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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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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待周全斌赶到,他却与众人身份不同,现下虽是张伟的手下大将,到底也曾是他的心腹伴当,因见诸将呆立在帐外不敢进入,周全斌微微皱眉,将手一伸掀开帐门,大步而入将张伟唤醒,待张伟又传令梳洗过后,方才又令诸将进入。
  张伟因微怒道:“张鼐,你既然先来了,何不进来唤醒我,还待全斌,难道这时候敌的突然进攻,你也任着我睡么。”
  因见各人都垂头而立,张伟不忍,又道:“成了,别都和娘们似的,都坐下!”
  张鼐因陪笑道:“知道大人累了,不敢进入打扰,大人你煞气大,我有些怕你生气,到是有的。”
  他身为张伟本族兄弟,尚且如此,其实各人自然不言自明,当下都是默然点头,以示赞同。
  张伟苦笑一声,想不到他对敌人残酷,连带着还吓坏了众将,这些将军都是心腹这人尚且如此,全台的官佐和百姓如何,那也不问可知了。当下心中暗自警惕,自已威福自用,权柄在手,切不可昏了头脑,凡事还需多听多问,然后方下令行事为好。
  当下咳了一声,向各人笑道:“为将者得有杀气,也需耿直不阿,今日的事就此揭过,若是还有这类的事,将你们脱了裤子,在全军面前仗责。”
  第十八章 撤离辽东
  见各人都露齿一笑,张伟却又端坐案前,正容道:“说正事。沈阳城战事已经打完,张瑞那边一天一报,辽西那边的八旗军动静越来越大,一天比一天集结的多,咱们攻城一战损伤甚多,虽然仍是两倍于八旗,到底还是小心为上。咱们这次来辽东是偷鸡,可别一不小心折把米在这儿。大家说说看,撤退的事,该当如何料理?”
  “大人,首要之事,便是保全军队,咱们断然不能和百姓同行,那些百姓行动缓慢,能撤则撤,若不能撤……寻其精壮带走,妇人小孩,便不管他!”
  “贺疯子,我看你是让百姓打晕了头!大人来辽是为何事?你带着一群满心怨恨的男子回台湾有何用?带他们回去造反么!”
  曹变蛟与贺人龙同为辽人,都是性格火爆,一言不合便是青筋暴起,那贺人龙听得那曹变蛟如此说,立时怒道:“你是说我打的不好么?各人带一队兵,去那外面打一场看看,看是我不会打仗,还是你只会卖弄口舌!”
  两人越说越火,当即攘拳擦掌,便要动手,他们的主官正是张鼐与刘国轩,因见两个属下在张伟座前无礼,两人立时喝斥道:“你们晕了头么,在大人面前如此失礼,当真是不要性命了么?”
  两人听了主官训斥,又见张伟神色淡然,端坐于前,两人唯恐触怒张伟,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红着脸坐下。
  张伟却不理会属下如何吵闹,身为最高位的统帅,下属有些不和到是好事,好在汉军军纪严明,不会象明军那样因个人恩怨影响行军做战。思忖片刻,向贺人龙道:“你适才的话胡闹之极,我来辽东所为何事?抛下百姓不理,那又何苦来辽东一遭?不过,你说军队切不可离百姓太近,到还是有些道理。一旦遇到战事冲乱阵脚,那也是不得了的事。三国里面刘备的军队和百姓一齐逃难,这也太蠢。”
  周全斌点头道:“汉军自然是要独立行进,除了派遣少量的军士沿途看守百姓行动,大军还是稍离些距离才是。以全斌之见,咱们不但不能抛却百姓,汉军反道应该向辽西方向突进,由辽阳向西,待到了清河堡附近,方折行向南方长甸方向,这样又能危胁辽西,使敌兵不敢擅动,又能拖延时间,使百姓安全至港口。”
  张鼐静静听他说完,方道:“不妥,大人有言在先,不可浪战。那辽阳广宁一地的八旗是皇太极留守辽东的精锐,比之李永芒的汉军旗和济尔哈郎的守城八旗精锐的多,再加上谭泰和冷僧机全是后金的智勇之将,论起指挥打仗也比济尔哈郎强上许多。万一咱们一个失利,让他们抓住机会,汉军别想有一个人能回台北了。”
  张伟点头道:“不错,全斌的方法也是不错,只是有些行险,当此之时,我再不能让汉军受到损失。”
  又目视帐内的两名参军将军,道:“参军们有什么看法?”
