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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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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翼确认,那个不学无术的官员确实不学无术。此外,那个骂别人不学无术的官员学了一肚子无用知识,是学而无术。他寂寞的抬起头来仰望上苍,心里苦闷。
  岸边,一名士兵高叫着打断了船上的高谈阔论。梁山伯等人没有征询高翼,便起身离座,跑到船舷边探问,高翼与黄朝宗相视苦笑。
  不一会儿,那群官员乱哄哄的回到座位上,人群里少了那位五斗米的县令梁山伯。
  高翼的船非常高大,船板搭不上码头,所以,上下船需要靠绳梯攀援。梁山伯居然不用士兵搀扶便爬下了绳梯,真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挥舞着那宽大的袖子,做到这一切的。
  “何事如此紧急?”高翼好奇地询问座上一位满脸憨厚的官绅:“梁县令为何而去?”
  “朝廷急报:皇上派遣征北大将军褚裒北伐石赵,褚大将军已渡过淮河,朝廷要求各郡县征集粮草,调支前线。梁县令回县迎候诏使,所以不告而别,还请高将军原谅。”
  也许是感觉到这一方的无礼,那官员说这话时很有点不好意思。
  石虎称帝了?如此,北方的战略格局立刻发生了大变化。高翼急忙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那官员回答:“今早晨出门我特意查了黄历,现在是己酉年丁卯月辛未日,嗯,现在应该是乙亥时。”
  “你直接说,现在是几月初几。”
  那个憨厚的官员憨厚地回答:“干嘛要这样问,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高翼气急:“不好意思,我掰着脚趾头也没算清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坦白的告诉我,今早出门,你要不查黄历,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官员回答得很坦白:“不能。”
  高翼再问:“你身为官员都不能清楚地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百姓有几个识字,他们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官员爽直地说:“是不能。所以朝廷要设我们这些官员,春至劝耕桑,秋至劝敛收,察农民之勤劳,及收成之丰歉,以足衣食。百姓要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要我们这些官员干嘛?”
  原来,把纪年法搞得这么麻烦,就是为了让老百姓糊涂,老百姓越被愚弄,官员们越好统治。
  高翼愤怒地直欲拔刀:“你爽快点,告诉我今日初几?”
  “二十四,春分后第九日,二月二十四。”
  春分后第九日,那就是3月29日。
  高翼这两年,根据记忆里的巨石阵建筑,在三山建设了一个简单的测量日出、日落、日照时间的柱形建筑群,根据去年测得秋分日(白天与黑夜同样长度)推算,今年的春分日是3月20日。当然,这个时间还不确切,需要连续多年测算,才能确定太阳历法(公历)。
  北方局势大乱啊,想必慕容恪也会被这意外的变故打乱手脚,不会再针对三山汉国施加军事压力,真是天助我也。
  高翼心中思索,嘴里不由自主的带出来两个字:“燕王……”
  那官员听清了高翼的话,连忙显示自己的消息灵通:“皇上已经任命慕容雋为大将军、幽平二州牧、大单于、燕王。要求慕容雋出兵配合,两路夹攻石虎。”
  早干啥去了,石虎霸居黄河以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不征讨晚不征讨,等他称帝了才开始征讨,来得及吗?高翼来自北方,他深切的知道,这几十年来北方的汉民是在怎么样一种悲惨得令人绝望的境遇下挣扎求生的,看着眼前这些吃得脑满肠肥,只知道争论土德水德的风流人士,禁不住一阵厌恶。
  “诸位公务缠身,我就不再挽留了。”高翼一甩衣袖起身欲走,又被那位憨厚的官员拉住。
  “在下的家眷尚在舱内,”他尴尬的笑着说:“听侍女说,她正在舱室内裁制衣衫,听说那些裁缝都使用一种巧器缝衣,顷刻之间便能缝出一只衣袖。将军能不能稍等一会儿?等在下的家眷缝好衣衫,我们再告辞。”
