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最毒夫人心-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俨然一副自己家的口吻。
    江衡把兔肉转了一面,抹上香料,闻言不由自主地轻笑一声:“叫叫跟周大夫交情匪浅?”
    陶嫤迟疑了一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这样,是她一厢情愿地想对周溥好,而周溥只拿她当普通朋友?这么一想,她已经脱口而出:“周大夫给我治过病,还送了我一瓶能救治心疾的药丸,他救了我很多次。”
    周溥烤火的手滞了滞,敛眸不语。
    他虽然救过她很多次,可她上辈子救了他一次,只那一次,便足以他报答终生。
    兔肉烤得差不多了,肉香四溢,江衡拿出随身携带的蟠龙纹匕首,削掉兔腿上的一块肉放在叶子上,递给陶嫤:“吃吧。”
    陶嫤接过去,因为怕烫,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兔肉外面一层皮烤得酥脆,里面的肉香嫩鲜美,比上回陶靖和何珏在湖边烤得还要好吃。
    江衡把剩下的肉分成一块块放在碟子里,送到她跟前,“慢慢吃,这里还有。”
    “魏王舅舅呢?”
    江衡坐了回去,“我吃过了。”
    他把剩下那只兔子分给了周溥和崔夏两人,周溥不大饿,便把大部分都分给了崔夏。崔夏吃得狼吞虎咽,一壁吃一壁忍不住夸赞:“魏王手艺绝佳。”
    江衡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这句赞扬。
    陶嫤吃过后,把剩下的兔肉分给白蕊和玉茗,她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还没开口,面前便出现一个竹节茶杯。
    江衡道:“喝点水润润喉,否则晚上睡觉渴了,这附近可没有水源。”
    正好刚吃完肉,陶嫤很有些口渴,于是想也没想地接过来喝了两口。
    待喝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杯子是谁的?
    只见江衡面不改色地接了过去,盖紧塞子系在腰上,跟他的匕首放在一起。
    *
    吃过东西后,周溥起身向陶嫤和江衡告辞。
    陶嫤问道:“你晚上睡在哪里?”
    他指了指前面的马车,“在下睡在那里即可。”
    马车上空间虽小,但迁就着睡一夜未尝不可。陶嫤哦了一声,“那你回去吧。”
    周溥颔首。
    待他离去后,玉茗去外面找干柴,避免晚上断火。白蕊去马车上拿薄褥和衣服,山洞里只剩下江衡和陶嫤两人。
    陶嫤坐在火堆另一边,眼睛好奇地看向江衡的腰间,“以前怎么没见过魏王舅舅这把匕首?”
    江衡往火里添了根木柴,“是别人送的。”
    陶嫤下意识问:“是谁?”
    他对上她好奇的双目,笑道:“你想知道?”
    “当然不是。”陶嫤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我就是随口一问,你随口一答就行了,不必放在心上。”
    火花噼啪,火苗映在她的瞳仁里,不断跳跃。
    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羊脂白玉般的脸颊被镀了一层霞光,双眸熠熠生辉,似乎能直接看到人的心底深处。这双眼睛很干净纯粹,没有深沉的心机,没有拐弯抹角,让人无法拒绝。
    江衡告诉她:“是松州知府送的。”
    陶嫤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松州知府秦中仁,年四十,是一名博古通今的学者,于十年前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做了两年编修,后被调遣至松州为官,一步步升到知府的头衔。他膝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让陶嫤印象最深的是大女儿秦慕慕。
    盖因江衡日后的侧妃,便是这位秦慕慕。
    陶嫤从未与她接触过,不知她是何许人也,但是根据她日后的地位,应当知道此人心计不简单。
    陶嫤想了一会儿,“魏王舅舅,这次来松州,皇后娘娘让我看着你一件事。”
    她不是故意要将庄皇后出卖的,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江衡并未在意,“何事?”
    她道:“皇后娘娘说你二十有七了仍未成亲,让我帮你留意一下身边的姑娘。”她故意停了一下,“魏王舅舅,你没有喜欢的姑娘吗?”
    江衡猛地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皇后跟你说这些?”
