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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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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穆婉秋扑哧一笑,“但愿她以后能吸取教训,不再任性妄为,如能学会了容人也是她的福气。”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洋溢着一股难掩的喜悦。
不知为什么,看到黎君一副窘态,像个长不大孩子的模样,穆婉秋分外地开心,有一瞬间,她都想扑过去捧着这张脸亲几下。
这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听出穆婉秋是真心的释怀,黎君神色一轻,沉下心来,见穆婉秋目光闪闪的,一瞬间便明白全是自己多了心,竟被她笑了去,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真是越来越会欺负他了。
见他要变脸,穆婉秋忙端正了神色,讨好地给他杯里续满茶,嘴里说道,“……黎大哥喝茶。”
端茶喝了一口,黎君清了清嗓子,话题一转,“……孙大叔招了三十多个炮制师傅,这次都随我一起来了大业,大约再有十多天就到了,阿秋又要有的忙了。”
“我正盼着呢……”穆婉秋欣喜地说道,“交了佛香,我这些日子正没事儿做呢。”
“柏叶坊虽接受了姚家的产业,可要霸住姚家占有的市场还得靠阿秋的手艺……”黎君认真地看着穆婉秋,“姚记散了,那些出名的大师傅走了一多半,都被其他香料行重金挖了去,阿秋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嗯……”穆婉秋点点头,抬头问道,“黎记什么时候能大规模恢复生产?”又调皮道,“有黎家这一个大客户我就不怕了。”
“就快了……”黎君笑道,“我才接了密报,就在前些天,突厥山的苌敏一家被边境防军秘秘密处绝了。”又特意强调道,“包括他门下的八千死士,一个活口都没留。”
“真的?”穆婉秋身子一震。
“嗯,苌敏住的整个镇子都被屠了,听说连三岁孩子都没放过。”黎君点点头,“这说明,万岁已经决定要动英王了,估计不出三个月,安康一定有好消息传来。”想起什么,又呵呵笑道,“阿秋不知道,这次姚家和黎家争斗用的资金,除了柳家拿了三百万两,还有一百万两来自苌敏呢,都是英王暗中操作的,就这么赔了三百万两,相信柳伍德近期内也能安顿些,轻易不敢再招惹我们黎家了。”
说着话,黎君不觉皱皱眉,暗道,“这次黄埔家倒是学乖了,竟一文银子都没出。”能堪破这个局,在河边走了一着却没湿鞋,这黄埔玉倒真是他的一个劲敌,不容小觑。
不知道黄埔玉没出手全是穆婉秋暗中提示,黎君心里对黄埔玉竟格外地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难怪柳家在东郊外筹建的香坊刚打好桩基就停了……”穆婉秋恍然,“原来是赔了银子。”
白记大香坊被穆婉秋抢了来,无奈之下,柳伍德就在东郊选了个地址,打算自己建一个大型香坊,否则,以艺荷那狭窄的场地,任柳凤再有名,谷琴手艺再高,也争不过黎家。
“柳家的香坊也就艺荷那么大了……”黎君感慨道。
穆婉秋摇摇头,“待英王倒了,我让她寸瓦不留”语气中少有地带着股狠劲。
这一世,她绝不能便宜了柳凤和谷琴
“……阿秋好似很恨柳凤呢?”黎君好奇地看着穆婉秋,不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穆婉秋不喜欢阮钰,他甚至怀疑她是因为阮钰嫉妒柳凤。
想破了头黎君也想不明白,穆婉秋会有什么理由这么恨柳凤?

第三百三十二章色诱

无意中泄露了心机,穆婉秋一激灵,随即含糊道,“黎大哥没见她也恨我吗,在上流名宴中处处挤兑我。”由衷地叹道,“……我們是宿敌。”
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见黎君当真凝眉沉思起来,穆婉秋忙转了话题,“能斗败姚家多亏了黎大哥的妙计,却让柏叶坊捡了个大便宜。”她笑看着黎君,“黎大哥真不要姚记的产业?”又道,“黎大哥不参与收购姚记,我心里总不过意不去。”
本身就欠着他近二百万,现在为收购姚记又借了他三十万,穆婉秋心里惴惴的。
“若黎家参与了朔阳香料行,以后就真和柏叶坊成对手了……”黎君摇摇头,“先前是姚记逼急了,我才不得不打算自己开香料行,现在有阿秋的柏叶坊供货,我就不怕了,待时机成熟黎家就撤出朔阳的香料市场。”
黎君想着不错,黎家和柏叶坊同时在朔阳经营香料,又同时在大业经营香品,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劲敌,听了这话,穆婉秋也知他这全是为了让她放心,一时间心里暖融融的。
可是,她忽然皱皱眉:
黎家既然主动撤出了朔阳的香料市场,她要不要也退一步,主动撤出大业的香品市场?
