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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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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的眼神在远处一愣,吐出一口长长白烟。
又是那素玥……哪里是打听甚么私生女,分明就是因着庚武。
秀荷心绪游离,“呃呜~~”手心被豆豆轻轻一挠,忙又敛回神来,问晚春:“你刚才说了什么,我爹吐血?”
“可不就是吐了嚜?你自己往那边看。”晚春嗤嗤地剜了一眼。
秀荷顺势看过去,蓦地看到关福口中一掊鲜血喷吐,像一桩柱子一般往地上匍去,旁边小黑正在敬酒,酒还没喝,便已经被他撒了满身的红。吓得尖叫一声“爹”,连豆豆都忘了放,连忙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谢谢【小丸子、欲也酱还有宝贝217】的打赏,沏一壶上好铁观音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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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玖肆回 未老无去
老话说“冬好看落仓,命好看做丧”。雲秀酒庄的瘸腿岳丈不到五十就故去,春溪镇上的人们在唏嘘之余,又纷纷感慨关福的好命——摊上个精干的女婿,一个外乡来的寄居北客,最后能把丧事办成那样,到底也算是去得风光了。
病是在六月中旬发的,一发就收不拢了,硬撑到六月底关长河把婚事一办,不到三天就起不来床。小夫妻两个把曾老大夫从桥头请到桥尾,亲自给关福把了脉,说是去年受了击伤,内积淤阻,伤了元气之根本,又加心绪郁结,那阴阳之火冲撞,能撑到这时候已是奇迹。
连连叹气。
闷热的晌午,一家老小都拢在床榻边。偌大个威莽的汉子瘦成了一把干柴,目光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留连,眼睛却还是澄亮的。怕把谁人漏看,又或是怕看得不够深刻,一转身去了那黄泉路上,就再记不得今生诸事。
“丫头你近些来……”视线最后定在秀荷身上,伸了伸手,没有力气。
“爹。”秀荷连忙叫奶娘把孩子抱到床跟前。
自满月那天关福呕血,秀荷便一直带着孩子留驻春溪镇,几乎时间都与嫂嫂云英在阿爹的床前尽孝,模样儿瘦了不少,下巴也比坐月子时尖了。
“呃呜~~”都说婴儿见了将死的老人会哭,崽崽们却似乎并不畏惧,懵懂的眼睛里噙着笑,蠕着胳膊腿儿地对关福咿呀稚语。
娘亲喂得好,姐弟仨粉嫩得像一只只白萝卜。花卷不经意勾住了关福的手指,习惯性地想抓在唇边吮,关福缱绻挣开,看得满心里都是舍不下。怎么就多等不了几年呢?听她/他叫一声“外公”也好啊。
粗糙的手指在甜宝小脸蛋上轻轻抚了抚,费力地扭头对秀荷道:“和你小时候一样,真俊……你娘才把你生下来,乖像个瓷娃娃,紧张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好,连捧着都怕把你伤着……还怕你是个傻的,两岁了忽然听你叫一声爹,又兴奋得几夜没睡好……一眨眼你自个的闺女都生了……就是没福气,看不到她长大。”
一边说着话,想到那甘苦清平却四口相依的旧时光,眼角淌下来双行浊泪。嘴角却是欢喜的,其实想想这时候去了也好,听不到她叫别人“爹”,看不到那俊朗权贵将她一步步领远,他也就可以一直把她当做是亲闺女。
“爹,你都说得什么呀……日子还长着呢,怎么就看不到甜宝长大了!”秀荷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个劲叫着爹,话不成句。
“喀~~”甜宝和弟弟们看见娘亲哭,咧着没牙的红红小嘴儿,想讨秀荷笑。
三个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啊,这犟丫头生养得好。
关福欣慰地摸摸豆豆的小脑袋,家中有丧事,七七四十九天内不能办喜酒,他这已经是硬撑着熬到关长河成亲之后了。虚弱地呵斥道:“咳咳咳,个傻闺女,人命在天,你留也留不住……只怕是你娘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呢,走得时候看着你舍不得阖眼,我就骗她说,等丫头成家了我就过去陪她。她那人啊,凡事儿爱较真,怕是记起来我诳她的这句话,央阎王招我走呢……咳、咳咳!”