    陶嫤诚恳地点了点头。
    江衡有点头疼。
    他知道皇后操心他的婚事,但不知她竟到了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她把这事交给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说出来不怕人笑话么。
    江衡捏了捏眉心,“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陶嫤才不会让他轻易糊弄过去,不依不饶地问:“那你有吗?”
    她想知道,这个时候他喜欢秦慕慕吗?还是说娶她为侧妃是不得已为之?
    小姑娘很执着,端是问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但是让江衡跟一个小了自己十五岁的姑娘讨论这些,他委实开不了这个口,遂收回视线,“若是没事了我去外面守着,有何事你再叫我。”
    说着起身便走。
    远处白蕊玉茗正往这边来,陶嫤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手,“魏王舅舅去哪?”
    柔软温暖的小手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指,带着紧紧的依赖。江衡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回过神来,“我就在洞外,不会走远。”
    陶嫤没有松开,从地上坐起来,“你会一整晚都在吗?”
    江衡颔首。
    这回她总算放心了,松开他的手坐回去,粲然一笑,“好啦,那你走吧。”
    此时白蕊玉茗来到洞口,看到魏王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再看陶嫤笑意盈盈,还当是姑娘说了什么话惹得魏王不高兴。她们没多言语,一个放木柴,一个铺草席,老实得很。
    江衡走了出去。
    夜幕越来越深,天上一弯明月,余晖洒在树林里。
    远处间或传来低低的狼嗥,它们被一丛丛的火堆吓退回去,不敢上前。
    陶嫤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勉强入眠。山林的夜晚冰冷阴寒,即便裹着褥子也抵挡不住寒气,她可怜巴巴地蜷成一团,眉心微颦。
    黑暗中有个人影走入山洞,来到她的身边,见她冻得瑟瑟发抖,便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她身上。
    她的一只手露在褥子外面,江衡帮她放了回去,顿了一会儿,才松开。

  ☆、第56章 患难

在山间行走的最后一天,道路很是艰难,陶嫤和两个丫鬟在车厢里被颠得左摇右晃。最后实在是连马车都不能行进了,她们只得从马车里下来,徒步行走。
    因为前一天晚上才下罢一场小雨,山路很有些湿滑,陶嫤被一个泥潭挡住了去路,寸步难行。
    周围的士兵都直接踩过去了,弄得鞋子裤子都是泥水。
    陶嫤皱了皱眉头,不愿意跟他们一样。
    仁勇副尉赵斌见状,上前唤住江衡,“魏王,等等……”
    江衡跟其他人早已放弃了骑马,选择步行。
    赵斌回头,示意他往后看。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之间陶嫤戴着帷帽,两手提着裙摆,被面前的泥潭给困住了。
    他会意,正欲上前解救,没走两步忽然停住。
    原来是周溥跨过了泥潭,把手递给了陶嫤,让她握住自己的手。
    陶嫤有些踯躅,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她握一个男人的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左右一看,根本没人在意她们的情况,大家都忙着赶自己的路,头也不回。再说这里都是男人,鲜少有人拘泥于那点迂礼。
    如此一想,她咬咬牙,把手放在周溥的手心。
    周溥的手指修长,带着些冰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微一使力,陶嫤便被带了过去,堪堪落在泥潭边沿的平地上。她脚下没有踩稳,险险晃了两下,周溥便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待她站稳之后再松开。
    陶嫤朝他感激一笑,“多谢周大夫。”
    周溥摇了摇头,表示不妨事。
    不远处江衡看见这一幕,没说什么,踅身跟赵斌一起走在前头。
    赵斌贼头贼脑地笑了一声,一边给江衡牵马,一边越过一快石头,“魏王,这周溥真是陶府的大夫?”
    江衡转头看他,扬了扬眉,“此话何解?”
