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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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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些进山寻找兰草的所谓专家们,看的是罕见与价值,便也懒得动它们。
  
  “你喜欢这种兰?”赵锦绣很狐疑地问。暗想:江家九少如果喜欢兰,不可能不知这是兰花中的比较差的品种。虽然,茅草兰里偶尔会有绿杆的佳品,终究是出身决定一切。
  
  想前世,许华晨那圈了里玩兰草的几个世家子弟,可玩得够变态,分类细致到花瓣、花蕊、叶芽、根株的形状、色彩,对于水、土壤、日光的需求,简直是让赵锦绣膛目结舌。还有几个养狗的也是够变态。
  
  赵锦绣清楚记得,某一次聚会,两位养狗的公子一遇见,竟是跑马也没有了兴致,端个酒杯在休息区交流养狗心得,赵锦绣百无聊赖听着,等到许华晨跑马回来,赵锦绣在椅子上睡了长长一觉,那二人还在交流。
  
  这江家九少虽是人们沿袭以前世家的旧称呼,一时改不了。可如今却是货真价实的亲王。大夏无论是江家老大或者江家老三,抑或者江家老八坐江山,这江慕白都得是亲王。人家再不济,也是正宗嫡系。
  
  堂堂一个亲王,喜好个兰草,竟分不清优劣?这玩得也太逊了吧?
  
  赵锦绣不由得抬眸看他,这权力场上,谋算人心让赵锦绣心里都发怵的男人,就这般品味呀。
  
  江慕白还是没转过脸来,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赵锦绣,尔后伸出手轻抚兰草幼叶,说:“这林是绿杆的,比赤杆要名贵些,花也会更幽香,种在这里不太适合,倒是该放到书房里去。”
  
  赵锦绣没有说话,不曾想这家伙倒也懂兰花。江慕白却抿抿唇,继续说:“这种兰不娇贵,很容易养活,却又有着幽香,放在身边,淡淡的,似有若无,可能不记得,但是有一天会发现很习惯。”
  
  赵锦绣蓦然觉得这场景特别文艺,凭着直觉,江暮白不像在说兰,倒像在说人似的。
  
  难道这茅草兰还承载着一个凄美狗血的故事么?
  
  赵锦绣想到这个可能,转念之间,又笑自己,不就遇见一个十年都对过去的女友念念不忘的许华晨么,怎么就觉得遇见的每个人的深情都一定是真的呢。
  
  兀自摇摇头,像是要甩开周遭弥散的深情空气,尔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这才呵呵一笑,说:“没想到九少能欣赏各种美,连这平凡易见的下品,也能看出如此大的学问,可真出人意料啊。”
  
  江慕白转过脸,扫了赵锦绣一眼,轻叹一声,笑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每句话都暗含讽刺,有时,我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你了。”
  
  赵锦绣眯着眼,满脸堆着笑,仰头瞧着江蓦白,语气柔媚地说:“九少,你说反了吧?”
  
  江慕白略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赵锦绣,眸光轻柔,道:“你这模样,倒是少有的妩媚。”说着,伸手要来抚赵锦绣的脸。
  
  这般轻浮。方才竟认为他对妻子深情到极致。
  
  呸。赵锦绣心中唾弃,一下子退开几步,站直身子,突然敛起笑容,在江慕白愣神时,淡淡地说:“九少,这讽刺与否,可不是取决奴家,而是取决于你。未轻同意入女子闺房,此为无礼;知错未改,视作无耻;举动轻浮,当为无品。奴家只是暗讽,没有明说,倒是给足九少面子。“
  
  江慕白听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扑哧”一笑,紧紧她瞧着赵锦绣不语。
  
  赵锦绣觉得这人的笑很可疑,笑得自己发毛。这厮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二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四十三章江九少的逻辑思维
  
  
  赵锦锈不由得又后退几步,绕过到屏风边,冷坠眼瞧着江慕白,问:“你笑什么?”
  