这样以来他們就再无冲突,成为永远的盟友了,想到要把刚刚到手的白记大香坊兑出去,穆婉秋心里竟有些不舍,不是为了钱,酷爱调香,她是真希望自己有一个香坊,有一个能方便她施展的空间。
看着她一瞬间变了几变的脸,黎君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就调侃道,“……我还占着柏叶坊的二成半股份呢,把朔阳的香料市场全给柏叶坊,我也没吃亏,只坐着等阿秋给我赚钱分红利便是。”话题一转,“阿秋若真不踏实,不如就再给我两成干股吧。”
调侃的语气隐藏着满满的情意,瞬间打消了穆婉秋心里所有的不安,暗道,“大业有那么多香坊,黎大哥根本不介意多我这一个,他这是阻止我把白记大香坊盘兑出去啊。”心里一阵激荡,穆婉秋险些落下泪来,她使劲瞪瞪眼,面色娇怒地瞪着黎君,“……美得你那两成半股份我还想要回来呢”看着黎君一脸憔悴,尽管不舍得他走,还是站起身来了,“……黎大哥快回去吧。”
“……我不过就説一説罢了,又没真要,看把你心疼的,这就往外撵人了。”黎君不甘不愿地站起身来。
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阿秋……”
正随在后面送他,没提防他会突然转身停下,穆婉秋整个扑到了他怀里,骤然跌入他宽厚的怀抱,穆婉秋浑身一阵轻颤,尽管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可她还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只是想抱一抱她就好,可是,软香在怀,黎君止不住想要更多,“阿秋……”他低喃一声,“我想亲亲你。”
听説头顶低低的呢喃声,穆婉秋脸上一阵燥热,下意识地想挣脱了他逃走,随即想起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穆婉秋索性闭上眼,双手钩着他的肩,踮着脚缓缓地把朱唇印上了他的唇。
感觉她丁香小舌探进嘴里,黎君脑袋轰得一声,好半天,他突然俯下身,大口地吸允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向手她胸前的丰盈,只是试探性地抚上去,见穆婉秋没挣扎躲避,黎君就大胆地揉捏起来……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解了饥渴,谁知,被穆婉秋软软的身体缠绕着,黎君浑身竟似炸了般难受,大手忍不住探向衣底,刚一碰上那细致的柔嫩光滑的肌肤,黎君浑身便是一阵清颤,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鸣,大口喘息起来……
汗水顺着黎君额头淌了下来,他使劲把穆婉秋贴向自己的胸口,直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手一路撕开领口的纽扣,低头吻上了她的蓓蕾,穆婉秋一阵清颤,止不住呻吟出声,黎君突然停了下来,“阿秋,我想现在就要了你……”
脸色绯红,穆婉秋也不言语,只闭着眼紧紧抱着他,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已攀上了他的腰间,隔着衣服,柔软的小腹似是无意地擦着他硕壮坚挺的欲望。
二话不説,黎君抱起她就往床边走,直走到床边,他忽然顿住,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他缓缓地把她放到地上,慢慢地把她衣服整理好。
情难自禁,就这么草率地要了她,事后她一定也会有很多遗憾。
他要把他們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在他們的大婚之夜
看着他眸子中的yu火渐渐地消散,穆婉秋一阵沮丧:前世学了那么多秘术,怎么碰到他就不灵了呢?
不是説男人都好色吗?
怎么她想色诱了他要一个孩子就那么难?
……
“……什么?苌敏的那八千门客竟然都是英王殿下的死士?”听了阮熙的汇报,阮钰脸色微微发白,“竟全部被秘密截杀了?”
