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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星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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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小元不说,也不准知情人张扬,那是因为他怕家安脾气暴躁,心中藏不住火气,所以他装作没看到阮南背后捣鬼。他知道一旦让阮南得知这事已经泄露,他们的矛盾明朗化,那阮南将不再屑于背后搞小动作,他会直接灭了家安。
凭家安现在的综合实力,怎么跟他斗?!
如果说家安现在的处境像在旋涡中心,那么为了形成这个旋涡,阮南没少出力。
但阮南那时只是感觉自己会受到家安的威胁,而眼前大君似乎已经有了重用家安来削弱阮南的权利的苗头。
家安原以为自己要对付的只有大君,要应付的只有洪爷,但他现在忽然发现,大君远没有阮南威胁大,杨振东比洪爷要棘手上十倍!
阮南的进攻和杨振东的紧逼会要了他的命!
家安后退了几步,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窗外,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家安从前也怕过,而且他以为那种怕死就已经是极致了,可现在才知道还远不止。
开始他以为自己已经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是一时想起了太多,他理不出头绪。
中途退出,恢复身分?迎刃而上,除掉障碍?
是,他是可以申请退出,这种性命悠关的时刻没人敢逼他。但他花了十五个月时间,数次生死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君要重用他,这是多好的机会!更何况付出心血的不只他一个人,现在叫他怎么退?退了怎么面对洪爷?还有什么前途?而且从前受到生命威胁也不少,他坚持不离开,现在他以什么样的说词打报告会不引起怀疑?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洛彦的行踪并不难查到,家安敢给警方完全调查自己的机会吗?
从前他怕时他会去拼,他年轻力壮,机敏善变,他没有后顾之忧;但这一次不同,稍有差迟两人就没命。
两个人。
从前他想的是如果成功……;现在他担忧的是万一丧命……
如果能多给他一点时间多好,只要等到他安排好洛彦——哪怕时间只够洛彦习惯了眼前一片漆黑——到时家安就可以无所顾忌。
他只要多一点时间……
他已经濒临崩溃,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压力。
家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依然紧握着电话听筒。
好消息是十二个小时之前洛彦能够做饭,至少不会用面包和饼干打发他的后半生,家安动作缓慢地挂上电话,自己安慰自己说。
已经深夜,但天气依旧闷热,天气预报说夜间或者明天有大雨。
家安的脚步很沉重,他才买了两碗元朗牛杂老店的牛杂,打包,手上提着的方便袋里装着五斤鸡蛋。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他才敢走进洛彦所在的大厦。
他买了新的手机,上面已经设定好了三个外卖电话,只要洛彦按一个按钮就会有人把东西送来。两万块钱家安全部折换成小额钞票,送外卖的来了洛彦只要从门缝里塞出去就行,应该很方便。不过下一步怎么走,他还是把这些先办好,以免出了突发事件来不及处理。
一时之间他想不起自己还能够准备什么。
洛彦不知道家安这时候会来,所以家安开门的时候首先轻声说了句“是我”。
“怎么……”洛彦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带着些惊诧,接着,卧室的灯亮了。
他不需要光亮,但家安需要。
“路过牛记——很有名的牛杂店——想你可能没吃过,所以带来点给你尝尝。”家安强笑道,走进房内:“我的手艺不能跟你比,好在还有人能替我出头。”
洛彦笑了,“味道很香,我这里就闻到了。”他说,一脸很渴望的样子。有时候,他的脸上会出现只有孩童才会出现的表情,看来极单纯。
“你先吃,”而此刻,看到他这种表情,家安蓦地心中酸痛,几乎要哭出来,他将牛杂放在床头柜上,“我把鸡蛋放进冰箱。”