  江慕白脸上笑意更浓,一下子上前来,略低着头,瞧着赵锦锈,低声说:“三公子此言差矣,这第一,西厢这里是西苑的客房,不是如月的闺房;其二,江某入自已女人的房间,抢自己的女人,何来无礼与无耻之说呢?还者,这第三——”
  
  江幕白在此打住,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脸笑,真让人想揍地。赵锦绣脸拉下来,怒目圆瞪:“江慕白,谁是你女人?早跟你说清楚了,我在这府里好好呆着,锦王也对我好。我何必要跟你走?再说了,你若真是为还我那点恩情来的,现在我就可告诉你:大可不必,你我早就互不亏欠了。您老人家,还是立
  
  马回您的大夏吧。”
  
  赵锦绣连珠炮似的说得解气,江慕白倒是没继续说话,那脸上的笑意一下全收敛起来。脸上是淡淡的冷漠,像是天际的玉城雪岭,那么美,却总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退开一步,眼种扫过来。眸光也淡淡的,赵锦绣觉得一阵寒,像是彼此之间一下划了了楚河汉界,虽能看见彼此,却再无法触碰。
  
  赵锦绣只觉得寒气逼人,竟是比昨夜还甚,赶忙裹了裹衣衫,转过一堵绣品屏风,往床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江公子,奴家乏了,要休息一下,您请离去吧。”
  
  只是背对着说,也没敢回头看江慕白。说完,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有动静,不由得转身看江慕白。
  
  其时,日光倾泻,窗户纸透亮,赵锦绣与江慕白之间隔着一堵绣品屏风。赵锦绣透过那屏风,隐约看到江幕白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公子,令洲如今危机重重,这府邸内虚虚实实的,奴家跟锦王也是这般,您还是早日回大夏才是。”赵锦绣继续说,想让江慕白离开这王府。
  
  赵锦绣打从踏入王府开始,就觉得这王府古古怪怪的,人无比多,但却处处都像是荒园,随时都直觉有人在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江慕白还是没有动,赵锦绣有些为难,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痞气一些,倒是从来没有发过怒,露出过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
  
  自己到底是哪里触犯了他?赵锦绣想一想,似乎是明了,却又说不清。于是,只得又喊一声:“江公子,锦王是何许人。您比谁都清楚,这又是令州,奴家实在是不想您因奴家的事,有何危险。何况——“
  
  江慕白这次,却是一下子绕进来,站在赵锦绣面前,淡淡她问:“你当真决定了?”
  
  “什么决定?!,赵锦绣问,只觉得这男人的思维太跳跃,一下子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说你要留下来,陪着他。”江慕白盯着赵锦绣,一宇一顿地咬得很慢。
  
  赵锦绣这才明白江慕白先前说的是留在王府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赵锦锈并没才想过要去收林希的烂摊子,心甘情愿去做替身,开始悲催的替身之旅,虽然桑骏对林希的深情让自己动容。
  
  之前自己之所以那么对江慕白说,只是赌气随口说说,同时,也想是不想他为自己涉险。
  
  如今江慕白这样郑重其事地问,赵锦绣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只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此时,屋外几声清脆的鸟鸣,廊檐外本丫鬟低语而过,身上的小铃铛似有若无,撩拨在心上。
  
  “赵如月,决定了吗?”江慕白又问,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像是一柄寒刀一刀刀在赵锦绣心上划痕。
  
  赵锦绣咬着唇不敢回答,江慕白的话语并不像在问是不是决定在锦王府跟着桑骏,而是问每己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回答是,那么从今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或许有幸再见,怕都得隔着汹涌的人潮,隔着时间的沟壑,隔着今日划出来的伤痕,披此怕也只能相顾无相识吧。
  
  如果回答不是,又当是如何?那便是间接答应与江慕白一起。
  
  而他一心只有他的妻,经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千山万水看了个遍,却独独对自己不同,不过因为自己这几年的名声,更重要是跟他的妻相像罢了。
  
  前世与许华晨的那一出,耶使如今回到相遇的那刻,自己也不会说后悔。
  
  但世间不过只有一个许华晨。而今,自己断然不可以为江慕白再去重新经(书)历(网)前世的替身生涯。
  
  何况,就算甘心去做替身,十年八年,或许他会爱上真正的赵锦绣。
  
  但是,前世的十年已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与感情。如今,再也不愿去耗费一分一秒,更不愿去过得那么憋屈,压抑。
  
  再说,耶使江慕白也会爱上自己,可跟着他,一定有自己想要的未来么?
  