  张载文略一躬身,答道:“回大人,原本咱们也是商议,要以疑兵迟滞辽西的八旗驻军,既然大人说不能行险,那咱们还得再议。”
  王煊却又道:“疑兵之计甚好,大人既然担心汉军再受损失,到不如调开原铁岭的皮岛明军前往清河堡一带驻防,护卫侧翼,他们除了败在开原城下,到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收罗逃兵,也有近两万人,便是遇敌,也能抵挡一阵。”
  他有些话虽是没有说出口来,帐内诸人却是清楚,这皮岛明军又非精锐,又不是张伟嫡系,便是回台之后,也肯定要大加清理整编,此时派他们到辽西附近,护卫汉军侧翼,那自是再好也不过。
  在心中盘算了半天得失,张伟终于痛下决心,点头道:“不错,王煊的建议很是有理。皮岛明军上次求战而不得,这次也该让他们立些功劳。只要能护住咱们的左翼,让咱们安然渡海,这便是一桩大功!王煊,既然是你的主意,你现下就带人去开原一线的驻军中传令,先令他们缓缓而退,开铁一带不过几千敌兵,自保尚且吃力,必然不敢追击。待退到赫图阿拉附近,我自然会派兵护住他们后翼,然后令他们由抚顺关向西,奔至清河堡一线驻防。待汉军由原路退回至宽甸附近,他们便也可以后撤了。”
  又算了一下时日,向王煊道:“每日一骑来报,让我知道你们的动向。我会让张瑞的骑兵帮着你们协守,遇到敌兵不可与之硬战,依我的命令行事,大约十日之后,就算是百姓行动迟缓,我们也该当到宽甸了,你可明白?”
  王煊在他说话之初便起身站起,待他说完,便抱拳应道:“末将全然明白,这便前往开原。”
  “很好,你一切小心。”
  待王煊依命而出,带着护卫直奔开原的皮岛明军驻地而去,撤离辽东一事便有了大概章程。张伟长打一个呵欠,向诸将道:“军队今日歇息一日,连日大战,士卒疲敝,便是你们,想来也是疲累的很。全斌,你从昨日不曾参战的汉军中调出四千人,看护沈阳城中逃出来的汉人,现下便动身南行。”
  见诸将仍呆坐不动,张伟笑道:“全给我出去,回自已的营账,好生歇息去吧!”
  鏖战了数日的汉军营地尽皆陷入沉寂,无论将兵,都是筋骨疲乏之极,得了休整待命的消息,诸军尽皆埋锅造饭,吃饱了之后便是埋头大睡。除了少量的执勤士兵外,绵延数里的军营内再无任何声响。
  汉军士兵尽皆深睡,自然看不到帐外那近六万原沈阳城内的汉人正在坚难的行进,攻日攻城,士兵们不曾好生休息,这些百姓们又何尝曾安睡过。那炮击声,厮杀声,乃至那噩梦一般的大火,都令这些居于城内,生活尚好的辽人们饱受战乱之苦。此时战事已定,打胜了的军队得到了休整的机会,这些同样抬着沉重脚步,恨不得躺在地上一睡不起的百姓们,却不得不在周围士兵的呵斥下坚难前行。好在汉军因屠城和搜罗城内资财耽搁了一些时间,这些百姓们寻儿唤女,大半都是一家子聚集在一起,一大家子扶老携幼,总算是一家团圆,都在这场大难中逃脱了性命,辛苦之余,到也心慰。有那少数失去亲人的,虽然是眼泪汪汪,痛心不已,却因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力量,勉强拖着脚步,一直向南而行。
  张伟立于营地内高处,默然看着这些衣着破烂,身无长物的辽东百姓川流不息的从眼前经过,痛惜百姓苦难的他却没有发觉,两个一脸黑灰的大脚女人相互搀扶,正自神情漠然的在他眼前走过。
  到了傍晚时分,各军掌后勤的司马官们督促属下的伙伕们做好了晚饭,一阵阵饭菜香气在营地里随风飘动。已有不少睡足了的士兵揉着肿胀的双眼爬起身来,在简单的洗漱过后,挨个在饭堂之前排队打饭。与当时其它军队不同的是,张伟属下的汉军皆配备了统一制造的铁罐和羹勺,还有储水的皮袋,一来伙伕盛饭和士兵用餐都很方便,二来也可以在有紧急军情时储存饭食,不致浪费。与当时各国军队混乱的后勤配备相比,汉军士兵在饮食方面可是先进的多。
  与士兵相同,张伟此时亦是拎了个铁罐,用羹勺享用着刚出锅的肉汤,他平时里并不有意做出节俭模样,但当此行军打仗之时,却也决不独自享受美食。
  “全斌,我告诉你一句话: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先伺候好他的胃。”
  其余的汉军各将已各自回营,唯有周全斌一向在张伟身边惯了,原本在成为一卫主将之后便甚少与张伟独自相处,此时张瑞领兵出战,周全斌惦记张伟身边无有大将,心中不安,在自已帐中略睡一会,便又来到张伟账外静侍。待张伟睡饱出帐,免不了又埋怨他几句,却又留了他在此一起用饭。
  周全斌听他如此说法,便轻轻一笑,答道:“这话是大人的家乡话吧?听起来怪异的很。”
  “没错。话虽然直白,却是有道理嘛。全斌,咱们中国的将军,只能保障士兵吃饱便是不错的功绩了,而我,不但要让他们吃饱,还让他们吃好。再加上优厚的俸饷,在台湾逐渐提高的地位,等级分明的军爵;再有精良的武器,严格的训练,我属下的这支军队,必将成为无敌的雄师!”
