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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变成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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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过目不忘,萦绕于怀。

然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总让他怦然心动。
她看上去是娇弱而无力的,静默时楚楚动人,偶尔展颜,便如春光乍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小小的身体似乎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顽强,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父亲死后居然能一个人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周掌柜这样的生意人也要夸一句“好”,这,不容易。

这样的女人,很别致。
他喜欢帮她,抬举她,如有若无地护着她,想看看她一个姑娘家单枪匹马到底能走多远。
这种心态其实很单纯,无关乎男女之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欲|望。
至少,在今天之前,是这样。

“西门大官人?”
良久,西门放忽然被一声问询唤回意识。
“你们来这‘鬼宅’干什么啊?”马科坐在树枝上轻轻摇晃。
“鬼宅?”西门放回头看看不禁失笑,“这是我家的园子,最近城里太热,家母惦记着乡下凉快,瓜果新鲜,便过来消夏。”

“哦,原来是避暑山庄啊。”马科尴尬,勉强露出一个礼貌而含蓄的微笑,“我看这么久没人住,还以为是……呃,冒犯了。”
“不妨事,原是留了两个老家人看管的,想是懒怠惯了,一直未曾打理,被当做荒宅也是自然。”西门放微笑道:“你怎么爬树上去了,下不来了吧?恁得淘气。”

“不是,家里桃子都熟了,所以想摘下来送给街坊们尝尝鲜。”马科手忙脚乱地将最后一绺头发从树枝上拽下来,尽数披在胸前挡住即将穿帮的身体曲线,道,“上次多亏了您请衙差帮我周旋,还不曾谢过,一会儿给您送一篮桃子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小事儿,不过随口跟秦大人提一句罢了。”西门放挑眉,见马科坐在树枝上颤巍巍的十分危险,“哗”一声将折扇收了,插在后领,伸臂道:“女孩子家,以后别爬树了,当心跌下来伤了腿,来,跳下来罢,我接着你。”

“……”马科囧,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摆了摆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能下去,那个……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道谢罢,再见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文案里的公告都看见了吧,是昨天收到的消息,没想到这么早,很惶恐,希望大家能支持吧。
为了答谢大家的厚爱,本文所有的番外,包括河蟹的和不河蟹的,都会作为赠品免费贴在有话要说或者公共博客里,届时会在正文下给出链接。
深深鞠躬。




24

24、猫的表白 。。。 
 
 
马科轻轻巧巧地下了树,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围墙里,西门放心头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怅然若失。
一旁的马车门帘忽被掀开,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扶着个丫头下了车,道:“方才那姑娘是谁家的?”

西门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气度雍容,仪态端方,西门放没料到母亲竟问起马科来,忙颔首道,“您还记得马淮么?”
“冲州的马老板啊?”西门老夫人记性极好,一提便想起来了,“上次监察院的事儿,多亏了他帮忙置办的那批皮子,人是个好人哪。”

“正是那位马老板。适才树上那个小姑娘便是他的独生女儿。”
“哟,这闺女恁得标致,怎么长的,竟比她爹娘都强上千万倍。”西门老夫人微笑,摇着檀香扇冲马科家看了看,道,“听老周说她生意做的不错,还给咱们家的铺子供货呢?”

“是。”西门放扶着母亲往大门走去,絮絮解释道,“马老板竟必帮过我的忙,如今他出了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生意上的事儿都随你,不过,说起来……”西门老夫人撇嘴一笑,斜了西门放一眼,道:“你这三四年也没纳妾了。”
西门放皱眉,原先他胡天胡地地纳妾,母亲要唠叨,这几年自己收心敛性不纳了,她老人家怎么还要唠叨。

“最小的来娣儿都两岁多了,也不见你那班不争气的婆娘给我生出个孙子来。”西门家世代人丁单薄,西门夫人说着不禁数落起来,“我看呐,这城里的女人都娇惯坏了,中看不中用,倒不如村姑儿身子好。”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西门放苦笑,跟在后面的十几个夫人们纷纷低头咬牙,最小的十三姨娘忍不住低声嘟哝:“不就是会爬树么,瞧她那细腰小屁股,能生儿子才怪。”

隔着两道墙,马科滑下桃树,一落地便打了个喷嚏。
花见之前隐约听见他和墙外的人对答,见他下来不禁好奇地问:“哥,适才你跟谁说话呢?”
马科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低声道:“隔壁那鬼宅竟然是西门大官人他们家的,这会儿招娣盼娣连带着她们的娘们都过来了。”

