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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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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佳话锋一转,又说:“姐在这多一嘴啊,你一听一过,别挂心。”
成芸说:“你说。”
郭佳酒杯放倒桌面上,说:“像李云崇这样的男人啊,你也别怪他想多想少。女人看十年,可能觉得太贵重了,但人家看不一定这么想。说白了,男人到了一定份上,除了自己,什么都是附属,但你有时候看不出来。”郭佳伸出手,把五指张开——
“好比我们一人两只手,分一只帮你,你就觉得高兴。李云崇拿两只帮你,你更觉得不得了。可你不知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修成千手观音了,两只推你,背后藏着多少只手推别人,你根本看不见。”
成芸笑了,她把酒杯举起来,冲着郭佳,淡淡地说:“你看得好多。”
郭佳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我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宽心。女人不要陷太深,他要真无意,你得懂得给自己谋后路。”
“我知道。”
窗外一条街上,都是饭店和宾馆,灯红酒绿。
这座城市的夜晚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好像一层一层盖着纱——可如果真的掀开帷幕,下面又有几分复杂?
无非人心。
无非恩仇爱怨。
这世上事,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又有几分复杂?

☆、第二十八章

成芸按部就班地生活。
工作、休息,偶尔被郭佳拉出去喝喝小酒,或者被李云崇叫着去家里坐。
每次去李云崇那坐,基本都是相同的模式。要么吃饭喝茶,要么喝茶吃饭,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聊天。
有时候成芸实在熬不住,到最后就一边聊一边睡。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醒过来时,身上总是盖着毯子。
年底公司事情多,又是总结会,又是拜年会。这也是李云崇一年到头为数不多出门应酬的时候。
有的应酬成芸跟着,有的不跟。
元旦当天,李云崇陪几个朋友在外面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叫成芸过来家里,说有东西给她看。
好不容易放假,成芸本来想在家睡个二十几个小时,结果李云崇一个电话,又得起来。
赶到李云崇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她进屋,发现李云崇一个人在家。
“红姨呢?”成芸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回老家了。”李云崇说,“她也好久没有回去看过了。虽然没有丈夫孩子,不过兄弟姐妹还是有的。”
成芸点点头,两人走到客厅里,成芸坐下喝了杯热水,暖和了一会,才说:“你有什么给我看的?”
李云崇笑着说:“哦,对对,有东西给你看。”他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袋子来。
或许是年龄的原因,也或许是生活浸染,李云崇不管说话做事,总是不紧不慢,给人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
李云崇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到茶几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说:“你看看这个。”
成芸放下杯子,把文件夹拿过来。
当她看到文件夹的时候,反射性地觉得李云崇要说的是公司的事情,恰好前不久还冒出点问题,她的思绪已经在一瞬间调动到工作状态。
所以当她把文件夹里的文件拿出来时,着实怔住了。
她嘴里还有口香糖,都忘了嚼。
“你还真的——”成芸睁大眼睛,“你真买了?”
李云崇眉头微蹙,一副埋怨状。
“什么叫‘我真买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成芸无语低头。她手里是两份地产资料,不过不是北京。两块地一块在贵州,一块在云南。
成芸把材料放到茶几上,又开始嚼口香糖,这回嚼得比之前还快了一点。
“你挑挑看。”李云崇说,“这两块地都是我找人精心选的,你喜欢哪里?”
成芸像是开玩笑似地看他一眼,说:“找风水先生也算了?”
“哎,你别这个语气。”李云崇凝神指点,“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图个心安而已,算算对我们又没损失。不说这个,你先看看你喜欢哪个。”
成芸没有看,反而说:“你离退休还十年呢,你急什么。”
“你又没好好听我说话。”李云崇眯起眼睛,“我说了,我干到五十五。”
成芸不说话了。李云崇把茶几上两份材料摊开,说:“两块地我都订下来了,只不过还没有决定要哪个,你帮我提点意见。”
成芸说:“你喜欢就全买好了。”
“这种房子不用多。”李云崇说,“一套足够了。”
“那……”成芸低头,思忖片刻,低声说:“那就云南吧。”
“怎么,去了趟贵州,不喜欢?”
