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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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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明莫名的冷笑,棱角分明的薄唇,无情而嘲讽,“你没说什么,那你保证,你没有别的事情再瞒着我了?”

骆尘鸢心里唐突一剂,难道他发现墨炎的事情了?她咬了咬唇,脸上没有半点心虚,“我看你是累了!”说罢不想理睬他,径直走到床前,铺开被子。

宫明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再说,起身竟拂袖而去。

一夜未归。

骆尘鸢早上朦胧醒来,看着身边丝毫未动的床被,心忽而狠狠一痛,泪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抬起头时,却意外的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翠儿?”骆尘鸢脱口惊呼道,“你不是在王府吗?怎么会来这里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在她穿越之初的丫鬟竟然会毫无征兆的出现着这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故人已相知

翠儿脸上一片暧昧的潮红,水灵的大眼睛中带一丝久别重逢的惊诧和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躲闪。她眨了眨眼睛,避过骆尘鸢懵懂而纯澈的目光,低下头,支吾道,“王妃,王爷让我来取衣裳……”

骆尘鸢一怔,“什么?”

翠儿别过脸,带着骆尘鸢不熟悉的音色,重复道,“王爷这几日住在绣绮院,让翠儿来取几件衣裳……”

“去绣绮院?”骆尘鸢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翠儿咬了咬唇,似乎耐心也快要消磨殆尽,“是的,在绣绮院。”

骆尘鸢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出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到让她差点当成姐们的女孩,阔别几个月,竟然已经如此陌生。

“在那边衣箱里,你若找不到的话,出去叫丫鬟找。”骆尘鸢从不愿意把自己的一腔热情浪费在不必要的人或者事务身上,疏离而慵懒的回过话,扯过被子蒙上头继续再睡。

翠儿红着脸,也没说什么,出去叫来骆尘鸢两个贴身侍婢,帮忙将宫明的衣衫等物收拾走了。

听着那收拾东西的窸窸窣窣之声,骆尘鸢心里别提都压抑郁闷了,心里空空的,闷闷的,像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抽了一巴掌。

等着翠儿带人走后,骆尘鸢才利索的从床上起来,洗漱好后,直奔骆家客房。

谁想半路上竟撞上了二少爷骆丰,骆丰见她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十三妹,王爷才不回来一会儿,你就想了啊?”

对原版这些兄弟姐妹,骆尘鸢一向秉承井水不犯河水,人情关系上,那么应付过去就行了,于是微笑着道,“二哥别臊我了,我吃过早饭闷,出来走走而已。”

即便是骆尘鸢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但那自小扎根在骆丰心中的偏见,却不是因为骆尘鸢暂时的飞黄腾达,会改变多少,心里鄙夷的哼一声,脸色却不改谄笑和虚假的亲切,“十三妹一个人走多寂寞啊,不然你在这里候着,二哥把你二嫂子叫来陪你走一走,也好说说话。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带上几个小厮,出去转转也行。今天天气好的很嘞。”

骆尘鸢客气的笑了笑,“不麻烦二哥了,我一个人走挺舒服的,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宫明搬去绣绮院住的事情,骆家在就知道了,之所以没给骆尘鸢说,那是因为宫明早在几日之前,就讲绣绮院并着王府名下几个不起眼的小商铺偷偷送给骆家当回门礼了。

绣绮院就是骆家的,宫明身为王爷,有个特别嗜好又不是什么坏事,人家皇后还母仪天下,统帅六宫呢。

何况这都是正常现象,骆尘鸢肯定也能接受的了。而且宫明这一大早上,不还把骆洪叫过去,一起去商讨生意上的事情。

瞧骆丰这一副精明样子,骆尘鸢也不想同他多理论,随便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走到骆家待客的客房处。

年老和钟书竟然不在。骆尘鸢心里郁闷的同时,也越挫越勇,索性钻到年老的屋子里,取过一身男装换上,带着两个小厮,偷溜着出了门,叫上马车,直奔绣绮院。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弄清楚宫明那莫名其妙的火气来自哪里,不管他想去哪里,去干什么,总得给她一个说法吧,别不知缘由的对她乱吼几句,拍拍屁股走人就没事了。