  因见周全斌被他的言辞打动,眼光热切的看向不远处排列的整整齐齐,即便是用餐仍然保持着军人风范的汉军士兵们,张伟噗嗤一笑,又道:“全斌,你也很喜欢这支军队,对他们甚是欢喜,对吧?”
  他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铁罐,双手叉腰,慨然道:“天下行将大乱!虽然在我的努力之下,后金实力被严重削弱,我前后屠戮了他近十万的族人,整个八旗现下才多少人?连同那些通古斯部落的生女真,也不过六七十万人!我这一棍子,打的他好疼。不过皇太极是盖世豪杰,他不会就此消沉!金银财帛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沈阳全城被毁,他最多五年的功夫,又会重建出一个繁华的盛京。况且,有此一役,咱们再想大规模的偷袭他,那是想也别想。而关宁铁骑没了袁崇焕的指挥,各将之间掣肘不已,想在关外有所做为,那是想也别想的事。他此番威信大失,诸贝勒和新附的部落首领必然会生异心,不过以他的能力,一年之内必然能重拾人心。到时候他为了重振军心民气,八旗重新由内蒙草原入关,谁能抵挡?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劫掠,大明在北方的实力必然严重削弱,先弱支,再砍主干,皇太极他算的清楚,想的明白,以他的手中的十万八旗骑兵,谁能挡住他拨打算盘的手?”
  周全斌听他说到此处,双手紧握,大声道:“大人,向皇帝陈词明言,明年八旗入关,咱们汉军由天津上岸,至畿辅与八旗交战!”
  张伟诧道:“你昏了头么?别说咱们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便是能与其一战,以皇帝的性格,我的实力大损过后,你说他会放过我这个刺头么?”
  “是,是末将想到后金要冲入内地,屠掠我汉人,一时情急。”
  张伟在他肩头一拍,沉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异族人欺压汉人,你看了心里难过。放心罢,我一定会剿灭后金,厘清蒙古草原,让汉人再也不受游牧民族的欺压。”
  他两人谈谈说说,正说的高兴,却见不远处一阵烟尘飘起,有一队人马在烟尘中向军营中行来。
  周全斌霍然起身,道:“难道是有敌情?”
  张伟定睛一看,向他笑道:“敌情是没有。到是有个天大的敌人,让王柱子他们擒来了。”
  “难道又抓住后金的什么贝勒,贝子?”