  高翼淡淡一笑。
  原来,梁山伯因为没有家眷,所以毫无留恋地提前告辞。而这些人因为听过梁山伯介绍那些毛呢的神奇,故而着急地想拿来把玩。这种神奇的布匹,他们当然不舍得全部做成衣衫,一般来说,他们会用一半留一半,以便日后向登门的客人们夸耀。在这种情况下,制出一套类似于赵婉的“胡衫”就是必然的选择。因为晋代那种深衣襦裙,一件需要耗费15米左右的布匹。而高翼送给她们的是整整一匹布,晋代一丈相当于现在的三米,一匹布四丈,合12米。用来做深衣襦裙布匹不够,把这样神奇的“胡布”做成“胡裙”,既别致又能剩余一半布匹,恰到好处。
  岸上的裁缝可能做不出这样的胡裙,即使他们能够做出,以他们每分钟缝三十针的“飞针走线”速度,作出这样的一件衣服可能需一个月,但有了船上的“胡人”裁缝,运用哪种巧器就可以当场作出几件衣服来,这也是那些官绅们以后向他人炫耀的谈资,所以那些官绅们赖着不走。
  “我这次来朝贡,需要在这里等待领水员,将我的船领入长江,直抵建康。”高翼不知道这时代是否有领水员的概念,他自顾自地说:“我船上带了太多的货物,卸下来从陆路走太麻烦,所以我想直接驶到建康。这样算起来,我需要在这里待十余天,等待朝廷的答复。诸位上官可让夫人留下衣服的尺寸,随后十余天,都可以来领取成衣。”
  不管怎么说,时尚的魅力无可抵挡。让这些当地上流社会的夫人们习惯这种带有衣扣、紧身、凸现身材、又轻便舒适的裙衫,等赵婉上殿朝贡时,反对的声音就会小点,便于她顺利达成使命。所以高翼也不在意多留几天。
  “我船上带了数千匹这样的彩布,除了朝贡的200匹各色彩布外,其余的打算就地出售,”高翼紧接着抛出了这个轰动的消息:“各位官员如有人还愿意购买,请与我们的女官联系。”
  当晚,在那些回家的官绅们正计点着自己的资产,盘算着买下多少布匹,以便赠送上官与同僚往来时,港口内的胡商已闻风而动。无数个帖子递上了翊海号,让高翼有点目不暇给的感觉。
  但这种现象只维持了片刻,不久,整个码头只剩下一位胡商,他屹立在船边,耐心地等待通传。
  “波斯人!”等这位胡商来到舱室内,高翼一见对方的打扮,禁不住失声惊叫。黄朝宗听到这话,连忙问:“是大食国的人?”
  “不,是中理国的人!”那位穿着打扮酷似波斯人的胡商听到翻译的通传,分辩道。
  中理国?中立国?没听说有这样的名字。高翼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对翻译说:“你告诉他,请他把自己的国名再说一遍,你别翻译,我听听发音。”
  中国古代对海外诸国的翻译,常常根据发音望文生义,比如“波斯”翻译成“大食”,读起来两个声音很相似,这也许是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发音的区别。但中理国,这发音太没谱了吧。
  那胡商倒也耐心,他反复将自己国家的发音重复了数遍,高翼试探地问:“索马里?你们的国王是埃扎纳(320年—360年),国都是阿克苏姆城?”
  “不错,”那胡商回答:“我也是来朝贡的使者马努尔。”他奸笑一声,似乎在品味“朝贡使者”几个字的甘美,又继续说:“我带来了龙涎香、大象牙及大犀角。象牙有重百余斤,犀角重十余斤。亦多木香、苏合香油、没药。玳瑁(引自《诸蕃志》)。”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驱赶了其余的胡商,而自己一个人等待,想欺行霸市吗!”高翼直起身来,按剑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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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52章 战无不胜
  马努尔面对高翼的咆哮毫不慌乱,他稳稳地回答:“伟大的、战无不胜的将军,您错了,我并没有驱赶其余的人,我只是稍微告诉了他们一点实情,实情而已,于是他们就散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是看到高翼也是“胡人”,通译的翻译不再文绉绉,反而据实翻译,带上了马努尔原先的语言特色,让马努尔的话平添了许多生动。
  “好吧,你告诉我什么是实情,为什么你的实情会让那些人走开?”高翼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传闻,你带来了遇水不褪色、遇火不燃的彩布?”
  “不错!”
