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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不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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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是卓燃的亲姐,这一层,我怕是怎么也踏不过去的。

我听了卓燃的话,字字出口,句句入心,又怎么舍得与他划清界限。

怎么着,也要努力一下,想办法讨好这个被皇上专宠的娘娘。

“在想什么,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

我一侧头见到卓燃背手站在身边,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我怎么半点没察觉他何时跟上来的。

“我以为你会一溜烟逃回御书房的。”他淡淡的笑着,脸上的掌印在日光里格外明显,他神态自若,旖旎洒脱。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脸上怎么了。”

我不能说,我看到你亲姐下黑手,只好装傻,移开目光。

他跟着我转头,相随过来:“瑟瑟,你又要躲开我吗,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他声音益发柔和,“是姐姐吓着你了。”

“兰妃娘娘看着不太喜欢我。”搓衣角,搓衣角。

“本朝皇后过世后,后宫之首的位子一直空着,姐姐对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有些防范,而你,像是从天而降,又深得皇上喜欢,所以姐姐才会那样子,一再试探你的。”

“我只是个宫女。”

“对姐姐而言,只要是后宫出现的女子,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卓燃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发顶,“你看你,哆嗦的像只小兔子,是我不好,不该与你说这些,你没有那样的心思,自然就不会了解有那样心思的人。”

他的手,还是冷冷的,仿佛没有温度。

但是,我觉得很舒服,舒服的抬起脸儿,眯了一下眼。

卓燃顺势将我的额发往后拨动:“这刘海太长,把你眼睛都遮住了,我老是怕你走路会摔着。”

“刚剪的时候,是容易摔着,后来就习惯了。”

“是谁让你剪这样的额发。”

“皇上。”我眨眨眼。

卓燃玩味的笑了,凑近过来,*离我的耳朵不过一寸地距离:“几日未见,我很想瑟瑟,瑟瑟有没有想过我。”

“没有。”我促狭的回答。

卓燃的表情都僵了,是真的僵了。

估计,我这会儿用手指戳戳,他都没有反应。

我太干脆了当,美人心里就受了伤。

“你的伤,好些没有。”想到他掩着嘴,嘴角的血渍,我没有说谎,我没有想他,因为我用了很多方法不去想,怕一想起来,心里又是一抽一抽的难受。

谁会自愿找抽呢。

“那不算是什么伤。”他蹙着眉,看着我,“每次能够伤我的只有一个人。”

神情像一朵哀怨的白莲花,衬着淡粉的*,*上一层晶莹的光。

秀色可餐四个字,立时印在脑海中,我咽了一口口水。

“我长得像颗萝卜?”

“不像。”

“那为什么有只小兔子,对着我的脸咽口水。”

我受不了他的笑话,笑的肩膀一抽一抽,卓燃扳过我的肩,跟着我一起笑,笑容明朗。

“你知道吗,我在家时,小名就叫兔儿,每次爹喊兔儿就是要胡塞好吃的给我,每次娘喊兔儿就是要抡起烧柴棒抽人。”

我在那个家,不过待了半年,点点滴滴却深刻在记忆里,不能忘记,连娘亲那个胖脸上有三颗痣,我都记得很清楚。

“你在家时,一定也调皮。”他就是喜欢摸我脑袋,长得高了不起哇,“看你在皇宫里,都这么逗趣,性子一直没有改,家里头怎么放心让你来宫里的。”

胖胖的娘说,跟着花生走,会过上好日子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皇上怕是还等着我回去捎话。”别是皇帝来了,我还在兰亭殿磨叽,做事显得太不给力。

“我陪你走回去。”

“皇上看到不太好。”其实,人家心里有点小欢喜。

“我们不让皇上看到。”他想都没有想,拖过我的手,“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保准谁都看不到。”

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也有危险撒,万一美人变身成狼,要吃小兔子呢。



正文 36:刺客



事实上,我的顾虑真是多余。

卓燃带我走的是那条道,蜿蜒羊肠,两边花草盛放灼灼,清香四溢,沁人心扉,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叶香。

以我目前的高度,望出去,真看不见人,只有一丛一丛喊不出名字的灌木林,围成天然的屏障。

仿佛是围城中的小世界,世界里只有我与他。

“要是在这个地方捉迷藏,是不是很难找到对方。”我玩心大起,跑到树丛后面,碎碎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卓燃含笑,眸光夭夭,由着我从一棵树跑到另一棵树,几经折返,才开口问:“不想着回御书房了。”

