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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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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啊,把这胆小鬼手脚都砍了,丢出阵去!”

    他眯了眯眼,看着前方那排出阵势在前方干等的魏军,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穿着明光铠,骑着汗血马,手上拿的还是一把长槊,这必定是鲜卑哪个贵族之后来军中历练的!看他身边那些勇士,一定是他的家将!儿郎们,为首的那个不许妄动,给我活捉,其余人的盔甲武器谁得到就是谁的!”

    柔然人大声鼓噪,犹如万兽齐吼,举起武器就向前杀去!

    花木兰见敌人吹起号角,立刻吩咐左右保护好素和君。陈节握着一杆从战场上捡来的长枪,总觉得手里轻飘飘的,不是那个熟悉的触感了。

    可一想到花将军拿着的是他的武器,他又从心底涌上一股自豪来!

    这马槊他以后一定要传家!

    柔然人料想众兵将必定保护那为首的将领,所以一拥而上,准备将他们的小兵先清扫干净,再去抓那个“大人物”。

    谁料魏军的“大人物”一直处在队伍的最前方,一杆长槊使得犹如游龙,无数人与他一触之下犹如被雷所劈,纷纷落于马下。在他身后,魏军的箭矢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纷纷朝着他们的脸面而来,射的众人一时竟不敢靠上前去。

    等最前方的前锋部队赶到,鬼方却忌惮了起来。他还要抓那“大人物”回去立功,不敢派人射箭,战场上很多人就是莫名其妙死于流矢的,所以他只能不停的指挥更多的人马去合围。

    “抓活的!砍伤砍残了都行,不准杀了!”

    ‘我的祖宗诶,你怎么不自己试试来砍残这妖怪!’

    一个柔然骑兵仗着武勇抢到前头,想得了这“军功”回去讨赏,谁料和这将军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差点没被他的长槊劈烂了脸面。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手中断成两截的长矛,再一看眼前的同伴一个个血肉横飞,尸横就地,拿着断矛不由得双手发颤,大叫了一声就驾马往后奔去。

    花木兰此时已经“入武”,杀的满眼一片血红。她的亲兵陈节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马槊也可以变成这般可怕的凶器。

    他眼见着主将随意横槊扫过,便将那些柔然人打得筋折骨裂,有人想要从背后偷袭,他那背后犹如生出了眼睛,只用槊尾的铁黎压将下来,那柔然武士立刻头骨粉碎,竟比花将军身前的那个还要早死片刻。

    乱阵之中,这天生的巨力竟然威猛如斯!

    难怪花将军武器折损的如此之快,若不是他的马槊坚韧如钢,怕是这时候早就已经折断。

    以往他武器损坏,还要一边挡着刀枪剑戟一边去寻找武器,这武艺是有多么高强?

    陈节一时竟有些骇然。

    “发什么呆!”

    花木兰一声疾喝,挥着长槊将一名偷袭的柔然士兵挑开数尺。

    “你是我的亲兵,还要我护你不成?”

    陈节羞愧的一咬舌尖,借由剧痛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抛却开来,手中刺击的动作再不敢断。

    战阵中,以花木兰为先锋的人马竟然堪堪拖住了柔然人的部队,四周乒乒乓乓,兵刃相交声不绝于耳。就在这一片乱砍乱杀之际,左右两翼突然传出了剧烈的地动之声。

    地动声中夹杂着金铁的声音,花木兰和素和君相望一眼,眼中都是笑意。

    夏将军和其他同僚的队伍来了!

    魏军众人就在等着此刻,眼见援军赶到,登时欢声如雷:

    “大魏威武!大魏威武!”

