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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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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荷前世是个典型的文科生,最头痛的学科就是数学,大学学的也是跟理科完全不沾边的外语,因此别说大学数学了,中学数学都得从头开始学才行。

    好在她是新生,山长们又念着她年纪小,什么都从头教起,因此学得倒不费力。

    只是好几门课程加一起,压力还是有的,她每日都要去玫瑰园给谢兰衣念书,复习功课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只能晚上熬夜。

    她年纪小,平常每日都要睡满九个小时,如今突然少睡,难免有些不适应。

    给谢兰衣念书的时候,她偷偷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谁知手还没放回去,手腕就被几根寒凉如玉的长指按住。

    “阴虚火旺,声音绵软无力。”,谢兰衣用诊治病人的口吻说道,“夜间未睡好?”

    襄荷没料到他会突然为自己把脉,手都忘了收回来,讪讪地说道:“快季考了,我怕考地太差嘛……”

    谢兰衣点点头,正在襄荷以为这事了了的时候,他突然又道:“这几日不必念书了。”

    说罢手指在书架上逡巡,这次花费的时间久些,手指在书脊上滑动几次才找到一本书,递给了襄荷道:“可学了这本?”

    襄荷一看,正是这次季考要考的《齐民要术》,忙点点头道:“学了,山长说这本肯定要考,让我们背熟呢。”

    “那便背吧。”谢兰衣道。

    襄荷纠结,问道:“真不念书了?”

    他左手手指轻叩轮椅侧栏,右手指着那本《齐民要术》,道:“这个,也是一样的。”

    农书也是书,自然没什么不同,他涉猎甚广,无书不读,农书自然也读得。

    襄荷只好拿了那本《齐民要术》,照着前世高考背历史背政治的劲头背起来。襄荷记性不错,一长段话通读两三遍便能短时间背诵下来,因此背地倒也快。

    只是背诵时难免有卡壳。

    “……良地非独宜晚,早亦无害;薄地宜早,晚必不成实也。山、泽有异宜。山田种强苗,以避风霜;泽田种弱苗,以求、以求、以求——”背到这里突然卡壳,襄荷正要低头翻书,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

    “以求华实也。”

    襄荷抬头,便见谢兰衣仍旧端坐着,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她也没在意,继续背起来:“嗯,以求华实也。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

    室内朗朗的背诵声与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相比念书,毕竟不那么流畅,且第一遍背诵时总有些磕磕巴巴。接下来,襄荷很快发现,每次她卡壳时,谢兰衣总是能够迅速地接上,从无一次出错。

    数不清第几次之后,襄荷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背过么?”

    “未曾。”

    襄荷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大,失声道:“那你怎么会背的?”

    谢兰衣的身体忽然几不可查地一僵。

    而襄荷很快意识到,以前未曾背过,那么只能听她朗读时记忆的。

    可是好几次他都是在她第一遍背诵时便提醒,之前她也只念过一两次,只听一两遍就能记忆地那么清楚?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襄荷又惊讶又好奇地道。

    挺直的坐姿忽然像是脱力般松弛下来,他低下了头,带着丝轻笑道:“过目不忘?或许吧……”

    襄荷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过目不忘,这对常人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啊,但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你不开心。”襄荷愣愣地道,“为什么不开心?过目不忘……不好么?”对了,他不是过“目”,他根本看不到……

    但是,她却直觉地认为并非这个原因,只因为他给她的感觉从不是会因自己的残缺而自卑沉沦的人。

    那么,会是什么原因?

    谢兰衣笑了笑,声音难得地有了些温度:“并非不开心。”

    说罢忽然伸出手,迅速地在襄荷头顶发旋儿处揉了揉,然后又迅速地收回,道:“只是,有些感慨。”

    襄荷被他这动作弄得有点懵,继续愣愣地道:“感慨什么?”

