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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淬中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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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能够唤醒同胞为自己的平等权利去做努力,但面对一群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同胞,他力不从心。他们已经惯于忍受白人的欺压,宁愿蜷缩在中国城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也不愿意站出来为他们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作证。
  此后,失去了一切的李恩富开始在美国各地漂流,通过为一些美国报纸工作维持生活。目前,他正在华盛顿的一家报社做临时工,刚才下班后,正准备赶回自己居住的公寓。
  屋子中一片寂静,只有暖暖的壁炉偶尔发出一声木炭爆裂的噼啪声。李恩富默默地沉思着,显然还沉浸在对自己往事的回忆中,而周天宇和唐绍仪则为他的经历,以及所具有的非凡勇气而震动不已。一个人独自在异国他乡,承担起如此沉重的事业,这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当!当!当……”右侧墙壁上突然响起的自鸣钟报时声,瞬间将三人从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中解脱了出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恩富抱歉地望了周天宇和唐绍仪二人一眼,然后将话题转了开去:“对了,少川兄,你们这次是为何来到美国的?”
  唐绍仪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周天宇。微然一笑,天宇接过话头说道:“此次,我和少川兄赴美,主要是为了旅大特区的发展,专程来与美国政府商谈合作事宜的。”
  李恩富愣了一下。从刚才的介绍中,他已经知道了周、唐二人目前的身份,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是带着一个如此庞大的任务来的。另外,冯华和义勇军虽然名震天下,是时下大清国的顶梁柱,但旅大经济特别区毕竟只是地方衙署。它属下的官员前来与美国政府商谈合作的事宜,内里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自己还是少问为好!
  看到李恩富没有继续询问,周天宇立刻明了了他的想法。与唐绍仪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天宇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李先生,大清国时下的状况想必你不但有所了解,而且更应该深有体会吧!甲午战败,丧权辱国,泰西诸强蠢蠢欲动,中国实已到了亡国灭种的危急关头。唯所幸者,当今圣上颇知锐意进取,沉沦已久的国民亦开始觉醒,而旅大特区就是为了给今后大清的变法维新提供一个参考依据。我们这次前来,除了要在各个方面考察借鉴一下美国发展的经验外,还希望能获得美国在资金、经营管理和科学技术等方面的援助。只是我们来华盛顿半个多月了,事情却进行得不甚顺利。李先生,你已经来美国多年,对各方面的事情都很熟悉,可否帮我们分析参谋一下?”
  周天宇的请求让李恩富大感意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周大人您太过客气了。我虽来此多年,对美国的情况也还算了解,但这样大的事情恐怕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说到这里,他忽地将头转向唐绍仪道:“啊!少川兄,我想起来了。容揆滞美不归,后来也在耶鲁的雪菲尔德理工学院毕了业,他目下正在中国驻美公使馆任职,你们何不去找他帮忙?”
  唐绍仪和周天宇再次对视了一眼,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容揆作为容闳(最早留学美国的中国人,选派幼童赴美留学的提议者)的侄子,以及仅有的两个抗旨不归的留美幼童之一,他们早就对其现在的情况有所了解。
  轻轻摇了摇头,唐绍仪说道:“容揆在驻美公使馆任职的事,我们早已知道了。不过,我们此次是代表旅大特区与美国政府商谈合作事宜的,朝廷虽也知道此事,但内里的一些细节问题却不方便全为朝廷知晓。再说,凭中国目前的国际地位,任谁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恩富,美国目前的现状很复杂,我们初来乍到了解不了那么清楚,你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就帮我们一下!”
