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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小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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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虽然很想说「鲤鱼」这个老笑话,但想着万一说出来一定会被千照打头,所以秀喜还是选择闭嘴。
「唯一能使人瞬间转变这么大的,果然还是只有恋爱了吧!」
「千、千照……」呜啊,千照的眼里闪着好灿烂的光!「我们才国二耶。」秀喜低声道。
「我们学校不是也有人在交往吗?像戏剧社的副社,也有男朋友吧。」千照无所谓地道。
「欸?」秀喜张大嘴。
「你不知道吗?她跟月高〈月之丘高中〉的男生在交往喔。」千照说,「常跑戏剧社,消息却这么不灵通,这可不行哪。」
只是不知道而已,有什么好不行的嘛……秀喜在心中念道。
「而且……宝珠本来就比我们大吧?以真身来看的话。」千照往宝珠座位的方向瞟了眼。
「这个……」的确,虽然宝珠以学生身分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十足是个稚气孩童模样,不过一旦单独相处或出了校门,马上就会变成青年。若是穿上月高的白立领制服,保证谁也不会怀疑。
听说原本一开始要让宝珠去念月高的,但一年前里宝珠才来到人类的世界,要他一下子应付高中课业跟人际关系,大概负荷不了,所以才来星中的。
「上次不是听说,一年级有学妹喜欢宝珠吗?该不会是趁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告白了吧?」
「妳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是怎么来的啊?」
「别这么说嘛,不是挺好玩的吗?」千照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如果是真的,我们可就错过一次偷看告白现场的机会了!」
「不要偷看啦!」
「真是的,小秀就是太死板了。」千照不满意地噘起粉唇,「去问一下有什么关系,去嘛,去嘛。」
秀喜最拿做出这种表情的千照没办法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有点不情愿地放下剪刀跟纸板,朝宝珠走去。
「宝珠……」
「哼……哼哼……」看样子完全没听到。
「宝珠。」秀喜只得伸手往对方的肩上拍下。
「呜咿!」
好像一瞬间看见猛然竖起的耳朵跟尾巴。
「是、是秀喜啊!吓我一跳。」宝珠搔着脸望着秀喜,「有什么事吗?」
「喔,千照有事想……呃啊。」秀喜还没说完,一个橡皮擦砸向他后脑,只得忙改口,「是……是我有事想问你……」呜呜……
「怎么了,戏剧社也想要我帮忙吗?如果不是合唱团练习的时间就可以喔,啊、不过园艺社的小栗问我后天下午有没有空,去帮他们整理三楼的温室……」
「不,不,戏剧社目前人手看起来应该还够,如果真的有需要再拜托你……」秀喜摇着头,「那个……欸,总之就是有点难开口……不要再拿橡皮擦丢我了啦!」
「啊?」
「没事没事……」秀喜有些想哭的低声,「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错啊?」
「有吗?」宝珠笑着反问。
有!绝对有!那个笑容闪亮到连对面教室都看得见了。
「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秀喜试探。
「……嗯,好事?唔,算是有一点点吧?」
「呃,是什么事呢?」
「那个啊……」原本正要全盘托出的宝珠,突然想到秀喜跟千照,都没对自己讲去年校庆其实父亲最后有赶来的事,所以这回换他故意先不说,「秘密。」
「……别这样啦,不是朋友吗?要是我不问出来的话,脑袋就……不,没事,总之拜托你说吧,说一点点也好。」秀喜合掌拜托。
「那就说一点吧,我呢,最近的心情就跟火腿蛋炒饭一样!不过好像也有点像味噌鲭鱼……唔?还是土瓶蒸好呢……」
「……我看你是在烦恼晚餐吧!」就算自己能吃也无法了解那是什么心情啊!