  “将军阁下,这项货物毫无出奇之处——遇水不褪色的彩布,在我们那里已有1000年历史;遇火不燃的彩布——我们的船帆都是用这样的布匹制成的。
  布匹轻而薄,我们以前之所以没有带这种货物来贩售,那是因为布匹既不压舱,又容易被水浸湿而失去价值,穿过遥远的大海运载到这里,获利并不丰厚。对我们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但对你就不同了,你的航程短,又完全是近海航行,所以你可以贩售布匹获利。
  我们横越浩瀚的海洋,远航来这个国度,就是为了丰厚的利润。布匹,无论多么奇妙和廉价的布匹,都不是我们的目标,它太占仓位,却又价值不高。所以,当我向同伴们讲清了这个道理,他们便都散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来?”
  “因为你们还有我所感兴趣的货物,因为我想和你们交易!将军阁下,我所有的货物全告诉你了,我随身还带来了样品,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吗?”
  “哦,”高翼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龙涎香、大象牙及大犀角——这些东西我不需要,我国的官员没有拿象牙板上朝的习惯,嗯,我们甚至没有上朝的习俗,公事嘛,各负其责,在办公室办完就成了。
  木香、苏合香油、没药,这些东西我略有兴趣——做菜的兴趣。这纯属我个人爱好,作为大宗交易,似乎不合适。
  玳瑁么,再厚的玳瑁对我也没有用,我现在生存还成问题,顾不上摆弄这些无用的奢侈品……你这么卖力推销货物,想从我这儿买到什么?“
  “我还可以弄来琥珀、珊瑚、朱珀、玛瑙、水晶……哦,将军阁下都不感兴趣?
  那么我还有金子,黄橙橙的金子……您也不感兴趣?那我还有镔铁,伟大的凯撒征服不列颠时,那时不列颠还十分荒凉,而我们的麦罗埃已成为非洲炼铁的中心,我们的镔铁制作的兵器,绝对是最好的武器……啊,您终于对我的货物感兴趣了?将军还有什么货物,我想了解一下。“
  高翼沉默片刻,命令道:“高羚,去舱里拿几件货样来!”
  稍顷,马努尔捡视着货样,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这不是赞叹而是嘲讽。这令高翼异常愤怒,几次摸着刀柄,琢磨着是不是要砍他一刀,但他最终忍了下来。
  “这是波斯甲,”马努尔拎起高翼的一件货样,说:“此地的人把它叫大食甲。这种软甲结构简单,由成千上万小金属环连接而成,贴身防护性能极好,而且十分轻便。
  但制作锁子软甲成本很高,而且对金属的强度韧度有较高要求。你能够来这儿卖这种甲,说明你的国家金属冶炼技术也不低。
  据我所知,以前的汉朝人从西域输入过这种大食甲,每件价值30万金。这些东西拿到建康都城,会卖出大价钱,但这种东西对我们没用。3000多年前,在埃及已经出现了这种甲——是我们非洲的埃及。
  一千年前(公元前六世纪),由于波斯与希腊、罗马、马其顿连年战争,出于对锁子软甲的旺盛需求,西亚诞生了金属拉丝机,此后,锁子软甲在该地被大量地制作出来,因此它才被定名为大食(波斯)甲。
  你这副锁子软甲不是波斯工艺,但它的金属丝很均匀,估计也是拉丝机拉出来的金属丝制成。但你的焊接工艺不行。铁环之间采用的是铅锡焊,让这付软甲对弓箭的防御能力大大降低。嗯,真正的波斯甲采用的是铸焊和锻焊。
  ……这付铠甲也不行,这是罗马板式甲。波斯与罗马的战争,就是板式甲与锁子软甲之间的战争,罗马甲与大食甲同时经丝绸之路进入华夏。这样的铠甲也会在建康卖出大价钱。
  据我所知,北方的慕容鲜卑有一支骑兵,全身用板式铁甲包裹,也许那就是采购自罗马的板式甲。你这付铠甲的工艺已比得上罗马制作,薄而轻。但对于我们,也不是稀奇的货物……“
  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商品被人贬斥得一塌糊涂,虽然知道这是商人交易前的通常手段,但高翼仍两眼冒火。
  “既然我这里没有你看中的商品,你为什么还待在码头……对了,你想要我们什么货物?”高翼忍住气,问。
  “船!”马努尔笑得别提有多么奸诈:“海面上风浪太大,在靠近天竺的洋面上,只有华夏船可以平安航行。你的船出自华夏,又这么巨大,一次可装载更多的货物,我要买你的船,你开个价吧。”
  印度洋面上只有中国船可以平安航行,是因为中国特有的水密舱技术。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中国自己享有知识产权的技术,但最后我们却在航海文明中落后了。
  “这艘船我造了两年。”高翼缓缓地说。
  “将军阁下,我可以等,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新船下水。”马努尔回答。
  “仅仅有镔铁还不够,两年时间,无论你拉来多少镔铁,也不够买这条船的,”高翼慢悠悠地说:“更何况你来回跑一趟,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而你不可能全船装载镔铁,因为这两年里,你还要吃饭,还要有进货的资金。”
  “五年,怎么样?”马努尔反问。
  “也不够,五年也不够。”看着马努尔失望的眼神,高翼话题一转,说:“不过,加上点别的东西,也许就够了!”
