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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鸳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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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琴笑道:“我虽没面过圣,但我想,爷爷那样的老人有些才干的皇上都十分爱惜,更何况你这样锐意进取的青年?他不肯叫你此时做官,怕是因为你的念头太过‘与众不同’。比如当今富贵人家锦衣玉食,却是不肯将追名逐利的事挂在嘴上的,你一样样将士农工商、三百六十行兴家的法子都写在《民生十要》上,可不显得你为人市侩?庸俗?也难怪上古传下来的东西只有诗词骚赋,那些引人向往的木牛流马却不见踪影。他们是阳春白雪盖着的黑泥烂土,偏又不喜欢化掉那层白莹莹的白雪。你跟他们定然不能投契,如今去教皇子们,这多好,你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听你的,自然会跟你投契。”
傅惊鸿被商琴摸得舒坦了,眯着眼睛哈欠连连,困得说不出话,却觉她的话十分有道理——就算没道理,他听着也舒坦,难得有个人不管怎样都信他有大能耐……
商琴等傅惊鸿睡着了,起身拿了茶水擦了擦眼睛,又去暖阁炕上接着给他缝衣裳。
太子府里,太子对着一轮残月,无心睡眠,心里反复地想:父皇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可是见了我,也没有什么笑脸,反而是老五,三天两头被父皇指派这去户部、去兵部,看老五那模样,就像是已经把户部、工部、兵部握在手上了;可笑老五还不知道,商家、傅惊鸿都被父皇拉拢去了,如今还不知他们算是父皇的人,还是老五的人。
长吁短叹个没完,正要回房歇息,不觉听到那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太监正要去问,太子挥手令小太监停下,亲自无声地向那声音靠近,只见太子府小花园假山后传来一声尖尖的诡异的腔调:“你爹娘死了,你莫忘了,宫外还有个养了你十几年的大伯娘,老子日日都能出宫,一句话下去,替我弄死你大伯娘的多的是。”
又有一女子饮泣。
太子咳嗽一声,“出来。”
话音落下,又听到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声音,然后就见一小太监、一宫女心惊胆颤地过来。
太子将两人看了一眼,猜到定是这小太监没了男人的玩意还想着弄女人,不耐烦管,只叫身边太监将两人拉去处置了,背着手来回转了转,忽地想是了,傅惊鸿、傅振鹏无父无母,未必没有个帮扶、教养他们的亲戚,或是大伯娘或是婶娘,总是对他们有恩的人,要能找到,也能辖制傅惊鸿、傅振鹏;要是辖制不了,便怂恿大伯娘、婶娘去状告他们两个不孝,这不孝的罪名,民不告官不纠就罢了,一旦告了,谁也受不住——依着傅惊鸿、傅振鹏所说父母过世的时间看,那时候他们两个那样年幼,要没人帮扶,早死了,这忘恩负义跟孝字混淆在一起,也够呛。思量一会,就趁夜发话:“叫几个谨慎的依着傅振鹏苏州户籍上的地址查一查,看一看,他们老家可有什么亲人恩人没有,实在查不出,就说傅惊鸿两个都做官了,这么一说,肯定有人会出来。”
太子门下的洪成领命带着人快马加鞭向苏州去,去了苏州秀水村,见这秀水村有白来户人家,村子里的人十之八、九姓傅,原以为好查看,问了半天,许多壮年竟都不记得有傅惊鸿、傅振鹏这两个人,依着太子所说,洪成撒谎说:“是傅家两位老爷做了大官了,想在家休憩祖坟、祠堂呢。傅老爷今非昔比了,身上银子多的是。”四处吆喝了几遍,都没人出来应声,只能去寻了傅家族长问,那族长听说傅惊鸿、傅振鹏做了官,不光不欢喜,反而有些做贼心虚地反复问:“他们兄弟两个当真要来报恩?”