「不是啦,就是很美味的心情,很好吃不就很开心吗?」
「在微妙之处还真的有具体形容的感觉……是关于『喜欢』的人的事情吗?」第二句秀喜明显降低音量。
「……你怎么知道?」宝珠也跟着小小声。秀喜真厉害,一下就猜到是父亲的事了。
「咦咦咦——」秀喜发出难得的惊讶声,莫、莫非真的跟千照说的一样……
「为什么是你吓一跳?」宝珠歪头问,「被猜中我才要吓一跳吧。」
「……是哪一班的?」秀喜不知不觉的认真卯起来问,双手还往宝珠桌上一放。
「嗯?」哪一班?是从槙堂大哥那里知道,父亲很久以前管过寺里的伙食班啦,不过现在没有啦……「没有班啊。」
「没有班……莫、莫非是校外人士吗?」
「当然是校外人士啊。」宝珠一脸奇怪。
为什么秀喜要明知故问这种问题,父亲不是学生,当然算是校外人士。
「好、好厉害啊!」连秀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佩服什么劲,但脑中已经清楚浮现图像:青年版本的宝珠挽着一位身着红色小礼服,开着保时捷的金发美女的手。
「是,是啊,很厉害的。」父亲。
还有多亏水色告诉自己。
「小秀,来一下!」秀喜还想继续追问,身后却听见千照的声音,只得跟宝珠说声抱歉,转过身走回千照身边。
千照一把将秀喜抓出教室外,满脸兴奋地逼问,「说了吧?是怎么样?」
「是、是金发美女!开着跑车!」
「欸欸!」因为跳接式扭曲的情报出乎千照预料,反而出现了错愕的表情。
「金发?外国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比我们大很多的女生!」秀喜握着两只拳头回答。
「这样啊……那你去打听他们什么时候会约会,我们来跟踪!」千照干劲十足的道。
「可是,这样不好吧?」
「这代表我们关心他嘛,万一他给坏女人骗了怎么办?最近的周三连续剧不是在演吗,怎么骗男人的钱之类的……」
「到底是什么连续剧……」秀喜低喃。而且他内心隐隐知道,千照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而已,不过自己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奇心就是。
「快去啦。」千照用力又将秀喜推回教室。
秀喜没办法,只好又走回宝珠身边。
「那个……宝珠。」
宝珠抬头看着友人。
「你、最近、嗯、最近啊……有没有要跟那个人约会?」秀喜鼓起勇气问。
「哎、哎呀,约会……是见面的意思吧?」宝珠有点慌张。哇,哇,好久没有去找父亲了,要准备什么礼物好呢?以前送过干青蛙,不过马上就被斥责「快去埋起来超渡」!
「对对,何时见面?」秀喜忙改口。
「这个……我还没想到,他也很忙的嘛,啊,等我找到好礼物之后再去吧。」
「礼物!」秀喜这时脑中马上忆起前一分钟千照才说过的:「最近的周三连续剧在演怎么骗男人的钱……」这可不行,果然还是得亲眼看看那个金发〈?〉女人是什么人物才行!
「那、下次你约……跟那个人见面的时候,我、我可以跟去看看吗?啊,不是,这个……」糟糕、一时不慎说溜嘴……
「好啊,千照也一起来吧。」宝珠想都不想的直接答应。
反正秀喜只是回天空寺而已,也不会很麻烦。
「……真、真的可以?」
「嗯。」宝珠点头。
秀喜原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这时上课钟声响起,下一堂刚好是水色的历史课,才转头,便看见这位班导正好从前门进入教室,手上拿着课本跟一迭上周小考的试卷。
千照这时也乖乖坐到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迭考卷,似乎很期待它发下的模样。
「起立,立正,敬礼。」班长樱泽响亮的少女声回荡在整个教室中。
所有学生行完礼后,纷纷安静地坐下了。
水色站到讲台前,翻了下自己那本被彩色标签注明的五颜六色的课本。
「各位同学好,前天的进度应该是……到第三章了,『幕府政治的动摇』这边,『欧美诸国的接近』讲到一半对吧?你们先把手上的课本阖起来。
