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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恋天堂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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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瑢问:“您没有见到他吗?”
耿兴川痛心叹气说:“我今天是特地来见他的。他离家出走十几年,我很想念他。我知道,自己当年做错了许多事情。现在,我想见他,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这个年迈的父亲。可是——他不但不见我,反而叫保安把我赶了出来。被亲生儿子像轰狗一样的赶了出来,真是丢尽了老脸,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子瑢惊愕的听着他的阐述,她不敢相信耿严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即使有再多的怨恨也不该把亲生父亲赶出来。为什么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呢?
“他怎么能这么对您呢?真是太过分了!”
耿兴川说:“这不怪他,是我这个父亲,先对不起他们母子的。年轻时我做了太多的错事,都怪我!全怨我自己!”他懊悔的捶打着胸口。
子瑢阻止住他,对耿兴川说:“叔叔,您别这样。我还是先陪您去医院吧。”先给叔叔看病重要。
从儿子那里捞不到好处,拿他女朋友开刀,解解气也好。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怨我。想到这,耿兴川说:“耿严交到你这样漂亮善良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呀!那就辛苦你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张子瑢。”
耿兴川说:“张子瑢。好名字,和你人一样美。”
“叔叔,您就叫我子瑢吧!”
“好!好!”耿兴川笑盈盈的看着子瑢,眼中闪动着诡诈的目光。
正在招手拦出租车的子瑢,丝毫没有留意到耿兴川看她的异样眼神。她就像天堂里的小鸟,看到的永远是美好的事物。太过善良的她,又怎会知道人性的丑恶呢?
耿严在他私人专署的健身器械房里,赤手空拳拼命地捶打着沙袋。零乱的黑发遮掩住了他的眼睛,却遮挡不住如刺刀般寒冷锋利的目光,从那里面找不出一丝感情。额头的汗水滑落到下颚,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湿透的白色运动衫若隐若现的展露出他健硕的身躯,还有胸前那一道抹不掉的刀疤。他快、准、狠的迅速挥拳,每一拳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把沙袋当成了假想敌,只有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体无完肤,他的怒气、怨恨才会稍稍得以平复一些。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对于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他早就当他已经死了。他痛恨他,是他的父亲亲手毁掉了原本温暖的家。他恨那个人。他永远也忘不了妈妈跪在地上,求父亲不要拿走家里仅有的积蓄去赌博,也忘不了父亲狠心的用陶瓷瓶砸伤他的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
今天,他居然还有脸来认他这个儿子,真是厚颜无耻。他来这里无非是想捞到些好处。他耿严宁愿拿钱去喂老鼠,也不会给那个虐待妻子、毒打儿子的男人一毛钱。他没有这样的父亲。他心中敬重的父亲是潘勇。
张子瑢陪同耿兴川到医院检查完身体后,给了他些钱,让他买些营养品,好好调养身体。她也只能为耿严的父亲做些这样的事情。她来到健身中心想和耿严谈一谈,把事情的始末问个清楚明白。
她急促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打断耿严的发泄,他的拳头依旧朝沙袋一拳一拳的凶猛地挥去,完全感觉不到手背上的疼痛。手背上的疼痛和他心里的伤口比起来,算得上什么?
他那看似冷漠的神情里,蕴藏着愤怒的火焰。“你干什么要折磨自己呢?”她抱住摇过来的沙袋,惊呼道:“你的手背流血了。”
“放开。”简短的两个字,却出奇的冰冷。
“我不放。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何必要一个人承受呢?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他大声吼叫道:“我叫你放开!”
耿严右手用力将沙袋从子瑢手中夺回,他出乎意料的举动,使毫无预警的子瑢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板上。
冰冷锐利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黯淡,他没有伸手去扶她,更没有半句道歉的话。他很担心她是否受伤,但却开口说:“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多管。”
子瑢侧卧在地,惊诧的仰望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前天他们还在天台上依偎着跳舞,今日他却换了张面孔,对她冷言冷语。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父亲的突然出现?
她咬牙忍着疼痛站起来,走到离他大约十公分的位置前,双眼注视着他的,似乎想从那里找出些蛛丝马迹。她冷静的说:“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恋人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我没有想干涉你,只是想知道有关与你的事情,我觉得我这样做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并孤单,有我在你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
耿严双手的指甲紧抓着沙袋,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闪躲开她的目光,他冷傲的说:“我习惯一个人处理事情,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一向是由我自己解决。”
“我今天在健身中心的大门口碰到了你父亲。他的身体很不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他的怒吼打断。“他不是我父亲!”
