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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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玲却好像一点都察觉不到兰花儿的不高兴，还一脸笑容地，问：
“哎呦，花儿这做的什么好吃的呀？你这样惦记着阿宝，我就带着他来看你来了。怎地这样热闹，又烧了这样多菜。你这是知道姑母要过来，特地给烧的吧。”
兰花儿在心里边吐槽了一句“谁要给你这种人特地烧菜啊”，一边也扯了个假笑，迎了上去，讲：
“哪里的话，这菜都不够我们自个吃的咧。姑母你这次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家里边来了客人。最近都忙乱得很，没法子招呼姑母了。这人多又乱得很的，可没法子留你过夜。就是留个饭，这烧的饭菜也不多了。只有稀粥。姑母若是不介意，就留下吧。”
她这样一讲，赵春玲果然就皱起了眉头来，一边打量着关雎和方甯嫒，一边讲：
“哟，这是什么大人物呀，稀罕成这样？自己本家的亲戚都顾不上了。要先讨好几个外人……咦……”
赵春玲话讲了一半，等看清了关雎和方甯嫒以后，一下子就瞪大了眼。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了变。也不管关雎和方甯嫒在旁边一副已经不大高兴的神情，一步就跨到了兰花儿身边去，非常粗鲁地伸手扯了兰花儿的胳膊一下，将兰花儿拉到了一边去，急急忙忙地问：
“这是那贵人派下来的人？啧啧。这样标志的娘子……贵人又给你许了什么？这也是给你当使唤的人吧。你还想瞒着我……瞒着本家的长辈？！”
说道后边，赵春玲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了起来。
兰花儿看她那副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觉得手臂上被她拉扯的地方痛得要命，都不知道是不是淤青了，便怒道：
“你胡说什么。这两位都是村里边的娘子，都已经成家了的。哪里是你说的那样，不觉得折辱人家么。我不知道你们从外边听了什么话，可我哪里有被什么贵人看上。要是看上了。我天天守在家里边等着你们上门来撒泼？早搬出去了。”
一边说着，兰花儿就一边挣扎着想要从赵春玲手里边挣出去。
赵春玲一愣，没想到兰花儿会直接讲出这样撕破脸皮似的话来。之前她和兰花儿接触了两次，觉得这小女娃子虽然不是个会吃亏的，却也很要脸面。总不会跟她真的闹起来的。所以她才这样放心大胆地又准备到赵家来打一次秋风。
她都已经想好了，这次过来。必须要住个四五天的，然后逼着兰花儿拿出好东西来，甚至是要付她银子，她才慢悠悠地离开。
之前颜大郎和臧狼虽然都对她很不客气，可也没有真的就对她怎么样。所以她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厚起脸皮来，兰花儿就对她没什么办法了。
现在突然见到兰花儿强硬了一些，她脸上也跟着不好看了起来。特别这还是在外人的面前呢，兰花儿就这样不给她脸。
“你这小蹄子讲的什么话。你这又脏又烂，村子又远，每次上门连口水都没得喝，好似我愿意要到你门上来看你一样。要不是想着你一个孤女在村里要受欺负，我好大老远地跑过来看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赵春玲“哼”了一声，一脸理直气壮地讲。手上却是把兰花儿抓得更紧了，一点儿都不放开。兰花儿痛得都好觉得她是故意的，一副要捏断兰花儿骨头的样子！
幸好关雎和方甯嫒只是微微愣了愣，见兰花儿一脸难受的样子，马上就回过神来走上前去。
关雎也是满脸的笑容，讲：
“这是阿兰的姑母呀。远来是客，这可要多加两道菜了。走了好远的路，快让阿兰去给你们倒口水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将兰花儿从赵春玲手上给“拔”了出来。
兰花儿痛得眼泪汪汪的，不过倒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真哭出来。
赵春玲一讲话，兰花儿反都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赵春玲这样的人最爱颠倒黑白是非，明明是她自己要上门打秋风，这样随口一讲，反而成了兰花儿是恶人。
可惜臧狼和颜大郎都不在，只有她们三个妇道人家在屋里边。真要打起来，也不知道关雎和方甯嫒会不会帮忙的。
兰花儿自己在一边想着，关雎已经把话给接了过去。
笑着将自己介绍了一遍，又讲：
“可惜她姑母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这就要将饭送到地头去。男人在外边干活儿，我们总不好将男人就饿着。送完了还要帮忙的，阿兰到底是没时间招呼呀。”
方甯嫒也跟着在旁边点了点头，讲：
“平日里都这样。不知道她姑母上门，没有特别准备。要是不介意，可以一道到地里去的呀。我们吃少一些，又添两个黑饼，她姑母许是能吃饱？只是，不能克了干活的男人吃的。既然过来了，到地里去帮着干干活也好，正缺人手的咧。既然是亲戚，也不拘虚礼，是么。”
