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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种田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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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亲兵估计调动不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排好小世子,让芳杏带着世子去我那儿吧,我那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府里起了乱子,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里,还要请那位许大哥严加把守各个府门,这几天不许人随意进出,再派十个人去绿湾小筑保护好世子,我和你就守在娘娘身边。”
灵芝听了这一席话后,总算打起精神,扯着袖子抹了眼泪,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只能这么办了!”
眼看着太阳一日日升起又落下,福至堂内一片死气沉沉的压抑,诚王妃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苏然向小陈管事透露了讯息,请他速速找回王爷,又安排了晴枝照管好绿湾小筑的一切事宜,总之,如今照顾小世子成了重中之重。
已经是第六天,仍然没有诚王回归的迹象,听说城里也发生了一些难民偷砸抢烧的事件,原本夜不闭户的凌州城,也笼上了一层恐慌的阴影。
子时刚过,苏然守在王妃的病榻边,喂了一碗参汤漏掉了大半碗,她轻柔地擦掉王妃唇边的汤渍。
突然床头的烛花一声炸响,昏迷中的王妃猛然睁开了眼睛,惨白的脸青紫的唇,这惊悚的一幕,吓得苏然差点摔了碗!
诚王妃的视线缓缓转到苏然的脸上,紧紧盯着她不说话。
苏然被惊吓的连喊叫都忘了,屏住呼吸,僵硬着身子和她对视。
倏然,诚王妃开了口,声音洪亮,完全不似病态之人:“我请求你嫁给王爷的事情,你答应了吗?”
如鲠在喉,苏然捧着碗的手骤然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王妃的遗愿

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像要把屋顶卷起来的气势,即使屋内燃着旺盛的火炉,苏然仍然觉得一阵凉气窜到心里。她捧着碗的手指渐渐发白,刚刚苏醒的诚王妃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为什么是我?”力气仿佛被抽干,苏然哑着嗓子问道。
“抱歉,”诚王妃一声叹息,满脸悲伤,发红的眼圈淌着泪水,她突然伸出手抓住苏然的手腕,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我的父兄大势已去,昭儿已没有靠山了,我只求你能保他一命!”
“娘娘,我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苏然苦着脸挣扎着,语气无奈至极。
“你是苏济铭的女儿!即使他死了,也能保你一世无虞!”
苏然瞪大了眼睛,一脸讶异,这话分量极重,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早就听人说过苏济铭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却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握着手腕的手愈来愈紧,苏然的指尖已经胀麻,她吃痛惊叫一声:“娘娘,我不会就这样草草嫁人的!但我答应你,我会作为小世子的教引姑姑留在他的身边,尽自己的全力照顾他!”
在外间浅眠的灵芝听到动静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衣衫都是散乱的,看见已经睁开眼的王妃,惊呼一声。
诚王妃颓然松了手,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光了:“果然是苏济铭的女儿,不会任人摆布,也好,你能这样保证,我也,我也……”
此刻的诚王妃却只能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眼珠骤然睁大,啊啊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
苏然知道,此刻她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襁褓中的孩儿,看着诚王妃瘦骨嶙峋的脸颊,她又想到了前世在病床前呵护备至的父母,不禁鼻尖一酸,滴下了眼泪。
穿越而来积累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对亲人的思念,对未来的惶恐,还有直面死亡的时候,遗憾、惋惜、自怜、迷茫等等,这些纷繁复杂的心绪和情感,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压得她早已泣不成声。
“娘娘,不用担心倪姬,殿下早已看透了她和胡海的本质,他们不会对小世子构成威胁的,还有,请你相信殿下,他……”
诚王妃突然狠狠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大叫出来,却在最极限的一刹那,断了。
叶落惨惨风吹紧,弱子不知母不瞑。
福至堂内安静的针尖可闻,灵芝趴在炕沿哭累了,苏然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灵芝姐姐节哀顺变,我们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吧。”
现在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苏然也有些六神无主。诚王妃的脸被绢帕盖住了,晴枝将手覆盖在她的眼窝处,缓缓抹了过去,不愿闭合的眼皮顺势闭上了。
“寿衣备了吗?”
