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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恋一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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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的老婆多,现在这个皇帝的家事也乱,初进宫里,我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知道了个大概,刨去几位公主不说,皇帝在兄弟中排行老五,几个王爷算上我一共十人。其中死亡三人,失踪一人,出家一人,流放一人,这样又刨去六人,有王爵封号且好好活着的还剩四人,分别是二王爷越郡王、四王爷博亲王、九王爷谨亲王和我安郡王。
其中二王爷是庶出,在宫中身份不高,一般皇子过了十八,就会如四王爷和九王爷那般加封亲王,在宫外赐上一座府邸,他虽有个雅致的越王府,却至今仍是个郡王,自然也没有什么权势,好在他性情本也知足常乐,赋闲在家却乐得消遥自在。
四王爷是先帝第一个皇后的儿子,皇帝私下对我说起这位兄长,总极为尊敬,赞他文韬武略,心性又高洁仁爱,是有大智慧的人;只可惜,他母亲野心太过,被先帝废黜,他也受累没能做成太子,后来先帝去世,新皇登基,他自知处境极为尴尬,为免朝政动荡,便自请去治理偏僻贫穷的南疆。
最后就是九王爷,也就是一出场就被我气晕的那位,他是皇帝唯一的同母兄弟,当今太后的幼子,在几位王爷中最是位高权重,只可惜朝政重担,把个原是才华横溢、性子耿直的青年,硬生生压得忧国忧民、一板一眼、老气横秋。少了一份朝气,自然容易大惊小怪,无法接受一些新生事物,更无法接受任何人对他最宝贵的皇帝兄长有一丝不良影响。
因此,九王爷对我称得上恨之入骨,抱定了除我后快的必杀决心。
当然,这也是他现在对皇帝身边的我怒目相视的原因。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实兄弟相争,我实在不乐见,何况无辜的我,自己就是那个被“豆萁”的一把妒火煮个半死的釜中豆。
“安郡王不是病入膏肓了么,怎么有精神到我这来?”九王爷是个直筒子,当着皇帝的面,毫不吝啬地丢给我两个大白眼。
“九皇弟,话不能这么说,十一皇弟可是带着病体,诚心诚意来向你道贺。”皇帝笑得温情无比,双眼脉脉含情,本来换了任何人都会感动无比,毕竟一国之君啊,不看天下独独看我,可不解风情的我只是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小王承受不起。”九王爷快言快语,面色却青得厉害。
“九皇弟……”皇帝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其间插科打诨,胡搅蛮缠,无所不用其极。
我叹口气,该坦白的不坦白,不该直言的却一点都不委婉,兄弟两都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遗传。
“皇上,二位王爷,人都已到齐了,是不是该……”一个颤抖的声音插了进来,回身一看,原来是九王府总管孙管家。我望着他,九王府着火了我只会幸灾乐祸,不会有一丝怜悯,但对于孙管家,我报以无限的同情。
……
折腾一番,九王爷的庆生宴,总算开始了。
皇帝居中,九王爷在侧,我和二王爷分居左右两旁,再往下便就只是二王妃及几位公主、驸马,远不似想象中盛大。照理说九王爷在朝中地位显赫,总该请几位交好的大臣来才是,我心下诧异,但想到他是怕过于招摇,留下把柄,便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如此谨慎与九王爷平常直来直往、豪气千云的作风有些出入。
“皇兄!”酒过三旬,九王爷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皇帝面前,直直跪下,一脸严肃,大有冒死讽谏的气势,“臣弟有一言,纵是皇兄降罪,今日也非说不可。”
“九皇弟这是何故?还不快快起来。”皇帝忙上前要扶起九王爷,嘴角虽笑着,却看了极快的睨了我一眼,神情满是焦灼,显是怕九王爷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傻事,“这里全是些家里人,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偏偏要跪着。”
“九皇兄不要说笑,今日是你的生辰,即便是有所冒犯,自家兄弟,皇上也必定不会怪罪。”我懒懒地笑道,算是给九王爷铺了条后路,心中却是郁闷,何必这么好心,九王爷这块木头从来不会领情。
“安郡王,你这一声九皇兄,小王可当不起。”果然,木头就是木头,九王爷看也不看我一眼,站了起来,拍了两个巴掌,冷冷说了一句,“你上来吧!”
