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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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不曾见过四姨娘这般感情外漏了？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这人啊，真假，容不得你不服老。这才几日光景，这老胳膊老腿就不中用了。若是放上两年，再不至于如此。”秦嬷嬷回过神来，微微笑道。

林氏瞅着秦嬷嬷这么一放松下来，显疲态。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心急，忙要请大夫。

秦嬷嬷大手一挥，给拦了，“我不过白抱怨几句，哪里就要请大夫了。不妨事，这一回家就好了。”说着又道：“和您这么坐着说会儿话儿，就比什么都强了。”

林氏听得秦嬷嬷如此说，垂下眼睫，心中微疼，想着过会还是得请大夫过来给秦婶瞧上一瞧。上了年纪人了，可不是顽。

可贞进来时，只见秦嬷嬷满眼怜惜瞅着垂着头林氏。

不过可贞这一进屋，倒是立马就惊动了这二人。可贞抿了抿嘴，步走到二人身旁行礼问好。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秦嬷嬷拉着坐了下来，连道瘦了。

可贞莞尔，哪里就瘦了。

甚至于，比起前段日子，都长了些肉了，毕竟这些天，胃口睡眠都好了许多了。

虽则可贞并不苦夏，每日里清粥依旧吃饱为止。可是，晚上睡觉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睡着。那么热，一点降暑工具都没有，连点风丝丝都没有。又不可能像老爸老妈小时候似，把竹床搬到天井里去睡觉。一个夏天，可贞就是这么睡了醒醒了睡中度过，每天早起，都要换身衣裳。而且，还没有适应。以前听说养成习惯只要二十一天，可现呢，都多少个二十一天过去了，可贞还是完全不能习惯，适应不了。

不过这入了秋，晚上日子就好过了。可贞通常一夜睡到大天亮，半夜都不醒。如此一来，哪里还会瘦呢！

不过，可贞也心知肚明，明摆着就是秦嬷嬷心疼自己呢。

对于秦嬷嬷疼爱，可贞并不抗拒，甚至是欢喜。

上辈子，自己和外祖父母祖父母都没什么缘分。虽则这辈子，目前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缘分，可秦管家秦嬷嬷二人，则是很合格很适宜担当了这个位置。

可贞嘴角笑意盛了，刚想开口。却见秦嬷嬷已是连珠炮似发问了，“好姑娘，怎么能用沙土练字呢，停了，明儿就给你送纸笔过来，你管用。”

虽然刚刚只是听朱氏这么一提，可是秦嬷嬷心里已是难受很了。

就是当年家里落到那般境遇，家里也没有短过大老爷二老爷文房用具。可现呢，竟要这么委屈姑娘们，真是造什么孽。

再想起计家，秦嬷嬷只余一声叹息。

可贞囧，这事儿自己好似又没做对。忙心里吁了口气，扬着笑脸抻长音解释道：“嬷嬷，开始时真是觉着好玩才那么写，可后来，沙土上和地上写了两回，倒还真觉着其实也不坏。”

“真真是傻姑娘，和你姨娘一样，受了委屈也自己扛着。”秦嬷嬷摩挲着可贞手上茧子，眼眶都红了。

可贞囧，自己又哪里真是肯吃亏受委屈人呃！

想解释，又怕自己越解释越乱，只好插科打诨了一番，又问着秦嬷嬷庄子上事儿。

凤梨话：晚饭吃饺子，好舒服，一不留神多吃了两只，容我散个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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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人之常情

第五十六章人之常情

可贞一直觉着八卦，真不是自己本心，自己以前也真不是狗拿耗子人。何况，退一万步说，要八卦要关心也得关心些上档次大事儿不是，天天这么东家长西家短，还嫌这一年一年自己老不够是吧！

可是无奈，家里有个很能八卦老妈，还有一堆八卦七大姑八大姨。

今天哪个超市铁棍山药只要多少钱了；明天哪个超市绵白糖要限量降价了；菜场门口哪个老师傅自产自销什么菜又便宜又好吃还没浸水了；谁家卖冬笋是药水泡过了；谁家馄饨皮用面粉不好，皮子稀烂，一包就破了；谁谁谁家小孩闪婚闪离了；谁谁谁家小孩托人进了哪个单位了；谁谁谁几月份就要退休，一天到晚摆臭脸了等等等等……