她显得有些激动,一针见血的说:“他是你父亲,耿兴川。就算你不肯承认,他还是你的父亲,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这份骨肉相连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恶狠狠的说:“他有把我当过他的亲生儿子看吗?从小到大,他除了打骂我,还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还有脸说,我是他的儿子。他的脸皮,真是随着年纪越长越厚。”
子瑢惊愕的看着满腔充满仇恨的耿严。他心中的恨太深了,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化解深埋在心中的仇恨呢?
子瑢努力的试图说服他,苦口婆心的说:“耿严,你爸爸……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腿,现在行动很不方便。我今天陪他去过医院,医生说他的肾有些严重的问题,诊断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看在他一身病痛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他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吗?更何况,他现在很懊悔当年对你和你妈妈所造成的伤害。”
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腿?耿严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他有今天的下场,全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他的痛,远比不上我母亲遭受到过的十分之一的痛苦。老天爷要是有眼,应该再加百倍的痛苦到他身上。”
子瑢不由的吸了口冷气,他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的人就是耿严。她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他怎么会这样的冷酷无情,那些尖刻冷语让人听了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她真想刨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脏里流淌的是热血,还是寒冰。
她声音颤抖的说:“你是耿严吗?你是我认识的耿严吗?”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的喊道:“耿严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重新脱胎换骨后的耿严,再也不是那个随便让人欺负的穷孩子了,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他傲然的神情如同宇宙中的神,带有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被人欺负是件好事,但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随便的去欺负别人。你让保安把耿叔叔赶走,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你赶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亲生父亲。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良知的话,你就不该这么做。”子瑢指责着耿严,她最讨厌那些不尊重老人的人,更何况是不尊重自己亲人的人?
“你知道什么?亲生父亲?太可笑了。他把我当过他的儿子吗?他把陶瓷瓶砸到我头上的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过,我是他儿子?”他深吸气,试图让自己稍稍平静,声音低沉的说道:“那年我才七岁,他要抢走我妈为我准备的学费去赌钱。我妈不肯给他,他就毒打我妈。我想帮妈妈。于是,趁他不注意朝他腿上咬了一口,他疼得厉害,随手拿起花瓶向我头上砸来。我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昏过去了,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医生说我身体素质好,求生欲强,否则不是成了植物人,就是变成了个傻子。直到现在,我的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都是拜我那个亲生父亲所赐。”
听到耿严所讲的事情,她震惊不已。她成长在温馨和睦的家庭里,爸爸、妈妈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爸爸经常是说服教育。妈妈虽然脾气火暴,但也是耐着性子对她和妹妹讲道理,从没有动手打过她们。她很难想象亲生父亲,用近乎凶残的手段来打儿子,会是怎样的情景。光是想象当时的情形,她就已经直冒冷汗了。
耿叔叔年轻的时候,做过这么多错事。难怪耿严恨他入骨,换成是她,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可如今耿兴川疾病缠身,岁月早已磨光了他嚣张狂妄、粗暴蛮横。人到老年,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家,有儿女陪在身边。年轻时没有珍惜的幸福,到了老年才感到可贵。虽然有些太晚,但起码他悔悟了。他应该得到宽恕,这样他才会没有负担、没有悔恨的安度晚年。
子瑢捧起他受伤的手,柔声说:“耿严,你为什么不用宽容的心怀,去看待过去的事情呢?恨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为什么你不去试着原谅他?也许你会发现,你父亲还是爱你、牵挂你的。”
“你太天真、太单纯了。”他轻笑着,怒目圆瞪,满腔仇恨的说:“那种人永远都不值得原谅。他注定要将罪恶带入阴曹地府,等候阎王爷的发落。在硫磺火湖里挣扎,以洗去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
她松开他的手,愕然的目不转睛盯着他。“你竟然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来。你对你的亲人都可以漠然置之,你又怎会去关心别人呢?谁还会指望从你那里,得到真情的回报呢?”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耿严纵声狂笑,口不择言道:“你终于看清我了。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从不渴望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爱,也不会把自己的爱给任何人。现在你想离开我还不晚,那个周永耀说不定正张开怀抱,等着你呢!”
“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了什么?一个不想玩就可以随时退出的游戏吗?”子瑢愤愤然的问道。
他讽刺的轻笑。“你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子瑢在耿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扇了他一记耳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人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
耿严惊诧万分的盯着她,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静,撇嘴冷笑。“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打。”
打他的那只手,现在还有些微微发麻,她出手太重,一定打痛他了。“耿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很疼吗?”她想要轻抚他被打的脸颊,他却飞快的闪躲开,不让她碰触。
他面无表情,健步如飞离开了健身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背后关上的同时,也阻隔了门后那双悲伤忧愁的眼睛。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胸口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这十几年,他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又经受过怎样磨难?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要把自己密封的严严实实,甚至不惜给自己披上邪恶的外衣。他在逃避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她想帮他摆脱困境,走出儿时的阴影,却不得其门而入。
风,再吹得大些吧,把我身上的罪恶统统带走。耿严站在天台上,单薄的衣衫迎着寒风剧烈的抖动着。他渴望寒冷的风,能够把他吹走。这样一来,就不用背负那些沉重的自责和愧疚。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近来他总是不断的伤害身边爱他的和他爱的人。无论是谁受到伤害,他都不会原谅自己。而今天他又一次,不能自控的伤害了子瑢。看到她哀伤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刺般的疼痛。不知为什么,越是不想伤害她,反而将她伤得越深?