洪成察觉到异样,赶紧说:“那可不,京城御史大人们都看着呢,谁做了官不像着提携一下老家,等着衣锦还乡?两位老爷娶妻也没人帮着照看,他叫我们来接了他的恩人回去,我们就稀里糊涂的来了,半路上才想起来没问恩人到底是哪个,又犯懒不肯回头,又想恩人还有人冒充的?就赶着来了。”
傅族长听了这话,就去领了一个瘦长脸,脸上颧骨高耸的中年寡妇过来,“这是他们婶子。惊鸿、振鹏两个的爹是外乡人,也姓傅,是个孤儿,又勤快又能干,就在这认了个娘,跟我们族里连了宗,算是自家人。他爹有眼力,把个荒地收拾成了好果园子,又识两个字,族里就叫他在祠堂边上教书。后来族里要将果园子收回,他爹不肯,闹了一场死了,他娘也难产死了……”
傅族长说到难言之隐处,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高颧骨的女人傅杨氏见洪成衣着光鲜,越发说不出话来,忽地瞥见洪成腰上大刀,只当洪成来报仇的,忙跪在地上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振鹏、惊鸿年纪小,白给他们三亩水田荒废了可惜了了,我们替他们种,替他们收,给他们粮食,这可不好?都是振鹏、惊鸿性子太倔,不听人劝,非要走。”
洪成脸色有些难看,原本要来找傅惊鸿、傅振鹏恩人的,原来却撞上仇人了,看来是当年傅惊鸿兄弟的爹娘因为果园子被族里弄死,又因为水田,被撵出秀水村了。
“……振鹏死了,还能做官?”围过来的一个酒糟鼻子、赤红脸颊的醉汉多嘴问。
洪成笑道:“大老爷好端端的坐着官呢。”
那无赖听洪成这样说,就不肯说。
洪成觉得有蹊跷,就问:“不知这死了一说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才随着大老爷办事,不知道呢。”
听说傅振鹏死了的话,其他人都是一哆嗦,又有人说:“早先我去京城卖草,瞧见惊鸿一个人在城里做乞丐,来来回回两三次,也没瞧见振鹏的人影。”
最先开口的醉汉懒洋洋地抓着肚皮,神叨叨地说:“那天下雨,我也不知道自己躺在哪边,被雨淋醒了,一看自己不知怎么到了乱葬岗了,眼瞅着惊鸿手里拿着树枝掘坑,边上他兄弟一动不动地躺着……”
洪成睁大眼睛,随后又迷了眼睛,笑道:“定是您老酒喝多了,看花了眼。”
“那哪能呀?我虽醉,一双眼睛厉害着呢。”醉汉说。
洪成没寻到恩人,却听到这么一桩匪夷所思的事,又哄着醉汉问:“你记得他在哪掘坑的?”
醉汉道:“谁记那事?多少年没人提,我都忘了这事。”
洪成赶紧哄着傅杨氏:“婶娘收拾收拾跟着我回京享清福吧,皇上喜欢孝顺的人,您老赏脸过去在他们家坐上一坐,见见人,也显得老爷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傅杨氏不敢去,族长怂恿说:“就去吧,振鹏如今是做官的人,做官的都孝顺得紧。听说不孝顺的,连官都做不得呢。”
傅杨氏不敢吭声,洪成一伙人围着傅杨氏喊婶老太太,殷勤地替她去收拾家里,又雇了一顶宽敞大轿子将傅杨氏还有她儿子傅元一起带上回京的路。
快马加鞭回了京,洪成先领着傅元、傅杨氏在路边认一认骑马的傅惊鸿、傅振鹏,傅元一个也认不出来,傅杨氏也认不出,洪成又问:“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两位老爷的亲戚,别是哄我们的吧。”
傅杨氏忙说:“女大还有个十八变呢,两位老爷变化太大,实在认不出。”
“老爷们身上没个什么印子?婶老太太,我们头一回当差,找错了人,就是好死呢。”洪成又故作焦急地说。
傅杨氏忙道:“怎会错?我就是他们婶子,当初振鹏、惊鸿因为有人说他们偷了祠堂里祭祖的肉,族长叫人打了他们,振鹏护着惊鸿,后腰上挨了一下,我瞧着见血了,他腰上定有个伤疤。”将话抢完了,又讪讪地说:“后头查出是傅九偷的肉,我心里一直都信他们不是会偷东西的人。”
洪成冷笑,难怪傅振鹏、傅惊鸿出息了没一个想着泽披乡人、衣锦还乡,又哄着他们母子先去了一家客栈歇息,不叫他们现在去见傅惊鸿、傅振鹏,赶着去跟太子回话。
太子先听没找到恩人,就有两分不悦,“这一趟,竟然是徒劳无功?”
