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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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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是血的丫头磕头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尽管华夕菀发了话,她也不敢确定究竟要不要继续磕头求饶命。
  “既然郡王妃不喜欢你磕,你就别惹得郡王妃不高兴,”晏晋丘看着石板上的血迹,微微皱眉道,“王府的规矩是什么,你们这些在内院伺候的人应该清楚。”
  满脸是血的丫鬟全身一软,吓得趴在地上,就连听她说话的那个丫头也满脸绝望。当下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猛的向前爬了几步,朝着华夕菀的方向砰砰磕了两下:“郡王妃,奴婢失仪,求郡王妃饶命!”
  她吓得满脸是泪,满眼哀求朝华夕菀看去,下一刻却僵住了,求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半晌后才跪趴在地上:“奴婢有罪。”
  华夕菀看了眼这个刚才劝另一个丫鬟不要乱说的丫头,轻咳一声:“晋丘,我见这个丫鬟还知道些规矩,不如对她从轻处罚?”
  “既然郡王妃替你发了话,那么你自己去刑房领二十个板子,若是日后再犯,就数罪并罚,”晏晋丘朝木通摆了摆手,示意这个丫鬟可以放过。
  “谢谢郡王,谢谢郡王妃。”这个丫鬟激动的满脸是泪,说不出的狼狈。
  至于那个磕得满脸血的丫鬟被两个太监堵住嘴拖了下去,至于她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华夕菀没有问,晏晋丘也没有解释。
  两人仿佛齐齐忘了这个插曲,不提赐婚的事情,更加不提外面那些关于华夕菀长相的传言。
  午膳两人是在一起用的,尽管两人在一起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两人说起话来从不冷场,也不会让人觉得没话找话,不像是以前从未见过面然后成亲的新婚夫妻,反而像是有了深厚感情的有情人,一举手一投足满满都是温情。
  伺候着两人用饭的木通神情复杂的看着姿态优雅的郡王妃,郡王妃只怕也不是空有相貌的木美人。
  下午晏晋丘有事出府,华夕菀自然是回到房间补眠。昨天夜里那位显郡王殿下第一次的速度略快了些,后来两次不知是不是想向她证明什么,她被折腾了不少时间。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她起床后换了一件舒服的锦缎裙,让红缨给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让丫鬟给自己捏肩。
  “郡王回府了吗?”她见天色渐渐开始黑了下来,才想起自己还顶着一个郡王妃的名头,不管怎么都该问问那位郡王爷。
  “郡王还不曾回府,下午膳房的人来过,奴婢照着您平日喜欢的菜色让他们做了几样,现在可要传膳?”白夏捧了一杯山楂枸杞红枣茶到华夕菀手里,“想必厨房也准备好了。”
  “我这刚睡醒,还没胃口,等一会儿再说。”她懒洋洋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君子兰开得正好,在夕阳下显得更外漂亮,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神圣光辉般。
  这位显郡王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那两个丫鬟在面对他时的恐惧,她看得非常清楚,仿佛他眨眨眼睛,她们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都会不保似的。
  叹了口气,她让自己靠躺的姿势更加舒服一点:“白夏,你说郡王府如何?”
  白夏沉默片刻后道:“王府很漂亮,下人也都很规矩。”
  华夕菀笑了笑:“可不是很规矩?”
  白夏嘴唇动了动,她知道主子向来聪慧,比自己想得更远,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扫视了眼华丽的屋子,虽然王府看起来很漂亮,下人也都老实规矩,可是太过规矩太过漂亮的地方,总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大概,这就是皇家的本色?
