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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武侠-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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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王世子……”,陆小凤只是缓缓地说出了这五个字,而后盯着宫九,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吧!换个问题,西北的那笔备战金也是你干的吗?”

“陆小凤!你应该闭嘴了!立刻滚蛋!”,韩文阴沉的看了一眼陆小凤,身上的杀机愈来愈重。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宫九,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你很有自信?”,宫九微微蹙起眉毛,他正常的时候,的确是那座“杀手窝”、手机岛上的王者。天生会有一种霸气,但也仅仅是正常的时候而已。

韩文没有接话,西门吹雪却说话了,他看着自己的剑,道:“西门吹雪是最有自信的人!”

话音未落,他的杀气也弥漫在整个山头,突然。风起,树叶簌簌作响,两股冲天而起的杀气相互碰撞,而夹在这中间的三个人全都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宫九!

他又不正常了!

韩文出手了,左手化作金灿灿的金刚手,扼断了这个已经不正常的男人的脖子,随即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山下。神情当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非常的厌恶。

“为什么杀他?”,西门吹雪问了,他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苍白,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不可以理解的一幕。

——被韩文出手杀死的这个男人,竟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用一根针扎自己。还要那个与他一起来的女人打他,用鞭子狠狠地抽他。

“我怕你会吐!”,韩文沉声说道。

西门吹雪承认了,他的确是胃中翻腾。大有想要吐的感觉,说得直白一点儿……西门吹雪有高度的洁癖症,他看不得这种污秽恶心的事情,如果继续看下去,只怕不用与韩文动手,他已经因为呕吐而失去战斗力了!

“我们可以继续了!”,韩文淡淡的说了一句,同时,这句话也是在警告着有些不该在的人该离开了。

陆小凤错愕,好半晌,默默的带着那个已经有些发傻的牛肉汤,离开了这里,山下的马车一路绝尘而去,他也很想留下来,可惜,人家不允许啊!如之奈何?





黄昏,残阳如血。

西门吹雪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还是面无表情,缓缓的扬起手中剑,冷冷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韩文点了点头,道:“好剑!”

西门吹雪傲然道:“确是好剑!”

韩文袖子中一个抖动,一柄剑也落入了手中,是叶孤城留给他的“白云剑”,扬起手中剑,道:“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道:“好剑!”

韩文笑了,道:“本是好剑!”

两人对视,西门吹雪突然道:“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于剑下。”

韩文在听着。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剑,嘴角是若隐若无的一丝笑意,这才接着道:“所以今日这一战,你我剑下都不必留情,学剑的人能死在高手剑下,岂非也已无憾?”

“好!”,韩文点头,伸出了左手,虚抬在半空中,道:“请!”

西门吹雪也道:“请!”

话音一落,只听“呛啷”一声,半空之中,电芒一闪,剑光如长虹惊天,西门吹雪已然手中有剑,他手腕一动,一抹光芒乍然放射,剑光如瀑,剑气如虹,半空中只有厉芒一闪,刺穿了空气!

冷冽的剑光激射而出,锐利萧杀的剑气,层层布满!剑光却比剑气更为惊人,没有人能形容这一道剑光破空的惊心动魄,世上也绝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其神韵。

那既是一道狂飙,又是一道怒浪,更像是一道闪电,一道划破暗夜的极光。

剑光一闪,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突然之间。便已刺到了韩文身前,其间似乎没有丝毫时间阻隔。

剑出,已至!

韩文瞬间已觉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气刺来,虽只一剑,但剑光所至,他浑身上下都已被剑气所笼罩,寒意扑面罩来!不禁开口赞叹道:“好剑!真乃好剑!”

真是一柄锋芒绝世的好剑!快!准!狠!这一剑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上来说……几近完美!西门吹雪果真是天生的剑客!这不由得让韩文赞叹不已!

韩文最初之时练的便是这快剑。即便是今天,他的剑法走的也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路子,但他面对西门吹雪这一剑时,还是忍不住稍稍惊讶了一下。

这剑法快得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顷刻之间。已破空劈来,快到了极点,仿佛是黑夜中被点燃的灯,刚一点燃,光芒已然划破了黑暗!当真是惊艳绝伦!

自闯荡江湖开始,韩文也不知同多少以剑速著称的剑客交过手,又不知见过多少剑客高手。这些人剑法之快已然不俗,但真正与西门吹雪比肩的……真的不多!