    两支大军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并且从左右包抄的阵势迅速变阵,向着柔然大军的方向包围过去。

    左军打着“夏”字旗号,右军则是一面绣着大鹰的黑旗,正是镇军将军夏鸿和中军精锐“鹰扬军”到了。

    花木兰一见大军来到,再不恋战,转身立刻指挥部下去和大军汇合。

    花木兰的麾下若论战斗力,在军中只能说是尚可,可若论撤退,那真是天赋使然,令人咋舌。

    一时间,花木兰从前锋位置变为断后之人,麾下之人后队变前队,纷纷向西疾驰。柔然人还想接着追赶,右军的鹰扬军里也有擅射的队伍,一时间射死一片,谁也不敢再露出阵去。

    花木兰带着仅剩的人马很快就与夏鸿将军的队伍汇合了。夏鸿与柔然人打了十几年,一见对方的旗帜立刻喜出望外。

    见花木兰和素和君浑身浴血的驰到近前,滚鞍下马和他复命,先是温言夸奖了一番搀扶起两人,而后一指对方的后军:

    “那是王帐匹黎先的大将,人称‘鬼方’的凶残之军。鬼方曾经犯我云中城,屠戮两万百姓,与我大魏有不共戴天之仇。无论是生擒还是杀了,都是给陛下祭旗的好物!”

    花木兰闻言一凛,望着那面仿佛用血浸成的旗帜兀自发怔。

    素和君倒是十分高兴,能替陛下抓到这么一个大将,又是他出的计谋,这露脸肯定是跑不了的。

    “夏将军,末将想随着主军一起去活捉那鬼方!”

    花木兰这是第一次请战。

    “咦?你的部将刚刚拼杀回来,此时应该已经累了,何不好好休息?”夏鸿和鹰扬军带来的人数已经近万,围杀这三千柔然人是轻而易举。不过若想活捉鬼方这员猛将,恐怕还是要费些功夫。

    他倒不是不信花木兰,而是但凡已经冲杀过一轮的疲军,状态自然没有新投入战斗的生力军要好。

    “不,末将并不是要率军出击。”花木兰又重新单膝跪在夏鸿的马下,咬牙说道:“末将的伯父一家,当年正是死于那场云中之战。杀了我伯父的,就是鬼方的部下。”

    “末将想随军出战!”

    她的父亲是家中老二,上面有个十分能战的伯父,下面还有一个久在军中的叔叔。

    那个能战的伯父,便是在她十三岁那年战死在云中城护城之战中的。

    夏鸿有些犹豫,将眼神移向了素和君。

    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那我准你随军出战!”。

    花木兰欢喜地一笑,站起身子就向自己的战马走去。

    她的亲兵陈节早就在远处等了许久,见自己的主将上马欲行,连忙也准备爬上马去跟着。

    “你跟我作甚?好不容易得了口喘息的机会,和其他袍泽一起休息便是。”花木兰见陈节也跟上来了,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标下是将军的亲兵,理应护卫将军的安全!”

    陈节瞪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花木兰居然不让自己跟随。

    “此去危险,我尚有再战之力,你最好……”

    花木兰看见陈节额头青筋直冒,讶异地停住了话语。

    “将军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些普通人,去了也只会拖您的后腿?”陈节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拽着花木兰的马鞍不肯放手。

    “可从标下做了将军的亲兵那时开始,就梦想着能有随您‘与乱军中取敌将首级’的那一天……”

    “刀剑无眼,我刚刚将你们带出险境……”

    花木兰俯身看着陈节的动作,并没有强行纵马而去。

    “哪怕断了手,没了头,哪怕用身子替您挡剑挡刀,哪怕被人大卸八块!”

    大约是激动的缘故,陈节在不停的发抖,他甚至因为肌肉的紧绷而无法好好的发出平常的声音。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

    一时间,陈节的面容奇异的和阿单志奇重叠在了一起。

    那位会微笑着说着“这就是普通人的尊严”的火长,似乎用这种方式重新来到了她的身边。

    花木兰五味杂陈,心中一酸,几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情绪一般的将手中的长槊抛了出去。

    陈节手忙脚乱的接过自己的马槊,绝望之情涌上心头。

    他已经这般说了,将军还是不愿意带他吗……

    “还愣着干什么?”

    “咦?”