  
传言不符
  华夕菀嫁进郡王府不到三日,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颇得郡王爷喜爱,甚至还有人传郡王妃貌似天仙,让人见之忘俗。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传言,只是觉得传这话的人讨好郡王妃的手段不太高明,还不如夸郡王妃气质佳,身姿婀娜。
  郡王府的传言白夏等人也知道,从表面上来看,郡王与郡王妃确实挺亲近的样子,但是作为在郡王妃身边伺候多年的她们,怎么会没有看出郡王妃与郡王交谈时显得客套又生硬,更别提郡王妃私下言谈举止中,并不常提起显郡王,好似郡王爷不过是个搭伙过日子的人。
  “白夏姐,单子上的东西都看过了吗?”红缨拿了一张常常的单子走进屋子里,见白夏正在做郡王妃贴身穿的袜子,放下单子道,“你的绣活越来越好了,难怪郡王妃爱穿你做的贴身衣物。”
  不是红缨有意吹捧白夏,而是那一双袜子上绣着的并蒂莲暗纹栩栩如生,若是不仔细看,还很难让人发现,偏偏摸上去还细腻贴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不过是闲暇时做上几双罢了,”白夏放下针线活,把针线筐放到一边,让红缨坐下后道,“如今郡王妃身边有专门针线房的人伺候,王府的绣娘们有精通蜀绣、苏绣的,还有好些个有祖传技艺,岂是我能比上的。不过是郡王妃穿惯了我做的贴身衣物,念旧情罢了。”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红缨看了眼窗外已经开始绿起来的芭蕉,“王府的绣娘技艺确实难得,可你对郡王妃的贴心,那些绣娘可是比不上的。”
  白夏闻言笑了笑,伸手拿过红缨拿进来的单子,仔细比对一遍后道:“上午我已经跟木总管到库房里对过了,单子列的东西没问题。”
  红缨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世家库房里好东西不少,可是有时候因为东西积压太久或者下人手脚不干净,库房里的东西会与入库登记不同,就连侯府有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意外。没有想到郡王府上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竟然把府上管理得如如井井有条。
  “这样明日一早郡王妃回门就不会出什么差错,”新婚中讲究的就是一个吉利,若是回门时带的礼物之类出现破损,那就要出乱子了。红缨朝礼单望了一眼,“郡王爷待郡王妃面上倒还不错。”
  新嫁娘回门时,带的礼物如何,就代表着夫家对她的敬重程度。若是太少,不仅她自己心里难受,只怕连娘家都要遭到其他人取笑。
  “行了,礼品没什么问题,”白夏叹了口气,剩下那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要看郡王爷愿不愿意陪同郡王妃一同回门了。她望了了眼外面的天色,“郡王妃午睡快要起了,我们这会过去吧。”
  红缨点了点头,她自己心里也明白,郡王府上并不缺这些东西,郡王爷究竟好不好,看的也不是这些,而是日后。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光是最公正的见证人,珠宝首饰,华服美食,不过是外面精致的点心,至于内里滋味如何,不吃到最后一口,谁也不知道。
  “郡王妃,您醒了?”
  华夕菀坐在床上,看着纱帐外站着的几个丫鬟,揉了揉额际:“把帘子打起来。”
  纱帐帘子被两个丫鬟打起来,华夕菀就着白夏端上来的温水净脸,擦干净手上的水后,低声道:“明日回府的东西都备好了?”
  白夏把用过的污水递给身后的小丫鬟,扶着华夕菀在镜前坐下:“回门的东西都备好了。”
  华夕菀挑选玉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丝笑意道:“嗯,这就好。”白夏说得对,明日她去义安候府不是回府,而是回门。
  “给我挑件松快的衣服,”华夕菀从首饰盒里挑出几只发簪,利索的把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髻,这辈子她虽然为人懒散,不过懒那么几天,还是要去锻炼一下身体,比如说打打女子自卫防身拳之类的东西。
  本朝名门贵府世家女子平日里喜欢弄什么诗会,打马游花之类。她是个懒得出门的性子,所有只有原地几步内范围的运动比较适合她。
  木通匆匆进了主屋院子里,就见郡王妃站在院子里,四周还站了不少的丫鬟,他还没来得及朝郡王妃行礼,就看到郡王妃轻轻松松的踹翻一条雕花实木椅,那周身的气势,震的他脚下有些发软。
  传闻义安候夫人乃是武将世家之女;传闻义安候二十多年不纳妾,是因为义安候夫人行事彪悍,义安候打不过他?传闻当年义安候求娶夫人时,还曾被将军府上的众人威胁了一遍。
  虽然这些传闻有真有假,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义安候府人是个比较强悍的女人,他们家郡王妃……是得了她母亲义安候夫人的真传?