    赵斌撵上他的步伐,嘿嘿一笑,“属下瞧着这广灵郡主和周大夫……”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留了一半,引人遐想。
    江衡不为所动,反而将他教训了一顿,“郡主的名誉也是你能随便诋毁的?好好牵你的马,再说多一句废话便克扣你的军饷。”
    赵斌立即换成一张苦瓜脸,叫苦不迭,“属下什么也没说……”
    江衡没理他。
    这断山路正是难走的时候,一遍是峭壁,一边是陡峭的山坡,中间仅能勉强通过两个人,再多便不能了。陶嫤的马车早已弃在半山腰上,行礼由后面的士兵抬着,只能到下一个城镇之后再重新置备。
    江衡走了一段路,下意思回头看了看。
    陶嫤正由丫鬟扶着,一步步小心地往前挪动,她大抵从没走过这样的山路,怕得小脸都紧紧绷了起来。那双幼鹿一般的大眼睛闪着泪光,粉唇抿成一条线,似乎稍微有些意外,她便能吓得哭出来。
    江衡这才想起来,这个小不点畏高。
    他皱起眉头,看了看脚下数丈深的山坡,一言不发地往后走去。
    “魏王去哪?”赵斌诧异不解,怎么忽然就往回走了?
    *
    恰在此时,头顶的山坡传来动静。
    这是一条盘旋的山路,他们士兵队伍很长,上面还有很多人。
    听见上面的喧哗,江衡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金丝楠木箱子从上头掉了下来,正在陶嫤的上空。
    陶嫤许是被吓住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眼看着箱子就要砸到她的头上。
    一旁白蕊惊恐地唤了声:“姑娘!”
    千钧一发之际,江衡穿过人群飞快地上前,把她抱了起来。
    金丝楠木箱子重重地摔在陶嫤刚才站的地方,震落了峭壁上不少碎石。箱子里的东西滚落一地,全部落到山坡底下,好在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全是被褥迎枕一类。
    待安静下来,众人才看清眼前的光景。
    他们的魏王抱着一手护着郡主的头,一手托在她的腰上,将她牢牢地护在山壁和身体之间。郡主被他整个人都罩住了,只能看到一双葱白的小手抓着他后背的衣裳,好像在微微颤抖。
    陶嫤确实被方才那一幕吓住了,加上她怕高,这一路积攒下来的恐惧瞬间爆发,她不管不顾地在江衡怀里放声大哭。
    “呜……”
    小不点拽着他不肯撒手,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顺着白玉小脸流下来,哭的可怜兮兮。
    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了,委屈地抖了抖,又一颗眼泪掉下来。她察觉到江衡在看她,索性直接埋在他胸膛里,不让他看,呜呜咽咽两声:“魏王舅舅我害怕……”
    江衡知道她害怕,但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
    小不点哭得停不下来,他能察觉到胸口那块衣服都被她的泪水洇湿了。她是水做的么?怎么那么能哭。
    江衡揉了揉她的头顶,“是我考虑不周,等下由我带着你,前方不远便是平路,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城镇。”
    陶嫤抬起湿漉漉的杏眼,“不久是多久?”
    江衡笑了笑,大概是笑她孩子气,举起袖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多半个时辰。”
    那还是很久,陶嫤扁扁嘴,总算不再哭了。
    江衡的袖子擦在她眼睛上,有点粗糙,她不舒服地躲了躲,“那我们快走吧。”
    她还算有点自觉,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赶路,而是整个大晋的军队。
    江衡松开她,她探出头往外一看,这才发觉数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看。
    那些士兵似乎被定住了似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陶嫤想到刚才自己哭得那么悲惨,有点不好意思,再一看白蕊玉茗,她们俩也一动不动。
    周溥立在几步之外,面色略有复杂。
    正在陶嫤纳闷时,江衡面不改色地领着她往前走,“叫叫,你先到前面去。”
    陶嫤挨着山壁,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他跟前,始终盯着自己的丝鞋,不敢往山坡看去一眼。
    江衡对后面的队伍发号施令:“继续赶路!”
    那些士兵才恍然回神,重新整顿,继续前行。
    *
    山路还剩下一小半,陶嫤走在江衡后面,白蕊玉茗走在陶嫤后面。
    仔细一看,会发现陶嫤手里握着一条麻绳,绳子另一头系在江衡的手腕上。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江衡身后,虽然这绳子作用不大,但起码能让她安心不少,好像只要有他在前面带路,便什么问题都没有。
    赵斌看得眼角直抽抽,不敢相信魏王竟然会同意这等无理的要求。
    系绳子?这郡主把魏王当成什么了?
    更可怕的是魏王非但不恼不怒,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要是被其他士兵看去,他魏王的威严往哪搁?
