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劫 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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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宁曾经救过姐姐一命，姐姐该拿什么报答我呢？我不要你的性命，只要姐姐能够替悦宁寻找幸福，悦宁在天上会一直看着姐姐的。要是姐姐做不到，悦宁就永远都不理姐姐了，来世，再来世，悦宁永远都不要再碰到姐姐。”
“不要，格格不要这样说。”
“那姐姐是答应我了？”
秋桐无助的点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悦宁。
“姐姐，其实只要你在心里想着悦宁，悦宁就无时无刻不与你在一起。”悦宁帮秋桐搽干眼泪，笑着说。
“你们这是在唱哪出戏啊？端个汤怎么这么久啊？咦？秋桐怎么哭了？”惠儿走进了厨房，看见两人的举动，觉得很疑惑。
悦宁连忙走上前说道：“秋桐姐竟然忘了准备汤，正内疚呢！呵呵，看她那么大了还老是哭鼻子，羞羞。”
秋桐看见悦宁的鬼脸，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她呀！脸皮还真是薄呢！和小孩一样。”惠儿不疑有它，也跟着悦宁笑话着秋桐。
“所以啊！惠儿姐姐以后一定要帮悦宁好好盯着她，让她快些长大。”
秋桐知道悦宁是在将她托付给惠儿，心里又是一阵感伤，可她这回却忍住了泪。
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屋里，悦宁将刚才秋桐的糗事说给敬嫔听，惹来敬嫔的笑。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
深夜，一轮明月照耀着大地。悦宁已经打发秋桐去睡了，自己却睡不着。她穿着单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与繁星，双手合十许着愿。
“请你们让胤祥幸福吧！这是我四年前许诺过的。”
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她。
“我就当你们答应了，不许反悔！”她笑着对星星们说话，心里十分宁静。
她转回屋里，拿出一张宣纸，开始给胤祥写最后一封信，胤祥永远也看不到的信。因为这封信将会被夹在她的日记本里，让秋桐烧掉……
第二天一直到下午，毒酒依然没来，悦宁收拾着屋里的东西，心情十分淡然。她看见窗户边上挂着胤祥送给的她的风筝，时过四年，色彩还是那么鲜艳。于是她拿起风筝，来到屋外，与秋桐一起放起风筝来。
风筝缓缓的飞上天空，随风摆动着，很是美丽。悦宁盯着风筝看了许久，回屋拿出一把剪刀，将风筝线一下剪断。风筝突然没了方向，晃悠悠的随风飘走。
“格格，为什么要剪断？”秋桐诧异的看着格格的举动，问道。这个风筝是格格最宝贝的东西，格格经常对着风筝发呆，　却从来没见她放过，可是现在却……
“风筝应该是属于天空的，摆在我这里实在是委屈它了。就让它去飞吧！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悦宁不再看已经飞远的风筝，转头进了屋子。
胤禛和胤祥办完差事已经回宫了。胤禛不知从哪里知道胤禩向皇阿玛请求赐婚的消息，忍不住赶去咸熙宫，想问问悦宁自己的意思。
悦宁正在屋里抚琴，看见胤禛进来，心里有些感慨，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恨他了。
她从容的站起身来行礼，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会，胤禛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八弟……你……”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问。
“也许以后要叫你四哥了！”悦宁想打发他走，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接过话来，让他误会。其实悦宁也是十分想叫他四哥的，只不过是想站在胤祥身边叫。
胤禛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悦宁，没有言语。
悦宁看着他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于是重新坐回古筝旁，开口对胤禛说：“四阿哥，悦宁唱首歌给你听吧！”
“我和你两个，伴着琴儿坐。我低头无语，你眉头深锁。好花好景好春光，它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心事几万重，只有情默默。想对花儿说，花儿不解我。好花好景好春光，如此虚度过，泪珠悄悄落。错，错，错，一路走来是谁错。这，这，这，这份愁肠如何说。好花好景好春光，你也是奈何我也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奈何……”（改编过的）
一曲唱罢，悦宁不去看胤禛复杂的神情，一直将他推出门外。
