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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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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上弦看着两个外貌出众的男子。胤贝勒是漂亮,但那名——听来是靖忆格格的哥哥就是典型的美男子了,他气宇轩昂、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尤其一双黑眸蕴含慑人酌沉稳,有种让人可以倚赖的气质。

    “看来,你来是迫不及待要替靖忆讨回一耳光了?”胤律一出口,那对峙的气氛便缓了几分,再加上建宇脸上的笑意,烟硝味几乎没了。

    “不,我是希望能圆场,你到我家做客,不必你赔不是,而是让我妹向你赔个不是,好打破僵局。”

    “若是我坚持不去呢?”

    “那我就邀你的少福晋去。”

    “她!”他错愕的看着岳上弦。

    建宇点点头,眼中带笑的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后,很诚实的道;“你离娇小玲珑的确是有点距离,‘没关系小姐’。”

    “你也知道我?”这个绰号是胤律起的头,岳上弦知道百姓及奴仆们私下都会这样叫她。

    “如雷贯耳,当然,许多你跟胤贝勒的事,也略知一二。”他微笑的凝睇着这个看来跟妹妹所说的“奇丑无比的母猪”差距悬殊的女子。她的体型是大了些,但那五官若能缩小点,可是个水当当的大美人呐!

    “你好,初次见面!”

    “他是建宇,靖忆格格的哥哥,人称‘宇王爷’,皇上跟前的红人。”胤律突地插话,因为他讨厌好友笑眯眯的看着岳上弦。而那个笨蛋也跟建宇笑得好甜,连“你好”这两个字也带了甜味,他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少福晋,本王爷请不动你的丈夫,少福晋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吧?”

    “她不去!”胤律直接帮她拒绝了。

    “好,那你来。”他也不坚持。

    “我更不会去。”

    “那就劳烦少福晋明晚走一趟,本王爷会派轿过来。”

    “建宇你——”胤律不悦的眸子看向好友。瞧他左一句本王爷右一句本王爷,根本是故意拿身份来压他。

    建宇拍拍他的肩膀,“我听闻你根本不在乎她,但从我妹的事情,还有当下的情形分析,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

    他俊脸微微涨红,心虚否认,“谁会在乎她!”

    “那她明晚到我那里,你理当也不在乎才是。”

    胤律顿时语塞,没想到好友竟会用他的话来塞他的嘴。

    “我刚回来,这会儿有点累了,明儿个或过几日,咱们兄弟俩再好好找个时间叙旧。”建宇洒脱一笑,转身坐上等候的轿子离去。

    他抿着薄唇,却见岳上弦还开心的在挥手,“轿子都远了!”

    她一愣,这才放下手,“对了,我真的要——”

    “你去!”胤律火大的吼了她,迳自上了匹马儿就奔驰而去。

    干么突然发脾气?!她真不明白,但好可惜啊,刚刚宇王爷打断的融洽气氛,看来是暂时回不来了。

    这一晚,一顶豪华轿子到了福王府要迎贵客,没想到启程时,后方硬是多了一顶尾随,胤律意外的也陪同前往,只不过他那张漂亮的俊颜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好像被迫似的。

    月白风清,宇王爷特地设宴在户外亭台,还安排了舞蹈琴曲表演。

    靖忆格格面对胤律那张冷硬无笑容的脸,眼眶直泛泪,即使席间她敬酒致歉,他就是不理,要知她胸口那股郁火已闷烧许久,眼见委曲求全仍得不到他的善意回应,竟还帮那头穿了一身粉红的猪挟菜……

    气愤的泪水滚落眼眶,她再也挤不出笑容,“哥,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但结果呢?人家根本不理我,是他打我耶,他都没有错吗?”

    被点名的胤律冷眼睨她,“是你侮辱我妻子在先。”

    妻子!岳上弦凝睇着他那带着护卫的神情,一颗心怦然狂跳。

    “我侮辱什么?她本来就是只——”

    “妹妹,不得放肆!”建宇连忙出声,身为胤律的多年知己,他深知他绝不会因有他在场而控制不动粗。

    靖忆格格见胤律一双黑眸像夜间燃烧的两把怒焰,只好硬生生的将那个敏感的字给咽下,但发狠的护眼瞪向岳上弦。全是她害的!

