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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手回春-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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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
“都走了。”宁纤碧一翻白眼,气呼呼在椅子上坐下。咬牙恨恨道:“他们把我留下来做代表,和你谈判。”
沈千山微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即使心中怒火冲天,这会儿也忍不住会心一笑,淡淡道:“是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奶奶素日里人缘不错啊,怎么这会儿大难临头之时。竟然没有个陪你共患难的人呢?”
宁纤碧眉头一挑,斜着眼睛看向他:“大难临头?我?”说完一扬下巴。骄傲道;“哼!凭你,也有这个本事?”
沈千山气得牙痒痒,心想什么叫恃宠而骄?这就是典型的恃宠而骄。因扭头对长琴长福道:“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安排好其他人的食宿饭菜,是了,再让小厮们抬几桶热水过去,累了一天,看看他们身上那狼狈样子。”
长福答应一声,就要出去。长琴忠厚,看了一眼在椅子上“有恃无恐”的宁纤碧,小声道:“爷,就…就把您一个人放在这里?奴才有点儿不放心”不等说完,就被沈千山一脚踹出了帐外,听他恨恨道:“混账东西,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还怕我打不过她?”
宁纤碧忍不住笑得弯腰捧腹,咯咯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动人。沈千山许久未曾听见她笑得如此开怀,想起上一次看见她笑得这般开心,恰是自己躲在百草阁外的树后偷偷窥视时,那时她还是个明媚动人的少女,那笑容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自己惊醒,明了了心意。如今重新看到她这样的笑,她却已经是自己的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这种一瞬间心中一暖的感觉,仍是美好的让人想要落泪。
“怎么了?”
宁纤碧笑了半晌,不见沈千山气急败坏,反而痴痴望着自己,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收了笑容悻悻问道:“可是在心里琢磨什么坏主意?”
沈千山回过神来,想到这小女人一系列大胆行为,心中怒气再度滋生,冷哼一声道:“我在想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适才你说我大难临头,没有人管。嗯,倒是不错,只是你的小厮倒是忠心,不过那般忠心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你大难临头,而不是我。”
“是啊,长琴就是担心我大难临头,被某只彪悍的母老虎一口吃掉。”沈千山微微讽刺的说,他本是说者无意,然而宁纤碧却想到现代里那些小说中经常以“吃”字代表另一层意思,不由得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为什么不听话?”她不说话,沈千山还以为对方终于在自己面前退步了,不由得立刻“士气如虹”,踏前一步,坐在宁纤碧对面,便咄咄逼问起来。
宁纤碧见他脸上理直气壮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咬牙,暗道还真是给你点阳光就敢光亮,扯着尾巴就想上炕了是不是?因冷哼了一声道:“医者仁心,我挂念战场情形,所以前来,不行吗?”
沈千山皱眉沉声道:“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天下悠悠众口,皆可变为夺命刀剑,让你名节损毁,你可知那个后果?”他越说越怒越说越怕,语调也慢慢就高了八度。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我可是害怕天下悠悠众口之人?”宁纤碧傲然昂首,冷笑道:“那些言刀语箭,岂能伤我分毫?更何况,难道风言风语,名节妇德,比战场上的千百条性命还重要?我是不会这么认为的,或许你会这么想,不过对我也没用。”
“我不会这么想,可是我讨厌你碰其他的男人,即使那些人是我的士兵也不行。”
沈千山豁然起身,压低了声音暴怒的吼,他紧盯着宁纤碧,一字一字咬牙道:“我知道你定然又会拿出五年之约来说话,可是阿碧,你别忘了,现在没到五年,你还是我的妻子,你…你明知道我的心意,我怎么可能忍受你去碰别的男人?去给他们清洗包扎伤口?你…我不求你爱我怜我, 可你总该…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不看在别的,你看在我这一颗真心的份儿上,你也该顾及一下吧?”
