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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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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身后半步的二奶奶,已是低叹附和道:“就是这般,才最是叫人放心不下。若是外人心存怨恨,行出那等下作的报复手段来,倒是尚能交由法办,他怎么说也是府中的三爷……。”

妻子的意思,卢临渊自然明白,即便老爷再是铁面无私,对于自己亲生必定不能行出那等雷霆手段。再则,此刻又是身处要职,只怕更多顾及府中颜面,更是万万不能传出这等治家不严之事来。

想及此桩,卢二爷亦是颔首接道:“既然你我能有所料,就算老爷顾及父子之情,不曾防备一二,想必东厢房中的夫妻俩,也已瞧得分明。”提及这句来,二奶奶也是略作沉吟。

再度点了点头:“就我们上路之时,大奶奶的那番明里暗里的言语,便已能得知一二。眼下就算还不曾注意他三叔的心思如何,却也已是盯上了,后院的那位姨娘。”

“吴姨娘?二娘的婚事早已是尘埃落定,难不成此刻又起了旁的心思?”不觉微微皱眉。

只见叶氏缓缓摇头:“真要是二娘那桩,此刻再提又有何意?却是那人起了郊外暂居之心,临出门前大嫂便已担忧这桩,再是半日路程。终究还是独自居在府外,若是旁人听到此等传言,却如何是好?”

闻此言,怎能无动于衷。原是那等本分之人,突然提出要独自往京郊去暂住,何况又是后院的姨娘身份。且不说外人听到传言会作何反应,就是与老爷、太太的名声,也是弊端多多。

“哪个与她的胆子,竟然敢生出这等荒谬的念头……。”被妻子拉紧手来,才略微收敛三分。深深锁眉道:“大嫂可曾与你提及,此消息她又是从何而得?”

“本就走得急,再加之初闻这桩。我也是心中一惊,哪里得空好好思量一番。妄下断言,才是万万要不得!”此句倒是夫妻俩的处事之道,即便如今已算熟识此世诸事,却还是万分小心。何况此桩关系老爷院内的姨娘,更是不敢胡乱应话。

不禁更是摇头低叹道:“想当日大嫂必也是想拉上我们二房共同进退,才这般着急与我提及。”脚下也已顿住一下,抬头望向身边之人猜测一句:“先前那段,府内也都在准备我们离京之事,只怕没有半月。也已足有一旬时日了。为何不往西厢寻我细说,非得趁着我们离府之日,再如此着急来提?”

的确。此等虽算不上府中大事,却与卢府的名声息息相关,即便消息不至于就此径自而走,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叫外人获悉一二,也不过是时日短长而已。

即便借口为远嫁的二娘祈福。也是万万要不得。本就已是过继太太名下,此刻再不是她姨娘所出。又何来为女儿祈福一事?难不成太太待二娘不善,她这真正的生养之人,才另寻别处避着府内行事?

想到此间种种,两人更是相视一眼,皆是紧了紧眉头。夫妻俩已然想到了同样的念头,那便是吴姨娘此番所为,必是与他们离府之日相差无几,更又可能就是借着二房离京之际,才突然提出的。

这其中有多少是为了发泄,自己亲生所处的二娘,究竟成了朝廷的一道祭品罢了。即便能得眼前荣华,但往后谁又敢保得其一生平安都还是未知之数,更休提富贵百年一说。

更恨自己当初被蒙在鼓里,一味听得老爷说是好事,便上赶着求到太太跟前去,此刻回想起来怎不自嘲?只可惜,她一个本就不得自由身的姨娘而已,哪里有半分气力与府里的主子们抗衡一二,也惟有先想法设法出得府去,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不曾想,此桩却被一惯只看重钱权之事的大奶奶,无意间瞧出破绽之处来,才这般赶在二房离去之前,先行在叶氏面前暗示一番。想来也是力求,再添一员共同进退。

只是此刻二房夫妻俩,还有所不知其实整桩事件,并非是大房这位率先发现的,反倒是那位心思沉稳的大爷卢临岩,得知那人的心思后,连夜思量再三得出的结论。

在于老爷商议之下,自是越加不敢轻易放了那人,独自往郊外而去。让魏氏悄悄告知二房,也是未免将来京中传出消息时,不至于措不及手。毕竟那旁卢府的二小姐,才刚由公主做主成了亲,这头府内生养她的姨娘,便出得府去!