洪成说:“也未必是徒劳无功,一个醉汉说傅振鹏早死了,如今他好端端的活着……”
太子冷笑道:“难不成,又是一个,雪艳?”想到雪艳,不由地一凛,“难怪他们兄弟总有出不尽的风头,竟然是死了又活过来的。”
洪成说:“卑职就是心里想着这个,才把傅家人带过来两个。卑职打听到傅振鹏娘子进门两年还没个动静,傅振鹏要纳妾,太子不如先找个女人去亲眼看了傅振鹏身上伤疤,认出他就是本人无疑,再将傅振鹏死了又活过来的事张扬开。皇上连雪艳都不敢用,怎会用傅振鹏?要用了,不就是告诉旁人,皇上就爱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嘛。”
太子这么些日子来事事不顺心,终于听到了一件好消息,“按你说的办。”


、74栽赃嫁祸

洪成先请几个官老爷哄着傅振鹏去吃花酒;偏傅振鹏新近忙得很,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商略领了在翰林院挂名的做官文凭,人却在随着凌郡王日日往户部、工部、兵部跑;于是傅振鹏不但要做本职工作;还要顾念着商略年迈、傅惊鸿要兢兢业业地准备进宫的事,将商略身边那些繁琐的应酬来往接下来,于是有人来请;他也不肯去。
洪成见吃花酒是不成了,又打听清楚傅振鹏不肯要丫头;非要找个年纪大一些、好生养的、清白人家的女儿做妾,更觉得这事好办;待要买个没破身的妓、女,又看那些妓、女年纪太小,寻常人家的女儿要么年纪也小,要么也怕她们做妾后跟傅振鹏一条心;现买的也买不来这么大的清白姑娘;终于在马家挑了个清秀的十八九岁的没破身的二等丫头,买通媒婆,为这丫头捏造出清白身份。
银子多使一些,媒婆舌灿莲花,替傅振鹏纳妾的冯茝兰便定下了这女人。
虽是纳妾,但是傅振鹏纳的头一个,总要两桌子酒客套一下。
于是商琴、傅惊鸿就也收到了帖子。
傅惊鸿已经进过宫讲过四次学了,比起做文章他不是其他先生们的对手,说起民间奇闻异事、风流韵事,那些先生们就比不得他。起先傅惊鸿还有些束手束脚,渐渐跟皇子们熟悉了,又看凌郡王十分给他脸面地过去听,就放开了手脚,将前后两辈子在民间的所见所闻侃侃说来——他原本想着总要说出个提纲擎领的话,显得自己高深,不过两次,就明白了“难得糊涂”,他的话也不必全是对的,有时候错一些反而好,皇子们听到错处,才更有精神批驳他,这么着,越发能因小见大,挖出话里的深意来。
如此一来,傅惊鸿不像是皇子们的先生,反而像是他们的同窗了。
傅惊鸿对着结果满意的很,皇帝见总算多了几个儿子能明白他的心意,也倍感欣慰。
好容易到了休沐日,傅惊鸿、商琴便去傅振鹏家里吃酒。
进了门,商琴看见冯茝兰的脸色,见她提起纳妾就笑盈盈的,单独对着她,脸色就有些不大好,心里奇怪傅振鹏纳妾关她什么事?
