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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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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俭玄是什么人?他平素对不喜欢的人就没个好脸sè的,这会儿对待姗姗来迟的祖母娘家亲戚,自然就更加冷淡了。带着杜文若出了殡堂,不论人家问什么,他始终沉着脸一字不答,及至到了母亲的寝堂之外,他站在台阶下让婢女通报了一声过后,听里头传言,道是母亲和大伯母全都jing神倦怠不宜见客,他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同样心高气傲的杜文若终于忍不住那种难堪,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崔俭玄身上那麻衣的袖子。
“崔十一郎,我只是奉命来探望太夫人,又不知道太夫人已故,你们崔家这幅样子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祖母已故?那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否则祖母讣闻已经遍告东都各处,你会就这样贸贸然找到崔家门前?而且,就算没有备办赙仪,何至于带着半车绢帛彩锦,崔家什么时候缺过这些!哪怕你只带些樊川特产,也不至于这般不受欢迎!还有,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阿爷从长安赶回来的时候就说,杜家早已派人到东都探望祖母,可你呢,等到祖母过世后方才登门!”
崔俭玄使劲一甩手,挣脱了被杜文若抓住的袖子,这才冷哼一声道:“祖母弥留之际,若不是杜十九郎正好陪我从嵩山赶回来,总算有个杜氏族人,就是走了也带着遗憾!你还说崔家这幅样子……崔家已经对你够客气了,别忘了就是你家阿爷的官职,也是大伯父当初竭力成全!你们求官的时候倒是热络,过后了就避如蛇蝎,不就是希望名声好听些么?”
撂下这些话,崔俭玄当即二话不说拂袖而去。而杜文若又气又羞地站在那儿,想到崔俭玄提到的杜十九郎这四个字,他一时间面sè大变。猛然间再想起刚刚陪着崔泰之口称卢郎君的年轻人出去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和记忆中那个文弱的书呆子大不相同,他更是眉头紧皱。
齐国太夫人杜德临终之际,这个杜士仪竟然又掺了一脚!
三年前曾经在京兆杜氏赫赫有名的杜士仪因老宅失火受惊过度江郎才尽,此后更一病不起,幼妹携其赴嵩山就医,许久没有音信,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兄妹二人在外出事死了。可谁曾想今年初却传来消息,杜士仪竟是拜在嵩山大隐卢鸿门下,且在东都毕国公窦宅和玉真公主别馆的饮宴上一举扬名。若这家伙万一打算东山再起,明年他想求京兆府等第一事就平添波折,毕竟从来没有同姓又同籍的人同时等第的!须知那位昔ri对杜士仪极其看重,曾经带着他出入公卿贵第的长辈闻听杜士仪的近况甚是欣喜,即便人并非杜士仪本支,业已致仕退隐,可万一人鼎力相助,那就说不好了!
不行,他与其呆在这只会给他冷眼的崔家,他得尽快赶回去!

第八十六章翁婿or翁媳
对于姗姗来迟的杜家人,杜士仪并没有放在心上。带着卢望之出了殡堂,他便领着其到了殡堂西北角的一处雅静小院,让人送来了几sè小菜并黄米饭,他方才陪着卢望之对坐了下来。对于崔家这突如其来的丧事,卢望之没有多说,只是简略转述了卢鸿的嘱咐,见杜士仪满脸惊愕,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放在了杜士仪面前。
“这是……”
“这是你叔父从幽州送来的信。因是直接送到登封县廨,我就顺道给你带回来了,谁知道你正好一路护送崔十一郎到东都来,正好错过。所以卢师既然要派我或者三师弟到东都崔宅来看一看,我便留着三师弟这个铁面监学御史在草堂守着,到东都走了一趟。对了,你在草堂抄录的那些书,卢师特意吩咐我为你一并装车送来了。卢师说,既然你这次到了东都,便不要急着回去,明年是试赋年,你不如一应京兆府解试。”
杜士仪顿时愣住了。想到这近一年来的努力练习,他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大师兄回去敬告卢师,我必定竭尽全力。”
卢望之见杜士仪并不急着打开信,想想杜士仪和杜十三娘这些年来历经磨难,却很少听他们提起杜孚这个叔父,这来信也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便打了个呵欠道:“总之信送到,看不看由你。啊,对了,另有一件事,说与不说原本都不要紧,可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一声。你和十一郎走了之后,卢师一时起意算了一卦,卦象如何我不知道,但卢师脸sè很不好,还说不是为太夫人所卜,而是为了你们两个算的,这些是玄奇之道,信不信由你。”
杜士仪被卢望之这种不负责任的口气逗得一时莞尔,眼见这位大师兄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了桌上的饭菜,随即伸着懒腰缓步走到角落中那张长榻上,就这么合衣径直躺了下来,他不由得想到这家伙平ri在草屋中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收拾屋子更全部都是他和崔俭玄的事,一时间,他那心中因为卢鸿口信和杜孚这封信而生出的些许怨尤,不知不觉就丢在九霄云外了。
对他来说,卢鸿这位恩师远比杜孚这叔父要亲近得多!
