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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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黑衣西装人走进小区，进入电梯。数字一层一层跳动，最终定格在顶楼。

　　　　小区外，一辆轿车里，一对年轻夫妻慌张地把手放在大腿上，身体不断发抖，但就是维持着动作不感改变。

　　　　男人艰难地咽口吐沫，“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一根漆黑的枪管悄悄对准男人的脖子。

　　　　男人抿紧嘴唇，生死关头，压力大得让人发疯。男人突然向身边的女人喝骂，“都怪你，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女人反驳，“怎么可以怪我。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留在我身边。”

　　　　“哪个男人结婚前不是这样说。你有病啊？”

　　　　“我有病？我就是有病才看上你，我就是有病才和你生儿子。”女人挥舞手指甲，扑向男人。

　　　　黑夜里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穿过窗户，一手握上女人脖子，在男人惊骇的目光中，女人挣扎了两下，慢慢软下来。

　　　　“不好，不好，不好杀我。”随着女人下滑，背后黑漆漆的枪管露出狰狞的原貌。

　　　　白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扣，男人瞳孔猛一放大，僵硬的身体慢慢瘫软在椅上。

　　　　车外，走进小区的六名黑衣西装人快跑出来，当先一个，跑到车子旁边，压低声音，“都跑了。”

　　　　白手套玩弄手中的迷你枪，“负责监视的人呢？”

　　　　好半响，才有黑衣人跑过来，低声回答，“在旅馆找到他们。据他们自己招认，已经睡了足足一天。”

　　　　“蠢材！”

　　　　黑衣人齐齐垂下脑袋。

　　　　“把他们送去第九区。剩下那些人不要动，监控所有往来电话。”

　　　　“那个保安。。。。。。”

　　　　白手套眼神一转，锋锐得如同出鞘的剑，“送去第九区。”

　　　　“是。”

　第五十三节

　　　　城堡湖边草地成为临时停机坪，螺旋桨旋转刮起的风吹得草坪划出一个个圆圈，远远站立守候的人衣袖被高高吹起。

　　　　曹直，曹敏等人当先走上一架直升机。施鸣孤独走在最后，与贺兰擦肩而过时，悄悄说了句，“已经向组织报备，剩下的事不用担心。”施鸣脚下不停，靠近曹直等人的直升机时，郭镇突然往外挪了一个位置，刚好占了最后一个位置。施鸣苦笑，转身走向剩下一架无人搭乘的直升机。

　　　　看见这一幕的贺兰，原本向威廉所在的直升机方向走，脚下一转，大步走向施鸣所在位置。身后，林果果，潘立紧紧跟上，而贾俊犹豫了一下，选择走向郭镇所在的直升机。

　　　　施鸣拉拉衣领，怕冷似地把自己缩在衣服后面，“我是不是应该抱怨，因为你的存在，导致我无法享受一人独占一架直升机的好事。”

　　　　贺兰扣上安全带，看向一脸苦笑的施鸣，“那我是不是应该埋怨你，因为你的存在，导致我无法接受帅气的英伦男孩准备送给我的鲜花。”手指往远处一点。

　　　　威廉所在的直升机露出一朵娇艳的百合，英伦男孩发现贺兰看向自己，急忙举起手上鲜花，一边挥舞，一边招手。

　　　　“你可以选择现在离开，趁着还没起飞。”

　　　　“那边只有一个位置，我过去了，我的同伴怎么办？”贺兰下巴一抬，点点林果果和潘立。

　　　　施鸣苦笑着把自己缩得更深。

　　　　有份前往天堂岛的都是住在城堡里的客人，那些被请到镇上旅馆暂住的，只能站在草坪远远看着直升机离开。争斗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前一分钟你还是优胜者，后一秒，你已经失去入门的资格。

　　　　瑞雅和卡茨罗分别在随行人员的保护下，登上标有卡诗雅文明和斯特斯文明标记的直升机。

　　　　草坪工作人员后撤，直升机螺旋桨加快旋转速度，呼呼升上半空，越过湖岸，森林，向海岸线进发。

　　　　半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海边，一艘豪华油轮已经停泊，等待瑞雅一行。蹬上油轮，呼吸潮湿的空气，听着海鸥迎向风浪大声欢呼。已经学会飞行的小波特不甘心待在笼子里，拍着翅膀，冲上蓝天，要与海鸥比赛高飞。

　　　　海鸥咕咕叫着，展开翅膀要驱赶侵入领域的陌生鸟类，小波特不甘示弱，展开翅膀，与海鸥周旋，你进，我退，你追，我跑。一边飞还一边咕咕直叫，“来比赛啊”“来比赛啊”

