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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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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这是我的朋友巫江。巫江,这是林雪”洛诗伽站起来为两人做介绍。
  林雪有一时的错觉,洛诗伽不会是在给自己介绍男朋友吧,如果是,她一定举双手赞成。
  不过在下一秒,她的幻想就被现实打破了,原来是这位帅哥要和自己打听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和她的老爸有关系。好吧,既然帅哥开了口,她这个对帅哥从来免疫力低下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的。
  她突然开始对洛诗伽即羡慕又嫉妒起来,为什么,帅哥总是围着她一个人转呢?先是叶枫,现在又是这个叫巫江的美男,真是让人受不了。虽然外貌上自己比洛诗伽是要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比智慧洛诗伽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林雪在心里愤愤的想着,脸上却极尽优雅地微笑着,喝完了那杯忘记加糖的咖啡。哪怕是对敌人恨得咬牙切齿,在表面上也不要让人发现,这是他的父亲林永仓告诉她的为人之道之一。
  “你放心吧,既然对我们小区的历史那么感兴趣,这个忙我一定帮,怎么说我爸爸也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吗!”林雪特意省略了之一两个字,为的就是要高抬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巫先生在哪里高就?”林雪学着父亲在和别人谈生意时的语气。
  “扑哧”洛诗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的林雪是怎么了,拿腔拿调的,让人怪不舒服。
  “呵呵,高就不敢,我是一名医生。”巫江也觉得面前的女孩太过于做作,不如洛诗伽来得真实。
  “哦,呵呵,呵呵,医生,医生好,医生好。”林雪瞪了一眼旁边的洛诗伽。
  医生是真的好,林雪在心里盘算着,倘若叶枫追不到,那这个巫江无疑是不二的选择。律师医生都是金饭碗,这是父亲常常教她的,这样的金龟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反正她来上海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找一个金龟婿吗。像这样德才貌兼备的,当然不能放过。看来这个忙一定要帮成才行了。
  林雪在想心事的时候,眼睛放光地盯着巫江。这让巫江很不自在,求助地看了看洛诗伽。
  “咳咳,嗯,林雪,林雪”洛诗伽推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林雪,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男人,特别是好看的男人,上次见了叶枫她就是一副想把人吃了的表情,现在又是这样。等等,难道巫江也是美男吗?洛诗伽侧过头认真地看了看快被林雪灼热的目光烤焦的巫江,嗯,好像还不错,可还是比不上他。
  “好了,我们现在回家吧”洛诗伽突然站起来大叫了一声。吓了看痴了的林雪一大跳,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太心急了,这样会吓到小绵羊的。
  出了咖啡店,三人分道扬镳,林雪去找父亲,洛诗伽和巫江各自回各自的家。
  林雪站在街道的拐角处,默默注视着巫江的背影,心里暗自发誓,你迟早是会属于我的。
  她背后墙角的阴暗处,一道黑影扭动着身躯,从地底下缓慢的爬上了墙头,消失在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里。
  林永仓坐在售楼部的办公室里,后面一片商住楼还在基建过程中,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要材料的,讨工钱的,要货款的,催工期的,一个接一个烦人的电话不停地骚扰着他。
  “嘭”后面的工地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叫喊声响起“救人哪,有人掉搅拌机里了,快停机,快”
  紧接着电话响起“林总,不好了,有工人出事了…“
  林永仓等不及对方说完就撂下电话直奔工地。
  肇事的搅拌机已经停止了工作,半桶灰色的水泥里加进了鲜红色的鲜血和被搅烂的工人的肉酱,变成了特殊的意大利肉酱。几个工人拿着大网兜从大罐子里一点一滴的尽可能多捞出一点同伴的残骸,有几个可能是同乡,在搅拌机旁无助地哭泣着。呼啸着赶来的救护车,无所事事的又呼啸而去。
  林永仓找来了助理,“联系家属商量赔偿吧。把尸体尽快清理干净开工。“
  林永仓的心在痛着,不是为了刚刚死去的工人,而是为了即将缩水的荷包,这一下最少一两万没有了,不过幸好助理也是个精明人,会尽量帮他把价钱砍到最低才成交。
  最近接手的这个工地已经接二连三的死了七八个人了,基本都是死于意外,虽然说每个新建的楼房多少都会有几个活人用来祭楼,但这次似乎多了些,林永仓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也该请上次为他消灾的师傅折腾折腾才行。想到这里他拿出了电话,“喂,小李吗?我是林总,现在马上要用车。“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工地的出口处,司机小李殷勤地开了车门。
