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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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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我是想来报信儿的,是采云姐拦着我。没让我来。”连叶儿就脆生生地道,“采云姐说,这事是张家和咱上房那两股的事。跟我们家,还有跟你们家,都没一点关系。”
“采云姐还说,他们要好好地跟咱上房那两股算算账,你们去了,反而不好。”
“采云姐这么说,我就没来。”连叶儿又嘻嘻地笑了两声。然后扭头压低了声音对连蔓儿道,“蔓儿姐,没急着来。反正我看着大舅和老舅也吃不了亏。四叔、四婶要是知道信儿过去了,非得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打。那就便宜咱二伯了。”
连蔓儿深以为然。就抿了嘴笑。
“刚才咱爷带着二伯过来,那我姥爷他们已经走了吧?”连蔓儿就问连叶儿。
“早走了。”连叶儿就点头,“蔓儿姐,你没看着,大舅妈可厉害了。”
“采云她娘也动手了?”张氏就忙问。张氏知道张王氏泼辣,如果动手,她还真不会觉得太奇怪。
“没动手。”连叶儿就道,“就是抓了我二伯娘,跟她讲理。”
张青山在上房屋里。跟连老爷子唠嗑。张庆年兄弟抓住了连守义暴揍,连家上房其他人自然不能看着,就上来拉架。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是“书生”,嘴里吵吵两句,却上不的前,二郎倒是个壮劳力。可他明白是连守义理亏,有些心虚,而且心里还念着张氏的好,又被张王氏几句话给拘住,战斗力大减,至于四郎和六郎,就算他两个加起来,再加一个连守义,也不是张庆年兄弟的对手。
这个时候,别的女人不好上前,但是何氏能。
何氏见连守义被揍,就吵吵着扑了上来,然后,就被张王氏和张采云给接下了。
张王氏没和何氏掐架,她就拉着何氏,一件件地数落。从张氏嫁进连家开始,张家怎么每年几季的进贡,“……我们图你们老连家啥,还不就是为了想让她大姑的日子好过点。你们拍拍你们那肚子,一家上下,从老的到小的,谁没吃过我家的果木,我家的蘑菇、木耳、核桃。一年几趟,该啥季节下来啥东西,我们一趟都没落下过。亲戚往来,你们给我们啥了,就过年那一回,多说是两包槽子糕,再好点加二斤酒。咱们这是谁挂连谁?”
要说这些,其实不该跟何氏说,应该拉过周氏来说。可张王氏偏拉了何氏,话却是说给周氏,以及连家的所有人听的。
“我们家她大姑进你们老连家的门,那是全套的嫁妆,身上的衣裳,尺头,头上、手上那些首饰,可到分家的时候,她身上还剩下啥了?那些东西,都给谁花用了?谁家那么有脸,想法掉个地掏媳妇的箱柜?你们还敢腆着脸说我们家她大姑不孝顺?她不孝顺,能把东西都填给你们?”
“她不孝顺,她能不奶自己的孩子,去奶小姑子?她不孝顺,我们家孩子她奶能来你们家伺候月子,不是给闺女伺候,是给亲家母伺候?”
“你们老连家不是过的大日子吗,村里有房有地,镇上还有房,都呼奴使婢的了,咋我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总吃不饱饭,饭桌上看着别人吃肉,他们就只能喝菜汤?”
“我们家大姑好好地怀着个小子,是因为啥掉了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我蔓儿外甥女是因为啥头上撞出个大疤瘌,差点让你们给埋到南山坡上去的?我们家她大姑不孝顺?她能一点信儿都不告诉我们?她能就这么跟你们完了?我们老张家就能一点不吭气,让你们安安稳稳,没事人似的到现在?”