  这些坦诚信任的话语,以及唐绍仪和周天宇望向他的诚挚目光,令李恩富那颗孤寂已久的心禁不住激荡起来:作为一个独自在异国闯荡的中国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切地体会到国家贫弱所带来的屈辱。这十几年来,虽然他已融入了美国社会,但仍然无时无刻地感受到人们对中国人的轻视。唯有最近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由于义勇军横空出世,屡屡带给世界以无比的震惊,才让他们这些生活在他乡的中国人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且,首次见面,周天宇和唐绍仪就将如此一件干系重大的事情说与自己听,就算为了这份信任,他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一股发自内心的笑容自李恩富脸上绽放开来。未再继续推辞,他答应道:“好吧!承蒙周大人和少川兄不弃,我就尽自己所能,勉强为之。”
  李恩富也是留美幼童中冯华着重关注的几个人之一。早在赴美之前,他就将如今在美国的几个留美幼童的情况向周天宇进行了介绍,并反复嘱咐这些人都是未来中国的脊梁和希望,如果得到他们的消息,一定要设法将之招揽过来。此刻,眼见李恩富应允下来,周天宇心中亦是兴奋之极。当下,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目前遇到的困难一一向李恩富讲述了一遍。
  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李恩富才开口说道:“从我所了解的情况看,你们此行完成筹资的任务问题应该不大。自进入九十年代以来,美国由于大企业和垄断组织的产生,工业发展极其迅速,目前的工业产值已居世界第一。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其国内的贫富亦不断加大,急剧扩大的生产力与市场相对不足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并由此引发了前年开始的经济大萧条。不过,经济萧条并不意味着美国人没有钱,恰恰相反,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钱多的不知道该把它投到哪儿。而且据我所知,目前美国输入中国商品的三分之二都是通过天津、烟台和牛庄三个港口进入东北和华北地区的。因此对它来说,与旅大特区合作具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我们只要能把握好谈判策略,以一个优惠的利率借到资金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但……”
  说到此处,李恩富抬头看了一眼周天宇和唐绍仪,然后才接着说道:“但可虑的是其他那些合作项目,恐怕很难达成令人满意的目标。美国自从内战结束以后,始终呈现出一种总统权力衰败不振和国会权力至上的现象。在这三十年间,没有一个总统,在他的整个任期内,能够使自己的政党处于同时控制国会两院的有利地位。势均力敌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拉锯似的迅速交替控制着国会,以致总统的职权被严重削弱,在很多问题上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因而要想达成我们的目标,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到美国国会在这些问题上的支持……”
  第二部怒海潮生第五十九章风急霜雪涌
  天寒地冻,雪虐风饕。呼啸的北风挟着一片片、一团团的雪花,漫天飞舞着。厚而洁白的积雪,虽令道路难行异常,却也使得渐显颓败之色的北京城重新恢复了几分往昔的肃穆与庄严。
  大街上冷冷清清,除了那些为一家老小的生计而不得不顶风冒雪、奔走劳作的穷苦百姓,几乎没有人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出门。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例外,这不,一个身穿蓝色棉袍,头戴黑绒瓜皮帽,个头中等,身材看起来略显单薄的年轻人,此刻正满怀心事的在风雪中踽踽独行。
  年轻人名叫杨度,字皙子,湖南湘潭县人,是今科会试罢第的举子。不过名落孙山后,他并没有急着回乡,而是与一些新结识的、志趣相投的举子继续滞留于京城。甲午战败的巨大刺激,使得这些充满朝气的爱国青年们深为国家的前途命运忧心不已,每日聚在一起不是畅论时事,就是如饥似渴的阅读那些令他们耳目一新、眼界大开的各种西学知识。当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创建的“强学会”成立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又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进去,欲以自己的一腔热血开社会之风气、救中国之危亡!