每天晚上从吃饭开始，就是老**广播时间。通常，都是老妈说老爸听，时不时还会附和上两句。

争奈，老爸记性忒差，昨天说事今天就忘了，附和都是牛头不对马嘴。

奈何，自觉上了年纪真懂事了可贞为了维护家庭和谐，为了避免自家老妈抓狂或者因为没有共同语言黯然神伤导致年期提早，很果断挺身而出，毅然决然成了老**捧哏。

从此之后，自甘堕落，步入了八卦那个圈，还越走越远。

从此之后，老妈热衷于和可贞聊天了。

从此之后，可贞八卦之心如天干物燥下星星之火，迅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可贞自个儿觉着，自己虽则八卦，可是品位还是。

八卦，当然要是第一时间发生，出乎自己预料之外，能满足自己好奇心，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和好处八卦才好听。这说来说去，都说烂了听烂了，自己还占不了好烂大街八卦还有谁要听？再说了，这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没营养事情？反正可贞觉着自己真是听够了，再是不要听了。

所以，果断问起了秦嬷嬷外头庄子上事物。

事实证明，受老妈熏陶良久可贞其实还是很好满足。秦嬷嬷略略说了几句庄子上见闻，就让可贞瞪圆了眼睛，还亮晶晶。等秦嬷嬷说完后，可贞还是意犹未。

可贞虽宅，可这一方小小天地里可真是待烦得不能再烦了。虽则还有这么多人做伴，虽则还有好些事儿可以做，可是可贞就是觉着烦闷。可贞也觉着有些纳闷，这又还没到冬天，还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晴天，怎么还是总觉着气压高，喘不过气来呢！

这会子听到秦嬷嬷说着外头庄子上庄户人家事儿，怎么会不欢喜不兴奋。

不过，林氏到底顾念着秦嬷嬷身子，再加上秦嬷嬷自己个儿也有心事，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可贞林氏送了秦嬷嬷出去。

林氏牵着可贞一道回了屋里，只见可贞还出神。便晃了晃可贞小手婉声问道：“蕴儿这是怎么了？”

可贞回过神来，又不好说自己想去秋游了，只扯了扯嘴角，“姨娘，我没瘦，反而还胖了些呢！”说着伸出手来，左手圈住右手手腕比划着给林氏看，“姨娘你看，以前是到这儿，现已是到了这儿了。真胖了呢！”说着又道：“姨娘，您真别觉着难受，我真是没觉着委屈。”

可贞也很无奈，林氏自己事上很容易短路。可贞也没有别办法，只能摸索着安慰她开解她。效果虽不大，可还是有。

林氏搂着可贞，心下感动不已。虽说林氏听着可贞劝慰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每一次，可贞还是一如初次感动。

这么懂事蕴儿，自己怎么能不把好捧到她面前？

林氏面上不显，心里却仍是思绪翻腾。

翌日，秦嬷嬷来过之后，林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说句良心话，计家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意外。毕竟计家那样人家，讲究还是一个身份，首重还是家世，这是无可厚非。

再说了，三姑娘这事儿又不曾明堂正道摆出来说过，不过就是娘几个私底下说说罢了。说到底，世事万变，别说没有过了明路，就算是已经定下亲事，反悔也不少数。

林氏心里明白，这也是老爷不愿早早给孩子许下亲事缘由。

但是，现如今瞧着三姑娘这副光景，显然是当真了。而且，打心底里还和外祖母家生了嫌隙了。可是，站三姑娘立场来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想通。

林氏叹了一口气，也不然。毕竟也不知道三姑娘到底有几分心思。

想想，已然十年未曾进京了，又是那么小年纪，可是……

林氏忽然想到了自己，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贞并不知道秦嬷嬷和林氏说了什么，可自林氏反应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着想着，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贞只觉着心里一阵一阵烦闷，喘不过气来。

原本以为没有锒铛挂脖子上，没有生存艰难，没有那许多阳谋阴谋勾心斗角斗死斗活狗血戏码，应该是有点子安生日子过。可是现呢，可贞真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狗屁倒灶鸡零狗碎事体？

虽则可贞也一直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看看，现有住有吃有穿，还能念书，比起刚来那段日子，已经是身天堂里了生活了。人要知足，不能侨情，不能总是得陇望蜀得一想二。

