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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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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郡马爷是忘了那日在泽天大殿,柴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上和长公主立下的军令状吗!若是攻梁败归,柴家便会贬回苍山,终生不能踏出半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李重元深重的喘着气,指节紧攥发出脆响,忽的站立起身,伸手便去掀那帐帘。云修剑刃脱鞘,傲目似火道:“郡马爷,你何至于此?”
见云修拔剑相向,吴佑按耐不住也拔出佩剑,直指云修道:“云修,让开!”
“有我云修在,任何人不得踏进帅营半步!”云修一个示意,守着帅营的十余名金甲护卫也是齐齐亮出银枪,锃亮的枪头毫无惧色的指着就要闯入的李重元一众。
第66章 月黑风高夜
云修剑刃脱鞘,傲目似火道:“郡马爷,你何至于此?”
见云修拔剑相向,吴佑按耐不住也拔出佩剑,直指云修道:“云修,让开!”
“有我云修在,任何人不得踏进帅营半步!”云修一个示意,守着帅营的十余名金甲护卫也是齐齐亮出银枪,锃亮的枪头毫无惧色的指着就要闯入的李重元一众。
“少主!”李重元最后喊道,“您不见重元,重元纵是豁出性命也要见您。只怕这帐中与少夫人一起的,并非真是少主您吧!少主,您若听见,请出帐见我一面!”
见帐中柴昭仍是寂静无声,李重元怒下决心,咬牙拔出腰间的佩剑,“少主,重元只有冒犯了,待见到少主,重元自当任由您处置。”
吴佑挥了挥手,身后数百军士也是亮出兵器,将帐外十余名金甲护卫团团围住,剑拔弩张之刻,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重元回头看去,只见殷崇诀带着数百殷家堡的人闻讯赶来,还未等靠近帅营,吴佑已经下令将殷家堡的人挡在外头。刀剑相碰声愈发激烈,眼看就有争斗之势。
“少主,这就是您想看到的么!?”李重元高声喝道,“柴家军此番内讧,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少主!”
岳蘅一把扯开帐帘,手中高举虎符道:“皇上钦赐虎符在此,谁敢引柴家军内讧造次!”
李重元睁大眼看去,岳蘅手中握着的确是南宫辰钦赐给柴昭的那块虎符,映着午时的日头黑光四溢。
“虎符。。。”吴佑喃喃道,手里的长剑一时有些抓不利索。
“虎符在此,李重元,你还想怀疑什么?”岳蘅镇定道,“大周国有令,执虎符者,可统领举国三军,见虎符者如见圣上,李重元,吴佐吴佑,你们还不跪下?!”
岳蘅寥寥数语,星眸澄定坚决,不怒自威。吴佐手心一软,还未脱鞘的佩剑骤的脱手落地,朝着岳蘅单膝跪地,深埋头颅道:“属下无知蠢钝,还望少主和少夫人恕罪。”
“大哥,你。。。”吴佑看着有些服软的兄长有些急道。
岳蘅晶亮无惧的眸子幽幽看向僵着身子的李重元,低声道:“郡马爷,这么多人看着,你是要存心让自己和少主难堪么?还有便是。。。惹起柴家军内讧不快的,便是郡马爷你了,征战在外,内讧乃最大的忌讳,雍城的纪冥,只怕也是坐等着你我翻脸,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放眼看去,也只有郡马爷你,是不是。。。”
李重元身子不禁一阵哆嗦,掌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可仍强撑着道:“王爷乃我岳父,他生死攸关。。。我怎么可以视若无睹!您和少主,也不可以。。。”
“诏书所言真假尚无定论。”岳蘅眨着眼道,“柴昭手握大周军权,皇上与长公主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柴家军一日在外,他们就绝不敢对叔父如何!这样的道理,以智谋著称的李重元李郡马会不明白?”
“少夫人。。。”李重元颤声的说不出话来。
岳蘅摆手示意他无须再说,继续道:“今日的事,我和柴昭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郡马爷也无须压在心底积出什么芥蒂来。雍城里的梁军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一鼓作气拿下雍城才是当务之急。郡马爷,你说是不是?”