    “自然是感慨……天命弄人。”

    襄荷还是不懂。

    “过目不忘,于常人许是好事,于我——”他指了指自己,声音还带着笑意,但终究没有说下去。

    襄荷心中猛地一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蒙着白绫的双眼。

    皇帝不会乐意看到一个天资聪慧的前朝皇族之后,更何况是过目不忘这样足可称为天才的天资。

    过目不忘,那便毁掉那双目。

    心脏似乎被什么拉扯了一样,钝钝地痛。有人说,什么叫悲剧?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生生在你面前摧毁。正如花朵被人攀折,鸟儿被夺去歌喉,舞女失去双脚……将其最耀眼最夺目的摧毁,便是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谢兰衣,你别难过。”襄荷说着,鬼使神差般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尽力张开双手抱住他。

    她个子小,即便他坐着,即便她踮起了脚,仍旧勉强才能抱住他的腰。但她还是紧紧地抱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温暖和快乐传递过去。

    被抱住的躯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松弛下来,一双比她长许多的手臂自她背后将她抱起,直到她能够与他“对视”。

    “不难过。”他说道,“很久之前,就不难过了。”

    似乎怕襄荷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真的。”说罢额头稍稍前倾,轻轻碰了碰襄荷的额头。

    温热的额头和额头相碰,思维最接近的地方相接,仿佛将彼此毫无隐瞒地坦诚在对方面前,探知到对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真的不难过呢。

    襄荷摸着自己的额头想。

    那一刻,她真的没有感受到他的难过,相反地,难过的是她,是为他心疼的她。她想要安慰他,但其实却是他在安慰她。

    我不难过,所以你也不要难过,好么?

    她清楚地接收到他的想法。

    “嗯,都过去了。”于是她笑着说。

    谢兰衣又笑了笑,襄荷这才发现他今日笑的次数相比以往实在是太多。

    这是个好现象,她想。

    这日之后,两人的相处比之前更加随意而亲昵,襄荷也不若以往那般多少有些拘束,谢兰衣虽然依旧是惜字如金的说话风格,但偶尔也会蹦出个长句,每每引得襄荷故意逗弄他说长句。

    不过,她的主要任务自然还是为季考准备。

    有个人一起背书似乎能让背书效率上升一样,襄荷很快便将需要背的背完,期间她只需读过一遍,再次背诵时,谢兰衣便成了人型纠错仪器,精准、快速,比襄荷翻书还要高效,简直堪比人型学习机。

    而谢兰衣在学习方面的帮助自然不止在背书这一方面,但凡襄荷有任何不懂的地方拿去问他,就没有一次问倒他的,每次总能给她最好的解答。襄荷有次坏心地特意找了道超出她水平许多的高年级算学难题,想看到他束手无策的样子。结果,人三两下便解出,还能利落地给她讲解,反而是她因为算学底子太差,根本是听都听不懂。

    之后她才发现,若说谢兰衣还有什么强项弱项,虽不知弱项是什么,但算学绝对算得上强项,不止过目不忘,他的心算能力更是强悍地让她这个数学渣彻底膜拜。

    如果生在现代,这绝对是一枚全科学霸啊,襄荷感叹不已。

    在这个全科学霸的辅导下,襄荷自信满满地迎来了第一次季考。  



第3章 。14|

    襄荷好歹也是经历过前世高考阵仗的人,因此虽然对季考挺重视,但真到场上时却并不怎么紧张。经过考前的一阵突击复习,加上谢兰衣的全科辅导,她答起题来说不上下笔如有神,但也没什么费力的感觉。

    季考过后有三天的休沐时间,襄荷便收拾收拾东西回了秀水村。

    临走时,她去玫瑰园与谢兰衣万安告别,毫无意外地没有发现谢兰衣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是让万安赶车送她,然后说了句路上小心。

    襄荷婉拒了他的好意,只道兰郎中会来接自己。听了这话,谢兰衣便也未再多言。

    此时已经入了冬,鹤望山上的落叶树都已萧萧索索,落叶铺满山道。兰郎中接襄荷时赶着一辆灰色毛驴拉的车,车厢用油毡裹着,虽然不算好看,但却簇新簇新的,放在乡里人家之中,也算得上打眼了。

    襄荷惊喜地爬驴车,朝兰郎中道:“爹,咱们买车了?”

    兰郎中骄傲地点点头,问道:“怎么样?不比书院的马车差吧?以后你来回书院都不用走了,咱车接车送!”