宁纤碧凝视着沈千山那饱含各种复杂情绪的双眼,波涛般的汹涌情绪在那双眼中来回轮转,她想针锋相对的吼回去,却没来由的就有几丝心虚,仿佛…辜负了这男人一腔深情的自己没什么资格申辩。
这真是一种要命的心理。宁纤碧心中大呼不妙,她是决不能被沈千山打动的,一旦被打动,就完成了踏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第一步。
然而感情这种东西要是真的能被人为控制住,从古到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美妙或凄凉的爱情喜剧和悲剧了。
宁纤碧数度张口,想再狠狠打击一下沈千山,让他对自己彻底绝望,然而多少次话都冲到喉咙里了,却就是吐不出来。到最后,她只能讪讪道:“你…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我听人说你沈元帅爱兵如子,仔细想想,你就等于是这些将士的爹,那我就是他们的娘不是吗?做娘的给儿子清理包扎下伤口怎么了?用得着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暴怒的火山沈元帅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豁然站起的身子也禁不住摇摇欲坠,好半晌,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瞪着宁纤碧道:“这…这真是好强大的理由,叫你这么说…你是一点错儿都没有了?”
“对,我没有错。”宁纤碧昂然回答,见沈千山脸色都黑成锅底了,又有暴走迹象,于是连忙道:“不过我决定了,从明日起,我就不去伤员营地替他们清洗包扎了。”
这话如同灵丹妙药一般,瞬间就安抚了某只暴躁的大型忠犬。沈千山脸色好看了些,缓缓坐下道:“这还差不多,无论如何?你的身份,不能再接触那些士兵,就算…就算你是他们的娘也不行。”
这一回脸上囧囧心里吐血的变成了宁纤碧,她瞪着沈千山,沈千山也瞪着她,两人均是理直气壮,一时间空气中火花四射,气氛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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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并肩

“爷,饭菜好了。”
长福和长琴在帐外叫了一声,终于化解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沈千山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到最后,阿碧不是退步了吗?她答应明天起就不再去伤员营地了。想到此处,便沉声道:“行了,端进来吧。”
饭菜有些简陋,不过是两碗白米饭,一碗炒白菜,一碗红烧羊肉,一碗豆腐,一碗清蒸河鱼。这还是因为沈千山吩咐了做点好菜,平日里不过荤素搭配的两个菜肴而已。
两人默然用完饭,沈千山见宁纤碧不太喜欢吃羊肉,的确,战场上的菜不能够像王府中那般,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腥膻味儿很浓,他叹了口气,摇头道:“肉食好歹要吃一点儿,这是战场,体力必须充足。”
宁纤碧笑道:“我不太喜欢腥膻,你吃吧。反正我又不上战场。等吃完了,还有事和你商量。”
沈千山点点头,两人默默吃完饭,他便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议?”
宁纤碧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要做药,你给我一个大帐篷,帮我安排些用具,到时如非必要,我就足不出户了,如何?这回可以治愈你受伤的真心了吧?”
沈千山听了这话,先是一喜,紧接着便是一皱眉头:“喂!你不会是要把那个大帐篷当做百草阁,集工作吃饭睡觉于一身吧?”
“爷果然是聪明绝顶。”宁纤碧笑吟吟道,却见沈千山一拍桌子站起身,似是想要吼什么,但旋即就意识到这里是军营,动静小点为好,不然那不是隔墙有耳,那是四面八方都有耳朵。
“你…你想把我晾在何处?”压低了声音。沈千山咬牙切齿的问。
“你是主帅,自然要在帅帐。”宁纤碧纳闷的看着他:“这个还用问我吗?”