“想,怕皇上说我腿短跑得慢,老半天不见回。”我慢吞吞又爬出来,明明是好兴致的,被他一说,弄得好像我误工误点一样。

一直又走回他身边,嘟嘟嘴,假装的委屈:“卓少卿,我们走吧。”

他伸过手来,拧了下我的鼻尖,姿势说不出的亲密,尽管力气很小,我的鼻尖却红了,不止是鼻尖,我的整张脸都红了,他的指尖带着好闻而清冽的气息。

卓燃悠哉悠哉说:“等皇上离了御书房,有你玩的时候,我看皇宫上下,就属你这差事最舒服最省心了,有时候,我也好奇,你从哪里来的,什么身份,为何皇上这般上心。”

我张了张嘴,很快又闭起来。

“反正你不是宫里头的人,而以后会成为宫里的人,我只需要知晓这些就好了。”卓燃将他的手摊在我面前,肤色白腻,玉雕似的,“瑟瑟,我不是要你回答,我只是好奇,来,我领着你回去。”

我仔细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觉得自己手指头好短。

不同于前几次的握手,卓燃低头一笑,五指张开,与我的五指相互紧扣。

小路本来不宽,两个人并列走,有些挤。

我又想,或许再挤些才更好。

“瑟瑟,你的手一直那么暖和。”卓燃没有看我,我却觉得他用另一种方式在看我,“体温原来也会令人在习惯后生出贪恋的。”

我嘴角掀起,没有回答,迎面有微微的风吹过来,香香的,暖暖的,叫人觉得十分的适宜。

如果,没有那声煞风景的尖叫。

“刺客,有刺客——”声音直透云霄,估计能够传遍整个皇宫上下。

我怔住不动,喃喃自语:“听着有些耳熟。”

一声未平,一声又起。

“救驾,救驾,有刺客。”

身边的人已经放开了握住我的手,飞身掠了出去,衣袂飘飘,没有任何犹疑。

我站在毫无方向感的小路中间,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好吧,救驾要紧,皇上要紧,我在这里没有任何危险性,站多久都没有关系。

而且面前就一条路。

不用人指点,我应该也能走出去,何必自怨自艾。

路不算长,我步子也不慢,很快分花拂柳,已经走回了正道。

黑压压的,眼前都是人。

我是不是走错路了,或者,我回头看了看,要不我再从欧诺跟原路退回去。

这刀枪剑戟的,哪一个都不长眼睛。

这金属相互敲击的,招呼到谁身上,都必须留几个窟窿眼。

一人站在高处,还在扯着嗓子喊:“救驾,救驾。”

明明就是小海子,难怪听着耳熟。

皇帝这会儿是在哪里,卓燃又在哪里。

我努力想从人群中分辨出要找的身影,那团团包围之中,露出一丝缝隙,我看到了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八个人,完全不是皇宫内人的打扮,也不是宫外的,布巾扎着头发,穿斜襟的窄袖衣袍,每个人手中都执着明晃晃的弯刀。

弯刀似月,我闻到了血腥味,很浓很重。

缝隙不过是开了瞬息,又慢慢合并起来。

外层被逐渐闻声赶来的侍卫包拢,目测一下,七十九人。

那外观看着,活像是个马蜂窝,里面的出不来,外边的也攻击不进去。

七十九人也拿不下八个人。

我可以想象出,为何小海子喊得那样撕心裂肺的。

他惊恐的。

皇帝明明应该是在御书房的,是在遇袭后再退出来的吗,皇帝有没有受伤。

还有,卓燃,他又在哪里,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见他。

侍卫穿的是一色青灰,应该很容易分辨出不同的服色。

但是,没有,连一个衣角都没有。

弯月刀光再现时,侍卫中倒下了四个人。

裂缝再次被撕开,这次的补救没有及时,手拿弯刀的人从里面突破而出,再挡不住。

侍卫的队形散开,不再分作包围的状态,编成扇形,扩展而开。

那八个人即便是突围出来,依然下不得手,走不得人。

于是,我看得更加清楚,每一个人,每一个姿势,还有斜斜靠在立柱边的皇帝,和皇帝身边的卓燃,他赤手空拳,没有武器,神情肃然,眼底有杀气。

皇帝的一只手搭在卓燃的手臂,像是在借力,不知究竟有没有受伤。

小海子的声音停了。

这样多的人,居然是静悄悄的一片。

僵持而下的局面,谁都不想轻易先出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都被压缩被挤兑了,让人呼吸困难,透不过气来,脚怎么有些发软,几乎站不住,我倒退了两小步。

长啸声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分明是很远,瞬息到了耳边。

我看到侍卫的脸上露出喜色,有更加地外援到了?