“。。。”李重元纠着眉头狠狠挤出话来,“。。。是。。。”
“那便对了。”岳蘅展开笑颜道,“都是一家人,团结一心才可以无往不利。”
这般说着,岳蘅大眼含笑扫视过吴家兄弟,转身走进身后的帅营。殷崇诀怔怔看着岳蘅飒飒倩影,忽的生出怅然若失之意。
帐营里,岳蘅扶住桌角大口大口的急喘着,面色微微泛起燥红,殷崇旭赶忙扶着她缓缓坐下,斟了杯暖茶递到岳蘅手边,关切道:“哪里不舒服?与大哥说。”
岳蘅摇了摇头,微抖着手握住茶盏,稍稍平复了片刻才慢慢贴近唇边,抿了口才觉得略微好受了些,“我没事。就是刚刚。。。见熟识的李重元那几人真的对自己举着刀剑。。。还是有些。。。”岳蘅自嘲的笑了笑,“不说了,这不是暂且没事了么。”
这般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岳蘅才想起自己竟还紧紧攥着柴昭留给自己的虎符,赶忙张开手心,放下已经浸的汗湿的黑色虎符。
“一块虎符,竟如同圣旨般管用?”殷崇旭迟疑着想伸手去触。
岳蘅笑道,“大哥拿起来看看也无妨。再怎么好使也就是块石头。”
殷崇旭小心翼翼的摸向虎符,执起凑到眼前细细看着,摩挲着上面的暗纹道:“李重元誓不罢休的模样,见到这块虎符,便也不再追着少主的事不放?”
岳蘅托腮看着殷崇旭手里的虎符,点头道:“大哥有所不知,执虎符者,可号令三军,若是主帅暂有不便,虎符所托之人也可行此号令。上下将领军士,是只认虎符不认人的。”
“原来如此。”殷崇旭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李重元他们跟变了个人似的。阿蘅手执虎符,就算少主当真不在军中,他们也只得听阿蘅你的号令。如此这般。。。就算他再多疑虑,也是无可奈何。。。”
那块满是暗纹雕花的黑色石块,像是有无穷的魔力一般,惹得人只想一触再抚,爱不释手。殷崇旭又看了看,这才按在桌上,看着岳蘅道:“少主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你,他心里最最信任的,也是阿蘅你。阿蘅不愧是侯门之后,将门虎女,也扛得起少主的重托。”
“大哥又笑话我。”岳蘅收起虎符红着脸道,“壮胆唬人哪个不会?”
殷崇旭不再说话,看着岳蘅好转的面色,轻轻吁出一口气。
周国,京师,徽城。
柴家八百暗卫分做数批前后奔赴徽城,殷家的人更是扮作货郎商贾早已经游离徽城数日。看起风平浪静的徽城,肆意弥漫着叵测汹涌的暗潮。
“大哥。”头戴斗笠的柴婧按下手里的酒盏,探头朝酒馆窗外看去,又收回眼神看向柴昭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一定是早有谋划了吧。”
柴昭不紧不慢的品着酒水,回味着道:“徽城真不是什么宝地,连这一杯浊酒都是淡的很,我还是最爱咱们云都的十年竹青酿,那才叫天下少有的美酒。”
柴婧悠悠笑着,端起酒壶又替柴昭斟满,嘟囔着道:“这个关头还能谈笑饮酒的也只有柴少主了。行行行,婧儿答应你,此行若是顺利,回头就把王府珍藏了十余年的竹青酿给少主您挖出来,喝个一干二净不醉不归,如何?”
柴昭得逞一笑,“郡主虽非男子,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得记好今日的话。”说笑了几句,柴昭收起笑意,灰眸不经意的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之处,这才压低声音缓缓道,“今夜。。。”
“今夜就行事?”柴婧诧异的低呼了声,“会不会急了些?”
“并非行事。”柴昭指节轻敲着桌板,瞥了眼酒馆外的西街,“今夜我们往西街那头去,见一个人。”
“西街?”柴婧朝西街方向看去,想了想道,“西街尽头,只有一个。。。”柴婧豁然道,“我知道了!是——太尉府!”
柴昭又是一杯浊酒下肚,神色镇定自若。
“大哥要去见一见苏太尉?”柴婧试探着柴昭的意思。
“非也。”柴昭故作玄虚的摇着头,“苏家人精明莫测,最最精怪的。。。便是。。。”
“苏星竹。”柴婧笑道,“自以为天下最美最仙最该人人爱慕的——苏大小姐。”
“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柴昭眼眸顿如寒星般凌冽无情,“可你我却又是不得不见此人一面。”
柴婧会意道:“我也得到消息,皇上病重这阵子,进出宫门最频繁的就是这苏星竹了。她日日都会面见长公主,连太傅洛辛等重臣都不如她这般得长公主信赖依靠。大哥。。。是想从她口中得知皇上和王爷确凿的消息?”