  他是大夏江家九少,无论是作为亲王,还是将来有野心问鼎天下。都不可能去娶一个没有背景与身份的女子,耶使他肯,宗族大臣也不会答应。
  
  或许,他可以让自己做一名宠妾。
  
  但这不可能是赵锦绣所能接受的生活与身份。在这个时空,姬妾任随正妻肆意践踏,没有任何地位,就算被虐待到死,也没有人会同情,姬妾生的子女没有继承权,更有甚者,还可能为奴为婢。
  
  诸多的问题横着。自己又怎么能孤注一掷与他一起,让他在这危机四伏里为自己涉险奔波呢。
  
  再说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除非自己死,否则就算逃到天涯诲角,这桑骏都是会将自己逮回去。
  
  赵锦绣无奈一笑,觉得命运真是玄妙可笑,即使穿越时空,换了容颜,竟还是要面对如此相像的处境。
  
  “赵如月一一,你快说。”江慕白声音越发沉静,倒是听不出喜怒哀乐。
  
  赵锦绣咬着唇,然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恬然的笑脸对着江慕白,云淡风轻地说:“江公子才智过人,奴家的答案,难道江公子看不出?”
  
  江慕白脸上还是淡淡的,眼神也极淡,轻扫赵锦绣一眼,极其平静地说:“我要听你说。”
  
  这男人还真是难缠。这等话非得要逼自己说出来。赵锦绣略一转头,瞧着窗户,那是木格的雕花窗花,整整齐齐的纹路,窗纸上贴着几张剪纸,透亮的光线让赵锦绣微微眯着眼,就当时是梦呓那般,慢腾腾地说:“昨夜种种,难道江公子倒是不知?奴家守着锦王一夜,便是想了一夜,如今这决断便是下了。你带不走奴家,奴家也没理由跟你走,何况,奴家一一,并不想走。”
  
  并不想走。这几个字像是耗尽所以力气一般,赵锦绣一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江慕白,眼泪一下就湿了眼,心里憋闷得难受。
  
  江慕白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赵锦绣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尔后关上。也没有说是撒气的摔门,倒像是极有教养似的,很有礼貌的关门口。
  
  赵锦绣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拉过锦被裹着,将头埋进锦被里,泪水唰地倾泻而下,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空里,鲜少这样哭。
  
  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只任随眼泪簌簌留。
  
  锦绣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于是眼泪就使劲流。哭得累了,赵锦绣轻声对自己说:睡吧,睡醒,便是另一个自己。
  
  是的,另一个自己。步步为营,去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拼搏的自己。
  
  果真蜷缩着睡了。还没睡安稳,却被人抱起来。
  
  赵锦绣历来警觉,一被人抱就惊醒。略一停顿,猛然向对方眼睛挥拳。赵锦绣速度也够快,谁知那人像是事先知晓一般,头一偏躲过,反而将赵锦绣的手抓住,呵呵一笑,道:“赵三公子越发有趣了。”
  
  自己在做梦?竟是江慕白。赵锦绣一下子睁开眼睛,当真是江慕白,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赵锦绣不由得问。
  
  江慕白一笑,将赵锦绣连同被子一起超楼在杯里,道:“你都赞江某才智过人,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三公子夸赞呢?”“
  
  “你什么意思?奴家刚才已经说得清楚了,你怎么还不走?”赵锦绣面上不悦,心里却是掩不住的几丝喜悦。
  
  江慕白不怒反笑,道:“安分点。你那点把戏,若江某都看不明白,那么这么多年来,江某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是你太自以为是。”赵锦绣没好气她闭上眼,不想看这张祸水的脸。
  
  江慕白将赵锦绣放在床上,道:“你这脖子倒是伤了,可惜我没带上好的药过来,你只得忍着些,不能让这伤口化脓。”“
  
  “要你管,老是打扰我休息。”赵锦绣翻个身,背对着他。
  
  江慕白在一旁躺下,从背后抱着赵锦绣,道:“适才我出去透了透气。总想着方才有话没有对你说完,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话?”赵锦绣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倏然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裹着被子挪到雕花床的里侧。
  
