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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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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麻杆儿。雪下大了,快回去吧,家里头暖和。”
见秀荷杵着不动,暗暗冲身后的马夫挤眼睛,让过来拉一把。
“哒、哒~~”豆豆蠕着胖胖的小手,瘪着小嘴儿想要娘亲抱。老头子笑起来真可怕,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不肯抱自己,明明就离得这样近。
秀荷想起子青说过的话:有时候被师傅罚得狠了,想娘,趁午觉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沿着胡同穿啊穿,穿到一半才忽然记起来,没家了,娘也不在这世上,靠近老头子的府上要挨打呢。
看着豆豆俊秀的小脸蛋,连一刻都不想被老德寿多抱。“啪!”老德寿尚捏着秀荷的腰,脸上顿时就被盖了一巴掌。
秀荷把豆豆夺回来,忿忿道:“为老不尊……龌龊!”
“哎唷,哎唷,还打人了嘿~~”想不到这丫头看起来清伶伶的,竟然敢当街煽自己,德寿捂着火辣生疼的老脸,目光顿时阴沉下来:“那铎乾小王八蛋始乱终弃,老子当年为了这事,没少替你娘出头和他争,老面儿都掉光了。他如今倒好,坐享其成,拿你们一小家子五口去讨太后的欢心,暗里头却做着那害人命的勾当。要说龌龊,这天下就没有谁比他更龌龊!”
他以为秀荷初来京城,什么都还不知道,却不知那街坊里的七七八八早已经被秀荷听去。
四月大,四个月大的秀荷怀在子青的肚子里,被他从戏台上扯下来,当街上照肚子踢。两个老王府都巴不得把她踢死在腹中。子青从此唱不得戏了,只得被铎乾养在租下的小宅里。那个宅子秀荷其实瞒着庚武去到过门前,茶色旧木门半掩着,有婆子清冷冷地扫着地,里头悄然无息,墙上挂着旧戏装没有活气,呆久了人是会想死的。
秀荷磨着贝齿,默了一默,勾唇讽弄一笑:“怎么龌龊的难道您自个还不明白?”叫阿檀把甜宝从连旺手里抢回来,随自己回去。
阿檀是个敦实的蛮丫头,杀将将冲过去把甜宝一抱,连旺刚准备想抢,就被她一脚蹬地上去了。
哎哟哎哟,捂着发麻的膝盖,嚎叫着老王爷您要给奴才做主啊。
“来呀,把这几个大的小的都给本王弄回去,反了天喽!”德寿不耐烦了,好的赖的先把人弄回去再说,不然拿甚么和端王府小王八蛋谈判。
——*——*——
街对角的迎春酒楼下,留着八字胡子的掌柜压低声音对梅孝奕道:“陆公公说,过几天皇上与太后将会去郦泉山冬狩,端王爷留在京中守城,机会叫奕爷您自个把握,具体的可问素姑娘。今后奕爷有什么事,只要假以公公名义,直接把素姑娘叫到府上去便是,醇济王府那边不会怀疑。”面上带着笑,声音十分小,旁人看了倒还以为是在巴结。
梅孝奕着一袭银狐狸毛大褂,清雅面庞带着冷淡笑容:“掌柜的放心就是。”
日月会按“天罗地网”分次等级,眼前这位短短一二年就爬上了罗刹之座,可见心机手段是狠辣的。
那掌柜的也不敢怠慢,只含笑附和道:“那是那是,自然是放心的。机会难得,奕爷办成了这桩事,届时会有专人安排你兄弟二人去口岸。等渡去了南洋,那边羽爷自会把您剩下的腿疾治好。只是要先把身后事情安排妥当,切忌不要暴露了身份。”说着拍拍袖子踅回店中去。
梅孝奕打了一拱,目送离开。
梅孝廷揽着小柳春坐在车厢里,见大哥过来,便作随口问道:“阿奕,那掌柜的咕咕叨叨找你说些甚么,可是为着这二日酒钱?”