一件温暖的大衣轻轻的披在他的肩膀上。他惊诧的转过头看着为他披上衣服的人。子瑢走到他身旁,微笑的看着一脸错愕的耿严,柔声问:“在想什么?”
“对不起,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太过分了。”他诚恳的向她道歉。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刚才我也不对,就算再生气,也不该动手打你。”她自我检讨。
耿严凝眸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坚韧无比的女人,问道:“你总是替别人着想,容易原谅人。难道你就没有恨过谁吗?”
她毫不迟疑的回答:“我没有恨过任何人。”她审视着他的表情说:“你不认为恨一个人太辛苦吗?受痛苦折磨的人,不是被人恨的人,而是恨人的人。”
他微皱浓眉,揣摩着这些颇具哲理的话。“我无法体会你的话,更无法认同你的观点。有些人是永远不值得被原谅的。”
“你我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接受的教育都有很大不同,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也情有可原。如果我和你有着相同的经历,也许我也会和你一样愤世嫉俗。可是……你不觉得爱一个人要比恨一个人更容易吗?即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有着改过自心、得到别人宽恕的机会,更何况那个人是的父亲。”她理智的分析道。
耿严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若有所思的了望远方,紧握着铁栏的双手上青筋清晰可见。
子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递到耿严的面前。
耿严诧异的看了看子瑢,又看了看香烟,疑惑的问:“为什么要给我烟?你不是不喜欢我吸烟吗?” 
子瑢说:“有人说过,男人在思考时手中握的往往不是笔,而是一支烟。男人因悲伤而哭泣时,不要给他手帕,给他一支烟。我觉得这两句话很有道理。你认为呢?”
“谢谢。”他接过香烟,放在鼻尖闻了闻。她真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
子瑢面带笑容,说:“不过,我是不会帮你点着的。吸烟既有害健康,又污染空气,百害而无一益。” 
听到她的话,耿严脸上的阴云瞬间散去,露出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他深情的注视着她,她是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如果少了她在身边,他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剩余的岁月。他认识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而这也是让他倍感恐慌的根源。
坚实有力的臂膀将子瑢拉入他宽厚的胸膛。对他来说,此时需要的不是香烟,而是她的温暖,只有她才能给他安慰。大衣突然的从他肩上滑落,落在地上,少了温暖的大衣他并不觉得寒冷,因为她的体温逐渐传递渗入到他的体内,温暖着他那颗冰封的心。
她甜蜜的浅笑,双手环抱着他宽阔的背,闻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两个人身体相贴着,贪婪的吸取着对方的体温,感觉着对方的心跳与呼吸。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没有任何人的容身之地。
午餐时间过后。“千里马修车行”里几个修车工人正在玩牌。耿兴川当然也在其中,这些人中他的“牌龄”最老。
“想什么呢?快点出牌,老是那么慢。”耿兴川不耐烦的絮叨。
“让我再想想。”一个年纪不大的胖小伙子琢磨着手里的牌。
“再想下去,天都黑了。”另一大约四十出头的牌友催促道。
胖小伙子斜视耿兴川一眼说:“总得让我想清楚了吧。我可不想输得跟他一样脱衣服。”
耿兴川从开局到现在,还没有赢过一次。他的钱都输光了,上衣也已经脱光了。他光着膀子不服气的说:“老子我输的起。知道我儿子是谁吗?我儿子现在是大老板。不对,现在不流行叫老板了。我儿子现在是堂堂的董事长。”
四十几岁的男人说:“你是不是做白日梦呢?你儿子离家出走十几年了,这谁不知道啊。”
耿兴川炫耀的说:“我儿子回来,还在有钱人住的地方,开了个大型的健身中心。我也是有钱人的老子了,想要钱一句话的事。”
“真的假的?你儿子要是真有钱,你干嘛还在这儿闻臭汽油味呀?”
“我……我……” 耿兴川吱吱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胖小伙子在他们聊天时,终于决定了要出的牌。他把牌甩到桌子上,高声喊道:“有人要吗?”
耿兴川不满的大吼:“你这家伙,考虑了半天就出这么张臭牌!”