  强学会以及它的机关报《中外纪闻》,都是借“志愿军新竹…中坜大捷,国内掀起‘誓死抗倭,一雪前耻;变法维新,救亡图存’的高潮”而创办起来的。当初,冯华为谋求志愿军入台一事,能够得到朝廷的认可,利用先期成立的《国闻报》连篇累牍地对台湾抗日军民英勇抗倭的事迹进行宣传,从而将国内本已日渐高涨的“保台抗倭,变法图存”运动,一举推向了最高潮。
  国内呈现出如此这种良好的社会氛围,公车上书后亦留居于京师,且一直致力于广联人才,开通风气,以变法维新为己任的康有为和梁启超自是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他们积极联络各方倾向于变法维新的知名人士,在翁同龢、李鸿藻、文廷式等帝党官员,以及刘坤一、王文韶、张之洞、冯华、袁世凯等地方督抚和朝廷大员的支持赞助下,于1895年9月初,在北京发起成立了“强学会”。几日后,以介绍西方国家的社会、政治、史地、风情、思想文化和转载一些新闻为主要内容的《中外纪闻》,也在京正式刊行。
  北京强学会成立之初,其成员以维新派和帝党官员为主,同时也吸收了一些另有背景的官僚和社会知名人士。强学会以陈炽、丁立钧、沈曾植、张孝谦为总董,而以张孝谦主其事。这四人中,陈炽、沈曾植为翁同龢的得力助手,张孝谦是李鸿藻的得意门生,而丁立钧则为张之洞所见重。强学会最初虽规定以“定期集会,抨击时弊,宣传维新变法思想”为主要事务,但实际开局之后,却以报事为主,将《中外纪闻》当作了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对于强学会和《中外纪闻》,冯华从一开始就给与了极大的关注。尽管自己的想法、做法都与康、梁二人不尽相同,可他还是不愿维新派重蹈历史的复辙,将把柄受之于人,增添保守派和顽固派的嚣张气焰。因此,冯华除为强学会的成立提供了一笔资金外,还特意向康有为、梁启超提出了两点忠告。其一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万勿意气用事;其二是宣传维新思想切忌言论过激,以致招人反感。
  然而,始终对冯华的言论思想不甚赞同的康有为却对这两点忠告极其不以为然。以大清目前的情况,唯有以最彻底的方式将维新思想渗透到每一个人心中,进行快刀斩乱麻式的大变、快变,才能使中国起死回生;至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就更属不可行之举,“新与旧”或“正与邪”之间,乃“水与火不相融”的关系,根本就不存在妥协的可能。如李鸿章这样早已名声扫地的“卖国贼”,难道因为他愿意捐两千金入会,我们就要团结吗?道不同不相为谋,苟且求全的事,我康有为岂屑为之!
  风更加凛冽,雪亦借着风势益发显得张扬狂暴。刚拐过一处街角,一股寒风挟裹着一团雪雾迎面向杨度扑来。慌忙侧过身子用胳膊遮挡了一下眼睛,又将脖子向棉袍中缩了缩,杨度这才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再过一个街口就是北沟沿胡同了,卓如兄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吧!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踏着蓬松厚实的积雪,杨度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城东北沟沿胡同中的梁启超的住处。这是一个四进院落带花园的大宅院,原本是梁启超夫人的堂兄刑部侍郎李端棻的一处别院,梁启超来京后,便借予了他暂祝宅院坐西朝东,大门为黑色的西洋式大门,开在宅东南角的东墙上。门外有一字影壁,只是如今却已被积雪遮盖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到上面的图案。
  小心的走上台阶,杨度轻轻敲了敲大门。很快一个略带诧异的询问声传了出来:“谁呀?”
  随着大门“吱扭”一声打开,包裹得像个大粽子一般的门房梁武将头探了出来。
  “梁武,是我!你家先生在吗?”
  “啊,杨公子呀!我们先生在家呢,您快往里请!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还下着大雪,大家伙儿怎么都来了?”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平时总来找梁启超的杨度,梁武连忙热情的招呼道。
  “噢,还有别人来吗?”
  “可不是嘛!一大早先是麦先生跑了来,然后林公子和康少爷又结伴而来。这不,他们进去还没一盏茶的功夫,您又来了!”梁武一边引着杨度往院里进,一边继续唠叨着:“这京城的冬天怎么恁的冷,还是广东的气候好,最冷的时候穿个夹袍也就可以了……杨公子,我记得您也是南方人吧!为何却好像不怕冷似的?”
  “啊……我曾在河南归德住过几年,对北方的天气也有些习惯了!”杨度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脑子中却还在想着麦孟华、林旭和康广仁也冒雪前来的事:强学会和《中外纪闻》先后受到了查封,京城是肯定无法再呆下去了。看来,他们也坐不住了,亦在考虑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进门左转,穿一进院那一卷式的垂花门,再过二进院的过厅,杨度和梁武来到了三进院中。沿着院西的游廊,二人来至了梁启超的书房前。
  轻步上前,梁武在门外禀报道:“先生,杨度杨公子前来拜访!”