“不错。”柴昭果决道,“也只有她知道的最为清楚。”
“可是。。。”柴婧迟疑着道,“你我这样进的徽城,他们苏家必然视如大敌,没准把我们绑了押入宫里也说不定?”
“郡主这又是犯傻气了么?”柴昭望向窗外身着便服的柴家暗卫,“苏家父女惜命,柴家被步步紧逼到了今天这一步,更是唯一条命可以与之相博了。”
柴婧杏眼骤亮,凝视着面前柴昭宠辱不惊却深藏大略的灰眸,本还有些的担忧早已寻觅不见,满满的只有摩拳擦掌之志。
夜幕像是不愿落下,又似不可不落,如火的烈日沉重的西坠不见,如钩的弯月只是略微晃了眼,就无声的隐秘进层层叠叠的暗云之中。
幽长的西街在夜色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的骤然熄灭,漆黑一片。
太尉府外。
“而下朝庭是连灯油钱都支不出来了么!”寒冰似怒的脆声由远及近传来,苏星竹怒甩衣袖道,“一路连盏灯都没有,都是一群不懂做事的狗奴才!”
凉风袭来,遥看黑漆漆的一路,苏星竹忽觉脊梁骨有些发冷,迟疑慌乱的不敢迈出步子。
身后跟着的丫鬟怯怯道:“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老爷可要担心了。路是黑了些,奴婢搀扶着您慢些走。”
苏星竹深吸了口气,一脚深一脚浅的踱开步子——这样的寂静,有着骇人的气息,竟比自己日日踏入的深宫,更要诡异许多。见自家的府邸渐渐清晰,苏星竹这才略微放下心。
——“来人!”苏星竹迈进院子高声喊道,“一个个都死去哪里了?才过戌时就都偷懒去了么!”
小丫鬟环顾着四周,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喃喃道:“不该啊,连管事的都去睡了不成?”
——“苏小姐真是不改玩性,身为大家闺秀过了戌时才回府,可有些不大妥当吧。”
听着这萦绕耳边盘旋心上的熟悉声音,苏星竹惊得倒退几步,捂着心口惊惶道:“是你!?柴。。。昭!”
第67章 通天的礼
——“苏小姐真是不改玩性,大家闺秀过了戌时才回府,可有些不大妥当吧。”
听着这萦绕耳边盘旋心上的熟悉声音,苏星竹惊得倒退几步,捂着心口惊惶道:“是你!?柴…昭!”
昏暗的灯火下,那英武高挺的身姿若隐若现,唇角孤傲的弧度让见者都是心生敬畏。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厅里苏瑞荃咳了声低沉道,“真是愈来愈不懂规矩。”
“爹。。。”苏星竹回过神来,赶忙疾步走进正厅,才看清父亲的面容,就被他身边另一人引去目光,“。。。柴。。。郡主?”
柴婧悠悠笑着站起身,“苏小姐,好久不见。”
“家中何时来的贵客?”苏星竹努力镇定着道,“爹该早些和女儿知会一声的。”
“到了也没一会儿的。”未等苏瑞荃发声,柴婧抢先道,“也就刚到半盏茶的工夫。是吓着苏小姐了?”
苏星竹警觉的环顾着四周,见数十名黑衣裹面男子贴着墙壁站立着,手中持着各色兵器,暗眸不见微毫闪动,一看便是柴家训练有素的暗卫死士。
苏星竹顿时明白,只怕自己家中还远不止这些个人,里里外外该都在柴家的掌心之中了。苏星竹随即笑盈盈道:“柴郡主和柴少主是有事要和我爹谈?那星竹也不便打扰,就先。。。”
见苏星竹转身就要离开,柴昭缓慢沉稳的踱开步子挡在了她的身前,沙声道:“苏小姐留步,我和郡主定然有太多话要与苏太尉说,但今夜到访。。想见的人,是苏小姐。”
“我?”苏星竹水袖掩面笑出了声,“柴少主真会说笑,你过往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交谈起来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竟是为了星竹而来?星竹可有听错?”边说着,苏星竹又细细看去,“怎么不见你夫人岳蘅的身影?看来这下我便该信柴少主了,爱妻都未同行,看来果然是为了星竹。。。”
这娇声软糯情漾,又是眼波流转颇具挑逗之意味,柴婧厌恶的瞥了眼故作媚态的苏星竹,轻轻的咳了声。
柴昭扬起嘴角,也不愿搭理她,眼睛看着端坐着不敢动弹的苏瑞荃道:“苏太尉这等得力的女儿,难怪可以自如进出皇宫,比那太傅丞相和满朝文武都要得宠的多。”
苏瑞荃脸色顿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柴昭与郡主也不愿多扰府上,有几句话,问完我们便会速速离开。”柴昭挥开衣襟大大方方的坐下,“皇上。。。可否安好?”