    襄荷捂着嘴笑,一个马车一个驴车,马和驴的价格可差远了,再说书院的车厢起码是工匠统一定制的,但兰家这辆却好像就是村里木匠做了个车架,兰郎中自个儿用油毡糊了车厢。不论从造价还是从外观,明眼人都知道孰优孰劣。

    不过襄荷却不会这么说,她笑着重重点头:“当然,比书院的马车舒服多了!”

    虽然外观不怎么样,内里的布置却很用心。车里铺着她小时候用的小褥子,还有她做的抱枕,座位下的隔板还有许多她常用的小玩意儿和吃食。显然,这驴车就是专程为她准备的。

    听了襄荷的话,兰郎中原本就得意的脸瞬间笑开了花,鞭子一甩,小毛驴便“

    咴儿~咴儿~”地叫着,“得得”地行走在初冬的山道上。

    一回到家,襄荷首先便是跑去看院子里的花,这是她每次回家做的第一件事。

    这时节已经没什么花在开,秋菊将残,冬梅未开,院中是一年中少有的寂寞时候。

    襄荷将院中花草都看了一遍后,便蹲在那片月季扦插苗前仔细看。

    早在进了玫瑰园后的第一个休沐日,襄荷便将玫瑰园中的月季全都修剪了一番,而修剪下来的枝条自然没有扔掉,而是废物利用地全部都扦插上。

    即便襄荷并没有大剪,只是剪掉了枯枝弱枝哑枝,但剪下来的枝条数量仍然很可观,即便把襄荷那一分试验田的周边全种上也种不完。因此襄荷从兰家老宅的院子中挤出一小块儿地,密密匝匝地全都插上了月季,医馆后院的空地也都被两指长的扦插小苗占满。

    襄荷又或买或挖地弄了许多野蔷薇何和山木香,截去上端,只留主茎和根系做砧木,将削好的月季接穗嫁接上去,每根砧木上都至少接了两到三个接穗。这样嫁接的小苗比扦插的小苗生长快得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就能稳定开花。只是这样做费时费力费银子,因此襄荷只弄了几百株,剩下的都直接扦插了。

    此时距离扦插已经过了三个月,许多扦插的枝条上都发出了嫩嫩的小芽,由于寒冬来临,小芽不是浅淡的嫩绿色,而是微微发红,像是被寒风吹红脸的小姑娘,一排排整齐地排列在扦插田中。

    到了明年,每一棵小苗都能长成一株成株,月季地栽长势又旺,也许都不用等到明年秋天,春天便可以看到零星的春花。

    再者,这次的月季不同于襄荷培育出的那盆兰花,兰花只有一盆两苗,即便明年运气好地再发出两苗,总共也不过四苗罢了,但月季却有成千上百株!

    量大便意味着商品化的可能性,襄荷前段时间已经跟谢兰衣提过,要将玫瑰园的月季培育多了向外出售,届时大部分收益都会交给他。谢兰衣对她出售月季没有意见,却更改了她提出的分成比例,将大头让给了她,他自己只拿了最小的一份。

    “若不是你,它们也只是一文不值的野草,年年自开自落罢了。”他这样说道。

    襄荷却不好意思拿这份钱,私下又跑去找万安,万安初始也不同意,只道公子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后来也不知是襄荷磨得狠了还是怎么,终于松口让步,但也并未如襄荷提出的那样,而是将利润与襄荷对半分。

    见再也磨不下去,襄荷便也只好作罢,但也因此对这桩生意更加上心了。

    扦插的小苗是明年要卖的主力军,但那些嫁接的苗才是吸引顾客的招牌。

    这时代虽然已经普及嫁接技术,但在花卉上的应用还是不多,除了一些名贵花卉,如牡丹山茶,很少有花匠想着法子玩花样嫁接,而月季,或者说整个蔷薇属的植物,在中|国古代虽不算默默无名,但也实在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种。许是因为其插枝便活,寻常农家也能看到墙角爬着一架蔷薇,因此蔷薇属植物算不得权贵人家花园中的宠儿,价格自然也不会太高,以致想到嫁接蔷薇的花匠也是少之又少。

