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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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干部非无产阶级荣辱观的蔓延和泛化。‘共产党员的党性锻炼和修养，是党员的本质改造’（刘少奇《人的阶级性》）。我们在党校接受政治洗礼，进行自我党性剖析，而深刻剖析自己的荣辱观也是一个不容忽视和回避的问题。

根据培训班安排，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反思，对照党章和江总书记有关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的讲话精神认真检查自己，深刻地感到中青年干部在成长过程中如何始终把据时代脉搏，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淡泊名利，荣辱不惊，这既体现了较高的政治素质，也需坚较好的心理素质。在如何正确对待名利，功过，荣辱等问题上，这里有几件事情提出来分析，请同志们多帮助。”

应该说，这些话是沈北辽的心里话，他甚至感到不是在给季光雄写党性分析报告，而是自己在向党诉衷肠。

紧接着，沈北辽从三个力面阐述了荣辱观：“第一，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必须牢记党的宗旨，时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第二，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必须要忍辱负重，不辱使命，既要敢于承担错误，又要勇于改正错误。第二，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就要襟怀坦白，埋头苦干，不计较个人得失。”沈北辽一气呵成，收笔时天已经亮了。

早晨七点钟，沈北辽来到办事处打字室，打字的工作人员还未上班，只好自己动手打，正打着字，蒋德惠的秘书小林来了，说季市长到了，在房间等着你哪。沈北辽知道季光雄着急了。沈北辽用了一个小时打完字，调出两份，同到自己房间。这时，沈北辽整整熬了一夜水米未进。

季光雄看着沈北辽写的党性分析报告，半个多小时没说一名话，蒋德惠和他的秘书小林在旁边也未敢吱声。突然，季光雄一拍桌子说了一个字：“好！”沈北辽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季光雄又说：“不过，大火这一段不能写。”沈北辽马上解释说　：“季市长，大火这段必须写。因为您因大火记过大过，这是记入档案的。您说下午有中组部领导听，那么他肯定看过您的档案，如果在党性分析中连自己历史上的错误都不能剖析，肯定说不过去。再者说，这事已经过去了，剖析好了，还是这篇文章的亮点。”季光雄沉思一会儿，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段我亲自改。”季光雄拿出笔改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定稿。沈北辽到了打字室打字员已经上班，很快就打完了文章。季光雄拿走了五份。

送走了季光雄以后，沈北辽感到累得不得了，又饿得不得了。到食堂吃完饭，回到房间开始睡觉。沈北辽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根本睡不着。他坐起来看电视。不一会儿，钱亚琴来电话，她说：“北辽啊，我们医院进大型设备，大车白天不让进市区，但是白天必须进来安装，怎么办？”沈北辽问，“大嫂，设备在什么地方？”钱亚琴说：“在高速公路零公里处。”沈北辽说：“放心吧，大嫂，我让交警支队派台警车把拉设备的车带进城里来。”安排钱亚琴的事以后，沈北辽又给小林打电话，问给丁老师的花弄到没有？小林说：“沈哥，晚上到，晚上一起送去吧。”

沈北辽吃完晚饭，小林的花到了，总共五盆，都是名花，每盆都在千元以上。两个人叫上小李一起去党校。

车进党校是需办通行证的，而且通行证一个月换一次，很麻烦，都是潘文言帮着办的。

到了党校，季光雄的班主任丁老师早在季光雄房间等候，沈北辽和小林进屋后，沈北辽与了老师寒暄几句，然后让小林随丁老师走，把花送到丁老师家，再回来接沈北辽。

小林和丁老师走后，季光雄对沈北辽说：“北辽啊，党性分析报告很成功，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好评，老弟，你辛苦了。”沈北辽没说什么。他开始收拾房间，打开水、铺床、沏茶、拖地、倒垃圾。收拾完后，沈北辽对季光雄说：“季市长，明天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季光雄说：“行。”沈北辽离开季光雄房间，小林、小李早已在楼下等沈北辽了，三个人上车回办事处。第二天早晨，沈北辽飞回了东宁市。

29。签字仪式

早晨，沈北辽刚上班，市外办秘书处马秘书便送来一份文件。题目是《关于接待香港新世纪发展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关宝纯先生计划》。文件称：

