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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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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知道的道理;张良娣如何不知?更何况;她还拒绝了窦锷的好意;没有借着李亨的死脱离东宫另嫁;而是以懿肃太子妃的名分;掺和到了夺嫡这样一场风波之中万一失败;她连一个亲生儿子都没有;难道那时候还能去指望其他庶子能够奉养她这个嫡母?一想到大唐建国以来那些夺嫡失败者的惨状;张良娣就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不要说了既然我们已经争了;这时候就只能进;不能退。”张良娣竭力稳定了一下心神;沉吟片刻后便低声问道;“丰王李珙和盛王李琦之前既然只得了可怜巴巴的几票;你可曾打探过他们那边的情况?”
“盛王李琦借酒消愁;据说还跑去兄长寿王李瑁那里大闹了一场;把话说得很难听。李瑁自从武惠妃一死就成了软蛋;竟是还派人把李琦好好地给送了回去。至于丰王李珙……”李犹豫了片刻;又上前了一步;几乎逾越了庶子和嫡母应该保持的距离;“母亲;丰王此前一遇到事情就如同疯狗似的;这次却在走动了几家人受挫之后;却安静得有些过分。我听说;他正在打探大父的病情;似乎打算进宫探视。”
“打算进宫探视?”张良娣出身贵戚之家;虽说父亲官职不过尔尔;但耳濡目染;再加上跟着李亨这些年;和同龄少妇在心智上截然不同。李隆基早已失尽人心;大权旁落;甚至连能够拱卫圣驾的禁军也已经七零八落;反而及不上杜幼麟那支数千人的飞龙骑;更及不上杜士仪带回来;拥有兵谏意义的那六千三镇精锐天子的存在意义;还是裴宽会做表面功夫;仅仅是对那些既定的诰敕上点一个头而已。既然如此;丰王李珙要探视李隆基于什么?
如今可不是李隆基当初还有精神驾幸十六王宅;搞出一场选东宫闹剧的时候;眼下的李隆基已经完全力不从心了
“你去设法;一定要在今天促成这件事。”见南阳王李满脸讶异;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如今这样忙碌的时候管这样的闲事;张良娣也懒得对他解释;却又低声说道;“不止是李珙;你散布一下消息;争取多几个皇子皇孙都入宫去探视一下你大父;但你自己不要去。丰王李珙若有图谋;一定会在那时候显露无遗;而你不在场;正好置身事外
“可要是李珙真的只是为了探视……”李这话说了一半;自己也觉得可笑。如果李珙是那样孝顺的儿子;那就简直是大笑话了
于是;他立刻点头答应道:“既如此;我这就去办;母亲还请保重身体;儿子告退了。”
见李告退离去;张良娣身边的一个中年保母上前去关上了门;等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女主人有些痴痴的;她心下一转;方才低声说道:“大王对太子妃恭顺有加;将来大事一成;太子妃成了太后;也就苦尽甘来了。”
“论出身;我比则天皇后高贵;唯一不及的便是太子早早弃我而去论家世;窦家张家比韦庶人亦要更显达;我家舅舅现在更是监门将军;奈何他竟是袖手不肯助我”张良娣虽说在李面前镇定自若;此刻却只觉得力不从心。她紧紧攥住了保母的手;可手心却仍然冰冷冰冷;滑腻腻的都是汗。想到大后日便是又一次生死考验;她甚至觉得身上力气全无;老半晌才低声问道;“李静忠去陈玄礼那儿游说;仍然没有结果吗?”
见保母讪讪地不敢说话;张良娣想也知道结果。本来;这样的事如果南阳王李出面更有成效;可她不敢尽信李;毕竟军权在现在这样不安稳的时候意义重大。她不想听那些阿谀奉承;打发了保母下去;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那出神;可不过是一会儿;保母竟然急匆匆又回来了。
“太子妃;杜相国的那个义子;就是那个突厥人杜随;他带了一队禁军进了十六王宅;据说已经分拨了百人给嗣庆王和平原王;百人给仪王;百人给颖王;自己则是带着剩下兵马往咱们这里来了。说是近来十六王宅频频事变不断;故而杜相国的意思;从宫中调拨精锐禁军四百人给咱们使用。如今人就在外面;太子妃要不要见一面?”