黑影从哪里来,我没有留意,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兵,人到剑到,招式不算花妙,但是速度奇快,眼睛中留下银光一点点,还凝固在那里,挥散不去。

我早该想到的,皇帝的影卫,在最关键的时候,应该现身了。

尽管那人依旧是黑衣黑裤黑面巾,我还是一眼认出是花生大哥。

弯刀落地的声音并不很响,每一下都击打在心口处一般,不由自主的跟着在数,数到八下时,侍卫已经蜂拥而上,将那些刺客尽数拿下。

没有弯刀的刺客,就是被拔去刺的刺猬,再没有缠斗的本钱。



正文 37:粟月人



花生站在中间,侍卫自觉的分开一条路来。

他本来就身形高挑,这样一来,更加显得鹤立鸡群般。

手中长剑斜指一处,花生挑眉看向依然站在立柱边的皇帝。

皇帝对着他做了个怕是只有影卫才能看懂的手势,花生点下头,身形拔地而起,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奔跑如履平地,很快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直到有人从我后面而来,紧张的什么似的,用大力握住我的手臂,急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父皇他有没有受伤。”

我回头看到的是聂惊歌慌了神的脸,试图将他的手从我手臂上撸下来,不料他还握得更紧了,百般无奈的只能先回答:“大皇子,皇上在那边,我离得远和你一样看不清楚,你过去亲自问问就好。”

聂惊歌压根没准备放过我,拖着我一起往前走,大声喝问:“是不是粟月人,是不是该死的粟月人派来的刺客。”

我哪里会知道,粟月,粟月又在哪里,我的手臂快被这个暴力狂捏碎了。

“你又傻呆呆站在那里,目标这样大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就不会像个正常的丫头那样,哪怕是尖叫着躲起来,哪怕是哭,也不用这般大大咧咧的,像个活靶子。”

聂惊歌好像越说越气,我都不明白他在生气个什么劲。

他手一松,晕头转向的被甩出去,我跌跌撞撞差点没一头扑到皇帝怀里,卓燃扶住了我。

“皇上,没事吧。”我努力挤出这么句话来,以示忠心。

皇帝的脸色像失血过的白,有微现的青筋,对我的出现,他表示直接的诧异:“瑟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听到小海子公公的喊声,所以……”撒谎是不对的,冲着皇帝撒谎更是大罪过,但是我编不出更好的借口了,人家已经急中生智了。

皇帝没有半分的不悦,他还对着我笑,安慰我:“瑟瑟真是个傻孩子,这里很危险的,刚才有很多坏人,幸好没有伤着你。”

这口吻,说他不是我的爹,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聂惊歌将我当成个麻袋布一样甩出去以后,板着脸去查看被俘获的刺客,很快又折返回来,样子懊恼:“父皇,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皇帝的脸色大变。

“侍卫将刺客摁住,想要捆绑住手脚时,刺客已经服下预先准备好的毒药自尽了,八个人,没有活口。”聂惊歌咬着牙回道。

“卓少卿,扶朕过去看看。”

卓燃力气掌控的很好,一手托住皇帝的后腰,另一只手伸到前方些让皇帝借力,也不知皇帝伤到了哪里,迈腿很慢,每一步都像是折磨般。

“皇上,既然大皇子已经来了,不如皇上先回殿中休息,让御医过来验伤。”卓燃的声音很小,站得近才能听见。

皇帝摇了摇头:“朕必须亲眼看到,确认是粟月人才可以。”

聂惊歌平白伸着双臂,想要搀扶,又没有下手的地方,等皇帝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像是根本没有见到他似的,他僵在原地。