「稍微复习一下,关于欧美捕鲸船的活动繁盛,这些船接近日本的太平洋岸,并需求水跟燃料。不过幕府这时还是决定巩固海岸继续锁国方针,并且在文政八年发出了异国船只的驱逐令。
「随后幕府对漂流到浦贺〈今神奈川县〉的美国船发动了炮击……大家还记得这是哪一个事件吗?」
「墨里森号事件!」全班一齐用力回答。
「很好,看来你们没有因为要校庆了而怠惰温习嘛。」水色笑道,「那再出一题,荷兰学者高野长英跟渡边华山,因为知道西洋巨大的军事力量,故此批评幕府的行为,但是,幕府却严厉的惩罚了他们,并且将他们关在……」
千照高高举起手。
「那就千照回答吧。」水色点道。
「蛮社监狱。」
「很好,学期成绩加一分。」
***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水色提着上面写着2C水桶跟抹布,拉开教室的门……「宝珠?」
宝珠正以青年的姿态坐在桌上,膝上一块大红布条,手捏着针,嘴里咬着线。
「今天合唱团没练习啊?」
「练习是昨天跟明天,今天让喉咙休息。」宝珠把嘴上的线拿下。
「在做什么呢?」水色边问,边将水桶提到讲桌旁,先把浸湿的抹布拧干,探头进入讲桌面向黑板,中空的那一面。
「把破掉的地方补起来,因为这个是从回收场捡来的,之前听说是收在仓库里,结果被老鼠咬了,不能用只好丢掉,是我跟秀喜去拿回来的,应该可以拿来作招牌,挂在教室门口……」
「嗯……听起来不错啊,这么说你们已经决定店名了?」水色随口问,抓着抹布就开始清洁着讲桌内侧。果然每天打扫的时候很少注意到这里的,难怪一堆灰尘。
「对啊,是『好吃的寿司屋』。」
「好吃的……」还真是图谋明显的名称。
「因为,其它都被班长否决嘛。『怪怪的寿司屋』或是『闪闪发光的寿司屋』,班长都说不行啊,长岛跟西堀原本说要在寿司里面放棉花糖跟巧克力的,所以才叫『怪怪的寿司屋』……」宝珠一下咬断线,手指灵巧的在线尾端打了个结。
「恶……」水色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非正统寿司料的厌恶感,「我也投反对票。」
「说不定很好吃嘛。」宝珠将已经剪成小块的同色布盖在**上,再开始将边缘缝起。
「一定不会好吃的啦,今天回去我做河童卷给你吃吧?学长买了很好的手工海苔。」
「河童卷……里面包了河童吗?」宝珠发出可怕的声音。
「咦?」
「不要吃那个啦!老师你把牠关在哪里,已经切成一块一块放在冰箱里了吗?」宝珠忙追问。
「不不,不是真的包河童啊……」水色解释的声音从空洞的讲桌下传来,「河童卷是寿司卷里面包瓢瓜干的意思。」真的包了河童肉他自己也不敢吃。
「欸?」宝珠一愣,红了红脸,好在水色没看见。忙换话题,「那、那老师在干嘛?已经过了打扫时间啦。」
「我在擦讲桌里面,真的不太干净呢。昨天晚上去看了出电影……」
「就是很大的电视那个吗?」
宝珠自从离开山里之后,就一直待在町上,对人类世界的认知范围也以町上的东西为主,一般生活机能来看都算方便,但要说娱乐设施,还是得搭车到邻近都市区才有。町上没有电影院,所以宝珠也没有看过电影。
「嗯,对,就像很大的电视,下次带你一起去吧,每年暑假都会演超级英雄的故事,你很喜欢吧?」
宝珠是每个礼拜天早上都会准时起床转开电视,看超级英雄这次又将如何拯救地球的忠实观众。
「好!」宝珠开心地点头,「难怪老师昨天没回去吃饭……电影怎么了吗?」
「是爱情片,男主角是老师,女主角是他的学生,有一次两个人在学校里吵架,女主角生着气跑走了,因为不想给男主角找到,所以躲在讲桌下。」水色仔细抹过讲桌接缝的角落。
「那男主角找到她了没?」宝珠因为想听接下来的剧情,一时停下手。
「为什么是你在缝?千照是手工艺社的,给她缝不是比较快吗?」水色故意不讲了,改问其它事。
「后来怎么样了嘛!」宝珠抗议。
「你不回答我就不说了。」水色因为觉得宝珠很可爱所以低笑。
「因为……千照其实手指很钝啦,她参加手工艺社是想多练习,本来是烹饪社的,但好像弄坏太多东西了……啊,刚刚我一直看她戳到手,很可怜的嘛,现在她去社团教室拿缎带,一会儿就回来了。」宝珠只好说。