“四阿哥，时间不早了，请回吧！”说完将门关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对不起了，胤禛，你的深情，悦宁永远都回报不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胤禛在门口站了一会，最终无奈的离开了。他恍恍惚惚的穿过桃花林，觉得心里的爱都没了希望。
这时，李德全领着两个小太监向咸熙宫走去，一不小心与从桃花林闪出来的胤禛撞了个满怀。
胤禛看见小太监走里捧着个盘子，上面放着酒壶与一个酒杯。李德全赶忙低头道歉，并没有停留，就往前走去。
胤禛回过头去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一丝奇怪，那壶里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桃花纷纷被吹落下来，飘在他的头上、身上。他没有去拍打，只是痴痴的看着这个景色。
胤祥知道四哥去找悦宁了，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烦闷的在屋外的院子里走动着，想着这一切会是种怎样的结果。
小林子在院外不停的跳着，像是在够着什么东西。
胤祥走出院外问道：“小林子，你跳什么呢？”
“主子，这树上不知哪里飞来个风筝，奴才正准备把它拿下来，可是奴才太矮，总是够不着。”
“风筝？”胤祥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风筝斜斜的挂在树上，形状颇为眼熟。他奋力一跳，就将风筝拿在手里。
风筝的一个翅膀上写着两个英文单词：love　you。竟然是他送给悦宁的风筝。
如果哪天我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幸福了，我会把风筝放掉，让它代替我去寻找幸福。悦宁当日在花海的话，一下子从胤祥的脑海里蹦出来。
胤祥的脸色大变，他紧紧的抓着风筝，向咸熙宫跑去。
悦宁平静的接过李德全手中的毒酒，对李德全说：“李公公，皇上近日来身体不好，您要多照顾着，要是现在不养好，过段时间怕是会更加严重起来。”悦宁想到康熙接下来的打击，心里也为他难过。
“格格您放心，奴才会照顾好皇上的。”李德全的心里有一丝感动，没想到这个格格临死前还要为赐死自己的人着想。
悦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许久的地方，将毒酒一饮而下。
秋桐正巧端着茶过来，看到这个情景，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格格！”她尖叫着跑了过去。
桃花林中的胤禛听到秋桐的尖叫声，突然明白过来，他飞快的跑了回去。
悦宁将杯子还给李德全，并且对他说：“李公公，请等一会再来吧！”说完转身回到了屋里。
李德全退到了院外，静静的等候着。
桌子上放着一幅画像，是胤祥的。悦宁用手抚摩着纸上他的脸庞，一口污血喷了出来，滴在画像上。
“格格，格格……”秋桐扶不住悦宁不断下坠的身子，哭喊着。
胤禛跑进屋来，看见悦宁满口的血迹，手里死死的拽着一幅画，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
秋桐看到画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起身向屋外跑去。她知道格格最想见十三阿哥一面，她要去帮格格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要骗我？究竟这是怎么了？”胤禛脑子转不过弯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心却疼得几乎快死掉。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这里……不该碰到你们……不该留在皇宫里……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悦宁急急的说着，手不停的想抓住掉在她身旁的画像。
胤禛这才注意到画像上的人物，突然恍然大悟。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着十三弟，却从来不和我说？”
“胤禛……他从来就不爱我……我又何苦……弄得你们兄弟之间……有隔阂呢？胤祥他好可怜……在这皇宫里除了皇上……只有你对他最好……我不想他失去你。咳咳……”
悦宁猛咳了一阵，按住胤禛的嘴唇说：“你别说话……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说完。”
“对不起……悦宁的感情……只能给一个人……不能再分给其他人……都怪悦宁以前……懵懂无知……没有对你……说清楚……害你误会了。胤禛……昭雪是个……很好的妻子……你一定要对她……好一点。还有……不要怪胤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一定要继续……对他好……好好照顾他……不管将来……你想要得到什么……他都会帮你得到…。。他就像你的……左右手一样的……重要。胤禛……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胤禛看着她的嘴里不停的涌出血来，抱住她的双手更加用力起来。他不停的点着头，让悦宁放心。
悦宁得到想要的答案，微笑了一下，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枯黄的草戒指，费力的带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眼神里透着一种幸福。