  脑子莫名浮现出一幅郡王爷被郡王妃打趴下的画面,木通揉了揉嘴角,让自己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一些:“小的见过郡王妃,郡王爷在宫里遇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留了郡王爷用晚膳,所以让小的来给您汇报一声。”
  “我知道了,”打完两套拳脚,华夕菀慢慢收势,慢慢呼出一口气后,接过红缨递来的手绢擦着额际的细汗,“郡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木通摇了摇头:“郡王爷只说了要您早些休息。”
  所以……让贴身太监跑一趟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不回府吃完饭了?
  这么体贴细心容易让人动心的行为,完全没有感化到华夕菀,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木通一眼,腿长人瘦,这都是跑出来的?
  郡王妃没有说什么话,木通也不敢走,察觉到郡王妃在打量自己,木通让自己站立的姿势更加恭敬。
  “有劳木公公跑这一趟,,”华夕菀觉得自己的发髻有些松散,便取下绾发的发簪,重新绾着头发道,“白夏,送木公公出去。”
  “不敢劳烦白夏姑娘,”木通抬头见郡王妃潇洒的把头发绾了起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等退出主屋后,才舒了一口气。
  长得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连扬手绾发的动作都满是风情,就是动作上略彪悍了些。
  传闻中沉默寡言,自卑无盐的义安候府嫡女,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一个与传闻没有任何一点相像地方的人?
  仔细想想,好像还是有地方相同的,比如说……性别?
  
本性
  昏暗的密室中,没有一缕光线透进来,趴在地上的人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已经凝结成块的头发搭在脸颊旁,凹陷下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在满是污水的屋子里,却有一个人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那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端着碧玉茶杯缓缓送到唇边,轻啜一口后,嘴角露出一丝完美无缺的笑容:“好茶。”
  放下茶杯,他弹了弹雪色的衣袖,起身慢慢走向这个躺倒在地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污水弄脏他白色的外袍。
  “早就听闻张公子是个硬骨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白皙干净的手一把抓住地上之人的头发,迫使他往后艰难的仰起头。他心中纵然万般不甘,可是被对方这般拎着,也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连一句辱骂的话也说不出来。
  约莫是因为手中的头发太脏,白袍男人把手中的头发一松,任由这位张公子的脸砸到污水上面,甚至还溅起了两滴脏水沾到他的银白色锦缎斜面上。
  不过眨眼间,就有人从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呈给他一面白色的锦帕,并且弯腰擦去了他鞋面上的那两滴污水。
  他用锦帕擦了擦手,然后把锦帕扔到了张公子身边,不疾不徐道:“偏偏我这人不太喜欢骨头硬的人,尤其是派人刺杀我的硬骨头。”他抬脚踩在张公子的脑袋上,让对方整张脸都贴在地上,语气变得有些森然,“既然你骨头这么硬,那么就给我好好硬下去,到时候可千万别哭着求饶。”
  他收回脚,把手背在身后,转身往密室外走,等到密室门打开,门外透出的光线照射进屋内后,他才用带着笑意的语气道:“你们继续好好的伺候张公子,可别让张公子没了。”
  密室的门再度关上,室内再度变得昏暗起来,张公子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张开嘴暗哑的低吼了一声,可是被剪去舌头的他,注定这辈子再也说不了一句话。
  “你说郡王妃在院子里练拳?”晏晋丘对着铜镜理着衣襟,听完木通的汇报,微微挑眉后笑了笑,“郡王妃不愧是将军之后的女儿,练拳强身健体倒也不错。”
  木通拿着帕子小心的擦着晏晋丘尚还在湿气的头发,笑着道:“郡王爷您说得是,郡王妃这些年因为身体不好无法出门踏马赏花,连登山望高也不能做,打打拳倒是个锻炼身子的好法子。”
  晏晋丘听到这话,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木通见状不敢再多言,擦头发的动作更加小心仔细起来。
  郡王府正院主屋,华夕菀沐浴过后披散着一头青丝,半躺在贵妃榻上翻看着一本坊间很流行的鬼怪故事,身边的绿珠时不时用银签子把削好的水果递到她嘴边,紫衫坐在小凳上用檀木小锤轻轻的给她敲着腿,屋子里燃着昂贵的绮罗香,明明是奢侈又懒散的画面,偏偏因为享受的正主是个美人,成了一幅美人画。
  白夏上前替华夕菀调整了一下后背的软垫,让她躺得更加舒适,“郡王妃,等下郡王爷就要回来了,可要伺候您梳妆?”
