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不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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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卓燃从兰亭殿抱着我一路飞奔，找到皇上，喊来御医和钦天监，又仔细询问了小皇子当时的情况，最后才决定安排我入驻琅嬛殿。

中间的见证人不止一两个宫女太监，每个人的嘴巴居然都这样严谨，聂惊歌肯定也是下了死力找我，竟然十多天一个字，一点线索都问不出来。

除了皇帝特别交代关照，再做了些特殊处理以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方法。

“我以为所谓的圈禁是把你给关起来了。”我埋在聂惊歌胸前，小声的说。

“落梅院不用关人。”

“那又怎么算是处罚。”

“当然是处罚，从昨晚被送到这里以后，我一直在扫地，你没有看到四周连半片落叶都不曾有，都是我的杰作。”

“从昨晚一直扫到现在！”我吃惊的想挣脱出来，问问仔细，无奈他手掌心的力气真大，我根本睁不开，只能维持着两个人相拥想抱的姿势。

要是外人见到会不会觉得古怪，本朝的大皇子和公主抱得暧昧撩人。

“父皇让我来落梅院反省个仔细，我是一边扫地一边在想，到底是什么需要反省。”聂惊歌埋怨的，“要不是你来看我，大概我想三天三夜都想不出来的。”

我轻声的问他：“那么，现在想出来了吗。”

“依然没有。”

我却想到的是皇帝的话，一只手臂撑在聂惊歌胸口，瞬间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皇帝说的是非分之想。

终究是我的非分之想，还是聂惊歌的非分之想，我没有得到确定。

只是皇帝非常不看好，我与聂惊歌走到一起。

我与他，是兄妹之称，以后怕是也只能兄妹之称了。

“瑟瑟，你在想什么。”他将我转向别处的脸掰回来，正对着他，“难道这许多天，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我——

其实，我有想过他的，还不止一次两次。

只是当时我与卓燃在一起，卓燃的心意，在琅嬛殿中对我剖析的再明白不过。

我不能辜负了卓燃。

我答应了不会辜负卓燃的。

聂惊歌没有来得及等我吐出来又咽下去的话，自顾揉着鼻子笑：“我问的真是傻，要是不想我，不关心我，你又何必巴巴的去找了父皇，又巴巴的赶过来看我，瑟瑟，你心里面一直是有我的存在，你可不许再抵赖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了，父皇在御书房给了我这个，是不是让我捎过来给你的。”

小小的牌子取出来，放在聂惊歌的手心里。

他的眼神中锐气一闪而过，瞬间，瞳仁都好像会发光似的，手指握紧，将令牌埋入掌心：“这个真的是父皇让你转交给我的吗。”

我不知他为何这般改变，据实点了点头。



正文　88：姐姐不怕



答应皇帝的那一顿饭，没有任何着落。

聂惊歌把我送回星华殿后，就匆匆走了。

我是知道他拿了令牌就可以消去皇帝所谓的监禁，但是皇帝像也把聚会吃饭的事情给忘记的一干二净，既没有让人来接，也没有听到任何抱怨之声。

仿佛是一声叹息，我还记在心里，他们已经都忘记了。

三天后，我才真正知道那块令牌是做什么用的。

三天里，我没有见到卓燃，也没有见到聂惊歌，两个人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

石榴怕我在屋里一坐良久很闷着，建议我出去走走。

我摇摇头，尽管外头光线充足，花儿盛放，我却只想窝着，懒懒的，哪里也不去。

石榴每天精心给我安排好吃不重样的，我也是闲闲吃几筷子就放下了。

“公主。”石榴将窗户关小一些，“公主在窗口坐了一个下午。”

在想些事情，很小的事情，能够让我翻来覆去的想很久，时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公主，公主。”

我一回头，看到门外站着熟人，宝珠怎么来了。

“兰妃娘娘听闻公主贵体欠安，让送些补药过来。”石榴对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小小的，像是怕惊吓到看着很是柔弱的我。

用聂惊歌的话来解释，她怕说话声音一大，我就被风给吹走了。

“多谢兰妃娘娘惦念。”我冲着宝珠点点头。

“给公主请安，娘娘的意思是，小皇子十分想念公主，公主若是有空可以去兰亭殿坐坐的。”宝珠一向会说话，未语先笑，十分讨喜。

我是不想动弹，但是上回兰妃过寿辰，我就没有去，聂惊歌与皇帝又是一场的不欢而散，兰妃心里没准就不好受，特意再派了贴身宫女过来，我明摆着是闲着无聊的状况，要是再寻借口不肯去，那么芥蒂就会更大了。