    岳上弦被看得不得不低头。

    “走!”

    “咦?”她立即抬头看着将她拉起身来的胤贝勒,但他没瞧她,只是看着好友道;“明天到马场来,咱们好好叙叙。”

    “好。”建宇也不勉强留客。

    “哥!”

    两人相偕离开,靖忆格格气冲冲的将整桌好酒好菜全掀了,哭哭啼啼看着哥哥埋怨不已,“你根本没帮我……”

    “你的脾气再不改,连神也帮不了你。”

    他叹息一声,也转身回房,留下跺脚痛哭的妹妹。

    翌日,天朗气清,坤舆马场上,胤律跟建宇分乘两匹神驹竞技,两人配带着弓箭,比骑马速度也比射箭的准头,而在歇口气时,两人则谈天说地,但很有默契的不谈家里和友人。

    两个时辰后,他们将马儿骑回专属的马厩,建宇的马儿立即有马场的小厮代为照顾,而胤律则是亲自为爱马卸掉身上马鞍,再拿起布来擦拭马儿身上的汗水,避免着凉,再拍拍它的头,跟它说点悄悄话……

    建宇看着这一幕,意味深长的道:“火爆贝勒爱马成痴,对女人都没对马来得温柔,但我想有人已经跨过这条线了,是不?”

    他有些困窘,但神情随即恢复,边梳理马儿身上的鬃毛边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蒜!“昨晚同行,是担心少福晋被舍妹欺负吧?”

    “随你怎么想。”胤律边说边将梳子放回架上,迳自走出马厩。

    建宇抚着下颚,看着好友略微僵硬的背影。看来,他得再会会少福晋,好观察观察她有什么通天本领,可以让这尝遍百花的好友特别爱护?

    只是,接下来几日,他这个宇王爷回苏州的消息传开了,除了福王爷夫妇设宴款待外,一些皇亲富商更是连番宴请,除了自幼看他长大的福王爷夫妇是没有所求的真心招待外,其它人不是问候皇上及宫中情形,就是想花钱买官,但不管如何,拉拢他这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才是最终目的。

    好不容易吃完、喝完了,他今儿个再访福王府。当日设宴,好友妒心发作带老婆到马场去,今日,他可要好好质问一番。

    没想到,又扑了个空,两人全出门了。

    “小姐她教一些不识字的老百姓学字去,应该不会太晚回来,至于胤贝勒则是收到一封信就出门了。”小梅说到这事还有些不开心,她不过染了点风寒,小姐就要她休息,不必跟去。

    一封信?他有些困惑,但还是跟小梅道:“罢了,我晚一点再来。”

    他乘轿离去,在经过怡红院时,夜已低垂,不少莺莺燕燕在红灯前向他搔首弄姿,他微微一笑,要轿夫走快些离去,殊不知他要找的两人,此时全在怡红院后方那一栋精心建造的庭园阁楼里。

    楼台上,郑香儿哽咽的窝在胤律的怀里,哭诉自己被老嬷嬷看守的这段日子,丫鬟,奴才谁也不许出去,今天,她好不容易才躲进送日用品进见蝶山庄的马车才能脱困,再差人送信到王府,约他来这儿相见。

    诉说完这段悲惨遭遇,她忍不住埋怨起他来,“香儿真不敢相信,胤贝勒为了那头母猪而忘了我的存在!”听来,她已经打探到这段日子成了深宫怨妇的原因。

    “我没有忘记,只是忙。”

    胤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其实是忘了她了,但——

    他眉一蹙。难怪这阵子他都不见老嬷嬷人影,看来,是奶奶安排她去的,这两个老家伙,一再干涉他的私事!

    “胤贝勒,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辛苦,我又有多么想念你……”

    她紧紧拥抱他。

    这一幕全落在阁楼外,隔着曲桥假山后的岳上弦眼里,她身旁站了一名在这儿工作的老妇,她也是这段日子向她努力习字的平民婆婆之一。

    老婆婆此时可懊悔极了,她跟老伴的工作就是负责修剪打扫这庭园,吃住也全在假山后的小木屋里,而这儿是怡红院老鸨的住处,与那吵杂热闹的怡红院仅有一墙之隔。

    这时,怡红院忙,老鸨绝不会来的,所以,为了表达对少福晋这段日子真心对待的感谢,她请她到这儿尝点她亲手做的点心,谁知,她们才从后门进入,就瞧见从庭园走进楼阁的胤贝勒,接着,又听到郑香儿的声音……

    从这儿望向不远处的楼阁内,只见两人搂搂抱抱,就连谈话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喜欢她而跟她在一起的,是不是?如果是,我可不饶她!”