应我市邀请，香港新世纪发展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关宝纯先生一行二人拟于四月二十一晚莅临东宁市。此次莅临东宁市的主要目的是出席刘家屯地区土地出让及拆迁合同签字仪式。新世纪集团决定由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六个房地产公司分别与我市合作共同开发建设刘家屯地区，现合作开发刘家屯地区的条件已经成熟，且进入开发建设的实质性阶段。根据市委书记余兴本和常务副市长季光雄指示精神，拟本着热情、友好、务实、多做工作的原则，做好此次接待工作，具体安排如下：

一、迎送

关宝纯先生一行二人拟于四月二十一日晚二十点三十分乘CA6310航班抵达东宁市。关宝纯先生一行二人拟于四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零五分离东宁返京。拟请李绍光副书记、李子垠副市长、丁仁杰副秘书长及外办、建委负责人到机场迎送。请了口岸办负责机场协调工作。请建委准备献花及欢迎横幅事宜。

二、会见

四月二十二日早七时，拟请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余兴本在迎宾馆北苑会见关宝纯先生一行，后共进早餐。

请李绍光副书记、农如静秘书长、季光雄副市长、李子垠副市长，丁仁杰副秘书长及外办、建委负责人陪同。

三、签字仪式

四月二十二日早八时三十分，在迎宾馆北苑举行刘家屯地区土地出让及拆迁合同签字仪式。余必本书记、王城金副书记、农如静秘书长、季光雄副市长、全明山副主任、李子垠副市长、唐震副主席、丁仁杰副秘书长以及市直有部门领导参加。

拟请余兴本书记、关宝纯先生分别致辞，季光雄副市长介绍情况，丁仁杰副秘书长主持（余必本书记讲话稿、季光雄副市长的情况介绍材料及主持用　语请建委负责向有关领导提供）。

四、新闻报道

请东宁电视台、东宁电台、东宁日报综合报道迎接、会见和签字仪式活动。

五、礼品

余兴本书记会见关宝纯先生一行时，拟分别赠送二份礼品。（由建委负责选购）

六、车辆

关宝纯先生在东宁市活动期问，拟配二辆奔驰，一辆工作车。（车辆由建委负责落实）

七、住宿

关宝纯先生一行拟住新世纪酒店。

八、安全警卫

关宝纯先生抵达东宁市迎接时，请公安局安排一辆警车、五辆摩托车。在东宁市活动及离开东宁市时，请公安局安排一辆警车。

沈北辽看完文件后，知道事情紧急，关宝纯是季光雄的老朋友，欧阳左出国未回来，只能由余书记和季光雄出面接待，刘家屯地区是季光雄非常关心的一个大工程，如果成功五年内将为东宁市引资100亿港币。

沈北辽赶紧给余小天打电活，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余小天来后，两个人仔细商量了接待事宜，沈北辽嘱咐余小天一定要把季光雄的情况介绍材料把好关。两个人谈完以后　，沈北辽才发现余小天的情绪不高，沈北辽问：“小天，怎么情绪不对呢？”余小天说：“唉，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房子太小了。我一熬夜弄材料，那娘俩就睡不好觉。北辽啊，我跟市长时间不长，不好提房子的事，你有机会给我说说呗。”沈北辽说：“放心吧，大哥的事我包了。”自从平一川离开办公厅以后，余小天接综合三处处长，沈北辽与余小天配合默契。为了工作，沈北辽怎么能不帮忙昵？下午，沈北辽飞往B市接季光雄。

从B市返回东宁市的飞机上，季光雄在头等舱遇上了清源省常务副省长罗虎。罗虎说：“最近你们步行商业街底下快掏空了，搞什么地下商城，什么手续也没有，执法部门去检查，老板说他是我儿子，光雄啊，你回去查一下，看看我这个儿子什么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显然，罗虎是在挑东宁市的理，季光雄对此事一点不知道，便问沈北辽，沈北辽也不知道。季光雄只好向罗省长抱歉，说同去一定详查，然后向你汇报。季光雄与罗虎一直谈到飞机降落。

季光雄一卜飞机，佟广真领着五六十人已经在廊桥里等着哪，接罗虎的人只有十几个人，罗虎笑哈哈地看了季光雄一眼走了，季光雄也觉得有点挂不住，大家一起来到贵宾室，副秘书长、市建委主任丁仁杰汇报了迎接关宝纯的准备情况，大家等于在机场贵宾室开了一个市长办公会，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大家才散去。

