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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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见她不说话，白芷开口喊了声。
“现下我们在寺里，还是穿的素一些为好。”江暖抬头，脸上恢复了笑容，看了看身上的粉色裙子，便要脱下。
皇后来了又能如何？沈默是她的夫，仅此而已！
白芷应了声，给江暖挽了个较平日简单的发髻，挑了支木钗插上，连翘帮江暖拿来白色裙子。整理完毕后，带着两个丫头，走出了门。门口有一青衣小和尚等着，唇红齿白的，长的甚是清秀，江暖多看了他几眼。小和尚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江暖不甚在意，跟着他，往斋堂走去。
慈安寺有两个斋堂，东斋堂很大，如同酒楼一层的大厅般，可以容纳500多人同时进食，平日里，寺里的和尚便是在那里进食。西斋堂相比较而言小些，有单间，平日里香客们多在那里品尝素斋。江暖他们此刻去的便是西斋堂。

第137章　狭路相逢

西斋堂在竹林的西南方，要去那里需要绕过那片竹林。
小和尚在前面带着她们绕进竹林，直直往西南走。林中有些黑，没有悬挂任何灯笼，里面黑乎乎的，亏得白芷心细，带了一盏灯笼。朦胧的烛光从灯笼中发出，照亮脚下的路。走出竹林，一片灯火通明。
映入江暖眼前的便是一间两层小楼，青衣和尚带着江暖等人入内，现下已经早已过了香客吃饭的时间，所以厅内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坐着，低声说着话。
“师弟——来了？”一长相稍老的和尚守在楼梯口，见他们过来，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江暖她们，而后问道。
青衣和尚并不多言，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上了楼梯，来到二楼。
绫罗守在门口，很久没见江暖她们过来，有些着急。此刻见她们过来，一喜，便道：“少夫人，快随我来。”说着兴冲冲的打开门，领着她们走了进去。
入眼的便是一白色的屏风，屏风上画满了绿竹，根根竹子相依相偎，画技高巧，竹子栩栩如生。
江暖突然忆起，茯苓曾告诉她，程怡喜欢竹，所以她现在所居的“吟风轩”才满是竹子。沈默喜欢程怡呀，所以才将满心的爱意，化为绿竹。心底一抽，江暖赶紧收回心神。轻挪莲步，绕过屏风，江暖抬头看到坐在首位的女子刹那，顿时愣住。
女子身着华服，头上梳着流云髻，一直金黄色的凤钗插在她发间，脸上略施粉黛。眼珠如东海那耀眼的珠宝，直直盯着自己，嘴角噙着一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她？当朝皇后程怡！她怎么会在这里？
眼角瞥向坐在沈青旁边的沈默，江暖心里一阵痛楚，狠心压下。他们原本是相爱的两人，只是后来。皇上看上夏怡儿。娶她为后。沈默没有能力跟皇上抗争，只好日日沉迷在花天酒地中。
江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心中不知为何。却疼的要命。
厅内原本乱糟糟，见她们入内，顿时静了下来。今晚的江暖十分光彩夺目，白色衣裙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唇红齿白。烟波流转之间，有种如谪如仙的风采。夜明珠发出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衬的她如荷塘中的水莲花，娇羞美丽。
沈默突然有种想要把她藏入房中，不让任何人窥视的想法。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骄傲的神色，这个美丽女子是他的妻。是一生一世陪着他的人！
沈老夫人招呼江暖，“阿暖。往这里座。”说着指了下沈默身旁的空白位置。
江暖收回思绪，朝着众人微微一福身，往沈默身旁的位子走去。虽垂着眼睑，江暖感觉到一束目光直直盯在自己身上，朝着目光来源处看去，却见程怡儿正跟沈老夫人谈话，语笑嫣然。
等到江暖坐下，沈老夫人指着江暖给程怡儿介绍道：“怡儿，这便是阿暖，老身最宠爱的孙媳妇，默儿的妻子。”
“最宠爱”三个字咬的很重。在座的其他人，神色各不一样，有羡慕的，有嫉妒，还有看好戏的。
程怡儿阴鸷的看了江暖一眼，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不等沈老夫人介绍，自顾自的说道：“呵呵，阿暖，很高兴认识你，咱们可真有缘，我姓程，跟默哥哥是青梅竹马。”
话落，在座的众人均是一惊，沈老夫人的脸当即拉了下来，满是复杂的望着程怡，沈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被点破前，江暖尚能自欺欺人一番，被点破后，心中如翻到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一起袭上心头。呵呵，好个默哥哥，如果她没有记错，上次见面时，程怡可是喊沈默为“子焱”。难道叫声“默哥哥”，他便是她的情哥哥了？笑话！