  “什么东西?”
  “人!我需要冶炼镔铁的匠师……但这还不够,我还需要学者、书籍——需要欧几里德的几何学、数学书籍与精通它们的学者,需要阿基米德的物理学书籍与学者,需要罗马叙利亚行省的玻璃匠与化学学者,还需要军官以及希腊色诺芬的经济学、税收学、军事学著作。军官你可以从奴隶、角斗士当中寻找与购买……”
  高翼边说边在畅想:《角斗士》中的男主角是否正在做奴隶,如果把他买到三山,我倒要看看今后西方怎么拍摄《角斗士》!
  他之所以最后要加上色诺芬,是因为色诺芬与孙武是并列的两位最伟大的东西方军事大家。来到这个时代,他自感立足不易,故而拼命搜集相关军事著作。可惜,孙子兵法最重要的数篇文章已经散佚,比如:军队的编成与训练方法。
  也许,历代统治者最担心的就是这几篇文章流失到民间,故而采取了最严密的保密措施。高翼记得在后世,孙子兵法十三篇已剩不了几篇,也许正是这种保密措施造成的后果。
  而他最需要的就是军队的编成与训练方法。
  焊接,对了,刚才对方还提到焊接——高翼猛然间想起,在法国现代著名葡萄酒品牌“香柏尼”酒庄在公元350年,也就是明年,在波尔多种下了第一株葡萄。香柏尼并不是法国第一个葡萄酒庄,它的建立意味着后世法国酒业的基础品牌已全部出现。
  法国酿酒业的完全成型,还意味着蒸馏技术的完善,也是焊接技术成熟的标志。此外,这还是低压管阀技术开始出现的标志——蒸馏釜上必不可少的就是各种形状的低压密封管,以及控制管道开闭的阀门(水龙头)。
  “还有,”高翼不顾满脸苦相的马努尔,继续说:“我听说高卢的葡萄酒酿造技术很先进,我需要搞到几名精通酿酒业的奴隶,他们最好也知道蒸馏釜的制作技术——以上是我的全部要求,达到了我的要求,我会给你造船,造很多很多的船,你不仅可以自己用,还可以出售。”
  马努尔痛哭出声:“将军,你是个魔鬼,你是个撒旦,您的要求会拿走我最后一枚银币,会将我的家洗劫一空……天哪,我怎会跟魔鬼谈交易。是的,你一定是魔鬼。您对世界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象……你怎么会知道?你真是从辽东那个荒蛮地方出来的吗?”