兄弟二个虽说同在京城,但平素却鲜少来往,梅孝廷改了名字,单名“啸廷”,多数人甚至不知他二人的关系。为着给小柳春庆生,梅孝廷昨日做东,大操大办摆了十几桌酒席;今日却单请兄长一个,显然也并不想对外头喧嚷。但酒钱最后却是梅孝奕记的账。
梅孝奕淡淡道:“从前义父府上出来的管家,有心巴结我几句。”
晓得昔年手足之情已然隔开沟壑,梅孝廷凤眸间隐有悲凉,讽弄地勾了勾唇角:“阿奕这样清居的性子,如今也晓得拜干爹、应酬场子了。这京城真是个大染缸,呆久了谁也干净不得。”
是个心中至纯至专的人儿,被这世情几番磨碾,也依旧学不会看穿人心。他以为梅家破落了,哥哥为着维持荣华,如今给个太监做着男…宠。却不知做哥哥的正在运筹带他离开,他倒还沉迷在那戏子的耳鬓厮磨中伤情愉快。
梅孝奕俊颜上无风无波,睨了小柳春一眼:“弟妹又来了几封信,得空你也带人回去给她看一看。”
听说阿廷在乡下的少奶奶病得厉害,为了能叫他回去,已经算是默认了自己。小柳春听了眼中有祈盼——带回去看看,那是要见老太太、婆婆和正房奶奶的,就是认下自个做儿媳了。
杏仁眼儿睇着梅孝廷倾城绝美的脸庞,见他目光冷幽、并无甚么兴致,只得又把那祈盼悄然收了起来。
她是真喜欢他。但她看不懂他的心,他对她呵宠倍至,怎生得心却走不进去。
汉生正欲掀开车帘布,视线往对街门前看了一眼,止了动作:“大少爷,您看那边……”
“干什么你……滚开……卑鄙无耻……”
“放手!不许扯我们家少奶奶!”
——
梅孝奕抬眉望过去,只见秀荷一抹披风迤逦在地,怀里抱着小丫头正似与人踢打挣扎。两个女佣紧紧裹着小少爷,有汉子围在身边要枪。隔着一条大雪漫天的长街,依稀可听到婴儿咿呀的碎语哭啼。
那清长身姿一顿,蓦地便望街对面走去。
两名家丁左右箍住秀荷的肩膀。
老王爷捂着被煽肿的颧骨,高高地俯下脸庞,睇着秀荷起伏的胸脯:“煽我?老子当年给她们母女吃香又喝辣,老子还送她去戏班子学戏,成了谁见谁捧的红角儿,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你倒好,煽老子?再煽也改不了你淌着醇济王府的血。走着,带她母子四个回切。”
德寿拍拍袖子一转身,叫身后几个跟差把人先抓回去再说。
“唱戏也是被你逼的,你这个老畜生!”秀荷挣着要踢。
连旺正欲拽拖,眼梢忽睇见一道渗人的清冷,犹豫道:“王、王爷,您看这……”
“怎么不动喽?大白天见着鬼了不成!”德寿弯起指头,磕连旺的脑袋。
连旺捂着头:“奕……奕爷,是奕爷。”
奕爷?
德寿回头一看,这才看到是陆公公正得宠的干儿子。这干儿子说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生得凤眸薄唇雅俊非常,却是个不苟言笑的,心思阴阴渗渗总让人捉摸不透。眼下正在巴结陆公公,轻易可不敢得罪。
因见他面色不好看,便讪讪招呼道:“哟,这不是奕爷?大雪天的您怎么在这儿杵着,也不怕冻伤喽,叫陆总管他老人家心疼则个。”
落雪缤纷,那洁白雪花覆住女人细密的眼睫,将她眸下隐忍的忿怒晕出一片朦胧。他倒是从未见过她这样生气。
梅孝奕清颜含笑,问德寿:“老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如何强抢人家妻儿?”
德寿搓着红肿的颧骨:“家事家事,外孙女流落民间,正准备带回家则个。在外头养野了,脾气大,管不住。”叫连旺继续拉。
“哎哟!”连旺的手才覆上秀荷的肩膀,只觉手腕骨忽然被甚么用力一钳,顿地惨叫一声歪在地上。
“今天这是招得什么霉气,手断了我的爷喂——”
德寿便有些不高兴了:“这……奕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虽说您是陆公公的义子,本王敬你几分,但是这家事……”
醇济王府与端王府的旧事梅孝奕早有耳闻,只想不到那故事纠葛之后,余孽却要叫秀荷来收场。他不想她这样累。凝着落雪纷飞中粉妆玉琢的一对母女,忽而竟想要带她二人远远的离开。
梅孝奕凤眸噙笑,不冷不热地打了一拱:“多有得罪。据我所知,眼前乃是庚老板的娇妻稚儿,她若委实是您府上遗落,到底如今也已嫁入夫家,王爷您这样无凭无据地把她带走,未免显得不符规矩。看在义父的份上,王爷今儿个不如放她走,有什么事儿择日几家大人们再商议,不要为难她一个小妇人家则个。”
个世风日下的,一个俊俏小子巴结了太监,倒还得给他脸色瞧了。德寿讪讪的:“这还需要证据嚒?这张脸就是证据。当年本王离家出走的闺女,就长得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
闺女,从前骂子青贱骨头,现在倒成闺女了。
甜宝哭得嗓子都哑了,秀荷一边哦哦安抚着,一边呸他:“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您怎么不说小柳春也是您外孙女。天子脚下讲究王法,王爷您下次若再这样,别怪民妇击鼓报官。”
德寿龇着牙,看向梅孝奕:“啧,您瞅瞅您瞅瞅,这丫头是有多横?煽本王的脸,那煽的就是咱皇家的脸面。今天看在奕爷的份上,暂且放你一马。你等着,这事儿没恁么简单,不能便宜了他端王府小王八蛋!”