对方是个女人，方甯嫒倒不显得害羞了。
兰花儿一直以为方甯嫒是个软绵绵的人，可方甯嫒毕竟是跟在福多多身边的，又和关雎相处了好久。关雎只说一句，她就知道关雎后边想讲什么了。直接把赵春玲后边的话都噎了回去。
这样的话要是兰花儿说出来，赵春玲还能指着兰花儿骂她没有孝心。可换着旁人讲出来，赵春玲倒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是。
想要把人给指着骂一通吧，又突然发现好像找不到由头。
兰花儿在旁边听得一脸的爽快，真的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她们之前的确是在晌午的时候将饭给送到外边去的，好让外边那几个男人吃了饭可以直接继续干活儿。
改花和狗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家来，让蓝渡和方甯嫒常常住赵家，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兰花儿一边麻利地将菜收拾起来，一边讲：
“家里边现在乱得很，阿甯和她家里边的都暂时住着我们这，可没有空余出来的炕了。姑母你要到地里去么，我们这得锁家门了。”
看着赵春玲那副呆愣的样子，兰花儿心里边就觉得爽快。
可赵春玲是谁呀，不愧是个脸皮厚的。她只愣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居然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哎呦”了一声，就嚷嚷起来：
“走了这样长的路，实在是累死我了。你们要到哪里去我不管，去就去吧，我要留在家里边歇着。你们要怎么分饭菜我也不管，将我们娘仨的份儿留下就是了。你们自个分去呗。”
无赖啊。
兰花儿、关雎和方甯嫒脑子里边一下子就闪过这个词。
以前赵春玲上门的时候，每一次看到她撒泼，兰花儿都会忍不住安慰自己。觉得，她都已经这样了，这都忍过去了，难道她还能做出更恶心的事情来么。
不会的，一定不会了。
可赵春玲不愧是赵春玲，每一次登场，都要刷新一次兰花儿认知的下限。让兰花儿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实在是太狭隘了。
这世界上可真就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
关雎眯着眼睛，“哦”了一声，脸上突然就露出笑容来。也不接赵春玲的话，转身就往屋里边走进去。
兰花儿心里边一个“咯噔”，总觉得关雎这笑容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正想要跟着关雎进去看看，却没料到自己反而被方甯嫒牵着手，轻轻地带到了一边。
方甯嫒还是温温文文的，小声跟兰花儿讲：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吧。”
兰花儿心里边还在嘀咕着，就看到关雎已经从里屋端了一瓢子水走了出来，慢悠悠地讲：
“她姑母走了这样远的路，定是渴了吧？”
话音未落，手上那一瓢子冷水一挥，就全泼赵春玲身上去了，一滴都没浪费。

一百一十四受伤【一更】
兰花儿直接就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关雎是个沉稳冷静又懂交际的娘子，有种她无法企及的成熟心态。换成她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关雎是多么气场强大的一个御姐呀。她实在是想不到，关雎居然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
而且那瓢水都全部泼到了赵春玲身上去以后，关雎还是那副淡淡地笑眯眯的模样。直到呆愣的赵春玲也跟着反应过来抬起头的时候，她才换了一幅诧异抱歉的表情，讲：
“呀，对不住，我这怎么就手滑了呢。该死……阿兰，这要怎么办才好。家里边也没有合适换的衣服呀。阿兰赶紧带你姑母到外头去借一身衣服换了吧。这要是风寒了该怎么才好。”
“你……你……！”
赵春玲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头发尖都在往下滴水，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可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直接向关雎发作。嚷嚷着骂吧，关雎就在旁边跟着道歉，说真对不起。指着她说“你这是故意的”，关雎又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
“哪里的话。我这是真想要给她姑母勺点儿水烧了喝咧。我实在是不小心，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哎，还是赶紧地让阿兰带你到旁边去借一套衣服，仔细生病呀。”