  “你不吃亏,别在我面前鬼叫。”高翼翘起二郎腿,得意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马努尔,像看着等待强奸的美眉一样,目光里充满渴望:“想想看,我的船,一船可以装载过去你20条船装的东西,用这样的船跑一趟华夏所获得的利润,相当于你过去跑20年船所得到的利润,这是多么丰厚的回报。
  此外,我的船跑得还比你过去快,也许一年可以……等等,你刚才说到撒旦,请问,你信仰什么宗教?对了,据我所知,阿非利亚(非洲)的人都是黑皮肤,你怎么像个波斯人?“
  马努尔立刻止住哭声,动作之快令高翼不禁怀疑他刚才看到的是不是梦境:“我们阿克苏姆帝国的国教是基督教。”
  马努尔回答得异常直爽:“阿非利亚不光有黑人,我们还有白皮肤的埃及人。正如你们华夏也有白皮肤的羯胡人一样。”
  高翼听完这话,横了通译一眼。
  “羯胡”,这个“胡”字一定是通译自己加上去的。刚才他与马努尔说话时,听到对方多次自称自己的名字,发音似乎像是“马克苏尔”,或者“马祖尔”。但通译翻译成了“马努尔”,也许他本来的意思是翻译成语含贬义的“马奴儿”。但高翼听岔了,听成了“马努尔”。
  “我答应你的要求,”马努尔的态度随即急转而下,令高翼难以置信:“伟大的、战无不胜的、所向无敌的……”
  高翼打断对方的话:“很抱歉,我还有上过几次战场,所以谈不上‘战无不胜’与‘所向无敌’,请把你那罗马式的恭维收起来,直接谈正题。”
  “我答应你的要求,”马努尔前半段说得很简洁,但后半段话,说明他一点没有接受高翼的建议:“不过,您卑微的、谦恭的、听话的仆人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像苍蝇般微不足道的要求,以您宽广博大的胸怀,不会把我这可怜人的最后请求放在眼里,请您微微点头,表示你接受了我的要求……我想请求您同意,把这海船的专售权只赐给我一人!
  或许,我还能请求你的宽容。您知道,我那点可怜的财产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但要负担起这么庞大的计划,超出了我的能力。所以我想请求您的慈悲,同意我在两年之后雇用您的船只运货。
  只有这样,我这根柔弱的小草,才能在您这棵大树的庇荫下,达成您的愿望。当然,前两年我会尽力为您寻找那些学者与书籍。事实上,我这趟回去就会给您带来足够的铁匠,你认为怎么样?“
  高翼微微点头。
  要求得到满足,马努尔一番做作的感谢后,爽快地告辞,动作之快,像是小偷急于离开失主家。
  高翼隐隐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人偷去了什么。遂转头询问黄朝宗:“此人前倨后恭,态度变化过于明显,一定有什么不对头,你说他会不会告诉岸上的官员们?”
  黄朝宗也察觉到异样,思索了片刻,答:“不会,胡商的地位低下,官员们视之为蛮夷,不愿直接与他们打交道,即便是他发现了什么,也不会自找麻烦。”
  与此同时,甲板上,正在爬绳梯的马努尔呢喃道:“天哪,谁说这人只是一位将军,这明明是个王。那些官员们简直是死人,亏他们还喝了他的酒,竟看不出这人才是船队的主人。将军?一个将军敢在出售大船这样的事上,连请示的欲望都没有吗……
  上帝呀,这可是奇货可居呀,我该怎么办?“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53章 升旗仪式
  清晨,高翼军装整齐的站在甲板上,等待着每日的升旗仪式。所有的水手全列队在他身后,大气不出地等着第一缕阳光自海平面上射来。
  回到这个时代许久,高翼已逐渐适应了这时代的作息制度:早晨天一亮就起床,夜晚天一黑就就寝。当时的照明设备缺乏,夜间工作,点燃的每根蜡烛都相当于小户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为了节省开支,也为了保护眼睛,高翼渐渐放弃了夜间工作的习惯,适应了这种作息。故而他把每天的升旗仪式定在日出时间。
  俄而,一缕金色的光芒自海平面上透出。高翼手一抬,司号员把铜号举在嘴边,在太阳跃出海面的那一刻,一声嘹亮的军号声响起,铁皮鼓随即“咚咚”擂响。在鼓乐的伴奏下,一幅淡黄底色的朱鸟旗缓缓升向旗杆顶部。随着音乐响起,高翼举手敬礼,甲板上的水手也如斯相应,庄严地向军旗致敬。
  与此同时,码头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几天来,眼前这群“胡人”每天如此,他们这奇怪的行为传遍了鄞州县,引得四县八乡的百姓纷纷赶个大早,来这里看热闹。等到军旗升到桅杆顶部,码头上嗡嗡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礼毕。”执星官高声喊道,甲板上的人齐齐放下了手臂。
  升旗仪式本来是高翼随性而为,早年,他曾有起个大早去天安门看升旗,结果等他赶到已曲终人散的经历。等他自统一地后,高翼便下令,要求军队每天举行升旗仪式,他甚至常常亲自主持这仪式,对于自己由旁观者变为组织者、参与者的举动他很得意。
  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这个仪式是增强团队凝聚力、对敌人进行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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