成芸说:“两个地方都不错。”
“那怎么不选贵州。”
成芸抬眼,看着李云崇:“我听云南名字好听。”
李云崇笑。
他年纪不小了,脸上自然留有岁月的痕迹,每一次笑,眼角都折着深深的皱纹。那是常年累月的笑容积攒下来的。成芸已经见过无数次。
她有时会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李云崇时的情形。
郭佳说她在他身边十年了。其实,要比那还久。
十二年,刚好一轮。
那年李云崇才三十五,英俊而亲和。
那个夜晚,他靠在自家别墅门口,冲着偷偷溜进高级住宅小区推销保险的她说:“你是哪家的业务员,大冷天的就穿条小裙子卖保险?”
那时,他也是这么笑的。
成芸把口香糖吐了,喝了一口茶。
“红姨走了,谁照顾你?”
李云崇好笑地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非得要保姆来照顾。”
成芸转头,在空空的屋子里扫视一圈,说:“你也给张师傅放假了?”
“元旦嘛,厨师也得给自家老小做顿饭。”
成芸放下茶杯,说:“这几天我住在这吧。”
“行啊。不过——”李云崇话锋一转,看着成芸道:“你住这,那谁照顾谁就说不好了。”
成芸耸耸肩膀,不回应。
元旦过后,更多人开始期盼新年假期。公司里聊天的话题也从“年底业绩”渐渐偏向“年假要怎么用才划算”。进入二月,年味更浓,成芸住的国际公寓大楼上,挂了好多红灯笼。一到晚上一起亮,像一棵会发光的大枣树一样。
每次站在楼下,成芸都能很快找到自己的屋子——因为只有她的房子,从头至尾都是光秃秃的。
公司的人事部门和后勤部门也买了不少东西,把公司外面和院子装点一番。离除夕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已经有人准备开始请假了。
公司很忙,假不好请,可成芸还是给很多人放了假,结果就导致包括成芸在内的几个领导层加班严重。李云崇对此不太满意。
他经常对成芸说,驭下要严,自己也要自律,可成芸总是记不住。
成芸又一次加班,李云崇打来电话时忍不住说她:“你就是做事太凭心情,兴致一来,就不顾后果。”
成芸不置可否,随口道了道歉,接着干活。
手头的工作不少,成芸觉得自己想赶在放假之前结束的可能性太低。加班结束后,成芸离开公司,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跟值班的员工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
因为避过了晚高峰时期,成芸开车还算顺利。虽然也没有一路畅通,但最起码没有堵得走不动道。
街上的路灯亮着,两边挂着灯笼。灯光昏黄,照着灯根下残留的小雪堆。十字路口有点拥堵,成芸把握时机,拐进了一条小道里。
成芸对这片交通很熟,每条小路她都认得,就连一条路上有几家奶茶店她都清楚。
这条路有点曲折,路灯很少,不过也不暗,因为街边有很多小店,晚上都亮着灯。
成芸很喜欢这条路,这儿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家乡的街上玩闹的情景。只不过那条街在他们那儿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商业街,而这在北京,只是一条没什么人来的小巷。
成芸往窗外看,思索着要不要停下买点快餐直接带回去。
就在她思索之际,眼角忽然瞥到什么,那一刹那成芸几乎是过电一样,大脑没有做出任何思考,脚已经把刹车踩到底了。
还好速度不快。
还好后面没有车。
饶是这样,路边也有行人对这种突然式地刹车法表示不满,从车边走过抱怨几句。
可成芸听不着。
她看向外面,马路对面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破摩托车。
车上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腿长,一脚踩着脚蹬,一脚直接踩着地。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好像在等谁。
因为是夜晚,天色暗,成芸不能一眼分辨出什么。她把车窗按下,没有了黑色的车膜,冷风灌入,成芸眯起眼睛看。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从旁边的小吃店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外卖的塑料袋。她出来后直奔摩托车,跨坐上去。司机踹了一脚摩托,转身骑走。
成芸二话不说,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小巷道里,摩托车开得并不快,成芸保持跟他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其实这个距离跟着已经算是明目张胆了,但那摩托车司机一点都没注意到,一心一意地辨认方向。
又拐了个弯,摩托车停在路口。
中年妇女下车,从包里掏钱。
成芸也下了车。
司机收完钱,插在后面的裤兜里,要走,成芸在后面喊了一声。
“喂!”