感情不是游戏,玩完扭头就走。就算是游戏,游戏它也有自己的规则,也得按照游戏的规则出牌。

骆尘鸢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容忍马虎,糊涂,或者感性,但惟独对两样东西非常理性,第一个是活着,第二个就是爱。

既然她昔日在心底已经觉得好好的跟他在一起,那就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出局,总得找个能说服彼此的理由。

如骆丰所说,天气很好,所以大街上熙熙融融的,有不少闲适或者匆忙赶路的人,骆尘鸢心念着自己就没怎么好好看一看凝国首都的人文风光,于是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跟着缓慢行走的车马,带着新奇的目光,淡淡望着各个商肆酒铺前的人来人往。

“都怪我不好,耽搁你把人弄丢了。别生气哦,我以后改还不成吗?”一个颇有耳熟的声音从马车尾部传来。

骆尘鸢忍不住一怔,继而凝神侧耳去听。

“我最近又学会了几样厉害的功夫,回去你帮我指点一下行不行?上次你说的那些毛病我都改了,现在啊,依着我这点功夫,打败几个街头小混混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叽叽喳喳,啰哩吧嗦的声音不断灌入耳中。

骆尘鸢强忍着心中的狂喜,掀开车帘望向那声源。

一袭白衫长袍加上桃红色娇艳的小马甲,身形依旧比她强健,甚至连走路的架势,都没改变多少。

骆尘鸢心里一喜,但因为早上有翠儿的前车之鉴,骆尘鸢却没有冒昧开口,只是吩咐马车停下,静静的看着那红白身影,从后面跟上来。

骆尘鸢早就猜到被她纠缠的那个人不是一个美男,就是一个令万千少女着迷的酷男。

然而当骆尘鸢瞧清楚她缠着的人是谁时,眼角倏地狂跳一下,被雷到一般,将脑袋缩回车厢内,拍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压压惊。

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谁家的马车停个路中央啊!怎么一点眼神都没有呢?京城马路再宽,也不能这个法子堵吧?”一向爱多管闲事,瞎操心的宋如此忍不住皱着眼皮鄙夷的哼道。

骆尘鸢凌乱的心跳,顿时又失了一个节拍,在心底腹诽,这个该死的丫头,她把马车停在路上,碍她什么事了啊!

因为怕被他们听出自己的声音,骆尘鸢又不好贸然开口让马夫快走。

犹疑之间,马车已经被敲得咚咚响,只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亮道,“嘿!麻烦你们的马车能挑个地方停吗?没瞧见马车后面有几个推车的茶农,急着过去啊。”

骆尘鸢脊背又是一僵,极力压低自己声音,对那马夫道:“走!”

宋如此刚学了一身漂亮功夫,怀着一颗亟待劫富济贫的侠义心肠,听到那个冰冷难听的“走”字时,被小小挫伤了一下,捋起袖子,就要上前讨伐。

胳膊却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宋如此不解,“墨公子,你抓我干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预谋

墨炎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宋如此闪入街道一旁的狭窄小巷,而后两人一起消失在巷子尽头。

骆尘鸢放下那掀起的一角车帘,松了口气,嘱咐马夫继续赶车走,但这次却不是赶着马车径直去绣绮院了,而是兜着京城主干道晃了那么一圈又绕了回骆家去。

回到房里,骆尘鸢虽依旧心事重重,但却比先前更添了一份愁死,那就是墨炎。宫明同她的事情总归都是情感私事,是好是坏,兴趣全靠着他们两个人去把握。但因为自己这身皮囊所肩负的责任和压力,让她被迫折回来,考虑墨炎的事情。

按照骆尘鸢对墨炎的了解,他和年老等人按理说该都属于宸王旧卫的一列。可是无论年老还是钟书,却又从未提过有那么一个人,他们只暗示过她,宸族旧卫还有一批极为强大,效命于她的人存在,而且那些人对于宸族后裔的行迹有着天生的向心力。

这让骆尘鸢紧张,又极为茫然,谁能保证下一刻冒出来的宸国旧卫里,没有一个是想致她于死地的奸细?