他二月从东都启程前让人送信去的仙州西平,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半点音讯,也不知道是让驿站转送的信遗落了,还是杜孚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这会儿腊月方才捎信回来。此时此刻,叫来人收拾了食案上那些碗筷后,他信手划开了竹筒上的封泥开启了盖子,从中取出一小卷纸,展开一看,就只见上头字迹笔力险劲,应是临的欧阳询,而就和这笔字一样,信上的口吻亦是冷淡中带着居高临下的训诫。
头里简单地说自己业已调任幽州渔阳县丞,如今公务繁忙,恐怕无法回乡云云,随即则是让他身为杜家子弟务必自知上进,维护家声,对十三娘竟是只字不提,末了,杜孚方才答了杜士仪上一次信中询问的裴旻之事。
“前固安公主嫁奚王大酺,至幽州,北平军裴将军送。至奚地营中比箭,裴将军箭无虚发,震慑群胡。今仍守北平军。”
那些训诫杜士仪只当成耳畔风,而看到最后一席话,他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知道这回总算是可以对避居少林寺不问世事的公冶绝交待了。将这一卷纸随手放回竹筒中,他转头一看,见长榻上的卢望之竟已经睡着了,鼻子里还传出了均匀的鼾声,他不禁大为惊异于这位大师兄那随地可睡的坚韧神经,随即便起身轻手轻脚往外走,可才打开门,他就看到一只手几乎险些直接敲在了自己脸上。
大吃一惊的他连忙往后退开一步,却发现面前的人眼睛红肿低垂着头,可不是崔九娘?好在这一次崔九娘并未如从前那样存心混淆,放下手便低声说道:“我正打算敲门,谁让你不声不响就开了门来……阿爷要见你,你跟我来!”
听说是崔谔之要见自己,杜士仪倒并没有太多意外。可是不让别人,却偏偏叫崔九娘来找自己,这就显得很古怪了。崔宅上下仆婢如云,何至于让她这个国公千金亲自出面?正狐疑之际,他便只见崔九娘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还含着泪光:“多谢你不辞辛苦陪着阿兄一块回来……否则祖母过世的时候,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也太让她伤心了……杜十九,当初我帮你和阿兄入宫打探的那件事,这回一笔勾销,你之前说什么ri后差遣,都不必再提了!”
“嗯?”
见崔九娘的脸上赫然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杜士仪想了想就点点头说道:“九娘子这般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人情债最难偿,他宁可异ri无债一身轻,需要的时候再好好还了她这人情,但可不想异ri被这古灵jing怪的丫头抓着这一点勒索!