    所幸走在前面就他和江衡俩人,还有一个折冲校尉。折冲校尉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包括走在后头的白蕊玉茗,见了都忍不住惊愕,觉得魏王对姑娘实在是太纵容了。就连方才救了姑娘,都让人觉得不大对劲。虽然他是为了救人,但那姿势,怎么看都太亲昵了……
    玉茗思绪万千地走在陶嫤另一侧,替她挡住了陡峭的山路,能让她走得更安心一些。
    两刻钟后,他们总算走出了这条山路。
    陶嫤站在最前头,低头解开江衡腕上的绳子,因为刚才哭过,一双杏眼还有点红红肿肿。她见江衡手腕勒出一条浅浅的印子,便用拇指轻轻地摸了摸,“周大夫那里好像有药,待会我给魏王舅舅拿过来。”末了问道:“你疼不疼?”
    这点伤对江衡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柔嫩的手指放在他皮肤上,她白嫩得不像话,而他常年在战场军营里,皮肤早已晒成了深麦色,两人的手搁在一块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衡抽回手臂,“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从山上下来之后,再沿着小路走一段时间才到城镇。士兵不能在城内住宿,只能在城外驻扎,是以江衡选在此地让他们安营扎寨,休息到明天早上再出发。赵斌留在此地看守,江衡和其余几位将领到城内去,顺道给陶嫤重新置备马车。
    于是几百人马剩下他们十几个,一起往城内去。
    后头跟着陶府的婢仆,还有周溥等人,陶嫤走了半天山路,这会儿早已吃不消了。她慢吞吞地跟在江衡身后,筋疲力竭。
    江衡停下问她:“还能走么?”
    陶嫤诚实地摇了摇头,“走不动了。”
    “要不要坐到马上?”
    她连连点头,转念一想,“魏王舅舅不是不让我骑马吗?”
    江衡抱着她举到马背上,他亲自在前面牵马,“平常是不可以,不过今日有本王牵着,便让你破例一回。”
    陶嫤扶着马脖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匹马一路走得很平稳,没有任何躁动,陶嫤就这么舒舒服服地来到城镇上,住进了江衡选的一家客栈里。
    当躺在久违的床榻上,陶嫤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舒服地叹了一声:“还是睡床舒服呀!”
    她再也不想睡山洞了,晚上冷不说,还总有狼叫。
    这几天下来,别说是她,连将军都瘦了一圈。
    将军卧在脚踏上,疲惫地睡着了。
    正思索时,外面的门被人敲了三声,白蕊打开门一看,是周溥和崔夏两人。
    周溥微笑,朝她递上一封离别书。

  ☆、第57章 松州

第五十七章
    白蕊交到陶嫤手上,“姑娘,这是周大夫给您的。”
    陶嫤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霍地从榻上站起来,“周溥呢?”
    他要走了?
    怎么这么快?
    白蕊往边上挪了挪,“周大夫还在门外。”
    闻言陶嫤直接走了出去,果见周溥还站在门口,似乎早以料到她会过来,笑着等候她的问题。
    陶嫤把那张纸展开在他面前,不解地问:“你先前不是说要同行半个月吗?这才没几天,怎么就要走了?”
    周溥偏头,示意崔夏解释。
    崔夏站在一旁,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番:“回郡主,原本是要同行半个月的。但因临时改了道路,此处有一条路通往扬州,不必再绕远路。再加上公子家里催得紧急,万不得已才来跟您道别。”
    陶嫤重新看向周溥,他点了点头。
    其实周溥也没想过这么快分别,方才在楼下偶然听人说要到扬州去,从这里出发不出半个月便能抵达。对方是一个商队,崔夏不一会儿便跟他们打成一片,对方邀请他们同行,路上结伴彼此能有个照应。
    周溥想了想,便答应了。
    这次回扬州是为家中长姐的婚事,他的大姐周宁语下个月初八便要出嫁,他说什么都得赶回去一趟。顺道跟父亲商量一下明年春闱一事,不出意外,明年他便要参加春闱考试,若是有幸能被礼部赏识,便可入京为官。
    到那时,他便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身边。
    周溥比划了一个小瓶子的模样,又做了个吃药的动作。
    毕竟两人曾相处这么久过,陶嫤一眼便看明白了,他是在问上回送的药怎么样,“我一直带在身上,上回病发吃了一颗,现在还剩九颗。我会一直随身带着的,这药比其他大夫开的药方子有用多了。”
    周溥弯唇笑了笑,被她夸的有点高兴。
    陶嫤想到什么,惆怅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周溥微顿。
    崔夏在一旁替他答道:“明天下午。”
    也就是说明天他们走的时候,要把他留在这里么?