不是杜士仪带回来的三镇兵马;也不是杜幼麟的飞龙骑;而是北门禁军;张良娣当然明白杜士仪这样做的意思;无非是进入复推候选的宗室能够放心;能够释疑而已。即便如此;她仍然多问了一句:“既然是禁卒调动;陈玄礼呢
“陈玄礼没有来;但有他的一个心腹校尉随行;还有中书门下的调兵令;以及陈玄礼的手令。”
想想杜士仪在大面上始终毫无差池;如今定然不会做出让自己人冒充禁军的事情来;张良娣心下稍安。阿兹勒是杜士仪的义子;据说深得信赖;她也决定打探打探杜士仪的心意。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为太子李亨而服的孝;她决定就这么一身去见人。
尽管这是太子别院;但论规制和王宅差不离;李隆基甚至为了堵住别人对自己不让太子居于东宫的议论;所有屋宇比其他王宅还要壮丽几分。此时此刻;张良娣端坐于正殿之上;见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在从者导引下进了门;不禁立刻端详起了人。就只见阿兹勒玄衣黑靴;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利剑似的光彩夺目;身后则跟了一个中年军官;她不禁心下暗自哀叹李隆基对儿孙如同防贼;李亨羽翼几乎剪除殆尽;却坐视臣属招纳贤才。
这样靠得住的人;东宫一个也没有
“拜见太子妃。”
阿兹勒礼数娴熟地行过礼后;就禀告了自己的来意;和那保母所言几乎无差;正是将调来的北门禁军分配给四家宗室;以备不时之需的。张良娣又问过那随行的中年军官;看过陈玄礼手令以及出自门下的调兵许可;她终于信之不疑。她使了个眼色让保母先行将那中年军官带下去;这才和颜悦色地和阿兹勒说起了话;见对方始终态度恭谨;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绕到了正题。
“杜相国此前曾经声称不涉推举;如今既然是又进行复推;杜相国难道还要拘泥于承诺;不愿意为臣子表率?”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昨夜竭尽全力劝说杜士仪调禁军给四家宗室;并且亲自揽过了经办此事的职责;阿兹勒正是为了好好正面接触一下张良娣;确认她是否就是杜幼麟转述的故事中;那位和权阉争权;意图废太子的皇后。仅仅只是刚刚那一小会的谈话;他心里就已经有**分准了。哪怕李亨已经死了;张良娣还在力推庶子李争位;权力**显露无疑;若是让这样的女人成了太后;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太子妃所言极是;我也曾经劝过义父;不用因为人言而退出推举之事;毕竟;既然是不记名;就连裴相国也是亲自参与;义父又何必避嫌?奈何义父一片公心;不愿意让人指摘;故而我也没有办法。”
信口开河说到这里;见张良娣再也压制不住紧张和急切;阿兹勒又笑了笑:“南阳王此次前往幽州;却不幸因为陛下昏聩而险些丧命;可之后深明大义;大有仁者之风;义父和军中众将都颇为赞赏。若非义父掌兵多年;必须持正公允;而又出于当年旧憾;打算还废太子一个公道;也许南阳王的希望还会更大些。”
阿兹勒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张良娣又怎会听不出来其中**裸的示好之意?杜士仪已然实力强大羽翼丰满;可总还是臣子;需要皇家的支持;那么拥立一个心向于他的天子自然是最圆满的。除了南阳王李;谁和杜士仪还有交情?再说;李前次去幽州;一切都表现得很好
她强捺心头狂喜;不动声色顺着阿兹勒的口气赞叹了南阳王李的忠孝双全;末了便把丰王李珙想要探视天子的事情给泄露了过去。尽管对方也许知道了;但无论如何;从她口中说出来;一定会让对方多几分重视。
只要杜士仪紧紧盯着丰王李珙;不怕这条疯狗翻天。
可她又哪里知道;在阿兹勒心目中;他们这些自恃高贵的宗室;不过是抢肉骨头的狗而已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赶紧去死!