  “梳妆?”华夕菀把注意力从鬼怪故事中拉了出来,伸手撩了聊脸颊旁的发丝,懒懒的掩着嘴角打个哈欠 ,“懒得折腾,就这样吧。”
  白夏看了眼她穿在身上的素色白梅飞纱裙,以及裙子下面隐隐露出的足尖,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看完整个鬼怪故事,华夕菀终于愿意动弹了,她穿好鞋袜走下软榻,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对绿珠道,“去让膳房呈膳。”
  “郡王妃,不等郡王爷吗?”绿珠闻言问道,“郡王爷说了晚上会回来。”
  “没事,去准备吧,”华夕菀摆摆手,“若是他这会儿还没过来,想必已经在太子那用过了。”之前让人来说太子留了他,这会儿又说要回府,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又不回来了,那她今晚就不用吃东西了。
  绿珠福了福身,退了下去,这些年她们几个已经熟悉了郡王妃的性子,知道她懒得多言,她们做婢女的,也就不要太惹主子厌烦。
  也不知道晏晋丘是不是踩着点进正院的,饭菜刚端上桌,他就到了。
  华夕菀看了他一眼,这位仍旧一副优雅公子的打扮,紫棠色软绸袍穿在一般人身上是一股纨绔味,到了他身上,就变成了贵气。
  这个无情的需要看脸的世界。
  华夕菀收回视线,边净手边道:“晋丘回来的刚刚好,快坐下用膳。”
  晏晋丘闻言便跟在在华夕菀身边,把手伸到她洗手的铜盆中,笑着道:“也不用再打一盆水了,这样就行。”
  华夕菀看着水面上因为两人洗手的动作而不断晃动的花瓣,默默的把手从盆子里抽了出来,擦干手上的水后道:“最近两天有什么事情么,我见你常不在府里。”
  “确实是出了一些事,不过处理得差不多了,明明陪你到泰山家好好玩一天,等到了申时我们再回府。”晏晋丘擦着手,有些歉然道,“本来这三日我是想好好陪陪你的,哪里知道会突然冒出些事情来。”
  “既然事出有因,晋丘又何必这样,大不了日后多陪陪我。”华夕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拿起了筷子,不再说话。
  在这个时代,女子回门当天是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娘家,不然就会被视为不吉利,晏晋丘说陪她回门待到申时后才回来,虽然还未到日落之时,但也相差不远了。对方能做到这一步,虽然不知是做戏还是真情,但也算难得了。
  两人用过晚饭,下人们伺候完两人洗漱,便退出了房门,只留下了几个守夜的人。
  窗前的剪影微微晃动,渐渐的两个影子重合成了一个,随即屋内的烛火熄灭,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华夕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因为今天是回门的重大的日子,她在床上翻了几下身后便起了床,在一排排衣服中,选了一条嫣红束腰曳地广袖裙,不为别的,就因为裙子上绣的花色很漂亮。
  嫁出的女儿回门,父母会担心她过的日子好不好,就会看她的穿着打扮,看她的气色言谈以及姑爷的态度。尽管她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但是义安候府待她的这份情谊值得她用真心去待他们。
  晏晋丘看到华夕菀坐在镜前一扫这两日的随性仔细打扮的样子,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对他说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不管她们平时有多么贤良淑德,温顺无害。
  也许是因为母亲说这话时已经病重,想要记住母亲每一面的他才会把这么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自己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才会下意识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至今清楚的记得这句话,甚至记得母亲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似感慨又似快慰。
  等华夕菀梳妆完,晏晋丘就发现她身上的首饰全是进王府后自己给她准备的,一件从义安候府带过来的嫁妆都没有。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华夕菀的用意,起身走到华夕菀身边,从一个盒子里挑出一块羊脂玉雕成的鱼吊坠戴到华夕菀脖颈上:“这块玉坠挺配你这身衣裳。”
  华夕菀抚了抚手感极好的玉,看着铜镜中晏晋丘的笑脸,忽视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浅笑道:“是挺搭的。”