所以她很亟待的想挖掘出来到底哪些人是为她所有,所控的。但貌似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完成的。

骆尘鸢望着陌生而华丽的房子,心里一阵空荡荡的,不知不觉才发现,原来她早就习惯他在的地方,空气中总是混杂书香和墨香。他一走,仿佛连那些缱绻不散得香气都变得疏离清淡许多,扑面而来的,是客厅之外,那一阵阵飘来的青草香气。

听着沉静院落里那一阵阵啁啾的鸟鸣,骆尘鸢忽而长叹一声,拂袖走向他平常爱呆着的书房,从书架上取过一卷含着墨香的书卷,玉臂撑着面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也许是从昨晚上就一直被折腾的原因,骆尘鸢看着那之乎者也的古文没有多久,俩眼皮就开始打架,伏案而睡。

迷蒙之中,骆尘鸢看到一群窈窕淑女们腰肢曼妙,语笑嫣然,或手抱琵琶,莺歌婉转,或手持玉樽,媚眼婆娑,各个如天上仙女一般,翩跹围绕在宫明身边。

骆尘鸢蓦地被震了一震,险些醒来,再次坠入梦乡时,又是另一幅情景,山泉叮咚,绿水如玉带一般,婉转萦绕于山腰,幽幽山谷,曼妙的不似人间之地。

骆尘鸢吃惊的看着对面绵连起伏的山峦,心却没有来由的畅快和清爽,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响,她回头,却是一惊,还没看清楚马上的人,耳边就传来震山呼一般的轰隆隆的声音,“公主,公主……”

骆尘鸢一惊,倏地坐了起来,敏锐的听觉,让她一眼就准确的找到了唤醒她的人。

“公主,吓死我了。叫了半天你都不醒。”

“我还吓死了呢!”骆尘鸢看着一脸茫然的钟书,白了一眼道,“你不是跟着去绣绮院享清福去了吗?回到这里来干嘛?”

钟书对男女感情之事一袭木讷,蹙着眉头也没琢磨出骆尘鸢为什么说话这么冲,只是挺清楚‘绣绮院’三个字,于是便道,“王爷跟年老都去绣绮院了,让我来给公主说一声,可能要住上几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公主也别等着了。”

“怎么会突然搬去绣绮院住了?”就算是因为昨天的火气,那也太没必要了吧?

钟书道,“事儿是王爷同年老合计的,我正好出去办事,回来见到青护卫之后,就听说这么安排了。”

“算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吧。”骆尘鸢苦笑着摇头道。

她管不了了,真的都管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不适合她,她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天的日子,已经渐渐适应了,可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行。

“公主,王爷不会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公主别太介意了。”钟书早已了解宫明的身体问题,知道他们也许早就木已成舟,只能往好处里劝。

“好了。钟书,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是小孩子了。年老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问你们两个人一些事情。”

“军师兴许晚上就回来了,公主要问什么事情啊?”

骆尘鸢看着钟书,顿了片刻,随即笑道,“没什么事情,就是那天我让年老查的一些事情。”骆尘鸢还是忍不住避开了。

钟书的性子最为火爆和冲动,先下年老不在身边,骆尘鸢只好忍了忍,没说什么,顺便岔开话题,“钟书,宸王世代的旧卫都分几支,您知道吗?”

钟书一愣,想了想,摇头道:“我和年老的身份地位不高,各支都有各支的首领,为了不泄露或者干涉到对方什么机密,所以每支都是独立的。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各司其职,各司其责。”

骆尘鸢道,“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钟书苦笑一声,“按说宸王或者王储应该知道。”

骆尘鸢白了钟书一眼,“我不知道!”没准那仙逝的宸王都不知道那场灭顶灾难里,还能逃出个被他宠幸过的宫女,而那宫女也是在宫难发生之后才知晓。世界上还留着一个宸王子嗣。

“我回头替公主去问问年老,他是我们这里的老人,也是负责联系老主人的人,比我知道的要多些。”钟书憨厚笑道。

骆尘鸢只能点头应下,至于宫明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多问,她虽然没有融进这个社会,但对于他们的游戏规则,她却很熟悉。

她不是不会心痛,不是不在乎,只是她不想提前出局,也不能被提前出局。

骆尘鸢第一次觉得她这副躯壳给她带来的束缚,竟然是那么大,那么令她压抑,挣扎。

她在想假如她不再是那个被明里暗里盯着的那个宸国旧公主,那个传说中将要颠覆凝国的天女,她会怎么办?遇到自己丈夫明目张胆的搬去妓院住会怎样?