    陈节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上马吧。”花木兰叹了口气。“用自己熟悉的兵器,大概活下来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我不用你替我挡刀挡剑……”

    “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要随便把死放在嘴边。”

    能说出“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啊。

    ***

    那一战,彻底让所有人知道了花木兰是什么样的怪物。

    一往无前,永不力竭,他是柔然的噩梦,也是被许多人在背后唾骂的“胆小将军”。

    这一战后,他是英雄,是生擒鬼方的军中悍将。

    花木兰擒获鬼方的时候,全身上下全是鲜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有十余处,大多伤在胳膊和肩膀等地,这些都是被箭矢所伤。

    而她最难防守的背后,因为有陈节的长槊掩护,竟没有多少损伤。

    史书中总是爱夸耀武将的勇猛,往往用“一战之中取多少多少首级”来炫耀他们的功绩。但事实上,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战斗,一场战斗下来,往往耗上一天时间拼杀也是常事。

    在这样高体力的作战下,能有十余个人头的斩获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陈节并没有去数自己的主将到底杀了多少人,从贴身白刃开始,他就没有时间去算这些东西了。但他知道那些来不及割下的人头里,有不少是死于身前这位的刀下。

    就如素和君所说的,这个只付出几百战士为代价的陷阱留下了三千余柔然人,也让花木兰、素和君和他们的部下获得了大量的军功,得到了快速的晋升。

    但更让重要的作用,是花家军在以多胜少时的那种极小的伤亡数字。

    夏将军和其他主帅都在考虑起花木兰所说的“先活下去,再考虑杀敌”是不是也是一种新的带兵方法。因为花木兰最早带的兵确实都不是什么杰出之人,可在战场上一次次活下去以后,他们的经验足以弥补他们身体上的一些缺点,在合击之术上,更是远超其他护军。

    花木兰因此战而立威,开始今后可以算的上顺遂的军中生活,而她独特的练兵方法也慢慢不再受人诟病,有越来越多的人都想加入他的麾下。

    陈节那在众人眼中仿佛儿戏一般的选择,一下子成了他“慧眼识英雄”的证明,足以让他在余生中多上一笔可以反复讲述的谈资。

    当然,如果没有那一又一次的被自己的主将抛出军帐,恐怕他的“睿智”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陈节是那般狂热的崇拜着自己的主将,即使花木兰一步步晋升到五品的虎威将军,而他只能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小的七品尉官,他也从来不觉得委屈。

    最委屈的,是他得知了“花将军”的真实身份时。

    骗人!

    说好的大物呢!

    说好的胸肌呢!

    说好的无人可承受的尺寸所以只能单身呢!

    ……

    让他以后还怎么见军中兄弟?。

    ‘我果然还是到南方去做个县尉什么的比较好吧?’

    陈节一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下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样至少能活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

    当然,如果他们想要知道大魏军中的八卦新闻,问问这些洗衣做饭刷马的奴隶也许也有新的收获。

    在几个月以后,柔然军中有一个传说。

    柔然兵甲:知道吗,魏军那边的虎威将军……

    柔然兵乙:(小声)X下可跑马,胸口碎大石哇!

    小剧场二:

    军中众人(捏拳头):陈节那小子回来了,看我们不揍死他!

    曾经有一份和女郎同住同睡的面前摆在我们面前,却被一个臭小子搞没了! 

第55章 又是盖吴

    所有对陈节的回忆只有一瞬;所以当贺穆兰陷入记忆中无可自拔的时候;只有牢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毯子里那个脏兮兮看不清脸面的男人将头竭力扭了过来,僵硬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不能动弹。

    贺穆兰猛然间清醒,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瞪着那个牢头:

    “你们对他上刑?你们居然对他上刑?”

    “……小的,小的只是个牢头啊……”那牢头哭丧着脸,完全不明白这鲜卑大人怎么弄的像是突然要暴起杀人一般。

    她明明早就知道他下狱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啊!

    “将……将军大人?”粗噶的像是砂纸磨过一般的声音从牢房里传了出来。

    “给我开门!”