可是，可贞还是觉着心里闷气很，怎么都纾解不了。

可贞觉着，或许是自己近吃素吃多了，或许是念经念多了，也或许是这小小屋子里宅太久了，或许是离家太久很有些想家了，所以连人生观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吃一大块樱桃味十足黑森林蛋糕就会好起来了，可贞嘟着小嘴如是想。

秦嬷嬷话很就兑现了，文房用具很就按照份例送了过来。

可是可贞很多时候还是喜欢沙土上练字。或许是喜欢划过沙土沙沙声，或许是喜欢可以趁人不备写写画画胡乱涂抹，或许只是单单喜欢那种可以抹掉感觉……

凤梨话：自回了家就没有吃过正宗黑森林蛋糕了，真是想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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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闹哪样

第五十七章闹哪样

南边冬天来得比较晚，雪也比北边晚得多。

可贞记得很清楚，去年今天，自己拢共穿了两件中衣、两件丝绵小袄、一件中袄、一件大袄、并两条丝绵裤子、一条皮裙、一双厚布袜子、一双毛皮靴子，后还有一领大毛斗篷。

可即便如此，到了室外，还是觉着冷得慌。

可是今年，自己再是没有穿那么多衣裳。不仅件数上远远不及去年，就是保暖性也不济去年衣裳那般暖和。

不过，倒也并没有觉着怎么太冷。

气候自然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好歹现如今待屋里光景比较长，热粥滚水火盆子也不缺。关键，心里虽然仍是闷闷，可毕竟不像去年那么荒，人自然就从里暖到外了。

可贞摩挲着凹凹凸凸草绳辫子，凸地方都是结子，有大有小，大表示是日期，小表示是事体。

其实可贞记性并不是太好，不过，看起来这小姑娘记忆力倒是不坏。

否则可贞也不可能每摸到一个结子，脑子里就能放电影似，浮现出那个结子下发生情节了。

七十天，大大小小一百九十六个结子，可贞觉着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一百九十六个结子了。当然，这也亏得是小姑娘。

房门“咯吱”一声，可贞嘴角噙笑回头望去，果然是林氏，忙步迎了上去。

林氏搓热了手，一面轻轻地覆上了可贞手心一面问道：“蕴儿怎么起得这样早，可是睡得冷了？”语气里带了丝急切，不过覆上了可贞手心后，便松缓了下来了。

“一点儿都不冷，睡得好着呢！姨娘睡得可好？”可贞揽着林氏胳膊，靠着林氏问道。

“姨娘也睡得很好。”林氏一面说一面携着可贞坐了下来，又托着可贞双手细细看，眼里满是温情。

去年一冬，所有人脸和手脚都多少有些冻伤。可贞还算是好些，可是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还是各生了一个冻疮。虽则现如今还只是有些红肿有些痒而已，可还是把林氏心疼坏了，也有些自责。

自责自己竟忘了这冻疮只要生过后，以后也是很容易复生。

可贞也托着林氏手看了会子，林氏手上也生了好几个冻疮，比自己手难看多了。可她却一点都不意，只一心扑自己身上。

可贞打开小几上木匣子，只见里头只有一片生姜了。努了努嘴，取出后，一面拽着林氏手擦拭着冻疮，一面向宝蓝道：“宝蓝姐姐，拿几个钱去小厨房买两块生姜，再买两根白萝卜。”

宝蓝应了一声，自去取银钱去了。

可贞这里见林氏欲言又止，忙嘟着嘴道：“姨娘想说什么？”

林氏张了张嘴愣了愣，连声道：“姨娘没想说什么，没想说什么。”说着又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道：“姨娘都听蕴儿，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贞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嘴里“嗯”了一声，垂下头去继续拿生姜给林氏擦拭着冻疮处。

林氏看着可贞头顶雪白发旋儿，心里又是一阵叹气。刚想说什么，只见宝蓝走过来打趣道：“上个月月例就剩这么十六文了，这个月月例再是不给话，姑娘姨娘可得啃老本儿了。”

可贞抬起头来，也笑道：“奇了，上月又是生姜红糖又是灯油和碳，怎么倒比九月里还用得久了？待会可得好好瞧瞧那账簿子了。”