我睁大眼睛,以为会出现什么奇人异士,不想上来的却不过是一个带着胡琴的干瘦老头,甚至还有几分眼熟。
“你把今日在茶楼大厅里唱的那首词,在这唱上一遍。”
“这……王爷……”老头有一些迟疑。
“你怕什么,一切罪责,本王担着。” 九王爷目光直直盯着他,仿佛要吃人一般,气氛凝重得可怕。
我却懒得管这些,毕竟王子皇孙发威见多了,自然免疫,只是苦苦思索在何处见过那个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在准备好的凳子上坐下,吱吱呀呀拉了起来。
我一拍脑袋,难怪总觉得面熟,这可不就是在京城里最大的茶楼云客来里卖唱的王老儿。可是俗话说的好,当你解开一个迷题,总会出现另一个更难得迷题。这王老儿虽然琴艺不错,可也比不上宫廷乐师啊,怎么九王爷居然把他拖到这里来了。
然而,王老儿一开口,一切疑惑都明朗了,我当即知道大势不好,恨不得跳上去堵了王老儿嘴,却为时晚矣。
“人面桃花美玉郎,承恩君王惊澜藏。微微乱花迷人眼,曲曲笙歌凤求凰……”
王老儿摇头晃脑,一曲未终,在坐的皇亲国戚,一个个早是大惊失色,僵在坐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摇摇头,这绝对是王老儿人生在世最值得纪念的一次演出。
回头看皇帝,但见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煞白。再看九王爷,竟不知何时又跪在了地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却是满脸的凄然。
“谨亲王醉了,各位都回府吧。”过了半晌,皇帝摇摇手。
“臣等拜别皇上。”二王爷以下,都战战兢兢磕了头,便要退下,
“且慢。”皇帝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吩咐道,“谨亲王不胜酒力,不知各位醉了没有,是否喝了醒酒汤再走。”
金枝玉叶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二王爷出列道:“臣等确是醉了,只是尚可回府自行打理,不敢劳动皇上费心。”言下之意,今晚的事便是他们醉了,回去酒醒了,什么也不会记得。
皇帝于是点点头:“你们退下吧。”
一般宾客散尽,王老儿依旧傻傻地立着,眼巴巴看着眼前变故,不知发生何事。这不能怪他,他斗大的大字不识几个,别人教什么,他自然也唱什么,他不会知道,有个十一王爷姓曲名微,住在深宫内苑的惊澜殿,而他刚刚的唱词,跟本是在暗示当今皇帝与安郡王,淫乱宫闱。
我从袖袋中掏出一些银两,走上前递给王老儿:“这些银子够你养老,你今夜就离开京城,回你的老家去,这辈子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唱了,今晚的事更是不得提起一个字,否则人头不保。”
王老儿惊恐地接过银两,猛磕了几个响头,蹒跚退下。
这一来,就只剩下了皇帝、九王爷和我。
“玄钰……你……”玄钰是九王爷的名字,我知道皇帝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当他用颤抖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却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
夜风清寒,宴客台上,皇帝静静站着,九王爷默默跪着,两人心中堆砌了千言万语却谁都无法再打破沉默;宴客台下,我看着两个影子,突然悲哀起来,九五之尊,谁能忍受别人当众让他颜面扫地,虽说有一部分是皇帝自作自受,但九王爷的性子,一冲动,什么也不顾忌,到头来两败俱伤。
上前一步,却突然犹豫起来,他们之间何曾有我介入的余地?再看看台上两个孤独的身影,叹一口气,仰起头,但见墨色夜空,月明星稀,一颗一颗的星子,三三两两落在天外。高处不胜寒。不知它们是否寂寞。
“阿嚏!”