喝一声走,一行人跌搡搡上了马车。
秀荷兜着甜宝,对梅孝奕道了声谢。倒不知他几时竟认了个大太监做义父,不怪梅家之前的官司忽然被他摆平。
梅孝奕看见秀荷,心情却是好的,他自小见她胆小执拗,像一只白兔,倒不知她几时竟学会了煽人耳光、打人还嘴。
唇线微微上弧,问秀荷:“干嘛打他,不知道他是个王爷?”
秀荷说:“我恶心他。”又问梅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京城圈子里,都以为他梅孝奕是个太监的男…宠。她看他的眼神却是淡漠,没有不解,也没有同情。不似他的亲弟弟,每一回见他,目中便都是荣华坠落后的悲哀与苍凉。
梅孝奕心中微暖,不自觉想起秀荷七岁时的模样,扎着双丫儿,怯生生躲在阿爹的身后,看见他枯坐在天井下的轮椅静思,忽而对他澈然一笑。
梅孝廷淡淡地说:“和阿廷过来吃饭。”
正说着,梅孝廷的马车已行至路旁。昔日纨绔的少爷,微挑开车窗帘子,露出清削而俊美的脸庞,身旁倚着小柳春,打扮得矜贵又雍雅。他的手揽在她的腰肢儿上,宠溺地亲亲她耳鬓,问秀荷:“又被人欺负了?”
眼神里微有些黯……总是让人不放心……面上却冷漠,疼着怀里唱戏的女人。
甜宝哭倦了,秀荷哦哦地哄着小丫头入睡,应了声:“梅二少爷巧啊。”
大雪纷飞的天,一个女人带着三个襁褓小儿在大街上跑。梅孝廷看着甜宝露出的一截儿粉嫩小腿,嗓音便冷清下来:“怎么总是不见他陪你?”
秀荷似乎看懂那眼神,便替庚武解释:“他生意忙,没得空,说要送的,我没让他送。”
“钱能赚得完嚒,换我我就不会这样。”梅孝廷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说。精致唇角勾了勾,又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叫梅孝奕:“阿奕你送她回去,我有事要先走了。”
凤眸凝看一眼,又冷漠地垂下车帘。
“诶,阿廷,你说这人世间也真小。京城里都传开了,说她是当年小燕笙的女儿,这么说来,我还得喊她一声师姐嚒……哦,好像这样叫也不对。”小柳春的声音透过车窗帘子,清灵又动听。
“是很小,兜兜转转总转不出那个转盘。但她是谁都和我没关系。”梅孝廷低沉地笑着,似在挑弄着什么,那车厢摇摇曳曳,忽而传出唇齿交缠的旖旎喘息,并渐渐远去。
梅孝奕却看穿他弟弟,默了一默,凝向秀荷:“我送你?”
秀荷说不用,几步就到家了。
态度虽客气,却是冷淡的。
梅孝奕便答好。帮秀荷把披风捡起,又将崽崽们在车里安置妥当,微一拱手,撩开袍摆欲要告辞。
脚下的落雪越积越厚,大街上行人无几。两辆马车隔得不远,四目对视间却苍茫一片,秀荷忽然启口:“等一等。”
梅孝奕停下,回头看她。这是张酷似梅孝廷的脸庞,冷清的凤眸中带着疑问,却隐隐又有一抹别的祈盼。
但秀荷只是问他:“晚春……是不是你杀的?”