商琴不知道,冯茝兰心里她们原本是差不多了,一个是丫鬟出身,一个是下人家的女儿出身。两人成亲后,都没生出孩子。原本看商琴不急,她就也不急。谁知傅振鹏先急了,闹着要纳妾,她又怕自己没有根底,当真三年无子被傅振鹏休了,只能答应——凌王妃那边她算是明白了,她好,凌王妃才会对她好;她不好,凌王妃身边嘴甜的丫头多的是,哪里有功夫记挂着她。偏偏,商琴、傅惊鸿两个成亲那么久,还好得跟蜜里调油,商略一把年纪竟然做了状元……
商家老太太不得闲,商大姑便过来凑个趣,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在冯茝兰院子里坐着吃酒看戏,说起傅振鹏要纳的女人,商大姑问:“为什么不先要个通房?冷不丁就要纳妾?”
冯茝兰皮笑肉不笑地说:“老爷看不上家里的丫头,又不肯买,嫌买来的不知道底细。”
商大姑笑道:“竟是这样。”
冯茝兰有意叹息道:“能有个什么法子呢?谁叫我这肚子没有个动静。”眼睛瞅向商琴,盼望着商琴皱皱眉头,看商琴不动,就有意问:“我就罢了,想来是上次伤了身子,琴妹妹怎也没个动静?”
商琴察觉到冯茝兰的敌意,想把傅惊鸿叫她过二十再生的话说出来刺刺冯茝兰,又觉那样太不厚道,同是女人,何必在她伤口上撒盐,“……大抵是太忙了一些吧,新近嫁娶的人家许多,忙不过来。”
冯茝兰听着商琴敷衍的话,追问:“你成亲多少日子了?老太太、姑太太没给你调一调?据我说,男人的心靠不住,你也该早做准备。”
商琴只是一味地笑,商大姑看不过眼,就说:“这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琴儿就算将来没有,你多生两个送他们一个就是了。”
冯茝兰脸色一白,要是她生的出,如今就没纳妾的事了。略冷了脸起来,听人说妾室已经抬来了,就叫人领了人过来见过商琴、商大姑。
那妾室生的十分齐整,不算花容月貌,但也温婉可人,柳眉樱桃嘴,算是个漂亮女人。过来后,殷勤地见礼、敬酒,然后老实地在一边陪站着。
冯茝兰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先回去歇着吧。”有意要敲打那妾室,叫她有自知之明,又说:“兴许等会子老爷的朋友们闹着要见你呢,你回去好生等着。”
正房夫人没人敢闹着见,小妾不算个什么,叫人闹就是了。
那妾室听了,柔声答应,再敬了一巡酒,就倒着慢慢退下去,直到房门边才转身走了。
这一退,做了许多年丫鬟的冯茝兰放在嘴边的酒杯就停住了,商琴、商大姑也怔住。
“……当真是小户人家的女孩?”商大姑终于出声了,“这样懂礼?我们家的丫头也只退两步,就直接转身拔腿走了。
冯茝兰嘴角挂着一抹笑,她一直觉得傅振鹏看不上她的丫鬟身份,如今又来了个丫头,看傅振鹏怎么办,起身道:“等我去问问她是不是谁家放出来的,那烂舌头的媒婆,竟然骗我。”
商琴忙抓住冯茝兰的手臂,“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看那丫头的做派,不是寻常人家放出来的,既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媒婆说项的时候怎会不提?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在媒婆那等人眼中,还是十分光彩的事。”
冯茝兰拍着商琴的手说:“等我问清楚不就得了?”