宝蓝笑着去了，这里柠子倒已经把账簿子取来了。可贞捧着和林氏慢慢地翻看了起来。

这账簿子是可贞自制，上辈子可贞就被老妈训练着有了记账习惯。来了后，没想到这么竟又用上了。

可贞众人都觉着挺无语，不知道这计家到底是要闹哪样。

本来那曾妈**行事就已经够让人费解了，可自秋收过后曾妈妈同着从金陵回来沈妈妈一道回去以后。这隋嬷嬷、计家四位老嬷嬷并马大娘行事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可贞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哪得罪了计家了？

这庄子上秋收，是秦管家两口子亲手操持。可是一切都料理妥当了，又借了个由头，还是交由了马大娘两口子料理。

说是秦管家两口子年纪老迈，该当荣养享福了，哪里还能这么操劳。

可贞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自己并林氏朱氏再是不相信。

之后，可贞林氏等人每月份例又出了问题。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吃穿用度都是有份例。可这自从入冬后，这份例便越来越不够了。

其实主要也就两样，一是灯油二是碳。其实自入了秋后，白日就慢慢短了，这掌灯时辰也自然就早了起来了。天气越来越寒，这火盆手炉也渐渐用起来了。可是，这份例关来，半个月没过，竟就用完了。再要添补什么，竟就要自己掏钱了。

为了这事儿，朱氏舍开了脸面，大闹了一场。可后也只是丢了自己脸面而已。人家不论别，只讲规矩，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家规矩，把朱氏气了个倒仰。

秦管家一家子也气狠了，可到底，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事儿，不是一个管事妈妈就敢做。

维贞也是什么都没说，缺什么，自拿了银子去买。

朱氏气愤，觉着维贞只是做样子给大伙儿看罢了，还不是一手出一手进，哪有吃亏道理。

可贞并林氏倒不这么认为，后听了吕嬷嬷话，果然，维贞亦是生气。毕竟，维贞姓顾。

至于顾仲利那，可贞几人便不知情了。只听说三爷用功，每日里念书都要到三半夜。

虽则可贞并林氏之前也都攒了好些月钱，两人合起来总也有二三十两。

可当初秦管家儿子孙子去京城时，林氏就把自己和可贞攒下十几两月钱全部给了秦大管事秦宝贵。穷家富路，出门外，有点子银钱傍身，也能安心些。

后来，秦嬷嬷身子不好，姜嬷嬷女儿时不时就要害病，都是林氏给银钱。如此一来，竟也有些捉肘见襟了。

不过，可贞想得明白，左右这庄子也不是自己，这不论谁管都跟自己没关系，也碍不到自己。这月例就算不给，也没什么说道，现正好月光，也过得去了。

可是，这搞不清楚计家行事缘由，可贞这一颗心始终是七上八下落不了地。

这小命都等于是攥人家手里呢，可贞怎么能够安心呢！

可贞嘴上轻声跟林氏说着不能动那笔银钱，心里胡想八想之际，只见宝蓝一阵风似刮了进来，一脸灿烂，“姑娘，姨娘，秦管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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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当头一棒

第五十八章当头一棒

可贞猛地站了起来，左手还握着那片生姜，手里握拳一紧，一注生姜水滴落了鞋面上，竟犹未觉察。

林氏倒是立马就发觉了，忙上前一步掰开可贞左手，拿出那片筋络毕现生姜，一面命柠子倒水给可贞擦手一面唤宝蓝给可贞拿鞋来换。

可贞反应过来，利落洗了手又换了鞋就坐不住了。

这小半年来，满心里念着盼着就这么一桩事儿，如今就眼前了，怎么可能不激动。再想起这一年来遭遇，可贞只觉着心里酸酸涨涨。

林氏亦是激动，心里满满暖暖。太好了，实是太好了。

一时之间，母女俩皆是默默，各想各，没有说话兴致了。

宝蓝柠子原本是很高兴，只是见这母女如此，便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垂手一旁侍立着。

不多时，朱氏就过来了。

这也是个消息灵通主儿。

朱氏今儿难得心情不错，嘴角噙着笑意，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一进屋，就赶忙告诉了林氏，“……这下好了，总算不用看他们家脸色过日子了……真真是个眼皮子浅，就没见过这么携恩图报人家。”又道：“我有个主意，你帮我参详参详，瞧瞧可是管用……”