崔九娘没想到杜士仪竟然连谦辞一下的功夫都欠奉,直接笑纳了自己这句话,一时为之气结。她一下子沉了脸,恶狠狠地瞪着杜士仪,好一会儿方才气咻咻地转身就走,竟是连头都不回。面对这个翻脸如变天似的小丫头,杜士仪浑然不以为意,反手掩上了房门就远远跟在了她后头。
好在这会儿崔家正在忙着cāo办太夫人的丧事,来来往往的人无不行sè匆匆,没人有功夫去注意脚下飞快的九娘子脸上是何等气急败坏,更没有人去好奇闲庭信步一般跟在后头的杜士仪为何那般悠闲。
直到了寝堂外头,崔九娘方才停住脚步,眼看杜士仪不紧不慢地上了前来,她便冷冰冰地说道:“阿爷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
见人再次剜了自己一眼,一跺脚扭头就走,杜士仪不禁看了一眼这座门外竟没有人守着的寝堂,脑海中奇异地闪过了林冲带刀闯白虎堂的场面,随即便暗笑自己胡思乱想,抬脚一步步上了台阶,到了门前便出声叫道:“赵国公可在。”
“十九郎请进来吧。”
里头那个声音极其低缓,联想到崔谔之此前一度吐血昏厥,杜士仪不禁有些担忧,犹豫片刻方才打起帘子入内。就只见偌大的屋子完全打通,看上去不像是寝堂,反而像是起居见人的地方一般。而zhongyāng的一方坐具上,崔谔之正盘膝坐在那儿,他上前才一行礼,对方便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十九郎坐下说话就是。这里是我从小所居,因喜阔朗,中庭甚至可以舞剑,这么多年格局就没变过。”
尽管上次到洛阳时,杜士仪曾经见过崔谔之,但那会儿崔家上下三代齐聚,崔谔之也就和他说过寥寥数语而已。此刻这对坐闲谈,他方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面前这位崔十一郎的父亲,也是崔家这一代的双璧之一。此时此刻,崔谔之一身麻衣,此前那一番变故让他额头的皱纹显得更深沉了些,面上的疲惫倦意也无法掩饰。然而,那犹自带着血丝和红肿的眼睛里,却仍透着犀利的目光。
有道是富不过三代,如清河崔氏京兆杜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能够从汉时存续至今,也多有起起落落。父子两代都能上探朝廷高位,这是极其凤毛麟角的情形,本朝诸如开国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诸相,如今都已败落,可见要续一族辉煌有多困难。而继崔知温为相之后,崔泰之和崔谔之兄弟在每一次站队时都能站队正确,尤其是崔谔之竟然能从商州司马任上潜回京城,谋诛韦后,甚至在那许多功臣之中豪取大功,位居第二,胆略智勇决计不同凡响。
“不知道赵国公找我有何吩咐?”
“哪有什么吩咐,只想找个晚辈说说话。”崔谔之见杜士仪愣了一愣,他便诚恳地说道,“夫人与我所出三男二女,你都
见过了。十一郎因是次子,上有长兄承继家业,下有幼弟聪明伶俐,再加上他生得秀气一些,自幼就有些怪脾气。当年他启蒙时,正当生死存亡之际,我根本顾不得教导他,而后又外任多年,先母和夫人最着紧的是承训这长子,再加上他弟弟又小,于是更放纵了他,越发养就了他的任xing。所以那会儿送去嵩山的时候,虽说知道卢公大贤,可太夫人也好,我与夫人也好,全都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想着他若能侥幸拜入门下,ri后别闯祸就行了。”
杜士仪想到自己初见崔俭玄时,那家伙确实嘴坏xing急,我行我素,心里不禁有些认同崔谔之这做父亲的说法。尽管如此,他还是免不了为其辩解道:“赵国公此话只说对了一半,十一兄虽则是有些脾气不好,但真正做起事来却不怕辛苦,此前登封灭蝗便是如此。后来求学草堂,他亦是能够用心,须知卢师可是容不得一味偷懒的人。就连山谷之中的其他师兄弟,也都很喜欢他率直热心的xing子。他只是落地就享富贵,不曾经历过挫折而已。”
“你这话要是早三年说,崔家上下真没人相信。”崔谔之那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转瞬间便消失了,“但现如今,你就算不为他说话,我这个做阿爷的也不会再以从前的眼光看他。儿女成器,比什么都强。此次幸亏你一路陪他从嵩山赶回来,他嘴上不说,却一直最敬太夫人,万一心急如焚,也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就算不闯祸伤了自己……唉!”
见崔谔之这做父亲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杜士仪不禁想到了当年父亲对他这儿子亦是如此,心头不禁一热,自然而然地开口说道:“我和崔十一郎形同兄弟,这本是该当之事,赵国公不用这般客气。”
“看我尽说这些题外话。”崔谔之自失地轻轻拍了一记额头,这才又开口问道,“不知道十九郎接下来是打算回嵩山,还是……”
卢望之既然已经带来了卢鸿的嘱咐,这也无需瞒人,杜士仪便如实说道:“卢师吩咐,让我不用回嵩山,先试一试明年是否能京兆府解送。”
“哦,那便是说,倘若明年能得京兆府解送,后年你便打算应进士科?”