“买了鸡蛋?生的?”洛彦笑道,“我等你一起。”
感觉真的……很温暖,家安也应和着他微笑,拎着鸡蛋走向厨房,然而才经过客厅他的笑容就凝结在脸上。
客厅的桌脚旁有一滴血迹,往厨房方向大约一米是一块被擦拭过,但仍留下红色的血痕。
第二十一章 下
家安只觉得心脏强力的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又是最大限度的扩张,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吸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手中拎着的鸡蛋几乎落地。他紧走了几步,打开厨房的吸顶灯,一片惨白的光线中几处干涸的血块分外刺眼,断断续续,似乎大部分血迹已经被擦掉,他见到的只是漏网之鱼。
“今天过得怎么样?”家安抓紧了门框,问,声音很紧。
“还好。”洛彦淡淡地道。
“还好……没什么意外吧?”家安停了一下,又问。
“没有。”洛彦确定地说。
菜板上的血迹已经深入木质,擦拭不掉。
而看到菜板的这一秒,所有的血液又猛然都回到了家安身体里,他的头有些发胀眩晕的感觉,不记得自己怎么松的手,唤回了他的神志的是鸡蛋落地的碎裂声。他疾步走回到客厅,打开药箱——他把药箱放在客厅的桌上,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这样洛彦拿起来才方便——入眼的仍然是那恼人的红色。止血和消炎两个药瓶上血印殷然。洛彦一直都分不清那三个瓶子,因为它们的外形该死的相似。
他用力的搓了搓脸,咬紧牙关:“晚饭吃的什么?”
“……火腿炒饭。”洛彦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家安走进了卧室,站在洛彦床边,不说话。
“……我没擦干净?”洛彦抬起头来,脸上一片落寞。
家安弯腰,抓起洛彦的左手,出乎意料,入眼的不是刀伤而是一块烫伤。“这又他妈的是什么?!”家安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胸臆,忍不住大声叫道。
“这只。”洛彦举起右手,手背上是勉强愈合的丑陋的枪伤,染着血污的纱布包着他修长的中指和食指,“我忙着关火时碰到了炒勺上,左手烫了一下。”
家安紧紧地咬着牙关,凝视着洛彦的脸,他的眼眶比先时凹陷——洛彦的眼球已经有些萎缩——家安知道盲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受伤,尤其在刚开始失去视力的时候。
受点小伤很平常,家安对自己说,但他止不住心痛。
洛彦本来不该盲的。
他的那双眼睛本来有多漂亮,眼神清澈锐利。
家安知道,洛彦失去的东西,自己永远都无法弥补。他艰难地稳住自己要发抖的身子,慢慢俯下头,去亲吻洛彦紧闭的眼睛。
就在家安的唇瓣接触到洛彦的睫毛时,洛彦蓦地扭头避开。
家安的身子就着那个姿势僵直在那里,半晌,一滴水珠慢慢地溢出眼眶,沿着他的脸颊爬到了下巴。
洛彦从来没为眼睛流过泪,此刻,这滴泪水终于从家安的眼中找到了出口。
牛杂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但没能吸引到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很晚了吧?睡吧。”良久,洛彦道。
“我去洗澡。”家安转身,不经意看到床头柜上的牛杂,还温热。他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想放洛彦独自生活。他觉得想得到的都已经为洛彦准备妥当,电话啊,钱啊,甚至水电费他都存得足够。他想得很充分的,他跟自己说过许多遍没问题。他说他可以放开一段专心摆平大君。他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一切都会解决。他说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警局之后,前景就会明朗。他说到时候就可以想办法偷偷给洛彦安排一个身份,不用他出去做事,警察的薪水足够养活他们两人。
他说过许多话来劝说自己,但两只带伤的手瞬时就把他辛苦做好的决定全部推翻!
他根本就放不开,无法放开!
家安简直柔肠百结,五内俱焚。
他把冷水开到最大,当头淋下来。
“你害他瞎了眼睛,你拿什么补偿?拿什么?!”他问自己,“你发过誓说不让他再受伤,他现在怎么又受伤?你怎么解决?”他的头很痛,紧迫的压力,内疚,怜惜,痛苦和突然的冲击让他已经难以承受!
