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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游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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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一直在咒骂斜坡的倾斜率过于微小,并且等待着笔直的坑道。然而我们不能选择,如果我们正在接近地心,不管怎么慢,总是好的。此外,有时斜坡的倾斜率就变得大些,泉水翻滚着流下去,我们也很快地下降。然而这一天和第二天,我们都是平行地前进,没有下去多少。

7月10日星期五晚上,据我计算,我们是在雷克雅未克东南九十英里的地方,而且是在地下七英里半。这时我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形状可怕的坑道,其陡峭的程度使叔父拍手称快。

“现在我们要继续下降,”他喊道,“这次也很容易,因为岩石突出的地方可以当作很规则的梯子!”

汉恩斯用最安全而可能的办法安排了绳子,于是我们就开始下降了。我不应该说它危险,因为现在我很习惯于这样前进的方法。

这条坑道是大堆岩石中很狭的裂缝,也称为“断层”,是由于地壳冷却时收缩而形成的。这里没有任何物质由于火山爆发而穿过这条坑道的痕迹。我们正在从可能是由人的手造成的一种螺旋形梯子上下降。

每隔一刻钟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松弛腿上发痛的肌肉。我们很喜欢坐在突出的岩石上,两腿悬挂着,一面吃一面谈,喝着泉水。当然在这断层地带,“汉恩斯小溪”由于体积缩小,已经成为瀑布;但是它对我们还是够用的。泉水在这里很象叔父那样容易着急和发怒,而在和缓的斜坡上的时候,就象我们这位冰岛向导。

7月6日和7日,我们随着断层的螺旋形前进,穿入地壳六英里,这时我们可能是在海拔下面十五英里,然而在8日,断层的倾斜率又和缓得多,向东南以四十五度角度斜去。

路面平坦,也没有什么高低曲折——它也不可能不这样;任何人对景色的特点是不能期望很多变化的!

15日星期三,我们已在地下二十一英里,同时又是在斯奈弗下面一百五十英里的地方。虽然有些累,我们的身体却很好,我们的药箱没有动过。

叔父每小时都观察时辰表、流体压力计和罗盘(后来这些数字都发表了)。当他告诉我说我们已经平行地走了一百五十英里的时候,我大声叫着。

“你怎么啦?”他问我。“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件事。”“什么事,孩子?”“如果你的计算是对的,那末我们已不在冰岛的下面了。”

“你这样想吗?”

“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我用罗盘和地图的比例测量了一下。

“我是对的,”我说道,“我们已经经过了彼得兰海角,我们向东南走的那几英里把我们带到了海的下面。”

“在海的下面,”叔父重复了一遍,高兴地擦擦手。

“你想想,”我说,“海洋就在我们头上!”

“那没有什么关系,阿克赛;煤港①的海底下是有煤矿的。”——① 煤港:英国诺森伯兰州的海港,以输出煤炭著名。——不管我们上面是冰岛的山脉或是大西洋的波浪,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里也有参差的岩石屹立着,尽管如此,叔父这种想法反而使我感到不舒服。不久,我就慢慢地也习惯于这种想法了,因为虽然这条有时很直、有时曲折的坑道的倾斜率时常在改变,可是它一直是向着东南方蜿蜒而去,而且不断地下降,不久就把我们带到了很深的地方。

四天以后,在7月18日星期六的傍晚,我们到达了一个很大的洞窟;叔父把汉恩斯每星期三块钱的工资给了他,并且决定第二天是休息的日子。

第二十五章  休息一天星期日早晨醒来,我不象往常那样必须准备马上出发了。即使在这么深的地方,放假一天还是很愉快的。此外,我已经习惯于我们的穴居生活,简直不再想起太阳、星斗、月亮、树木、房子、小镇和我们从前生活中认为必要的奢侈品。过着这种古老原始的生活,我们已经不关心那些不必要的了不起的东西了。

这个洞窟形成了一个大厅,它那花岗石的地上流着忠实的泉水。泉水从源口流到这里,它的温度已经和它四周的东西的温度一样了,所以不难饮下。早饭以后,教授花了几小时忙着整理日记。