  “都不是。我令王柱子带了人去挖掘努儿哈赤的福陵,令他们将福陵外边的建筑烧毁,挖开地宫,将陪葬的财物并老奴的棺材挖将出来,带回台湾。”
  因见周全斌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古人心中甚不喜欢挖人坟墓一事,便笑着将他支走,自已兀立于大帐之前,等待王柱子他们将棺木运回。
  因努尔哈赤身份贵重,身为后金国的大汗,其梓官固然不能和明朝皇帝相比,打造的如同一幢小木屋一般,到底也是一国大汗,宽大坚固的木棺打造的十分精美,棺木并未打开,想来里面必然有不少随身携带的陪葬物品。因棺木十分沉重,上百号人一齐抬着棺木,一路上行一段便是换人,饶是如此,二十里路仍是整整走了一天,张伟看到一行人咬牙皱眉慢腾腾抬着棺木进了营门,皱眉道:“这样抬法,明日便要行军走路,这可怎么得了。得命人制作滚轮,用马拖拉才行。”
  那些亲兵依命连夜打造滚轮,将棺木放置于上,待第二天天明,这副巨大的棺木便安插在台军队列中,在各营士兵诧异惊奇的眼神中,随着汉军大队拔营起寨,一同向抚顺关方向行去。
  此后数日张伟不停的派出侦骑,以防辽阳敌军不经清河堡,直接由浑河渡河往击沈阳,又派出两军八千人向开原方向移动,掩护近两万明军向西。虽然比百姓迟走了一日,但一路上汇聚的辽东百姓越来越多,人数已是近十万,虽然张伟早有准备,过万匹马从长甸宽甸不停的运送粮食接济,后来又勉强分出几百辆大车运送那些小脚女人和不能行走的儿童,加快了百姓行走的速度,只不过三天功夫,军队便将百姓远远抛在了后面,张伟无法,只得令军队放缓速度,不可离百姓过远。
  因担心百姓沿途失散,再有此次迁移实为强制,古人都存在故土难离的心思,哪有这么轻巧便弃家而走,因手头兵力紧张,沿途百姓众多,张瑞一部刚从清河堡调回,便接了张伟命令,带着三千飞骑,一路来回奔驰,严防百姓逃离。
  “你,那个大脚女人,你过来!”
  张瑞骑于马上,满面尘土疲惫之色,只两眼仍是清亮有神,此时虽已天色渐黑,他又从早至晚不曾休息,却仍是不住的在沿路百姓中巡查。一则是担心有人趁黑逃走,二则也是担心有那体力不支的,在途中倒毙。
  此时因见大队中有一黑脸女子行路甚是困难,虽然身边亦有一脸上抹了锅黑的女子搀扶,却仍是一跛一拐,张瑞因扬鞭问道:“你是天生的跛子,还是崴了脚,怎地这般走路?”
  那女子听问,却只是低头不语,张瑞火道:“聋子么?还是哑巴?!”
  见她仍是不答,心头火起,扬起鞭子便待向下抽去,心念一动,想到张伟不喜欢人殴打女子,因忍住气,笑道:“看你们两个抹了黑灰,想必容貌不凡,害怕大兵们侮辱么?这到不必担心!”
  向身边亲兵令道:“你过去,寻一辆大车来,将这两个连同适才走路不便的女子都装上,随着咱们行动。这十几天来衣甲未除,待晚上我除下衣物,让她们洗了。再寻几个会做饭的,这几天一直啃干粮,命人去射几只野物,让她们给我做顿好的。”
  他只顾吩咐了,却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又朝那两个女子斜视一眼,在马屁股上狠抽一鞭,一阵烟尘飘起,他却是去的远了。
  那些兵士自去寻找马车,这两个女子掉队甚远,又是行动不便,这些骑兵到也不担心她们逃跑,那年青的因见身边无人,便向那跛脚女子低语说话,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却说的是蒙语。原来此二人便是城破之日在城角处的宸妃与庄妃姑侄,两人指挥宫内待从助战,待城破时却被大股的乱军和百姓冲散,两人至深夜方又寻到彼此,却是再也无法回到汗宫。眼见各处火起,寻了一户无人民居,匆忙中换了汉人女子的衣衫,又改了发式,指望能挨过此次大劫,等那皇太极返回。
  谁料火势越来越大,将两人逼出城外,与大队出城的汉人百姓相混,原本欲趁乱逃离,却被城外等候的汉军看了个严严实实,哪里有机会跑的掉?宸妃又曾在混乱中被汉军刺刀戳中小腿,虽然简单包扎了一番,行路却甚是不便,如此一来,便更加的无法逃走。
  适才张瑞逼问,宸妃不会汉话,却是无法回答,庄妃虽是学过汉语,说起来却也是怪腔怪调,也是不敢开腔。那庄妃甚是机灵,见宸妃神色凄然,心知她身为蒙古大汗的女儿,又身为后金国贵妃,不欲受人凌辱,被张瑞一逼,心中有了寻死的念头。庄妃大急,只得不顾危险,连声劝慰,待她将宸妃相劝的稍好一些,却见适才的那些大兵赶了大车而来,两人无法,只得拿捏着坐上了车,行得不远,车上的女子稍多,两人这才稍稍安心。她们不知这些黑衣军人从何处而来,也不知道此一去便是那几千里外的南方海岛,只以为能捱过这一段时间,那个英明神武的大汗必定会救她们返回。若是此时尽知实情,只怕不但是宸妃,就是那庄妃亦是必然自尽。
  那沈阳至长甸不过四五百里的路程,因百姓行动迟缓,足足走了八日方到鸭绿江边,那辽阳八旗已在谭泰带领下试着攻了清河堡驻军数次,因不知明军虚实,谭泰到也不敢猛冲猛打,皮岛三将因前次攻城不利,此番不敢疏怠,指挥着明军拼力守御,两边皆是小规模的交战,待张伟得知百姓已经开始渡江,便知会孔有德等人领军后退,又由汉军接应,那谭泰见明军后撤,开始尚且小心,后来因见这股明军虽是人数不少,却每战必撤,战力也未见如何高明。心中奇怪,不知道沈阳一带的几万驻军却为何被打的惨败,他虽是八旗勇将,却也并不莽撞,虽是跟着明军身后,每日都派骑兵冲杀明军队列,杀伤甚多,却只是不敢全军突进,以防中了埋伏。待追击到鸦鹘关附近,却被等待多时的汉军阻截。谭泰因见敌兵势大,又多用火器,原本打算用骑兵邀击,多用弓箭射杀外围敌兵,却不料与敌阵尚且隔的老远,便听到雷鸣也似炮响,天空上黑压压飞来无数的实心炮弹,立时将不到一万的八旗骑兵轰的阵脚大乱,那些骑兵一时间竟然不能控制身底的马匹,当即四散奔逃,那倒霉的,便当场被炮击轰毙。
  “大人,敌兵败退,咱们走吧?”