苏星竹虽是故作着平静,可听到这话还是冷不丁僵直了脊背,媚意天成的眸子也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
“苏小姐。。。苏小姐?”柴婧见苏星竹傻傻愣住,唤了几声道,“是我大哥说的不够清楚么?皇上,如今是否安好?”
“皇上的病。。。”苏星竹吞吐着道,“正在调理之中,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柴婧摇了摇头,“不见得吧。天花虽非不治之症,可一晃已有月余,若是在痊愈之中,为何连太傅他们都不得以见皇上一面?若是还未好转。。。毒意燥热聚在体内这么久。。。皇上年幼的身子又怎么可能抗的住?苏小姐。。。我和大哥最恨的便是旁人睁眼说瞎话,你而下这个假话。。。说的罪过可不小。我劝你再好好想想。。。皇上的病,到底如何!”
柴婧虽是口气温和不惊,可字字有力,老练如苏星竹,也是略微一个哆嗦。
“你俩若想知道。。。”苏星竹深吸了口气道,“长公主既然都已经召见你们入宫,为何不等见了长公主,去问她便是,没准得长公主答应,还能亲眼见皇上一面。”
柴昭重重的按住身旁的桌角,锐利的灰眸直直盯着苏星竹因惊慌胆怯而微微泛红的脸庞,低哑着道:“苏小姐!”
“嗯。。。”苏星竹颤声应道。
“苏小姐。。。你不老实!”柴昭意味深长的扫视着这对深不可测的父女,“长公主既召我等入京,所传之书必是密诏。柴家军征战在外,正是紧要关头,召主帅退兵此事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会给梁国纪氏可趁之机,再犯我大周。这样的机密之事。。。苏小姐。。。你竟然也会知道!?看来,长公主真的很器重你。”
苏星竹自知嘴快失言,后背惊起一身冷汗,急促的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低垂下头不敢直视柴昭。
苏瑞荃正要替女儿开脱几句,柴婧恰到好处的执起茶壶挡在了他身前,杏眼闪动着道:“苏太尉,我给你斟杯茶。”
苏瑞荃只得咽下话去,再看看四周的柴家暗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父女,轻跺了下脚无言的缩回刚刚才前倾的身躯。
见苏星竹良久无言以对,柴昭轻笑一声道:“苏小姐说不出口,我替你说可好。皇上。。。只怕多半已经是。。。归天了吧!”
此言一出,苏家父女脸色煞白,正欲端起茶盏喝口水压压惊的苏瑞荃,手一个发抖茶盏滑指而坠,清脆的碎裂声在正厅里更显骇人。
“柴昭。。。”苏星竹泛青的唇尖不住的哆嗦着,“不可胡言乱语!”
柴昭忽然抬手重击了三下掌心,正厅外传来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苏星竹抬眼看去——只见百余名暗卫列阵布在自家的院落里,脱鞘的兵器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凛冽难挡的光泽。
——“柴昭!你。。。”
“苏太尉和苏小姐不会真以为。。。我柴昭此番入京,只是为了见长公主一面吧。”柴昭波澜不惊的面容更加让人不寒而栗,“如苏家人的睿智,自然不会这么以为。既然苏家人是出了名的可用之人,自然也知道,我与郡主此番登门到访,绝无半点恶意,相反。。。”柴昭颔首一笑道,“该是给太尉府送上了一份通天的大礼。”
“通天的。。。大礼。。。”苏瑞荃瘫在楠木椅上喃喃着道。
柴婧眼含笑意柔声道:“平日里父王没少和婧儿还有大哥提起过,朝中他最最佩服的,就是苏太尉您。柴家军得以领兵攻梁,苏太尉可也是说了不少话的。还有便是。。。”柴婧看了眼柴昭道,“我大哥和阿蘅的婚事,苏太尉还亲自赶来道贺。。。这一份份的恩情,我们柴家,都深记心底,从未忘记。”
“柴郡主。。。客气了。”苏瑞荃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已经滑落不止的汗珠。
“我不与苏太尉客气的。”柴婧摩挲着桌上的纹路道,“只是这份通天的大礼,苏太尉可千万不要客气的不愿意收起。我大哥这样的性子,别人若是推了他的礼物,他可是会。。。”
“不客气。。。不客气!”苏瑞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胡乱的应付着道。
“苏小姐可愿意替你父亲收了这份大礼?”柴昭侧身问道。
“这份大礼既然可以通天,也定是会被踩在脚底,永不复生吧。”苏星竹咬紧唇尖道,“大礼实在太重,太尉府。。。只怕难以承受。”
苏星竹骤然对眼前这个傲立的男子泛起入骨的恨意——这个她曾经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落魄子弟,为什么,为什么一天比一天让人仰视,就算自己高昂起那张倾世的娇容,也对视不了他那双如深湖般难以望穿的眼睛。
——“柴昭既然做不了苏家的女婿,那便就让他滚回苍山,此生再不得以踏出半步!”