“这是……这是胤祥……在花海……送……给我的……戒指……在我们……。那里……只有……相爱的人……。在定下……终生的时候……才会为对方……。戴在这里……胤祥……不懂……这个意思……我不怪他……只要我懂……就可以了……”
悦宁慢慢的将头转向屋外，眼神已经迷离，她将手伸向门外，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扬州……花海…。。胤祥……一定……要……幸福！”
手猛得耷拉下来，悦宁的头垂到一边，再也不动弹。
“悦宁，不要啊！不要……。悦宁！”胤禛浑身颤抖着紧紧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第五十章
　　　　这时，胤祥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这个情形，疑惑的问胤禛：“悦宁怎么了？怎么了？”　风筝跌落在地上。
胤禛抬头看向他，泪流满面。
“悦宁她……她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胤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悦宁沾满污血的脸。
突然，他疯狂的将悦宁的身子拉到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摇晃起来。
“悦宁，你醒醒，你不会死的。你张开眼睛看一看，我是胤祥啊！悦宁，你不是要我给你个答案么？你醒来我就告诉你，你快醒来啊！”胤祥脸上无泪，只是有着一脸的恐慌。
“悦宁，我爱你，我求求你醒过来，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再不会让你伤心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爱你。”
胤禛听到他的话，满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段感情里，他才是地地道道的第三者。十三弟与悦宁互相爱着，却因为他而导致这个结果。他全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李德全走了进来，对胤祥恭敬的说：“十三阿哥，皇上有命，让奴才送格格回家安葬。请您……”
胤祥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想把悦宁抱起来。他低头对悦宁温柔的说：“悦宁，走，我们去见皇阿玛，去告诉他我们要在一起，或者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你乖乖的睡一会，我带你去见皇阿玛！”
李德全不敢上前阻止，怕把悦宁摔下来。他为难的看向胤禛。
胤禛知道十三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这样下去只会让他发疯的。他咬了咬牙，强忍住自己的悲痛，站起身来，将胤祥手中的悦宁夺了过去，顺手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打昏了过去。
李德全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连忙接过悦宁的身子，而小林子扶住了胤祥下坠的身体。
“有劳公公了。”胤禛最后看了悦宁一眼，忍住悲痛的心情，与小林子一起将胤祥架回阿哥所。
秋桐去阿哥所没找到胤祥，在赶回来的途中却碰到了刚从宫外回来的胤禩。
胤禩听着她说完整件事，疯了似的往咸熙宫里跑，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悦宁的屋子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地上的点点血迹，告诉人们刚才这里发生的事。
秋桐跑回来没看到格格，放声大哭起来，心里懊悔不已。
胤禩跌坐在悦宁的屋子里，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不敢相信悦宁因为不愿嫁给他而去惹怒皇阿玛。如果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不会那么做，一定不会将悦宁逼上绝路。
他抖着手将箫拿了出来，开始吹，一首接一首，音质却没有以往的悠扬连贯，断断续续的，最后淹没在一片哭声中。
胤祥从昏迷中醒来，一张开眼就看见四哥痛苦的脸，刚才的一切在他眼里滑过，让他觉得就像是做了场噩梦。
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盯着四哥问道：“是不是真的？”
胤禛别过脸去点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胤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他自己也跟着滚到了床下。
“你说过会给她幸福的，为什么做不到？”胤祥的泪这才流下来，大声的吼着。
胤禛的嘴角渗出了血水，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这个已经快发疯的十三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悦宁，都是他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悦宁，悦宁……”胤祥不再理会胤禛，摇晃着爬起来，向咸熙宫跑去。