  “去1857弄”。
  黑色的奔驰拐进了淮海中路的1857弄,这条上海最古老的弄堂隐秘的藏匿在闹市中央。
  车子拐进了弄堂,停在了弄堂口,门口的老保安矫捷地扑了过来“收费,五块一小时。”
  林永仓下了车独自走进弄堂深处,留下司机小李和老保安在纠缠。
  越往前走道路越狭窄,无数错综复杂的铁丝盘旋在头顶上,上面横七竖八地晾晒着因为缺少阳光的照射而发出一股霉味的毛衣毛裤,路边上靠近墙角的位置,每隔十几米就堆放着一堆生活垃圾,旧黑板报上醒目的贴着已经被阳光晒得变了色的“除四害”大字报。
  各家各户的墙角处基本上都摆着一个木质的红漆马桶,公厕在弄堂的深处某个漂着特俗味道的地方。
  偶尔,有一两个摇着摇铃收旧货的外地人有气无力的吆喝着穿过弄堂,希望能从那雕着花的铁门后的小洋楼里发现一两件值钱的宝贝。
  林永仓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丝,停在一截破旧的木质楼梯前,斑驳的墙体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色彩,走在木质楼梯上,脚下的木质阶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上到二楼,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林永仓皱了皱眉,用纸巾捂住了鼻子,敲响了一家的门。
  “吱”的一声,门没有锁,自动开了,林永仓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三十四章 追踪(三)林永仓
更新时间2012…3…29 20:00:25  字数:2388

 室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即使在旭日当空照的大白天依旧辨不清脚下的路,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悬挂在半空中,像一颗突兀的人头隐隐约约地发着微弱的光。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的简陋,一张五十年代的木质高低单人床,一张油漆已经脱落得看不清原来色彩的旧五斗柜,吃饭的家私全部摆在外面一个不足三平方的小阳台上,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神案,上面供奉着表情严肃的张天师,比起房间简陋的摆设,神案上的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的。香烛、元宝、长明灯,还有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法器。
  “张法师,张法师”林永仓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正想退出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推门进来,是张天斗。
  “你来了,”张天斗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了进来。
  “张法师”林永仓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坐吧”张天斗指了指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到了床上。
  “工地又出什么事了吗?“不等林永仓开口,张天斗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嗯,一点小麻烦,这次还想请法师帮帮忙。“
  “死了几个?“
  “连今天的一共八个。“
  张天斗闭上双目,掐算起来,半响,缓缓道“还得死几个凑成十二个人,才算完事。不过…“
  “不过什么?“林永仓心里一紧。
  “你先等等,我帮你算一卦。“张天斗艰难地挪动着身体穿鞋下床。
  他从神案上取出卜卦,对着菩萨拜了一拜,口中默念了几句,将卦扔在地上,合二为一的卜卦瞬间分成两半,如此重复了三下。
  张天斗神情凝重的捡起卜卦放回原位,对着林永仓拜了拜手,道“有些事情恕我直言。”
  “您请讲“林永仓有些着急了。
  “你今天一进来我就觉得你印堂发黑,刚才那三下,卦卦皆凶险。哎!不妙呀”张天斗摇着脑袋,回到了床上。
  “您一定要帮我,上次是您帮我摆平的,这次您也要帮忙呀,多少钱都行。”林永仓哭丧着脸哀求道。
  “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老朽年事已高恐怕无能为力了,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只是工地上的问题,这次好像是你和工地一起有问题,而且这次的来头更大一些哇。”张天斗无奈地摇晃着脑袋。
  “什么,我,我也有问题?什么问题?”林永仓听了张天斗的话脑袋都大了。
  “过去欠下的债始终是要还的。哎!这也是尽人事安天命罢了。”
  “过去欠的债?”林永仓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难道是…”一个人的影子跳了出来。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既然事已至此,你今天又求上门来了,老朽只能尽我所能帮帮你了,至于最后能不能帮得上忙,就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张天斗转身在被褥底下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号,他下床,将符咒在神案上供奉了一下转身交给林永仓。
  “这道符能逢凶化吉保平安,你切不可离身,切记,切记呀!”