在那些人当中,首推叶孤城,因为这是第一个让韩文感觉到死亡的男人,同时也是韩文打心眼儿里最为佩服的一个人,他的剑,清灵高远,宛若天上的白云。飘渺无常!

那是一丝仙气!

除了西门吹雪之外,再说的便是那臻至天人之境的风清扬了!他的剑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绵绵春风,风本无形,难匿其形。

那是一缕清风。

而西门吹雪的剑法纯粹而干净,就像是天山上的雪莲花儿,没有丝毫杂质。所有的变化都化为了一个字——快!

狂风暴雨,闪电惊雷一般的速度!其剑势之凌厉,剑速之迅捷,都已是韩文平生所仅见。犀利无匹的剑气刺破空气,锐利的尖啸引空乍起,隐隐竟有郁郁风雷之声。

一剑击出,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势,这种神乎其技的剑术,寻常武林中人别说没有见过,只怕连想都不敢想!这一剑,已然是超出了当是叶孤城剑势的威力!

就在剑光笼罩,剑势袭身的刹那间,韩文终于动了,他以退为进,足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倏然飘退,于此同时,反手一击,只听呛啷一声,白云剑被拔了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笨拙,拔剑的速度并不快,一剑轻飘飘刺出,本来毫无变化。可是变化忽然间就来了,来得就像是流水那么自然。

这柄剑在他手里,就像鲁班手里的斧,羲之手中的笔,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灵气。

他轻描淡写,挥尘如意,一瞬间就已刺出了十八剑。剑法本是轻灵流动的,就像是河水一样,可是这十八剑刺出后,山顶的树林突然起风,树叶簌簌作响,天地间里仿佛有了杀气。

第十八剑刺出,所有的变化都似已穷尽,又像是流水已到尽头。他的剑势也慢了,很慢。

虽然慢,却还是在变,忽然一剑挥出,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是这一剑却像是吴道子画龙点的睛,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

然后他就刺出了他的第十九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两股冲天而起的剑气,像是两条巨龙在方圆不过十数丈的范围内相互争雄,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的。

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拔剑的动作,他们的剑忽然间就已经闪电般击出。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肉体的重量竟似已完全消失,变得像是风一样可以在空中自由流动。因为他们已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们的精神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

剑光流动,树叶碎了,如漫天的血雨落下来。可是他们看不见。在他们心目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甚至连他们的“炫”都已不存在。

天地间惟一存在的,只有对方的剑。坚实的杨树,被他们的剑锋轻轻一划,就断成了两截。

因为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这棵树。茂密的杨林,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片平地,他们的剑要到哪里,就到哪里。

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们的剑锋。

树木一棵棵倒下,满天血雨缤纷。流动不息的剑光。却忽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变得沉重而笨拙。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剑光忽然消失,剑式忽然停顿。西门吹雪盯着自己手里的剑锋,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结。他的剑虽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变化都已到了穷尽。因为……他慢了!

没有人能够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已然绝望了,他已经看到韩文的剑刺穿他的胸膛了!可就在这时,他的剑……动了!自己又动了!诡异的自己起了变化。

韩文的剑也到了——





三天后,万梅山庄。

“为什么没有刺下最后一剑?”,西门吹雪看着对面儿的人。问道。

韩文喝了一口酒,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这已经是你第……二十三次问了?还是那个回答,我怕死!”

“是第二十四次!”,西门吹雪纠正了韩文的错误。

三天前他与韩文决战,单论剑法而言,他自信不下于韩文。但他最后一剑,却被韩文用剑格挡后,用金刚手夹住了……如果韩文有杀他之心,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韩文望着万梅山庄窗外的花丛,笑道:“花满楼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惜了!他却对你很反感!”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西门吹雪是个很固执的人:“你怕死?”

“好吧!索性跟你说个清楚,否则,你不会善罢甘休的!”。韩文摇了摇头,道:“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这条命……显得很金贵,另外,那天我们比的是剑法,两败俱伤之局,不!你赢了!既然比的时剑法。我却用了其他的武功,已经输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西门吹雪蹙着眉头,道:“你那一剑刺出了十九个变化!这其中的名堂……已经超过我了!”

“可是——你的剑无尘、无垢!而我的剑。比不上啊!”,韩文叹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无论如何,我的心愿算是了了,西门吹雪的剑,果真厉害!没让我失望!”