“备了,在那边的樟木柜子里。”
灵芝刚一起身又跌坐回去,因为蹲坐太久麻了脚,苏然只好亲自前去翻找。她也是第一次要给死去的人穿寿衣,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怵的。
取来寿衣在炕上铺展好,灵芝已经扶起了王妃,她们合力褪下了棉袄,刚准备换上新衣时,二门上突然传来四下云板声,两人俱是一愣。
“你让人打板报丧了吗?”灵芝疑问道。
“没有,我都没出这个门。”苏然也很疑惑,这声音明明是在王府内,王妃去世的消息,除了她二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是谁自作主张去打板了?
须臾间,四周传来了一阵骚乱声,各仆妇丫鬟和小太监们,都起灯张望着,有些胆大的都朝福至堂的院子这里聚集了。
“不好!有人捣乱!”灵芝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挡在门口,将凑在堂前的各路人马都训了一遍:“宵禁了还敢乱窜,你们当这府里的规矩是死了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但她的教训并没起到多大作用,人心涣散的仆人们面面相觑,并没有离开的迹象,情况更糟的是,陆续又有几批人蜂拥而至,并且这些人衣衫褴褛,脸生的很,看起来并不像王府里的下人,而更像逃灾的难民,苏然心里一阵害怕,王府的护卫怎么了?居然放了这些人进来!
苏然急得鼻尖冒汗,如今情形一触即发,如果那些人是有心作对,那她们的处境实在堪忧。她迅速拿起被子,重新盖住了王妃的遗体,突然隐约见北边的窗外发出了奇怪的光,她快步行至窗前,刚一推开窗户,一阵强烈的火光钻入了眼睛。
“灵芝姐姐,着火了!”
福至堂在王府的西北角,着火的地方是后院的库房,和福至堂相连的一小段抄手游廊都是木质结构的,火速迅猛,眼看即将殃及到这边了,逃跑的时间连十分钟都没有。
门外众人听说着火后更加着急,一窝蜂往里面硬闯,场面顿时失控,苏然下意识的反应是有人要顺手牵羊,但凭她一人之力也无法阻止,丢财总比丢命强,她抓住灵芝的手就往外跑,可是王妃的遗体还没妥善处置,灵芝死活不肯离开。
“活人比死人要紧!你快跟我走!”
人群一拥而入,椅凳茶碗被砸碎了一地,有些人带头开始翻箱倒柜,其他人见状也明目张胆地偷抢了起来。
苏然拖拽着灵芝往人群外挤,窗外的火光越来越盛,有些人为了几个首饰争抢了起来,还有两个女人扭打了起来,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在与苏然擦肩而过时狠狠撞了她一下,力道之大撞得她连连后退,但那人并未停留,直奔炕床而去,一把掀开了蒙在尸首上的被子,衣衫不整的遗体霎时显现了出来,人群静默了一刹那,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但那人却肆无忌惮地在王妃的身上搜索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即刻哄堂大笑,转眼间又恢复了原样,红着眼睛打砸偷抢。
连死者的最后一丝体面也不留,这些人简直令人发指!
灵芝见了这情形,嚎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力道之大似乎要撕碎一切,苏然死死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快去救小世子!”
灵芝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止了动作,呆呆看着床上的王妃,忽然发出了一声啼哭,推搡开人群朝外跑去,苏然见状紧跟了上去,最后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刚一踏出门口,就有人扣住她的手腕,反手一肘撞开了堵在她们前面的人,劈开了一条路。
苏然惊诧地转过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说道:“小陈管事,你来了!”
小陈管事并未说话,只带着她们一路飞奔,摆脱了混乱,苏然才赫然发现,不仅仅是福至堂着火了,整个王府多处都被点着了,放眼望去一片火海。
三人直往西府门跑去,看样子是要离开王府。
“小世子还在绿湾小筑呢!”
“放心,已经接出府了,几十个护院保护着。”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整个王府都架空了,难怪那些难民能轻而易举地进府来。
“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城里已经不安全了。”
苏然的心一沉,更加抓紧了灵芝的手,拼尽全身力气跑着,一刻钟后,三人终于穿过了西门,跑到了街上。
刚准备歇会儿,倏然间隔壁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敲锣声,一人疾奔着大喊道:“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偏偏在这该死的时刻!