方甯嫒好像早就知道了关雎会做这样的事，脸上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将灶头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又伸手推了推有点呆愣住的兰花儿，讲：
“阿兰，都收拾好了。赶紧准备出门吧。阿渡他们好饿了咧。”
兰花儿“哦”了一声，赶紧将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给收了回去，低头拎起其中一个篮子。
没办法，她实在是觉得太解气了。
她不知道幻象过多少次给赵春玲一点教训的。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她自己年纪小身体弱。和赵春玲这样粗壮的一个成年妇人冲撞，绝对是她自己要吃亏的——刚才她被赵春玲捏过的手臂，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后来因为赵春玲带了个年近半百的四阿公上门，怎么也算是本家的长辈。而且说的又是扶灵的事儿。她再不乐意，也不能做些什么。
现在关雎完全算是一个外人，她就是做了什么，赵春玲也不能赖到兰花儿头上去。
倒是跟在赵春玲身边的阿虎有些被吓住了。抬头看了看关雎，又扭脸看了一眼身上一边滴水一边面色狰狞的阿母，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兰花儿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蛮横的小娃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安慰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蹭在她身边的阿宝，将小家伙安慰了一下。
“你你……你这个……”
赵春玲气得都结巴了起来，也不管身边哇哇大哭的阿虎。伸手指着赵春玲，只是都不知道该怎么骂才是。
兰花儿赶紧上前去圆场，说：
“姑母不要生气，雎雎怎么会故意泼你呢。还是快些到外边去找衣服换了吧。家里边可没有人的衣服是合适你穿的。”
赵春玲原本就气得要命，又被关雎的气势压着。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才是。这会儿一看兰花儿靠近了，突然咬了咬牙，一手就往兰花儿脸上扇了过去。嘴里边还狠狠地骂道：
“你这小蹄子，一点儿不学好。在家里边交的都是什么人？！”
兰花儿这次是真没想到她会这样一副癫狂的样子，完全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被狠狠地扇到了脸上。
所有人都跟着愣了愣。
兰花儿只觉得脸上一热。连眼睛都跟着热了起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关雎和方甯嫒担忧的眼神，还有赵春玲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扇耳光了吧。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她会哭出来的，可她却觉得……意外的冷静。
眼眶红了红，不过是因为对疼痛的本能反应而已。
她眯了眯眼睛，小声地讲：
“既然是这样，姑母随雎雎到旁边借衣服去好了。我和阿甯随后就跟过去。”
赵春玲扇了兰花儿一个耳光。原本正在洋洋自得的，觉得自己终于威风了一次。将兰花儿的气焰给压下去了。可一回头就看到兰花儿冷冷淡淡地看着她，不由得怔了怔。
兰花儿却完全不搭理她，扭头对着关雎讲：
“雎雎，你先带姑母去向林大娘借一套衣服换上。换下来的直接让林大娘帮忙晾着吧，到时候换回来再走就是了。累雎雎你了，我和阿甯收拾点东西，锁上门了，马上就跟过去。”
关雎还皱着眉头，听兰花儿这样一讲，还颇为担心地看了看她。看了一回，觉得兰花儿这是真的十分冷静，才点头答应了。
赵春玲原本还想刺上兰花儿几句的，可兰花儿和关雎讲完那句话以后，就完全不搭理别人了，简直当赵春玲不存在一样，拖着方甯嫒就到了后边去。赵春玲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得紧。
关雎又一副爱跟上不跟上的样子。
她就觉得无奈，只能扯着两个娃子，骂骂咧咧地跟着关雎出门去了。
方甯嫒被兰花儿拖到了院子后边去，马上一脸担心地看着兰花儿红肿起来的脸颊：
“阿兰，你脸上……疼么？赶紧用冷水敷一敷，仔细要肿起来的。”
兰花儿回头看了看方甯嫒，突然就笑了起来：
“不，不用处理，就这样直接出门去。我牵你到后边来，不过是不想这样快就出去。阿甯，你看我眼眶还红着么？”
方甯嫒愣了愣，有些闹不懂兰花儿的意思。可也仔细瞧了瞧兰花儿的眼睛，小声讲：
“眼眶……还有一些红，不大明显了。”
兰花儿“哦”了一声，先是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将肩膀露出来了一些，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见手臂上果然是乌青了一片，这才嘟着嘴将衣服整理好了，然后抬起手用力地在眼睛上揉了好久，痛得她都掉出眼泪来了，这才将手放来了，又凑到方甯嫒面前去，问：
“现在呢？”
方甯嫒看了看，讲：
