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亩三分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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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推门进屋，赵二就瞧见在灶边忙碌的麦穗娘。

“大妹子，咱这新家弄得不错啊”赵二瞧了一眼，这个厅和刚刚那间房的厅一样大，不过因为少了一个灶的原因，空下来的地方就被布置成了饭厅，支起了一张桌子，旁边放着的全都是月牙凳。

“是呀，这回可有家的模样了呢”麦穗娘听声回头，瞧见是赵二，跟着就眉开眼笑起来。

“咱这家具都是从哪来的？我瞧着可都是好木头，还有这月牙凳做工也不错，应该值不少钱吧”赵二随手拿过一个月牙凳看了看，又坐了坐这才问麦穗娘。

“是啊，肯定值不少钱。”麦穗娘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旁边门被推开来，麦芽出来就嚷着回答：“咱家可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呢家里的家具，还有看到的被褥，都是那个慕容樱让人送来的。他咋说来着，说是小妹说咱家过日子的东西都被他毁了，所以他加倍赔偿给咱”

“其实他给的五两银子已经足够了，谁知道他临走前还又给了这么多东西”麦苗也推门出来，把手里端着的水盆放到架子上，然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这不挺好的”赵二憨厚没多想，“有人送东西这是好事啊瞧瞧，有了这些家具，咱用着方便不是”

“当然，我还是第一次用柜子呢”麦芽也笑嘻嘻推门出来了，脸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跟在她后头的麦文轩看到了，细心地拿着手巾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心疼地摸摸她的头，“歇会儿吧，这些活哪能一气都干完等吃过晚饭，咱有劲儿了再做也不迟。”

“是啊”麦穗点了点头，“娘，啥时候开饭哦”

“这就开饭。大苗，你去隔壁房看看火，娘算着时间这会儿饭该熟了，鱼汤也该炖好了。你看着熟了就把饭盛了端来，二芽去帮忙，小心着，可别糟尽了娘那锅鱼塘”麦穗娘在围裙上蹭了蹭手，然后掀开锅盖，香味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好香啊，我闻着像是炖的肉”

“鸡肉？”

“是猪骨头啦去集市的时候娘看着肉新鲜就买了来，这不就给你们炖上了。”麦穗娘看几个孩子闻着味都露出一副小馋猫的样子，有点心疼，便急着催促：“还不快点去盛饭，咱这就要开饭了。”

“这就来”麦苗和麦芽几乎是用跑得出了屋。

她们走了，麦穗走到赵二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就把他拉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里。

“叔，这是你和我三哥的房间，你瞅着咋样，看还缺啥不？”

赵二一愣，随即看了一眼屋子。

这间屋子比那间房的屋子要大，算算应该快有那边两个房间连起来的一样大了。房间的炕上也铺着青色的褥子，最里面并排放着两个柜子，柜子上头叠放整齐的被褥。柜子边也有两个香几，其中一个上头放着几本书，另一个上头缺是空的。

炕边放着一个书柜，上头摆满了好些书。屋子里还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

“屋子够大的，我瞧着这炕还能再睡下两人呢”赵二嘿嘿笑着，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封山令说是过几天就解了，这几天也管得不严，我来回上山下山都没事，也就不再继续住啦

“叔，你要回？”麦穗有点不懂。

“是啊，家那头我也得照顾着啊快入冬了，做猎户没啥赚头，我还得继续卖鱼讨生活去。这边我瞧着你们家也有了，日子也比以前好了，就放心了。等叔有空，再来看你们”赵二是想着他一个男人老是住家里不好，不想坏了麦穗娘的名声。

“叔走了，谁教我做木匠活啊？小妹可是给了我任务，让我两年出徒的”麦文轩也舍不得赵二走，急忙想法子留人。。。。　

第二十五章　被窝里的知心话赵二一愣，因为他没想到麦文轩会把这茬给搬出来当借口。

想了想赵二说：“这事不愁。等我回去，把苏俊然那孩子喊来，让他先教你。等叔有空过来，再教教你就成”

“小穗，你们两个别缠着大哥。大哥家里头也有事，还得做活，哪能来呆在咱们家？再说这些日子咱也确实太麻烦大哥了，不能老是让大哥放着手里活不做，老是这样搭帮咱们家”麦穗娘听到赵二和几个孩子说话，立即出声责备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麦穗娘斥责的话一说出来，赵二听着脸就不住了。他心想大妹子一家都不怕外人嚼舌头，他一个汉子没事老想着想那，在乎那么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者说，他如果再推脱，就真有想和他们家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成，叔留下。”赵二想通了爽朗笑着，大手在身前用力搓了搓，“不过叔今天还是得回去，把家那边事处理一下，弄好了再回。”