“是的。”阮熙点点头,“……宋祥被人秘密送回安康,万岁已查实,马宁府事件并非突厥人做下,乃苌敏所为,他已被秘密送往安康。”
“怎么会?”阮钰脸色苍白地摇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殿下竟没告诉我?”声音忽然顿住,他猛地想起英王曾给他下的截杀宋祥的死令,暗道,“原来,英王殿下一直就没有信任过我啊。”隐隐地,他有股浓浓的失望。
“属下听説,英王殿下秘密派了几路高手准备把苌敏截杀在去安康的途中。”説着话,阮钰摇摇头,“可惜,就算杀了苌敏,毁了人证,相信万岁也不会重用英王殿下了?”他担忧地看着阮钰,“英王大势已去,大人还是早做打算吧。”
打算?
阮钰脸色一阵苍白,良久,他无力摇摇头,“自殿下为我报了杀父之仇,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便死了,怎能背信弃义?”
“可是……”阮熙急得脸色涨红。
阮钰摆摆手,没让他説下去,“……熙儿即刻动身,带着阮家秘营的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无论大业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回来”铿锵的语气带着股不容置疑。
“大人……”阮熙扑通跪了下去,“属下愿追随大人共生死,死也不走”
“你去吧……”阮钰一把拉起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些田产,以后若我还能活着,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幽幽的语气带着股曲终人散的寥落。
突然之间,阮钰感觉很疲倦。他好想能带着穆婉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此不问红尘世事。
此生有她陪伴,这名利富贵不要也罢。
只是,她会吗?
眼前闪现那双清冷的眼,阮钰心里一阵刺痛,她就像那挂在天边的星,无论他怎么努力,却总是遥不可及。
“大人多年来对英王呕心沥血,多少恩情都偿还了。”阮熙不死心地劝道,“大人就和属下一起走吧……”见阮钰不语,又道,“大人对英王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对您却多疑猜忌,你留在这儿,行动也是受左大人钳制,不如归去。”
想起左锋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来越飞扬跋扈,阮钰暗暗叹息一声,“谁説不是,若无英王暗示,他怎敢如此对我?”只是,他摇摇头:
她还在这儿,他怎么能走?
想起刚刚接到的密令,要他务必杀了穆婉秋。
阮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因为西域佛香之事,英王这是恨毒了她啊,无论大事是否可成,他都要杀了她
此时此刻,在英王心中一定已经认准了,没有穆婉秋他的大事早成了
不止英王,他也以为,没有穆婉秋一次一次出手为黎家调得妙香,他的大事也早成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舍得伤她,不舍得看到她不好,不舍得看到她死于非命。
“大人就和属下一起走吧。”见阮钰凝眉不语,阮熙又苦心劝道。
“你快去吧。”阮钰摇摇头,“英王殿下想是已知道了阮家密营之事,晚了怕有不测。”声音低缓,却十分坚定。
英王对他不信任若此,他竟还要为他舍了命
听了这话,阮熙一阵心酸,眼泪险些落下来,他果断地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做,待安置好了立即就回来找您。”説完,不待阮钰反对,朝他一拱手,“……英王殿下不值得大人为他舍命,大人千万保重”
送走阮熙,阮钰又拿起了案头的密信。
看了一半,他忽然把信扣在桌子上,暗道,“……英王一旦失势,我这都尉府怕是首先就要被抄了。”这念头一闪而过,他腾地站起身来。
走出书房,回廊里冷冷清清的,侍卫见他出来,躬身施礼,“大人……”
阮钰摆摆手示意他們退下,一个人朝后院走去。
素知对手黎君狡诈,黎家的影子神出鬼没,阮钰从来不把和英王来往的密函和其他一干重要事物放在书房,他在后院专门设了一个密室用来存放这些。
倾覆在即,他要趁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把这些都毁了。
急匆匆地迈进后院,正瞧见小丫鬟梅香站在树阴下, 远远地看到他过来,撒腿就跑……

第三百三十三章背叛

怎么这么没规矩?
阮钰皱皱眉,刚要呵斥,忽然心一动,一纵身便挡在了梅香身前。
对上阮钰寒意森森地目光,梅香扑通跪了下去,“大人饶命”
“……见到我为什么要躲?”
“红袖姐姐让奴婢在这儿盯着,看到大人回来就给她报个信儿……”
红袖打小随在阮钰身边,为人机敏又有眼力,伺候他十几年,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从不相信那些姬妾,这密地一直都是让红袖替他打理。
现在红袖竟让人盯着他,她这是干什么?
听了这话,阮钰开口问道,“……红袖在哪儿?”