  “唔,走吧。”
  张伟掉转马头,向鸦鹘关内而去。汉民百姓已大半上船先行运送到了皮岛,此番火炮轰击的谭泰胆寒,一直担心中伏的谭泰再也不敢咄咄进逼,他终于可以放心带着大队汉军急速后撤,渡江跨海,先至皮岛。然后以几千艘船只日夜不停的运送辽东汉民,待民众走完,便可以将皮岛驻军大半撤走,止留下一两千明军配合几艘台湾的小型炮舰守护。
  残阳如血,张伟回头凝望,看着适才的战场,心中忖度:“再来此地,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火炮之利此番辽东之行暴露无疑,日后交战,八旗必然有所准备,再也不会这样直挺挺的被轰击了。再来辽东,任重而道远啊。”
  双腿一夹,那战马咴咴一声叫喊,撒开四蹄狂奔,张伟的亲兵连忙打马,在他身后狂奔跟随,一时间风声过耳,却听得张伟在前面狂喊一句,那些亲兵原本也是粗人,识得几个大字,哪里知道张伟嘀咕了什么。
  只有张伟本人,才知道适才自已喊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白色的浪花不住拍打着黑色的船底,凌晨时分的皮岛海边一边寂静,唯有海浪冲涮岸边时发出涮涮的声响。便是在这片海滩之上,无数大大小小的帐篷星罗密布于其上,汉军的绿色军用帐篷最为显眼,最为靠近海滩,围绕在汉军帐篷的,自然便是由辽东而来的三十多万难民。若不是张伟先期准备好了帐篷,只怕这些人还得幕天席地,受那风霜侵袭蚊虫叮咬之苦。
  一个周长不过几十里,尚且有相当部分不能住人的小岛,突然一下子涌来三十多万的难民,无论后勤补给还是难民的居住问题,都无法得到妥善的解决。再加上此时已是崇祯元年七月初,天气炎热,这么多人挤在一处,中暑尚还是小气,若一个不小心,若有人染上疫病,再传染开来,便立时可将这小小海岛变成人间地狱。
  张伟调集了一切可以使用的船只,从军舰到水师的制式运输船,到台海一带的商船、渔船,再加上原本皮岛水师及百姓使用的渔船,大大小小的船只足有近五千艘,饶是如此,五十多万人仍是无法同期运走,连同粮食,以及不得不带走的物资,聚集在皮岛的所有难民和军队,只能分两批撤走。因虑及辽东难民的衣食住行皆无法解决,便决定先行撤走大部从辽东带来的难民,便是汉军,也只能先行撤走一半而已。
  身为一军主帅,张伟原本可以住进皮岛上的原毛文龙的总兵府邸,但一个多月过来,他离台已久,自当是要乘船第一批离岛,是故只是命人在海滩之上与士兵一起搭建了军用帐篷,胡混将就着睡上一夜,待天明便可登上镇远舰,扬帆回台。
  “张鼐,皮岛一事交给你了,带着你本部兵马,配合留下的五艘水师炮船,防止后金狗急跳墙,用木船来攻皮岛,你可千万大意不得!”
  张鼐咧嘴一笑,答道:“大人,现下咱们的探子都不敢上岸,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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