麦穗和麦文轩一听说赵二同意留下了，都乐得眉开眼笑的。

“叔，我们等你”麦穗喜滋滋笑着，然后挽起袖子到厅里帮娘张罗晚饭。

等吃过了晚饭，大伙各自回屋睡了。

麦穗刚把油灯从灯架上拿下来放到香几上，也把被褥铺好钻进被窝里想写点啥的时候，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跟着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瓜，“小妹，二姐想和你一块睡，成吗？”

“噗”一声，麦穗回头瞧着麦芽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二姐明明比我大，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还找人陪睡啊？”说归说，麦穗还是乖乖把香几往一边挪了挪地，腾出小半个炕来给麦芽。

麦芽一看麦穗的举动就知道她同意了，急忙跑回去把自个儿的棉被、褥子和枕头一股脑都抱到麦穗的房间里。铺好了后麦芽快跑着把门拴好，又快步跑回了被窝里。

“小妹，真怀念咱姐妹三个挤在一块睡的日子啊”躺下来，麦芽忽然发起感慨。

麦穗听了却是抿嘴偷乐，她放下笔，轻轻在麦芽脑门上弹了一下，轻嗔道：“昨个以前咱还是挤在一块睡得吧？二姐不是从小就嚷着家里小不够住，说你羡慕文燕可以自个儿睡一个屋，一个炕。今儿这愿望好不容易实现了，二姐咋还不习惯了？”

听到麦穗的话，麦芽一骨碌翻个身就趴在了麦穗腿边。她把麦穗的腿当作枕头舒舒服服躺好，又把被子裹紧后才小声嘟囔：“是啊，那会儿没有就老是羡慕文燕。你看文村长家多大呀，还是套院，房也多，文燕自个儿睡的那个屋就快有咱家以前两间茅草屋大了。可是等咱家有房了，我刚刚想着自个儿终于可以睡一间屋，就自个儿一个特高兴。可是睡下了，却忽然发现你和大姐都不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听麦芽小声嘀咕着，麦穗拍拍她的头，想说啥安慰的话可到最后也不知该说啥了。

从前房子小的时候就想着能有个大房子，可真等有了大一点的小木屋，还是觉得不够，想要更大的房子。如今愿望实现了，有了比小木屋还大好多的房子，还是两间，结果却并没有预期那样高兴着。

房间大了，多了，人的心却好似远了。

“二姐，不喜欢一个人住就来和我一块住，说说话再睡也睡得香。”麦穗笑着说。

“才不呢，二姐想咱几个总得有长大的时候吧大姐肯定是最先嫁人的，然后就是我或者是大弟，最后是你。总得有分开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才去适应分开的难过，还不如这会儿就慢慢适应了呢”麦芽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

听了麦芽的话，麦穗忍不住学着娘的样子摸着她的头说：“咱家二芽长大了呢，娘这心里头高兴啊”

“小妹，你不许学娘”麦芽脸一红，羞得爬起来抓住麦穗就要打，可是视线忽然瞄到桌上的宣纸，她一愣握紧拳头的小手就慢慢落下来。

“小妹，这是啥？真好玩”麦芽拿起宣纸瞧了瞧，又放回去然后指着宣纸上的图问麦穗。

麦穗笑了笑，把宣纸一一摊开来，指给麦芽看的时候也解释着：“这个积木，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用这个积木，可以搭成好些东西，像是房子、桥、动物啥的都能拼出来。”

“呀，真的？”麦芽听着，看着图纸，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泽，“让叔或者三哥做吧，我要玩”

“跟个孩子似得。这不是给咱玩的，我是想着到秋天了，山就算解封，也没啥猎物能抓了。再者三哥白天要学木匠活，晚上要念书，就不能上山打猎了。又不能老是让二姐上山，二姐性子本来就野，上山习惯了将来嫁给谁，猎户吗？到时候咱家的生计又得落在娘和大姐头上，可是编竹篮，纳鞋和绣花能赚几个钱呢？”

“所以小妹想弄这个来卖？”麦芽终于动脑了一次，不过她想明白麦穗的意思又有点发愁了，“这东西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能有人买吗？小孩子的玩具都不便宜，好些人家连一文钱一个的拨浪鼓都舍不得买呢，又怎么会买咱这个积啥木的东西？”