再想着石榴的数次苦口婆心，说是去外面走走对身体好之类的话，我点了点头：“那么请姐姐捎话，我换了衣服就过去兰亭殿。”

宝珠笑的更甜：“那敢情好，婢子这就去回禀了娘娘。”

石榴送走宝珠，转身回来就替我整治衣裙，将衣柜全部打开，一套一套拿出来给我比划：“这件浅绿的好不好，公主是不是更喜欢藕荷色。”

我仿佛是个人偶般，让她打扮。

“公主喜欢哪套，倒是告诉婢子一声。”

也是，都拿出来十多套，每一套都十分精致好看的。

我想着自己脸色最近不好，很欠血色，指着一套水红色的散花如意裙：“便是这个好。”

石榴一拍手笑道：“婢子也正好看到这套，公主真是好眼光。”

她处处都是在哄我欢喜，我如何不知，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也不必当面揭穿，冲她笑了笑：“红色的，看着喜庆些。”

衣服置换妥当，石榴要替我梳头，我听话的在梳妆镜子前坐定，只看到她的手握住我一把头发，有些怔怔的。

“怎么了。”

“没有什么。”

其实，我何尝看不出，以前我的头发乌鸦鸦的黑，蛊毒大病以后，发色褪了两成，黯淡了许多，却不想看到石榴为难：“这是我当时吃药的后遗症，待会儿到了兰妃娘娘那里，你记得提醒我，问娘娘讨要一张养头发的方子回来照着弄就会好的。”

石榴被我说的笑起来：“兰妃娘娘最是注重仪表的，她一定有那方子，婢子一定会记得讨要回来，天天为公主整理。”

我才走出星华殿，发现不妙，三天不出房门，不接地气，才走出几步，腿脚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石榴搀扶着我，低声说：“婢子已经准备好行车，公主坐着车子过去就好。”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般虚弱，再想到钦天监所说，我体内藏着几十年深厚的功力，不知那些功力这会儿藏去了哪里。

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哪里还有本事耍大刀。

行车缓缓驶动，石榴在车内还特意加了两个软枕，我依靠在背后，一颠一颠的，又有些要瞌睡的样子。

幸好路程很近，石榴怕我真的睡着，快手快脚将我扶下来，低声笑：“公主等会儿与兰妃娘娘说家常时，可千万不能中途睡着了。”

“这个断然不会的，”一看着兰妃，我的细胞大概就自动复活，会精神的，真的会。

这是本能，丢不了的。

结果是，我还没见到兰妃，就看到从殿内，滚雪球似的扑出个小人儿来，嘴巴里喊着姐姐，直接往我身上扒，前一次身体好好的，还被他那股子冲劲撞出好几步，要是这会儿生生受了他这一下，大概骨头散架，能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石榴及时伸出一条胳膊，准确无误的搭住了无双的左边胳膊，就看到无双原地滴溜溜转了两三圈，小陀螺般停下来，再落进我怀里时，力道都被卸掉的恰当好处，他还觉得好玩，拉着我的衣袖：“姐姐，这个好玩，再来一次，无双还要来一次。”

粉团子一样的脸颊，我看着忍不住捏两把：“这么好玩的事儿，每次只能一次。”

“为什么啊？”他眨眨小扇子般的睫毛。

“因为只能一次，下回就会觉得更加好玩了。”我哄着他，拉起他的手往里面走。

“公主，小皇子没有穿鞋子。”石榴悄声提醒。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白白胖胖两个脚丫子站在地上，十根脚趾头活脱脱是十只可爱的蚕宝宝样子，故意哎呀了一声：“无双是偷偷跑出来的，等会儿母妃看到无双光脚，要骂无双不乖了。”

“姐姐背，姐姐背。”无双拽我衣服角儿，两只脚往上跳，想使劲来够着我脖子。

我哪里还背的动小肉球似的他，还没把他背起来，我已经光荣倒下了。

“小皇子，婢子来背你。”石榴自动请缨。

被无双不客气的双掌推开：“不要你背，就要姐姐背，就要姐姐背。”