小陈管事骂了一声,拽着她们拐进了一条暗黑的胡同内,一阵整耳欲聋的马蹄声紧跟着传来,少说有几十号人,苏然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大气也不敢出。
“弟兄们!这条街上都是狗娘养的有钱人,抢上几家,三辈子都花不完!今儿个我们也做回那什么,劫、劫富济贫的采花大盗,哈哈哈哈!”
“当家的,是江洋大盗。”
“少屁话!给我抢!”
一声鞭响落了地,众马贼随之发出天震地骇的吼声,一个个挥舞着长刀长枪,耀武扬威地冲进了王府,伴着尘土,喊打喊杀的声音渐行渐远。苏然在对面的胡同里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大骇,这才是真正的土匪!
等那些马贼都走光了,苏然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小陈管事也靠着墙,一脸虚惊地揩着汗,灵芝把嘴唇都咬破了,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心有余悸的虚笑声。
只是这阵轻松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辆马车悠悠驶来,车轱辘吱吱的声音,渐行渐近。马车在他们三人藏匿的胡同口前停了下来,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刚放松的神经立刻绷紧,不动声色地往胡同的深处退去,淹没在更暗的阴影中。
车帘被掀开,一个小个子男人下了车,拿出一只火把点燃,架在了车边的火把架子上,做完这些事后,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车帘掀动,又有另一人走了下来,此人身材颀长,身穿暗红云纹斗篷,头戴斗篷上的毛边兜帽,看不清模样。
“就是这里了,主子。”那男人声音高亮,伸手一指苏然所在的位置,吓得她一个机灵。
但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仍自顾自地说着话,当中那人声音很低,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有那仆人回答的声音传来。
“还没见着信号灯放出来,这时候都该烧成灰了,估摸着是失败了……
“孩子也没看住,诚王似乎有所准备,已经金蝉脱壳了……
“主子息怒!”
那男子重重跪下,头磕着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边主仆正在说话的当口儿,这边三人还在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一边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一边背贴着墙移动,突然间苏然的背磕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促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那边正在说话的人立刻断了话语,直勾勾朝里面望过来。
小陈管事立刻按住苏然,示意她不要动,自己朝前走了两步,展开左手将她们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蓄势待发。
那人也朝前走了几步,明亮的火光照的他周身一片通红,他伸出双手,解开了脖子间的系绳,缓缓褪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孔——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
竟是一个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肃杀之夜

夜间的温度急剧降低,刚呼出的薄薄热气瞬间随风消散了。
胡同内外,双方已经对峙了许久。
一阵冷风吹过,那女子有些不耐烦,从架子上取下火把,举到一尺远的位置,放开声音说道:“若是再不乖乖出来,我就放火了,这里可是个死胡同!”
小陈管事呼出一口气,回首望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暴露,遂将匕首背负身后,独自踱步前往。
“在下只是这城里的良民,受马贼惊扰,连夜逃出,请阁下高抬贵手。”
那女子轻讽一笑:“哦?逃命逃到后方来了么,你这是逃命呢,还是追贼呢?”
“实不相瞒,在下乃外地人士,于凌州地形不熟,只听说州府衙在这附近,想来会安全些,故才徘徊在此,并非有意冲撞阁下……”
正在小陈管事周旋的时候,旁边的灵芝却一直在颤抖,苏然以为她惊慌过度,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灵芝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僵着身子,靠近苏然的耳边,轻轻说了五个字:“她是倪月婵。”
“什么?当真?”苏然骇了一跳,愣在当地。
灵芝猛地点头,神情十分焦急恼怒:“虽看不真切,但这声音绝对错不了。”
王府的一名姬妾大半夜的在王府外鬼鬼祟祟的,这情形实在诡异,而且倪月婵现在是诚王府的死敌,若是让他们发现了灵芝,肯定没有好下场。
突然间,王府的另一端传来震天动地的打杀声,火光冲天,乌烟缭绕,似有成百上千人的在打斗,情形之险,闻者惊心。
倪月婵受惊,大声喝道:“即使是无辜之人,也绝不能放走你了!”话音刚落,旁边那短小精悍的仆从便一个箭步冲过去,长剑随之出鞘,在空中发出呼啸之鸣,小陈管事翻身闪过,亮出匕首,与之缠斗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小陈管事渐渐露了下风。
苏然见状不妙,赶紧按着灵芝的头,迫使她面对墙角蹲下,又将自己的罩衫脱下蒙盖住她的全身,悄悄说道:“躲在里面千万别动,叫她发现了我们都完了。”
灵芝蒙着衣衫,视线虽被挡住,却配合地点了点头,苏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跑了出去,一瞬间进入了春草园,抱起小黄又闪身出来,仅在几个弹指间,用尽全力冲了出去。
一声狂吠,一人一狗冲出了巷子,对方不知还有一人隐藏其中,被唬得一楞,有了片刻的迟疑,苏然抓住这一机会,闪身躲过那男子,直奔倪月婵去。
“咬她!”