“可我现在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西门吹雪冷冷的回答,换来的却是韩文的哈哈大笑。

“你准备去哪里?”,西门吹雪又问道。

韩文叹了口气,眼睛中是一抹哀伤,但很快,又是不屈的斗志:“去我应该去的地方!说得多了你也不懂……陆小凤呢?他只找到了宫九那三千五百万两黄金,查破了一个案子,另外一个却迟迟的没有动静,朝廷难道没追究他的责任?”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谁知道他做了什么,总之,这个爱管闲事儿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韩文莫名的笑着说了句话,而后闪身不见了;在花丛深处,他的人也消失不见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要前往下一个世界了!那里,还有着很多人等待他的挑战!

一切归于沉寂。

某时、某刻、某地……

只有那初升的阳光,犹自照在这座院落的墙上、地上、花上、草上、树上、人身上。

舟,扁舟,一叶扁舟。

一叶扁舟在海上,随微波漂荡。舟舷上搁着一双脚,陆小凤的脚。

陆小凤舒适的躺在舟中,肚子上挺着一杯碧绿的酒。他感觉很幸福。因为沙曼温柔得像一只波斯猫那样腻在他身旁。

沙曼拿起陆小凤肚子上的酒,咬了陆小凤一口,轻声细语的道:“你知道一件事吗?”

陆小凤道:“什么事?”

沙曼道:“当今皇上,现在真的想见你!”

陆小凤微笑道:“你也知道一件事吗?”

沙曼道:“什么事?”

陆小凤道:“我现在真的要去做隐形人。”

沙曼吓了一跳,道:“为什么?你现在忽然想刺杀皇上?”

陆小凤端详着沙曼的脸道:“你真的那么笨吗?”

沙曼道:“我本来就笨嘛,你不喜欢,你就把我丢到海底去算了。”

陆小凤却把沙曼抱得更紧,道:“小玉跑了,西门吹雪、花满楼又回到他们宁谧的世界,韩文……他劫走了西北那三千五百万两黄金,却又在一个月后还了回去,也不知为什么……江湖上又恢复平静,我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和你隐居,做一对隐形于江湖的仙侣,我还是人吗?”

沙曼叹声道:“你本来就不是人嘛!”

陆小凤道:“你说我不是人?难道我是猪?”

沙曼道:“你不是人,也不是猪,你是凤,是陆小凤,是飞翔在幸福的九重天上的陆小凤。”

第一章

北国,朔风,天大寒。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穹苍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李寻欢打了个呵欠,将两条长腿在柔软的貂皮上尽量伸直,车厢里虽然很温暖,很舒服,但这段旅途实在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觉得很厌恶,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李寻欢叹了口气,自角落中摸出了个酒瓶,他大口地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酒瓶空了,他就拿起把小刀,开始雕刻一个人像,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这是个女人的人像,在他纯熟的手法下,这人像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像是活的。

他不但给了“她”动人的线条,也给了她生命和灵魂,只因他的生命和灵魂已悄悄地自刀锋下溜走。

他已不再年轻。

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也许就因为这双眼睛,才使他能活到如今。

现在人像终于完成了,他痴痴地瞧着这人像。也不知瞧了多少时候,然后他突然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赶车的大汉立刻大喝一声,勒住车马。

这大汉满面虬髯,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但等到他目光移向李寻欢时,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而且充满了忠诚的同情,就好像一条恶犬在望着他的主人。

李寻欢竟在雪地上挖了个坑,将那刚雕好的人像深深地埋了下去,然后,他就痴痴地站在雪堆前。

他的手指已被冻僵,脸已被冻得发红。身上也落满了雪花。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这雪堆里埋着的,就像是一个他最亲近的人,当他将“她”埋下去时,他自己的生命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若是换了别人,见到他这种举动,一定会觉得很惊奇。但那赶车的大汉却似已见惯了,只是柔声道:“天已快黑了,前面的路还很远,少爷你快上车吧!”

李寻欢缓缓转回身,就发现车辙旁居然还有一行足印,自遥远的北方孤独地走到这里来,又孤独地走向前方。脚印很深,显然这人已不知走过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却还是绝不肯停下来休息。

李寻欢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种天气,想不到竟还有人要在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我想他一定是很孤独,很可怜的人。”

那虬髯大汉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叹息:“你难道不也是个很孤独很可怜的人么?你为何总是只知道同情别人。却忘了自己……”

车座下有很多块坚实的松木,李寻欢又开始雕刻,他的手法精练而纯熟,因为他所雕刻的永远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不但已占据了他的心。也占据了他的躯体。