见杜士仪点了点头,崔谔之当即想也不想地说道,“既如此,我和四兄如今要于东都为先母服孝,京城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十九郎若要去京城,不妨就直接住在那儿。樊川虽好,可进出长安城毕竟多有不便,更何况往公卿大臣府上行卷干谒的时候,有个落款便能够增sè不少!此等小事你不用推辞了,你待十一郎一番真情厚意,这不过让你在长安有一个落脚之处而已。眼看就要过年,这时节天寒地冻路上难走,你便留在这里,待过年之后再回长安不迟。”
面对崔谔之如此盛情,杜士仪想想再拒绝也是矫情,毕竟,樊川杜曲距离长安城还有二十里路,来往两地确实并不方便。于是,他只能诚恳致谢,却不料崔谔之又开口问道:“对了,除却十三娘,十九郎家中就只有一个嫡亲叔父?”
“有几位堂伯堂叔,至于尚未出五服的族亲,也还另有几家。”
“哦?那就好!”
杜士仪有些纳闷崔谔之这脱口而出的后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却不想崔谔之突然站起身来:“听十一郎说,他曾经和十九郎一块跟着少林寺一位公冶先生学过剑?”
知道崔俭玄这家伙完全是别人不问也会倒豆子直说的xing子,杜士仪无奈之余,只得承认。可崔谔之随即说出来的一句话,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崔氏杜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虽不能和那些将门子弟一样,只知道舞刀弄枪,但儒学经史之外,也不可手无缚鸡之力。我当年虽以文资举孝廉,但武艺上头却也颇通一二。如今气血亏损不及当年,但却也有一二jing通此道的心腹。十九郎可愿意就在这里,试一试所学?”
“就在这里?”
杜士仪一下子就愣住了,可看到崔谔之轻轻一击掌,本以为只有他们俩的屋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他顿时为之心生凛然。想起此前和崔俭玄回到嵩山,又去少林寺求教过公冶绝数次,每一次对方都说他如今所学足可舞剑,杀敌却不成,他沉吟片刻便径直站起身来。
“既如此,我勉力一试。”
话音刚落,他就只见崔谔之伸手在坐具下头一按一抽,一时便是一把剑锋如一汪秋水一般长剑递到了自己面前,不禁再次端详着这位赵国公。怪不得崔谔之自陈颇通武艺,但只见这看也不看取剑递剑的利落架势,足可见此言不虚!接过长剑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自己练得极其纯熟的惊虹剑,可还不及思量施展,他就只见面前卷过一道寒光。
此前只说是试一试所学,可这会儿人突然偷袭,那种扑面袭来的杀气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几乎是本能的,他侧身一个斜步躲过那一道寒光,长剑一记斜刺,竟是自然而然一式惊虹一现用了出来。
变化尚未用尽,那黑衣彪形大汉却是来势不减,横刀挡格拦下他那一剑,随即整个人连人带刀往自己怀中撞了过来。面对这出人意料的一击,一直以来只和崔俭玄练过剑的他只觉得如何回剑自救都来不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竟是突然一手弃剑,足尖轻挑将剑猛地踢向那黑衣人,随即急速后退,继而双手探向腰间,竟是往那躲过此前一击的黑衣人径直迎了上去。
“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那黑衣人硬生生收刀往下,随即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迅速后退,最后便隐入了室内一根柱子后头,竟是一丝声息也无。面对这种看似玄妙古怪的场景,杜士仪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那倏忽之间,他竟是感到出了一身汗!
“十九郎为何胆敢仅凭双手对阵钢刀,莫非就那般悍不畏死?”
“利刃当头,只是想侥幸试一试是否能巧计退敌而已。”杜士仪这才伸出了手,见崔谔之看着自己双手所持铜胆愣了一愣,他便老老实实地苦笑道,“铜胆夹刀,我是和十一郎一块学的,是否能够一举功成,我心里实在没底。”
“原来如此。”崔谔之有些讶异地盯着那铜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杜士仪腰间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小巧的革囊,当即明白这铜胆竟是他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掣了在手的。他抬手示意杜士仪入座后,自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若无对手相搏,学剑纵使有成,也不过舞剑的花架子。你虽有胆sè,但十一郎绝不是什么好对手。”崔谔之说着就看向了那隐在廊柱之后的黑衣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赤毕当年曾从我于商州潜回,又鞍前马后随我平乱,武艺谋略于崔氏从者中亦属第一。这些ri子,你早起练剑的时候,不妨让他陪练。他动手素来雷霆万钧,虽应能及时收手,却与那些真正的对手无异。”
杜士仪这才知道那黑衣人竟是如此非同小可,一愣之后为之大喜,连忙深深拜谢道:“多谢赵国公!”