“现在……很红了……只是，阿兰，你这是想要做什么，脸上这样得要肿好久了……”
兰花儿看着方甯嫒担忧的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来，对着自己脸上红肿起来的巴掌印比划了一下，问：
“你觉得，阿狼瞧见我这脸上的，会是什么反应？或者讲……要有一天，你被人这样扇了一巴掌，你猜蓝阿郎会有个什么反应？”
方甯嫒又呆了呆，这才点了点头：
“你这……唉，臧阿郎看着可不是要难受么。那就赶紧的出去吧。要不然脸上的红肿消下去了，难道你还要自己扇自己么。”
兰花儿也跟着点了点头，两人拎了该带的东西，就一块儿出门去了。
她们出门的时间整整好，关雎刚带着赵春玲从林大娘家换好了衣服出门。林大娘正在院子里边将赵春玲湿漉漉的衣服晾开来，见到兰花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赶紧问道：
“花儿，你这脸上是怎么的了？”
兰花儿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呢，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赵春玲，将头压得低低的，小心地摇了摇头，细着声音讲：
“没、没什么。我们赶着要给阿狼送饭咧。林大娘你先忙着……”
她这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她脸上那红肿是怎么来的。
林大娘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兰花儿却已经拉着方甯嫒和关雎，匆匆地走开了。
赵春玲拉扯着两个小娃子跟在后边，还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这次真的将兰花儿给吓住了，让这个娃子终于知道害怕起来，也不敢再乱讲话了。
她甚至开始幻想，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要指使着兰花儿给她烧什么好吃的。过夜的时候，还得要兰花儿给她分出来最好最大的一个炕。至于阿虎和阿宝，跟着兰花儿睡就是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可不想晚上的时候还要照料着这两个小的。
可惜这送饭的地点并不很远，也由不得她想多久。
兰花儿一直低头拉着方甯嫒和关雎走在前边，走得非常快，一下子就走到了蓝渡他们建房子的地方。
三个男人见她们过去，都停下了手里边的活儿，一起迎了过去。
臧狼远远地就看到兰花儿一直低着头的，正觉得奇怪，走近了就发现兰花儿脸上红红的一片，已经完全肿起来了。他之前一直不愿意兰花儿到外边做事，一个夏天下来，兰花儿都被他养得白皙了不少，就显得那个巴掌印更加的明显了。
而且，兰花儿虽然一直低着头，他还是看到兰花儿的眼角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臧狼愣了愣，马上就着急地问：
“小娘子，你脸怎么了……”
这次兰花儿也不再装可怜了，抬头看了臧狼一眼，小声地讲：
“姑母打的。我……”
她原本还想跟臧狼讲，说自己手臂上也被捉出来了一道乌青。可她话还没说出口来呢，就看到臧狼眼神猛地一变，就像是刀子一样，直瞪着后边跟着的赵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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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麻烦【二更】
兰花儿以前完全没见过臧狼露出这种眼神来。在她面前的时候，臧狼一直是那个温厚的大狗子模样，就是她第一次见到臧狼的时候，臧狼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他的眼神也还是很平和的。甚至在看到楚江开的时候，还是带着点儿喜悦。
而且之前赵春玲上门的时候，他虽然拎了根扁担拦在门外，可他当时的态度也是十分认真的，也不是像颜大郎那种二话不说就动手的。
所以兰花儿一直觉得，不管怎么样，臧狼都不像颜大郎那样锐利有杀气，而且应当是是那种性子非常隐忍的人，一点儿不带凶狠的。
这次突然看到臧狼眼神一利，就连兰花儿自己都跟着吓了一跳。
臧狼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兰花儿脸上的伤，再抬起头来锐利地瞪了赵春玲一眼。
兰花儿估摸着赵春玲都好被吓得腿软了吧。
然后在谁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臧狼已经冲了过去，一脚踹在了赵春玲的肚子上。
以前只知道臧狼力气大，可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兰花儿一直是没什么概念的。这次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臧狼的武力值是怎么样的。