家安背靠着湿淋淋的瓷砖墙壁,慢慢蹲下身,抱着头:“……我们离开香港吧。”他忽然大声叫道,“我们偷渡!”
“怎么了?”洛彦惊讶的声音和着拖踏的脚步声来到洗手间门口。
“我不想待在这里,行不行?”家安有点控制不了的歇斯底里,“香港,香港是个什么地方?有人拼命的想活下去,步履维艰,可还有那么多人想方设法的杀死自己!……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的人身财产安全?……我保护不了,保护不了……”
他的身子在冷水里蜷缩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瓷砖,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彦,我们找个地方,可以天天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学得会,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他的身子开始发颤,抑制不了,几乎就是在自言自语:“一点也不受伤…………”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无奈和些许的绝望:“不管我怎么小心翼翼,都不行,还是不行……总是受伤,旧伤还没好,新伤就出现……我该怎么办?……我很怕,我很害怕,我死了你怎么办?啊?怎么办哪?”
“发生了什么事?”洛彦的脸色微变,慢慢地走了进来,地上都是水,很滑,他走得有点艰难。伸出手,他在空中摸索了一会儿才在莲蓬下找到家安,“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把家安抱头的手拉开,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中:“告诉我。”
他面前,是个崩溃了的警察,卧底警察。
洛彦的手很有力,他的声音也是镇定而不容拒绝的,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我很累……”家安仰起头,头顶莲蓬洒下来的水使他难以睁眼,身子依然不能自己地微微发颤,“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他喃喃地说。
“你怎么了?”洛彦牵引着他,让他站起身。
家安呆呆地看着洛彦摸索着去关水龙头,忽然一把将他紧紧地抱住,“只要你好好的……”他说,热切粗鲁地抚摸着洛彦的面颊,头发,“我只管你!”
“……我知道。”即便洛彦是个瞎子,也该看得到他的关爱与担心,“说给我听,白痴,”他道,声音里不寻常地夹杂着与家安同样的怜惜与痛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或许……它原本很简单……”
第二十二章 上
家安掀开窗帘的一角,楼下的车还在蹲守。自从昨夜家安外出将他们甩掉之后,警方就把暗中蹲守改成了明着跟踪。
我就是要看死你,看你能怎样。家安知道他们就是这个意思。电话估计已经被窃听上了,昨夜离开的这几个小时他们在房内做什么手脚都够时间了。
好,你们随意,我喜欢这样。家安把身子靠在墙上,嘴角噙上了一丝冷冷的微笑。接着,他快步来到电话旁边,想了一想,掏出自己的手机,查找到一个号码,然后才拿起座机听筒,拨通了适才找到的手机号码。但是,他仅让对方手机响了一声未等接通便迅速挂上了电话。
那个号码的主人叫小伍,平日跟小元和家安都不错,很会做人,从不跟小元争风头,也不会像疯狗一样挑衅正受关注的家安,总之,他表现得相当友好,跟谁都是如此,真的有点像阮南的嫡传弟子。
想到阮南,家安眯起眼睛,不叫的狗真的会咬人。他需要做点什么封住狗的嘴才行。
是我使你手足无措寸方大乱,以至于应付不了这么简单的局面?昨夜听完家安半掩半藏的叙述,洛彦冷笑着问。他紧紧地抓住家安的手腕:告诉我,你解决不了吗?如果我没出现过。……你以为你在保护我?就凭你现在?
洛彦手握的力量很大,声音带着胸有成竹的镇定,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犀利,就像这种紧迫的危机从未存在,也永远不会出现一样。
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他很狂。当时家安便有这种感觉,而现在回忆起来他的心头仍然禁不住巨震!