商琴道:“嫂子不如去寻了振鹏哥哥说,振鹏哥哥如今领了不少要紧的差事,兴许是有人想拉拢他又不能,于是弄个丫头过来栽赃振鹏哥哥,想叫振鹏哥哥日后有苦说不出,只能违心地替人家办事。”
冯茝兰推开商琴的手,“你就多心,你振鹏哥哥又不是状元,再说,送个丫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太抬举她们。”
商大姑也看出冯茝兰是有意不听商琴的,就说:“兰大嫂子就寻振鹏说去,没影子的事你说出个影子来,他听了就不会去找那丫头,你还年轻,少说一年半年就有了喜信了。何必叫旁人抢了先。”
冯茝兰笑道:“我哪里能做那些事,说了没得又叫老爷埋汰我心眼小。”话虽如此,却也觉再多几个月,自己未必生不出孩子来,于是就叫丫头悄悄地将傅振鹏从酒席里喊过来,对他低声嘀咕着将商琴对那妾室的猜测说了。
傅振鹏先以为冯茝兰信口开河,冯茝兰冷笑道:“不信老爷也去看看,看看她那做派,可像是个家里没钱急等着嫁女儿做妾的人家?”
傅振鹏听了这话,就跟着冯茝兰过去看,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纱,只见那妾室十分温婉得体地跟丫头说话,一举一动,虽比不上冯茝兰从凌王妃那边耳濡目染学来的做派,但委实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甚至比小家碧玉还斯文一些。
冯茝兰等傅振鹏走开两步,才低声道:“我是不信小户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就能有这做派,老爷自己个爱信不信。”
傅振鹏眉头紧锁,冯茝兰跟他总是说不来话,冯茝兰小产之后又一直没有动静,因此他才有了纳妾念头,如今好容易找了一个样样合他心意的,偏又是这么个做派,低声道:“我且去前头吃酒,你给我好好审一审,务必审问出来。这事要紧的很,指不定是谁想要害咱们呢。多少人送了扬州瘦马给我,我也不敢收,谁知道又有这么一桩破事。”
冯茝兰道:“老爷放心吃酒去,我一准问出来。”满脸堆笑地送傅振鹏走,转身叫了四五个强壮有力的婆子。
一群人进了那妾室的屋子,喝退丫头,听冯茝兰说“剥了她的皮”,就赶着将妾室一身粉色衣裳脱了,然后押着她跪在地上。
冯茝兰说:“我问你,你是谁家的丫头?”
那妾室不肯说,嘴里喊:“太太这是怎么了?”
冯茝兰冷笑,“叫人弄了针线来,看她到底是皮硬还是嘴硬。”
婆子们听了,立时从头上拔下尖头的簪子向妾室身上用力扎去,妾室只当冯茝兰醋心大发,要给她下马威,哭喊着救命。
“你是谁家的丫头?”冯茝兰只管拿着一句话来问,见妾室不说,就说:“给我在她背上捅出几百个窟窿,按了小黄米在窟窿里,然后绑在院子里喂鸟。”
妾室脸色苍白,见当真有人拿了一碗黄米要往她背上按,忙一脸眼泪鼻涕地说:“奴婢原是太子妃娘家马家的二等丫头。”
“来我们家做什么?”冯茝兰又问。
妾室先不肯说,看见一个婆子伸手抓了一把小黄米,想到黄米按在肉里不好剔出来,又有鸟雀用嘴往她肉里啄黄米……“奴婢……有人叫我来看老爷腰上有没有伤疤……”
“谁叫你来的?”冯茝兰又问。
那妾室哭道:“奴婢也不认识,我们老爷说只是看一看,不伤傅老爷什么,还叫奴婢好好伺候傅老爷。”
冯茝兰心中惊疑不定,心想莫非傅振鹏竟是什么王子皇孙不成?怎会有人来看他?又将妾室拷打了一回,见再问不出什么话,就赶紧去跟傅振鹏说。
傅振鹏听了,又赶紧跟傅惊鸿商议,傅惊鸿听说要看腰上伤疤,就微微眯眼道:“莫非,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
傅振鹏是再不愿意承认自己墨香那小厮身份的,忙问傅惊鸿:“如今该怎么办?要将计就计,传话说有,还是没有?”