  林永仓小心翼翼地从张天斗手里接过符咒放在了上衣口袋里,“谢谢法师。”
  “你我的缘分就到此了,以后不用来找我了,找了恐怕也无缘再相见。最后再送你一句话,有些事情与其躲避,不如面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呐。”张天斗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不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林永仓悄悄地退了出来,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弄堂。
  屋里,张天斗起身,跪在祖师爷张天师的面前,“祖师爷,请原谅弟子,弟子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会谢罪的。”
  林永仓回到弄堂口的时候,司机小李还在为了两块钱和收费的老保安纠结,“你就收五块吧,不是才一小时五十分吗?“
  “不行,超过一小时都按一小时计算,十块一分都不能少。“老保安坚决坚持原则,决不让步。
  “好,那七块好了,“小李也不想吃亏。
  “不,十块。“老保安伸长了手。
  “好吧,算我吃亏,八块好了,就八块,多一分没有。“小李从包里掏出八块钱塞到了老保安伸出来的手里。
  “哎,你这个小青年,怎么这个样子,十块就是…”
  趁着老保安分神的档口,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老保安竭斯底里的咒骂声。
  林永仓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嗯,不错,好好干,对付这样贪钱的人就是要这样。”
  黑色的奔驰行驶在回公司的路上,林永仓闭目养神,心里暗自回想着刚才张天斗的一番话,会是谁呢?到底是不是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符咒,这是他的保命符,丢了可就全完了,他左思右想,觉得放在衣服口袋里不安全,又取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浅棕色钱包里。
  突然,车子骤然减速,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道上,司机小李一脸慌张地看着后视镜里林永仓旁边的位置。
  “怎么了?”林永仓摸了摸被撞的额头,不满地怒斥着。
  “您,您旁边,有,有人。”小李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指着后面林永仓旁边的位置。
  林永仓不解地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不,不,不要过来,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小李恐惧地看着后视镜,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窗外,一阵阴风刮起,卷起无数的落叶盘旋在车子脚下,林永仓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猛地想起张天斗的话,莫非…
  他看了看旁边的座位,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个满脸血迹的冤魂正对着自己呲牙咧嘴。
  他猛地踹开了车门,朝人群拥挤的地方跑去。
  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期,林永仓拼命地挤在人多的地方,选了一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挤了上去。
  贴着拥挤的人群,林永仓觉得踏实了许多,他心里想,这么多的人,总不会有鬼了吧。
  第一次,他认为挤公交的滋味真是太棒了。
  靠近车门的地方,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透过拥挤的人群默默注视着微微自得的林永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车子拐弯的时候,站立不稳的人群随着车子拐弯的方向导向了一边,林永仓将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压在了身下。
  “喂,压死我了,死胖子”年轻人惊呼着推开了林永仓。
  “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林永仓正想发作,年轻人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疤提醒了他,这样的人惹不得,于是急忙改口道歉。
  “真是倒了霉了,他**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在下一站下了车,林永仓松了一口气。
  在一条阴暗的弄堂深处,年轻人停了下来,手中的手机响起,“喂,是,到手了。钱呢?嗯,好的。“
