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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朱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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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大笑,元辉这小子,总说自己有个妹子多叫人怜惜,又说小丫头如何如何好玩,叫他眼馋的很。庾信侯家姑娘不少,可长房所出的嫡女竟是一个没有,楚牧倒是有几个庶妹,但被母亲管教的都和一只只小病猫似的,连个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无趣的很。哪像魏家的小丫头,讲话脆亮不说,而且进退有度,也不扭扭捏捏。
楚牧忽然觉得,也许元辉那臭小子托付的差事也不是那么叫人无法忍受。
众人在茶寮里分宾落座,凝萱记得三哥元辉喜欢信阳毛尖,便试探的点了一壶给楚牧,果然,楚牧笑呵呵的接纳了魏家妹子的好意。楚牧不比凝萱,外面日头再大,女眷们还有个车棚遮阳挡日,楚牧却是实打实的被烈日烤的褪了半层皮,于是就着茶盅连灌了三杯才算缓过来一口真气。
“解渴!”楚牧大笑道:“想不到这小店不大,茶叶倒是极好。”
亲自上来招呼的老板听的眉开眼笑:“公子爷说的这话中听。别看我们店面小,可讲究一点也不少,您几位喝的茶叶是我们东家亲自去信阳茶农家挑拣的,用的水也不是寻常之水。客官们可能也知道,我们前郭镇有三宝:流云庵、石中泉和平安草。咱家沏茶的水便是地地道道的石中泉水。”
楚牧端着第四被茶盅,似有不信的轻笑道:“掌柜的莫要糊弄我们。谁不知,石中泉位于深山老林,隐没在跳梁峡。那里地势险恶,别说去担水了,就是走上一遭也要费上一番功夫,莫非掌柜的有什么青云梯,能叫你跃上跃下?”
掌柜的板着脸,一副受到奇耻大辱的感觉:“客官亲自品尝了香茗,怎么还会产生疑问?这确实就是石中泉的甘露,再不会错。”
凝萱故作惊奇的问道:“那,掌柜的是用何法取得了佳酿?哎呀”凝萱一捂朱红的小嘴,“恕罪,恕罪。这等辛秘之事倒是小女子问的鲁莽了。”
掌柜的对年纪小小的凝萱没什么防备,加上他本就洋洋自得,恨不得魏家的人来询问呢,凝萱话一落地,掌柜的便笑道:“小姐就是不问,在下也是要说的,免得这位客官误以为我们小店毫无诚信。”掌柜的虽然自负,但说话很有分寸,马上就适时的抬举一把楚牧。“客官一瞧就见多识广,既然知道前郭的石中泉出自跳梁峡,想必也知道,那泉水还有另一个出处,就是流云庵里的菩提禅院。”
楚牧脸色就是一沉,“啪”的将茶盅不轻不重的撂在粗木桌案上:“胡言乱语,流云庵向来将石中泉当成宝贝,那菩提禅院更是门禁森严,怎么会随意拿将出来。”
“嘿,客官别生气,容我慢慢回禀,你说的不假,可那是一年前,如今的流云庵可不是孝慈师傅管家了,而是她徒弟明月师傅。明月师傅深明大义,可怜我们山下这些寻常百姓人家,便每桶一吊钱卖了我们。”
凝萱小小的一惊,一吊钱,那就是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款款绰绰的过上一个月。
楚牧紧着眉头看向掌柜的:“如今流云庵已经困难到这个地步了?”