梅香连连摇头,“奴婢一直在前面守着,不知红袖姐姐去了哪儿。” 嘴里说不知,眼睛却不安地向密室的方向瞟。
顺着她目光回身瞟了一眼,阮钰一激灵,抬手将梅香点晕了扔到树荫下,他快步朝密室走去。
来到密室,刚要伸手摸钥匙,一眼瞧见密室门竟是开的,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阮钰瞬间屏住了呼吸。
“……老爷要的应该就是这些密信。”似乎找到了什么,红袖惊喜地说道。
“姐姐拿走这些,大人很快就会发现的。”绿衣声音里带着一股明显的惶恐。
绿衣也是阮钰身边的大丫鬟,听了里面的对话,阮钰脸色一阵青黑,他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破门而入,又站在那儿细听起来:
“顾不上那么多了,你我的父母都在老爷手里,不听老爷的话,全家都得死”红袖紧张地说道,“老爷说了,只要交上去这些,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我们快走,这时节大人该回来了。”
红袖说着一推门,阮钰正寒着脸站在门口,脑袋嗡的一声,红袖浑身发抖,软软地跪了下去,“大人……”
回手关上门,阮钰迈步进了密室。
“拿出来……”阮钰淡淡的声音透着股直刺人心都寒意。
绿衣一哆嗦,期期艾艾地看向红袖。
红袖脸色死人般的灰白,她连连磕头,“……背叛了大人,奴婢该死,只求大人能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奴婢一家。”
冷冷地看着她,阮钰没言语。
感觉一股慑人的气势压下来,红袖不敢多说,哆哆嗦嗦地从袖笼里掏出一摞信递上来。
接过信,阮钰一件一件地翻弄着,都是他素日和英王来往的密函,“……义父要这些干什么?”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丝刺骨的寒。
柳伍德从小把他养大,送他识字习武,他一直视他为生身父亲,从没有怀疑过他会害自己,如今骤然发现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阮钰感觉心像被万仞钻透了般,疼得他几欲麻木,定定地看着红袖,这个打从他来到柳府就一直跟着他的大丫鬟,阮钰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黎家如期交了佛香,被万岁格外嘉奖,老爷却损失惨重,已无力再与黎家争斗,感觉英王殿下大势已去,老爷才令奴婢来偷了这些。”面对阮钰的威严,红袖哪敢隐瞒,“老爷是想让凌二爷拿着这些,适时递上弹劾英王的奏章建立奇功,争宠于太子。”
凌涛?
阮钰恍然想起因受穆相牵连,几年来一直没回大业的凌涛三天前竟意外地出现在柳府,不觉心一沉,柳伍德这是想临阵倒戈,准备拿他阮钰做投名状了
念头闪过,他脱口问道,“……义父如此害我,难道想让凤儿守活寡不曾?”
他和柳凤婚虽然没结成,可婚约还在。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红袖连连磕头,“老爷只让奴婢偷这些书信,其他什么都没说,要交给二爷建功也是奴婢私下里听柳平说的。”
柳平是柳伍德的贴身小厮,自小和红袖要好,两人已暗定了终身。
说着话,感觉一股杀意汹涌而来,红袖心头泛起一股无边的恐惧,她磕头如啄米,“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该说的都说了,求大人念着……”
话没说完,阮钰一掌已经落了下来,只见脑浆四溅,红袖和绿衣双双倒在地上。
……
站在柳府门前,看着这打小就印在心底的朱红色大门,和门上那盏长年摇曳的大红灯笼,阮钰的心一阵一阵地刺痛,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义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待他?
因为穆婉秋,他是有些对不起柳凤,可是,他在心里早已发过誓的,他日若能娶了穆婉秋,无论自己多宠她,都不会让她伤到柳凤的尊严。
他的正妻之位,永远都是柳凤的
让阮熙带密营的人和钱财提前离开,他不也是在为义父和柳凤安排归宿吗?