  义安候府中,老太太、大房的华和晟、卢氏,二房的华智明、张氏,三房的华之旬、姚氏都等在正堂。若华夕菀嫁的不是皇室中人,那么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在侯府等着。可如今她是郡王妃,华家人作为娘家人,不管是给华夕菀撑腰还是给显郡王面子,他们此时都是需要在场的。
  三兄弟虽然都在,表面也都和气,但是各自抱着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华智明与华和晟是一母兄弟,自然是希望华夕菀嫁得好,所以自到了侯府后,便时不时的朝正堂门外瞧。相较于他的担忧,华之旬就表现得冷静多了,从头到尾也只是捧着茶杯悠闲的喝茶。
  卢氏早上一起来后,便风风火火的梳好妆赶到正堂,一颗心七上八下,连早饭都没有心思吃,就更加没有心思去想两个妯娌打着什么算盘了。
  就在卢氏越得越焦急时,就见传话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一脸喜色道:“老太太,侯爷,夫人,郡王爷和郡王妃到了。”
  卢氏闻言一喜,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正堂门外,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身着华服的女儿朝自己走了过来,女儿身边还跟着容貌出众的显郡王。
  姚氏扶着老太太走到门口,见显郡王陪在华夕菀身边一副贴心的模样,撇了撇嘴,不过是靠着容貌得几日新鲜罢了,看她能得意多久?
  老太太见她这个模样,伸手掐了她一下,然后上前道:“老身见过显郡王。”
  她嫁给老侯爷后,老侯爷一直没有问她请封诰命,老侯爷过世后,她这个不尴不尬的老太太虽然不怎么爱出门,但是该有的规矩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显郡王虽然名义上侯府的女婿,可人家更是皇家的郡王。在皇权面前,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回门(修BUG)
  “老太太不必多礼,”显郡王伸手虚扶了老太太一把,拒绝了义安候让他上座的邀请,反而朝义安候与卢氏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在左手第一把团福字椅子上坐了下来。
  卢氏注意力早放在了女儿身上,见她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皆是郡王府为她新备下的,知道显郡王对她颇为上心,总算放了一些心。
  华夕菀给家里长辈行礼,家里的长辈分却又回了她半个礼,看着父母亲朝她还礼的样子,她心头堵得有些难受,上前握住卢氏的手,压下鼻间的酸意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作为母亲,卢氏哪里舍得她难过,顺势便站稳身子,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转头见显郡王与丈夫在谈话,便笑着道:“你们男人说话,咱们女人就不跟你们凑合了,我们去后院聊。”
  晏晋丘回头看到卢氏与华夕菀握在一起的手,自然不会反对。义安候也知道自己妻子很想念女儿,母女俩必定有私房话要说,便由着他们去了。
  等老太太等女眷去了后院后,义安候才笑道:“早就听闻显郡王诗文了得,下官对诗文也十分有兴趣,不知郡王爷可否指教一二。”
  “泰山大人言重,小婿也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何谈指教二字,”晏晋丘谦虚道,“若是泰山大人不嫌弃,小婿愿陪您一赏诗文。”
  “郡王爷不必自谦,”义安候面上笑意不变,起身道,“不如我们到书房一叙。”
  “泰山大人,请。”虽然从义安候脸上看不出什么想法,但是晏晋丘发现,这位义安候比传言中要狡猾许多,也冷静许多。
  卢氏与华夕菀进了内院,卢氏便急急开口问道:“夕菀,显郡王为人如何,对你好吗?”
  看着母亲这副焦急的模样,华夕菀伸手帮她扶了扶鬓边的金钗,笑着扶着她坐下,“郡王府里规矩很好,郡王爷没有通房侍妾,对我十分贴心。母亲你不要太过担心我。倒是最近春夏交替,天气变化快,你与父亲要多多注意身体。”
  “府里这么多人伺候,难不成还能冻着饿着我,”卢氏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听到显郡王府上没有通房侍妾后,心情就好了不少,她回头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老太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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