“这人啊,要是没良心,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我们家大姑一片好心,把你们当个人看,家里请客,把你们这些蹲大狱的也都给摆桌面上了,你们是咋回报她的?是不是就因为她心眼好,你们就当她好欺负啊?臭不要脸,你都顶风臭十里了,还当自己是个人,敢满嘴喷粪,说啥我们老张家占了连家的便宜。我呸,你看看你们家有啥便宜可让人占的。是个好人,看见你们,人家都躲着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我们家她大姑心软,几个孩子都还小,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们跟我们家大姑断道吗,要不,少来往也行是不。那你们不就又能随便欺负她了,又能让她拿钱出来给你们随便花了,好养活你们一家老老小小的,都啥也不用干了,擎等着白吃白喝白拿。”
同一时间,上房屋里,被张青山拉着唠嗑的连老爷子早就分了心,周氏坐在炕上,脸更是一红一白的,院子里的事情,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理亏的连老爷子频频向张青山道歉,一边还压服要吵吵起来的周氏。
张青山也向连老爷子道歉,说张王氏说话有些过了。
“……在气头上,就是那个脾气,老哥哥、老嫂子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不是冲你们,她就是和你们老二媳妇有点不对付。听说是听说当初蔓儿的时候,就是你们这老二媳妇,催着让把蔓儿给埋了,说啥好兆头、坏兆头的。”
“这小辈们,不懂事,咱这做老人的就操心。”
“……啊,他们哥几个?都是糙老爷们,也就是说道说道,哪家兄弟不是这么过来的,哈哈,”对于连老爷子委婉地说有话好好说,亲戚里道,不要动手,伤了感情的话,张青山是这样回应的,还朝窗外呵斥了张庆年兄弟。
张王氏将嗓音放开了,左邻右舍的早有人听到动静了,骂架还算了,真有人打起来了,那左邻右舍的就都匆匆赶了过来。
有劝张王氏的,也有上前去拉架的。混乱之中,连守义的脸上又多挨了几拳。
来拉架的人中,可就有刚在连蔓儿家吃了饭,明白事情始末的。
而张王氏见来了人,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她还跟众人解释。
“这些个事,我们以前没计较,现在本来我们也都打算过去了,不提了。可大家也看见了,这是逼的我们不提不行了。”
事情的最后,在大家伙的劝和下,站青山爽快地说话都说开了就好,他们不会计较,这“一天云彩就散了”,然后乐呵呵地带着儿女们走了。
而随后,连老爷子就带着连守义来给张氏赔礼道歉了。
连蔓儿几个都挺高兴,连守义欠揍,她们不好动手,现在舅舅家的人把连守义给揍了,还把就疮疤都给揭开了。
“我也发现了,咱啥也不说,啥也不提,他们那边真就好像没事儿似的。早该这样了,都是他们自找的。”连蔓儿就道。
以前张家没对连家上房的人动手,也是有顾虑。一开始,是因为张氏和几个孩子要在周氏手底下讨生活。后来分家,她们也并没有完全脱离上房的掌控。而等连蔓儿一家能立起来了,时过境迁,张家还得为连蔓儿一家的名声着想。
今天,是连守义上赶着,给了张家人一个算总账的借口。
能怪谁那,可不是鬼催的吗,连蔓儿暗笑。张青山对连家上房一直有怨气,不抓住今天这个机会,那才奇怪那。
连守义被打,还过来给张氏道了歉,但是一家人商量过后,依然决定,以后再有事,是再也不会请连守义了,同时包括连守仁,虽然他今天并没说什么,但谁又能知道,连守义那些话,不是和他背后核计好了,才到桌面上来说的?!