手臂抬起落下,落下又抬起,阮钰始终鼓不起勇气进去质问柳伍德。
忽然,他一纵身,从房顶跃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找到柳伍德的书房,柳伍德没在屋,阮钰就直奔柳凤的屋子,把屋瓦轻轻错开一条缝,低头望去,柳伍德正坐在柳凤屋里说话。
“……凤儿死也不嫁给二哥”柳凤声嘶力竭地喊道,“凤儿喜欢三哥,我们已订了婚约,大业都传遍了的。”
“……订了婚约也可以解除。”柳伍德耐心地劝道,“我这也是为您好。”他叹息一声,“太子已被放出永安宫,虽没有明旨恢复太子之位,可万岁却特许他在御书房走动,乌厥山一带的关卡都换了防,我派了几路密碟都打听不到苌敏的消息,怕是已经遭了不测……”柳伍德声音里满满的担忧,“英王这条船怕是要沉了啊”
“三哥少年才俊,精明善断,武功高强,我们不靠英王也一样发达”
“幼稚”柳伍德猛一啪桌子,“英王倒了,钰儿第一个就得死”
被父亲突然暴怒镇住,柳凤一哆嗦,她呆怔怔地看着父亲,忘了说话。
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凤儿年轻,不知这储位之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柳伍德声音软了下来,“钰儿是英王手下的名将,又是杀穆相的功臣,太子一旦登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话题一转,“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以柳家的财力,我还可花银子给钰儿买个平安,这次檀香事件,柳家一夜间就赔了三百万两啊”说出这个数字,柳伍德心疼的直蹦,直把阮钰恨到了骨子里,他咬牙切齿道,“我原本是不想趟这浑水的,是钰儿硬拿了英王的密信来……”
“可是……”提到这个,柳凤也知父亲有多恨阮钰,她声音低了下来。
“可是,钰儿根本不是龙”不等柳凤说完,柳伍德就把话接了过去,“是我当初看走了眼,以为他是条龙,险些毁了凤儿的一生”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还好,凤儿和他没完成大礼”话题一转,“凌涛已掌握了英王密谋篡位的证据,单等时机一到,他建了奇功,我就亲自和钰儿取消你们的婚约。”声音虽然温和,柳伍德语气却十分果断,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屋顶的阮钰心一颤,暗道,“原来如此,拿了我和英王的密信去邀功,待二哥建了奇功,便是我被下狱之时,到那时,这婚约已经不是我的强势所能维系了,义父好狠毒,不过赔了他三百万两银子,他竟一点不讲多年的父子情义”
瞬间明白了柳伍德的全部打算,阮钰心里泛起一股无边的悲凉。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情,都是赤luo裸的利欲
“我不管”柳凤任性地摇着头,“除了三哥,我谁也不嫁”
“你跟着他没有好结果的”
“我不管我就要嫁他”
“……你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见女儿倔强,柳伍德厉声道。
屋里的声音顿时一空。
屋顶的阮钰也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屏息静气看着柳伍德。
忽然,柳凤嘿嘿笑了一声,“……父亲别开玩笑,我和三哥青梅竹马,怎么会是仇人?”
“这件事埋在我心中很久了……”柳伍德叹息一声,“当初看着你们感情越来越浓,我这心一直就压的透不过气来。”
“这是真的?”想起父亲曾百般阻挠她们在一起,柳凤似有所悟,“当初父亲坚决不许凤儿亲近三哥,就是为这个?”
“是的。”柳伍德点点头,“我常常梦到他娶了你后,知道为父就是杀了他全家的真凶,每天用尽心思地折磨你,自答应你们在一起,我这些年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回好了,让他给英王陪葬,去泉下找他亲爹,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虐待我的凤儿了。”仿佛多年的背负得以解脱,嘿嘿黑,柳伍德喉中发出一声怪笑,恍如鬼魅。
直令屋脊的阮钰起了一身鸡皮。
“到底怎么回事?”柳凤声音也变了调,她使劲摇着父亲,“父亲快说”
“说起来,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柳伍德娓娓地讲起来;“那时我年轻气盛,不知江湖险恶,听说军械赚钱,我就仗着和镇国将军朱文成的交情,与他合伙往突厥倒卖马匹军械,这些都是朱将军从军中克扣的,再托我之手运出,转眼就赚回了大批的真金白银……”

第三百三十四章真相

想起当年发的那笔横财,柳伍德两眼闪闪放光,又候地一黯,“可惜,好景不长,钰儿父亲就是当时的御史大夫,在审理一桩和突厥边民盐粮纷争的案子时,发现了倒卖军械的事儿,就顺藤摸瓜暗中调查起我……”
“……他查到了?”直听的柳凤脸色苍白,她紧张地问道。
“若那么容易就被他查到,我就没有今天了。”柳伍德冷冷一笑,“听说御史大夫在暗中调查倒卖军械一事,我和朱将军都寝食难安,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买通突厥人伪造了证据,诬陷御史大夫私通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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