只怕本无大事发生,也被外人传出些不好听的来。更担心便是当今那位又会做何感想;朝中大臣的猜度之言,更是一大伤人利器;外加之城中众人的私下议论,必得引来更多注目,这众多的不堪设想才拾得父子俩,绝心已定。

然此刻还不知详情的二房夫妻俩,却已是忙着赶回居所,一位细心研磨;另一位略作沉吟后,便已是奋笔疾书起来。自是专为提醒大哥,切莫小视这桩,才是要紧!

惟有不敢将其中利害,分析的太过详尽,虽犹如蜻蜓点水般略有提及,但其中发人深思之处,却是不少。这便是,卢临渊三年官场生涯所得的难耐。

待等收了笔墨,两人才长舒了口气,互望了一眼:“想必你我离去刚巧触动了那人,才会有此之举,却似那失了方向一般,只是盲目想要脱身而去,却不知二娘那桩,又怎能是老爷之错!”

“就连贵为皇家公主的那位,也可以被迫和亲,只怕从此再不得返,何况这不过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女儿罢了?”而且当初被选公主随行时,卢家老爷还未能返回京中,自还算不得三品。

唤了管事来,安排妥了快马直奔京城府中,两人才收拾了心境暂且抛开这些个烦心之事,且议自家山庄要事,权作散心之用了。

下午转了一圈草药田,此刻用过了晚膳,再听苏叶、苏木姐妹俩细说起,自家山脚下那处简易的小药铺来,不禁点头言道:“如今我与二爷已打算久居于此,那处自是要好好整顿一番。”

由二奶奶起了头后,端坐中央的卢临渊更是正色道:“索性就依之前的名头,唤作渌水堂便好。只是这药铺需得另聘一位,实力不错的坐堂大夫,才是当务之急。”

未曾想,此言刚一落下,就听得那旁一向沉着的苏叶,已是开口禀道:“老爷不知,如今咱们铺子里足有三成的药材,便是那来到隔壁村内不足三年的焦郎中,买了去!”

“游方郎中?”听得久违的称呼,不免追问一句来。毕竟前世那会儿,不但二奶奶叶氏本是南方本地之人,就连二爷他祖辈上也是同出一地。更在孩童时起,便随了祖父学习医理,其间多半听到的语言皆是浓浓的乡音。

自此一听这般称呼大夫,必是南方人士,怎不略显吃惊。只见苏叶姐妹俩也已是齐齐点头:“正是由南方而来,医术算是不错,只是这位的口音还曾全都改换了过来,我们听着都觉着拗口,更别提乡间那些连官话都不能全听明白的村民了。”

果然苏木才快人快语接了一句,身边的苏叶便不忘补充道:“倒是他家小女儿机灵的很,不出两年已是学着我们庄上的学徒们,说得一口尚算标准的官话。”

听得此言,反倒引得这旁坐上的两位主子一阵轻笑。只是她们不知,这两位并非质疑庄上学徒们的官话,到底有多标准。而是想起了那会儿,初到此境之时的种种窘迫,好在虽是没了记忆,可这身子的适应之力,还是不曾改变多少。

两人暗中不过悄悄对练了小半月,已能不出破绽了。也是好在先前的死里逃生之事,旁人自是以为他们不过是惊恐所致,倒是省去不少解释的口舌。

次日一早,卢临渊便已是亲自与领着管事在自家铺子内,坐等这位上门寻药了。

说来这位虽不是本地之人,又是满口的外乡晦涩难懂之语,但这药到病除的手段,却是可见一斑。至此各村前来寻他瞧病的人,也已是越发多了起来。

更有甚者,不知其所居之地,便听了外人的指点,特意来渌水庄下的药铺守着,也是绝非一二。只因那郎中的草药多半取自于此,更是十回之中必有六、七次,必是亲自前来。

“所以,你们只管守着便好。”刚才一句出口,忙又提醒了一声那旁的老农:“我说老葛叔,咱们是等那焦郎中,可也不能挡着人家做买卖不是?”