“当然不是卖给穷人的了，村里的人有啥文化，就算是白送他们也不懂这个啊积木可是很锻炼小孩子的思考能力，长智慧的。那话咋说来着，不是心灵手巧吗？手巧，自然是有智慧的孩子啦”麦穗把图纸一张张重新放好，“等让叔和三哥做好了，我拿着到镇上去卖。”

“镇上？祁顺镇？”麦芽眼睛瞪得老大。

“恩啦，那是咱这附近最大的城镇，听说有钱人好多，都是那种独门独院的人家。咱去卖这东西，顺便也能长长见识。”麦穗说着已经把图纸收好，也把香几搬到了炕边贴着墙放好。

把被窝弄来弄，麦穗熄了灯也躺了下来。

两个人紧挨着，麦芽忍不住就爬进麦穗的被窝，和她手牵着手。

“小妹，你怪过我和大姐吗？”

“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麦穗没明白麦芽的意思。

“那天听了娘说的话，你知道我和大姐不是你的亲姐姐，你没怪过娘，没怪我和大姐吗？要不是我们，你也不会从小就没了爹，更不会被分走娘几乎全部的爱。那会儿我不知道娘不是亲娘，所以一直以为她疼我们胜过你，有时候还在想是不是你不是娘亲生的，不然为什么好吃的都是我们三个来分，有点布也是给我们做新衣裳，你穿得永远是拣我们剩下的。”麦芽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哭了，搂着麦穗哭得淅沥哗啦的。

第一次看到二姐哭，麦穗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记忆里的二姐，永远都是快快乐乐，永远不知愁滋味的。可是现在二姐会思考了，有心事了，这是好事，还是不好？

麦穗轻轻搂着二姐的腰，“二姐，别老瞎想。娘疼你们不仅是因为你们是夫人和老爷的孩子，更是以为她把你们当作了自己的娃。我是没有了爹，可是还有亲娘在身边啊。可是你和大姐、三哥却失去了爹和娘，娘不多疼爱你们一点，谁来疼爱你们呢？所以啊，如果换做我是娘，也会这样做的。”

“你不记恨我们吗？”

“当然不啊，我为啥要记恨你们？你们可是我最亲最爱的亲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甘苦都在一块的。就算我们不是一个爹一个娘，二姐能说我们不亲吗？看咱原先村里的那些人家，亲兄弟还比不上咱几个亲呢”麦穗小声安慰麦芽，说话间也是红了眼睛。

其实，她也不是娘的孩子，只是站着麦穗的身体。

可是她从来没有因此而把自个儿当作是外人，她还是觉得娘是她的娘，哥哥姐姐是她最爱，最亲的哥哥和姐姐。这份亲情和血缘并没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她们，因为她们是一家人，最亲最亲的一家人。

“二姐，我们是一家人哦最亲最亲的”

“嗯，小妹。”麦芽点点头，破涕为笑。

看着麦芽终于放下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麦穗这才笑了。

虽然她有想过这一切如果没发生，娘没说出这个往事里的秘密，大家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快乐无忧的生活。可是如果这一切没发生，她和三哥就还是兄妹，就什么都不会也不可能发生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私，竟然会觉得发生这一切是好事，因为她和三哥不是兄妹了，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有些自责，有些内疚，麦穗回头望着麦芽，轻轻在心底道了声对不起。这阵子光顾着开心，疏忽了二姐和大姐的感受，麦穗想大姐心里肯定也藏着更多心事吧

或许也在自责，内疚不已，因为娘的确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们三个。

闭上眼睛，麦穗想着明天该和大姐说说话，告诉大姐，其实她不在乎她们是不是亲姐妹，因为在她心里，娘和大姐、二姐还有三哥是她最亲，最在乎的亲人。。。　

第二十六章　欢喜冤家天刚亮，麦穗就起了。

娘已经在做早饭了，麦穗瞧着在娘身边帮着忙活的麦文轩，想了想就没进屋。

退回到自个儿那间房，麦穗推开了麦苗的房间，进屋就看到麦苗在收拾绣线和绣布。

“大姐，这批活绣好了？”麦穗走过来，帮着一块拾掇起来。

麦苗点点头，“恩啦待会儿吃过早饭，小妹陪姐一块去兰庄吧兰庄可比那边的柳庄大多了，街上也好些店铺，热闹着呢。”