“他们不识尊敬,那以后干脆就不用尊敬他们。”五郎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又一年

五郎这句话说的太对了,连蔓儿暗暗点头。
连守义被张氏的娘家兄弟给揍了,连蔓儿几个都是心里暗乐,而三十里营子的村民们,也多说连守义这是自找的。
“泥人还有个土性那,连家老二等鼻子上脸,不能怪人家打他。”
而在连蔓儿家里,吃过了晚饭,几个孩子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上房东屋里,就剩下连守信和张氏两个。
张氏就打量连守信。
“看我干啥?”连守信发现了,就问。
“孩子他爹,今天这个事,你咋看啊?”张氏有些小心地问道。张庆年兄弟打了连守义,张氏怕连守信心里有啥想法。
“还能咋看。”连守信就道,“这个事,搁谁,也都得说是他二伯不对劲。没有那么说话的。这要是搁别人家,就在席上就得闹起来。”
“打了就打了吧。他二伯这个人,跟他咋说,他都不疼不痒的,要是打了这一顿,能消停点儿,也是好事。这是在咱家,他胡说八道地,他大舅他们就算打他,那手下也能有个准头。要是他这脾气不改,啥时候跑外头也犯浑,人家对他可没啥客气的。”
张氏听连守信这样说,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担忧就散了。
而连守信这样说话,是有因由的。这还是上次连守义他们去服劳役时候的事,是里正告诉连守信的。服劳役的,自然不只是三十里营子,甚至不只是青阳镇的人。就有一回,连守义因为说话不注意,惹了别的镇子上的人,人家当场就不让了,若不是三十里营子一起去的人拦着、劝和,连守义那次就得挨揍。
“以前他二伯在家里的时候。还没这样。就是在太仓待了那一年,毛病不咋地就多出来这么多。”连守信又皱眉道。
“在太仓那边,不是借人家光,手里有点权势吗,当大老爷,那可不就是爱说啥说啥,人家还都得捧着他,说他说的对。从太仓是回来了。脾气也养成了。”张氏就道。
夫妻俩说了一会话,张氏又出门看连蔓儿和连枝儿那边已经熄了灯,这才回来,也将灯熄了。夫妻俩上炕睡觉。
夜色渐浓,大多数人家都睡了,不过,村子里还是稀稀落落地有几点灯火。
连家老宅上房东屋,就还亮着灯,连老爷子和周氏谁也没有躺下,就坐在灯前,唉声叹气的。
“……这把老二给打的,血葫芦似的。老张家是阳棒了。这放以前,他们家哪敢啊。”周氏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连守仁被打,周氏还是有些心疼的。而且,张家是上门来,几乎就是在她们眼前打的人,周氏这心里。肯定舒服不了。
“老四媳妇不是个东西,这是记仇,肯定是她背后挑唆的,让她兄弟来打的老二。……这是打给咱看那。这就是不能打咱俩,要是能打,估计也打了。那张家老头,说话好像挺敞亮,一口一个老哥哥、老嫂子地叫咱。你没看他,那正经是一脸凶相啊。”
“当初就是你着急给老四定媳妇,说啥怕晚了,定不上。还说啥,跟老张家知根知底。今天后悔了吧,那是啥人啊。没老没少,一点规矩都没有,跟那胡子似的。”
“你没听老张家那媳妇吵吵的是啥?她那哪是跟老二媳妇说理啊,她那是打我的脸啊。老四媳妇有能耐她自己来跟我说,让她娘家人出头她算啥……”
“得了得了。”连老爷子听的有些不耐烦,就朝周氏摆手道,“今天这事,该咋说咋说,是老二不对。换了是谁,这个事也得闹个明白。”
“照你那么说,他们还打出理来了?”周氏就道。
“谁让人家占着理啊,咱腰板不硬那。”连老爷子就叹息道。
“占理咋了,他还得理不饶人了?”周氏就道,“以前咱都不说了,老四分家以后,日子过起来了,过年过节地往那边捎东西,哪回少了。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背地里,老四媳妇不定咋往家里搂那。”
“别说那用不着的。”连老爷子就道。
“我猜逢的不对?我这还往少里猜了。”周氏眯着眼睛瞧了连老爷子一眼,就道,“老四那一股,都心狼,记仇,跟咱们不亲。五郎、蔓儿那几个孩子,也都往他姥爷家里使劲。给咱送点东西,都抽筋拔骨的。”
“不让你说,你还总唠叨个啥?”连老爷子烦躁起来。
周氏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哎……”连老爷子长长的叹息,“老二啊,嘴没个把门的,真让人操心。”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快烧到尽头,火苗忽明忽灭地跳动的厉害,周氏又看了一眼连老爷子,招呼一不打一声,就将蜡烛吹灭。
屋里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咋还把灯给吹了,我还这坐着那。”连老爷子就抗议道。
“你摸黑坐着吧。”周氏就道,“这蜡烛不得花钱买,你手里有几个钱,还当你是个大财主那?”