丰王李珙并不仅仅是请见天子探病;他不顾已经在前次推举之中名落孙山;直接去拜访了几个尚能确定投了票给自己的大臣;发现事不可为;就以寻觅祥瑞圣药为名;要求入宫探视天子;否则就将叩阍。裴宽实在是想不通这位皇子如此做的意义;思来想去便同意了。谁知道他只不过口一松;转瞬就又有凉王和济王也要求探视天子。这都是当初推举时;比丰王还要不显眼的皇子;后两者也素来恭顺;想着兴庆殿内外都有严密防戍;他索性全都做了好人。
李隆基已经折腾过很多次;应该知道现如今折腾再多也已经徒呼奈何;杜士仪又没有谋朝篡位;又没有一己之私定东宫;天子也应该消停消停了
裴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因而他压根就没有带这三位天潢贵胄去兴庆宫;只是知会了一声那两位尽职尽责的左右监门将军。姜度也不知道是杀心收敛;还是没兴致应付李珙这三人;引领他们入宫的却是嗣毕国公兼驸马都尉窦锷。尽管论名分乃是三人的姐夫;可窦十郎冷眼旁观近些日子的风起云涌;一路上都意兴阑珊;没什么开口的兴致。只有年纪最小的凉王李惰仿佛好奇宝宝似的;一路走一路问个不停。
李惰时年不到二十;安禄山这场叛乱之前;他才刚刚成婚;膝下还没有儿女。他的母亲武贤仪人称小武妃;开元中入宫;和武惠妃乃是堂姊妹;但宠眷却远远不及;武惠妃故去之后;李隆基对武家人更是大不如从前;武贤仪亦是早早郁郁而终。故而李惰早年丧母;也不得父亲关爱;和大多数兄长的境遇差不多;但他生性舒朗;文不成武不就也不在乎;此前推举之事沸沸扬扬之际;他也没掺和;只得了区区两票亦是没事人似的。
故而窦锷在他涎着脸一口一个姐夫之下;面色渐渐和缓;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家中儿女之事。至于济王李环和丰王李珙;却是自始至终谁都没吭声。
李环入宫除了明面上的探视君父;再有就是打算为自己已经成年的长子奏请一下婚事。他很清楚这些皇孙从前根本谈不上什么好婚事;可现如今李隆基既然病重管不了;他只要在其面前说一声;到宗正寺去向宗正卿吴王李祗通个气;只要自己看中的儿媳不是那么离谱;定下来应该不成问题。可他万万没想到;凉王李惰和他同行也就算了;偏偏还多了李珙这样一条嘴上没个把门的疯狗
等来到兴庆宫前院;见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卒无不精气神十足;尽显精锐本色;进进出出的宦官低头不语;言行举止无不小心翼翼;就连话痨的凉王李惰也立刻闭上嘴安静了下来。反倒是济王李环有些不安地开口向窦锷打探道:“姐夫;敢问这些守卫兴庆宫的人是……”
“是飞龙骑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无不在长安守城一战中建下了大功。”窦锷头也不回;却并不讳言。到了大殿门口;他向里头问了一声;得知天子正清醒着;三个御医都在;他方才转身看着三人道;“三位大王请进吧;我在外等候。陛下如今精神不足;还请不要停留太长时间”
济王、丰王、凉王;这三位都是排行在二十开外的皇子;最年轻的凉王不到二十;最年长的济王也不过三十四岁。当他们按照年龄排行依次进入兴庆殿时;同样和当初杜士仪一样被熏得险些一跟斗跌倒。济王和凉王也就罢了;丰王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探到的消息;一颗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谁能想到;当年垂拱九宸权御宇内的大唐天子李隆基;竟然也会有这样只比死人多口气的一天
尽管有三名御医在场;但济王所求之事并无不可对人言之处;因此他就光明正大地提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发现李隆基犹如活死人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动两下;他也不气馁;恭恭敬敬地说:“阿爷还请安心养病;此事儿自当去和宗正卿吴王商量;等新妇过门后便上书叩谢圣恩。”
孙妇?他有多少个孙妇;就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唯一有印象的;大约也就只有韩国夫人杨氏之女;广平王妃崔氏了。别说是孙妇;就连儿媳;想当初的寿王妃杨氏;他一开始也不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吗?还是后来见得多了;尤其是武惠妃故世之后;他越看越是觉得心动;若非杨氏身边侍儿娇俏动人;杨氏自己又假托他的母亲昭成皇后窦氏之故推托他的亲近;他早就上手了。可恨杜士仪竟敢指斥他强夺子媳;这天下本就是他的;更何况一个女人?