「这样啊……」果然是个会拼命针对弱点补强的女孩。
「所以快点说,后面怎么了?」宝珠催促着。
「找到了喔,男主角找了很久,终于在讲桌下找到她,然后说:『不及格。』」
「为什么?」
「『太简单了,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当然是骗人的,他其实找得很辛苦,可是还是要装成很帅的样子。然后……」
「然后……」
「接吻了哟,在讲桌下,女主角的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很可爱呢。」
「老师……」
忽闻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水色从桌下将头拉出抬起,发现宝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到讲桌面上,低头望着自己。
「有血味喔。」宝珠看来有点难过的样子。
「我吗?」
「嗯。」
「稍微……擦伤了,不太严重。」亏自己昨天半夜一回去,还洗澡洗了一个小时,结果还是被闻出来了吶。
「老师出町去,不只是为了看电影吧?」宝珠这回问话的方式跟平时有点孩子气不同,现在倒是个标准的「男人」。
「这个嘛……是我自己的事,你好好练习合唱团的歌就好了。」水色微笑。
完全将宝珠「拒绝」的微笑。
「我可以帮忙喔……打架的话。」宝珠垂头,细细的发出声音。
听槙堂大哥说过,老师以前过得相当辛苦,而且当时大哥说的一句话,让他至今一直很在意:「那个家伙是个只懂得孤军奋战,到遍体鳞伤也不懂得停下来的人。会跟我求救,实际上相当出人意料,不过这也代表……有些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
难以挽回的……
「会被我记过喔,打架的话。」花御堂失笑。
「我可以……变得很大喔,火球什么的,一个两个也做得出来……」
「力量要用在保护人身上才有意义。」
「那我要保护老师。」
「别做无谓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宝珠咬着下唇,抓在讲台上的指甲几乎戳进桌面。明明几天前跟自己说着父亲的事时,感觉是如此贴近,为什么现在却被严肃的排斥了?
「我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事到如今,虽然感觉一直在意过往的自己一点进步也没有,但因为是自己想做的,所以就这样下去也无妨。你跟不断在原地打圈子的我不同,一旦来干涉,只会让人不舒服而已。」
宝珠放开讲桌,让身体缩到水色看不到的对面之处。
「别让我觉得……自己更没用好不好?」水色深吸口气,继续进行擦拭工作,「一直到现在,我还有点后悔给学长打那通电话。」
话还没说完,感觉有个温暖的东西正触碰自己的背,听见吸气声,原来宝珠将鼻尖抵在他背上嗅着,亲昵得不像刚才被水色的话所伤。
「老师也有尸体味,你是不是快死了?」
「没关系。」水色捏着抹布随口道。
「不要出町了,我们会想办法的,大哥也会想办法。」宝珠现在才感觉到,眼前的人一定是打从初次见面起,体内的什么就不断崩毁着,但对方却完全不加以阻止,甚至还狞笑着对这种溃散推波助澜。
宝珠未尝到水色给予的关怀时还不懂,现在不自觉地想贴近时,却能轻易接收这种流动的不安定状况。有些悲凉地,对身边的人,释放一种漏洞百出的温柔。
如果让槙堂来评断的话,一定会说水色是个极度不稳定的存在,总是战战兢兢地披着正常人的糖衣行动,却又总是边走边剥落。打从一开始就「异常」的人生,现在更是像一面倒的骨牌,朝着更深渊演化为……怪物。
「没关系。」水色重复。
「这样又会……受伤的不是吗?」为什么花御堂家的人要追杀老师?明明就是重要的亲人……
「没关系。」
宝珠抓住水色的手臂,硬是将对方的脸转过来,表情像是要跟敌人打架似的,却突然将唇压了下去。
「……」
哎?