咳嗽止不住,关长河连忙给父亲顺气,关福摆摆手继续道:“你这丫头性子随你娘,外面看着弱,骨子里可拧着。你哥他若能有你三分,我这大半辈子也能少受点气,我走之后他但又做什么不得当的,你尽管代我惩罚他。还有那个人……去岁腊月初他来镇上,曾找我私底下说过话,说你爷爷,也、也就是他的父亲老端王,逼着他跪在病床前发毒誓,逼他不许娶你娘。都是为人子的,一边是快病死的老父亲,一边是女人,我晓得他有多作难,你不要恨他……人一辈子太短,有缘做一回父女真不容易,眼睛一闭,下辈子人海茫茫,谁还知道谁在什么地方。他要是有心偿恕亏欠,你也不要逆着他。有个爹、咳……有个爹在世上帮衬着,总归是叫人放心的。”
话说得太多,最后一抹气力销尽,忽然一抹鲜红咳出,再贪恋地把秀荷与姐弟仨看一眼,最后定在庚武身上,后面便再说不出话来。
庚武明白关福的意思。
秀荷眼泪掉得凶猛,庚武把秀荷的肩膀揽过怀中,凝重地点了点头:“岳丈大人放心,你要说的小婿都明白。”
“诶,那就好、好啊……”然后关福便沉沉地阖上了眼帘。那黑白官差站在门外等他,他迟疑着回头一看,魂灵便被它无声地勾去了阴暗,一声“好”也没有活人再能听见。
“爹——爹啊——!”关长河发出一声哀啕,偌大个汉子重重地往床前跪下,泣不成声。
“嗙!”大门前鸣一声单炮,把丧事向乡民们通报。子婿二人随即烧汤为关福洗脸梳头,又更换了寿衣。桥尾这头摆了几十桌大酒,又请了吹班弹奏,请了高僧念经,气气派派地入殓出殡,安葬在子青四年前的乡下墓地旁。
福城人送亲,女眷只能送到半路,秀荷没有跟到尽头,听庚武说阿爹下葬的那天,天高云淡的,天气好得不得了。子青墓旁的蝴蝶兰开得旺盛,莹白的花瓣桃粉的蕊心,像鸳鸯比翼□□,又似夫妻永结同好。秀荷便想起子青浅澈的笑容,未镀妆时青白得像不染尘埃。
子青的笑在秀荷开口叫“爹”之后便多了起来,时常与阿爹对视的时候,也会有娇嗔的表情。彼时年幼的秀荷便对子青羞羞脸,子青剜一眼高大的关福,扭过身去刷锅洗碗,关福眉间眼里都是欢欣,哈哈笑着把秀荷高举到肩膀上,也会偷偷地转过去亲子青。那是子青容颜最美的时光,虽然依旧是话不多。
秀荷想起小时候路过阿爹房门口,听到的那些绵绵沙沙的喘息,彼时年幼不懂,等到嫁给了庚武,方才明白那动静是因何而来;而阿爹眉间眼里的欢喜又是因何而生。秀荷想,子青和阿爹其实是相互要好的吧,虽然那旧时的情怀依旧在她心中镌刻下痕迹,但子青后来其实得到的却更多、更纯粹……至少比在王府中尔虞我诈、惴惴惶惶来得要好。
秀荷如此一想,所幸子青跟的不是铎乾,便也劝自己对铎乾释然吧,好赖总是叫他煎熬了十几年。
办完了丧事已是七月初,盛夏的阳光把后院小屋炙烤得像个火炉。三只宝宝和秀荷睡在大床上,庚武一个人挤一张临时搭就的小木板床,大半夜热得睡不着,频频听见舀井水冲凉的声音。白天两头跑得辛苦,夜里又睡不得安稳觉,一段时间下来,那清隽的五官便越发棱角分明。
庚夫人和二嫂看在眼里,便劝秀荷搬回城里去住。秀荷笑盈盈的,每次只推说怕姐弟仨个不适应。
刘伯的儿子刘培说庚武三天后便把信领走了,秀荷那几天时常故意凝着庚武清梧的背影看。庚武发现了回过头来,问她看什么?秀荷撅着嘴儿,笑得凉丝丝:“你说我看什么?当然是在看你呐,看三郎你心里有没有我们母子四个。”
庚武每每好笑地勾起嘴角,狭长双眸里噙着戏谑:“除了你们几个冤家我还能有谁?傻女人,镇日个惯爱胡思乱想。”把她下颌宠溺一捏,一抹青裳翩翩又出了门。
可恶极了,真把她当傻瓜呐,轻飘飘就想把一切抹过。
秀荷可没忘记呢,头趟去京城前,他可是和她保证过了的——到京城不去找小个子,也不勾搭女人。结果怎么样?嘴上叫她不要胡思乱想,私底下却见了面,还书信往来,还在她面前装得没事人一样。假如不是正好被她关秀荷撞见,只怕这一桩事他还得瞒她一辈子。庚武他不仅是条狼,自从她给他生了小狼崽之后,他还狡黠得像只狐狸。
秀荷知道庚武为什么冲凉,他每天晚上赤着硬朗的肌腱在她跟前晃,一双狼眸炽热地锁着她,时而温柔时而冤屈,好像在提醒她他已经很久没和她那个了。但又怕她依旧沉浸在阿爹去世的哀思中,试探了几次却不曾主动提。