    明天一早他们便要出发去松州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或许是上辈子离别的事情太多,导致陶嫤十分害怕分别,从长安城离开的时候便是如此,她一直哭了一路,情绪才缓和过来。如今周溥又要走,她心情低落得很。
    周溥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写好的纸,放到她的跟前。
    陶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明日一别,日后再见。”
    陶嫤眨了眨眼,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日后再见……你日后还会去长安吗?”
    周溥笑着颔首。
    陶嫤总算高兴起来,不那么难过了,她把那张纸郑重地收进袖筒里,“这句话我留着,以后长安城见面时,我再还给你。”
    周溥没有反对,看样子是答应了。
    *
    在客栈休息了一宿,晚上还洗了一个热乎乎的热水澡,第二天早上陶嫤满脸朝气地出现在客栈楼下。
    想必三天的山林生活把她折腾坏了,这姑娘从小没吃苦受累的,爬山路还是头一遭,所幸挺过来了。就是下楼时有些腿软,方才她一不留神,险些从楼梯上栽下去,被玉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楼下折冲校尉和副将等人坐一桌,江衡坐在另外一桌,陶嫤走过去时,他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先用早饭,一会我们便上路。”
    陶嫤哦一声,只好坐到他对面,左右看了看,“周大夫还没下来么?”
    桌上摆着包子稀饭以及其他小菜,这个镇子不大,更不繁荣,客栈里也只有寻常吃的早点,做不来那些珍馐玉馔。陶嫤吃了几天的烤肉之后,反而更喜欢吃清淡小菜,这回没再挑食,老老实实坐在桌上开动。
    江衡告诉她:“周溥一早便出去了,是去置办路上要用的物品。”
    陶嫤喝了一口小米粥,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又拿起桌上的香蕈豆腐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多,蒸得又大又圆,她又咬了一口,撑的一边脸颊鼓起来,像那天在松香山上见到的小松鼠,“他说了何时回来么?”
    江衡收回视线,“没说。”
    “哦。”陶嫤咽了下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江衡道:“等你吃好了便出发。”
    可是她想等周溥回来见最后一面……陶嫤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包子。
    她这点小心思怎么能逃过江衡的眼睛,江衡睃了她一眼,弯唇一笑,“叫叫,你若是不想吃,我们现在便可以出发。”
    陶嫤忙阻止他:“我想吃的。”
    说着还配合地咬了一大口,正在此时,听到门口传来崔夏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真是周溥回来了。
    他去街上买了辆新的马车,把行李都装了上去,另外重新买了一些路上需要的干粮和救急的药材,这才回到客栈。
    正要上楼,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周溥转头一看,陶嫤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包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对面的魏王没什么反应,低头喝粥。
    周溥对她回以一笑。
    *
    一刻钟后,陶嫤在客栈门前跟周溥告别。
    因为一年后还能见面,陶嫤昨晚离别的愁绪一扫而空,站在马车前对他道:“那我们长安再见吧。”
    崔夏拿出一个药方交到白蕊手上,解释道:“这是我家公子研制药丸的方子,请郡主收好,日后那十颗药吃完后,还能找大夫照着这方子熬制。”
    这可是能救陶嫤性命的药方,白蕊不敢马虎,郑重地收好。
    陶嫤踩着脚凳上马车,将军紧跟在她身后,待到帘子放下,前面折冲校尉喊了声出发,马车缓缓启程。
    陶嫤掀开布帘往后看去,一直走出很远,周溥还在客栈门口站着。
    直至马车走出了城门,白蕊突然咦了一声。
    “姑娘,这药方后面好像还有字。”
    陶嫤没放在心上,“什么字?”
    白蕊一字字念了出来:“明徽二十二年,六月初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