　　　　“你似乎又进步了。”瑞雅一身碎花吊带长裙，头戴遮阳草帽，“似乎每次看见你，总有些不一样。”

　　　　“瑞雅，别开玩笑了。我上银河网测试过，还是八级。”诺罗为贺兰测试那套系统，在卡诗雅文明公共社区中心就有，贺兰上去也做了一次，结果依然是八级。

　　　　“不，不一样。别怀疑我的判断，我可比你高级多了。”单手搭上栏杆，瑞雅斜斜靠着，一身悠闲写意，完全洗去那晚军式制服的风采，“那时，你刚进入八级，整个人很锋利。只要等级比你高的人都可以感觉出来，但现在，你变得温和，圆润。那是八级巅峰的标记，就差一点，”两根手指头比划一下距离，“一点，你就是九级。”

　　　　“一步千里。”

　　　　“别担心，以你的年纪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上次问你的问题，考虑好了吗？进攻，防御，你选择哪一样？”见贺兰表情一僵，瑞雅耸耸肩膀，“慢慢想。现在就好好享受阳光海域。别像那些水下生物。”最后一句瑞雅是压低声音，附在贺兰耳边说，“看他们那副表情，让他们上船看海，好像多无聊一样。”边说边冲斯特斯人挑挑眉毛，慢悠悠晃荡离开。

　　　　瑞雅一走，船上半数人视线或有意或无意落在贺兰身上，贺兰对这种特别招待已经习惯，完全无视。

　　　　游船慢慢驶近一座小岛，岛上树林郁郁葱葱，靠近海边一小段沙滩，往上就是碎石沙子混合。一位身穿燕尾礼服，灰白头发的老人柱着拐杖，等在码头。

　　　　游船在距离小岛200米处停泊，救生船被放下，威廉当先跳下救生船，向岸边挥手，“嗨，公爵，我们又见面了。”

　　　　瑞雅，卡茨罗先后上了救生船，曹直，曹敏等人紧随其后，最后下船的是贺兰，潘立四人。

　　　　小波特在低空盘旋，咕咕鸣叫。

　　　　“兰，这里的鸟好冷漠啊。”

　　　　“兰，我说嗨，它们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兰，这里有好多没见过的鸟，我想和他们玩儿呢。”

　　　　“兰，我看见小灰和小笨的同类哦，但是它们为什么和小灰说的话不一样啊。”

　　　　小波特抱怨了一会，展开翅膀追上树林间飞舞的翠鸟，努力用刚学会的一点“土话”，向小岛上鸟类发出游玩邀请。

　　　　林果果碰碰潘立，“你还说它们是肉鸡呢，看，都能飞了。”

　　　　潘立闷闷地应一声，埋头走路。林果果碰个软钉子，巴巴地凑到贺兰身边去，没开口说话，贺兰身边又多了个人，贾俊。

　　　　“你和它们关系很好。”

　　　　“波特吗？谁家养大的小鸟都和主人关系好。”

　　　　“你知道我的意思。”贾俊笑得意味深长。“你说，他们会不会又要求一场比赛？”冲已经走上码头的曹直等人努努嘴。

　　　　碎石混合沙子的路不好走，跳下救生船时，贺兰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走路，脚下踩着粗糙的沙子，一点一点刺得脚板生疼。

　　　　“谁知道他们。”贺兰专心对付脚下的沙石，小心找平坦一些的踩上去，冷不防脚下一疼，贺兰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藏在沙子下的尖石，突兀地刺穿皮肤。

　　　　“小心脚下。”埋头走路的潘立突然走到前面，同样光着脚丫的他，一步一个脚印。

　　　　贺兰心有触动，跟着潘立的脚印，一个一个踩上去，嗯，比自己找到的舒服多了，尽管小石头依然有些硌脚，却没有那种藏起来的尖刻。


　第五十四节

　　　　碎石岸边，靠近树林处，并排三个大木架，木架四周和顶部包上白色布幔。木架内，舒适的沙滩椅两两相对，水果，点心，果汁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身穿米白色制服的侍者，守候在木架外则。

　　　　威斯曼公爵迎上前，向瑞雅点点头，却双手捧起卡茨罗右手，轻吻手背，“很高兴认识你，神的宠儿。”

　　　　卡茨罗受宠若惊，但良好的外交礼仪令她保持微笑，“谢谢公爵。很高兴认识你。”

　　　　等所有人登上码头，准备向小岛顶峰进发时，早早等候的郭镇闷声说，“一大帮人，傻不拉讥地爬一座不是山的山，说出来笑话人了。”