“首先,”他说,“我要计算一下我们现在在哪里,回来的时候,我要为我们的旅行画一张地图,这是一张世界纵断面的地图,同时把我们的行程也注在上面……

“这一定非常有趣,叔叔,不过您的观察能不能达到一个相当准确的程度呢7”

“能。所有的角度和坡度我都仔细地记下来了。我有把握不会算错的。先看一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把罗盘拿来,看看是什么方向。”

我仔细看了一下,回答:“东南偏东。”

“好吧!”教授一面说,一面记下这个方向,立刻很快地计算了一下,“我们从出发点已经走了二百五十五英里了。”“那末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大西洋的下面旅行?”

“一点不错。”

“也许这时候大西洋里正发生着一场暴风雨,我们的头顶正有船只在风浪中摇晃。”

“非常可能。”

“也许鲸鱼正在用它的尾巴拍击着我们所处的这座‘牢狱’的墙呢!”

“放心,阿克赛,鲸鱼动不了这堵墙的。啊,我们继续算下去吧。我们是在东南方,离开斯奈弗有二百五十五英里,根据这几点,我们现在在地下四十八英里。”

“四十八英里!”我叫了起来。

“不错。”

“这是地壳的限度!”

“我敢说这是可能的。”

“这儿按照温度上升的规律,一定已有摄氏一千五百度!”

“一定是的,我的孩子!”

“那末所有的花岗石一定得熔化了!”

“不过你看花岗石并没有熔化;事实又按照它的惯例推翻了理论。”

“我不得不表示同意。不过这确实使我很惊讶。”

“看看温度表,有多少?”

“二十七度六。”

“所以科学家们算错了一千四百七十二度四!所以那种越下去温度越上升的说法是错误的。所以亨夫莱·达威是对的,我相信了他也是对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

实际上我有很多话要说。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达威的理论的。我仍旧相信有地心热,尽管我还没有感觉到它。我倒是同意这样一个说法,这座死火山的喷道被一层不能熔化的岩质包围着,所以热度传不到里面来。

不过我没有再和他争辩,我只是就目前的情况向他提出一件事:“叔叔,我同意您的计算是准确的,不过请允许我作出一项推论。”

“快作吧,我的孩子。”

“在冰岛的纬度上,地球的半径大约是四千七百四十九英里,对不对?”

“四千七百五十英里。”

“绘它一个整数,就算四千八百英里。我们已经走了四千八百英里中的四十八英里,也就是说我们走了一百分之一?”

“正如你所说的。”

“跑了二十天?”

“正好二十天。”

“这样我们就需要两千天也就是说大约五年半才能到达地心!”

教授没有说话。

“此外,如果我们每往前走二百五十英里同时也就下降四十英里,我们需要好久才能到达地心!”

“你这计算真讨厌!”叔父生气地说,“情况会改变的。此外,别人已经做了,如果他能成功,我也能成功。”

“我希望如此;可是到底我能被允许——”

“你能被允许不开口,而且不说无聊话,阿克赛。”

我也感觉应该安静些。“现在,”他问,“流体压力计上指着哪里?”

“压力相当大。”

“好吧。你看我们已经慢慢到达这个地步,但是也不觉得不方便。”

“不,只是耳朵里觉得有些痛。”

“就会好的。迅速地深呼吸,使你肺里的压力和外界的压力相等。”

“是的,那当然,”我说,决定不惹他生气,“你有没有注意到听得多么清楚?”

“是的,这样可以使聋子也能听到。”

“不过这密度一定会越来越大吧?”

“是的,根据一条还不十分肯定的规律,它会越来越大的。我们越往下走,重量就会越来越小。你知道,物体在地球表面的时候,它的重量最大,到了地球中心,就没有重量了。”

“这我知道,可是由于压力增加了,最后空气的密度会和水的密度相等?”

“当然,只要在七百一十个大气压力下,它就会跟水的密度一样了。”

“如果再低一些呢?”

“再低,那么密度就会更大。”

“那末,我们怎么下去呢?我们要浮起来了!”