  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屋中响起,旋即书房的门被打了开来。不过,率先迎出来的不是梁启超这个主人,而是一脸英豪之气,向来不甚拘礼法的康有为幼弟康广仁(名有溥,字广仁)。
  “皙子,没想到你还真的赶来了!刚刚我们还说这么大的风雪,恐怕不会有人再来了,可是卓如兄却说皙子你的住处离此虽远,但却不会畏惧风雪路遥之苦。如果还有人来就一定是你,未想还真让他给说中了。”康广仁上前挽住杨度的手,笑着说道。
  清澈的双眼闪过一芒奇异的神采,杨度开口道:“不过是一点儿严寒风雪,我又何惧之有!躲在屋中畏缩不出,岂是大丈夫所为?”说到这里,他冲着随后跟出屋来的梁启超招呼了一声:“卓如兄!”
  微笑着颔了颔首,梁启超应道:“皙子,我正好还想找你。来,先进屋暖和一下,这一路上也冻坏了吧!”
  望着梁启超面上那温和的笑容,杨度心中禁不住一热。早已被风雪冻得发僵的身子,此刻亦似感受到了那股温温的暖流,一下子变的柔软起来。
  屋中充满了冬日里的温馨与舒适。火热的炭炉散发出微微的淡红色光芒,炉上刚刚烧开的茶水蒸腾出令人暖到骨子里的轻薄雾气……喝了两口热茶,杨度的身子才略略暖和了一些。将杯子放到旁边的茶几上,他不由得慨叹道:“今年的冬天可真是冷啊,一场风雪竟让人的心都冻得寒了。”
  几个人皆是一阵默然,杨度这一语双关的话语,何尝不一言道尽了他们此时的心境。几个月里,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以无限的热忱忘我地工作,眼看着强学会一天天发展壮大、《中外纪闻》一日日影响深远。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日之间变得面目全非。以前受到各方支持的强学会被朝廷以“私立会党”之名予以封禁,《中外纪闻》亦因“妖言惑众”而停刊;许多的强学会会员听到消息后惊惶失措,纷纷遁匿。更有甚者,竟至泪流泣下,求当朝开恩。曾经红火一时的强学会,竟就此烟消云散、曲尽人终……
  看到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梁启超忽的展颜笑道:“天还能总这么冷,风雪过后它总归会放晴。皙子,你可是一向心存高远,今日为何突发此感慨,难不成你也对当前的艰险有了退避之心。”
  “杨度岂是畏难避险之人,不过是慨叹京城再也无你我的用武之地罢了!此处既已留之无益,不如再重新确定一下今后的行止。”杨度眉毛一挑,傲然地说道。
  “噢,皙子你可决定了自己的去向?”
  摇了摇头,杨度怅然道:“还没定下来。我今天前来,便是想听听卓如兄你的意见。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我想先回一趟湘潭石塘铺老家。毕竟已经有三四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母亲的身体怎样了!”