第二百零一章 渌水堂(中)

 

 

那老苍头被提醒了一句,也忙是利落的挑起了担子,重新在一旁外墙角上放了下来,憨笑着应了一声:“先前没见他们家卸门板,倒是把这茬给忘干净了。”

别看这山脚下的药铺早已开张,但不够做些乡民们的小买卖,所以并不似镇上那些个买卖人一般,很是不耐烦这些个乡音浓重的泥腿子。再则,渌水山庄上的主人家心善,也已是方圆百里之内,尽人皆知之事,所以来到此处的临近村民们,也都异常的放松。

来到这药铺前的空地上,就好比他们自己村口的打谷场一般,丝毫也见外。到底四下几个也是同样为那焦郎中而来农户,不免也是三三两两站起身来,陆续往一旁挪了挪地界。

“本来这冬日里还算好,靠在这头晒日头,倒是暖烘烘的。”一抬手比向道旁新栽的一排小树,更是乐呵呵地告诉了起来:“瞧见那一溜没,听说是这里的东家命人补种下的。说是来年夏日里就能多一个纳凉的地界。”

“可是好心人,咱们又不跟家买多少银子的草药,人家反倒想着多于我们方便,定是吃斋念佛的菩萨心肠!”一旁满脸褶子的老农妇忙不迭双手合十,低声念起佛来。

这头正耐心等候着焦郎中的到来,也不知哪个高嗓门的已向这边嚷嚷了一句:“大家伙瞧瞧那小道上过来的牛车,可是……。”

谁知这人还没嚷完,已有人重重点头附和道:“怎么不是,旁的不好认,他们村里丁把式的大黄牛一眼就能瞧出不同来。勃颈上绕着半道白纹,身上添了那好几朵大花,老远就能认得。”

一听说得这般详细,余下之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要知道。那焦郎中虽是暂住来此,却不是独身一人,而是拖家带口而至。别看平日里手持铃铛,是走一路,摇一路,走街串巷与人瞧病。

“可这居家停留多时的游方郎中,毕竟是少见。”此刻铺面内也已是得了消息,只听得这旁二爷不觉低喃了一句。

身边束手立定的蔺大管事,却是见过那人一回的:“想必其中也是难言之隐,只是旁人自己不提。咱们也不好问不是?”当场又细细说了自家孙女夫妻俩,先前对于这位的疑惑之处。

“我家兰丫头虽还不曾跟着二爷多学两年,可好歹也已算有此眼力劲的。不说那位手法如何。单是辨药的本事便是不小。再论医术高明来,也是比得过普通药铺里的坐堂大夫。当初不知,他身后一路跟着的披发小童,就是他家的孙儿兼小徒。直到那日,我们才知他并非是一人独自来到隔壁村中住下的。”

铺面主仆俩才言罢了那人之事。门前已是热闹了起来。显然那人搭乘的牛车已是到了。

“大家勿要急,等我赎了药,就来与你们仔细瞧瞧。”果然是一口南方的乡音浓重,随后倒是又个清凉的童声,再度响起又将刚才之言转作了官话,说与周遭一众乡民听了。

这才见原本被堵门口的祖孙俩。方才顺利跨入店堂内。忽然得见这旁柜上多出一位陌生之人来,不免是略显迟疑,直到柜旁的苏叶低声介绍道:“这位是咱们东家的表亲。正代东家暂住两年,看顾庄中诸事。今日才来,便直接往铺内瞧上一瞧,焦大夫抓些什么药?”

闻听这番言语,显然这位才稍有放松。微微点头已是递上了药单一份。别看名录不繁复,但所要的分量倒是不小。柜上的伙计细细看了一遍后。便恭敬地交到了卢临渊手中。

外人面前不显露真实身边,但此处药铺之中的几个当家伙计,却都是当年跟随这位主子,学过几月医理的。自是记忆犹新,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再则,他卢临渊毕竟也是为过三年官的,即便不是那升堂审案的一方父母,也好歹身在六部任职。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官威,还是颇有些架势,但与卢府老爷却未及十之一二,只怕就是比起才刚入得翰林的卢家大爷来,或许也是略有不及。

但此刻对于小伙计而言,已是威严非常,又怎不引得对面的外乡郎中多看两眼。只是辨不清此人的来历如何,出身怎么,究竟只将其视之为此处庄主的亲戚罢了。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一旁那头发已斑白的大管事,也是如此的恭敬有佳,却让他断定此人必是个有些身份的,才对!单是庄主的表亲,顶多使得这庄上的大管事客气三分罢了,又怎会这般恭敬?

撇开胸中的疑问,继而往这旁来验看起,伙计端来的草药来。不想自己匆匆掠过一眼,更是吃惊不小。分明就是读书之人打扮,刚才拿过那份药单来,自己也只道不过是好奇瞧上两眼而已,此刻却已是开口吩咐了另一旁的伙计,将名录中所提的一味药材,细细捣成碎末再送来柜上。

不觉是张口便问:“先生何出此言?”