“我们可以把石子放在口袋里。”

“哼,叔父,你总是有话可以回答的。”

我不敢再假设下去了,因为我一定会再碰到一些使教授生气的问题。

不过很明显,当空气在几千个大气压力下的时候,一定会变成固体,那时候即使我们的身体能吃得消,也无法再往前走而只能停住了,这时候世界上一切推理都谈不上了。

不过我没有把这一点说出来。叔父一定又会把他的那位不朽的萨克奴姗提出来反驳我的。其实他举出这位前人是毫无意义的,用一件很简单的事就可以说明这位冰岛学者的旅行根本不是事实,十六世纪时,还没有发明气压计,也没有发明压力计,萨克奴姗怎么能断定他到达了地球中心呢?

但是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我只是等待着,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天的其余时间都在计算和谈话中度过。我经常赞同黎登布洛克教授的意见,并且羡慕汉恩斯那种冷淡,他一点不考虑原因和效果,命运要他到哪里,他就盲目地跟到那里。

第二十六章  只剩我一个人应该承认一切事情还算顺利,我实在不应该再抱怨了如果我们不再遇到更大的困难,那么我们会达到目的的。那时候将会得到多大的荣誉啊!我的看法开始和黎登布洛克教授一致了,真的。这个变化是不是跟我所处的奇怪的环境有关?也许是的。

有好几天,陡峭的斜坡有时直得可伯,这些斜坡把我们带到很深的地方;我们在某些斜坡上,一直向着地心前进了四到六英里。

在这些可怕的下降的过程里,汉恩斯的技巧和他一直动脑筋想出来的绝妙的办法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的确,如果没有他,我们绝不能走过这些斜坡。

然而他一天天地变得更加沉默了。我甚至觉得我们也被感染了。外界的事物对我们的头脑起着很大的作用。如果有一堵墙把我们和外界隔绝了的话,人慢慢地就会变得没有思想,也不会讲话了。有很多囚犯由于长久不运用思想,即使不变成疯子,也成了傻子。

另外半个月,没有什么值得记录下来的事发生,可是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事,而且我有足够理由不会忘记。

8月7日,我们不停地下降以后,终于来到了地下九十英里的地方,也就是说,在我们头顶上,有着九十英里高的岩石、海洋、大陆和城市。我们离开冰岛已经有六百英里了。

这一天,下面的斜坡相当缓和。

我走在前面,叔父提着一盏路姆考夫灯,我也提了一盏,我检查着花岗石的性质。我正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只剩了我一个人。

“嗯”,我想,“一定是我走得太快了,或者是叔父和汉恩斯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我一定要回去找他们。幸亏这里不陡峭。”

我开始往后走去,走了一刻钟,看看没有人,我大声地嚷也没有人回答,我的声音在山洞的回声中消失了。

我开始感到着急,浑身一阵战栗。

“我一定要镇静,”我大声对自己说,“我一定能找到他们——只有一条路,而且我是在前面。所以我只得回去。”

我这样走了半小时。倾听有没有人的叫唤声,可是在这样密的大气里,声音传得很奇怪。这巨大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安静。

我停住了。我相信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希望只是一时迷了路,而不是定失了,因为一时迷路还可以重新找到正确的路。

“走吧,”我自言自语地说,“既然只有一条路,而且他们也走在这条路上,那末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只要回头走就行了。他们不看见我的时候,他们可能没想到我定在前面,因而折回去了。只要我赶紧跑,我就能够追到他们的。一定能!”

我重复了最后几句话来加强我的信心。之后我又怀疑起来了。我肯定是在前面吗?是的。其次是汉恩斯,再后面就是叔父。甚至于我还回忆到汉思斯停下来调整一下肩上的重物。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我就又开始前进了。

“此外”,我想,“在这个迷宫里,我有一位很有把握的向导,它就是一根不会断的线——忠实的泉水。我只好随着泉水往回走,这样就一定能找到我的伙伴。”

这个想法使我很愉快,于是我决定不再耽误时间,立刻往回走。

我感谢叔父阻止汉恩斯堵住泉水的裂口的预见。这救命的泉水,它不但解了我们的渴,还将指引我穿过这曲折的坑道。回去以前,在这个泉水里洗一下,我想对我是有益的,于是我蹲下身来,把头伸进“汉恩斯小溪”。

当我发现这里只有干的沙土时,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的恐惧!我的脚下并没有泉水!