那个什么?他还想要和她那个。他最近生意做大了,主意拿得可大呀,有事儿都不和她吱声了。听说在堇州府预备开的“南北商行”已经租好了铺面,过几天便要过去铺货开张了。一个铺面得有福城的三个大,不晓得化去了多少银子。反正他最近钱多可富,那个叫素玥的名字很好听的同甘共苦过的小女人给了他一包黄金,一时半会他也折腾不完。
秀荷想起铜钱胡同里的那个梦,那个梦里小个子倚在庚武的肩头哭,庚武修长臂膀抚在小个子的腰肢儿上,画面柔情得不得了。她知道庚武对小个子是没有爱情的,但这不代表他不对她动容,不代表小个子不伤心地揽住他,不把眼泪擦在他的胸膛上。更或者庚武是不是还帮她拭过眼泪,然后深情地安慰她应该把从前忘了。
秀荷脑补着二人久别重逢的画面,那醋意就忍不住抓挠。庚武不主动对她坦白从宽,她便没心没肺装作不晓得,任他每天晚上翻来覆去,一个人把那里举得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2点前更新惹(/▽\),字数有点少,大家表介意,明天继续端哟(#▽#)
以及谢谢欲也酱近日以来一直的打赏~!!飞扑倒=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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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玖伍回 小屁股蛋
关福疼闺女,这十多年来几乎可以说是把秀荷母女捧在手心里呵着护着,六月底丧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秀荷都有些恍不过心境。光阴游走如梭,一忽而度到了八月,秋老虎把后院小屋炙烤,大早上就被一股尿馊味儿熏醒——姐弟仨个排成行的把席子尿了一铺,小屁股蛋浸得红红的,“吧唧吧唧”蹬着短腿儿溅水玩。
秀荷叫阿檀抬来一盆温水,蹲在地上给崽崽们洗澡。阿檀帮着把擦干净的少爷小姐抱到床上,按从大到小挨个儿排。
洗完了屁屁的崽崽们可兴奋,已经三个月了,小嘴儿开始爱说话,你一个“咿咿呀呀”、他一个“喀喀”自语,大早上学唱歌呐。
秀荷拧净毛巾拭了拭手,对阿檀道:“排错啦,又把豆豆放中间了,这孩子皮,小心他又闹姐姐。”
才说着话呢,豆豆玩得太欢快,小手儿已经“啪”一声扣在了甜宝粉嫩的脸蛋上。甜宝本来正吃着手指咿呀自语,可乖了,被猛然一打,愣了一愣,下一秒便抿着小嘴儿“呜哇”大哭起来。她虽然是姐姐,却生得楚楚澈澈宛如玉琢,天生的招惹人怜。花卷最护姐姐,苦恼不会爬,就只是抿着小嘴一嗦一嗦地瞪弟弟。
“呜呜~”豆豆瘪下小嘴,知道自己不小心又搞砸了。支着胳膊想摸姐姐的脸蛋呢,哪儿想胳膊没力气,半个身子“噗”一声轧倒在姐姐的身上。
“呜哇——”甜宝这下委屈得不行了。豆豆总是好心干坏事。
花卷也跟着呜哇一声哭起来。
“呀,二少爷乖,不哭不哭。”阿檀连忙抱起小花卷,花卷又俊秀又高冷,阿檀总说恨不得自己晚生十五年。
怀胎十月庚武时常不能陪在身边,每每夜半难眠,秀荷总是对着肚子里的小丫头说贴心话。甜宝生下来就最和娘黏,眸眶里噙着晶莹泪花,蠕着嫩白的小手儿想要娘亲抱。
“哦哦,瞧我们小丫头可怜的。”秀荷亲亲甜宝的脸蛋,把豆豆从她身上拨拉开来,轻轻在豆豆小屁股打了一下:“个小调皮蛋,总吵扰姐姐。”
“呜呜~~”豆豆小嘴一瘪,委屈得直将身子往娘亲怀里拱。肉嘟嘟的小团儿,蚕宝宝一样粘在身上,只叫人舍不得放下。秀荷抱不过来,便对庚武道:“诶,你过来一下,帮我把甜宝抱一抱。被弟弟打了,哭着呐,叫人怜的。”
庚武正坐在红木圆桌边看账本,闻言抬起头来。女人着胭脂色浅碎花底丝绸褂子,绾一抹半月小髻簪花,端着腰骨儿俏生生坐在床边。清晨的日光透过窗眼晕出朦胧,那娇美容颜浅镀红妆,眉间眼角噙着的笑却偏生疏离。又不知哪里欠了她的债没还,最近连称呼都不叫了,只叫他“诶”——“诶,你过来”、“诶,你帮我添把手儿”,听一回两回便罢,听多了真个叫人寒心。