与其说是被吻了,还不如说像被用力咬了一口。
「这样……是不是不太妙吶?」水色喃喃道。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有关喜欢谁,或是被谁喜欢这种事。
「换我说了……『没关系。』」
***
夕阳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另一端。
「千照,妳不回去吗?」宝珠望着到了校门口就停下脚步的千照。
「嗯,我等小秀,他的社团练习也该结束了吧?最近都练得好晚喔。」
「不过还是要早点回家比较好,万一被诱拐就糟了。」水色也对千照叮咛。
「才不想被你这个冒牌教师这么说呢。」千照噘着嘴。
「老师,该担心的不是千照,而是想诱拐她的人啦。」
秀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背后。天气渐热,他已经不戴毛线帽了,露出闪闪发亮的光脑袋,手上提着用腰带捆绑好的白色道服甩了圈。
「梅染秀喜……最近越来越敢了嘛……」千照鼻子里传出低低的哼声,吓得秀喜反射性的缩到水色身后。
「你们感情可真好,要继续保持啊。」水色笑道。
「你看像吗?」千照手叉着腰,「快点走啦,我想看的电视都要演了。」
秀喜这才走出,跟水色与宝珠说声明天见后,忙追着千照而去,隐隐还能听见「那以后就别等我嘛……」
「牵手。」宝珠对水色伸出手。
「为什么?」
「不然老师会跑掉。」宝珠压了下自己的胸口,总觉得好像有哪个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能跑哪去?」水色笑道,但还是握住宝珠伸出来的手,「对了,『那件事』不可以跟槙堂学长说,不然我会挨骂的。」
「为什么?」
「嗯……因为我们太好,他会嫉妒。」水色随口说着玩笑。
「真的吗?」没想到宝珠居然认真地问。
「真的真的。」
「……现在听起来倒像假的了。」宝珠歪头。
「下次去亲女孩子吧,不过在那之前,先去研究一下怎么亲才不会像咬人,不然会被讨厌的。」水色吐了半截舌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咬的地方好像还麻麻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亲女孩子?」
「……一般都是那样吧?」
「什么叫做『一般』?」
「……算了。」
「有被敷衍过去的感觉,有点生气。」宝珠从喉咙呜了声。
「我才应该要生气,不可以突然亲别人,虽然课本上没有写,但这是常识。幕府也是因为随便炮击别国的船,所以后来才被黑船叩关的。」
「……我知道了,对不起,下次会先问。」
「还来啊?」
「老师以前也做过吗?接吻之类的。」宝珠突然问。
「想都没想过,交女朋友啦、恋爱啦、甚至结婚……因为很忙啊,疲于奔命许多事……」水色气才叹没半口,却倏地停下脚步。
迎面而来一个身着白色连身洋装,体态纤弱,肌肤白皙近乎透明的女人。她微微晃动着身躯,动作僵硬,像被丝线操纵的拙劣人偶,表情哀怨地朝水色靠近。
「老……师?」宝珠转头望着水色。
「……青……姐,怎么可能嘛!」水色提起一只手,表情瞬间变得骇人,那抹唇边的笑容裂开,化为怨念与猛毒,五指张开间,甩出圆月轮。
「老师!」宝珠紧握藏在胸前衣下的护身符,如果需要自己的力量的话,要解开封印也行!
「别让他过来。」
从水色身体中分裂出的死灰尸兵器,猛然朝宝珠直冲,木棒似细瘦的双臂,将未曾防备的宝珠牢牢禁锢。
「老师,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让我帮忙!」宝珠双腿乱踢,虽然是妖,但跟已经被邪灵、腐尸与逆咒淬炼出的最强尸兵器相比,层次实在差太多了,根本无法挣脱。
「来约会吧,仿冒品。」
水色的圆月轮划过女人的颈项,在鲜血四溅时分,他知道自己,又往混沌之处更深入了一点。
第七章
    我最喜欢青姐了。
「青姐、唱歌、唱歌嘛!」他从走廊一端奔近,一把抱住女人的大腿,将头轻轻撞在她纤细的腰肢,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而且以看见她略微困扰的苦笑脸庞为乐。
「少主,您放学回来啦?」青奈漾着笑容,一头削成羽毛剪的长发,柔柔披在背后。
「嗯,我回来了。」
「刚才进大门时有讲吗?」青奈左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则握着竹柄拖把。
目前位于九十九里町的花御堂家本堂,占地面积相当广,从室町时期开始以驱魔师的名号崛起,之后陆陆续续与官员商侩有所接触,拓展势力最快时,甚至跟加贺流忍者合作过,在六百年来的经营下,造就现在的规模。
花御堂一族自称是驱魔师,正统门道的祈福法会、安灵祭等妆点自然没少,不过私底下干的可就不这么光明正大了,本业其实以咒杀、诅咒为主,替来委托的雇主除去劲敌。
幕府迁都江户时,花御堂一族同样举家跟随,此时为黑暗世界继战国以来第二个极盛期,至此,花御堂已拿下「最强」咒杀师的头衔。
随着时间经过,直到近代,笃信科学为唯一的人越来越多,花御堂一族的事情逐渐被当成地方望族会流出的无聊传闻,在当地制作的观光小册子上,甚至也以好笑的口吻记载了咒杀师的简介,不过真正相信的人却屈指可数。
大概这就是所谓「因为证据太齐全,反而被认为不是凶手」的逆向思考吧。
「我又不喜欢他们。」水色鼓起双颊。
「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有礼貌的,像我们见到你也要叫『少主』一样。」青奈碰了下水色的鼻子笑道。
「青姐叫我水色就可以了,老是少主少主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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