她把那杀字说得隐晦,目中的光芒却锐利。
“你叫住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梅孝奕清颜上藏不住失望。
“是。”秀荷含咬着嘴唇,似在隐忍:“她怀了你的孩子。但他们都说是我害的。”
“我没杀她,她肚子里的东西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过女人,如果你不算的话。”梅孝奕眼神黯下来,嗓音略微喑哑,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嗯~~”许是方才受的惊吓太多,睡梦中的婴孩发出哽咽。
东西……汉生回头看了姐弟三个一眼,做了男人的他五官长开了,没有了从前后生的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谢谢【呼噜噜、玉之璘】两位亲的地雷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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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壹壹贰回 红姨不活
“嘎~”“嘻~”
小孩子忘性儿大,下午才被吓得哇哇大哭,回来睡一觉,喂了奶,又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卧房里地暖烧得热乎,秀荷把豆豆从盆里捞出来,擦干净了放到床上:“可不许再欺负姐姐呐。”
爹爹和娘亲的被子软软的、香香的,真舒服,睡了几个晚上就赖着不想走了。姐弟三个趴在被面上“咿呀呀”,手舞足蹈的好不欢快。才刚洗完澡,小短腿肉嘟嘟的可滑溜,秀荷抓不住,没办法,只好先给把尿布包上,一人系了件小绵褂,由着三只小狼崽光屁股玩儿去。
阿檀蹲在地上拧毛巾,看着少奶奶倚在床边的背影,穿一抹荼白斜襟小褂搭着胭脂色长裙,青丝如瀑布般垂及腰谷,那腰儿盈盈一握,因半俯着身子露出来内里一截白,是臀儿娇翘的沟壑,嫩得像什么,像两朵白面馍馍。忽而胯儿一扭,那白又被掩起不见,只剩下来褶子裙儿摇曳。
阿檀看得痴痴的,手上的毛巾滴答滴答落水儿。
秀荷回头见她发呆,便问她:“看什么呐,可是我这阵子胖了?”
阿檀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没没,少奶奶生得可真好看,难怪爷那么喜欢‘疼’你。”
别人口中的疼或许没什么歧义,阿檀口中的疼却一定有内涵。她的疼是“嗯嗯”的疼,是红姨那个没节操的女人教她的形容词。
秀荷脸有些红,羞嗔道:“他哪里是喜欢我了,他就喜欢他的钱,叫他疼钱去。”叫阿檀不要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庚武。
“……唔,好。”阿檀闷着声儿,语调拉得长长的。
秀荷就知道她一定会说,这丫头就喜欢把自己的事儿同红姨讲、同庚武讲。便佯作拉下脸来唬她:“多嘴多舌,不然明天就给你把工钱结了,我送你上船回南边好啦。”
“啊,我不敢,三奶奶您可别赶我!”阿檀愣了一怔,果然被吓着,做着鬼脸抱盆子出去了。
这丫头耿直心粗,自打崽崽们出生,不知把姐弟三个怎样疼爱,哪里舍得被赶出去。
“呐、呐……”快六个月了,最近喜欢抓着小脚丫玩耍,嘴里头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见秀荷卧上床,便龇着小牙齿对她笑。那俊秀小脸蛋上满是讨好,眼睛、鼻子、嘴巴……看哪儿都是庚武与自己的影子。
缘分也是奇怪,从来不说话的两个人,怎么忽然在水边被他一缠,一次、两次、三次……后来就缠成了夫妻,生下一窝崽儿,然后就一辈子栓在了一起。
秀荷想起梅孝廷下午问自己的话——“怎么总是不见他陪你?”那凤眸里些许悲悯些许讽蔑——心里就有点不落意。
成亲的这一年余,虽则在一起时夫妻如胶似漆,实则却一直聚少离多。洞房不到五天就送他出船,发现怀上崽崽也送他出船,七个月挺着大肚子还送他……每次都是那么爽利的回她一句:“走了。”然后便大步萧萧地缱风远行。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什么都留给她一个人应付。
早先的时候在绣庄上工,还有姐妹们聊聊天,如今除了三个孩子,连个知心话儿的也没有。三只小崽儿粘得她不行,出个门一会儿看不见自己都要哭,被栓得哪儿都去不了了。
“咿呀呀~”甜宝抱着小布猪,和花卷弟弟一人啃着一只猪蹄子。豆豆一个人扯了会枕巾,觉得没意思了,翻着身子想要插…到哥哥和姐姐的中间去。
“啪”,花卷的小胖手不小心打在他脸上。
“嘤~~”豆豆小嘴儿瘪下来,愣了一怔,也望花卷的小屁股上盖了一掌。
“呜哇~~”好嚜,这下兄弟两个一起哭了。
秀荷忽然觉得有些累,翻了个身子朝向外。三只小崽儿以为娘亲不要自己了,还不会爬,也不会坐,翻了半天才蠕到娘亲的背后,小手儿拽着秀荷的衣角,“么么……么么”可怜讨好着。
那小手儿绵绵的,蠕得人心肠儿软,秀荷拭了下眼角,笑眸弯弯地回过去:“好啦好啦,娘回来了,小男孩子怎么也这样娇气。”
把豆豆搂到怀里,最小的崽崽最爱娇,本来还在哭,小嘴儿瘪着瘪着又破涕为笑了。
庚武从门外进来,见状便勾着嘴角戏谑:“怎么好好的又训他,看哭得这样可怜?”