见李隆基面色竟是渐渐狰狞了起来;济王李环大为意外;不知道这样一桩简单的婚事请示怎么触怒了天子;心下除了委屈;还有些恼火和愠怒。横竖李隆基已经不可能再如同从前那样暴怒发作;他也就当成没看见;更不想继续留在这种关系重大的地方;当即借口要立刻赶去宗正寺;行礼告退离去。
他这一走;按理应该轮到丰王李珙说话;可他却仍然默不做声;凉王李惰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这位素来口没遮拦的兄长;于脆抢了先。
“阿爷;眼看就是阿娘去世十周年了;她不过是贤仪;官给祭礼也就是那些;我打算到大慈恩寺做九九八十一天水陆道场;好好给她操办一下。”凉王李惰就仿佛是说一件吃饭喝水似的小事一般;嬉皮笑脸很不正经地说出了这件事;随即又补充道;“当然;我也知道朝中如今四面都等着用钱;当然是动用我自己的私房;大不了就变卖几样御赐的金银器;想来为了阿娘十周年祭日的体面;阿爷是不会怪我的。”
李惰自顾自地将自己打算请大慈恩寺那些佛法高深的高僧来做法事;打算动用多少人力帮忙;最后方才解释自己要和王妃二人到大慈恩寺斋戒;直到法事全部做完。等到这些话都交代清楚了;他根本不期待李隆基的反应;潇洒漂亮地磕了个头道:“我今日求见就是为了禀告此事;阿爷好好养病;儿这就告辞了”
三位御医眼见一个济王一个凉王全都是自说自话;打着探视的名头;实则只是知会一下天子自家近期要办的大事;随即毫不含糊立刻告辞走人;即便他们早就知道;御榻上这个正在挣扎等着最后时日到来的大唐天子;已经不再有当年权威;心情却都有些复杂。毕竟;他们在太医署都不是当了一天两天的御医了;从最下头的医士一点一点熬资历晋升上来;看到过天子的至高无上;何曾想到李隆基也会有今天?
“三位御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阿爷说;能不能烦请三位稍稍退避一会儿?”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年纪最大的老御医方才惊觉过来。见凉王李惰也已经退走了;说话的是丰王李珙;想起这位二十六皇子的名声;他登时有些犹豫;可紧跟着就只见李珙嘿然笑道:“难不成三位是担心我和庶人李父子一样;对阿爷起歹心?这好歹是兴庆殿;我进宫时又有人搜过身;若是我在的时候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谁都知道那是我于的?我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只是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对阿爷说而已;还请全了我这份孝心。”
三位御医你眼望我眼;仍旧不敢造次;当发现本来面色狰狞的天子突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即那面色竟是异常平静下来;又冲着他们拼命眨眼睛的时候;那个老御医便试探着问道:“陛下如果想要我三人暂时退避;那就眨两下眼睛。”
得到了李隆基眨两下眼睛的回复;老御医便再无犹疑;想着外头横竖还有的是人守着;他便招呼了两个同僚;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等到了门口时;他少不得又对窦锷好生禀报了一下丰王李珙正在内中和李隆基单独相处;见这位驸马都尉窦十郎不置可否;他们方才放下了心。
外人都不在;丰王李珙方才如释重负。见御榻上的李隆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急切和盼望;他不禁哂然一笑:“事到如今;阿爷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指望别人能够帮你翻盘?别说我不过是一个连复推名单都没进的小小皇子;就算我麾下有人有钱;在眼下这种局势下也什么都做不了阿爷;安禄山是你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然后叛了你;杜士仪也是你多年来用得顺手的;可谁让你最后竟然嫌他不好用就想弃若敝屣?”
一番话把李隆基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喉咙咯咯涌动;可他却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喉头肌肉。紧跟着;他就只见丰王李珙把嘴凑到了他的耳边。
“阿爷;你大概不知道;等到推举完新君;杜士仪就打算回幽燕;崔家五娘那个老寡妇;还有固安公主;全都已经离开长安了;据说是去帮河北招募流民;杜士仪不回去;她们这么卖力于什么?所以说;阿爷你当初根本就没必要对杜士仪喊打喊杀;闹得自己坏了名声;却还让他在军中声望日隆;但现如今你后悔已经晚了。事到如今;阿爷若是还想活着看到翻盘的那一幕;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妄想。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赶紧去死”
丰王李珙费尽心机想要单独对父亲李隆基说的;竟是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杀!
“这次复推肯定不能决定新君人选;因此新君最后尘埃落定;至少还要四五日;你死了;我这个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就有乱中求生的机会”
“老东西;我知道你当初先是给李画饼充饥;又许仪哥太子之位;都只是权宜之计;你根本就不想退位;不想过没有权柄的日子”
“既然如此;你一死;外头正好没结果;我豁出去再争一争;总比一切都操纵在杜士仪手上好所以你赶紧去死赶紧去死”
这些话一遍一遍在李隆基脑海中响起;简直快把他逼疯了他不过是靠着那点顽强的求生**;这才从一次次的打击之中支撑到了现在;可现在;他的儿子;他的嫡亲儿子;竟然让他赶紧死他连李珙刺激完他之后;状似悲恸地出去叫人也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沉浸在那无尽的愤怒和悔恨之中。他甚至没有察觉三个御医什么时候回来;又围着自己忙碌了什么;也听不到窦锷开口对人说了什么话;更听不到四周那些杂乱无章的声音。
他李隆基能够登上皇位;出生入死;殚精竭虑;而后在位四十余年;怎会落到今日下场?