江暖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慢慢道：“不是咱们有缘，而是阿暖跟夫君有缘，如若不是夫君，阿暖也不会认识在座的诸位长辈。”说着拉过沈默放在桌上的手，细细摩挲着。
江暖语气柔和，面带微笑，沈府众人都是带些心机的，早就听明白这话里的话，只是这个争男子的事情，他们无法参与，毕竟程怡可是皇后，得罪了她，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暖说的有道理。”沈默回神，反握住江暖的手，偏头对沈老夫人道：“祖母，咱们人已经到齐，上菜吧。”
程怡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眼睛狠狠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恨不得盯出一窟窿。江暖心中七上八下，想要抽回，沈默却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沈默顺利转移了话题，沈老夫人自是心安理得的。不知为何，她现在对程怡的心思有些捉摸不透。想当初，皇上赐婚，沈默不顾沈府反对，誓要跟程怡私奔，当时可是程怡极力反对，甚至为打消沈默的念头，说出些伤人的话，沈默为此消沉了很久。别人当沈默流连青楼，是看上了当红的玲珑，只有她知道其中原委。
现在……沈老夫人有些拿捏不准，她程怡到底想做什么？后悔了吗？想跟默儿重归于好？呵……她现在已经贵为皇后，一举一动乃是代表皇家，跟默儿重归旧好？难道她想致沈家于不义不成？他们沈家世代忠良，可不能坏在她的手中。如此想着，沈老夫人暗下决心，明儿个礼佛完毕，即刻启程回沈府，躲得她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绫罗，让师傅们上菜。”沈老夫人看了程怡一眼，见她没有反对，对守在一旁的绫罗道。
绫罗领了命，出了门，不一会儿菜纷纷端了上来。
因在寺院，吃的是斋菜，没有肉。南楚的菜本就是水煮的，现下没有肉调味，味道更是让人难以下咽。江暖勉强吃了些，便要放下筷子。
其他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不时夸赞这素斋做的有水平。江暖听了浑身不自在，甚至怀疑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
“阿暖——”沈老夫人见江暖放下筷子，关心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宴席上江暖努力让自己缩成小透明，却没想到沈老夫人却时刻关注着自己，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不是，阿暖今儿个胃口不好……”
“是吗？”江暖话尚未说完，沈老夫人的眼睛猛的睁得很大，“胃口不好？可是要找郎中？”
被沈老夫人这么盯着，江暖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这一红不要紧，周围人均暧昧的看着她。
“阿暖，最近是否经常呕吐？”沈夫人会意老祖宗的意思，笑着询问道。
“怪不得！”江暖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连翘突然喊了一声，见老祖宗未责怪自己，大起胆子，向众位主子说道：“今儿早上，在马车里，少夫人有想呕吐的症状……”
这下，江暖可算明白众人的意思，脸顿时黑了下来！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怀孕了！笑话，她一黄花大闺女，如果怀了孕，那可是千古奇闻。她可不是原始社会某位英雄人物的母亲，出门迷路，踩到大脚印，便能怀上孩子。
如此想着，江暖转头看像沈默，哪知沈默竟一脸喜滋滋的望着自己，眼底充满宠溺。江暖的心脏瞬间就漏跳一拍。额的神呀！他应该难过才对，如果她怀孕，他可是戴绿帽子。漫不经心的瞥了坐在首位的程怡一眼，只见她满眼阴鸷的看着自己。江暖的心一时间沉在谷底。
“这么一说，奴婢倒也记起，三少夫人当时可是将老祖宗包袱中的梅子全部都拿了去。”绫罗听连翘如此说，想了一会儿，接下她的话。
听绫罗这么说，众人将目光移向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想了会，然后微笑的点了点头，其意思不言而喻。众人见此，更是眼光热切的望向江暖。
“咱们找个郎中看看？”沈默见江暖脸上微笑的表情已然挂不住，怕她一气之下作出什么出乎常人意料的事情，赶紧说道。
“嗯，老身便是这个意思。”沈老夫人微笑的说道。
程怡一直在一旁看着沈府众人说话，仿佛是在看一场表演，而她只是一名观众，怎么都无法融入到戏里面，虽面带微笑，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听闻江暖怀孕，她是怎么的震惊与心痛。
“住持师父不是懂医术？还是让他瞧瞧妥当。”程怡微微一笑，好心的说道。