当他跌跌撞撞跑进悦宁的屋子，胤禩已经走了，只有秋桐一个人在哭着整理悦宁的遗物。她看见胤祥跑进来，泪水再一次泛滥。她突然不想将手中的日记烧掉，她要拿给十三阿哥看，让他知道格格对他的感情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让他感受一下格格的痛苦。不管怎么说，这样做都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秋桐将所有的日记以及他的画像通通堆在胤祥面前，对他说：“这些都是格格平素写的，里面的内容从来没有离开过您。格格让奴婢烧掉，可是奴婢觉得您应该知道里面的内容。至于您看过之后怎么处理，奴婢就管不着了。”
秋桐说完，不再理会有些痴呆的胤祥，掩面离开了屋子。
胤祥坐到桌子旁，用手抚摩着那一本本厚厚的日记，内心滴着血。他颤抖着手，翻开日记本，悦宁的字马上印在他的眼里。
“胤祥会知道风筝上那两个英文单词的含义吗？我骗他说是美丽的意思，他还真相信了。看着他呆呆的表情还真是好笑。他们应该也会学点英文的吧？不知道这个代表‘爱你’的单词他什么时候能够学到，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还像今天这样吻我吗？还会将戒指戴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吗？其实他不知道，当他将草戒指戴在我手上的一刹那，我仿佛身在教堂。我穿着美丽的婚纱，他西装笔挺，我们交换戒指，对着神父说：我愿意，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我们永远忠于对方，永远爱着对方，直到生命的终结。糟糕，我又开始幻想了……”
“终于将这个礼物做好了，自己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满意。我不会刺绣，只能用十字绣代替，可是这十字绣哪能与精巧的刺绣相比，简直就是粗糙极了。秋桐姐笑话我，说我只要是想送给意中人的礼物都要求特别完美。其实这个十字绣在这里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吧！应该能配上我对他独一无二的心！那两句对联是我自己写的，没有借用别人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语不达意？他应该会看得懂吧？别看这个荷包就只有这样，其实我是真的花了心思的。荷包是用两层缎缝合在一起的，我将自己的一撮头发缝在了里面，在里称里也有我想要表达的情谊，他如果翻开看的话，一定会知道的。他会翻开看吗？我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
胤祥泪眼朦胧，慌忙从怀里拿出悦宁送他的这个荷包。其实他是随身携带的，从来不离开自己的怀里。他将这个荷包视为最宝贵的东西，不曾使用，所以也没有翻开来看过。
只见荷包的里面只绣着字，内容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胤祥紧紧的拽着荷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感受着荷包里面悦宁的丝丝秀发，仰天长啸起来。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一连很多天，胤祥哪里都不去，只将自己关在悦宁的屋子里，任凭谁来劝都不理会。他将自己沉浸在悦宁的喜怒哀愁里，无法自拔。小林子担心他想不开，一直守在屋外，一步都不敢离开。
胤禛回去以后就生起病来，病情一直反复无常，总不见好转。但当他知道悦宁下葬后，不顾身子的虚弱，依然冒着大雨去了她的坟墓。昭雪劝不动他，于是陪他一同前往。
大雨倾盆而下，几乎让昭雪撑不住伞。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想打伞，而是希望自己淋在大雨中，以此减轻内心里的痛苦。她无奈的将伞甩开，自己陪着丈夫站在雨里，默默的看着悦宁最后的安息之所。
“爷，如果姐姐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不忍心看你这样的。”
“爷，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昭雪陪着您。”
“爷，昭雪知道姐姐在下面不会再伤心了，可是活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您不能倒下啊！十三弟那边还需要您，您忘了答应姐姐的事了吗？”昭雪一遍一遍的劝着胤禛，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上悦宁的名字。
突然，他身子一颤，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上。昭雪赶忙让随从而来的家丁将他强行扶上了马车。
昭雪回头又看了一眼悦宁的坟墓，流着泪在心里说：“姐姐，你安息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马车在大雨中飞驰而去，留下一个墓碑与一堆黄土被雨水不停的洗刷着。