    贺穆兰拍了拍栏杆。

    那牢头早就得了指示;连忙从腰间卸下钥匙;哆哆嗦嗦的把门开了。

    待贺穆兰走进牢房,那牢头犹如见了猛虎入笼一般,啪的把门甩上;又重新锁了起来。

    贺穆兰在陈节龇牙咧嘴的表情中走到地铺边蹲了下来。因为在地下;只有稻草铺着的牢房到处都是湿湿的;这寒冷的天气里,贺穆兰只是蹲着就能感觉一股阴冷森然的气息往脖子里、袖笼里,各处有缝隙的地方猛钻。

    一想到陈节在这样潮湿的牢房里待了几个月,贺穆兰就有毁了这个牢房带着陈节逃狱的冲动。

    陈节的表情仿佛自己还在做梦,贺穆兰忍着鼻中的酸意,伸手去摸他的伤势。

    她虽是法医,但对人体的结构比大多数医生都要熟悉。之前有人说他的肋骨断了,她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谁料她刚伸出手去,陈节就反应剧烈的提起了手臂向前格挡,然后被自己猛然间条件反射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痛叫了起来。

    “陈节,莫慌……”

    贺穆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我不是要丢你。”

    ***

    陈节的肋骨确实有伤,但据他说,那刑官不知为何对他下手很轻,贺穆兰摸了下,只是有些骨裂,肋骨断了却不至于。

    但是骨裂若是放着不管,很可能导致骨裂缝隙扩大,或者有气胸和咳血情况出现。

    贺穆兰脱了皮裘,直接裹住了陈节。

    温暖还带着人体温的皮裘罩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冰冷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丝暖意。

    “……因为我突然不再给你送信,虞城那边又传出我在家中待嫁的消息,所以你就没来了?”听了陈节的回答,贺穆兰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

    陈节和鲜卑人还是有所不同。鲜卑的儿郎们听说花木兰要嫁人,都纷纷前来求娶。而身为汉人的陈节听说花木兰要待嫁,就为了避嫌不再主动上门。

    “你是不是觉得花木兰要嫁人一定要斩断过去的一切才嫁的掉?就算你不来,我和男人们同吃同住十二年的事难道斩断的了吗?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花木兰坦坦荡荡,为何要为了嫁人隐藏这些!若是介意这个的人,我回嫁吗?我会看的上吗?”

    贺穆兰和陈节说话完全就是自己人的口气。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简直就像是随着她的记忆一起回来的一般。

    “是我糊涂了……”陈节从来不敢违抗花木兰的话。“那时候,我一进虞城就听到他们在您背后的指指点点,他们说您以前是将军,手底下肯定很多亲兵往来,亲兵都是要贴身保护的……”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但不用往下说,贺穆兰也知道那些都不是什么好话。

    说不定还有些类似于乡间艳1遇一样的东西。

    “那时候我想着等您婚事定下来我就去拜访,可是一直都没等到您订下婚事,而您也一直没有给我写信……”

    贺穆兰无奈的抹了把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木兰忒爱写信了!

    问题是,她穿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回信这种东西!

    一封都没看到!

    照理说花木兰和别人写信,总有回信吧?就算不会写字,随着东西带点纪念品什么的总有吧?可是她穿过来以后除了那堆财物,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信件。

    阿单卓要不跑过来,她都不知道花木兰默默地资助了这孩子家这么多年。

    狄叶飞要没跑过来,她还以为花木兰和他分了帐子以后就没再联系过。

    现在已经有阿单卓和狄叶飞两人因为没收到信而跑到花家来看个究竟,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担心花木兰而过来看看。

    花木兰到底赡养和维系着多少同袍及其家人?