司机好像没听着,摩托车开动,往一条小巷子里拐。
成芸一股无名火上来,从后面跑着追进去。里面的巷子更黑,细窄的街道两边无树无灯,墙角是堆积起来的黑雪。
成芸憋着气大喊一声:“周东南——!”
这一嗓子就不止是声音大了,细细听来,里面几乎有一股狠绝的味道。
暗巷之中,风雪飘摇。
摩托车停了下来。
成芸脚下不停,一路跑到走到摩托车前面。
司机围着一条大围巾,把半张脸都裹了起来。他看着挡在面前的女人,抬手,把围巾拉下去。
呼吸之间,一股白气冒出来。
这时,他才像是回应一样,说了句:“嗯?”
成芸看着他拉下围巾,露出那一张黑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成芸一开口,声音都发颤。
“你干什么?”
周东南不太懂说:“什么干什么?”
成芸指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东南一脸茫然,“什么?”
成芸猛地转过身,又转回来,深吸一口气,阴沉沉地说:“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哦。”周东南把手套摘下来,搔了搔脸,说:“刚来。”
成芸无意追究他话中真假,又问:“你来北京干什么?”
“给人送点东西。”
成芸冷笑一声,“你又干上快递了。”
周东南没回答。
成芸手掐着腰,脑中乱得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东南倒是先开口了。
“不冷么?”
“什么?”
周东南打量着她,冲她努努下巴,“你穿这么少,不冷么?”
成芸低头,这才看到自己连外套都没披就直接追下车了。神奇的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冷,非但不冷,她简直热成一团火。
“……北京真冷。”周东南低声呢喃一句,又把手套戴上了。
成芸沉了一口气,说:“你只送东西?”
周东南看着旁边,含糊地嗯了一声。
“送完东西就回去?”
周东南的围巾把脖子团团围着,他不说话了。
“我不管你干什么。”成芸缓缓说,“别来找我。”
周东南的目光转过来,静静地看着她。
成芸语气冰冷,“我们俩两清,你自己该知道。”
周东南微低着头,看着路上残留的雪印,过了好久,周东南才回话。
“我知道。”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你给了我很多。”
“你知道就好。”成芸收回目光,没有一丝语气地说:“送完东西就回贵州去。”
成芸说着,与他错身而过。
阿南就坐在摩托车上,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脚踩在黑泞的地面上。
巷子太黑,不知道有没有人回过头。

☆、第二十九章

那天晚上成芸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她回到公寓,把自己摔到床上,躺了好久好久。
坐起来是因为冷,她忘了开空调,而等她开了空调后,又发现自己外套找不到了。
如果说成芸这房间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找东西方便。成芸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乱放,因为一打眼过去,屋里一共就那么几样,放哪都能找到。
所以在成芸找了十分钟依旧没有找到外套时,她几乎气炸了。
她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嚎叫一声。
屋子虽然空,但还不至于有回音。
喊完一嗓子,成芸忽然想起来,衣服在车里,她忘了拿回来。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点了一根烟,成芸盯着天花板,才慢慢清醒过来。
多长时间了?
窗外灯火辉煌,成芸看着缓缓盘旋的烟雾,心想,到底多久了?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她有点记不清了。
事实上,她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能认出他,并且在那条追逐的道路上顺畅地喊出他的名字。
她以为她忘了——当初偶尔的一次停留,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记忆就像是一本书,可成芸天生就不是喜欢看书的人。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强行拉着复习课本的高中生一样,被迫看了好多章节,心烦意乱。
成芸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
回忆总要有个起始。
成芸咬着烟,想起了她从贵阳下车的那个瞬间。有了这个瞬间后,之后一系列的记忆都扑面而来。
成芸恍然想起,她还没有问过张导游身体怎么样了,也没有问刘杰旅游社的钱都算清了没有。
甚至于那个苗王银店的头饰,在她给对方发过地址后,也就再没消息了。或许是店长反悔,或许是他们不想先发货后收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成芸揉了揉脑袋,最后想到了周东南。
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在公司附近碰见他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
他居然还开起黑摩托来?