“星竹!”苏瑞荃颤颤巍巍道,“不得无礼!”
柴昭别着手环视着苏家满是珍奇的正厅,定格在苏瑞荃纠作一团的苍老面孔上,“莫不是叔父真的看错了人?苏太尉赤子之心日月可鉴,不愧为南宫家肱骨之臣,誓死不弃!”
“那大哥打算怎么做?”柴婧拣起一个果子掂了掂,不紧不慢的剥开道,“待婧儿先尝个果子,馋了有一阵了呢。”
柴婧唇齿微张,那一汪蜜水涌入口中。苏瑞荃瞧着又是发抖不止,不敢再看。
“好吃!”柴婧啧啧赞道,“大哥,京师就是京师,都是上好的东西,连个果子都比云都甜美润口的多,婧儿喜欢,可得多带些回云都,慢慢品尝才是!”
见苏星竹仍是站立着一动不动,柴昭注视着她凝如白脂可见血丝的脸颊道,“叔父从决定迈入京师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我们叔侄再无见面之时的打算。叔父甘愿一死,也要柴家完成夙愿一雪前耻。此行我并未把虎符带在身上,柴家军,绝不会撤兵!边关我坐拥十万雄师,如今又把你太尉府围的如同铁桶一般。。。胜负早已可以一眼看穿。苏小姐聪明无双,你们父女还有大好的前程光景。。。可有替自己想好,值不值得为南宫家豁出命去?”
苏星竹不甘的咬牙道:“乱臣贼子,不得好死的!柴昭,我不信你和你叔父真的敢!柴家忠勇人所共知,你们若真是窃国,必遭人唾骂百世,永无安宁!”
“哈哈哈哈哈哈!”柴昭大笑出声。
这笑声入耳,苏瑞荃更是吓得差点滑倒在地,紧紧攥着椅柄才勉强撑住身子。
“你笑什么?”苏星竹疑惑着愤愤道。
柴婧吞咽下最后一口果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拍了拍手心道:“我来说给苏小姐听——柴家忠勇,替大周南宫一族保家卫国,开疆辟土,世人无不称颂。可皇上与长公主不知听信什么佞臣之言,将柴王爷困于宫中不知生死安危,又以柴王爷性命要挟,密诏逼迫边关征战的柴少主撤兵回京,蓄谋将这叔侄一网打尽,以解南宫家忌恨忠良之忧患。。。”
柴婧边说着,边缓缓走近脸色愈发难看的苏星竹,凑近她耳边笑道:“苏小姐,你说,柴家冤不冤?是不是该六月飞霜了?”
“你们。。。”苏星竹的瞳孔难以自制的睁大道,“你们。。。是故意如此,故意。。。逼长公主使得此计!”
柴婧猛一击掌道:“苏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可成大器啊!”
苏瑞荃吞着干涩的喉咙早已经难以发声,无神的双目眨巴着已无选择。
“如此一来。。。”苏星竹眸子骤暗,“你们柴家便可以被谋害之姿态拔剑而起,借长公主轻信旁人之言陷害算计柴家,无视大周安危祸乱朝纲之名。。。”
“你还少说了一句。”柴婧补充道,“我柴家,是为护国而来——清君侧!”
“苏小姐。”柴昭高声又起,“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皇上,是否安好!?”
“皇上。。。”苏星竹绝望的回头看了眼父亲,戚戚道,“皇上。。。早在十余日之前。。。就已经。。。已经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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