一时之间，三个人纠结在那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暗暗咒，这么大个兰亭殿是不是故意躲猫猫，怎么都见不到一个宫人，就连宝珠宝蕊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是不是故意放个孩子出来让我为难，让我难堪的。

“姐姐身体不好，所以背不动无双。”我低*，对他说，孩子不能硬着扭，天生有种逆反心理，其实好好说道理，孩子都会愿意听的，特别是在他觉得你把他当成一个大人那样。

“姐姐的样子，是没有以前圆乎乎的，这里尖尖的。”他的小手不客气的伸过来，摸摸我的下巴，十分爽朗的一笑，小白牙都露出来，“没关系，无双自己走去穿鞋子，等无双长大了，可以背着姐姐走，姐姐不怕。”

我被他说的笑起来，无双这会儿的神情有三分像聂惊歌，小小的模样十分周正，信誓旦旦的挥动小拳头，心里面看着都会觉得像要融化了一般。

“还是婢子来背，小皇子不能光着脚走来走去的。”

结果是，无双一指前头，给我们来了一句：“舅舅来了，舅舅背。”



正文　89：任由



卓燃正款步而来，一下子已经离得近了。

总觉得像是安排好的过程，在兰亭殿，遇到卓燃的次数太多，频率太高，只要踏进兰亭殿，就能够吸引到卓燃的出现。

好吧，固然卓燃是兰妃的亲弟弟，弟弟来看姐姐天经地义。

我是不用想这么多，要想也不是现在，既然以前都刻意回避，又何必今天来当了真。

何况，见到卓燃的雀跃已经将其他的猜疑与不快都涂抹而去。

他出现在面前，已经是最好的。

翩翩若仙，风姿绰约，笑容温柔恬静，衣袍的料子不知是什么绣织，每走一步，都有暗暗的银光，十分好看。

“公主。”他的声音依旧好听，但是不知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他瘦了很多，眼睛显得更黑更沉，看着人的时候也显得更加专注，微微倾身将无双揽到身前，“无双怎么又没有穿鞋子。”

无双调皮的蹦了两下：“地上又不凉，不喜欢穿鞋。”

“不穿鞋会着凉的，而且公主也背不动我们的无双小皇子，像个小肉球，太沉了。”卓燃将无双抱了起来，对我微微一笑，“我先将无双送进去。”

“无双不要再睡了，和舅舅在一起。”果断的手臂抱住卓燃的脖子，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样子。

“我过来看看兰妃娘娘，既然无双要一起就一起。”我摸摸他的胖脸蛋，小孩子自由生长就好，虽然在皇宫里多的是一板一眼，那么趁着他年纪还小，就不要诸多规矩。

一小队人，说说笑笑进了内殿，这会儿倒是有宫女出来迎接了，撩开珠帘，笑语相迎。

兰妃好端端坐着，精神不是最好，一只手懒懒的撑着脑袋，穿一袭嫩黄色的百蝶穿花云缎裙，腹部的隆起已经很是明显了，脸庞也有点浮肿，幸好原先五官标致，看着还是楚楚动人的样子。

“娘娘，青莲公主已经来了。”

兰妃双眼似开似闭，懒洋洋的笑着：“青莲公主过来，还不快坐，给公主奉茶，再将新做的点心拿来给公主尝尝。”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了，无双穿了鞋袜满地跑，我才想说说那晚失约的解释，卓燃站起身来，凑到兰妃面前不知说了什么。

兰妃娇俏的笑起来，用手掩着口，回了两句话，声音太低，我没有听见，听见也当成没听见。

卓燃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我端起面前的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茶香很好，气氛却是古怪。

兰妃将无双招到面前，捧着他的胖脑袋，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无双的眼飞过来看我，又转过去看着他娘亲，像是不太明白，兰妃又重新说了一次，在无双背后轻轻一推。

无双摇摇摆摆走到我跟前，行礼作揖，有模有样的。

我笑着看他，想看看他接着会做什么。

无双生出怯意来，扭头又去看兰妃，兰妃冲他招招手，孩子脸上显出各种神情，然后才算口齿清楚的：“公主姐姐，无双害公主姐姐生病，无双给公主姐姐赔礼了。”