    “你想太多了,我跟她在一起纯粹是无聊好玩,换换口味……”

    胤律这话是敷衍,但也惊觉到自己对岳上弦真的有不一样的感觉。

    要不,他应是甩袖离去,因为没有女人可以干涉他的事,但就因为他很清楚郑香儿能得到花魁之冠,不全然是因出色的外貌,而是心机与手段。

    怡红院曾买来不少美人,但有些没机会露脸就挂了,他常常在这儿出入,早耳闻那些美人是如何香消玉殒的……

    他抿抿唇,见郑香儿的美眸仍有疑虑,为了保护岳上弦,他开始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把妻子批评得一无是处……

    郑香儿愈听愈开心,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他亦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去……

    这一幕看在岳上弦的眼里,在离开楼台后,她虽看不见两人了,但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的心狠狠抽痛着、撕裂着,像要死了一样痛苦难受。

    老婆婆看着无声的流着两行热泪的少福晋,再看看老伴,一脸无措。

    “我、我想回去了,点心下回再吃好了,谢谢你们。”

    她强颜欢笑的跟老夫妇两人道再见后,再从后门离开,没有惊扰任何人,包括正忙着翻云覆雨的胤贝勒。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酒入愁肠,愁更愁。

    岳上弦眼眶含泪,拿起一壶酒高高的仰头灌进嘴里。

    “小姐,这些够不够?”小梅双手环抱了好几壶酒走进房里,一放上桌后,定眼一看,她刚刚拿来的酒壶竟然已经全喝空了。

    “不够,再多拿些来。”岳上弦又大口喝了一口。

    小梅想拒绝,但看她那样,便不说了。也不知道小姐在伤心、难过什么?问她也不肯讲,只说要藉酒浇愁,可她已经喝了好多了。

    甫踏出房门,她一眼就看到宇王爷跟老总管往这儿走过来,赶忙回身又将房门给带上,不敢让两人瞧见小姐。

    “小梅,宇王爷要见少福晋。”老总管看着她道。

    “可是……”她不安的转头看后面。

    “有问题吗?”建宇大方的越过她直接推门而入。

    惨了!小梅暗呼一声,但也忍不住犯嘀咕。这英俊的王爷怎么这么没礼貌!

    建宇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岳上弦会躲在房里独饮。这倒新鲜,牛饮吗?

    他扫过桌上那为数不少的酒壶,“一人喝酒太寂寞,本王爷陪你。”

    岳上弦喝太多,已头昏昏、视茫茫,但她努力的睁大眼,总算看清楚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谁,“谢谢你,宇王爷。”

    小梅担忧的眼神跟老总管相遇,两人想阻止,但还没开口,小姐又说话了。

    “小梅,你出去!如果看到胤贝勒回来,马上来叫我,懂吗?”她拿着酒壶起身,身子摇啊晃的。

    “好好好,小姐您快坐下吧!我出去看着。”她皱眉道。

    她跟老总管点点头,两人一起退了出去,心知肚明小姐突然成了酒鬼,一定跟胤贝靴有关,偏偏跟他有关的,两人又说不得。

    房内,建宇拿了杯子要为岳上弦酙酒,没想到她摇摇头,捧起酒壶就口。

    真豪迈!瞧她喝得脸红通通的,那双美丽的眸子也雾蒙蒙的……

    他微微一笑,真心建议,“少福晋如果肯减些重量,肯定比被喻为苏州第一美女的舍妹要美上十分。”

    “美?怎么可能,我是母猪……”说着,她竟哽咽的哭出声来。

    建宇一愣,“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我也不想承认啊,但胤贝勒……他跟他的小妾说我是母猪,跟我在一起是新鲜,好玩……但他绝不碰我的。”她拭了拭滚落脸颊的泪,“事实也是如此,我们这段日子相处得很好,但什么事也没有……”她又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很认真的瞪着他问:“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说我笨、猪头猪脑、猪腰猪脚,长这样该羞愧得没脸见人才是,而我竟然整天嘻嘻哈哈,抛头露面,简直蠢到极点……”酒后吐真言,她愈说愈难过,泪水也掉个不停,“他说我压根没想到,跟他那样丰神俊朗的男子走在一起,只会凸显出我有多难看,而我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你听错了,他不会说那么恶毒的话。”建宇对好友有信心,他脾气是火爆了些,但人不至于这么坏。