掌柜的干笑两声,没有否认楚牧的话,见远处来了另一伙客人,赶忙找了个台阶开溜。楚牧轻轻一叹:“当年的流云庵,孝慈师傅打理的多好,如今却如日暮黄昏。”
凝萱暗暗摸了摸袖口里的钱袋子。当初大房送来的那五十两早叫凝萱和宋嬷嬷用夹剪剪成了一两一两的小银饺子,这次出门,她们几个可不敢全然放心叫青梅青雪两个看家,于是将值钱的东西悉数带在了身边。凝萱原来的打算是叫这些钱发挥大用处,可现在她却微微的担心凝萱欠了个身,不好意思的嗫嚅道:“楚二哥先坐着,凝萱今儿马车坐的久了,往后面走走。”
楚牧脸有些潮红,连忙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眼睛也不好到处乱瞄。
宋嬷嬷一面跟着凝萱走,一面回头笑呵呵的看着楚牧。
等她二人出了茶寮,刚走到后面,宋嬷嬷就赶紧拉住了凝萱:“姑娘,我瞧庾信侯家的二少爷人不错,相貌、人品、家世,都配得上我们姑娘。难得的是和三少爷有那样一层关系,今后也不怕咱们娘家没人。”
凝萱眼见宋嬷嬷说的越加没了边际,忙道:“嬷嬷,我才多大点的年纪,你就说这个。现在该担心的却是进了流云庵怎么办。”
宋嬷嬷诧异的看着凝萱,凝萱只能将自己的疑虑一一说出来:“咱们当初是想借着来流云庵里上香的机会,和外祖母来个偶遇,可前提是宋家人还会来流云庵添香油,若是因为流云庵的衰落,宋家换了庙宇祭拜,我和嬷嬷的一番心血岂不全都白费了?”
宋嬷嬷大约也听出了这里面的棘手,忙来回踱步:“哎呦呦,这可怎么是好?当初三夫人独独选中了流云庵拜佛,固然是因为她和孝慈师太亦师亦友,有忘年情分,可最最重要的是,三夫人知道你外祖母向来喜欢到流云庵品茶,所以每月必到此地偷偷躲起见上一面。”
凝萱眼前一亮:“嬷嬷的意思是外祖母来流云庵并非全然是为了祈福,还有别的深意?”
如果这样,凝萱刚才失去的信心便回来几分。看来选在流云庵也并非完全是一个错误。
凝萱小手一合十,默默期盼着此行能叫自己心想事成。

第七十九章红袖

凝萱和宋嬷嬷故意在后面磨蹭了小一会,等再进茶寮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座位上坐了个十五六的娇小姐,满眼崇拜似的看着楚家二哥,淡青色的帷帽随意的扔在桌上,托着圆滚滚的下巴,似娇似嗔,贝齿紧咬,小女儿情态尽显。
站在那少女身边的笑槐黑着一张脸,极不客气的重重一咳,示意位子的正经主人回来了,知趣点的话就赶紧让出来吧。谁知那圆润少女不仅不站起,反而兴致盎然的催促着楚牧:“楚二哥,那后来呢?孝慈师太的丹符可灵验?镜湖巷的水鬼可是震慑住了?”
楚牧没有应声,反而冲来此的凝萱点点头。少女坚决不肯回头,将几乎咳断气的笑槐当成了木桩子,要知道,笑槐的劲道可不小,喷溅出来的唾沫星子都溅到对方茶碗里了,而圆润少女只当没看见。
倒是二人之间夹着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他正对着凝萱和宋嬷嬷,显然明白自己鹊巢鸠占,得了人家的位置,使得小姐无座可落。
“红袖,还不见过楚兄弟家的女眷!”青年嗔着侄女。
圆润少女一听,这才老大不情愿的站起身,拖拖拉拉的回转看向凝萱,将戴着帷帽的凝萱上下打量一番,霍然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小妹妹看着就乖巧惹人疼爱,倒合了我母亲的性格。母亲惯说我脱跳没个消停时候,可瞧眼前的妹妹小小年纪就受那繁琐礼节拖累,大热的天还戴个帷帽,哎呦呦。我的好妹妹,纵然不戴又能如何!”