洛彦的气势聂人。
没有锐利眼神的鹰依然是鹰,原来他从未变过。
那一刻,家安忽然被洛彦从痛惜中唤醒过来。
或许他说得对,自己确实担心得太多。家安紧紧地握住掌中的手机:“我会的……我应付得了……”他喃喃自语道,迫自己压抑住些微的疑惑——洛彦真的依旧强悍吗?“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不担心……”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距刚刚那个没接通的电话已经差不多五分钟。
“徽记餐厅?”他拿起听筒,接通了从前小元常去光顾,而现在自己又继续光顾的餐厅,“两份午餐,记方家安帐上。”记账的通俗解释就是吃霸王餐,但小店面的老板宁可让小元和家安这样有些头面的人物三五不时地白吃一餐,也好过张扬耍横的半大少年们日日捣乱。毕竟以小元和家安这样的人物不会在自家楼下做得太过分,而这样一来,这店子可就算是他们罩着的,一般小混混并不敢来捣乱。横竖一算给他们白吃的损失比起保护费还要少些,徽记老板也是乐不得送些吃喝,他开的是饭店,不在乎这点吃的。
对此,家安也只得无奈地接受。
挂断了电话之后,家安来到窗前,依旧是从窗帘的缝隙中望出去。
警方蹲点的车还在。
家安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还未歇,一辆面包车有如疾风一般从街角卷了过来,嘎然停在了小元家楼下,车子还未停稳,车门就已经拉开,几个年轻人已经麻利地跳出车外,几乎人人腋下或者手中都持着份报纸卷。
这边几个小伙子冲进了大厦大门,那边的警车车门也被推开,家安看到一名CID尾随着进了大厦,而另一名正在使用车上的无线对讲,应该是在联络总部,随即也跑向大厦。
也就是十几秒之间,家安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踹门声,金刃相交的声音大作。
有人想要破门而入!
“警察!放下武器,手放在头上,面对墙壁站着!”有人叫道。
回应警察的是凌乱的脚步。
“站住!……你,别动!……”
家安站在窗口,一手扶着合金窗框,眼睛望着楼下的街道,耳朵倾听着走廊的嘈杂。这楼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他想自己没遗漏什么。
稍后,远远的警笛声也加入到了这场混乱中来,从家安所在的窗口能看到警车呼啸而来,而人行道上几名附近巡街的军装亦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这么热闹?”家安打开房门,探头看了一眼,笑道。
两名CID正忙着铐好走廊中的三个小混混,此时他们手中的报纸已经落到了地上,几把西瓜刀寒光闪闪的露了出来。
“操……”家安吐了吐舌头表示惊讶,“凶案?”他调侃地问。
“你他妈的闭嘴!”一名警员忍无可忍地道,“出来!”
“我可是良好市民,”家安笑嘻嘻地走出门来,“我喜欢警民合作,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透视眼,隔着门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你!”一名警员径直走向家安。
“别动手,我有权投诉你。”家安伸出了一只手指,在警员面前摇了摇,冷冷地道。
“……人渣!”警员瞪了家安半晌,道。
“不要带那个‘人’字,他会当你是夸他。”杨振东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冷笑着说。
家安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下头,伸手挠了挠额头,等杨振东走到了自己身边,他才忽然抬头:“你帮我找的保镖我很满意。”他低声在杨振东耳边笑道,声音带着点狠也带点得意,“多谢。”
“保护香港市民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杨振东咬着后槽牙道,“缉拿罪犯也是。我们会让你一直——很满意——的。”他亦是低声回答,针锋相对。
几曾何时,家安把这话挂在嘴边。他蓦地心中一痛,“好啊,我们走着瞧。有本事你就跟踪的神不知鬼不觉,那我才服你!”他冷笑着道。
“好。”杨振东狠狠地盯着他,“收队。”稍后,他转头对走廊里的其他警员道,“你,”他指着家安,“需要尽一下‘好市民’的责任,来警局录一下口供。”
“没问题,我一向合作。”家安摊开手,挑起眉笑道。
一行数人刚刚走到电梯口,徽记的小弟已经提着外卖走了出来。“安哥……”他瑟缩了一下,情形似乎不太妙,“你的外卖。”
“给那两位警官送过去。”家安指着蹲守的两名CID道,“虽然在车里坐了一上午,但刚刚的运动也够激烈,两位警官也辛苦了。抱歉啊,杨Sir,不知道你要来,没准备你那份。”他大笑道。
三名警察的脸色顿时发青,若不是公务在身,早就对他动手。
方家安实在是太嚣张!