一个大喷嚏不解风情地打破我难得的多愁善感,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刚刚被从病榻上拖起来的人,实在没什么资格陪那两个人吹冷风;于是转身想要退下,不想还没迈出一步,皇帝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曲微,稍待,朕与你一起回宫。”
“皇兄!”九王爷突然抬起头,嗓音沙哑,已带着哭腔。
皇帝回头,轻轻解下外袍,给九王爷披上,只淡淡说一句:“夜露风凉,你酒醒了就去休息,不要受了风寒。”
***
一路无语,我望着皇帝沉默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却是无从开口。
回到宫里皇帝却硬是把我拖到御书房,吩咐人端来两杯浓茶,一盘点心,大有促膝长谈之势。可怜大病初愈的我,只能暗暗叫苦。
“今天的事,你怎么想?”皇帝坐下,端起茶饮一口,突然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能怎么想?”他问得突然,我也不知该答些什么,就胡乱邹了一句,“病体初愈的是我,九王爷一向壮得像头牛,为什么你不但心我着凉,反而担心九王爷。你根本是区别对待。”
皇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说这什么?还跟这插科打诨,老实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哦,你说这个呀……什么!”我惊叫一声,“你不会为了那么一首破词就要丢车保帅,以示清白吧。”
皇帝冷哼一声:“朕的威严岂是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言闲语能损毁的。”
长舒一口气,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街头巷议?九王爷一向事务繁忙,又不似我整日闲得无聊,常常没事微服在市井闲逛,怎么会跑到云客来,还偏偏听到这首连我都没听过的唱词。
“你是说……”
“没错,所以我说你好日子到头了。”皇帝冷笑着,“有人等不及要除掉你了,所以他才会背地里挑拨玄钰,看起来他还巴不得你和玄钰同归于尽才好。”
“可是……等了五年才耐不住性子,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一样的状况,偏偏是现在,为什么五年前不动手?”事关生死,我也不敢再打马虎眼。
“五年前,那人认为朕接你入宫不过一时兴起,过不了几日就会另做安排,一旦你搬了出去,刺杀你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急于一时,冒太大风险。可是……时至今日,他非快点除掉你不可……”皇帝顿了顿,别有深意转了话题,“曲微,你今年已是十七了吧。”
我恍然大悟,皇室子弟,过了十八,郡王多将加封亲王,届时权力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我虽非皇室血脉,但毕竟是忠良之后,再加之皇帝的宠爱,也并非不可能。那人怕到时再无机会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反而被我查出当年真相,揪出幕后主使。
“你打算怎么办?”皇帝异常平静地看着我。
“听说你这一阵子要封个钦差,视察江南。”我自告奋勇,“让我去!”
“嗯?”皇帝皱皱眉,似乎怀疑我动机并不单纯。
“一来竖信立威让谣言不攻自破,二来随行人员可以保护我,三来可以引蛇出洞……”我豪言壮语,滔滔不绝。
“一来可以游遍江南美景,二来可以吃尽江南小吃,三来可以大捞一笔。”皇帝毫不客气地打断我。
嗯……果然,知我者皇帝也,但我没有一点找到知音的喜悦。
“罢了,还是让你去一趟吧。”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明天朕让人去刑部把你父亲的案卷调出来,如果朕没记错,应是正与江南一宗贪污案有牵连。”
“谢皇上!”我规规矩矩跪下谢恩,心中欣喜无比:江南啊!鱼米的故乡,贪官的天堂,我曲微来了!
“那么,臣弟告退。”人逢喜事,皇帝在我眼里再一次高大起来。欣欣然,刚要退下,却又被皇帝叫住。
“等等!”
“嗯?”我回头,紧紧盯着皇帝,如果他反悔,我绝对叛国噬君。
“记得多带些精锐的侍卫。”
我没料到皇帝会冷不丁冒出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句,一时有点不习惯,怔怔呆在那里,看着坐在那里皇帝,突然意识到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离开他身边,心里竟有一丝留恋,一丝不安……我死命摇摇头,暗暗嗤笑一声,不过去江南一趟,几个月的时间,自己总不至于如此没用。
恍恍惚惚回到了惊澜殿前,站在台阶下,抬头看见高悬的蓝底金字牌匾,“瀚海惊澜”四个篆文大字张狂不羁,苦笑一声,当真是住错了地方,哪里不好来,偏偏来了这惊澜殿。苍茫宦海,惊涛骇浪中,明日不知道会被冲到哪一个地方。
“王爷回来了!”德公公一双老眼却不昏花,很快拿了件袍子,迎了出来,“王爷,快进去吧,您身子刚好,不要着了凉。”
“德公公,今儿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有时间就收拾收拾行礼,过些日子我要去江南一趟。”我披上披风,踏入殿门。
“是。”德公公答道,“还有,王爷……”
“什么事?”