“可你是我的妻。”沈千山咬牙,阿碧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她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又怎么样?在府里不也是分房睡的吗?你都知道咱们是有名无实了。”
宁纤碧冷哼一声,却见沈千山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那在战场上分你一顶帐篷,回府后就同…同住一个屋檐下?”说到这里,似乎也觉着自己这打蛇随棍上有些无耻,便没再说下去。
宁纤碧心中这个郁闷,究竟她是哪里暗示对方什么了吗?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啊?自己在战场上和他分开,回府就要在一起。这么奇葩的结论到底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然而看着沈千山那垂着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和微红的帅气面庞,宁纤碧的心竟也是一窒,欲待拒绝。那伤人的话却怎也不能断然出口。不由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嘴上却仍是缓缓道:“你如果不怕兵士们传你有男风之好,那我就把你这帅帐当炼药基地了。”
宁纤碧是男装,她化妆本领高明,虽然身材矮小。却将面目装扮的有些粗犷,若非沈千山长琴等熟悉之人,不仔细看绝对分辨不出来。所以那些将领兵士都以为这是宁德荣带来的一些医馆实习生,虽然清俊,却并没有人对她们这些扮成男装的女子起疑。
也就是说,至今军营中除了少数人外。无人知道宁纤碧的身份,如果有一个医生专门和元帅同起同卧,的确是很奇怪的事。
不过沈千山那是多聪明的人。一听宁纤碧这话并非毫无转圜余地,当下不由大喜,小声道:“我身为元帅,有一个专属军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等说完,就听宁纤碧气哼哼道:“你从前都没有过。怎么这一回转了性子?总之不要说了。哼!刚刚爷那架势吓人的很,那咆哮声更吓人。我胆子很小,若是在同一帅帐中,只怕会被爷活生生吓死。”
沈千山嘴角抽了抽,心想拉倒吧,你胆子还小?你把天底下那么多弱质女流置于何地?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不但不能说,还得陪着笑道歉,柔声道:“是我的错,之前不该对你吼,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
宁纤碧身子抖了一抖,沈千山这人刚强至极,就算他喜欢自己,对自己已经算得上温柔如水,可是像现在这般赔笑认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儿,刹那间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一荡,似乎有几圈涟漪慢慢荡了开去。
“你不用多想了,赶紧替我准备帐篷,我可不愿意和你住在一处,免得坏了名节,让人嚼舌头,我还要不要活了?”宁纤碧站起身,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这厮蛊惑下去,因此斩钉截铁的说完,便昂首迈步从帅帐内走出去。
“免得坏了名节?让人嚼舌头?你要不要活?”
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仍然气势如虹的小沈元帅都懵了,看着夫人离去的纤细背影,喃喃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便悲愤的一脚踢上了矮几,恨恨低吼道:“你骗谁啊?刚才是谁说言刀语箭,名节妇德你根本都不放在眼里的?现在就想起来了?再说我和你是夫妻,怎么就能坏了你的名节?可恶…太可恶了,不答应就不答应,竟然敢耍本帅,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恃宠而骄,哼!这就是标准的地道的恃宠而骄,真气死我了。”
“爷,那…到底要不要替奶奶预备帐篷啊?”
长琴和长福在外面站好一会儿了,什么?偷听?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不敢进来而已。
因为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关系,所以两人面对沈千山怀疑的眼神,也仍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状,多次的惨痛经验表明,这种时候表现出心虚就等着做炮灰吧。
幸好沈千山现在心思也不在他们的身上,不然长福或许还有可能瞒过去,长琴却是骨头里就是个憨厚的人,绝对会露出破绽。但俗语说好人有好报,正是因为他这憨厚性子,反而傻人有傻福,平日里沈千山对他比对长福还要稍微好一点。
“嗯,去预备吧,预备一个大帐篷。”
沈千山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没办法,战场上不能儿女情长,自己这是帅帐,不仅仅是自己的休憩之所,还是和将领们议事之地,让宁纤碧在这里做药,确实不合适。
“好嘞。”
长琴和长福对自家爷脸上那肉痛的表情都能感同身受:多好的机会啊,送到嘴边的大肥肉,哦不对,是送到嘴边的奶奶,偏偏没机会下口,这简直就是上天对爷这个痴情种子最大的惩罚了。
两个小厮都是越想越替沈千山抱不平:苍天啊大地啊,我们爷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惩罚他?
“嗯,就在我的帅帐旁边,紧挨着我的帅帐,明白吗?”
长琴长福正要出去执行沈千山的命令,就听自家爷又吩咐了一句,一时间,两人不由得都愣住了。
沈千山的帅帐乃是整个庞大军营的中心,方圆五百米之内没有其他营帐,以体现出元帅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不是搞特权,战场上,该树立的威严必须要树立,如此才能让将士们心生敬畏听从指挥。
“爷,这…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吧?”长琴擦了一把头上冷汗,憨厚的问。
“这种规矩,我想我还是能说了算吧?”沈千山看着心腹小厮,这种时候他就恨长琴的憨厚了,你就不能像长福一样知道点变通吗?