第二十七章  迷失!

我无法描写我的失望,人类的语言中简直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我被活理了,即将受着饥渴的煎熬死去。我那发烧的手模着地上的土,多干啊!

然而我是怎样离开“汉恩斯小溪”的呢?现在它显然已经不在那儿了!无疑的,当我刚走入这条歧途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泉水已经不见。显然在这坑道中有一个十字路口,我选了其中的一条路,而“汉恩斯小溪”却随着另外一条反复无常的斜坡,把我的伙伴们带到下面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我怎么能找到他们呢2我的脚在花岗石上没有留下脚印。我绞尽了脑汁想找出一条出路来。但是我的处境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我走失了。

是的,走失了,在这深不可测的地底下走失了。这九十英里厚的地层沉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我觉得快要被压死了。

我企图回想一些地面上的事,我费了很大劲才做到这一点:汉堡、科尼斯街的房子、我的可怜的格劳班,这一切在我的惶恐的回亿中很快地掠过。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幅幅幻象,我又看见了我们旅行中的种种经历:渡海、冰岛、弗立特利先生、斯奈弗!我心想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还存着一线希望,那我准是疯了,一个神智清楚的人应该感到绝望!

有没有办法使我离开这罩在我头上的巨大的圆顶而重新回到地面上呢?谁能指引我一条路使我找到我的伙件呢?

“啊!叔叔!”我绝望地喊着。

我只能说这两个字,我不能说其他责备他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个不幸的老人一定也在寻找我,他一定感到非常难过。

当我看到我不可能得到任何人为的帮助,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时候,我想到了上帝。我回忆起我的童年和我的母亲。我开始祈祷,我那么晚才想到求助于上帝,他不一定会听我,然而我还是热诚地祈求着,从祈祷中,我的情绪变得比较镇静,比较能够聪明地回想一下我的处境。

我还有三天的粮食,我的水壶也是满满的。尽管这样,我决不能一个人在这儿再待下去。但是我应该在上走还是往下走呢?

当然应该折回去往上走!永远往上走!

这样我就可以回到注定我命运的十字路口。那里有泉水的引导,我可以重新回到斯奈弗的山顶。

我怎么不早想到这一层呢?这确是一线生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寻找“汉恩斯小溪”。

我站起身来,倚仗着我那根包铁的棍子,开始抱着希望并且毫不踌躇地往回走,我也知道没有别的什么路可以选择。前半小时,并没有什么障碍。我想从坑道的形状、某些突出的岩石和地面的凹凸来认路。但是我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记号。相反地,我很快看出了这条路不能带我国到原路:这是一条死路,我的前面出现了一道无法越过的岩壁。我跌倒在石头上了。

我无法描写我的恐惧和失望。我完蛋了——我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在这个花岗岩壁上粉碎了。丢失在这个四面不通的迷宫里,我是注定要走上最可怕的死亡之路的;我开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我那变为化石的遗体在这地下九十英里的地方被人发现,那就一定会引起热烈的科学争论。

我想高声说话,可是只有沙哑的声音从我干燥的嘴唇里发出来,我站在那里喘气。

就在这个痛苦的时刻里,新的恐怖又袭击了我的精神。我的灯已经摔坏了。我没有修理的工具,灯光正在暗下去,不久就要熄灭了!