“我赢啦!我赢啦!”四十几岁的男人心花怒放,伸手嚷道:“给钱给钱。”
“真倒霉!”小伙子认输,交给他钱。
“你的呢?”赢了钱的男人问耿兴川。
“我已经没的脱了。明天再玩吧,该开工啦。” 耿兴川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使劲地搓着冰凉僵硬的胳膊,想使身体暖和些。
小伙子不依不饶的说:“不行。我给了钱,你也得接着脱衣服。”他可不能吃亏。
“我已经没的可脱了。”
赢家提议说:“你呀,脱衣服就算了。我看你给我们跳一个舞吧。”
“我这把年纪哪会跳舞呀?你就不能说点简单容易的。”
“不会没关系,我说你做,这样总行了吧?如果你不按我的话去做动作,就乖乖地交钱。两条路,你挑一个。”
耿兴川咬牙说:“我做。”动动胳膊腿,总比掏钱划算得多。
“你站到门口去。”赢家指挥着他。“把双手举过头顶,高一点。”
耿兴川光着膀子,站在冷风吹过的房门口,浑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他按照对方的话乖乖地做着动作,虽然脸面上觉得很丢人,但他心里认为这样做是很划算、很值得的。
“转个圈。”小伙子起哄的喊着。
“你别总是傻站着,做些动作呀。扭扭屁股,脚下带点动作,跺跺脚。”
四十来岁的男人和小伙子看着耿兴川摆出的姿势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在房间外的工人也纷纷过来看热闹,大家看到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瘦骨伶仃的老头正在跳“脱衣舞”时,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并且还不忘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番。
有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就是耿严。他之所以会到修车行来,是想来看看他的亲生父亲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耿严原本以为在看到他过着穷困潦倒、狼狈不堪的生活后,自己会开怀大笑,因为这是他的报应,老天在惩罚他过去对妻子、儿子所造成的伤害。可在看到耿兴川光着身子,不知羞耻的当众任人摆布跳舞时,他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一点也笑不起来。
他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愤怒的岩浆在翻滚、升腾。这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尊严、廉耻的父亲。此时他愤怒的情绪里还包含着怜悯,他为父亲感到可悲。当一个人只为钱而活,只在钱的面前低头时,那个人就变成了金钱的奴隶,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香港 潘家
离家出走近两个月的潘凡,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回到了父亲身边。
潘勇温柔的轻抚女儿消瘦的脸颊,心疼的说:“你走的这两个月,爹地每天都盼望着你能早些回来。这段日子,你是怎么过的?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呀?”他想从女儿忧郁的眼神中找出昔日的神采,却再也找不到。这使他更加深了要耿严对凡凡负责的信念。
“爸,我也好想你。”潘凡搂着爸爸的颈项,泪水滑出眼眶。
潘勇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激动的说:“回来就好。你和阿严之间的事情,管家全告诉我了。有爹地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爹地会保护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爹地讲,就像小时候一样,对爹地没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只有爹地才是真正爱你的人,爹地会帮助你。”
潘凡哭得更伤心了,哽咽的说:“爹地……爹地……”
“不哭啦。我的小公主都变成泪人了。”他轻柔的为女儿擦掉脸上的泪水,说:“去泡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潘凡摇头说:“爹地,我想知道阿严现在怎么样了?”她原以为离开香港一段时间后,会把耿严渐渐忘掉。事实证明,这个主意糟透了。她非但没有将他遗忘,相反越来越想他,越来越思念他。无论到达欧洲的哪个国家,她都无暇顾及浏览风景,所做的只有同一件事情,就是坐在饭店的露天阳台上想着他。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痴迷的爱着他。
潘勇叹气道:“凡凡,听话。先去的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爹地,你告诉我吧。管家说你找人监视阿严的行踪,是真的吗?” 潘凡急切的想知道耿严的近况。
“你这孩子,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潘勇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想把他拽过来,狠狠的揍他一顿。” 
潘凡摇晃着他的手,央求着。“爹地,你告诉我吧。您不说的话,我睡不着。”
他知道女儿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跟我来。”潘勇独自向书房走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潘凡瞪大双眼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近两个月来,私家侦探偷拍下来的耿严的生活照片。照片上的他表情丰富多变,时而浅笑、时而开怀大笑、还有做鬼脸调皮的模样。他在她面前永远是沉着脸,她从没有看到过如此开朗、快乐、开心的耿严。他的改变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她有什么魔力可以赢得耿严的心?不管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和妖术迷惑了耿严,她都不会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耿严是属于她的,是属于潘家的,从他奋不顾身的为她挨了那一刀开始,她就把自己的心彻底的交给了他。
“她是谁?”潘凡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
“阿严的女朋友。她是阿严中学的同学。”潘勇从一堆文件夹里找出一本,放到女儿面前说:“这是那个女人的详细资料。”他知道女儿看到这些之后会很痛苦,可这些又都是她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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