“红袖!”青年这回是真的火了,语气颇重,他那侄女立刻委委屈屈的挤到楚牧身边,金豆子就在眼眶里打转:“楚二哥,红袖真的是一片好意。”
楚牧笑呵呵的避开圆润少女似有似无的媚态,拐了个大弯走到凝萱身边。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魏家妹子,这是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的六弟。你只管叫李六哥就是。身边的小姐是六爷的侄女。”
红袖不甘被冷落,忙接话道:“妹妹叫我红袖便是。”
凝萱“噗哧”一笑,笑的李六爷好不尴尬。他往日虽也觉得侄女聒噪,可从没今日这样厌烦她。李六爷轻斥道:“胡乱叫什么。”既然人家庾信侯的二公子都要小女孩叫自己六哥了,红袖还怎么好自称姐姐。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李六爷略有埋怨似的看向楚牧,都是这小子嘴快,占了他们李家的便宜。
凝萱看着嘟着小嘴的红袖。心中嗤笑这人倒是有几分装疯卖傻的本事,只是嘴上却柔声道:“姐姐年长于我,自然当得起这一声。我只是笑楚二哥掰算错了辈分。”
楚牧满是谑笑的看着凝萱,只抻着长音道了一个“哦”字。就再也没说出第二个字。
她们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一问一答。着实是臊着了李六爷。倘若不是侄女非要来茶寮里吃茶,也不会遇见庾信侯家的人,红袖更不会一副娇痴的模样,结果叫自己丢人现眼。李家重名誉,要是叫人知道他领头和侄女跟庾信侯家攀附亲戚,外人会怎样非议?他想也不敢往深处去猜。
李六爷赶忙找了个由头:“楚兄弟,我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再不上山,只怕流云庵的山门就要全关了。”
楚牧和凝萱闻言不约而同的往远处黛色的青山看去,恰逢庵堂里钟声敲响。一下一下响彻山间,直传到这边的茶寮里。楚牧掏出衣襟里的怀表,短指针正点在顶端的红宝石粒上。丝毫不差。楚牧看向凝萱:“魏家妹子,你说呢?”
“自然一切都听楚二哥安排。”凝萱笑的一副温婉模样。孰不知这举动话语落在李红袖耳中。便成了木讷死板的铁证。
李红袖暗道:她们李家教导女子,琴棋书画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气度仪态。瞧这廉国府,出来的女儿不是太精滑,就是太呆板,不过这也好。
李红袖不怀好意的盯着凝萱,若能糊弄住这个呆子,还怕找不到机会接近楚二哥嘛?
李红袖想到此处,忽然就挽住了凝萱,只和她小叔说道:“小叔,我和妹妹一见如故,再分不开似的,你只和我母亲说,我们两个是要同车而行的。”
笑槐两眼喷火,要不是碧潭在后面紧紧拽着她,她非要冲上前给个子高于自己的李红袖一个响亮的脆巴掌。
李红袖正在这里洋洋得意的看着小叔,权当众人拿她没办法。岂料凝萱忽然小声的嘤咛起来,哭的这叫一个可怜。楚牧忙紧张兮兮看着凝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凝萱指着李红袖紧紧勒着自己的仿若铁箍似的胳膊:“疼!”