“瑟瑟,不要过来。”皇帝还没忘记照顾到我。

那便是说,对聂惊歌的漠然是一种故意的姿态。

是在惩罚大皇子救驾不及时吗。

若不是卓燃要亲自送我回来,他又怎么能赶得这样巧合。

皇宫大了去,又没有高音喇叭做广播,仅仅是凭着小海子一个人的呼喊声,万一聂惊歌是在离得很远的地方,能够这时候赶过来,已经了不得了。

皇帝看不出自己儿子有多紧张吗,看不出聂惊歌脸上的沮丧吗。

叹气,做个成功的大皇子真不容易,我有些同情的看看聂惊歌,他也在看我,嘴角扯动,不像是在笑,反正表情不好看。

“那边都是死人,你别转头。”聂惊歌低声说。

他还有时间怕我看到死人,这个笨男人,你被自己的老爹嫌弃了,知道不,被皇帝老爹嫌弃了。

我用力瞪他一眼,想给他些警示的。

他很受用的接下我的眼神,反而看起来没有方才的难过情绪,像是想明白了,不再原地不动,紧跟在皇帝身后。

“果然是粟月人。”皇帝翻动过尸体后,长长的叹息声传来,“没想到,才太平了十多年,粟月人又再次要卷土重来了,而且是明目张胆,一上来就要刺杀朕。”

“父皇,粟月人与本朝人的长相有异,他们的服饰又那么突兀,宫内若没有内应,他们必然不能进宫来的,何况又是八个人一队。”聂惊歌的反应很快,马上想到了重点上。

皇帝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的确,粟月人可怕,内应更可怕。”

“不如让儿臣来查清来龙去脉。”

皇帝想了一想,答应了他的自动请缨:“只给你五天时间,必然要查出真相。”

聂惊歌自信满满的应了,凤眼一瞟,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轻咳一声后说:“皇上,既然大皇子已经接下重任,就请皇上先回宫,验伤要紧。”

皇帝出手阻止了我的话:“惊歌,方才你从哪里赶过来。”

“回父皇,无双的热烧听说数日不退,儿臣与杜御医商量,按照古方配置了专门给未足年的幼童服用的药方,方才是在兰亭殿送药。”

我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聂惊歌过来,难道我们是前后脚。

看着聂惊歌一脸的坦然,他也不像是那种撒谎不打草稿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去的。

不过,这个答案明显是让皇帝满意了。

“要是查起来有难处,你再过来同朕说明。”皇帝算是给了最好的台阶,原本是五天的时限,被补充的这句轻描淡写给抹了过去,“瑟瑟,过来扶朕一下。”

我赶紧的将手臂都借用出去。

聂惊歌已经在我们三人面前,返身蹲了下来:“父皇,这样子走回去很是不妥,让儿臣背父皇回宫。”

我还以为皇帝会推辞一下的。

结果,皇帝十分给颜面的趴上聂惊歌的后背,他背的样子很稳当,步子又大,我和卓燃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我才想起来要问:“你有没有受伤。”



正文 38:探伤



卓燃恬静清幽的看着我,我的样子映在他眼底,微波荡漾:“我没事,你还好吧。”

“我更没事了,就是在那里看了一下。”我指给他看。

卓燃转眸注视我,没有松开:“瑟瑟,你会不会觉得我放下你救驾,心中不快。”

“怎么会,皇上要紧。”这话说出来,别人会相信吗,我不自觉摸了摸脸,脸上的笑容还在,看起来也不算太假。

“大皇子,比以前心细了。”卓燃移开了目光,看着簇拥成一团的人群,聂惊歌背负着皇帝,走在中央,他低下头笑,“这种转变真是大好了。”

我不好说,他嘴里说着好,脸上的神情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情。

“你和大皇子,关系有些纠结吧。”还在心里盘算用哪个词形容比较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卓燃放松下来,“瑟瑟,你不要多想,我和大皇子再怎么,也不会牵连到你在其中的,我们赶着上去,别等皇上要找你,见不到你人影。”

我听着,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不再多说,咧嘴一笑,快步的跟上去。

皇帝没有回御书房,而是被移驾回了寝宫,一长串的御医被请了进去,没有召见的都站在外面。

能够站到第一排,已经很有面子了。

后面等着听回话的太监,宫女一大堆,都是从各家娘娘那里派遣过来的。

蜜蜂一样在后面悉悉索索的,谁的话都没个准,只知道是皇上遇袭,被刺客所伤。

究竟伤势如何,会不会留下大碍,面面相觑,没有答案。

我低垂着头,想着聂惊歌的话,那样刺客的场面下,我没有惊叫也没有吓哭,他看着不可思议,那么等别人也安静下来,是不是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卓燃的心思玲珑,后来,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想的也是这个吗。