  杨度的话音刚落,林旭插嘴道:“我和广仁兄的想法也与皙子一样,不欲再滞留于京师了。天下之大,我们又有何处去不得?如今,大清北有‘旅大’,南有‘湖广’,皆是政治开明,大有希望之所在。这两日,已经有人奔这两处地方去了,我们不如也去闯荡一番,也不负这男儿的大好之躯。”
  “是呀,卓如!你在京师久已,对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熟悉,又与冯华多有接触,就帮我们拿个注意。看看是北上‘旅大’好,还是南下‘湖广’有利。”康广仁亦在一旁催促道。
  看着杨度、林旭和康广仁热切而信任的目光,梁启超不由得心潮起伏:当初因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这帮朋友,就要这么各奔东西了。然而这一切,难道不是可以避免的吗?师傅啊,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固执,如果当初能够听从冯华的提醒,倾注咱们心血的强学会和《中外纪闻》又何至于被查封!将李鸿章摒弃在强学会外,直接引来了他的儿女亲家-御史杨崇伊此次上书弹劾强学会;《中外纪闻》论事过激且采用孔子纪年,不但招致了许多人的不满和反对,而且也成为了它被停刊的主要缘由。再返观《国闻报》,其发行量和影响在京津两地日益扩大,这么大的一场风暴竟也丝毫未触及到它。师傅,我们走的这条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梁启超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强自按下心中乍起的波澜,又扫了一眼端坐一旁始终未说话的麦孟华后,他才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还是去‘旅大’吧!虽然直到现在我仍看不清楚冯华的那些设想,究竟会把中国带到怎样的一个境地、虽然旅大特区目前才刚刚起步,面临的困难也非常大,但我知道冯华所选择的是当前中国最切实可行的一条道路,而且‘旅大’也是最能发挥你们热情和才干的地方……”
  尽管码头上劲吹的海风异常清凛凌厉,可刚刚走下船的杨度、林旭、康广仁,以及与他们同行前往旅大的吴德潇(字季清,清季有名大儒)、吴樵(字铁樵,吴德潇之子,为谭嗣同、梁启超密友)父子却仿佛并没有感受到海风的冷彻刺骨。他们几个人饶有兴致地站在码头上,对旅顺港那热闹、繁忙、充满勃勃生机的景象细细观察着。
  码头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港湾内近百艘各色船只,紧张地忙着装船卸货……过了好半晌,众人才从无比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林旭不由得感叹道:“原本以为辽东地冻天寒,且刚经战火摧残蹂躏,不定是何等的荒凉颓败,可谁知眼前竟是如此一副让人热血沸腾的景象。”
  颇有些兴奋地点点头,吴樵接口说道:“是呀,义勇军真的是每每都能带给人意外与惊喜,他们进驻辽东不过短短半年功夫,就已经令其有脱胎换骨的感觉,我们此行当不虚矣!只可惜杨叔峤(杨锐)执意要回湖广他的老师张之洞处,卓如与孺博又太过拘泥于情面礼法而不能前来,否则……”他刚说至此处,见父亲频频目视自己,禁不住止住了话头。
  其实吴樵话里的意思,众人心中都非常明白。梁启超与麦孟华之所以拒绝与他们一同前往旅大,归根到底还是放不下与康有为的师生之情。自康有为、梁启超发动“公车上书”以来,他们二人无形中成为了京师维新人士的领袖,很多具有维新思想的人,都不自觉地团结在了他们俩人身边。然而随着众人之间交往的不断加深,大家对康有为渐渐有了一些看法,而他的学生梁启超却甚得京师维新人士的好感,其影响与威望已隐隐有了与康有为并驾齐驱的态势。
  此次强学会和《中外纪闻》被查封,其内因固然是慈禧太后与顽固派欲借此杀杀帝党及维新派日渐张狂的威风,但外因却是起于康有为的激进、执着和独断专行,这让很多参与强学会和《中外纪闻》创建工作的人都对康有为更加感到不满。返观梁启超,他在康有为迫于形势离京赴沪之后,一力承担起了北京强学会的各项事务。为了挽回些许不利的局面,他不畏艰难,四处奔走,虽未能最终保住强学会和《中外纪闻》,却赢得了众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强学会解散之后,梁启超尽管已经对康有为的许多观点、做法产生了怀疑,并对未来的局势,以及今后的去留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出于对老师的敬重和支持,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追随康有为的道路。这也是为什么吴樵等人会为梁启超的无奈选择暗暗鸣不平的原因之所在。
  一阵短暂的冷场后,康广仁率先打破了沉默。哈哈一笑,他朗声说道:“卓如他们就是顾虑太多,其实我大哥也对冯将军和他的义勇军佩服之至。如果真的能够将中国危如累卵的颓势就此挽回,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斤斤计较于弟子走的是哪条路?”
  “是啊!老师向来以‘变法图强,救国救民’为己任,只要我们的行事能于当前之中国有所裨益,他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的。不过,卓如与孺博兄,作为老师最得意的十大弟子,自是不便如我们这般任性而为!”林旭也在一旁补充道。
  见康广仁和林旭并未因自己的失言而流露出不满,吴樵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冲两人赫然地笑了笑,他说道:“刚才是铁樵太一厢情愿了。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难处,就如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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