    “我听错?错,是真的,千真万确!他说我住的地方叫‘猪舍’,他还跟那小妾拥吻,抱她起来……”岳上弦泪如雨下,一边喝酒一边哭诉心中的委屈,话语已有些不清。

    一炷香时间过去,建宇陪她喝了近十壶的酒,才知她也是酒量惊人,连他都要醉了。

    此时,小梅跟着胤律走进来,两人一看到几乎是趴在桌上的岳上弦时,他也只能摇头。

    他站起身,头都感到晕眩了,“胤律,她听到你跟郑香儿说的一些难听话,心情郁闷才喝成这样的。”见好友脸色凝重,他出言解释。

    她听见了?他一愣。怎么会?!

    “我也不知她是不是在说气话,她说你可以跟别的女人亲热,她当然也可以跟我——”

    胤律脸色悚然一变,“你没有?”

    “当然没有。”建宇忙举高手,却忍不住在心里偷笑。没想到岳上弦的重量不轻,在好友心目中的份量也同样不轻。“我要回去了。”

    “你为什么来?”他不解的看着脚步有些不稳的好友。

    “好奇。”

    “好奇什么?”

    “一个在世俗眼中不属于美女的胖女人,是如何吸引万人迷的火爆贝勒。”

    “你在胡说什么!”他粗声否定。

    “你我心知肚明,我走了。”建宇笑笑的转身离开,看到站着不动的小梅,他以眼示意,她虽然担心,但也只好退下去。

    胤律静静的走到桌旁,看着醉眼醺醺的岳上弦,又摇摇晃晃的拿起:豆酒,他立即将瓶子抽走,“够了!”

    “不够不够,我还没醉呢!”她趴在桌上抬头看他一眼,又倒了回去。

    “起来,上床去。”他拉着她的手臂要拉她起来。

    “不要!”她用力的抽回手,抽抽噎噎的突然又哭了,“你不知道,胤贝勒他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她没看到他吗?他蹙眉,在她身边坐下,“那些都不是真心话……”

    “是!就是!我听了好难过,快要窒息,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她呜呜咽咽的又拿起另一壶酒,猛灌了一口。

    见状,他两道浓眉都快打结了,“你醉了!”

    “没醉!因为我还是好难过,醉了应该就不会难过了。”

    这笨蛋!“别喝了,我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真心——”

    “你骗人!我亲耳听见的,给我酒!”她突然朝他吼了起来。

    河东狮吼吗?!这女人,他看她都已经视茫茫了。“不可以!”他没吼她,只是一脸凶狠,而她,竟然又哭了。

    “没关系啦,你给我嘛!”

    “没关系?!那酒后乱性,跟我翻云覆雨有没有关系?”

    “当然没关系啊,宇王爷!我不是说过了吗?”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完全搞不清楚眼前人是谁了。

    胤律的脸色丕变,一双黑眸翻滚出澎湃怒潮,桌上几壶美酒在瞬间被他狂扫落地,瓷醇破碎,酒香四溢。

    “哪里没关系,该死的!岳上弦,大大的有关系!你给我张开你的猪眼睛,敲敲你的猪脑袋,看看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关系?!”

    她还真的煞有其事的睁大那双蒙蒙星眸,再敲敲小脑袋瓜后,突然笑了,“嘻嘻,你是我丈夫,做那件事是义务也是责任,苏婆婆说过的,当然没关系。”

    他一愣,“你知道是我?可你刚刚明明是叫……”她难道是扮猪吃老虎?!深吸口气,他指着自己的脸,“我是谁?”

    微醺的岳上弦在此时多了一种柔媚,双眸也更为闪亮,她凑近他,近到他几乎可以感觉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吹拂着他的脸,“你还问我,你醉了,你是宇王爷,跟找喝酒的宇王爷嘛!”

    他咬牙一吼,“你这会儿又说我是宇王爷,而你说跟他翻云覆云没关系?”