“真的呀那我也赶快拾掇拾掇，然后列张表把要置办的东西都写全了，待会儿和娘拿了钱咱就去。”麦穗一听乐了，急忙放下手里的绣线，跑回了自个儿屋里头。

要买的东西好多呢，麦穗歪头想了会儿，就把要买的东西都列了出来。粗略算算，也不少钱，她跑到另一间房，看到娘在熬粥就凑过去贴在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麦穗娘一听，乐了。“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多，成，娘都依你。不过说好，这是从那二十两里头借的，你借了多少，就得给还回去多少。给家里填补的东西，娘来还，你自个儿填补的就你自己来补上，懂了没？”

“谢谢娘，我知道啦！”麦穗高兴地搂住娘的脖子，照着娘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麦文轩从房间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瞅了瞅在一边哈哈笑的麦穗又看着也同样笑得开怀的娘，忍不住好奇地问：“娘啊？小妹是不是又出啥新鲜点子了？”

“这个……”麦穗娘摇摇头，“你还是自个儿问吧”

麦文轩回头看麦穗，却见麦穗走过来冲他调皮地吐着舌头，“才不告诉三哥呢”说完，她就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麦文轩跟在后头想追，出了屋看到麦穗拿着簸箕一边喂鸡，一边喊二姐拿食喂小白，想了想就走到水缸旁边。他刚想拿扁担去担水，却忽然瞧见水缸边的地上有水迹，想了想把水缸盖掀开就看到了满缸的水。

“二姐，水你啥时候挑好的？”

“呀，水缸满了？”麦芽刚把食给小白放到地上，听到麦文轩的话急忙跑过来一瞧，然后也愣了，“我不知道啊昨晚儿和小妹说了会儿话，睡得晚了今早就起晚了。刚刚还是小妹喊我我才起的，真不知道是谁给把水挑……小妹，是不是你挑的水？”

“我没有啊起来了我就去三哥那间房，看到娘和三哥在生活做饭就没进去，回屋喊了你就到大姐房里说话了呀”麦穗听到他们两个说也不是他们挑的水，冲着屋里就喊了一嗓子，“大姐，大姐是你早起担的水吗？”

“嘎吱”一声，大姐房里的窗被推开来，麦苗探头出来答了一句：“没呀我一早起来就拾掇绣好的绣帕，这会儿刚拾掇好啊”

也不是大姐，那难道是娘？

“咋，咱家水被谁填满了？”麦穗娘好似知道了啥事，推门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搓着手一边好奇地问。

这下好啦，一家人齐了，可都说水不是自个儿挑的。

难不成是水缸是神物，自个儿就能把水给满上了？

麦穗走过来，低头瞧了一睡，和大家一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婶，你们咋都在院里站着啊”一声大嗓门响起，院门就被推开来，走进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

“周大庆”麦芽指着周大庆扯嗓子尖叫。

“呃，我是叫这名字。”周大庆楞了一下，拎着手里半大的山鸡瞧着几个人都在看他，别扭地忽然把头扭到一边。

“周大哥，家里的水是你担满的？”麦文轩知道周大庆不大习惯和人说话，迎过去小心翼翼拍了两下周大庆的肩膀。“咱也算是自家人，别弄得那么生分。”

周大庆看着麦文轩，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表情也不那么别扭了。他回着麦文轩的问题：“嗯，早起我上山打猎的时候路过你们家，我瞧着你们好像都没起来，要回去的时候看到水缸就想喝口水。可是掀开水缸盖才发现里面没多少水了，刚好我也没事就把水给担满了。”

“这孩子，挺懂事的。早饭吃了没，婶刚做好，一块吃吧”麦穗娘挺喜欢周大庆，看周大庆摸着后脑勺然后点了点头，这才赶忙回屋里头张罗去了。

“对啦，我抓到只半大的山鸡，给”周大庆说着就要把山鸡塞进麦穗手里，不料麦芽眼疾手快先一步把山鸡给抢了过去。

周大庆看麦芽坏了自个儿接触麦穗的机会，立即和她互不服气瞪了起来。

“刁蛮丫头”

“粗鲁小子”

“三哥，让他们俩在这里玩张飞穿针，咱回屋吃饭去”麦穗看他们俩个一碰面就起战火，忍不住笑了。

“啥是张飞穿针？”麦苗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听到麦穗的话她好奇地直眨眼。

“哦，就是大眼瞪小眼，又叫……”麦穗回头瞥了一眼还站着院里互瞪着的两人，“对眼。”