成芸急躁的脾气下去,忽然莫名其妙地哼笑了一声。
这人就跟繁华世界里随处可见的野草一样,别的没有,扎根能力无人能敌。
她最后想到——他是不是来找她的?
成芸站起身,来到窗户前。脚下是一条明亮的街道,已经半夜,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不过还是有车辆通过。
玻璃窗上反射的成芸的影子,显得有点冰冷。
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结果都一样。
这段插曲让成芸当天晚睡了两个小时。第二天起床,成芸有点脾气,上班时若有若无散发着的没事勿扰的气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郭佳中午来找成芸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家里的事,说着说着感觉成芸不在状态,问了一句:“怎么了?”
成芸摇头,“没什么。”
“今天晚上出去玩,我叫了几个人,唱歌去。”郭佳说,“去不去?”
“我不去了。”成芸低头吃了一口饭,说:“我今天要加班。”
“你个老板成天加什么班啊。”郭佳皱着眉抱怨,成芸一听一过,没有回话。
其实她今天并不需要加班。
她是硬生生在办公室里坐到九点的。
因为昨晚,她就是九点走的。
成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好像是想要抓住某些证据一样。不过她完全没有考虑接下来,如果真的找到证据,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九点整,成芸拿包走出公司。
开着那辆黑色的凌志,成芸再一次拐进了那条小巷。
晚上太冷,街上行人来去匆匆。
成芸把车停在昨天的位置,车窗开了一道小缝隙,然后就坐在车里抽烟。
路边奶茶店的灯箱坏了,不时一闪一闪。
成芸胸口压着东西似的,怎么深呼吸都没有用。
可这晚她并没有看到周东南。
她开车回家,心里想,或许真的跟他说的一样。
他只是来送东西。
亦或者,他除了送东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只不过,这些事情里并没有她。
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成芸舒出一口气。可是舒完一股气之后,另外一股气又冒了出来。
一下一上,收支平衡。
胸口还堵着。
“操。”成芸在车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云崇最终选了云南的那块地。
这块地不在省会昆明,也不在大理丽江这些云南著名景区,而是在玉溪。
成芸对这两个字的概念仅仅在于烟。
“玉溪是个好地方。”李云崇说,“马上就过年了,要是有空,我带你去看看那片地。”
既然已经决定了,李云崇效率也高了起来,跟成芸说:“年前我找一家建筑公司,设计几套方案,到时候咱们再选一选。”
成芸本来以为李云崇只是一时兴起,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你不用这么急吧。”成芸把一叠材料放到茶几上,说,“就算要住,也还有五六年,万一以后你又碰到更好的地方了呢,这儿不白买了。”
“现去现盖的房子那能住么。”李云崇冲了冲手头的茶具,说:“房子弄好,要搁一搁,沉一沉,到时候才好住。”
成芸简直无话可说了,“行,都随你。”
那天晚上李云崇约了几个朋友,在家吃饭。李云崇把自己买的地拿出来给他们看,几个男人围绕着地皮聊得不亦乐乎。
有两个人带了老婆来,吃完饭,成芸跟两个女人到一边闲坐。
人不熟,但是不妨碍聊天。
屋里温度高,加上人刚吃完饭,几个女人脸上都泛着闷红。成芸站起身,去旁边推开半扇窗户。
隔间里是李云崇养鸟的地方,成芸无意之中瞥了一眼,意外地发现笼里只有两只鸟了。
她微微一顿。
她记得从贵州回来的时候,明明还有三只的。
“哎,成姐看鸟呢?”