却听得这旁卢临渊清了清嗓子,已是缓缓道出那方子:“芜青子七合捣成末,再以水和方寸匕服下,可治得妊娠小便不利之症。而又下面的瞿麦、龙胆、桂心……罢味药也需得捣筛,密丸如小豆般大小服下,却是另有一功,可治得小儿遗溺。”

此刻再无需卢临渊多言一分,面前这位也已知道,今日是遇上同行了。不免微笑着点了点头,移过两步说话:“敢问先生师从哪位门下,这般年纪已是熟知单方不少,确实天赋了得!”

不料,这旁的青年已是摆手言道:“哪里有师门一桩,不过是闲暇之时爱翻看些前人所存罢了。在焦大夫面前怎么好班门弄斧,随意卖弄,还请内堂叙话。”

果然一听此言,那旁的焦庭芳已是应声同往。待两人对面坐定便有小厮送上了茶水、点心,显然是早有所备。不觉浅笑摇头道:“先生既已有此等能耐,又何必留我这半百之人在铺中?”

不曾想,那位一张口便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却是让这旁的主仆二人,皆是暗吃一惊!略定了定心神后,就听得卢临渊也不再铺垫许多,直言道:“我本是读书之人,不过是好奇才翻看了几本医书而已,若论起切脉问病来,只怕都不如焦大夫身边的幼徒。”

摇头轻笑道:“卢某只因年幼之时,身体羸弱,自记事那会儿起便从未离过大夫的汤药,所以才格外……。”听到此处,那位已是明白了大概,原来是位自小多病缠身的主。

不禁抬手示意这位伸出腕来,让他切上一切。这旁的卢临渊自是不会拒绝,配合的挽起袖口,便要平搭在桌面之上。却不想一旁的小童反应这般之快,不待焦大夫吩咐一句,已是径自掏出斜挎包中的脉枕置于桌面上,刚好配合着卢临渊这旁的动作,轻轻安放到位。

不由引得一旁的蔺大管事,也是微微一怔!这才多大点孩子,顶多不足六、七岁的样子,却已是这般机灵,无需焦大夫出声提醒已能有此等应变之力,的确难得一见!

黄釉素彩的瓷制脉枕,自己还是头一回见,与此前药堂里那些相比,倒是颇有不同。不觉已是低头细瞧了起来,而一旁的小童摆好了脉枕后,便又乖乖立回到自家祖父一侧。

只是孩童天性毕竟还是显露无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已是忽闪忽闪的好奇打量起,对面座上之人来。见此番情景,不觉想起家中才不过二岁出头的女儿,已是对着那孩子道:“我们庄上的枣泥山药糕滋味不错,你可是要吃一块?”

另一旁的蔺管事到底深知主子秉性,已是端过磁碟来,递与那小童面前。许是早起赶了一路,又嗅着淡淡甜香之味,本还坚定无比的孩童,此刻却是偏转抬头偷看了自家祖父一眼。

片刻后,待那旁焦大夫收回里昂指后,轻笑点头道:“若是饿了便吃上两块点饥,切莫贪多。”听得祖父应了,那孩子才甜甜一笑伸手抓了两块,一旁细嚼慢咽起来,看着便知平日里家教极严。

到底一旁蔺管事看了心痛,寻个小杌子来与他坐下,那小童才道了声多谢,仍是挨着自家祖父身边坐了。

别看小人最喜这等甜香之物,但这孩子吃完了手中所有,即便那旁蔺管事再与他,也是始终摇头不敢再接。

此刻对面座上的焦大夫,也已是娓娓道出卢临渊此刻无碍,再无需进食汤药了。不觉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之人,忙不迭追问道:“不知先生能否告知,当初医治你的哪位却是何方人氏,如若按你方才之言未免也太过高明了,不过只用了三载时日,已是将你自娘胎中带出的旧疾,一并去得如此干净!”

就见那旁蔺管事,已是自一旁的包袱中,抽出了一本手稿递与自家这位爷。

“焦大夫,亲自过目岂不是更便利些!”说着却无半点犹豫,已是推至那位面前。

PS:

不好意思;回来还是晚了;各位书友见谅一二;夏某在此拱手了!