赵春玲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壮的，可好歹也高啊，整个人分量在那儿的，被臧狼一脚踹过去，居然整个人被踹得倒摔了出去。
兰花儿完全被臧狼那副凶狠的样子给吓住了，呆了呆，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拉住臧狼的手，将他摁住不让他再跑上前边去揍人。
她一下子冲出去倒不是担心赵春玲会怎么样了，而是……她没有想到臧狼一出手就这样狠。这要是真闹出人命来了，臧狼岂不是要去偿命。而且赵春玲这人虽然一肚子坏水，可也不至于真就要被打死。
臧狼倒其实很冷静。冲过去踹了赵春玲一脚以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
兰花儿跑过去拉着他的拳头，他的眼神才缓了缓，低头看了看兰花儿，就讲：
“你敢再碰小娘子，我杀了你。”
还是那种非常认真的语气。
可这次赵春玲估计不敢把他的话当成是单纯的一句话。
方才臧狼的动作太快，快得其他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赵春玲都来不及尖叫，旁边两个娃子也被吓住了，呆呆愣愣的样子，连哭都忘记了。
兰花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自然不会说些“算了”之类的话。却又实在不希望臧狼再继续，只能拉住臧狼的手，轻轻磨蹭。希望他消点儿气，甚至都忘了她不能和别的男人这样亲热的。不过在场的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赵春玲缩在地上小声的呻吟，也不知道人怎么样。
最后还是蓝渡走过去拍了拍臧狼的肩膀，小声地讲：
“行了。别管她，让她自己回去。”
然后就和兰花儿一起。将站在那儿的臧狼给拖开了。
等将臧狼从赵春玲身边拖开去了，兰花儿这才觉得一阵脱力。这好像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狠地打架——不对，这都不能叫打架了，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揍人罢了。而且原因还是因为她。
她到现在心跳都还停不下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赵春玲。和旁边两个吓傻了的娃子。
蓝渡在旁边看到兰花儿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就跟她说：
“没事的。阿狼有分寸，那人躺着装死罢了。”
兰花儿“啊”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赵春玲，又看了一眼蓝渡，这才又扭头去看臧狼。
臧狼的眼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伸出没有被兰花儿拉着的手，挠了挠头。讲：
“我没敢下死手，怕连累小娘子。小娘子要。我回去补一脚。”
这话说得，感情他只要再补一脚就能把人踹死啊？
兰花儿赶紧摇头：
“给点教训就是了，仔细闹出大事来还更麻烦。”
臧狼答应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兰花儿还一直没有意识到她异常亲密地牵着臧狼，臧狼盯着看了看，脸色微微红了一些，居然也没有挣开。
颜大郎本来就是个狠的，连关雎都好像对臧狼做的事没什么感觉。
只有方甯嫒带着有些担忧的眼神往赵春玲那边看了几眼，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将她们放在篮子背篓里边的吃食取出来了，分到各人手里边去。
兰花儿拿着吃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饭上边。她总是忍不住地往赵春玲那边看。
到她看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突然发现赵春玲已经自己爬起来了，连威胁的话都不敢放下，非常狼狈地走了，还差点儿就忘了旁边两个小娃子。
兰花儿突然觉得臧狼做得有些——至少吓着阿宝了，让她觉得有些愧疚。而且看到赵春玲这副样子，又真挺让人可怜的。
不过她马上又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呢。
她就叹了口气，终于专心地将饭给吃完了。
整个聚餐的环境居然一点儿不压抑。好像除了兰花儿自己以外，都没有什么人在意臧狼刚才做的事。
兰花儿忍不住在心里边叹了口气：难道真是她太没见过世面么。
她倒是想开口问问臧狼的，可看他们都一副“刚才什么特别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她又觉得真问出来，只能显得自己傻。
臧狼倒是皱着眉头把她脸上的伤看了一遍又一遍，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不着兰花儿开口，关雎已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