我眼看着由于灯丝上的电流逐渐减少而灯光慢慢暗淡下来。一列影子沿着坑道的岩壁经过。我不愿低下头去,因为怕失去最后这道正在消逝的光亮。最后只剩下很弱的一点红光;我一直注视着它直到最后,当它完全消失的时候,我被留在地球内部十分黑暗的地方,我发出了恐怖的喊声。

在地面上,即使是最黑的夜里,也不是一点点光亮也没有的,只是光很小、很弱罢了。然而不管它怎么小,人的眼睛还是能感觉出来。但是这儿却一点点光都没有。我是完全变成绝望的瞎子了。

我迷失了,站起来把手伸在前面困难地摸索着。我要逃出去。我加紧了脚步,在这困人的迷宫里一直在下走。好象一个穴居人似地在这地洞中奔跑着。我叫着,喊着,吼着,被尖硬的岩石撞伤,摔下去又爬起来,流着血,直想把头撞在某些障碍物上死去!

我这样发疯似地跑着,究竟会跑到什么地方呢?我不知道。几小时以后,我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我象死人似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八章  声音当我恢复了知觉,发现我的脸上被泪水沾湿了。我说不出我昏迷了多久——我没有办法知道。世界上没有象我这样孤独寂寞的!

我流了很多血,浑身都是血。我多么悔恨我还没有死去,这种酷刑还会遭遇到!我不愿再想了。我把一切念头都驱逐出我的脑海。疼痛使我难以忍受,我该到了对面的岩壁旁边。我觉得好象又昏过去了——这一次大概没有苏醒——此时一个很响的声音在我耳边掠过,仿佛是一阵闷雷。它的音波慢慢地在这深渊的远处消失了。

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一定是地底下发生了什么变化,是某种气体的爆炸或者某一部分地层坍陷了。

我仍旧倾听着,想听听刚才的声音会不会再响起来。一刻钟过去了。可是又静下来了,我不再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我把耳朵贴近我靠着的岩石,我好象听到几个字的声音——模糊、不清、遥远。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想道:“这是幻觉!”然而不——仔细一听,我的确听到喃喃的声音,但是我的神经太衰弱了,我听不清说的什么话。不过我能肯定有人在说话。

我忽然又担心这是不是我自己说话的回声。也许刚才我叫喊过而我自己不知道。我闭紧了嘴,又把耳朵贴到岩壁上去听。

我又挨近了几英尺,发现这样做,能听得清楚些。我听到低低的几个字,其中一个就是“迷失了”,这句话的语调很哀伤。

谁在说呀?显然是叔父和汉恩斯。可是如果我听得到他们,他们也能听到我。“救命啊!”我使尽了一切力气喊着。“救命啊!”

我倾听着,在黑暗中等待看一句回答,一声呼喊或一声叹息。然而什么也没有听见。几分钟过去了。我的脑海中涌出了许许多多想法。我想一定是我的声音太弱了,传不到我的伙伴们那里。

“一定不是他们,”我想,“这地下九十英里的地方还会有什么人呢?”

我再听着。我把耳朵贴在岩壁上,找到了能听到最响的声音的地方。“迷失了”这个字又传到了我的耳边,我被隆隆的雷声惊醒。

“不,”我对自己说,“声音不是从岩壁传到我这里来的;它们一定是从坑道本身传过来的——大概是某种特别的传音的效果。”

我再听着,这次清楚地听到我的名字,无疑是叔父喊出来的,显然是他在和向导说话,而这个“迷失了”是汉恩斯叫出来的。

www。fsktxt。com=》提供umd/txt小说下载于是我明白了。我一定要沿着坑道说话,它会象铁丝传电那样把我的声音传过去。然而我一点也不能浪费时间——如果他们离开了这块特别的地方,那就不能传音了。所以我站在岩壁旁边,尽可能清楚地叫道:“黎登布洛克叔叔!”

我极度焦急地等候着。声音传得不太快,而且这不断在增加着的空气的密度不能加快它的速度,只能增加它的强度。几秒钟又过去了,这几秒钟犹如几世纪,然后我听到,“阿克赛,阿克赛,是你吗?”……“是的,是的,”我回答。……“可怜的孩子,你在哪儿呀?”……“就在这极黑的地方丢失了!”……“你的灯呢?”……“灭了。”……“泉水呢?”……“不见了。”……“阿克赛,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别灰心!”“请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对自己说。”……

“振作起来!”叔父又说,“你别说话,听我说!我们在坑道里来来回回地找你,怎么也找不到。啊!我为你掉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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