成芸扭头,曹凯站在她身后。那桌的男人还没聊完,看起来曹凯是下桌上洗手间,回来时路过这里。
“我透透风。”曹凯手里拿着牙签剔牙,一边说:“太热了,这李总家采暖真好,大冬天屋里跟蒸炉似的,都能直接穿背心裤衩。”
成芸没说话,又转头看着鸟笼。
曹凯喝了酒,人微醺,眼神也有点迷离。
他见成芸看着鸟,自己的目光也落到上面。
不知道是对成芸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曹凯淡淡开口:“李总养鸟真是讲究。”
成芸侧目。
曹凯指着鸟笼说:“又精了一步。”
成芸听不懂,转过头问曹凯:“我之前看还有三只,怎么越养越少了?”她知道李云崇不可能把鸟养死,少了只可能是他放走了,或者送人了。
曹凯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原因?”
“我上哪知道。”
“贵精不贵多呗。”曹凯简单解释,“养了大半辈子了,总会悟出点什么。你看那些武侠小说里写的,高手练功练到最后,全都九九归一了,这万事万物一个道理嘛。”
莫名其妙,成芸嗤笑一声,刚想损几句,门铃响了。
屋里谈笑声未落,曹凯奇怪地问了句:“还有谁要来啊?”
“应该没人了。”成芸也有点疑惑,她对曹凯说:“我去看看,你回去坐吧。”
曹凯点点头。成芸往门口方向走过去。
餐厅离门口有一段距离,隔了一堵墙,似乎连里面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门铃响了两下就停了,成芸走到门口,一边问是谁,抬手准备开门。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在成芸的手落到门把上的一刻。
就像是某种直觉一样。
没等外面人回答,她已经把门打开了。
寒风灌入。
他还穿着那天那身衣服。
一点花纹都没有的黑色短款羽绒服,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高帮鞋。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在领口前系了个大结。
这次他还带了顶帽子,整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成芸预感成真,她迅速地往后看了一眼。从她这里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听声音,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成芸从屋里出来,门扣上一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干什么!?”
周东南把手套摘下来,用手拉了拉围巾,露出嘴巴,说:“你别出来,外面太冷了。”
成芸险些抬脚给他蹬下去,她指着他,“我说的话你都当放屁了是不是?”
“没。”
成芸被他这装傻充愣的态度激得眯起眼,只说了一个字——
“滚。”
周东南低了低头,复又抬起来看着她,他神色不变,说:“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什——”成芸刚开口,周东南就指了指下面。成芸目光落下,才发现地上有个大箱子。
“什么东西?”成芸踢了一脚。
周东南连忙扶住,“别踢。”他说,“你的头饰。”
头饰。
周东南怕她想不起来似的,又提醒她。“你在苗寨里买的。”
成芸瞠目结舌。
周东南又说:“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给你账号,你把钱给了。”
停,等等——
成芸问题太多,她尽力地捋清思路,选一个最能代表她心情的问题,还没等她选完,屋里传来声音。
“怎么了,是谁?”
是李云崇。
他正朝这边走过来。
成芸把箱子拉到屋里,推了周东南一下,看也没看他一眼,只低声说了句:“晚点再说,你走。”就把门关上了。
她拖着箱子过了玄关,李云崇刚好露面。
“谁啊?”
“快递。”
李云崇也看到了地上的箱子,说:“这么大,你买什么了?”
成芸闷头推箱子,说:“之前在贵州玩的时候订的,一个装饰品。”
李云崇下了桌,自然有人跟过来。
曹凯和另外一个男士过来,一看这场面,都连忙过来帮忙搬。
李云崇在一旁看着,曹凯撅着屁股把箱子搬起来,问成芸:“成姐,放哪啊,我给你拿楼上去?”
成芸还没开口,李云崇说:“拿屋里来,咱们欣赏欣赏。”
大箱子被抬到客厅,女人也不聊了,男人也不吹了,全都围了过来。
成芸想要象征性地笑笑,却发现笑不出来。
——见他也跟喝苗族的酒似的,全都是后反劲。
李云崇抬抬下巴,“打开。”
曹凯帮忙找剪刀,一边问成芸:“成姐,你这买的什么装饰品,还挺沉的。”
“嗯。”成芸点点头,看着箱子被一点一点拆开,“银饰,苗寨里买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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