“您今儿说要把‘龙惊千年’给皇上送过去。”
“那你去取一些明儿让人送过去吧,剩下的也收拾好,我要带去江南。”
“是。”德公公躬了躬身,“老奴这就去办。”
“好了,办完这些,你就退下歇着吧。”我挥挥手,面上满脸倦容,心里却不由警觉起来,我分明记得我和皇帝说话时,德公公已经退下了。这些事他站在厅外,又如何得知?思来想去答案不过有三种:一是,德公公是个绝世武林高手,练就了一身顺风耳的好本事,不过……左看右看,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哈,这点好像不太可能;二是,德公公是居心叵测,根本是我仇家派来卧底的,不过……如果他是我仇家的手下,要瞒过那个精明过头皇帝似乎不易,而皇帝也不太可能往我身边安插一个不太可靠的人,何况他跟了我五年,要下手机会太多,不至于让我舒舒服服活到现在。所以只剩下第三个可能,那就是德公公“人老心不老”,在宫里闲得慌了,没事收集收集小道消息,传播传播,打发打发时间,当然这也就成了为什么我和皇帝的流言“坏”事传千里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我异常放心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走进寝室。
本来今日可算得上惊涛骇浪,多少也该来个一夜无眠,可惜我一见到自己的床,便什么都来不及想,沉沉一觉直到第二日晌午。
风水轮流转,大梦未觉,已是另一片天下。皇帝下了圣旨,九王爷被软禁府中,闭门思过;而我被封了钦差,巡查江南八府,这样的变故,不用想,朝中必是闹了个地覆天翻,群臣均猜到必是九王爷寿筵上出了事,想方设法向那些参加了宴会的皇族,可皇命在前,二王爷他们哪敢透露半个字,只是苦笑不语。
第三章 江南之行
金陵总督府后厅,我躺在一张软榻上,恹恹欲睡。
一个半月前,钦差南巡,沿途官员听闻来的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安郡王,哪个敢不巴结逢迎,个个只恨我年纪太轻不能让他们认做干爹。而我,一向平易是近人,此刻自然顺水推舟,对他们的热情来者不拒。本该旅途劳顿,人倦马乏的一个多月却仿佛身在云上,山珍海味,奇珍异宝,见的用的比宫里还多。如此这般,热热闹闹、浩浩荡荡,风风光光,一路南下,终于到了金陵地界。
金陵总督自然也不敢怠慢,怕我嫌驿馆不够舒适,干脆自己带着家人搬去了别院,空出总督府当我和随行一干人等的临时居所。
至此,江南之行,形势一片大好。
可是,人祸不至,天灾难逃。任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一条。一月前离京,正是五月中,到了金陵却已是七月初。偏偏金陵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名列“三大火炉”之首。我这五年夏天在宫里,烈日炎炎时总有冬日存于地下库房的冰块消暑,何曾受得这份湿湿腻腻的酷热。
此时此刻,但听得府中树上知了一个劲在那“热啊,热啊”地喊,什么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早抛到脑后,只是整日穿一件单衣,躺在软榻上,猛灌冷水,只盼呆够了日子,早早回京交差。
“王爷,您果真这样整日呆在总督府里什么也不做?”侍卫长杨挚单膝跪在地上,直言讽谏。
杨挚这五年一直担任惊澜殿的侍卫统领,这次也一同来了江南,这汉子忠心耿耿,武艺高强,却偏偏生就了一副花岗岩脑袋。
我懒懒瞥他一眼,大夏天的,这家伙盔甲在身,全副武装,怎么就不会中暑呢?
“嗯?这有什么不好,正好省了下边那班地方官,搞什么政绩工程、表面文章,劳民伤财。”说到这我就心痛,不过要我回去京里为他们说些好话,直直把那批银子省下给我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德公公,你说是不是?”