其实她是想早点知道结果，如果找郎中，这一来一回可是很花费时间，如果是住持来看，很快便知道结果。
“谢姑娘您的关心，阿暖无事。”江暖面色平静的拒绝道，“住持师父应该在给重病的妇人救治，哪能麻烦他。”
程怡没想到江暖拒绝，脸顿时黑了下来。
沈夫人怕江暖得罪当今皇后，脸上带着些谄媚，赶紧说道：“对，还是救人要紧。”
沈默见气氛不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对沈老夫人道：“默儿已经吃饱，既然娘子身体不适，请祖母允许默儿陪着娘子回房休息。”

第138章　有奸—情

沈老夫人微笑着点头，嘱咐道：“好，去吧，默儿一定要照顾好阿暖。”
沈默点了点头，抱拳给程怡赔不是，道：“沈默需陪娘子离开，请见谅。”说完不等程怡说话，拉着江暖的手离开座位，然后走了出去。
程怡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眼睛直直盯着他们走了出去，眸子深如潭水。
他们一走，气氛顿时好了起来，一副喜气洋洋的场景，仿佛之前的那些低气压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出了西斋堂，江暖大力将沈默的手甩开，脸拉下，不理不顾的直直往前走。
“娘子——”沈默无奈，赶紧追上。
“……”
“娘子——”
“……”江暖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阿暖——”沈默暗暗叹了口气，快走几步，拉住江暖的胳膊，温柔道。
江暖停了下来，眼睛愤怒的望着沈默，质问道：“他们打趣我说的时候，你为何不帮？！”不但不帮她，而且还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一看便是火上浇油的样子。江暖那个气愤呀！
沈默闻言，放下拉住江暖胳膊的手，一阵苦笑，“阿暖——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告诉他们现在咱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么？”
说完，沈默沉默下来，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讲，到时候，可以推脱掉责任。
江暖顿时愣住，是呀，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跟沈默尚未同房。如果他们知晓，自己在沈府可没有好日子过。那……现在怎么办？
江暖之前脑子有些短路，听闻程怡让住持帮忙把脉。她居然下意识的拒绝。想到程怡跟沈默的曾经，她的脑子开始不冷静。所以在房中，她便不让程怡得逞，她怕程怡晓得自己跟沈默尚未同房，将沈默再次抢了去。
江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该死的陷了进去。不行！她还要去昆仑山，她还要回家。谁都无法阻挡她回家的脚步，谁都不能！
沈默见江暖笑的有些莫名，担心的说道：“阿暖。别……”
“作什么？”沈默话尚未说，便被江暖口气生硬截了的过去。
别担心，一切有我！默默将话从心中说完。沈默心中竟然生出些悲凉，还是不说为好！他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怕害了她！
沈默故意作出一小媳妇状。委屈道：“咱们走错路了。”
江暖嘴角抽了下，停下脚步，一看，果然如此。本来应当朝着东北方向走，现在的方向应该是西北。咳咳……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在前面走！”
沈默心底一乐，嘴上干脆的硬道：“小人一切听从娘子的指使。”
连翘跟白芷远远跟着他们。见他们并没有往香房走，以为他们想过两人时光。便没有跟过去。后来见两人停了下来，连翘拿过白芷手中的灯笼，好心的给他们送了过去，然后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还偷偷朝着江暖挤了下眼睛，弄的江暖莫名其妙。
沈默接过连翘手中的灯笼，回头看了眼远处的白芷道：“去叫上白芷，夜里冷，咱们回去。”
连翘的脸瞬间塌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好心办坏事，慢慢吞吞的转身，回去叫白芷。
竹林中仍然很黑，灯笼只能照亮脚下的一方路，只是这次，或许有沈默在的缘故，江暖竟感觉心情明亮起来。
“那妇人如何了？”江暖突然想起那流产的妇人，询问沈默。
“血已经止住了，生命暂没有危险，只是恐难再孕了。”沈默声音有些阴沉。
江暖嘴动了下，“我不该向朝阳撒谎的……”
“不是你的错。”沈默摇头道，“朝阳本就嚣张跋扈，早晚一日会惹出祸事，这次只是提前了而已。如果不挫挫她的煞气，以后没人能制得住她。”
说着沈默突然声音阴沉，“倒是苦了那怀孕数月的妇人。”
是呀！江暖默默点头，在古代，子嗣对一女子来讲，何其重要。“七出”中，便有“无子出”之说。女子不能生孩子，可是会被夫家唾弃，甚至休弃的。古代的女子呀，便是如此的没有地位，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便依附于男子而活。