小黄腾空跃起,直扑倪月婵的门面,倪月婵惊呼一声,趔趄着向后退去,踩在裙边,跌了一跤。
小黄一口咬住倪月婵的斗篷,胡乱撕扯了起来,旁边那仆从见状,连忙掉头去救她,却被小陈管事半路拦截住,继续厮斗起来。
而倪月婵也不简单,迅速掏出匕首割断斗篷,逃了出来,又反手握住匕首刺向小黄,小黄反应极快,迅捷后退,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锋利的匕首还是划破了它的皮毛,小黄吃痛,大吼一声咬住了倪月婵握着匕首的手臂,剧痛袭来,倪月婵的双眉倒立皱紧,闷哼一声。
就在双方胶着之际,远处一声马嘶响彻黑夜,两匹宝马一前一后跑来,在几尺远的地方急急刹住。
诚王穿着厚重的毛裘,在漆黑如墨的夜里看起来尤其高大魁梧,旁边的少年脸颊上沾着鲜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苏然看。
诚王看着倒在地上和狗缠斗的倪月婵,略感荒唐地嗤笑了一声,举起半人高的长弓,缓缓抽出背后的箭,箭搭弦上,直指不远处紧咬着倪月婵不放的黄狗。
不可以!苏然心中大叫一声,直奔过去,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小黄,双目怒视诚王。
拉满弓的手一顿,诚王冷森着脸看着马前的女孩,刚刚只差一瞬,箭将离弦。
座下的宝马刨了刨地,马上的诚王被微微一颠,他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弓放箭,这次的箭直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穿透了旁边的小矮子仆从的腿,他大叫一声,跪地抱腿哀嚎。
这血淋淋的一幕让苏然脊梁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闭着眼睛扭开了头,快步走到小黄身边,拍拍它的脑袋,小黄听话地松了口,挨在苏然的腿边蹭了蹭。
倪月婵的胳膊被咬破了,血印子渗了出来,在冷飕飕的风中,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此刻她披头散发,满身污渍,右手还流着血,宛如一个鬼魅。
苏然走到小陈管事的身后,小黄也乖乖地跟着她,小陈管事多处挂了彩,有些讶异地看着后面的小黄,又看看苏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诚王翻身下马,暂时没有理会苏然,他走到倪月婵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倪月婵起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待她微微泣喘了两声,缓缓仰起头,双眼蓄满了盈盈泪水,我见犹怜,时机完美,一滴泪忧伤地滑落。
“爷,听说府里出了事,奴家很担心您,没想到还没进府,就被这二人袭击,好在上苍垂怜,让奴家还能活着见您一面……”
苏然被这变脸的本事惊得呆若木鸡,不知该笑还是该怒,连表情都管理不好了。若苏然和小陈管事真是陌生人的话,凭她这般演技,说不定真能唬住人。
诚王眉间一动,轻柔地扶起了地上的倪月婵,语气愈发温柔:“你如何知道府里出了事的?出了何事?何氏?”
乍一听“何氏”,倪月婵的身子轻微一疆,她有些不确信地试探道:“听说娘娘病了。”
“只有这些?呵呵,没出更大的乱子,是否很失望?何氏!”