　　　　曹敏一脸单纯，“郭哥想比赛谁先到山顶吗？好啊，我陪你玩玩。哥，一起吧。”

　　　　曹直笑得一脸宠溺，“就顾着玩。瑞雅，有兴趣一起吗？”

　　　　在场的青年男女立即把目光聚集在瑞雅身上，在场的人多数知道瑞雅曾经在一场比赛中送出两个要求，而获得者就站在这里。谁不想得到同样的奖励，哪怕不是两个要求，别的什么也好啊。

　　　　“天堂岛内禁止私斗。这是公爵定下的规矩。”威廉不紧不慢说出来。同时威斯曼公爵也面带不愉看了曹直一眼。

　　　　“不是私斗，只是一场友好比赛。为路上增添一些乐趣。”

　　　　“这提议不错，我参加。”默不做声的贾俊站出来，走到曹敏身侧，“从这里开始吗？”

　　　　“就像越野比赛，或者野外障碍赛，我还没玩过这样的项目，也算我一个吧。”祝言墨走过来，挽起曹敏手臂，“你得带着我。”

　　　　被忽略的威斯曼公爵阴沉了脸，威廉小声向公爵道歉，并保证不会伤害天堂岛上定居的小鸟，和培育多年的树木。

　　　　一直是众人中心的瑞雅突然说，“你们就上去走走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这里景色不错，我吹吹海风。”说着往沙滩椅走向，挑了其中一张坐下，拿起一杯果汁，喝了两口，像记起什么事，“既然他们都去玩玩，你们也跟着去吧。卡茨罗，你是准备跟着上去，还是留下来陪我。”

　　　　“我宁愿走上去。这样的大海，我看得多了。”

　　　　一行人分成三拨，曹直，曹敏，贾俊一批人和被瑞雅指点也去玩玩的亨利等人最先出发，没有分开前进，路途不熟悉的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同一个方向——唯一一条上山的小道。

　　　　卡茨罗和随从走在中间，贺兰，林果果，潘立走在最后，而施鸣选择留在山下，喝喝果汁，吹吹海风。

　　　　“我还以为你又要把我踢出去。”

　　　　“这次又没奖励，把你踢出去做什么。”卡蓝一脸无辜，眼珠一转，“你的同国人要失望了。”

　　　　想起曹直等人一脸无奈，又不得不和亨利等比赛，贺兰不觉莞尔。

　　　　“同样的东西，第一次送出去是珍贵，第二次就是廉价的。如果知道以类似的方式能得到想要的，更加多人愿意走捷径。我们从不鼓励走捷径。我们只鼓励勇敢尝试。不过。。。。。。”卡蓝眨眨眼睛，“你猜，最后卡茨罗上到山顶，她身边人会是谁？”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我们在鼓励自由竞争。”

　　　　“你们就不怕他们闹出事？”

　　　　“出事？人命吗？不，他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闹出人命，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更何况，我们一直盯着他们。啊，当然，有些情况不可避免会受伤，但只要大脑没停止运行，多严重的伤势都可以治愈。”

　　　　小岛越往上走，树林越茂密，从最初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走的小道，变成仅容一个人前进的泥泞小路，再往前走，树林垂下的须根如同一道道垂帘，隔开前后行进的两人，再往上走一段，后面的贺兰已经完全看不见前面的卡蓝，至于身后，贺兰回头还能看见须根间若隐若现的人影。

　　　　路上没有任何指示，只有通过地上残留的脚印判断前进的方向。但当脚印开始向不同方向散发时，贺兰犹豫了。

　　　　分叉点的脚印踩得很深，不像慌张间临时踏出来的，反而像停留许久，才做出决定。脚印通往三个方向，前方，左前，右前，每一个方向均有大概43码的波鞋脚印和36码的小号。

　　　　抬头看天，浓密的树荫遮挡阳光，地面只能透出星星点点的光斑；拨开树枝往外看，看不见蔚蓝的大海。贺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身上没有指南针之类指示器材，身边又没可以商量的人，剩下最后一个方法，请求丛林鸟类的帮忙。当贺兰想和小鸟们沟通时，却发现，这里竟然诡异得听不见鸟鸣。

　　　　山脚上悦耳的鸣叫声，不知何时竟然全部消失。树林间，除了贺兰一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得再听不见任何声响。细线飞快向各个方向延伸，除了树林，还是树林，没人，没人。往前，往后，往左，往右，没人，没有任何生物。这个发现令贺兰心惊。怎会这样？人呢？