突然，一丝悲凉从江暖心中生出，她跟沈默结婚半年，尚未同房生子，在这种世家大族中，嫡子更是被看中的很。现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生孩子，要么回现代。
回到房中，熄了灯，上床休息。许是白日里睡的久的缘故，江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沈默若有无无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弄得她心烦意乱。
因是在山中，蛙虫较多，虫子“吱吱——”的叫声，更是让江暖睡意全无。
“睡不着？”沈默躺在她旁边，压低声音询问道，尾音中带着些慵懒。
江暖的心脏漏了一拍，猛的停止乱动，“嗯”，胡乱的答应一声。突然一根胳膊搭在她的身上，江暖浑身僵住。
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沈默用下巴轻轻蹭了下江暖的头顶，诱哄般说道：“阿暖，乖！睡觉！”
许是沈默的怀抱太温暖，不一会儿，江暖便睡了过去。
平稳的呼吸传来，沈默猛的睁开眼睛，轻轻拿开自己的胳膊，然后快速点上江暖的穴道。突然，一个黑影快速闪了进来。
“程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沈默慢慢坐起身，深如潭水的眸子在夜色中闪过凌厉的光芒，趿上鞋子，出声询问跪在地上的人。
“回主上，皇后自打进宫，便没有诞下一子半女，然华贵妃、玉嫔相继诞下龙嗣，后宫形势变得复杂起来，听闻慈安寺求子甚是灵验，所以皇后求皇上允许，前来怀城。”跪在地上的男子说话公鸭嗓，仔细听来，便是前几天在客栈过夜时，出现在他们房中之人。
是吗？沈默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真的那么简单！边关吃紧，他还能有心关心这些，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让你随侍？”沈默继续淡淡问道，“皇帝身边谁伺候？”
按道理，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照顾皇帝的饮食起居，对皇上来讲很重要，不会跟随皇后出宫，难道……？
“属下不知。”黑衣人答道，“不过请主上放心，京城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
沈默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程怡那边……你可要盯好了，如有一丝风吹草动……谁？”
“嘎吱——”一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在夜黑人静的深夜显得异常突兀，沈默一挥手，黑衣人瞬间消失。沈默快速飞奔到门口，打开门，只见一黑影窜了过去。
沈默眼光一禀，居然有人偷听，都怪他太大意，以为这慈安寺中安全的很。摸了摸腰上的软剑，沈默追了上去。
来人轻功非常好。左转右转，很快，便不见了身影。沈默眼神变的异常幽深，在这南楚国，轻功比他强的不过几人，而来人便在他之上，细数起来，那几人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现下昆仑之乱，他们应该都聚集在昆仑上。怎么回事？难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中竟有如此出彩之人？
等到想要回去，沈默这才发现，居然来到了竹林之中，月亮从云彩中露出头来，月光洒在竹叶上，倒也有种朦胧美。深冬的夜晚有些微凉，沈默循着来时的路想要回去。
突闻竹林深处传来阵阵笛声，沈默一愣，迟疑了会，往里走去。林中有一小湖，湖上有一小亭，亭子如山内的小亭一般，只有牌匾，却没有题字。一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小亭中，修长的手指附在玉笛上，悠扬的曲调传来，缠缠绵绵，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沈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一阵恍惚，仿若回到少年，那时候尚不知道愁为何物，女子便站在那竹林中，她吹笛，他抚琴，风从身旁过，吹起心湖潋滟。
突然沈默回神，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她有夫，他亦有妇！想到这，沈默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子焱哥哥——”
仿佛晓得他要离开一般，笛声突然停下，女子慢慢转身，月华照在她身上，那样貌，便是一世风华。
沈默听到她的叫声，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她，满是诧异。