今天，钱亚琴因出差没来接站，余小天急着给季光雄看汇报材料，便与马厚一起来接季光雄。沈北辽、余小天陪着季光雄一起上了马厚的车。在车上，季光雄开始看余小天准备的《东宁市与新世纪集团合作开发刘家屯地区情况简介》。看完后，季光雄比较满意，又简单提点意见，让余小天连夜修改出来。沈北辽看季光雄情绪不错，便大着胆子说：“季市长，跟您说个事，小天、马厚两个人给您服务一直很卖劲，但住房都相当困难，您看能不能给他俩解决一下。”沈北辽是真心帮助余小天和马厚，在季光雄身边，沈北辽、余小天、马厚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沈北辽这一激季光雄，如果不答应，就得罪了这几个没日没夜侍候他的人了，季光雄很会做人，他说：“北辽，这事你跟办公厅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办公厅房子紧张，让办公厅跟建委联系一下，能不能在建委解决。”沈北辽知道有季光雄这句话，余小天和马厚的房子就算解决了。把季光雄送回家，沈北辽让马厚送余小天，三个人坐在车上，余小天和马厚一个劲说感谢的话，弄得沈北辽不好意思。

第二天早晨七点，季光雄来到迎宾馆北苑，陪关宝纯吃早餐，在场的领导中，关宝纯显然与季光雄更熟一些，更亲一些，或者说更信任一些。

早餐以后，大家休息片刻，八点半，签宁仪式正式开始。仪式由副秘书长、市建委主任丁仁杰主持。余书记、关先生分别做了致辞，然后由常务副市长季光雄介绍情况。季光雄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新闻界的朋友们：

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东宁市与香港新世纪集团合作开发刘家屯地区合同及拆迁合同签字仪式。香港新世纪集团总经理、东宁市荣誉市民、东宁市人民的老朋友关宝纯先生在繁忙的商务活动中拨冗前来参加仪式，表现出关宝纯先生对项目的青睐和对东宁市人民的特殊感情，对此，我代表全市人民表示由衷的谢意。现在，我向各位简要介绍东宁市与香港新世纪集团合作及进行刘家屯地区开发建设的情况。

新世纪集团是香港地区较有影响的一家国际性集团公司。近年来，新世纪集团积极参与国家的发展和建设，投资领域和地区不断扩大，投资规模逐渐增多，与国内许多大城市建立了合资合作关系。新世纪集团与东宁市的合作始于1993年，几年来先后与我市相关企业建立了合资合作关系，已在东宁市新世纪酒店、南里安居工程、余巴彦水厂、玉佛寺水源建设等项目中投资近10亿元人民币。1994年10月，新世纪集团与我市签订了合作开发刘家屯地区的协议，并投入部分资金，对这一地区的道路排水等设施进行了改造。在此期间，双方对合作协议几经修改完善，于1997年5月在香港签署了《合作开发建设刘家屯工程原则协议》。去年7月，为推动双方合作的深入发展，关宝纯先生再次来东宁访问，与东宁市合作开发刘家屯项目达成共识，并于10月签订了框架合同。其后，双方就合同的执行和有关操作问题进行了高层晤谈，取得一致意见。这次关宝纯先生又不辞辛苦，专程莅临东宁市与东宁市土地局正式签订《刘家屯地区土地出让合同》，与市建委签订动拆迁合同。两项合同的签署，标志着东宁市与新世纪集用的合作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我们对新世纪集团投巨资进行刘家屯地区的开发建设表示由衷的敬佩，对关宝纯先生下决心推动这一项目和在项目决策中表现出的魄力表示真诚的赞赏。

刘家屯地区地处我市净河城市段，北倚母城，面向净河。近年来，我市为改变净河东宁市城市段的面貌，加大了对净河整治的投入，并将刘家屯地区作为‘八五’、‘九五’期间‘净河东宁市城市段综合整治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进行统筹规划，在交通设施、供水排水基础设施上做了全面安排。