看着爷微微眯起的眼睛,长福二话不说,拉着长琴就走:笑话,爷身为元帅,人家就想建个夫妻帐篷怎么了?人家这可是夫妻并肩作战,满朝文武,就算知道了,谁还能说出半个不字儿?哪一家的夫人能有奶奶这份魄力?
“哼,你有张良计,难道我就没有过墙梯?”
看着两个小厮离去,想象着明天早上宁纤碧看到帐篷竖起来的模样,沈千山得意笑了起来。
而宁纤碧第二天站在那连夜支起的,和帅帐一样大的帐篷前时,她脸上囧囧有神的表情的确取悦了沈千山。
“爷,你是耍妾身玩儿吧?这么大的帐篷?你是怕将士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沈千山的帅帐里,趁着对方吃早饭,将领们还没过来开会的空挡,宁纤碧及时提出抗议:“不行,这个帐篷要改一下。”
“你怎么这么麻烦?是你要大帐篷的,给你建了和帅帐一样大的,你又不满意,女人心就算是海底针,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沈千山早就料到宁纤碧的反应,此时非常熟练的倒打一耙,接着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粥,又叼了一片咸黄瓜:“行了,边吃边说,你也赶紧吃点儿,等下将领们就要来了。”
“可是和帅帐一样大,这太显眼了。”宁纤碧皱着眉头,忽然冷笑一声道:“还有,为什么要邻着帅帐?这难道不是对元帅威严的挑战和亵渎?”
却不料沈千山吃了一口饭,咽下去,然后抬起头看向她,脸上是郑重认真的神色,沉声道:“不是挑战和亵渎,是因为你要做的事,也是关系到这场战争胜败存亡的关键。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如今你在这里,就等于是和我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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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芍药心中最好的男人

他说到此处,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诚恳的看着宁纤碧,一字一字道:“阿碧,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同,你希望女人也能够得到男人的尊敬和重视,你的心里,女人不是依附男人的物品,男人和女人,是平等地存在。所以,我给你,在我心里,是真真正正的尊重你,将你视为和我平等的一个人,而不仅仅是超过我性命的那份爱恋。”
这…这混蛋什么时候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宁纤碧看着沈千山,不知为什么,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发热。妈的,要不要这么煽情?不,不对,这是我心底最深处的念头,连爹娘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怎么会发现?
一念及此,宁纤碧心里不由得一紧,倒不是害怕,而是那种最大的秘密可能被窥破的紧张,她的拳头无意识握起来,瞪着沈千山喃喃道:“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离经叛道?”
“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也有八年了,虽然见面的时候并不多,但只要是遇到,我的眼睛和耳朵就全都在你身上,若是连你这点心思也不知道,我又怎配说爱你?你可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原本是真的…一心只想陪着你,再也不让别人插到我们中间,偏偏造化弄人,我竟是单相思”
说到此处,沈千山心中不由得充满了苦涩,但他旋即意识到这种情绪不妥,因连忙就收敛了面上的黯然之色,微笑道:“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总之。你的事情非常重要。可知做出一粒药丸?便可能挽救一个士兵的性命。还有,从今日起,你换回女装吧,你的大帐,除了贴身服侍的丫头和你要见的人,不会有人进去的。”
宁纤碧明白这是沈千山要用自己鼓舞士气,她一点也没有被利用的愤怒,并且从心里认同对方这种做法。虽然于礼教上来说。这稍微有些欠妥,但是和这场战争的胜负以及士兵们的士气性命比起来,这点欠妥又算得了什么?