“啊?西门家?他十三个老婆都在外面?”花见八卦之心顿起,“哎哟让我瞧瞧她们长的俊不俊……”
“别八卦了。”马科一把将她拽住了,道:“没的让人笑话,你又不是狗仔队……去去去,收拾收拾桃子给邓梁家送去吧,早点回来好帮我做饭……我得去换衣服了,定邦也快收工了。”

黄昏时刘晓东颠儿颠儿地跟在定邦后头回了家,一进门便冲到食盘边“喵喵”叫着要饭吃,饿死鬼投胎一般。
也不知道他一宿一宿出去幽会累不累,马科心里十分不爽,但看它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给它先盛了饭。
刘晓东欢叫一声,讨好地蹭了蹭马科的小腿,便一头栽进食盘去狼吞虎咽起来。
它吃的欢脱,马科却吃的索然无味,半碗米饭还没吃完就放下了碗,花见嘟囔道:“都这么瘦了,你怎么还吃的这么少?你瞧刘晓东一个小猫儿,吃的也比你多些。”

马科皱眉敷衍道,“下午桃子吃多了,肚子胀吃不下。”
花见叹气道:“哥,我也瞧出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不如一会儿我陪你去地里转转吧,咱家的玉米最近长的可美了,比旁人家的都好。”
“是么?”马科本没什么心情出去,但想想呆在家里也没事,不如出去散散步,便道:“好罢。”

出门时马科回房去找刘晓东,想带它一起出去溜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已经趴在桌子底下睡着了,打着呼噜还带着哨,唏呼唏呼的那叫一个舒坦。
万恶淫为首!
马科忿忿走到它旁边,恶作剧般在它耳边狠狠跺了跺脚,刘晓东吓的一哆嗦,呼噜骤停,左眼睁开一道小缝,待瞄见是马科,哼唧一声又闭上了。

马科见它对自己居然爱答不理地,心中不禁更加生气,冷冷道:“怎么,累着了?”
刘晓东闭着眼睛胡乱点了点头,马科道:“夜夜笙歌你也不嫌烦,拜托你稍微节制点好不好?”
听到“夜夜笙歌”四个字,刘晓东诧异地睁开了眼,不明所以地看着马科:“喵?”

“别装了。”马科哼了一声,道,“你真是劳模精神,是不是儿子都生了好几窝了?”
“?”刘晓东一愣,囧囧看着马科,眼神十分复杂,带着些困惑,还带着些委屈,良久眼睛忽然一亮,蠕动蠕动挪到马科脚边儿,“喵喵”地叫了几声,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和不确定。

马科居高临下冷眼睥睨着它,不明白它这是干什么,说是心虚不好意思什么的又不像,说兴高采烈欣喜若狂倒更贴切些。
“喵喵——”刘晓东站起来用前爪扒着马科的裙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马科瞪了它半天,自己心先软了,叹了口气蹲下|身来,道:“干什么叫的死乞白赖的?”

刘晓东不停喵喵叫,但它再聪明伶俐也不过是只小猫,平时简单些的马科还能明白,这长篇大论的哪儿猜得懂啊。
不明所以,马科摸了摸它的头道:“行了别叫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又不是那种保守的家长,早恋就早恋吧。唉……只是以后节制点儿,别整宿整宿地在外面鬼混了。”

刘晓东见马科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的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最后无奈地蹲下了,抬起爪子伸出指甲使劲儿看着,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良久撇了撇嘴,一脸悲哀地抠住他的手舔了舔。
小猫舌头软软的,马科心中更加柔软,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可你跟别人不一样啊。这个世上的人啊,不管是我娘还是花见,说到底,疼爱的护着的,都不是我,而只有你,对我的感情跟马珂没关系。”

刘晓东温柔而伤感地看着他,马科又道:“二十六年的岁月,就这么‘倏’一下没了,我就是神经再大条,也是会难过的啊……要是有一天你走了,我的过去,就只存在于我自己的回忆里了,那我得多悲催啊,你懂么,刘晓东?”
刘晓东后腿一弓跳上马科膝头,前爪搭在马科肩头,小小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侧脸,也不说话,单是拥抱一般贴着他的胸口。