“诶,叫你呐,呆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秀荷又叫,见庚武眯着狭长眼眸把自己迷离痴看,便侧过脸儿不理他。
……那嫣红小嘴儿撅得只叫人又恨又爱,真恨不得捧起来重重地咬她一口。
庚武暗自磨牙,面上却不动声色,把账本在桌面一扣,拂开袍摆站起来:“做什么每一回都宠这小子,看花卷就从不来打姐姐。”
捏了捏豆豆粉嘟嘟的小脸蛋,佯作板起隽容。
“嘤嘤——”豆豆吓得把脸埋进娘亲的胸口躲起来。
秀荷抖着豆豆:“又吓他?这还没满百日呐,哪儿经得起你吓,看如今一见你就瘪着小嘴儿委屈。”一边说,一边给豆豆把肚兜系上。
其实她心里也是最怜小丫头的,可是每一回看豆豆惹了祸、一副无措得不行的样子,又忍不住把他抱起来。
庚武无奈地勾起嘴角,晓得当娘的都最疼小儿,便倾身把甜宝小心抱在怀里。甜宝哭累了,蠕着小手儿去拨爹爹的衣襟,想喝奶呢,粉嫩的小舌头舔在庚武胸口上,饿得等不及了。
只看得庚武满心里都是疼爱,便把甜宝递给秀荷:“看,小丫头饿了,当娘的也不管她。”
作者有话要说:短短短小君端上来惹,但素!明明明天晚上定然端个大章!!
以及,感谢【韩谢桔年、呼噜噜和after96】三位小伙伴一直以来的支持~!!扑倒么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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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玖陆回 大尾巴狼
秀荷看见甜宝吧唧着小嘴儿,泪眼祈盼地望着自己。小不丁丁的一个胖丫头,早上起来还没喝过奶呢,就喂了弟弟没喂她,明明在肚子里的时候娘亲最疼的是自己,不疼弟弟。
看得秀荷怜疼又好笑,连忙把甜宝换过来,嗔了庚武一眼:“那你出去。”
把肚兜敛起,嫩绿色的丝绸用银线镶绣,勾勒出内里两朵娇花绽放,稍往上一拨,红樱便已渗出甘露醇浆。看小儿稚嫩小口吃得用力,把她吮得一颤一颤,庚武目光便有些迷离,想起昔日夫妻二人在床帏下抵死交融的云欢雨爱……真的是太久没有过了,自赴京城至今,已然被她冷落了一百余日。
嗓音便有些灼哑,叫阿檀起来:“把花卷放下吧,你先出去歇歇。”
阿檀抬头看见三爷目中的狼光,顷刻就明白过来,冲秀荷扮了个鬼脸,吱嘎一声把门掩起。
秀荷假装看不懂,自揽着孩子侧过身去,空留一抹冷影给庚武看。
好个薄情的女人,分明就是存心无视自己……今天非要把她的傲娇骨儿疏上一通。
庚武撩开袍摆在秀荷跟前坐下,心中恨不得把这女人剥…光、扔在床榻上又揉又咬,狭长双眸里却依旧噙满柔情,揩了揩秀荷娇粉的脸颊:“可是带孩子太累?看你这阵子瘦了许多,夜里也睡得昏沉。不若择日把奶断了,我再请个奶娘便是。”
前些日子倒是招了个奶娘,但姐弟仨个不肯吃,就又给辞了。秀荷挪了挪臀胯,把距离与庚武隔开。她昨晚可没真睡着,知道他几次从床上翻身而起,走到她床边想扳她,看她睡得那么香,又默默地忍回去躺着。窗外皎洁月光将男子英健的身影打照在纱帐上,她甚至都可以看到他那个地方高矗的庞然,但她就是故意装睡着。
憋着吧,大尾巴狼,叫你撒谎。
秀荷说:“你以为就是光喂奶累呀?也不晓得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一口气蹦下来三只小冤家,如今顾了这个顾不上那个。夜里睡觉大老鼠还闹腾,吵得整晚上尽魇在梦里,醒都醒不过来。”
睇了眼庚武潋滟的狼眸,撅着嘴儿去看天花板。
庚武就知道秀荷在撒谎了,几经磨合,他算是把这个女人吃透了。这女人一撒谎就不看人眼睛,一生气就言语刻薄。
庚武勾着精致薄唇:“城里那所宅子可没耗子,左右已满百日,不若今天你与我搬师回城,也省得再继续这样不方便。”