刘家屯地区开发改造约占地190万平方水，其中绝大部分是荒地和河滩地，需搬迁扰民企业72家，改造危旧房1200户，工程总投资近百亿，启动资金约20亿元人民币。刘家屯地区的开发建设是一项综合配套整治工作，其开发改造方针是坚持河道整治与开发并重，水域保护与环境改造并举，防洪改造与综合开发相结合，坚持以安居工程建设为主，同时建设康居住宅。经过十年左右的开发改造，逐步把刘家屯地区建成为集防洪设施、园林绿化、娱乐休闲、旅游服务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配套的大型现代化居住区。

刘家屯地区综合开发是东东市与新世纪集团合作的又一果实，我们相信，经过合作双方的精心组织，这个项目一定会取得成功。我们也相信，通过双方高层的接触，我们的友谊一定会与日俱增，天长地久！东宁市与新世纪集团一定能由项目合作开发走向全面合作。

衷心希望关宝纯先生及其同仁今后抽出时间到东宁市多看看，多走走，或洽谈商务，或观光旅游，或探亲访友，悉听尊便！

谢谢大家！”

季光雄讲完，全场一片掌声。接着关宝纯先生与市土地局、市建委负责人分别签字，并互换文本。礼仪小姐端上红酒，大家祝贺签字成功。

趁季光雄参加签字仪式之机，沈北辽川到市政府办公室处理文件。有两份文件，让他吃了一惊，一份是步行商业街以东宁市商业大厦为首的一百多家商家联名告地下商业城违法、破坏景观的上告信，落款是一百多家商业企业老总签字并加盖公章；另一份是市建工局给市政府打来的紧急报告，说由于地下商业城非法施工，有使整个步行商业街坍塌的危险。想起在飞机上罗虎对季光雄说的话，沈北辽把这两份材料装进公文包，回到迎宾馆北苑。这时，警车带着关宝纯的车队刚刚驶出迎宾馆去机场。许多领导站在院子里目送行挥手向车队致意。沈北辽对季光雄小声喃咕了几句，两个人回到北苑会议室，季光雄认真看了两份报告，对沈北辽说：“北辽，给丁仁杰打电话，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沈北辽接通了丁仁杰的手机。季光雄在电话里把情况说明以后，指示丁仁杰马上查，然后向他汇报。这时余书记走了进来找季光雄有事，两位领导谈话，沈北辽退了出来。

季光雄与余书记谈完话，从北苑走出来，沈北辽的手机也响了，是丁仁杰的电话，沈北辽把手机递给季光雄，季光雄听后表情十分复杂。季光雄关了手机递给沈北辽，两个人上了车，回市政府。在车上，沈北辽看季光雄表情不好，也没敢问。

回到办公室，季光雄对北辽说：“步行商业街地下商业城是A市的一个公司干的，没有办任何手续，后台是欧阳左。”欧阳左在A市干过副市长，罗虎也在A市干过市长。沈北辽知道面对此事季光雄很棘手。沈北辽对季光雄说：“季市长，城建归你管，建工局已经向你打了紧急报告，你必须在报告上批示，此事要措词强硬，交给丁仁杰办理，这样万一出事，日后查起来，你不致于被动。”季光雄接受了沈北辽的建议，在建工局的报告上批示很强硬，命令工程立即停工，由丁仁杰负责组成联合调查组检查。季光雄知道，这件事多多少少都要得罪欧阳左了。但这件事果真如建工局报告所言，如果自己没有态度，一旦出事，所有责任都将是自己的。季光雄认为这个做法应该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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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30。隐居

欧阳左把三层市政府大楼又加了两层已经竣工，李福才走进季光雄办公室，建议下午搬到五楼去。季光雄同意了。

午饭后，公务班的小伙子、姑娘们来了一大帮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搬上了五楼。办公室很漂亮，季光雄在里屋，沈北辽在外屋。季光雄对自己办公桌的位置非常讲究，他给肖副市长打了电话，请他过来给看一看。肖继文号称易经通，很会算命，平时也以神算子自居。不一会儿，肖副市长走进来对季光雄比比划划地说了一通后走了，季光雄让沈北辽通知公务班再来几个人摆桌子。沈北辽叫了几个人，把桌子摆放在背南面北的地方，然后出去洗手。洗完手回来时，发现门锁上了，沈北辽拿了钥匙开了门，发现季光雄手里挥舞一柄短剑，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个道士在驱鬼。沈北辽顺手把门锁上。