他进了内殿,已经被召进去,进去前还轻声嘱咐我,什么都别和其他人说,紧闭着嘴就好。

我懂的,我都懂。

“哎,乌姑娘,乌姑娘。”

衣袖被人在后面扯动,我转头看到宝蕊不知从哪里跻身过来,贴近了我,凑着问:“听说,当时你在,皇上到底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没说话。

“乌姑娘,我们娘娘听到消息,急得不行,你要是知道什么,行个方便,给我句实话,好让我回去交代。”宝蕊生怕我袖子不会破似的,使劲扯。

两个人暗暗使劲,还别说,宫女的衣服料子甚好,半点问题没有。

宝蕊哼哼唧唧了几下,收了力气,手指一点一点摸过来,趁我没防备,居然捏住了我的手。

这,这是要做什么。

冰凉凉的,什么东西塞在我手里,我低下头看,成色很好的一只玉镯。

值多少钱,我是估计不出,不过即便在这种光线下,还能看出通透的翠色,绝对是上等货。

宝蕊见我抬头看她,连忙用手对我拜拜,意思是礼都收了,你怎么也给我句话。

我身上还收着兰妃的兰花簪子,再加上这一件,礼还不轻,我冲着她勾勾手指头,宝蕊满脸欢喜,将耳朵凑过来。

“没事儿,你回去先。”

宝蕊像是没听清楚,还想要问。

就见内殿出来个人,冲着我招手。

我将衣袖的最后一角从宝蕊手里抽出来:“皇上喊我呢。”轻飘飘的走了,留下宝蕊站在原地,哭丧着脸,大概是怕回去没法子交代。

那么,我也爱莫能助了。

“小海子公公,皇上可好。”我心里其实也没底,方才瞧着皇帝的脸色,我也吃不准他伤到哪里。

“还好吧。”小海子支支吾吾的。

“今日小海子公公救驾有功,整个皇宫的都听到公公衷心护主的喊声了。”

小海子眉毛一拧,扬手对着我后背乱拍:“我当时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话。”

“吓死了,也是殉主,算大功。”站在殿外,把腿都站麻了,不在小海子这边找点乐子,我怕待会儿再皇帝面前撑不住笑容了。

“姑娘,我在里头不敢说,怎么看着皇上有些不好的样子。”小海子在拐角处,给我提了个醒。

我心里一下重重的咯噔,不知他说的不好是怎么样的程度。

“那么唤我进去又是为何。”我不是大夫,又看不得病。

“还说呢,还说呢,那只要命的猫,一直扒着皇上的被子后面,谁过去就给上一爪子,大皇子都被抓了几下了。”

“雪梅怎么也来了。”

“鬼才知道,这猫是成精了还是怎么。”

“卓少卿有没有被抓。”

小海子奇怪的看看我“卓少卿,神仙一样的人,怎么会动手去抓猫。”

我脑袋后面一定显示出三条黑线,最开始我也觉得他是神仙样,清冷而不得近。

“皇上恼了没。”我又问。

“皇上恼了的话,也不用来喊你了,是大皇子说快去把乌瑟瑟喊来,把这死沉的猫给抱走。”

我噗嗤笑了,小海子将聂惊歌炸毛的口气学得颇像,我都能想到聂惊歌眉毛倒竖,恨不能将雪梅直接扔出窗外,不!扔出宫外才好。

一直到走进去,我的笑容还维持原样,不轻不重,刚刚好。

聂惊歌黑着一张脸,与雪梅眼睛瞪眼睛的场面再次出现,一见到我就絮叨:“怎么喊老半天才进来,磨磨蹭蹭的。”

幸亏碍着皇上在场,他没有大呼大叫,尽量压低声音。

我瞅着雪梅笑,它还真会找好地方,窝在皇帝被窝的脚边,雪白的皮毛,被地下湖绿色的锦缎被面一衬,真是好看,难怪皇上都没舍得让它下来。

目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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