楚牧眼神不善的看向李红袖,吓得对方倒退几乎,欲盖弥彰的将手往后一背:“小妹妹胡言乱语,我的力气连只猫也抱不住,哪里就弄疼了你!魏家妹妹若是不希望红袖和你同车,只管照实说就是,偏这样诬陷我,楚二哥,你看啊”
李红袖的声音又素又软,听的楚牧寒毛竖立,狠狠的打了两个哆嗦。
李六爷单手扶头,连连道歉,又是扯又是拽的将侄女弄出了茶寮。
笑槐直追出了茶寮,冲着李红袖隐没的马车轻啐了两口。
“笑槐!”凝萱嗔着丫头的名字,笑槐嘴上嘀嘀咕咕的进来扶小主子。楚牧不好意思的搔着头:“魏家妹子可别往心里去,都是我嘴没封的严实,听说了他们家是李祭酒的亲眷,所以就客气了那么一下”
楚牧尴尬的咧嘴一笑,别说,和三哥元辉还真有神似之处。
笑槐抢着道:“连奴婢都听得出来,楚二爷就是那么一说,他们倒半点不知客气,尤其是那什么侄女,一屁股就落在姑娘的位子上,看的奴婢这叫一个火大。”
待笑槐碎碎念念的还要往下说下去的时候,凝萱和宋嬷嬷,碧潭三人竟相约好了似的,齐齐在背后使力一推,把话到了嘴边而不能言的笑槐气的直跺脚。
楚牧大笑着翻身上了马,茶寮掌柜的早从众人的谈话中揣摩出了楚牧的来历,忙净了手,狗颠儿似的亲自给楚牧牵出宝马,直将魏家的车队送出茶寮好远,还恋恋不舍的在背后土道上摆手。
流云庵本是前朝一位皇后娘家的家庙,到本朝元化年间得以扩大,孝慈师太三十年前接手住持以来,更是将此地发扬光大。流云庵沿山而上,路人只见其黄墙耸天,延绵无际,不知其大几何。叫凝萱始料未及的是,按照茶寮里掌柜的说法,流云庵是大不如前,可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确实与那人说的不太一致。
正午刚过,下山人显然甚于上山人,李家就紧紧跟在廉国府车马之后,一如最初。
庵堂在绿树丛中掩映,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炽热的日头之下。
车子到了山门口就不能在行进半步了,女眷们且要下车步行,以示对佛祖的虔诚。
庵堂里早有七八个小尼姑簇拥着她们师傅往魏家方向来。
“贫尼明月见过五小姐。”
原来这就是孝慈师太的继承人。凝萱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对方,明月师傅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却不见半分青涩,一袭土灰色的袍子显得越加老成。
凝萱学着众人的样子,将双手一合十,高举过前胸,毕恭毕敬的和明月师太回了个礼。明月师太客气却有几分疏离的将人让进了流云庵。一进门,凝萱就看见右边摆了三张长长的粗木桌案,两个年岁大些的姑子正一个舀水,一个收钱,每个打此经过的人只要钱带的足,就能品尝到石中泉的甘甜。
凝萱打进了流云庵便将帷帽卸了下去,此时一双眼睛不够用似的盯着那公德箱。明月师太见状笑道:“五姑娘来我们流云庵,自然要好好尝尝石中泉的味道。”
明月手下的一个小尼机灵至极,忙跑了几步,从师叔的手中接过葫芦水瓢,半滴不洒的托着来到凝萱面前:“请姑娘尝鲜。”
望见那也不知被多少人的口水沾过的葫芦瓢,凝萱是半点也不想尝。明月脸上挂着几分冷笑:“五姑娘,世间众生平等。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好容易端起水瓢的凝萱听了这话,猛抬头道:“师太既然这样说,那小女子敢问,在师太眼中,人不过生来平等,可宝刹一两银子一桶石中泉,这又是为何?既然师太大度,理应打开山门,请山下诸多百姓尽情取用。而不是借着菩萨的名义”凝萱眼睛一瞟公德箱,嘲讽情态尽显。
明月师傅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冷嘲凝萱使得,可凝萱不过说了几句“大实话”,就惹得对方彻底不满了。
按照凝萱现在于流云庵里所见到的一切来讲,茶寮里掌柜的话大抵可信,只是她和楚二哥想偏了几分,流云庵不是没了香客,而是明月师落了俗物甚于经文梵咒,只是不知道长此以往下去,又会是怎样一个光景。

第八十章禅院

一个强大帝国的衰落不过就是经历一任帝王而已,一个家族的衰落不过就是出了几个不孝子孙,一个偌大并且曾经煊赫一时的寺庙庵堂,成为昨日黄花,人们口中笑柄也不过就是哪位住持师傅做出了一个错误决定罢了。