　　　　努力稳定心神，贺兰辨别一下方向，自己一直往前，往上走，从山脚看过，方向是直同山顶，方向不错，无论怎么走，都可以走到。更何况，贺兰看看头顶，卡蓝说过，卡诗雅人一直盯着他们，虽然不知道卡诗雅人藏在哪个角落，但自己这种情况应该也在他们监控下吧。

　　　　想到这点，贺兰微微放宽了心，继续往上走。听不见鸟鸣的危机感仍留在心里，细线没收回体内，而是继续往前探路。

　　　　再往上走，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少。厚厚一层落叶覆盖地面，看不见脚印，唯有通过落叶上留有的泥迹判断是否有人经过，但留在落叶上的线索慢慢减少，直至完全消失。

　　　　“有小鸟在吗？帮帮我，帮帮我。”浓密的树木，头顶撒下的光斑更加稀少，前方身后依然是看不见尽头的树林，身侧的阴影处似乎藏着说不出的危机。细线的探查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发现，为什么会这样。

　　　　贺兰前所未有的焦躁。细线缩回身体两侧守备，一缕往上探，穿过树梢，直冲向上。

　　　　碰上了。不是小鸟，不是生物，而是一道无形的圆弧，细线被牢牢挡在圆弧内，左冲右突闯不出去。

　　　　这是精神屏蔽仪！贺兰大骇。


　第五十五节

　　　　为什么这里有精神屏蔽仪？

　　　　贺兰操纵精神细线贴着圆弧游走，往上，往下。贺兰从来没尝试过细线是否有尽头，但当细线不断延伸，隐约间看见山顶的古树，但圆弧却没有尽头。

　　　　不是一段，不是某一部分，或者整座小岛都在屏蔽范围。瑞雅知道吗？瑞雅因为感应出精神屏蔽仪，所以不上山。但卡蓝，诺罗他们都上来，他们走在前面。到底怎回事？

　　　　前后无路，贺兰不甘心，继续利用细线发出呼唤，“帮帮我，帮帮我。”

　　　　“小毛团，大毛团，你们在哪里？”

　　　　没回音。等了又等，依旧没回音。

　　　　贺兰越等，心越乱，身周的阴影仿佛在变浓，在靠近。

　　　　沙。。。。。。沙。。。。。。

　　　　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

　　　　“谁？”贺兰猛一回头，细线急速收回，但延展太远，虽然随意识急速回收，几秒钟内却没法返回贺兰身边。

　　　　贺兰察觉体内竟然空空如也。没了细线，没了小鸟的帮助，自己能做什么？自己可以做什么？

　　　　呼吸变得急速，心脏跳动加剧，双手紧握成拳，双眼牢牢盯着声音传出的地方。

　　　　一秒，还是两秒，贺兰分不清时间到底多长，但当眼前的枝叶被撩起，一个脑袋探出来，贺兰未等看清人脸，拳头急速挥出，直取面门。

　　　　碰，拳头对上双掌，双掌反握拳头。

　　　　“是我。”手掌慢慢下移。

　　　　贾俊？

　　　　“你，你不是走在前面，和曹敏他们一起走？”

　　　　“本来是，但走到一半，我发现自己走错路，不是通上山，而是往下，所以重新折转，看来，我落后了不少。”

　　　　“你来的路上，没看见其他人？”细线折返体内，贺兰顿时松一口气。紧紧捏实的拳头亦慢慢松开。

　　　　贾俊想了想，摇摇头，“这里树太密，什么都看不见。或者他们已经到山顶，只要我们爬上去，自然就汇合。”

　　　　贺兰抿着唇，想问贾俊有没觉得小岛奇怪的地方。但动动嘴，贺兰没问出口。对贾俊这个人，贺兰还是觉得不能完全相信。侧身，让开继续往上的路。

　　　　贾俊笑笑，握着贺兰的手没松开，就这样两手牵着往前走。贺兰用力往回扯扯手，贾俊手下用力握得更紧。

　　　　“这里很容易走丢。握着手比较好。”贾俊没回头，淡淡说了一句，“野外训练课程有教导，陌生的地方，尽量组员间用细绳互相绑紧，以防走丢。我们没有细绳，只能互相握手。”

　　　　贺兰脸一红，哦一声，算是答应了。

　　　　贾俊前头开路，贺兰紧跟其后。

　　　　树林里依旧安静，除了两人踏在落叶发出的声响，两人的呼吸声，四周安静得诡异，没有鸟鸣，没有昆虫发生的声音。

　　　　贺兰尝试在心中呼唤小灰和小笨，但头顶的精神屏蔽仪就是一堵壁垒，精神力无法穿透传递消息。小波特鸟也不知所踪。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游走四周的细线突然泛起一阵律动，不是喜悦，而是惊骇，放佛碰上什么让它害怕的事情。细线急速缩回贺兰体内，沿四肢游走，就一瞬间，贺兰突然感到身体一阵阵发热，放佛有无穷的力量随时准备释放。