哪个训了,你就知道说轻巧话。秀荷才不理他,把被角一掖,侧着身儿装睡。
生过孩子之后的她,姑娘家时候的清羸淡去,侧卧的曲线越发腴媚起来。尤是那月盘儿一般的胯,骄傲地迎翘着,勾着人去弄去咬。
庚武好笑地走到床边坐下,在秀荷的胯峰上一啃:“不理我?又哪里惹了你不高兴。”
去扳秀荷的身子,想叫她看自己。见她拿乔不理,便自顾自宽解起衣带。
那清逸身躯缱着一股雪夜寒风,把银鼠皮外褂从宽肩上褪下,里头素白的中衣勾勒出男子硬朗的线条。修长手指扳过她光洁的下颌,便倾覆下薄唇想要亲她。
秀荷拍开庚武,叫他走开啦,洗漱完了自己去客房,今晚不想和他睡。
“呃呜~~”花卷的眼泪还没拭干呢,从前娘亲抱弟弟,自从姐姐被烫伤后,娘亲又抱姐姐,明明自己也被弟弟打了,可是娘亲却忘了抱自己。小手儿扯着秀荷的衣襟,想去她怀里吃她的红红。
才沐浴过的小妇晕着天然的粉色,那美丽红白在婴孩的手下绽放,一抹淡淡馨香在柔软被褥间弥漫。自从给崽崽们断了奶后,这里又成了庚武的专属,因着喂的时间不长,月子里婆婆嫂嫂们又照顾得甚好,如今越发似山桃儿一般粉俏。
庚武弯起手指,好整以暇地逗…弄着:“瞧,你娘不理人,两颗桃子却管不住。”
“咯咯咯~~”花卷哪里听得懂,见爹爹清隽面庞上满是爱宠,开心地蹬腿儿呐。
狼一样的,都当爹了还这样坏。秀荷被弄得又痒又痛,气得把庚武手背一咬:“别理你爹,他就爱钱,他才不要老婆和孩子。”
庚武却就势俯下…身子,抵着秀荷光洁的下颌道:“说要送你,一定不让我送,这会儿又闷气了。我赚再多的银子,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娘儿四个花?”
卧房里黄灯氤氲,那狼脸在灯火映照下愈发的清削而精致,狭长双眸中柔情熠熠,叫人狠不下心肠。虽才从外面应酬回来,身上却烟酒味道全无,一直是个自律的男儿。
秀荷轻含着嘴角,剜了庚武一眼:“只怕你银子还没赚够,孩子就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湮没了。”
秀荷的身世庚武早已知晓,他不问她,只是不想触及她伤怀。但哪个做母亲的,都不愿听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叫贱。他知道她心底的自疚与惆怨。
庚武抚上秀荷柔软的发丝,眼中一瞬疼惜掠过:“那些不相干的老头老太,要如何说由他们说去便是。我庚家的骨肉堂堂正正,将来更是家大业大,三只小崽走出去并不与谁人差。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苛责自己……告诉我,是不是在路上又遇到了甚么?”
他的嗓音少有的温柔,带着热气轻呵在秀荷的耳际,本来想冲他冷脸儿,怎么却又不忍心、发不起脾气。山桃儿被他揉得发涨,秀荷推挡着说:“是梅孝廷……我不想你屡屡被他误会不顾家,不想孩子出事儿时你总不在我身畔。”
又是那个纨绔小子。晓得那少年身影在女人的心中到底抹之不净,她爱自己,却亦在同那旧时少年怄一口气。庚武狼眸一黯,顿地把秀荷唇儿噙…咬:“傻瓜,我怎么会不疼你?未料到来京城一趟这样复杂,待铺子开张之后,我便带你们母子四个回新家。大张的媳妇儿已经随船北上,京城的生意今后便交予他代营,每年按利给他分红。”
那精伟身躯赫然轧下,秀荷娇虚轻喘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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