  年轻人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一个浅棕色的钱包,打开,将里面的几千元取了出来,钱包顺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揣着兜里刚刚到手的几千元,满意地消失在弄堂里,这是他今天晚上的毒资。
  

第三十五章 扫墓
更新时间2012…3…30 15:11:44  字数:2816

 林永仓刚进家门,女儿林雪就追着屁股后面问问题。
  “爸爸,我们这小区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孩子家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上海的历史,真正成为一个上海人。有同学问起来,我也有东西可以讲吗。”林雪缠着父亲的胳膊。
  “这里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公馆“林永仓换了一套睡衣,坐在餐桌前,今天他的肚子有点饿,走了很长的路才回家。
  做饭的钟点工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四菜一汤,都是女儿爱吃的菜,妻子很早离世,他对女儿的爱和对钱的爱一样。女儿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您是说在解放前吗?“林雪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了小山,林永仓还在拼命的给她夹菜。
  “嗯,好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林雪扒拉了一口,接着打听“那为什么解放前的房子到现在才开发呢?“
  “咳咳咳“听到女儿的提问,林永仓呛了一口饭。
  林雪懂事的端来一杯水递给父亲,林永仓喝了一口水逐渐平静下来。关于这片地开发时发生的那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女儿的,毕竟一切都过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儿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不开发那是国家的问题,小孩子家要这样刨根问底干嘛?好好学习就行了。“林永仓接着扒拉了两口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们回一趟安徽。“
  二楼的浴室里,林永仓靠在宽大的浴盆里,温暖的热水包裹着他微微发胖的身体,淡淡的水蒸气袅袅娜娜的升起,凝聚在洁白的墙砖上,整个浴室都笼罩在白色的雾气里。拿一条温热的毛巾搭在头顶上,浑身的疲倦顿时释然,人也昏昏欲睡起来。
  工地上的巨大搅拌机在飞速地运转,林永仓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忙碌的工人不停地往里面倒石灰。工人卖力干,楼就盖得快,钱也来得快,趁着现在的好世道卖个好价钱。想到钱,林永仓就觉得安心,踏实。
  突然,搅拌机的口转了个方向对准了旁边的林永仓,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毫无防备的他吸了进去,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扑面而来的水泥掩埋,大量的水泥灌进了他的口鼻,代替空气将他填满。刚刚往搅拌机送料的工人发出疯狂的笑声,全身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缝,像一个拼凑起来的洋娃娃,诡异而美丽。皮肤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整个身体爆裂,血和肉溅了一地。
  林永仓在罐子里做最后的挣扎,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睁开了双眼,浴盆里的热水已经漫过了他的口鼻,他奋力地抓住墙壁上方的扶手,爬出了浴盆,趴在浴室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险,只是一个梦,他想起了白天死去的那个工人。
  外面床上的电话响了,他围了一条浴巾走了出去。
  “喂,”
  电话里一片寂静,只有粗重而急促地喘息声。
  “喂,谁?说话“林永仓不耐烦的对着话筒怒吼。
  “呜呜呜…。你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呐!你还我命来…“一阵飘渺的男生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永仓猛地扔掉手里的电话,发疯似的开始在衣服口袋里找钱包,那里有他唯一的救命符。
  他的浅棕色钱包此时正被一个捡垃圾的流浪汉从垃圾桶里掏了去,这是他今年捡垃圾以来淘到的最值钱的东西,他认得钱包上那只翘尾巴的鳄鱼,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扔掉,流浪汉直奔街角的面馆而去,他相信凭着这个钱包足以让他换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林永仓沮丧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全身上下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他都找过了,结果是钱包丢了,包括钱包里面的护身符。