天子见了三个前来探病的皇子之后;状况一下子极度恶化;当杜士仪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结合阿兹勒从张良娣那得来的消息;他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李珙三人之中;有人想方设法用话语刺激了这位本来就只剩下一口气的九五之尊。而济王李环以及凉王李惰全都是当着御医之面说出自己的来意;唯有丰王李珙是屏退了人对李隆基密谈;可就是这期间偏偏出了事;这其中名堂还用说吗?
他当然不在乎李隆基什么时候死;自己也曾经用过这一招;可既然是别有用心之人;那他就不得不出面了。
赶到兴庆殿的杜士仪就只见里头一片慌乱;早走一步的济王李环和凉王李惰还没来得及出兴庆宫;就被人截了回来;至于丰王李珙就更加不用说了;自然被当成始作俑者扣在了这里。此时此刻;当他看向这三位不省心的皇子时;济王李环和凉王李惰只是一脸晦气的模样;丰王李珙却是满脸桀骜;直到和他目光对视时;方才不服气地开口嘟囔道:“我只是对阿爷说;终南山那边有道士找到了一株千年灵芝;可以下药;想不到阿爷竟欢喜得发病了”
指量当时兴庆殿中只有你父子君臣二人;纵使胡诌也没人知道?
杜士仪玩味地一笑;等来到御榻前;见李隆基总算又清醒了过来;可那浑浊的眼神之中再没了半分光彩;即便看到他时;也没有任何神情波动;他便低声说道:“陛下;济王和凉王;一则为儿女婚事;一则为生母祭日;爱子之心和孝敬之心可嘉;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他们的。然丰王却妄图语乱君心;诋毁圣躬;实在是大逆不道;陛下觉得可是
谁也没想到;杜士仪竟然一现身就直接给今天之事定了性济王李环和凉王李惰在松了一口大气的同时;齐齐打了个寒噤;同时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生怕沾染了丰王李珙身上那霉气。而丰王李珙则是张大了嘴;满脸不可思议;继而如梦初醒似的咆哮道:“杜士仪;你不要血口喷人”
见李隆基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也没有任何表达喜恶的样子;杜士仪就徐徐站起身来。当他从御榻边让开的时候;顺手拉开了床头边上一处仿佛是柜子似的小门;里头竟是钻出了一个矮小纤瘦的小宦官;他的年纪很小;约摸只有六七岁;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慌慌张张地说道:“奴婢听到……奴婢听到丰王反反复复地诅咒陛下赶紧去死”
丰王李珙登时面色铁青。他当时查看过大殿每一个角落;确定不可能藏人;床下却只是瞥了一眼;因大殿之中黑乎乎的;也没看得太清楚;哪里想到那狭小的空间里藏了一个童子他本能地大声指斥这是栽赃;是陷害;继而手舞足蹈大声辩解自己根本没有做这种事;可他犹如疯狗乱咬似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谁也不会相信。当他被人堵住了嘴;拼命反抗死蹬双腿;却仍然不能避免被人架住押下去的时候;突然只听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含糊不清的字。
“杀”
杜士仪有些讶异地扭头看了一眼御榻上的天子;见李隆基死瞪着眼珠子;脸上憋得通红;却仍是吐出了这个足以让人听清楚的字眼;他遂答应道:“子咒君父;当赐死;陛下既然这么说;臣等自当遵从。”
丰王李珙一下子陷入了呆滞;济王李环和凉王李惰亦是心头凉透了。后两者今天借着前来探病的借口;实则是为了一己之私;也不是没有存心气一气君父的意思;毕竟;他们这些无宠皇子;从前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两人一千遍一万遍在心底庆幸;自己是对着三位御医说那些话的;顶多被人指摘一句冒失;至少不会像丰王李珙这样趁着私底下密谈的机会;却诅咒君父;还被人抓了个现行
左相裴宽和宗正卿吴王李祗也都赶到了这里;听到杜士仪借由天子这句话;直接就定了丰王李珙的命运;两人想到近期乱糟糟一片的十六王宅;纵使吴王这个正牌宗室;也只是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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