季光雄舞完剑后，对沈北辽说：“北辽，这把剑是高人开过光的，驱邪。”说完，把宝剑放进保险柜锁了起来。都收拾完以后，季光雄觉得很累，对沈北辽说：“北辽，叫车回家。”沈北辽让马厚车到正门，然后两个人锁上门上了电梯。在电梯里，沈北辽对季光雄说：“季市长，肖继文那一套准吗？我认为不应该太信任他，他可排在你后边。”季光雄自信地说：“他那么大岁数还不致于是咱们的政治对手，我们应当尽量团结每一个人。我今天让他来看看风水也是给他个面子。”沈北辽说：“据说市政府大门可是肖继文给欧阳左出的主意！”季光雄没有说话。沈北辽一看季光雄不说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在他心里总觉得这个肖副市长身上有股邪气，阴森森的，沈北辽很不喜欢。两个人走出电梯，上了马厚的车。

从季光雄家回来的路上，沈北辽接到欧阳左的秘书董金名打来的电话，说晚上几个秘书聚一聚，请沈北辽也过去。沈北辽一口答应了。

晚上六点，沈北辽打车来到新世纪大酒店明月轩，一进包房，有五六个秘书，请客的是本市近两年起来的房地产大老板宋能通，沈北辽不认识他，但听说过，此人据说跟欧阳左关系很近，但从来没有跟季光雄来往过。沈北辽在秘书中号称才子，很有威望，大家很热情，落座后，宋能通让小姐上菜。大家一边讲着政界领导的奇闻轶事，一边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董金名原来在秘书一处，平时跟余小天接触很多，欧阳左来后，缺个生活秘书，余小天利用自己的威望把他推了上去，平时董金名与沈北辽关系也不错。

沈北辽吃今天的饭是有备而来，他趁大家唱卡拉OK之机，把董金名叫到沙发上，沈北辽问：“金名，大秘怎么没来呀？”大秘是董金名的前任，是欧阳左从省里带来的，到市里没半年就提升为市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平时主要负责欧阳左的工作安排。董金名说：“市长一出国，大秘与司机分别傍大款—个去了新马泰，一个去了香港。我上来时间短，只好看家。”沈北辽说：“金名，咱俩是兄弟，有责任促进领导之问的关系，最近欧阳长对季市长还满意吗？”董金名上来时间不久，自然没有这个政治经验，便对沈北辽说：“不太满意。”沈北辽问：“为什么？”董金名说：“有一些人总在市长面前说季市长揽权，大有取代欧阳市长之意。”沈北辽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问：“都是些什么人　？＇…3uww＇”董金名说：“秘书长里有，副市长里有，局长里也有。”沈北辽知道言多必失，今天的场合说话要注意，便不再多问。大家连唱带跳了一阵又回到座位上喝了起来。

宋能通最近两年开发了一块地，取名为“梦中花园”。由于地点好，房子漂亮，卖得火。买房子的人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是私企老板，一部分是国企老板及部分厅、局长。沈北辽知道，这块地没有上房地产领导小组例会，不是季光雄批的。在东宁市关于土地方面的事，不是季光雄批的，只有　欧阳左了。不过，今天宋能通对沈北辽格外客气，很有要交朋友的意思。但沈北辽只是应酬，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而对董金名，沈北辽不会夺人所爱的。这顿饭闹腾到很晚才散去。

第二天上午，沈北辽陪季光雄回B市。在飞机上，沈北辽把昨天晚上董金名的一番话，告诉了季光雄。沈北辽清楚季光雄平时听到的都是些恭维话，很少能听到这些让他心惊肉跳的话。但季光雄表现得很平静，他不会让沈北辽看出来自己的紧张。下了飞机　，沈北辽把季光雄送回党校。

在房间里，季光雄对沈北辽说：“北辽，我跟你大嫂出一趟门，你这星期别回东宁市，找个酒店住下，给我琢磨一下毕业论文。别人问，就说在B市写毕业论文，别说我出门的事。”

沈北辽离开季光雄以后，回办事处住下，晚饭时遇上蒋德惠，蒋德惠告诉沈北辽已经给他定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