  江慕白也不勉强来抱赵锦绣,只是凑在赵锦绣耳边,低声说:“我那个第三还没说。”
  
  赵锦绣不知这第三具体是什么,但联系他的第一、第二,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好话,立马捂住耳朵说:“不听,你赶快出去,我要睡觉。”
  
  赵锦绣的手被江慕白拉下,随后,听见他在耳边低语:“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必然只能跟我在一超。何况那个第三,咳,咳——”
  
  这家伙又说疯话,并且还学会吊胃。赵锦绣斜睨他一眼。
  
  江慕白笑得更猖撅,更欠揍,低声说:“这第三,你全身我都看光了,我是个很负责的人。”
  
  赵锦绣一听,立马挣孔,拳打脚踢的,咬牙切齿不好发作,脸却是滚烫。
  
  江慕白躲避着跳下床,笑着说:“如月,冷静,冷静。本公子知晓你害羞,不过有伤在身,不易动怒。你先休息,本公子不打扰你。”
  
  赵锦绣抓着枕头,若不是怕扔出去可能引来人,早就扔过去了。如今只能愤愤地看着一脸欠揍笑容的江慕白无比得意地消失在屏风处。
  
  这人的逻辑思维果然很变态。赵锦绣一下子躺到床上,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第二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四十四章明云欢与江慕白的过往
  
  
  赵锦锈沉沉睡去,中午时分,被明云欢强行地起来用了午膳,喝了药,还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似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全是酸痛,巴不得倒下去托体同山阿,却还是强行撑着,招来云娘询问。
  
  容先生来查看过桑骏,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一直在昏睡,没才醒过;卫戍统领来过西苑一次,得知赵锦绣在睡觉,便也没有打扰;另外就是锦王的四弟荣王桑江带来不少礼品来府上探视,被云娘以二位主子在就寝给推了。
  
  赵锦绣听云娘说起这件事,略一笑,暗道:这么快就有人沉不住了。看来桑骏一受伤,这桑国就有好戏看了。
  
  赵锦绣抬眉看看站得不卑不亢的云娘,也是不由得佩服。这女人也是人精,明明可以叫醒自己,让自己这个准王妃前去接待桑江,她却偏偏是要来这么一括,让桑江谁也没见着,就被拈回去了。如此一来,桑骏的政敌必然沉不住气,会不断试探。
  
  凭借这几年在桑国的行走,对桑国政团多多少少的了解,赵锦绣很清楚,桑国朝廷内外对桑骏既是不服气,却是更加忌惮,甚至达到桑骏皱一下眉,都会让某些朝臣战战兢兢好几日,吃睡不安宁。
  
  如今桑骏这只猛虎好不容易出点状况,底下那群被压迫多年的跳梁小丑就像是看到重生的曙光一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赵锦绣推断,这荣王一回去,对方对桑骏到底伤得如何,会更加疑感,现在肯定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想到此,赵锦绣也不由得笑着赞叹:“云总管,你这事处理得漂亮。“
  
  云娘听闻此语,不由得一抬眉看过来,又立马敛着眸光,低眉垂首道:“多谢王妃夸奖是奴婢份内之事。”
  
  赵锦绣自然知晓这妇人人清,也不戳穿,只是淡淡地吩咐,说:“若还有其他人来探视,一律挑驾,不必来通报,若是要硬闯,就让卫戍们依法来办。“
  
  “是,王妃。”云娘半弓着身子。
  
  赵锦绣挥挥手,道:“我还有些乏,得小憩片刻,你先退下吧,府中事务多担待。”
  
  谁知这云娘并没有依言退下,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锦绣狐疑地看她一眼,问:“云总管还有何事?“
  
  云娘抬袖行礼,道:“回禀王妃,如今王府正是用人之际,那阮总管先前是桑大将军的贴身侍婢,征战沙场多年,王妃,您看,是不是叫——”
  
  原来是为阮香陵而来。阮香陵的能力,赵锦绣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阮香陵是一个绝佳的帮手。但正因为她是一个绝佳的帮手,放她出来,基本上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那自己如何去做一些属于自己私人的布置?
  