流云庵在许多人眼中依旧是繁花锦簇的一团团,不过在有心人眼中看来,这位明月师傅的做法,确实降低了流云庵的品格,至少,和当年先太后称颂不已的京畿头号尼姑庵走了完全两个方向。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果然是各有千秋凝萱端着水瓢不肯饮,而明月师傅有一副恩赐与人的模样,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了起来。宋嬷嬷担心她们才一来就得罪未来住持,今后再行事多不方便,便想说几句混和话,将场面圆了过去。可没等宋嬷嬷舍下这张老脸,那边楚牧已经安顿好了车马往此处来。
明月师傅眼睛精光一闪,笑意大盛,急颠颠迎了上去,语气这叫一个温和:“多日不见二爷,您身子骨一向可康健?上回于侯爷夫人那里去送平安符,夫人特特嘱咐贫尼给二爷寻一件多年积古的老念珠,这不,昨日才得了,贫尼还想着亲自送去呢,这下可好了,倒是二爷心诚,亲自走了这一遭。”
笑槐等人听的瞠目结舌,就是凝萱也多有自愧不如的地方。还当明月师傅是个清高的主儿,见谁都高高在上呢,原来也是个富贵的心。势利的眼。看她们是廉国府庶房的小姐就怠慢,看楚牧是庾信侯家的嫡出少爷,就亲亲热热的好不做作。
楚牧冲凝萱眨眨眼睛,他刚下马的时候着实对元辉能有这么个漂亮小妹妹感到嫉妒,不过一想到元辉那小子的妹妹不就是自己的妹妹,这心啊也就平和了许多。
尼姑明月能当上今天的这个位置,而且还是年纪轻轻,显然本事了得,揣度人心的本事也不小,楚牧和魏家的女孩儿两人眼一相对。明月就恍惚明白了几分。年轻的明月师傅自以为走的桥比凝萱二人吃的盐还多,便笃定她们二人是来流云庵偷偷私会,中间定有别情。看着凝萱娇俏的模样,再看看庾信侯家小公子的少年英俊,也算是般配。
明月师太一改刚才冷淡的作风。满是笑意的拉起了凝萱的手:“姑娘可全误会我们这一片心意了,你没瞧见,那箱子上写的是什么?”明月一指水缸旁摆到半人来高的大木箱子。上面只有三个字。
明月叹道:“功德,功德,顾名思义,无功哪有德?来我们流云庵的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却满心向佛,心法虔诚。捐了香油,无异于为自己添功德,我们流云庵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一汪石中泉还算是特色,散与诚心的百姓们,这也是菩萨的慈悲。”
凝萱轻笑,真是个口齿伶俐的人,可惜了这尼姑身为女子,若有朝一日进了朝堂,只怕又是一个苏秦在世。
看在楚牧的份上。明月殷勤的将凝萱等人亲自送到流云庵里最大的一处客院——松露禅房。
楚牧虽然不定性,可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女眷们进了禅房。他便客客气气的在大门口告了辞。凝萱哪里不明白庾信侯府事务繁忙的道理,本就为自己耽搁了许多。凝萱再不好开口挽留,只是一再道谢,还允诺等回京之后请三哥元辉代为感谢。
楚牧满是戏谑的看着凝萱:“魏家妹子要是实心实意的谢我,便也和元辉那小子一样,做双厚密底儿,宣软面儿凉靴就是,免得你三哥总是在我面前炫耀,看的我们这帮人来气。”
凝萱大窘:“三哥真是的,我那手艺如何见得了人。”
凝萱搬进小桃坞之后就准备给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翠黛做双绣鞋,一是巴结巴结,二来,也谢她那日欢喜堂在众人面前没落井下石。没人比凝萱更了解翠黛的重要性,就好比前世的自己,说好听点是亲信心腹,说难听点,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奴才。不过也正是这种人不可得罪,凝萱为了翠黛选上好的鞋面,请宋嬷嬷纳千层底儿,一心想做好。谁知就叫三哥看见了,可撞倒了醋瓶子,非央着凝萱先紧着他的做。凝萱是新手,做的极慢,也就是二夫人出事儿前不久才做成了那凉靴。
凝萱瞧瞧打量着楚牧,心底叫不准对方的用意。按说,女子做凉靴,要么是送给父兄母舅,要么就是送给情郎知己,楚二哥张口要的毫不含糊,别是透着什么意思吧?