想到这儿,骆尘鸢牙齿已经咬得“咯咯”响,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因为她在想,反正结局无比悲惨的那个人,肯定不不是她。

冒险区街上溜达一圈后,骆尘鸢也发现了钟书嘴巴里说的那些不太平,敏感的直觉加上她自己学来的本领,一出骆家宅子,她就能感到四面八方处,隐隐闪着的那些被强敛住的锐气。

那是只有高手身上才会有的锐气。

乘着马车,又不是半路遇到那两个极品祸害,她觉得自己恐怕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如果当时真的硬着头皮走到秀绮院了,骆尘鸢恐怕真的会全军覆没。

因为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还会败得那么惨,在同一条路上重蹈覆辙。

骆尘鸢看着第二天凌晨狼狈回来的年老,浑身如置冰窖。

“王府不可能收回,为了不让骆家首当其冲,他昨天刻意搬到秀绮院去,那里人多吵杂。”年老疲惫的道。

“为什么?”骆尘鸢喃喃重复道。

年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不接她的话,只是道,“蔡太师透出来的消息,凝王很可能早在七天之前就驾崩了,被太子一党控制着消息没有发布出去。太后和王爷悲戚难耐,所以去京外避一避,喘口气。而太后和瑞王爷顺利出宫的代价就是将王府的权利移交给太子宫霄。这也许也算是个理由。”

“另外,亲王爷已经身陷危难之中,公主切莫轻易再出骆家。”年老小心嘱咐道。

“那他现在呢?”骆尘鸢强压住心底的愤怒和着急,紧咬着唇,定定看着年老。

“还不清楚。昨日秀绮院被姜王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所以半分消息也无。”年老叹息道。

骆尘鸢双手紧握,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冷笑道,“看来不久,宫里就会有人请我们去做客皇宫了。”

“公主莫慌,虽然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咱们的身份,但是只要王爷一日没有被擒着,他们似乎不会轻举妄动。”

“看来我的价码只在他们身上才能实现啊?”骆尘鸢苦笑。

年老没有回答,也没必要回答,他看着一脸平静,平静的让他和钟书感到恐慌的骆尘鸢,无奈的摇了摇头,只道了句,“骆家虽不及亲王府那般铜墙铁壁,但早在进京之前也被王爷安排的也差不多滴水不漏了。公主不要冲动啊!”

年老和钟书走后很久,骆尘鸢依旧杵在宫明时常坐的位置上,忽而觉得脸颊涩涩的,伸手一擦,冰凉凉,满手背的都是那阔别已久的眼泪。

呆呆的看着那在手背上逐渐干涸的透明液体,骆尘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原来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落泪。

骆尘鸢不难想到翠儿昨日一大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骆家宅子里了,也不难想到她那陌生的眼神来自于哪里。

她也许根本就不是宫明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记不得有谁告诉过她,别看宫瑞是个闲散的王爷,但凡是凝国宫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往往那个最让人掉以轻心的,忘记去对付的,也许就是他。宫瑞的势力早就以宫明为沃土,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渐渐成长,可怕的吸走土壤中所有一切可以为他所用的东西。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那双眼眸狭长的桃花眼,风流嬉皮的那个男人竟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竟然还有让他们这些一直都自以为是的人措手不及的一天。

骆尘鸢想到昨日她义无反顾的要去秀绮院找宫明要证据,要算账,若不是半路横生墨炎,若不是她回想起她肩上担着那么多责任,她今天会是怎么样?

陪着宫明,一起去面对那个令她伤痛心肺的大男孩?