这时，旁边的树林处走出来一个人，全身被淋得没一处干的地方，脸上满是雨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墓碑下的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悦宁，你走了，我的梦也醒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心慈手软，也不会对任何人像对你那样的笑。我的真心已经随你而去，留下的只不过是以前那颗带恨的心。”胤禩捏紧拳头，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不再带任何感情。
胤祥依然把自己关在悦宁的屋子里，这让敬嫔担心的不得了。她不止一次过去劝说，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差人请康熙过来。
康熙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件事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能理解几个儿子的痛苦。他想起了悦宁在乾清宫对他说的话，心里一阵彷徨。也许生在皇室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一团和气，自己希望的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和谐，内里的暗潮汹涌永远是他想象不到的。
“唉！随他去吧！要是他这关也过不了，那也不配做朕的儿子。”康熙拥住哭泣的敬嫔，平淡的说。
“皇上，为什么……”敬嫔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她能感觉到皇上这么做也很无奈。
“这样，也许对谁都好。”康熙又叹了口气，走进敬嫔的屋子，不想再听悦宁屋里传来的低沉哭泣。
胤祥在屋里继续盯着悦宁留下的日记本，他每天只要看上一点，心就会痛得无法再看下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胤祥，我终归是鱼爱上了飞鸟，永远只能浮在水面上仰望着飞翔在天空上的你，只怕渐渐的，就要因为呼吸不到氧气而死去。”
胤祥的手抖动着，拿不住本子，将它摔到地上。一张信笺飘落出来。他有些惊讶的将它捡起，展开，是悦宁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胤祥，你不在宫里真的太好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时的样子，肯定是很丑很丑的。等你回来，我们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你会伤心吗？就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会有一点点吧？不过我还是不想你伤心，你就当做了场梦，就当我从来没有在你们之间出现过吧！
胤祥，还记得我在花海时的保证吗？我保证过你的幸福。我从来没对人保证过什么，这是第一次，所以你一定要做到。原本我是想亲自让你感到幸福的，可是你要的幸福却不是来自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够幸福，也不枉我天天对菩萨祈祷了。呵呵，你要是敢不幸福的话，小心我作鬼都不放过你。
胤祥，我的爱全部给了你，所以别怪我对你四哥那么的无情。他其实也满苦的，你一定要始终站在他那边，帮助他，用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弥补他心里的苦。在你们这里，一个兄弟的帮助远比一个女人的安慰来得管用。你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没什么做不到的。
对了，卓雅可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她开朗活泼，再配上你的热情温柔，简直就是完美极了。谁要我那么柔弱，又那么含蓄，不像她那般敢爱敢恨。所以，我永远都抢不上她。十三哥哥，就算答应悦宁妹妹，要好好对待她，妹妹祝福你们永远快乐！
才写了这么一点，天就要亮了，总感觉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当人想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流逝而过，再也不会回来。算了，还是不写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看到这封信。这就算是在我死之前与你做个了断好了。
胤祥，我决定不再爱你了，我要去寻找自己的天地，自己的幸福。过不了多久，走上奈何桥，喝碗孟婆汤，然后转世轮回，从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胤祥，珍重！你要知道，我现在很开心，我会在另一段人生里，快乐的活下去。所以你现在也要这样。
永别了，胤祥！”
胤祥拿着这封信，嘴角微微上扬，伴着泪笑了起来，看不出是笑多一点还是哭多一点，总之样子十分难看。
悦宁总是这样，不管自己如何，都要先想到别人，先安慰别人。胤祥在纸上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