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个男人,真是怎么看都是我喜欢的型啊,无论是帅气的外表,为国为民的三观,还有他不惧人言的勇气果敢,以及他对我那番肺腑之言,啊啊啊啊!这世上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虽然本姑娘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我爹。也比不上这混蛋啊。
坐在刚刚支起的大帐篷里,宁纤碧看着叶丽娘率领女孩儿们亲自往帐篷里搬各种做药的用具,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丫头们仍是男装打扮,方便出入,只是脸上的妆容一改昨天的粗犷风,恢复了秀美容貌。
“奶奶,三老太爷过来了。”
海棠的话打断了宁纤碧的沉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要面对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同样是重中之重,甚至说是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胜负关键也不夸张。
宁德荣走进来,宁纤碧先请了安,又问了老头儿用没用过饭,却被三老爷子摆手制止,听他呵呵笑道:“行了,非常时期,这些繁文缛节的关心就免了。才刚四皇子派人送信过来,说是抓到了一个走私的药贩子,截获了大量药材,你表哥就带人过去接药了,估摸着怎也要四五天才能回来。另外,我昨天晚上和那些军医讨论了大半夜,你看看,这是军营目前急需的药单,若是能保证供应上,咱们的士兵可以减轻很多损伤,老元帅说了,历朝历代,虽然打仗君王都会保证粮草的供应,但药材却不比粮食,因此备用的药材总是很稀少,就连粮草还动不动便会中断供给,更别说药了。”
宁纤碧点点头,她知道宁德荣嘴里的老元帅就是江老元帅,他兵败中毒,如今也没有恢复体力,却还是坚持跟沈千山来到这里,战场是不能上了,元帅一职虽然圣旨未下,但也知道肯定保不住,所以现在就是以一个军师的身份在沈千山身旁,帮他出谋划策。
宁纤碧看了药单,和她猜测差不多,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止血消炎药物,除了现有的金疮药止血散和各种中药消炎制剂之外,宁纤碧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没错,她想做抗生素。
如果可能,她甚至想要连破伤风疫苗也一并做出来。高级抗生素和疫苗的做法并不算是太复杂,但是对环境和用具的要求太苛刻了,即使是西方,恐怕也没有这样成套的精密工具和仪器,所以她只能先放下这份心思,不过简单的抗生素药物,宁纤碧反复推论过,觉得只要能有相对无菌的环境,在用具不太足的情况下,人为的精心些,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这个时代的中药消炎效果也算是不错,然而抗生素药片一旦制作出来,其对细菌的破坏要比中药更立竿见影,战场上的时机是稍纵即逝的,要的就是这个立竿见影。
“芍药,芍药”
宁德荣的呼唤将宁纤碧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抬头看了看老头儿,正要说话,忽然就听见震天的锣鼓声响起,不由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边,刚要挑门帘出去,就听宁德荣沉声道:“你是女流,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一旦出去,只怕士兵们都要为你分神。”
这是肯定的,帅帐旁边起了一座大帐篷,说是傍晚的时候元帅夫人驾到,要亲自为将士们制作疗伤的药品,这谁不感激好奇啊,这会儿宁纤碧要是出去在帅帐外一站,只怕士兵们都要看过来几眼,万一再引起骚动,就更糟糕了,虽然沈千山治军甚严,但是这种可能发生的意外,自然还是不要让它发生的好。
于是宁纤碧便只能留在帐篷里,贴着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纷乱脚步声逐渐远去,沈千山应该也是出战了,因为刚才她听到了长琴和长福的声音,营帐周围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复之前的人声鼎沸。
“奶奶,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海棠走过来,她自己也知道这安慰有多苍白,然而除了这样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做药吧,前方将士在拼命,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宁纤碧停下脚步,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那些已经分拣好了的药材旁,锅里已经烧了水,她正要下手炮制,便听叶丽娘道:“奶奶,我来吧。您去碾药。”
宁纤碧微笑道:“可是怕我走神分心,不能胜任这工作?没事儿”不等说完,已被叶丽娘拉到椅子上坐下,听她笑道:“不关奶奶的事,是奴婢碾了半天,这脚都有些使不上劲儿了。”
宁纤碧点点头,这才把脚蹬在药碾子上,一边徐徐碾动着,忽听帐篷外长琴的声音道:“奶奶在里面吗?”
正在大锅里熬药的山茶回头道:“奶奶,是长琴,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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