“噗”一声，麦苗捂着肚子笑翻了。

“小妹，你太……太顽皮了”麦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她说话的麦文轩和麦穗娘也是笑得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

“这两孩子确实挺像，也不知道能不能互看那个——对眼了”麦穗娘难得也说笑了一次，说完了她自个儿就晓得直不起腰，眼里也笑出了一点泪花。

“周大哥人挺好的，虽然粗鲁了点，野了点，可是心眼好就成了呗”麦穗也听乐意他们俩能走到一块的。

“他们见面就吵，都跟呛了毛的老虎一样，不伤对方就不错了，咋还能到一块呢”麦苗摇了摇头，觉得这事不大可能。

“周大哥自个儿一个人惯了，和咱说话的时候很别扭呢。可是大姐你看他和二姐吵架的时候，那架势，那嗓门，可哪还有半点别扭的样”麦文轩回头瞧了一眼二姐和周大庆，还是觉得他们两个挺合得来。

“这个事又不是咱操心就能管得了的，看情况吧”麦穗回头朝院里喊了一嗓子，“二姐，周大哥，开饭了哦”

这一嗓子下去，那两人才互相一瞪，扭头回了屋里头。

“简单做了点饭菜，也不知道大庆你喜不喜欢。”麦穗娘把盛好的粥端到周大庆手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有点不好意思了。

吆喝人来一块吃早饭，可是早饭却没准备啥，又做的都是自家孩子爱吃的东西，这个，这个……

“山里人，吃东西都是烤着吃，不是山鸡就是兔子，鸟啥的那个婶做的这个粥，还有那个，那个，都好吃”周大庆尴尬地挠着头，想夸麦穗娘手艺好，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是黄瓜，蘸酱吃的。这个是卤肉，我娘做的，还有那个是……”麦芽看周大庆啥都不认识，把他口中那个那个半天也叫不出的东西一个一个给说道了一遍。

“我知道是啥，只是不知道放盘子里该咋叫”周大庆红着脸喊。

“二芽，再开口就罚你今儿一天不准吃饭”麦穗娘看周大庆不好意思了，急忙厉声斥责了麦芽两句。

麦文轩也朝着麦芽努努嘴，然后伸手帮周大庆夹菜。

被封了口，麦芽很不高兴，几筷子把粥扒进嘴里就下了桌。

等她走了，周大庆也快速吃了几口饭，就要走。

“大庆，你就吃这点咋能吃饱，婶……”

“娘。”麦穗冲着娘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麦文轩的衣袖，“三哥，去送送周大哥。”

等看着他们两都出了院，麦穗才叹了口气：“咱家二姐啊，可真是有点愁人”

“没事，大庆那孩子也不算小心眼的娃。”麦穗娘没放在心上，“不过，这孩子这么冲的性子，将来可有谁敢娶她啊”

“自然是什么都会，文武双全的了”麦穗一边拾掇碗筷，一边和娘还有大姐就着麦芽这事说笑起来。

拾掇好桌子，麦文轩回来后，麦穗和麦苗也准备好要下山去兰庄了。

临走前，麦穗娘嘱咐了再三，然后才送两个女儿下山。

到了山下，没走两步麦穗看到有辆拉着稻穗的马车。

“叔，我们要去兰庄，你顺路不？”麦穗跑到马车边问赶车的汉子。

汉子回头瞧了一眼麦穗，又看了一眼麦苗，“两个丫头自个儿走这远的路，家里人也不惦记呀叔去兰庄送粮，就顺路捎你们一程吧”

“谢谢叔”麦穗看大汉把车停了，急忙拉着大姐的手一块爬上了车。

“坐好了吱声，叔就挥鞭子赶路了”

“嗯，坐好了。”麦穗回了一声，就听马鸣了一声，马车跟着就动起来。

第一次搭车，麦穗好奇地到处看。坐车的感觉是不一样，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倒着走，离自个儿越来越远。

“还是坐车好啊，省脚力也舒坦。”麦苗握紧麦穗的小手，“大姐这是第二次搭车了，上一次搭车刚好是坐的沈禾收药的车。”

“大姐，你还想着沈哥哥吗？”

“不了，是大姐和他没缘分，他回老家也好，娶个好媳妇过好日子呀”麦苗摇了摇头，“这阵子我也想了好多，大姐的性子和沈禾一样，都不爱说话，我们真要到了一块，那咋过日子啊所以姐就想，将来要嫁个能说会道的，最好是生意人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