　　　　哔哔。。。。。。尖锐的鸣叫声突然在头顶响起。鸣叫声由远及近，三四下呼吸的时间已经扑到两人身侧。

　　　　“小心。”未等贺兰侧身查看，贾俊突然扑过来，猛一下把贺兰压在身下，鸣叫声掠空而过。

　　　　贺兰探头向声音消失方向查看，树枝摇曳，树叶散落，但贺兰看得清楚，略空而过，消失在树林间的竟然是一只翠鸟。

　　　　上身浅蓝绿色，脖子侧带白斑，体表特征显示这只翠鸟是欧亚大陆最常见的一种。

　　　　随着翠鸟鸣叫声消失，树林间沙沙树枝摇曳，树叶摩擦声不断增强，似乎有什么由远及近。

　　　　贾俊手臂支撑起身体，侧耳听了一会，脸色变得苍白，迅速爬起来，一手扯住贺兰，一手拨开前面的树枝，“跑。快跑。”

　　　　贺兰体内细线游动更加急速，游走的瞬间从体表毛孔散溢出的精神力，渐渐凝成一层薄膜，笼罩在贺兰身体主要部位，大脑，心脏，四肢。

　　　　跟随贾俊急速的步伐，两人用最快的速度从山顶方向狂奔。此时此刻，不用贾俊提醒，单凭体内细线的异常，贺兰也知道情形危急。

　　　　树枝抽打在手臂，脸上，火辣刺痛，急速奔跑带来呼吸不畅，肺部像被人抽空了一般，大口大口呼吸，仍然无法填补漏洞。

　　　　数日的加强训练，效果适时显现，即使身体感到疲累，但手脚依然有力地挥动，即使肺部呼吸不畅，依然能支撑身体的运行。

　　　　到底跑了多远，贺兰不知道。只知道当他们发疯似地往山顶跑，身后的摩擦声也在快速接近，不但摩擦声，还有鸟类凄厉的鸣叫，声音起落之间，贺兰猜测身后大约有过千只小鸟向他们飞扑而来。

　　　　浓密的树叶阻碍它们快速前进的道路，绕行树叶间的空隙，凭借灵活的小身体，鸟类在树林中的优势比人类多太多了。

　　　　距离在不断缩短，缩短。贾俊握着贺兰的手不断用力，用力。

　　　　“如果它们追上来，你什么都不用管，往上跑，往上跑，跑到山顶的大树，它们不敢追上去的。”

　　　　“你，你知道是什么？”喉咙火辣辣地，每讲一句话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贾俊没答话，只捉得贺兰更紧，脚下跑得更快。

　　　　作为鸟语者，贺兰觉悟后就知道鸟类是鸟语者的同伴，鸟语者通过语言和鸟类沟通，鸟类通过鸣叫向鸟语者诉说。鸟类和鸟语者是一个互补的整体。为什么，为什么鸟类突然向自己攻击？

　　　　为什么？

　　　　贺兰能够清晰感应到鸟群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前面的贾俊。这是为什么？自己能感应到？但贾俊呢，他又是凭什么感应的，除非他也是鸟语者。贾家，贾俊，鸟语者。

　　　　贾俊第一次看见自己时的表现，贾俊看见自己和鸟语相处时的表现，往日的点点滴滴，更加确定贺兰心中的猜测。

　　　　如果贾俊是鸟语者，他是不是因为发现鸟类的异常，所以才回头找自己的？贺兰只觉得心跳加快，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知道了什么。


　第五十六节

　　　　凄厉的鸣叫声越来越近，未等贺兰想出结果，鸣叫声已经冲到身后。贾俊猛一用力，贺兰就被推至前方。

　　　　“跑！”

　　　　贾俊转身，双臂呈大字型展开。低沉，含糊不清的男音从喉咙发出，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如同亘古以来便流传于世的神秘乐章，向他的臣民发出号令。

　　　　鸣叫声立即变得混乱，各种鸟类的叫声始起彼伏。贺兰拨开树枝，急速往山上跑，嘴巴一张一合，喃喃细语随着细线飞舞，迅速往外传递。

　　　　“请停下来，听听我说。停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是不是受到胁迫？”

　　　　“啊？有人讲话，有人讲话。姐妹们，有人讲话啊。”

　　　　“救命啊，救命啊。我飞不动了，好累，好累啊。呜呜，救救我啊。”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