雪,终于停了,天地间的寒气却更重,寂寞也更浓,幸好这时风中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比马蹄声轻得多,但却是李寻欢正在期待着的声音,所以这声音无论多么轻微,他也绝不会错过。

于是他就掀起那用貂皮做成的帘子,推开窗户。

他立刻就见到了走在前面的那孤独的人影。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虽然听到了车响马嘶声,但却绝不回头!他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溶化了的冰雪,沿着他的脸流到他脖子里,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的衣服。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马车赶到前面时,李寻欢才瞧见他的脸。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缝,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这却也是李寻欢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够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李寻欢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推开车门,道:“上车来,我载你一段路。”

他的话一向说得很简单,很有力,在这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中,他这提议实在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谁知这少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脚步更没有停下来,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李寻欢道:“你是聋子?”

少年的手忽然握起了腰边的剑柄,他的手已冻得比鱼的肉还白,但动作却仍然很灵活。

李寻欢笑了,道:“原来你不是聋子,那么就上来喝口酒吧,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

少年忽然道:“我喝不起。”

他居然会说这么样一句话来,李寻欢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有了笑意,但他并没有笑出来,却柔声道:“我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花钱买。”

少年道:“不是我自己买来的东西,我绝不要,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么?”

李寻欢道:“够清楚了。”

少年道:“好,你走吧。”

李寻欢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我走。但等你买得起酒的时候,你肯请我喝一杯么?”

少年瞪了他一眼。道:“好,我请你。”

李寻欢大笑着,马车已急驰而去,渐渐瞧不见那少年的人影了,李寻欢还在笑着道:“你可曾见过如此奇怪的少年么?我本来以为他必定已饱经沧桑,谁知他说起话却那么天真,那么老实。”

赶车的那虬髯大汉淡淡道:“他只不过是个倔强的孩子而已。”

李寻欢道:“你可瞧见他腰带上插着的那柄剑么?”

虬髯大汉目中也有了笑意。道:“那也能算是一柄剑么?”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锷,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虬髯大汉含笑接着道:“依我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这次李寻欢非但没有笑,反而叹了口气,喃喃道:“依我看来,这玩具却危险得很,还是莫要去玩它的好。”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载我一程,或者借我一件衣服!”

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李寻欢手中的三寸小刀顿时捏得很紧,因为声音很近,真的很近,近在咫尺!能让他在这么近却发现不了的人,放眼江湖——屈指可数!

“什么人!鬼鬼祟祟!”。虬髯大汉眉毛倒竖,怒不金刚般喝道。

“不是我鬼鬼祟祟!是你看见我了,却当我不存在,亦或者说……这幅模样,唉!我也是耻于见人啊!”

声音再次传出,循着声音的痕迹,李寻欢找到了说话的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雪球!不!应该是一个雪丘!就在道路旁,像是被风雪完美覆盖的石头,有一些突出的痕迹。但谁也不会注意,天知道这个人是在大雪里呆了多久啊!

“看来你已经发现我了!”,良久,雪丘一阵抖动,露出了一个人头,很年轻,不过二十几许岁,这人长得倒不是很特别,倒是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风雪中显得异常的发亮。

“你是何人?”,虬髯大汉不留痕迹的挡在了马车前方,面上是不能掩盖的警惕。

雪中之人叹了口气,道:“我是韩文!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名字的不凡!”

没错!这个人就是韩文!

他来到这里已经足足两天有余了!因为那该死的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的规定,他现在……说穿了就是光着屁股的,他潜伏在路边儿两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路过。

刚刚过去的是个少年人,但这个少年人实在是太穷了,以至于连他都不忍去打劫他,好在今天很幸运,还有一辆马车经过,看模样,非富即贵……啊哦!也不一定,点子貌似很扎手啊!

“你为什么不出来?”,李寻欢看着雪中的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韩文叹了口气:“因为我光着屁股!”

他回答的很坦然,倒像是在说我很饿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一点儿也没有羞耻之意,可恰恰是这个回答让李寻欢笑了:“的确是很羞人!看来这件衣服我是非借不可了!”

“你借我衣服,我欠你人情,将来自然不会亏待了你!”,韩文躺在雪中笑道:“一门三进士、父子三探花……小李飞刀!呵呵!要是贸然动手抢劫你,倒也真说不过去,而且风险不小,有可能不能杀人灭口,还被人知道我裸奔的事实!”

真是狂妄啊!虬髯大汉双目一沉,能在江湖上敢撂下这话的有几个人?杀人灭口……

“你竟然认识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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