“王爷说得是!”德公公木无表情地继续帮我扇着扇子。
“属下担心,这么回去,王爷无法向皇上、九王爷和各位大人交代。”杨挚不无担忧地说。
“杨统领,你就别操心了,那些杂事,我早有准备。”
“呃……不知王爷有何良策?”杨挚瞪大了一双眼睛,显是不信。
我心里不满,怎么他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相信我的为人?但再一想,杨统领好歹也是为了我着想,便不厌其烦地解释到:“金陵城有一个叫聚鸿阁的地方,专门出售各种各样的情报,我明儿就遣了人,委托他们去调查江南八府各个郡县的状况了。”
空气好像突然凝住了,门外倒有几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我扭头一看,居然连德公公手都僵在半空中。杨挚更好似被雷劈到一样,瞪大了眼睛,头发也差点竖起来:“王爷,这么重要的事王爷交给他人?”
“这……”听闻此言,我也多少有些迟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皇帝养我五年,这事还让别人去做,的确有些过不去。
“况且,最近宫里谣言满天,王爷这么做岂不是落人口实。”杨挚见我动摇,连忙打铁乘热。
“好!”我痛下决心,“这次便依你。”
此言一出,杨挚当即喜形于色。
“你去吩咐他们,明儿备顶轿子。我明天亲自到聚鸿阁跑一趟。”
咣当一声!杨挚一头撞上了一边架子上的汝窑青瓷花瓶,可怜稀世之宝当即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偏偏他跟我多年,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王爷还是窑把查访之事交于那些江湖骗子?”杨挚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哎?杨统领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我不以为然。
“可是,王爷,他们查出的情况可靠吗?”杨挚眦目结舌地问,“属下怕您若呈报不实,会给居心叵测之人……”
“杨统领,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截断他的忠言逆耳,心里暗自摇头叹气,撇他一眼,索性再露些口风,省去他再这么忠心护主,纠缠不休,“你说说我们这么一路南下,看到的都是些什么景致?”
“呃……自然是沿路的大人们对主子的敬意。”杨挚被我问得莫名其妙,“这一路的排场属下这辈子也就只见过这么一次,主子难道还有不满?”
“杨统领这一路上可见过一处穷乡僻壤,一间茅屋草房?”我伸伸腰,开始回忆一路繁华,唉,不知何时才能再享那些盛宴,真希望时时处处能是那样的人间仙境。
“自然没有。”杨挚还是一头雾水,“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我倒,对牛弹琴不过于斯。
“杨统领,我累了,你退下吧!”我翻了个身,下逐客令。
“属下遵命!”杨挚虽不情不愿,但我毕竟是主子,他也只得机械地打了一句,转身退了出去。
“德公公,你今天给我扇了一天的扇子,手也累了,去厨房把我刚刚吩咐做的那份冰糖莲子汤和翡翠玉带糕拿过来,我先自己扇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老奴告退。”德公公行个礼也退了出去。
德公公走后,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悦:这个德公公永远的木然,说什么作什么,从不多话,实在叫人看不透。
叹一口气,却又笑了,看不透,人心又不是透明的,如何看透,便是九王爷与杨挚这等性直之人,又岂是能完全看透的。再说看那么透作什么,反而凭添许多烦恼。
伸一个懒腰,缓步走出后厅。
厅前是一个院子,布置得清净优雅,几棵参天古木秀欣地矗立着。
我弯下腰,轻轻拾起脚边的一片叶片,葱葱翠翠,很是好看。只是刚刚我与杨挚说话时分明没有风,却为何却摇下了这许多叶片?
有意无意仰起头向上看去,层层叠叠的枝叶横斜间,小小的缝隙透出星星点点的阳光。合上双眼,沐浴在这斑驳的阳光中,刚刚的燥热一瞬间竟消退无遗,然而隐隐传入耳中的自己激跃的心跳声,分明在告知我,有些什么让我恐惧多年,却又无比期盼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
夫子自小便教育我,大丈夫当信守然诺,不可出尔反尔,所以第二日,我纵使一万个不情不愿,也只得带着德公公,出府上轿,往聚鸿阁出发。
聚鸿阁的老板姓金名大富,矮矮胖胖,属于那种低头看不见脚尖的主儿,很有商人特质。可是他听了我的名头已是颇为讶异,再听了我的来意更是大吃一惊,倒让我有些怀疑聚鸿阁的实力,怎么说都是买卖情报的地方,老板不说学富五车也该见多识广,怎么这般大惊小怪,没有见识。而他一开口更是叫我吐血。
“王爷,果真要向聚鸿阁买江南八府的民情?”
我当下心里直翻白眼,大夏天当我没事闲的,跑来跟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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