    她的眼皮重得几乎快阖上了,但一听见吼声,她再次瞪大眼睛,还以一种受不了的眼神瞪着他,“你不就是我丈夫嘛,那件事为什么不行?你就是认为不行才去找小妾的吗?!”

    “该死的,你现在又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了!”他是不是被她耍了?

    她又眨眨眼,昏昏沉沉的低喃后又趴在桌上,“宇王爷,我们再喝好不好!”

    胤律脸色铁青,“岳上弦,你给我装白痴吗?”他气得想掐死她了!

    “呼呼……呼呼……”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这个死胖子,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火冒三丈的一手攫取她的下颚,原想将她吼醒,但这张圆圆的脸儿该死的很甜美,酡红色中还带有一抹迷人的娇憨——

    他不禁蹙眉。气昏头了吗?还是他也喝醉?竟然在这只母猪身上用了“迷人”二字?!

    “酒醉的人神志不清是正常的,你就别介意了。”

    门外突然传来祖母的声音,胤律顿时从思绪中惊醒,而在惊觉自己正捧着岳上弦圆圆嫩嫩的下颚时,他脸色微红,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这才看向门口,却见小梅怯怯的站在奶奶身边。想也知道,一定是她到真礜楼去把这个臭老太婆请过来的。

    他不悦的瞪了丫鬟一眼,才看着祖母道:“奶奶的意思是我是疯子,才跟她扯东扯西?”

    “没有的事。”她一反过去的严肃,微笑的拄着拐杖走进来,看着趴睡在桌上的岳上弦。

    就她刚刚所听到、所看到的,她相信律儿对这娃儿的感情已可用“渐入佳境”来形容了,只是她醉成这样,不知有没有感受到?

    “她睡沉了,把她抱上床去睡吧。”

    胤律双手环胸表示拒绝,“她睡死了,更重了,我会被她压死的!”

    “你的功夫是练假的?还是全用到女人身上去了?”

    老夫人一边念他,一边唤来丫鬟将桌上的东西清理后,跟小梅先行离开。

    一会儿工夫,丫鬟们清理干净,也忙退去。

    烛火下,胤律瞪着愈睡愈香甜的岳上弦,再看着外头沉静的黑夜……罢了!他抱她上床。其实,她没有想象中的重,而那张脸,看久了也不难看,还……还挺漂亮的。

    漂亮?!他的审美观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难道看不出来?什么叫漂亮?她的体型就够不上边!

    但她心地好、人也好,跟一般女子不同,有情有义不怕死。

    请别告诉我你对她动了心,那我会去撞墙!

    拜托,别来真的,堂堂一名贝勒爱上一头母猪,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该死的,她不是母猪!

    容我提醒你,这是我们对她一致的形容词!

    胤律的两道浓眉突地揪紧。他疯了?!竟然在心中自说自话,还人格分裂?!

    不行,他再跟她相处下去真的太危险了,他得离她远一点,爱上她,绝对是一场灾难。

    第二日,岳上弦是睡到日上二竿才起床,她因宿醉头疼欲裂,没想到还有一个坏消息等着她。

    胤贝勒离开了,他带着小妾去游山玩水,归期不定。

    她感到难以置信,也感到伤心,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变得融洽,而昨天他大肆批评她的事,她也还没跟他谈过,也许那只是玩笑话或有什么误会?她是如此的希冀着,他怎么可以不告而别?!

    一旁的小梅见小姐郁郁不乐,关切的目光看向同在房里的老夫人。

    老夫人思索的目光一直停在岳上弦身上。律儿离去时表情带着不舍,所以她并没有阻拦,或许这份感情来得太快,他反而吓到,去沉淀一下也好,她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替上弦改头换面。

    “上弦,我问点床笫之间的隐私。律儿可曾碰过你?”

    唉!她沮丧的摇头。

    “这样……我想你也听闻他曾对外说不碰‘母猪’的传言,可见,你虽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却全不认帐,这不悲哀吗?!”

    何只悲哀?岳上弦眼眶微微泛红。他还说了更难听、更教人柔肠寸断的话。

    “体重那么重,幸福也不来,减些重吧。”

    她一愣,看向同样惊愕的小梅,再看着奶奶,“可是苏婆婆说我娘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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