    “你不要跟我说,以前你私运那么多次粮食,都是替我去给那些人家了?”贺穆兰突然想起县丞的话。

    “我……”他羞愧的说道:“是我无能,以前那些粮食,都是我从库里取了先送去,再用您给的绢布财帛去刘宋的商人那买粮食补上的。我们这里离刘宋比较近,粮食倒比其他地方好买些,也便宜的多。但在那些商人手中买粮,比本地买要的时间长得多。

    “我……我是想着给您省点钱,多换一些粮食。”

    “是我连累了你。”

    贺穆兰没有责怪他为什么不直接送财帛去那些人家,也不会怀疑他是不是从中谋了私。

    陈节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从阿单卓那里她早就知道了,若直接送这些东西,倒会让穷凶恶极之人起了坏心。若是妇孺和老幼,拿着绢布和金银出去买东西,还会给人盯上。

    买南方的宋人过来卖的粮,要比北方各地便宜的太多了。北魏初年商业凋敝,又没钱流通,民间的交换规则混乱的很,往往在东边一尺,西边就是一丈。大宗交易在民间也是几乎没有。

    他是练兵的军尉,不能擅离职守太久。买了“走私粮”派人送出去,比他亲自到当地一处处买一家家送要更有效率。

    “你为何不和我早说。”贺穆兰叹了口气。“若早说,我无非就辛苦点,每户同僚都去一趟,帮着他们的家人在家乡置办田地就是。”。

    “将军……你怎么了?”陈节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那些都是奴隶和贱户,只能在你名下做些贱役,哪里能有田地去耕种?”

    “咦……”贺穆兰仔细翻了翻脑中的记忆。

    哪里有什么奴隶?

    花木兰还是养奴隶的人吗?

    “……其实我没给你们写信,不是因为我要嫁人。”贺穆兰红了红脸。

    同一套谎话她说了太多次,实在是羞愧。

    “今年我生了一场病,醒来后脑子浑浑噩噩,许多过去的事情都没什么印象。非得看到那些人、那些事,才能想起来。

    陈节捏了捏拳头。

    因为乡人的流言蜚语,伤害太大,所以生了心病吗?

    在军中如此威风凛凛的将军大人,一旦回了乡后,也要被无知的闲汉粗妇在背后指指点点,压力竟然大到病倒?

    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她是该多么伤心啊?!

    一时间,陈节对这个世界的愤怒随之而来。

    不就是因为是个女人吗?!

    不就是因为她干了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好的事吗?!

    不就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吗?!

    这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才对!。

    贺穆兰看着陈节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段过去的记忆里,陈节的脑补能力简直让她这个现代人叹为观止,而他年少时那种得意洋洋的轻狂也让花木兰有了许多困扰。

    什么kua下能跑马,胸口碎大石之类的,都是从这个亲兵嘴里流传出去的。

    一想到陈节可能把花木兰想象成一个躺倒在病床上的娇弱林黛玉,贺穆兰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纠正他那可怕的想法。

    所以她匆忙纠正道:“你莫想的太多,只是一场风寒,可能是风邪入脑,所以才有了这个毛病。”

    贺穆兰解释的越多,陈节就越觉得事实是他想的这么回事。

    他的这位将军大人实在太会隐瞒真相了,同行十二年,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她肯定是想独自隐忍这伤痛。

    “不说这些了。这些都该是你出狱后该商议的事情。”贺穆兰有些内疚的看着花木兰的旧部下。

    “那几车粮食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那些军奴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您从柔然死营救回来养那些奴隶啊。”陈节睁大了眼。“那群孩子和老人,您想不起来了吗?当年从上到下都反对您养那些人,所以您让他们在黑山城跟着百工学艺,又把赐下来的田地给那些工匠当学资……”

    “今年关外大旱,黑山那边粮食都吃不起了。他们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我想着几车粮食,把家里钱凑凑再拿些东西去换也不是凑不起,就没想着打扰您。”

    “至于粮食……”陈节一想到粮食的去向就七窍生烟。

    “被人劫走了!”

    “既然是被人劫走,你照实说了就是,何必忍着酷刑咬牙不松口。”贺穆兰皱紧了眉头。“陈郡竟有贼寇?”

    “我不能说,一旦说了,倒牵扯到您和我一起盗运军粮了。我是半路上被劫的粮食,那些军奴的下落要是露了行踪,还要坏了您的名声。”陈节摇了摇头。

    “这和赈济之前那些同军袍泽的家人不同。这是要拿军粮去蓄奴的。还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是运了军粮拿出去卖,反正都是一样的罪名,何苦再牵扯进来您呢。”

    “你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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