再要行礼的时候，被我拦住了，双手一格，无双抬头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写着不明白。

我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无双赔礼，姐姐已经都好了。”

无双顿时乐开花：“母妃，母妃，姐姐说不用赔礼，她都好了。”

我一脸无奈，自己声音又不小，屋子也不大，我刚才的话，想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再原样给重复了一次，正好点心送上来，无双像得了宝贝似的，欢呼着扑过去，被宝蕊带到一边。

兰妃喝了一口茶，妙目流转，只是打量我：“前日里，公主身体不适。”

我赶紧的接话：“大病初愈，又到祖庙祭天，回来的路上身体已经不适，想着小寐片刻，不料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怎么都起不来，耽误了兰妃娘娘的寿辰之宴。”

“不碍事，不碍事的，公主虽然人不曾过来，但是备下厚礼相送，本宫十分欢喜的。”兰妃笑着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头雾水，是谁替我送的厚礼，我怎么半分都不知晓。

兰妃顿了一顿又道：“不知公主可曾听闻那天晚上，我这兰亭殿中出了点小小的事情。”

我默默的，没有说是否，反正兰妃既然提到就一定会说。

我要不要听，她都一样会说的。

“公主身份既然已经订了，又与本宫家弟情投意合，本宫委实很想在皇上面前为有情人撮合撮合，那日晚，皇上心情好，本宫就旁敲侧击的提了一提……”

我端着茶碗的手，轻轻一抖，已经大致明白聂惊歌怎么会在兰妃的寿宴之上顶撞了皇帝，聂惊歌固然性子急躁，但是平日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不是特殊原因，绝对不会再大庭广众拂了皇上的面子。

我就知道，一定一定是有原因的。

兰妃的盘算实在太好，她找的借口也是极佳的，早已经看穿了聂惊歌的心思，知道说什么能够让他不分场合的，搅了皇帝的雅兴。

一切都在预计之中，皇帝被聂惊歌的阻拦与反驳气伤，直接将其关押拖走，给他判定的词是四个字，忤逆之子。

听着就是怪吓人的评语，对皇帝而言，忤逆才是真正的大罪。

而聂惊歌不过是一时的意气。

我抬起眼来去看卓燃，他正好没有接过我的眼光，半侧着人，一双视线，远远的不知落在了哪里，又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想，在琅嬛殿那半个月的时间，他对我的真心真情，有多少是早已经安排妥当的，我绝对不是怀疑卓燃喜欢我，想娶我，或者说是真心对我，只是这份真情里面，有多少是早已经安排好的戏码。

引着我一步一步，往下走。

他在开展好的小路对面，原地等着我，带着微微的笑容等我。

因为在心底里确凿着，我总会按照他的安排，走着他指明的方向，最后走到他的身边，任由他牵着手，任由他摆布我，任由……

“公主，公主。”对面的兰妃在唤着我。

我勉强的笑，勉强的答：“让兰妃娘娘见效了，一直便是气力精神都接不上，往往说着话就走神了。”

石榴很体贴的为我开解：“公主这些日子在宫里都是起两个时辰，又睡两个时辰的，不能久坐，不能久醒。”

兰妃看我的眼色，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分明不是什么欢喜，口中依然敷衍着：“那么公主确实是要找个好大夫，先将身体将养好了。”

“是的，听兰妃娘娘教诲。”

“大皇子即日就要带兵远征，公主要是觉得星华殿住的不适宜，可以搬来兰亭殿小住，琅嬛殿已经在修建中，想必用不了多久，公主即可搬入的。”兰妃的建议听着并没有几分诚意。

我的心里头一晃：“兰妃娘娘才说的是大皇子要带兵远征。”

兰妃点了点头：“可不是，边界吃紧，军书一封加紧着一封，皇上*犯愁，才派了大皇子出兵。”



正文　90：战事



点心一拨一拨的，上了四五圈，五色缤纷，琳琅满目。

每一次，我都拿小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咽下去，根本是吃不出任何味道，食不知味。

兰妃说什么，我都是微微的笑容。

到后来，卓燃看出我不对劲，起身走到我身边来，俯*，柔声问：“瑟瑟，你不舒服吗。”