    但襄荷相信,以玫瑰园出品的各色月季品种,加上赵寅年的炒作手段,就算不能把月季炒出高价,但也绝对不会无人问津。

    因此襄荷在那嫁接的几百株上很动了些脑筋,有一株接了许多色的七色月季,有特意塑了造型的盆栽月季,更多的则是以直立野蔷薇做砧木弄出的树状月季。而无论是七色月季、盆栽月季还是树状月季,在这个时代都是没有的,虽然都算不得什么独家秘密,旁人一看便能学去,但襄荷要的就是个先机,只要抢了这个先机,她便能赚得盆满钵满,正如那个印字果实一样。

    事实上,从五月至今,印字果实已经不能给兰家带来多少收益了。

    因为操作的简便性,很快就有人察觉到在果实上印字的方法,在这没有版权保护的古代,“盗版”很快层出不穷,泛滥于市。很快,连大街上都有拎着个篮子叫卖印字果实的农妇,且她们叫卖的价格比珍宝坊便宜了岂止一点半点。价格攻势之下,珍宝坊的果子一时间几乎卖不出去,赵掌柜气地要命,叫嚷着要去官府,让衙役将那些沿街叫卖的都抓去打板子,还是襄荷笑着劝说了他。

    以赵家权势虽能将人抓起来,但在没有版权保护法的古代,即便他们占理,却也难免惹众怒。

    民怨,可不是谁都能称受得了的。  



第3章 。14|

    自从田四儿偷学了法子去卖,兰家在印字果子上的进项便越来越少,到了后来,赵掌柜每月送来的银子便只有几两,且有越来越少的趋势。

    这点钱还不够赵掌柜喝茶的,自然看不上这桩生意,若不是因着赵寅年的吩咐,他都想直接将那些果子下架。

    珍宝坊珍宝坊,卖的自然都是珍宝,如今印字果实已经满大街泛滥,哪里还能称得上珍宝?

    赵掌柜觉得再卖下去简直就是丢珍宝坊的份儿。

    兰家自然也察觉到赵掌柜态度的变化,但赵掌柜看不上这桩小生意,兰家却看得上。

    谁也不会嫌钱多,兰家如今虽然有点钱,但也远远称不上多富裕。兰郎中的医馆不挣什么钱,因此在明年春天到来,襄荷卖花的生意可以做起来之前,还是要倚赖印字果实。

    好在襄荷早有准备,一边收拾田四儿,一边就跟赵掌柜交底儿,将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其实她的法子也不新奇,就是前世听烂了的那一套: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如今满大街都有卖印字果实的,襄荷以往随随便便写个字儿印上的果实自然卖不出去了。可兰家的果子有一点好,就是面对的客户群体比较高端,与田四儿沿街叫卖招徕的那些客户重合率很小。

    这样的客户群体使得襄荷能够在这个“优”字上大下功夫。

    先是找那些手艺好的剪纸艺人,将用来贴字的油纸剪出各种繁复吉祥、样式新巧的图案。这样一来虽然还是一样的果子,但印上的图案却大不相同,使得兰家的果子与其他果子有了区分,有钱人家不怕贵,就怕花大钱却买的东西却跟普通人大街上几文钱买的一样,如今兰家的果子图样翻新,自然能招徕更多顾客。

    但其实这个法子也很容易被人学去,毕竟这时候会剪纸的人一抓一大把,纵然兰家的剪纸样子新奇些,却也并不占太大优势。

    但既然下定决心要在“优”上取胜,襄荷自然不止这一个法子。

    除了新巧的图案,襄荷还建议赵掌柜弄了个“文人果”,顾名思义,针对的顾客是文人。文人果分为两类,一是果子上印着名宿大儒墨宝的,一是为文人专门定做的。

    第一种珍宝坊来做有着天然优势,不说历朝的书法大家,就算是当世名宿,珍宝坊背靠鹤望书院,自然不会缺少弄到墨宝的机会。就是襄荷,也缠着卜若地送了几幅墨宝。

    第二种则是客人来店里留下墨宝,珍宝坊负责将墨宝拓印下来,再由客人亲自指定用什么果子,直到果子长成才交货,这便是定制文人果。

    这法子颇为新奇有趣,赵寅年再在襄城文人圈宣传一番,很快引来许多文人墨客。这些文人有的是买那有着名宿墨宝的果子,但更多的却还是要定制文人果。

    初战告捷,赵掌柜喜不自禁,且触类旁通地又想出喜宴果等名目,倒也都颇受欢迎。

    此外襄荷对果子的包装也提出要求,不仅要包装精美,更重要的是要有珍宝坊的标识,好区分珍宝坊的果子与大街上卖的那些果子,商品一有了区分,才会让自恃身份高人一等的权贵有掏钱的欲|望。