隔着单薄的夏衫,马科能感觉到小猫快速搏动的心跳,轻而疾,虽然和人类的心率完全不同,这一刻却和马科的思绪亦步亦趋,丝丝入扣,让他感觉平静极了,踏实极了。
人上了年纪,一旦换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底还是会脆弱啊……马科感叹,伸手将刘晓东抱在臂弯,道:“好啦,别跟我表忠心啦,以后真要在外头成家立业了,逢年过节别忘带着你的猫崽儿回来看看我,就算你有孝心了。”
刘晓东沉默不语,马科站起身来:“走吧,陪我去田里散散步吧。”

今年开春时本来年景很好,风调雨顺的,不知为什么收了麦子以后竟变了,连着一个多月都没下过一场透雨。玉米最是喜水,天旱便长不好,所幸邓庄旁边有一条南河,水量还可以,农民们都靠着它灌溉,勉强还维持得住。
临近日落暑气渐消,晚风吹来颇有几分凉意,马科心情渐渐好了些,不一时便跟花见走到了自家田间。
说来也怪,不到一个月的样子,自家的玉米竟长高了许多,虽然间距仍旧是原先参差不齐的样子,植株却都长的茁壮,绿油油地泛着光泽。

“你瞧,我没骗你吧,咱家的玉米是不是全村最强?”花见洋洋得意。
“奇怪了。”马科抽抽鼻子,觉得晚风里带着股轻微的臭味,十分熟悉,“这是什么味儿?”
“肥料么。”花见随口说,“大概白天里定邦哥刚追过肥。”
“哦……”马科还在细想,一旁邻居家的老农看见了他,打招呼道:“哟,马姑娘,来地里瞧瞧?”

马科上前寒暄,那老农在鞋帮上敲敲旱烟,道:“也不知你家小伙儿怎生种的,这半个多月来庄稼长的这么好,咱们都看着眼红呢。”
马科笑笑:“我也不知道,您明儿直接问他罢,他是个直性子,不会骗人的。”

老农重新装上烟锅,抽了一口,叹气道:“这一个多月都没下雨了,南河也要干了,若是老天爷再不开眼,咱们这些庄稼恐怕都要活不成啦。”
这年月种地本就是靠天吃饭,马科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暗暗摇头,看样子明儿又是个大晴天。

“村长今儿说了,从明天开始咱们邓庄和隔壁的王庄要限水了。”
“啊?”马科诧异,“限水?怎么限?”
“灌溉渠上边有个闸。”老农指了指远处,“水从南河引进来,在水闸那儿分成四路,分别流向咱们两个村的四个方向,限水么,就是不能跟现在似得四个闸都开着了,怕是要换着关几个,以后咱们这半片的地啊,恐怕四天里只有一天能浇上水了。”

“哦。”马科对农业是一窍不通,要不是原先认识刘晓东这个果蔬大王,连白菜都以为是树上结的呢,听他这么说也不明白限水这事儿有多严重,“那样是不是水就不够浇了?”
“是啊。”老农面色凝重,“玉米最是贪水,尤其是长到这个节骨眼上,弄不好就得旱死,要是南河的水再一干,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得哭啦。”

“这么严重啊?”马科望了望远处的水闸,“您看现在这天气,过几天能下雨不?”
老农摇头:“不好说啊,听说村长今天已经找长老们去商量了,恐怕要全村一起筹钱,去城里请铁算仙来求雨了。”

天色渐晚,马科抱着猫回了家,刘晓东虽然跟着他出来遛弯儿,可是打着呼噜睡了一路,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马科脱衣上床,刘晓东睡眼惺忪地“喵呜”了一声,蹭过来盘在他身旁卧下了,乖乖抱着他的胳膊,不一会又发出了鼾声。

值夜班就是辛苦啊,马科无奈苦笑,轻轻将它的爪子拨开了,刘晓东睡梦中哼唧了一声,闭着眼,小爪子摸摸摸摸,不依不饶又抱紧了,怎么也不肯放松。
马科叹气,警告道:“半夜走人的时候别弄醒我,不然我跟你急啊。”
刘晓东抖抖胡子,没吭声。

睡到子时左右,马科准时惊醒,意外地发现今晚刘晓东居然没出去,仍旧乖乖卧在他旁边,且大概是因为白天睡醒了的缘故,正瞪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怔怔看着自己。
马科莫名奇妙心情大好,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不出去了?”