可贞去了一旁，看着宝蓝把萝卜切成薄片，又放炭火上烤软。耳朵里听着朱氏说着，‘等秦大管事歇息两天，就去老家把祭田学田上出息拿过来，咱们自过自日子。免得寄人篱下，处处要看人家脸色，一点不得做主……’

不得不说，朱氏也是个脑子灵光，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那祭田学田可不是自家，还有大老爷家一份子呢！

有一则，总要把计家现这么行事缘由找出来说清楚才是，这么不清不楚疙疙瘩瘩，总归不是个事儿。毕竟是姻亲，没有就这么一直坏下去道理。

可贞对计家印象不同于计氏，虽然这段日子以来也有不大高兴时候，可是计家对自己恩德，真再是忘不掉，又岂是这些小事情就能抹去？！

朱氏兴兴头头说了会子话，就自去了。

可贞拿了刚巧烤软萝卜片过来给林氏敷手，顺便也给自己三个冻疮敷了。

嘴里叽叽咕咕道：“明年让秦嬷嬷给我们留意着樱桃，芝麻叶茄子根也行。必是得把这冻疮给根治了，否则这年年生，可多受罪呀！”

“明年姨娘一定留意，今年真是混忘了。过两天等月钱下来了，姨娘让她们买副猪蹄回来……”林氏话未说完，见可贞已是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望着自己，一时竟说不下去了，只是觉着好笑。

可贞知道自己表情把林氏给逗乐了，也反应了过来，肯定不是用来吃。忙蹭着林氏问着做什么。

林氏很想摸摸可贞脸颊，只是手上敷着萝卜，只得作罢，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蕴儿，这吃食可不分贵贱。等以后姨娘做给你吃，你就明白了。”说着又道：“这猪蹄收拾干净，加水和清浆水用小火炖煮，等到皮酥骨烂，滤去杂质就可以。用来涂手抹脸都可以，是防冻抗裂。”

可贞连连点头，这倒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猪蹄多好吃东西啊，自己可是顶顶爱吃猪蹄，不管是卤红烧还是炖汤，自己都爱。

想着想着，可贞馋劲儿就又上来了。

猪蹄炖汤，放点红枣、玉米、黄豆、花生、胡萝卜，又当饭又当菜，多完美。可贞脑子里已是有了一锅糊嘴猪蹄汤了。

不着痕迹咽了两口口水，真是忍不住了。

又叹了口气，右手一五一十数了起来。肉是不指望了，暂且还没有盼头。不过瓜菜倒是马上能吃了。

可贞这正数着呢，秦大婶子却忽然过来了。

可贞登时就愣住了，实是幸福来得太，还没准备好。

可是再一看秦大婶子脸色，可贞就又愣了，不会还没办下来吧？

林氏搂下手上萝卜片，上前扶了脸色铁青秦大婶子过来坐下。

可贞也忙拿掉了手上萝卜片，嘴里问道：“婶子这是怎么了？”

谁知，可贞一语刚落，秦大婶子就哭了出来。

可贞登时再次愣怔了，呆呆望着秦大婶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可贞也知道秦大婶子是特爽朗爽一人，做事说话手起刀落雷厉风行，何曾见过她如此柔弱委屈一面。

林氏也着慌了，这么多年了，可再是没见过大嫂子如此不知所措哀泣痛哭样子。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难不成是两位管事和哥儿们……

忙攥了秦大婶子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背。

秦大婶子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却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氏进来时看到就是这幅场景，本来还兴兴头头，瞬间仿若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心都凉了。

门口愣了会子，才步上前拉着秦大婶子着急忙慌道：“大嫂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那户帖办不下来了？”

秦大婶子哽咽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可贞只觉着，自己一颗心好似就被秦大婶子牵引着上下左右扑腾，就是落不了地。

朱氏真是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事儿啊？

可贞赶紧递了帕子给秦大婶子，秦大婶子接过手摸了摸眼泪，狠狠地擤了把鼻涕，才咽唔道：“没这么欺辱人，竟只办了三姑娘和三爷户帖，连家下下人们都办了，可就是没有办几位姑娘小爷姨娘们，他们只是想做什么？嬷嬷一听这信儿，登时就昏过去了……”

可贞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觉着自己也要昏过去了。这是什么个意思？

可贞真是没听懂，一脸茫然去看林氏，只见林氏也是愣怔着，呆愣愣看着秦大婶子，只知道下意识问，“秦婶怎么样了？”

朱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大嫂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