这次,诚王重重地咬出“何氏”二字,倪月婵大惊,一掌拍向诚王,却被截了下来,右手伤口处被诚王紧紧握着,疼得她冷汗淋漓。
她见身份已被戳穿,也不再装作娇滴滴的模样,立刻恢复了本来面貌,冷笑一声:“若是我父亲知道……”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诚王一个甩手,将她甩了出去,旁边的少年纵跃下马,逮住了还在做困兽之斗的倪月婵,三两下就扭过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捆扎了起来。
“你妻子死了,不去看看吗?”倪月婵极不甘心地说出恶毒的话语,见眼前的男人无动于衷,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泛泪,上气不接下气,“当初你屋里人暴毙的那事儿,她可没冤枉我,是我做的,还有她的身子,也是我弄垮的,哈哈哈哈,她还以为是自己有能耐才将我撵走的,殊不知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色令智昏,想不到你堂堂铁血王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诚王面露冷峻,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那少年见诚王脸色不好,粗鲁地将她的嘴堵上了。
诚王一甩衣袍,踩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驱马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苏然二尺远处,语气生硬地说:“上马。”
面对脸色极其恐怖的诚王,苏然本能地朝小陈管事的身后缩了缩,嗫嚅道:“我,我们走路就好,还有灵芝呢,她在那边的巷子里,两匹马坐不下仨人。”
诚王冷酷着脸,静静等了片刻,见苏然没有要上马的意思,猛力拽过马缰,调转了马头,朝对面的胡同奔去,片刻后载着灵芝出来了,灵芝还披着苏然的外衣,一脸惊恐迷茫,诚王朝苏然这边望了一眼,终是一言未发地策马离开了。
经过一番折腾,脱了外衣的苏然早已冷的发抖,她哈着气搓了搓手,又蹦了两下热身,眼看小陈管事要脱下自己的夹袄,苏然立马制止了他:“免了,我不习惯穿男人的衣服,况且我穿的也不少。”
小陈管事听了,讪讪地收了手。而这时,另一边的少年牵着马徐徐走近,苏然这才看清此人,虎目剑眉,膀阔腰圆,这张脸给苏然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正是那天冒冒失失闯进绿湾小筑的少年。
他觑了苏然一眼,把缰绳递给了小陈管事,摸了摸头说道:“这马你们骑着,拿着我的令牌出东门,与殿下在东郊驿站汇合,”说罢他又一拽手中的绳子,捆在另一端的倪月婵随之一个踉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少年却无所谓地说道,“我押送这女人走,随后就到。”
小陈管事抱拳感谢了一番,起先上了马,又拉着苏然坐到身后。
苏然坐在马上,俯视着那少年戏谑道:“冒失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眉梢一挑,极不服气地回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说罢一口白气从鼻孔里哼了出来,顿了几秒后,他又大方一笑,“我叫杨铮。”
苏然也回以微笑,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杨铮,我叫苏然。”
时间差不多了,小陈管事一打马鞭,骏马便疾驰远去,小黄见状呜呜叫了两声,紧紧跟在马后奔跑。
待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官道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小陈管事回头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小黄,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迟疑地开口问道:“这狗……”
“小陈管事,你对苏家忠心吗?”苏然抢在他问话前打断了他。
小陈管事一顿,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老爷对我的恩情,陈鹏今生无以为报,唯有一命偿还。”
“哦,那就什么都别问了。”
“……”
“待会儿若是殿下问起,你就附和着我的话就行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秉烛夜话

东郊驿站一片灯火通明,从几里远处便有士兵层层巡守,驿站楼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苏然和小陈管事费了一番周折才通过层层把关,精力严重透支,苏然甚至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坐上诚王的马了。
经过一路狂奔,冷风直灌嗓子眼,苏然已经冻的嘴唇发紫了,小陈管事托着她下了马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苏然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没在意。
夜色恍惚,一片朦胧,突然驿站冲出了一人,抡起拳头狠狠地揍了小陈管事两下,正是焦急惊惶了一整晚的晴枝,她尖声怒道:“混账的,去了那么久,急的我都上火了!”
说完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苏然,执起了她的手,哈出热气来揉搓,过后又急忙将他们迎进驿站。
这个驿站有些老陈破旧,散发着一股潮湿木头的霉味,好在还能遮风挡雨,免去了露宿街头之苦。苏然喝下一碗驱寒的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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