  所以,赵锦绣脸色一沉,给洽她说:“云总管,锦王府还没有到无人可用到要置规矩于不顾的地步吧?”
  
  云娘听这一句话,立马跪地,道:“王妃恕罪,是奴婢逾矩了。”
  
  赵锦绣也接话,只是叹息一声,颇为为难地说:“那阮香陵是个人才,我也知晓,只是这锦王府有今日的昌盛,靠的完全是殿下的冶理,殿下的规矩,怎可轻言打破?这几日,云总管就辛苦些,待殿下身子好一些,咱们再向殿下进言,为阮香陵求情,也好过这会儿,冒险放她,去做什么‘将功补过’的傻事。本王妃也是怕弄巧成拙啊。”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四两拨千斤,云娘也只得连连称是,说没事就退下了。赵锦绣“嗯”了一声,又是一番客套的诸如辛苦云娘的空话,云娘弓着身子,颇为恭敬地退出去。
  
  赵锦绣早就疲累得不行,立马抬脚就往里间走,准备继续去补个觉,养情蓄锐,好看好戏,也顺带为自己布置一番。
  
  毕竟,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大凡涉及利益的事,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须得提防着。萧元辉、江慕白或者其他人都是可以在这里获利的,至于凤楼的众人,如今也是神神秘秘的,像是来救自己,又像是有别的事。
  
  如今,自己的目标很明确。那在锦河上凤楼商船上没有谋划成功的,这一次,继续谋划,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摆脱这个身份。并且这一次,一定要瞒过所有人,不能像上次一样,寄希望于李卿然,结果悲剧了。
  
  赵锦绣耸耸肩,翻身躺到床上,拉上锦被,却不由得想到江慕白,咬着唇,竟是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尔后,又是不由得叹息一声,捂着脸摇摇头,对自己说:“不要想,不要想,这人就是个坏蛋。”
  
  可是越这么说,那厮的笑容反而更清晰地在脑海里,赵锦绣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句:“太可恶了。”
  
  深深呼吸,无法平静。一向波澜不惊的赵锦绣,居然沦落到数羊的地步,也不知数了多少只,心里还是有不可明状的灼热,索性改数江慕白跳火圈,一个江慕白跳火圈……,两个江慕白跳火圈,数来后来,变成:一个江慕白正面跳火圈,两个江慕白反面跳火圈……
  
  数到最后,赵锦绣很崩溃地握拳捶了床板,抓狂地“哈”一声。这一声刚出来,外间立马响起开门声,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小铃铛声唰唰靠近,真是一袭袭鹅黄春衫的明云欢从屏风外闪进来,气喘吁吁地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赵锦绣对她一笑,道:“没事,刚有只硕鼠从房梁上跳下来。”
  
  明云欢将信将疑,抬头查看房梁,点头自语:“这西厢向来鲜少人住,看来改日得让云总管向殿下说一声,这西苑应该养只猫。”
  
  “想,这事,你就挂在心上吧。”赵锦绣顺水推舟,闭了眼,道:“你且出去吧,我乏了。想小憩一会儿。”
  
  “哎。”明云欢应了一声,竟是许久没有听见铃铛声。
  
  赵锦绣疑感:这丫头什么时候走路如此淑女了?平时不都是蹦蹦跳跳的么?
  
  赵锦绣想着丫头留在这里,定是有事要说,于是索牲睁开眼。映
  
  入眼窜的正是明云欢轻蹙峨眉的脸,脸上有着几丝愁,正看着自己。
  
  赵锦绣一睁眼,吓了她一跳,立马避开眼,垂首道:“小姐怎么又醒了?”
  
  赵锦绣挪身侧躺,看着明云欢,懒懒地说:“你这丫头有心事,我能睡得安稳?”
  
  明云欢抬起头,抿嘴一笑,倒是少了平日里的欢快,多了几分腼腆。
  
  “说吧,我听着呢。”赵锦绣硬撑着疲惫的眼,瞧着明云欢。
  
  明云欢这下咬着唇,上前几步,跪在床前的踏板上,低着头,小声说:奴婢以为小姐会问,所以一直等着小姐问。可是从昨晚,您命人放了我到现在,竟是提都不提。奴婶觉得心里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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