其实,凝萱倒是真多虑了,楚牧心里只当凝萱是个乖巧的叫人生怜的小丫头,半点杂念也没有,纯粹就是嫉妒元辉到处得意摆弄的样子,于是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刚刚那袭话。脸蛋漂亮的小凝萱,在楚牧眼中就是个没张开的豆芽菜,又矮又细,看着就弱不禁风,他的红颜知己可是莳花馆里的头牌。
楚牧并不清楚凝萱心中所想,他倘若知道了只怕要大笑三声,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捏着凝萱的鼻子认她当干妹妹。
听着楚牧不厌其烦的交代了几句,又将楚牧送出禅院外,凝萱这才折返回到禅房。这院子当间有一颗大松树,虬枝遮天蔽日,给人一种莽莽苍苍的感觉。盛夏时节在树下乘凉,想必是件极为惬意的事情。屋内宋嬷嬷和碧潭正一个床上,一个地上的收拾行李。王妈妈端着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惹得宋嬷嬷频频干笑。
“五姑娘回来了。”王妈妈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盅,将主位让给了凝萱,“姑娘别看这院子冷清,可松露禅院是整个流云庵里最好的一处,往年九月初九的时候,来打流云庵打醮的人能排成长龙,真是挤也挤不下,这松露禅院历来都是几位亲王家的女眷们占去,就是老太太亲来,也从没得住过一住,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五姑娘是个有福之人。”
王妈妈一句话十个坑,字字诛心,跟糠心萝卜似的,叫人不喜欢。
凝萱淡淡的回道:“王妈妈说笑了,我有什么福气,凝萱可不信妈妈看不出流云庵的落败,用人家的不幸衬托自己的侥幸,从不是祖父的教导。”
王妈妈闻言,对凝萱肃然起敬:“五姑娘说的真好,咱们国公爷向来直脾气,见不得人家落井下石。”王妈妈终觉得脸上臊得慌,忙寻了个借口去外面厢房打点诸事。
碧潭正铺床,禅房里的被子常年一股子霉味,凝萱睡的这个是从廉国府亲自带来的,虽薄,却异常轻软,碧潭一抖,素色绸缎面子连个褶儿也不见。碧潭闷着头道:“王妈妈说话就是这样,连老太太都不大理会,妈妈心里除了国公爷,安不下别的主子。就说当年大夫人修改月银,众人都是心服口服的,便是不服,谁又敢当着大夫人出言不逊?偏王妈妈胆子大主意正,领了针线房一干人等,直闹到了欢喜堂,说活计多,月银少,她情愿辞了这个差事,还像从前似的,到国公爷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下人。”
“那然后呢?”凝萱听的入神,忽然犯和大错,竟然想也没想的就问了这么一句。凝萱只觉得浑身发凉,根本不敢看宋嬷嬷的神情,唯恐宋嬷嬷发现自己的异常。
这样的大事,当年的紫藤苑又怎么会不听说?而宋嬷嬷作为三夫人的心腹凝萱对自己的鲁莽咬牙切实,恨不得找了梨子塞住自己的嘴。
装作不经意的一回身,凝萱在心底重重松了口气,之间嬷嬷听的全神贯注,哪里还有闲工夫搭理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
碧潭从床上挪了下来,将凝萱几套欢喜的亵衣翻找出来的,逐一摞在床头:“然后?然后引来了国公爷,大夫人不但没得好,反而被国公爷训斥了一顿,如今针线房领着府里最多的月银,这是谁都羡慕不来的。”
宋嬷嬷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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