第二百零二章 渌水堂(下)

 

 

半带疑惑,即便此刻已是拿在手上,还不忘再追问一句:“真能叫我看?”这封面上虽无题目,就以其熟识药方而言,焦庭芳便有三分断定,必是与医术有关的书稿。

即便不是家中祖传的秘要,也定于外间流传已久的医书,颇为不同之处。若非如此,又何必如此慎重其事,还是随身携带?那旁的包袱显然是这位,独为此事特意带来与我一观的。

见那旁稳稳点头,这才认真翻看了起来。这一瞧却是让焦大夫他莫名一怔,别看乌有封面题字,可却是分出了整整二十余卷之多!此刻自己手中的那本,正是这套成书的第二十七卷,可见这位家中所藏书籍,堪称众多二字。

岂不知,其中有卢临渊结合前世的记忆,与妻子一并录入的;也有借用此刻存世的医书,汇编在内的;更有近两年间,庄上一切顺利后,遣人四处收集而来的古籍善本中所出。

单是整编汇中,便已是耗费了众多精力,如今真正整理成册的也仅头尾两卷罢了,余下众多分卷怕是没有三、五年功夫,便不得完整成册的!

还记得当日夫妻俩,决心要汇编成册之时,早已想到了来日庄下药堂中,必得另聘大夫坐镇,这一套二十七卷的医书,自然是镇店之用!一时间,乌有足够的人手整编出全套来,然这前后两卷也就越发显出其重要性来。

想到动手誊写之前,两人便取巧先行着手这前后两卷,此刻到了堪用之时,才越发觉得当日的决定是何其明智。

本来此书还未曾定名,又是暂定统共二十七卷,自当顺着次序徐徐图之便好,两人却是突发奇想。若有一日急需用时,却苦于尚未成书,因而失了人才怕是追悔莫及。

所以,索性定下心来,率先着手这前后两卷,才是当务之急!而今看着,那旁孜孜以求的细细翻看着医书的焦大夫,不觉面上已是显出欣慰之色来。

那旁蔺大管事虽不明就里,却是府内多年的老人了,又是一路跟随二爷前后。这点眼力劲还是不差的。只一眼,便知二爷这是胸有成竹之貌,此桩必是十拿九稳的。

再观与二爷对面而坐的焦大夫。可不正是如此!眼中那如饥似渴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人,手捧书卷也是微微颤抖,这绝非身体虚弱之象,而是压抑不住内心激动之情。

且等了约莫一刻时分。那位才万分不舍的放下手中之物,抬起头来直言问道:“我家六口旁的不缺,独缺四合小院一座,农耕所在倒是不必了,将你家药田分些与老朽我便是。再则就是年俸不能少于百两之数;另外……。”

一抬手,正如对面卢临渊所料。比着桌上的书卷正色道:“此卷既然标明了第二十七卷,虽不知其后还有多少,至少之前的几卷可否借了老朽一观。不许多日……。”也不待这旁作答,已是略作沉吟后再度抬头,比出三根指头来:“三载便成!”

听得祖父口中出了三载一说,一旁小杌子上的孙儿,已忙不迭竖起耳朵。屏气聆听仔细。自家为何连夜上路,来到此处他那会儿还是太过年幼。记得不算太清,但家中又何尝未曾听得祖母偶尔提及。

小小年纪便懂得察言观色,三缄其口,便是家中长辈时常教导所致。此刻忽听祖父一反常态,道出一个三载之数来,又怎不大吃一惊!

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敢上前细问而已。别看他年岁尚幼,但这几年紧随祖父游方在外,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见自家祖父一脸的自信,便已是安心了许多,再转头望了一眼,这旁的先生亦是满眼的诚恳之意,越加放心起来。

“谁说小儿心性顽皮,我家孙儿今日却是沉稳非常,就连祖父我都觉着我家山儿长大了许多!”下得邻家把式的牛车,祖孙俩一路由小道向借住小院而去,不免低声夸耀了一句。

被祖父赞赏了一声的焦云山,此刻不免好奇抬头小心问道:“祖父我们真要在此多待三年吗?”

这旁已是抬手缕了缕胡须,轻轻点了点头:“本欲再往北去,如今看来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勿要看这里偏远了些,可到底也算是四通八达,就是要走也便利的很!”压低了音量回答一句,再度放眼已能瞧见自家租住所在了。

待用了午饭,父子俩已是关实门扇,低声交谈起来:“爹爹此番之举,不怕留得时日过久了,好歹也已有年余了。即便儿子不曾露面也是万不敢……。”

却被这旁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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