骆尘鸢觉得不只是心痛,头也很痛,痛的欲裂。她由侍婢扶着回寝房休息,无意中路过花园,隔着葱茏的灌木,她看见大嫂子沈氏带着几房妯娌,在院中晒太阳,说家常,此刻的她们不再勾心斗角,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只是和和气气的在一起说说话,少有的宁静祥和。

看着此时的祥和,骆尘鸢觉得自己可恶又可笑,没有想到,在她失去宫明的庇佑时,竟然是这些人。

骆尘鸢同时也在想,如她们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这样?会不会还能像现在这般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忙碌,耕耘。

一阵凉风吹过,擦过面颊时,冰冷如刀刃一般,骆尘鸢忍不住颤了一颤。

边上的丫鬟关切的替她披上一件斗篷,诺诺道,“娘娘,这里风大,您身体不适,感觉回去休息吧。”

骆尘鸢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大丫鬟,苦笑一声,没有说话,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在长廊转角处,迎着冷风,她忽然想起来宫明,忽然觉得现在的她就是他,孤冷,倨傲,无所依凭。

保住自己,就他,不管怎么样。

定下这个目标,骆尘鸢就不再像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的在坐以待毙。

骆家是他给她留的最后的翻牌机会,她现在才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久以来宫明不顾她是女流之辈,总是硬扯着她,带着她,去背那些黑账,去批改奏折,去想办法试探她的逃跑功夫……

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是不是他一直都无条件的在相信自己?

骆尘鸢无奈的为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想法而感到好笑。

笑过之后,依旧是泪眼如冰。

骆尘鸢醒来之后,年老和钟书已经等在门外。

“年老,你跟着他去绣绮院,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老奴的心思也在公主交给我的那件事情上,也疏忽了王爷的态度。绣绮院原本就是王府的产业,所以跟着去的时候,我也没留意。”

骆尘鸢道,“之后呢?”

“王爷去了绣绮院,直接到后院的校园里去休息了,嘱咐老奴回去好好照顾你,没事让你少出门后,就没什么了。”年老深思道。

“年老。”骆尘鸢沉思一会,才道,“父亲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您知道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年老脸色也一沉,凭借他的脑壳,他还想不出骆尘鸢想干什么了不?

“公主,你别冲动,宸家和凝家世代为敌。老奴不希望您多想什么,那似乎不切实际。”

“年老,你觉得宫明和我们还能够用宸家、凝家这两个世仇界限来划分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一定早就与凝国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勾结,之所以隐姓埋名,就代表着他一定在惧怕什么,他所惧怕的东西,就是我们最需要的。年老,依照我们现在的能力,能保得住多久?”

年老默然。

钟书瞪眼咬牙切齿的道,“若是在南疆,我哪里能容得他们这么欺侮!别说什么姜王了,就是太子,他在南疆也别想这么逞!”

年老横了钟书一眼,“这里不是南疆,是京城,凝国的京城!他们所谓的天子的脚下,凝国所有的权力中心,不要胡说。”

钟书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那又怎样?宸国的隐卫又不是没有杀进过凝国的皇宫……”钟书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低的几乎都快要听不见。

但骆尘鸢却没漏掉一个字。

“公主,老奴知道您的意思,但隐卫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个同样也算是宸王的秘密。知道的人也有,但是绝对不是我们。”

骆尘鸢一怔,幽瞳自然的深眯起来,“年老,您的意思是……”

年老苦笑,“往往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周围的人,甚至也不是自己,是你的敌人。”

骆尘鸢呆住,片刻后,同样苦笑着回道,“看来我们很失败,因为对方很了解我们,但是我们对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如果亲王爷在就好了,起码他对彼方很了解。”

“他如果了解的话,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了!”骆尘鸢忍不住挖苦道。

然而年老却是眉峰一挑,看着骆尘鸢道,“公主,王爷不是曾经让你去熟悉很多人名吗?还有你经常批改的那些奏折,多多少少,总该对那些呈上奏折的人有所了解和记忆吧?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必须得想办法知彼,并且想办法就出亲王爷才对。”

骆尘鸢心中一喜,“记得记得!”但刚说完,神色又一暗,“可是那些人都是极为敏感的政治人物,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帮咱们一把吗?况且,我们知道的,宫瑞他们不一样也知道?”

提到那个名字,骆尘鸢心里又是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宫瑞……让她无奈,及其可悲的无奈,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宫明待他如知己,为什么到头来,在宫明最软弱的时候,他却在背后重重给他一击,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那即将挪出来的新皇位?

确实,也许没有一个男人不可谓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吧?

“一定会有他不知道的。”年老肯定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线索(1)

骆尘鸢看着年老,良久默默无言,最后取过狼毫笔,刷刷写下了几个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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