把秀荷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宠溺又柔情……还有些痴怨。
秀荷才不上当呢,搬回城里、再请个奶娘带孩子,他就有赤果果的理由缠她了。这家伙城府甚深,每一回小两口怄气,总是他先拉下脸来求好。他装起来可厉害,叫你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是温柔没错,等到真被他得逞了,那物儿启来就不肯下去,疼人的时候能索人的魂儿,让你生也难、死也不得,最后只能顺着他嘤嘤讨饶……每一回夫妻怄气就是这么给摆平的,真想挠他。
秀荷挣脱开来,把睡着的小甜宝在床头放平:“狗鼠反冲,你不在的时候可没闹耗子。我也没觉得哪里不方便,要回你自己先回吧。也就是过个江而已,才没多久的功夫,想看孩子了随时欢迎你来。”
好么,原来这些日子她都在装傻,竟然还企图夫妻割席、隔断时间回来探视孩子甚么的,这么损的招数她都是怎么想出来……
庚武凝着秀荷裙下娇圆的臀胯,敛下心中寒意,温柔地把她扳至怀里:“夫人最近好像不爱理我?今天是你我成亲一周年,竟然连这样的日子也没有记住。”
那清隽面庞带笑,却分明一抹狼性收敛的锋芒,精光锐利,叫人害怕。
秀荷怕看庚武这样的目光,一看见就想躲。见崽崽们已睡着,便把肚兜揩下来:“哪儿有不理你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和女人一样爱多想。那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叫董妈去灶上给你煮……唔……”
想走呢,衣裳还未及揩好,娇红便已经被庚武钳紧。庚武揉…捻着秀荷,精悍腰身顿地把她轧倒在身后的床榻之上:“甚么也不想吃,爷今天就想吃了你!”
他的嗓音似燃了焰火,手劲粗…硬而有力,秀荷被他狠狠弄得难受,身子都跟着他前倾了,推不开。他炙…热的气息轧下来,她又好像看到了那片热海,正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云英嫂嫂的呼唤:“秀荷,秀荷。”
“诶,嫂嫂来找我了,没得时间和你闹。要去给阿爹看坟呢,趁仨个睡着了早去早回来。”秀荷赶紧把庚武推开,娇红从他精致薄唇中滑出,顶端还沾着鲜美甘醇。秀荷脸一红,用帕子擦净了就出去。
一抹香风在怀中遁空,庚武凝着秀荷窈袅的身段,生过孩子的她曲线比之姑娘时候更玲珑,不缠的脚儿走起路来把胯一摇一摇,摇曳出来少…妇的浓郁风情——却更拿捏不住。
“那么我今天就回去了,夫人确定不肯同去嚒?”庚武修长手指挑了挑桌边的账本。
秀荷把油纸花伞打开:“就不去了,那你路上小心些,想孩子了自己回来看看。反正我们娘儿四个都在这里,跑也跑不掉。不像你,藏头露尾的叫人摸不着。”
庚武指骨收紧,那一瞬间心中的寒啊,但还是宠溺地勾唇一笑:“好,那么我等你。”
“爷,打京城来的。”刘伯的儿子刘培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庚武接过一看,见是铎乾手书,忽然想起来些甚么,便蹙眉问刘培道:“爷近段时日的书信可还有叫谁人看过么?”
“呃,这……满月那天……”刘培看了看门口少奶奶的背影,支吾着不敢说。
——*——*——
自从离开绣庄后总觉得日子太闲,如今当了娘,倒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三只小狼崽轮流伺候一遍下来,一忽而就是晌午了。
阿爹托梦给长河,说眼睛被遮住了,气喘不上来。前段时间正好刮了几场台风,听说乡下有不少树木被连根刮倒,长河便准备抽空去看看,看是不是被什么树枝树叶盖住了墓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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