“还叫什么赵国公,不是太见外了?”崔谔之亲切地摇了摇头,这才微微带怒地说道,“你和太夫人是同姓同族,记住,ri后称我一声伯父就行了!”
等到留着杜士仪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方才放了其离去,崔谔之不禁托着下巴沉吟了起来。杜十九郎固然不错,但杜十三娘亦是聪慧坚韧,正如母亲所言,无论为婿为媳,都是崔氏之福。可是,九娘和十一郎的xing子偏偏都是随心所yu,都怪他从前太纵容他们兄妹了!

第八十七章心悦卿兮卿不知
事有反常即为妖。
尽管自己和崔俭玄相交莫逆,尽管他陪人从嵩山赶回来,在太夫人临终之际勉强充当了一回娘家人,然而,崔谔之的态度实在有些太热络了,让杜士仪感到的不是受宠若惊,而是着实莫名的无功受禄。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只能暂且丢在一旁。
将送给卢鸿的亲笔信交给了卢望之,又请其赴王屋山,寻找此前制墨成功后,离开嵩山峻极峰脚下那座草屋,前往古松最多的王屋山制墨的那两个墨工,请他们设法将卢鸿那草堂十志图制成模子制墨,然后将成品送到洛阳来,他接下来人固然还是住在崔宅,却绝少出门。
清河崔氏世代豪族,藏书本就多,崔谔之又大开方便之门,允他随意阅览藏中所有藏书,因而太夫人杜德这一场耗ri持久的丧事期间,他除却礼仪上头不可缺失的露面,以及过年时极其简单的家宴,其余时间都泡在藏中。崔俭玄尽管从师卢鸿,但对此地却素来没什么兴趣,最初还偶尔来上一两回,可看到杜士仪仍然像当初在草堂似的博览群书没工夫搭理自己,他也就每天只露个面而已。
倒是崔五娘常常登楼找书,和杜士仪隔三差五打照面,除却打招呼之外,崔五娘常常仿若无意地对杜士仪提及朝中各家达官显贵,并朝堂中有分量的大臣,一来二去,杜士仪受益匪浅不说,对于这位不但jing通针黹,对这些人事亦是了若指掌的崔氏千金,不免敬服得很。
这一ri,他正一如既往在藏中一面翻着手头那一卷书,一面思忖需要抄录的地方,正入神之际,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十九郎似乎很喜欢看史书?可要知道,省试三场,考的是杂文、帖经、策问,但众所周知,第一场帖经只要十通其四,要紧的是第二场考杂文时,诗赋能够出类拔萃,第三场策论便能轻松许多。十九郎不趁着如今这时节,多看看韵书以及前人佳作,备着将来不时之需,反倒看这些史话,难道不怕耽误了?”
知道是崔五娘,杜士仪便从容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转头含笑说道:“五娘子一开口便是省试,须知如今最要紧的是京兆府解试,这一关过不去,妄谈省试岂不是笑话?”
“十九郎似乎不知道,你的名声已经今非昔比。毕竟樊川杜十九郎从前在京兆就小有名气,那些曾经宣扬过你江郎才尽的,因为柳惜明这个撞过南墙吃了亏的,现如今也早已无人敢再提。更何况你在玉真公主别馆所拟的二十酒筹,已经传了开来,据说就连平康坊那几位有名的都知娘子,也多有采用的。而且,当初在玉真公主别馆和你一块饮宴的人中,苗晋卿不但高中进士第,而且再应制举文辞雅丽科,一举夺第二。他可是对人大大褒奖了一番你的诗才,所以你若要应京兆府解试,不中的话,反而有人要取笑试官有眼无珠!”
杜士仪和苗晋卿不过是在玉真公主别馆中一面之缘,苗晋卿为律录事,谈笑风生妙语连珠,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诗赋急才,都是一等一的,进士及第外加制科高等并不足以为奇,可他与人又没有多少交情,此人又怎会对外扬他之名?
见杜士仪面露踌躇之sè,崔五娘便笑吟吟地说道:“潞州苗晋卿,虽则祖辈父辈官职不显,但他却是异数,文章诗赋皆为上上之选。更难得的是,他为人宽和,最好与人为善,既然知道此前玉真公主便待你甚为亲厚,你又着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已经一举及第,再替你扬一扬名又有何妨?不是人人都像王泠然那般愣头青,也难怪及第到现在还在守选,纵使才高也始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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