女子脸上露出些苦闷，“这首‘凤求凰’还是当然子焱哥哥教给怡儿的呢，子焱哥哥还记不记得？”
“一首曲子罢了，如若想学，皇宫里有的是乐师来教，您说对也不对？皇后娘娘？”平静的口气从沈默口中说出，淡淡的带着些疏离。
程怡闻言，浑身一僵，特别是那声“皇后娘娘”，生生的划开她跟他之间的距离。心如被尖锐的利器刺中一般，痛彻心扉。手紧握成拳，不！她不愿！她仍是他的怡儿，他仍是她的子焱哥哥！
“如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臣便要回去了，臣的娘子还在房中等着臣呢。”沈默见她不说话，只是目光近似痴迷的盯着自己看，心一沉，开口说道。
“呵……”程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慢慢从亭中走了出来，来到沈默的对面，“子焱哥哥非要跟怡儿如此生疏么？难道连跟怡儿说会话都会让你感到厌烦么？”
沈默见她来到面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夜深人静，隔墙有耳，微臣怕损了娘娘清誉。”

第139章　撞破奸l情

沈默见她来到面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夜深人静，隔墙有耳，微臣怕损了娘娘清誉。”
“呵呵，”程怡闻言，眸色幽深，“怡儿只是想跟子焱哥哥说会话，难道子焱哥哥非要时时称‘娘娘’二字来提醒怡儿的身份不成？”
“而且，怡儿晓得阿暖是个好姑娘，子焱哥哥娶了个好妻子。”程怡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只有她心底明白，要说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在里面。江暖是个好妻子，那她呢？她不信，他的心中肯定还有她的。
沈默见她如此说，有些动容，月光照在程怡尖尖的下巴上，更是显得她楚楚可怜，“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他们还可以做朋友吧？虽然当年她话说的很绝情，可是她可能也有她的苦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继续别扭下去，又有何好处？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少年时候的情意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年少时，她便是他的梦。沈默的心突然一痛，梦始终是梦，醒来便是**裸的现实。
程怡一听沈默将“臣”换为“我”，晓得他卸下了心防，心中一喜，往前一步，“子焱哥哥，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说着脸上扯出一大大的笑容，在月光下，犹如天河中的星辰，迷了人的眼睛。
沈默几不可见的往后挪了一小半步，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来。
一切犹如初见时，她是个调皮的小女孩，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小少年，往事成追忆……
沈默从房中离开。没有追上来人。等到沈默去了竹林，来人又拐了回去。悄悄摸到江暖跟沈默的房门前，然后慢慢推门进入。来到床边，见江暖睡的正香，解了她的穴道，快速离开。
睡梦中江暖一惊。瞬间便醒了过来。手不自觉的往沈默那处摸去，暖暖的。晓得他没有走多久，江暖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心存疑惑。江暖半坐起身，倚在床头。
突然门外响起“嘎吱——”一声，江暖浑身一抖。质问道：“谁在偷看？”说着快速起身，打开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正要关门。重新回去睡觉，一黑影从屋檐上飘过，江暖心中一凛，追了出去。
江暖没有内力在身，自是不会那飞檐走壁的轻功，那人仿佛晓得一般，时隐时出。每次都是等到江暖气喘吁吁，想要放弃之时。才出来现身。江暖心中疑惑的很，怕着了人的道，等发现已经来到竹林中，便要急匆匆往后走。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笛声，若有若无，江暖愣了下，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偷偷丢下手中的绢帕留作记号，借着月光，往竹林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笛声突然停了下来，江暖想要转身离开，若有若无的谈话声飘来。犹豫了会儿，好奇心终是战胜恐惧，江暖往竹林深处走去。
远远的，只见一男一女站在湖边，女子如九天玄女下凡般，十分漂亮，而男子，虽背对着江暖，可是看那修长的身材，江暖便知道，他是谁。现在的他，已经融进了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