刘晓东凑过来舔了舔马科的手,无限眷恋地蹭进他怀里,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
马科挠了挠它的下巴,温和地道,“怎么,想起我的好啦?”
小猫点头,马科笑道:“别人都是娶了老婆忘了爹,就你喜新不厌旧,挺好,挺孝顺。”

“喵呜。”刘晓东来了劲,爬到他胸口,伸出小爪子搂住马科的脖子,湿漉漉的鼻头在他颈窝蹭来蹭去,不时还用小舌头舔他的下颌。
“别闹别闹,乖乖睡觉去!”马科被它闹的身上发痒,躲来躲去摆脱不了它的魔爪,不一会心里竟也有些发痒,浑身都燥热起来。

“喂,你够了啊!”马科一张脸红到了脖颈,佯装生气的样子将它使劲儿从自己身上扯开了,侧身背对着它,道:“要发春还是去外头找你的相好吧。”
一语既出,马科倏然惊觉自己话里竟带着些醋意,顿时如五雷轰顶,囧的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说BI搅基什么的他还都能淡定的话,恋物人|兽什么的那可就太下限了……
大热的天马科一头冷汗,自己竟然被一只猫撩拨起来了,这是多么大的悲剧啊,更悲剧的是,这猫还是公的。
我怎么不去死一死呢……马科内牛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25

25、是人是妖? 。。。 
 
 
这限水一限就是半个多月,家家的地都不够浇,玉米秧子都是蔫头耷脑的,村民们眼看着庄稼一天不如一天,都心焦的厉害。
但天旱是谁都没办法的事儿,钱也筹了,雨也求了,可除了三四天前下了一场不到半个钟头的雷阵雨,老天爷连个喷嚏都没打。

比起其他家的地,马科家的情况可以算的最好的,虽然不及往年的情况,但勉强还说得过去,全村人都觉得稀罕,但研究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最后一致肯定马科家的地八成是块福地。
即便如此,定邦还是愁眉不展,这天白天去地里除了草,回来后对马科道:“玉米全靠水,如今这么旱,秋天的收成恐怕好不了。”

马科安慰他道:“没事儿,家里的粮食还有一些,就算玉米欠收,冬天还能再种一季小麦,中间靠着城里的豆品店,应该也能推过去了。”
马定邦叹气道:“我原不大会种地,家里的庄稼都长的不及别人家好,这一个多月不知怎的刚好了起来,如今……唉!”
“别想那么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做事么,对得起自己就行。”

自从限水以来,刘晓东又恢复了昼伏夜出的习惯,只是大概变了约会地点,马科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妃子们叫春的声音。
这天天气热的要命,晚上马科早早便洗完澡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喊声惊醒,初时还当自己在做梦,定了定神才发现哪声音好像是村头水闸的方向传来的。

声音越来越大,貌似是往村里这边过来了,马科感觉有点蹊跷,披着衣服下了床,掀开窗户看看,只见院墙外不远处火光一片,人声鼎沸,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怎么了?”马夫人也被惊醒了,跟吴嬷嬷站在廊檐下疑惑地眺望。
马科理好衣服跟了出去,道:“不知道……我出去看看吧。”

“可别了。”定邦提着件短褂冲了出来,“我去吧大小姐,你们在家等着就行。”
马科女装身份,半夜三更出去确实不太方便,便道:“你可小心点儿,万一有人打起来,赶紧脱身回来,可别被误伤了。”
“我省得。”定邦提了把锄头往外走去。

外面喧嚣依旧,一家子都忐忑不安地站在院子里,等了半个小时,定邦回来了,一进门便道:“有人偷水。”
“啊?”马科不解,“偷什么水?”
“最近咱们村和王庄不是轮流着开水闸么,今天本是轮到王庄东头开水闸,也不知道是谁,竟半夜溜进了坝上,将咱们这边的水闸也开了,流了半宿。”

“啊?”马夫人惊讶,“谁啊,这么大胆子?可有人看清么?”
“那人放了几个时辰的水,又偷偷跑去关闸,被上夜的人发现了,打了一锄头,冲上去要抓,却一闪就没了,连长相都没有看清,单看见个背影。”定邦说的绘声绘色,“据说那人是个很魁梧的男子,衣着十分怪异,上衣只到腰上这么长,头发也很短,行动迅捷无比。有人说搞不好是山里的妖精——常人哪儿能溜进坝上那开闸的房子呢,门都锁着,又没有窗户,光在墙上有个拳头宽的裂缝。”

身材魁梧、衣着怪异、头发很短……
一瞬间,马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冰凉,一把抓住定邦的胳膊:“他人呢?”
“啥?”定邦一愣。
“那个偷着开水闸的人呢?”