有还是没有,乍看不怎样,仔细一想,不管是有还是没有,都会多事。
傅惊鸿想了又想,说:“既然他们真鹏腰上伤疤,就是回了我们老家了。”沉吟一番,“何必告诉他们有还是没有,将那丫头送回马家。但看下一步他们要如何。”
傅振鹏连连点头,立时发话叫人将妾室送到马家门上,以表示知道他们的用意。随后,惊出一身冷汗,“只怕我这妾是纳不成了,还有你嫂子,也要支会她莫将我的事说出去。”
那妾室一身是伤地送到马家门前,马家人自然不肯收,此事又传到太子耳中,太子想起傅惊鸿跟众皇子们亲近模样,还有因傅惊鸿、商略,凌郡王越发得皇帝器重的事,前前后后想了一想,只觉得若不刹住傅惊鸿、商略的劲头,凌郡王定会借着傅惊鸿、商略将自己比下去,冷笑道:“他们不是跟秀水村的人都有仇吗?如今他们风光了,怎会不想着报仇?”
洪成会意,便说:“那傅惊鸿、傅振鹏的婶娘、堂弟呢?”
太子道:“先留着,日后还要叫他们看一看傅振鹏到底是不是跟雪艳一样。村子里,要留下几个活口,证明傅家兄弟一朝得势,就回去报仇雪恨。”
洪成领命而去,先叫人将傅杨氏母子接去庄子里养着,随后领着人快马加鞭又去了苏州秀水村,此时天干物燥,正是放火的好时节,洪成叮嘱手下:“动手的时候,记得喊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傅老爷替爹娘报仇来了’。”
众手下答应了,便蒙了脸,手里拿着火把、大刀,先放火,后挨家砍杀起来。


、75东施效颦

一场大火将原本世外桃源一般宁静的秀水村烧毁,村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再没有活人出没。
洪成回京跟太子复命后;就躲了起来,不再抛头露面;太子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眼巴巴地等着看逃出秀水村的村民有没有那个胆量进京报仇。
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太子自从加强海防一事后;与凌郡王渐行渐远;眼睁睁地看着凌郡王处处紧随着皇帝的吩咐办事,而自己这太子就像是被皇帝遗忘了一般无所事事。太子竟然慢慢地看出了自己与凌郡王的不同;皇帝能够胡闹一般地罚凌郡王出去笑一个时辰;也能赌气当着朝臣的面求全责备地痛骂凌郡王;凌郡王能听皇帝的话嘻嘻哈哈地去抓知了龟;也能一本正经地领命去江南清查盐政。而文武百官也习惯了皇帝一边骂着凌郡王,一边倚重他。
太子甚至想过,要换做凌郡王被皇帝讨要私藏的东西,他敢不敢立时拿出来;若不拿出来,皇帝对他不理不睬的,他该怎样再跟皇帝“重归于好”?
这问题研究了许久,太子终于明白凌郡王跟皇帝的关系始终不太亲昵又不甚疏远的关键所在,那便是凌郡王能够精切地掐算出何时该给皇帝行君臣之礼、何时该行父子之礼。
于是,原本被凌郡王紧跟着的太子,竟然在处置跟皇帝的关系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凌郡王了。
听闻傅惊鸿又要来宫里讲课,太子在下朝后瞅见凌郡王急匆匆地要去上书房,就也跟着去,只见绕过一条巷子,恰有皇帝与太傅、太师、太保三公慢慢边走边说,于是他有意放慢脚步不惊动前面的凌郡王,眼睁睁地看着凌郡王手上托着官袍前襟,侧着身子冲皇帝略一弯腿,对三公尴尬地一笑,就摆出急等着去上书房模样。
皇帝先怒其不争地骂:“混账东西!儿子都那般大了,还这样慌慌张张!”然后又无奈又骄傲地跟三公说:“老五就爱去上书房,其他几个封了王,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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