“我还好了，就是提不起劲。”我几乎是要用想一想才能回答他的问题。

“钦天监后来没有来找过你吗。”卓燃的问题好奇怪，我抬起头看看他。

石榴却在这个时候替我回答了：“钦天监已经来看过公主两次，特意配置的药也送过来，公主大病一场，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恢复到以前旧貌的。”

钦天监什么时候来看过我，我怎么一点不知道，看石榴的样子，又不像是要说谎话，这样的情况，说谎话没意义。

我不说话，卓燃就当我是默认了，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背：“要是公主真觉得累，不如先送公主回去。”

兰妃清咳一下出声了：“本宫也看着公主的气色略差，说话声音也小，与从前确实大不相同，原来本宫只是想请公主过来坐坐，小叙家常，要是让公主在兰亭殿累着总是不妥，既然这样，你就送公主回去就好。”

我扬起头，看着兰妃：“来的时候，准备行车，不必麻烦卓少卿了。”

卓燃的手由始至终没有放开过，听到我的话，手指头一紧，抓得我有些微微的疼，他自己也察觉到，赶紧的放开，脸面带着些许的惶恐。

我想笑来着，心底油然生出丝丝的悲哀，因为我的身份不同，所以卓燃看我想我的心态也跟着不同了吗。

我如今是谁。

我是聂瑟瑟。

我是青莲公主。

但是，卓燃，我真的还是我，我没有改变过，因为我站在原地看着你，所以，你离得我越来越远。

或许，将我们一直锁困在琅嬛殿，才是最美最好的结局。

可惜，很多事情不是你与我可以决定的，我们太渺小，太经不起考验。

手背淡淡的粉色，很快褪去，我婉拒卓燃要送的请求，既然在他眼中，瑟瑟已经是公主，那么我就更加应该行使出做公主的权利，肆意而任性。

一路无语，石榴陪着沉默。

回到星华殿，她扶我下车，扶我进屋，扶我躺下。

我一直没有开口。

她几次三番回过脸来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公主，公主的病会好的，一定会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担心身体。”

“那么公主为何一脸忧思。”

我抬手揉了揉脸颊，勉强笑起来：“是因为最近睡得太多，起得太少，早晚要混成面瘫了。”

见石榴打开香鼎，要往里面添置香料，我想起来了：“石榴，方才在兰亭殿，你说钦天监给你的药，是不是这些。”

石榴的手一顿，将香料放好，扣上香鼎盖子：“公主这般聪慧，早就看出来了。”

“怎么没有先告诉我。”

“药效很慢，钦天监的意思是让公主在潜移默化中呼吸进去，慢慢就都养好了，要是早早告诉公主，心里面有了期盼，会变得急躁。”

“也是，钦天监想的比我周到。”我又问，“那么最近我经常昏昏欲睡，也是因为此药吗。”

“那倒不是，公主本身体质罢了。”

我点点头：“看，才这么一会儿，我又神游了。”

石榴耐心看着我，又过来给我加被子：“公主想睡就可以睡。”

我闭起眼睛，却是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石榴。”

“公主，婢子就在旁边，做点针线活。”

我的眼皮子都没有打开：“我在兰妃娘娘那里听到大皇子要去打仗了？”

“婢子只有一点耳闻，说是边界战事吃紧。”

“是哪个边界？”

“粟月国，据说边界上粟月人烧杀抢夺，十分残忍，前不久婢子还听说皇上在皇宫内遇刺，刺客正是粟月国派来的奸细。”

与我猜的大致不错，果然是粟月国。

“怎么会派大皇子亲自上战场。”

“皇上已经将大军的虎符都给了大皇子，大皇子怎么能够不亲自去。”

我的眼，猛的睁开了：“虎符。”

“是的，公主，调令军队的虎符。”

“虎符长什么样子的。”

“婢子也没有见过，据说是一块不大的令牌，正面刻着一只鹰。”石榴用手比划了一下，“是不是公主在哪里见过的。”

我确实是见过的，非但见过，还是我亲手将其交在聂惊歌手中。

战场，两军交战，这样的词汇对我而言实在是很陌生，很陌生，不知道皇帝假借我手，对聂惊歌而言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婢子听说粟月人能征好战，十多年前，因为一桩意外之事，才落得颓败不堪，当初皇上预测他们至少要三十年不能再次侵犯，谁料得，只有十多年，粟月国已经重整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