  床上的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他惊恐地盯着电话看了半天,还是拿起了电话。
  “林总,”听筒里传来助理急促的声音,“不好了,白天那个死了的工人家属在工地闹事,嫌钱少了,非要两万五,您看…”
  “陪,马上陪,另外,还给他请个法师超度。“不等助理说完,林永仓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助理惊得半天也说不出话,面对老板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开始后悔没有多要一些。
  安徽芜湖,林家老屋的后山上,已是初冬季节,万物都已经进入了冬眠的状态,整个后山满目疮痍,唯独廖碧倩的坟头上依然郁郁苍苍,离上次扫墓不过一年的时间,野草已经疯长了一人多高,随着呼啸而过的北风狂舞。
  林永仓刚刚到老家,顾不上歇息,拿了锄头,领着林雪就上了后山。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无论以前多贫穷,现在多富有,妻子的坟墓他都不曾请别人打理过,亲自动手,他才能感觉好过些,对于妻子他是充满内疚的,当初如果不是又想要儿子又想要票子,顾不上照顾妻子,她也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和还在腹中的儿子一起命丧九泉,要是都还在的话,现在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四口之家,女儿有妈妈,他有妻子,还有一个像他一样的儿子。
  人们在很多时候是鱼和熊掌都想要的,但老天又是不会两样都给的,你必须失去一样,才会拥有另外一样,当你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今年又是満坟头的青草,林永仓曾听风水师傅说过,坟上长草好,土乃龙之肉;石乃龙之骨;草乃龙之毛,长草龙脉风水好,他现在的成绩可能与这块坟地还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年因为是自家的地,自家的后山,胡乱的把还大着肚子的妻子的尸体埋了,整整十五年了,年年回家都看见満坟头的青草。自己的事业也如日中天,或许,今年该帮妻子换换棺木了,手里有钱了想让她也享受享受,哪怕是在阴间。
  他加紧了手里的动作,坟头上的青草已经清理了大半,等做完了这些就该请风水先生了。他仔细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棺木才好,耳边突然响起林雪的尖叫声。
  “啊!有虫咬我了。”林雪紧紧皱着眉头,痛得眼泪稀里哗啦地往外流着,一屁股坐在坟墓旁边,双手抱着右脚。
  “我看看”林永仓急忙丢下手里的锄头跑了过去,现在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人往往在失去后才开始懂得珍惜。
  隔着厚厚的皮革,大脚趾的地方已经被咬出了一个黑洞,露出的脚趾头上有斑斑血迹。
  什么虫这么厉害,林永仓寻思着,忽然发现离林雪坐的地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有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正在向他们这边移动。林雪也发现了,吓得立马弹了起来,她的脚底下踩死的那只咬她的黑虫和那群正在移动的黑虫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一只是瘪的尸体,一群是圆滚滚的活物。
  黄色的泥土里有林雪血液甜美的血腥味道,这是吸引他们出来的唯一诱因,在黑色的坟墓里呆得太久了,偶尔出来散散步,吃吃新鲜的血液,比起啃噬坟墓里那具干尸要强太多了。
  但是他们太单纯,它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除了食物和诱惑,剩下的就只是毁灭了,与世长辞的毁灭。
  林永仓举着那把本应该用来除草的锄头拼命的朝那群该死的不知道姓名的黑色爬虫狠狠地砸去。锄头落下,溅起一片绿色的汁液,黑虫的身体顷刻被斩断变成两截,爬在后面的黑虫很快便意识到了危险,迅速地往回爬去,重新躲到了坟墓里,还是这里好,尽管黑暗但是能活命。
  虫后伤心的哭泣着,为了她失去的臣民,她咬了一口旁边的女尸,狠狠地想着,等着吧,我们终会报仇。
  林永仓在消灭完最后一支黑虫后,坚决的认为是时候该清理清理妻子的坟墓了,找个风水先生是关键。
  微弱的太阳终于落山,月光皎洁,后山上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只野兔小心翼翼的路过,一会便消失在迷离的草堆里。
  虫后悄悄地露出一个头来,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空气清新,夜色撩人,仇人的气味更加的吸引,她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山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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