“不、不知道啊。”鲜见马科如此紧张的表情,定邦呐呐道,“上夜的人说,那人身手快的很,虽然被锄头打中了,还是很敏捷,他们连话都没来得及喊人就溜了,前后不过眨眼工夫。”
“我出去一下。”马科二话不说立刻往门口走去。

“阿珂!”马夫人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去,还不快回去睡觉。”
“我出去看看就回来。”马科心烦意乱地敷衍了一句。
“不许去,外头乱哄哄的,人多手杂,再说若那偷水贼真是妖精所变,难保不会伤人,你凑什么热闹,乖乖给我回屋去!”
马科本是一时冲动,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这样肯定出不去,没的倒惹得马夫人担心,便妥协道:“是,娘。”

一家人各自回房休息,马科听了定邦的描述心急如焚,自然睡不着觉,单静静坐在窗前等着。不一时听得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思忖着追捕围观的村民大约都已散了,便悄悄起身,打开门闩溜了出去。
此时不过凌晨两点多光景,夜空晴好,明月高悬,星光璀璨,村里一片静谧,间或只听到一声低沉的犬吠。

村路崎岖不平,马科脚下只是一双薄底布鞋,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灌溉渠旁边,只见水闸边黑黢黢一片,不见半个人影,四个水口已被关了三个,唯留一个眼子还汩汩流着河水。
夜风凄冷,出门时匆匆挽起的长发被风吹散了,乱纷纷披在脸上,马科的心却比发丝更乱。

没有错的,一定是有人穿越了,但他是谁呢?会不会是刘晓东?
也许不是吧?自己都穿越过来半年多了,如果他在,且就在自己附近,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现啊……
“刘晓东!”马科站在水坝上低声喃喃,“东哥……”
没有人应声,回答他的只有河水流过水坝的哗哗声。

在坝上站了一会,马科叹了口气,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又往回走去。
不一时走到自家田边,只见田里的玉米已经长到了半米多高,一阵风吹过,哗啦啦直响。
马科茫然在地头上站了一会,腿有点酸了,于是便蹲在了田埂上,抱着双膝怔怔看着地上的泥土。

有个不知名的小虫子从草梗下面爬了出来,刚走两步,一大滴露水从旁边的玉米叶儿上滴了下来,“啪”一声砸在了它身上,将小虫搅入了一团污泥之中。
小虫在泥泞里挣扎了半天也不得上岸,马科忽然觉得它跟自己挺像的,明明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天降横祸,身陷泥淖,挣扎不休,却不得脱身,连个拉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孤零零多么可悲……

“可怜的家伙。”马科折了一截草杆,拨拉拨拉将那小虫从泥潭里拨到了一边的平地上,小虫弹了弹脚上的泥,施施然走了。
马科的心情好了些,拍拍手站了起来。因蹲的久了,一时头晕打了个趔趄,一脚踩进了旁边的草丛,一落地愣了,抬脚一看,布鞋竟已透湿。

怎么回事?马科看了看隔壁邓六娘家龟裂的土地,完全不明所以。
按理明天才轮到这边的水闸开,地已经三天没浇了,最近又没有下过雨,地边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积水?马科纳闷极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马科围着自己的田地转了一圈,惊讶地发现绕着田地竟然有一道十分隐蔽的壕沟。那壕沟从远处的水闸蜿蜒引来,很窄,多半路程都隐藏在杂草当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白天定邦刚翻过地,田里的土壤十分松软,暗渠引来的河水一流进地里便渗了下去,因为灌溉量把握的极好,面上看来倒干干的,想必到了白天太阳一晒,根本看不出浇过水。

马科站在田间彻底愣了,那偷水的人,目的竟然是为了灌溉自己家的田地!
如果他真是穿越来的,如果他真是现代人,如果他对种地这么在行,能如此准确地把握水量,还能这么不顾死活地帮着自己……
除了刘晓东,还会是谁?

“刘晓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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