第二十二章 中
家安也知道自己这么一折腾早已惹火了杨振东,但此次之后的一段日子将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持刀来砍他。家安很明白刚刚拿几个持刀歹徒是哪儿来的。确实有许多人不知道现在住在元坚强家里的是家安,所以当他们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元坚强家里的电话号码,可能会当是小元在家找他们求助,既然追杀令还有效,那么最终来到这里的是持刀凶徒并不奇怪。
问题只是这些不知情的人不包括阮南。
小伍不会放过巴结大君和阮南的机会,而小元的行踪是个好机会,于是他会立刻通知大君和阮南。大君并不会有采取举措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房内的是谁;而阮南,他会做点什么,因为他可以装做不知道房内的是谁。
但此次之后,家安相信,即便是阮南也该安稳一段日子了。
而警方这边,尽管杨振东发狠,可香港每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另一方面,家安又专门为他搞出这么多事,他不可能看死家安太久的。
权衡过后,家安也只有选择借警方的紧逼暂时压制阮南的攻击。
这不是长久之计,家安知道自己务必用最短的时间脱离这个旋涡。
阮南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喘息,洛彦更是没法给。
洛彦不求人,也不愿拖累人。
他向家安保证自己肯定会活到家安摆平他目标的那一天——家安并未透露过自己的目标是谁,他依旧没法对他说实话:那个雷雨天,昏暗的仓库,电线,GLOCK,还有那双眼睛。而他不说,洛彦也从来都不问——就像那晚他自己亦不让家安替他拨打电话一样,那是他永远的习惯——尽管他会帮家安分析形势,但并不替家安拿主意。
那是家安自己的事。
摆平目标的那一天?活到?每当想到这句话,家安就情不自禁地握紧手边的东西,衣服也好,手机也好,他的抓着点什么,他的心很慌。洛彦从前也保证过自己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保证不受伤,他都保证过。家安想相信他,但相信不了。
但有一句话他说的非常对,那就是,如果家安心里再不肯放下他,两人死路一条。
家安没法辩驳,他能做的就是一直跑,一直沿着他唯一的出路跑,有多快跑多快,在洛彦手头的钱花光,被仇家或者警察找到之前,跑到终点。
其实这么久以来,家安想,我一直走在这一条路上,只不过走了个“之”字形而已。
可是周君,他什么时候肯给我机会?他在心里问。
其实周君一直都想给他机会,只是他需要避过正劲的风头。他没有家安这种精力跟警方对着干——他也没必要。家安或许能猜到他的四分心思,但洪爷至少能体会到六分——也就是在这时家安才知道,洪爷其实有一双天下最毒的眼睛。在周君安静下来的第三天,他便预料到周君有所打算,叮嘱家安要留心大君是否有大动作。
而周君的大动作无非两样:凶杀或者毒品。
所以家安每次走进堂口或者仓库的时候,都满怀希望,希望机会就在眼前。
等待中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对家安来讲,浪费时间是谋杀,真正的谋杀。
希望今天不要落空。家安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才抬脚迈进大厅。他希望有些什么在等着他,结果他等到了。
他以为开会会有许多人,可屋里只有寥寥几人。
“坐。”大君指着沙发对愣在门口的家安道。
家安点了点头,走向沙发,胸中不知为何开始发慌,心跳也慢慢加速。
房中的人很怪,并不是说家安没见过他们,只是他们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有资格老的,从大君开始混就追随在其左右;也有家安这种新生代。辈分参差不齐,而在座没有任何两人是比较熟络的朋友,即便相互认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不知为何阮南并不在座。
看来大君真的不再相信任何人,或者他原本就不相信,只是现在生死攸关,他不能再装做信任。家安猜测,到了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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