    数管齐下,珍宝坊印字果实的生意居然又起死回生。原本兰家每月三五两的可怜分红猛增至上百两。

    虽然即便起死回生后带来的收益对于赵家来说仍旧算不上什么,但这件事却让赵掌柜、赵寅年,乃至赵家掌门人,赵寅年的父亲,看到了兰家人的灵活头脑,增加了合作的信任度。

    是以,当襄荷向赵寅年提出明年合作卖月季之事时,赵寅年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早知道学妹有这般头脑,就该劝钱山长将学妹收入门下。”赵寅年这样笑着道,钱山长自然便是商院的院长钱青茯。

    襄荷笑笑,自然不会将这话当真。

    但不管如何,有了赵寅年的大力支持,加上对于这批月季的自信,这桩生意便赔不了。

    因此襄荷一回到家便赶紧查看小苗苗们的长势,不只是因为喜欢看,更是因为这些小苗明年可都会变成银子。

    查看过小苗们的情况过后,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做起了饭。

    相比刘寄奴刚来的时候,如今兰家的日子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只从饭桌上便可见一斑。

    因为知道襄荷今日回来,兰郎中早早地便买好了肉菜打好了黄酒,待到晚饭时,仍旧是李树下的石桌,石桌上的饭食却满满当当,荤素俱全,再不是以前那般拮据的模样。

    时序入冬,再在院中用饭已经有些寒冷,但一杯黄酒下肚,腹里便涌上一股暖融融的热意,四肢百骸好不舒服,因此即便是不喜饮酒的襄荷也喝了一杯。

    三人聊着闲话,先是兰郎中不停地询问襄荷在书院的生活,即便是襄荷说一日三餐吃什么,都听得津津有味。襄荷好笑之余,更多的却是觉得窝心。

    她也插空询问家中的情况,因此得知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虽依旧挣不了什么钱,但总算步入正轨,兰郎中也不若以前那样,只被当成学艺不精只能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而被当成正正经经的坐堂大夫。

    刘寄奴每日除了在医馆帮忙,还在城里的武馆找了份工,因为身手好,直接成了大师兄,整日带着一群孩子操练武艺,倒是颇得人心。只是从秀水村道城里往返费时,刘寄奴又不坐车马,只用一双脚跑来跑去,兰郎中想让他赶着驴车去,他却摇头拒绝了,只道那点路程算不得什么,刚好为在武馆的操练热身,兰郎中便也只得作罢。

    相互之间叙地差不多了,话题又转向八卦。因着有酒助兴,兰郎中格外兴奋,像个多嘴妇人般讲着村里村外的趣闻,襄荷与刘寄奴便笑吟吟听着。

    说到后来,兰郎中忽地讲起他年轻时在北地从军的事。

    “……想当年我兰麻子也是响当当一枚好汉啊,杀过的蛮子没一百也有八十!”

    “……北蛮子没人性,年年来抢咱大周的钱粮,扰咱大周的百姓,若不是顾家军数十年守卫,又哪能有这太平日子?”

    “……不对不对,如今可不太平了……顾将军不在,大周就不太平了啊,不太平了啊……”

    ……

    兰郎中少年从军,在北地待了足足八年,若不是顾家军树倒猢狲散,他或许会待在北地一辈子,即便因伤再上不了战场,也能做个军医或伙夫。那些征伐的日子早已刻入他骨血,如今虽从要命的屠夫变作救命的医者,但心底却仍旧未忘在北地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每每便与襄荷提起往事。

    这样的话襄荷从小听他讲到大,知道到最后必然会变成对过去的追忆和不忿。

    襄荷便拿话引他转移注意力,又说起书院里遇到的趣事,果然很快就又让他高兴起来。

    如此这般一边喝一边说,不一会儿,兰郎中便喝多了,眼睛迷瞪瞪地端着酒杯傻笑,襄荷见状,赶紧与刘寄奴一人一边地掺了他回屋。

    搀回屋的路上,兰郎中嘴里还在喃喃说着,虽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只听几个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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