周氏就脱了衣裳,躺进被窝里。连老爷子闷闷地又坐了一会,也躺下了。
周氏一躺下,不一会的工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鼾。而连老爷子,却是连续翻了几个身,都无法入睡。
“……老张家人,牲性啊……哎……”
牲性,是庄户人家口头常说的土语,是形容人的性格暴烈、凶狠。
……
杀了年猪,接下来就是小年,这一天要祭灶,要吃麦芽糖,特别是要给灶王爷供奉麦芽糖。麦芽糖甜,而且粘嘴。这是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而这麦芽糖,最后的归宿,无非是小孩子们的肚子里。
今年张氏自己做了麦芽糖,连蔓儿几个,尤其是小七,吃的特别的开怀。
过完小年,这年味就越来越重了,过年时要吃的鸡鸭都要先杀好,冻起来,因为正月里,一般是不能杀生的,房屋院落都要彻底的清扫,还要拆洗被褥,为的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迎接新年。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早上一睁眼,五郎和小七就到门口,领着人先放了一阵鞭炮,然后才吃早饭。
大年三十的早饭,一般都是很简单的,连蔓儿家也是如此。吃过了早饭,除了五郎和小七去跟鲁先生念书,连守信、张氏、连枝儿和连蔓儿就都忙碌起来,一家人齐动手,准备晌午这顿团年饭。
辽东府的习俗,团年饭上,炸丸子是必不可少,而又非常重要的一道菜。一般的人家,一次要炸出很多的丸子来,几乎够吃一个正月的。什么蒸丸子、烩丸子、炒丸子,花样翻新的吃。
今年,连蔓儿家准备的炸丸子品种又多了。而除了几种素丸子、肉丸子、甜丸子,韩忠媳妇又用糯米面炸了些诸如猫耳朵等小点心,张氏炸了许多的豆泡。炸好的豆泡,用来炒菜、炖菜,都很美味。
而连蔓儿还出主意,做了一些萨琪玛。萨琪玛的制作,并不复杂,就是用鸡蛋和面,然后等面自然发酵,在将年擀成薄薄的面皮,切成细细的面条,放入油锅里炸熟。之后取出来,放入熬好的糖稀,搅拌均匀,在撒进去一些干果,比如核桃仁、花生仁、毛嗑仁、芝麻粒以及青丝玫瑰等,然后,趁热放入方形的模具里,压实。凉了之后取出,切成小块,就可以吃了。
萨琪玛要做的松软香浓,鸡蛋的质量和比例非常重要。
做好的萨琪玛,用糯米纸包了,在这个季节,可以存放一段时间,连蔓儿和连枝儿就包了一些萨琪玛,打算留作礼物送人。
因为要炸的东西多,厨房里烧了两锅热油,同时炸的。至于其他团年饭的菜式,除了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那些,今年连蔓儿家又增添了不少。其中包括韩忠媳妇的拿手菜,还有张氏从食单上学来的新鲜菜式。
吃过了团年饭,一家人就聚在一处喝茶说笑,听鲁先生讲古。傍晚时分,张氏正要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准备晚上的饺子馅,连守礼就来了。
连守礼是来传达连老爷子的话,说是要请连守信一家晚上都过去吃饺子。而吃饺子,还是细枝末节。
“……接神你们肯定自己回家来接,爹说了,咱提前拜祖宗牌位,你们回来接神啥的,都赶趟。”
一家人听连守礼这么说,就齐齐地看向连守信。
“……我跟他爷透过话了。”连守信就忙道。
“哦。”一家人就点头,不过依然看着连守信。
“三哥。”连守信就对连守礼道,“这个事,我早先就跟咱爹说过了。今个,我们就谁都不过去了。明天一早,我们过去给爹娘拜年,上坟,也一起去。”
连守信的态度很坚决,连守礼回去不知怎么跟连老爷子说的,老宅那边再也没打发人过来。
除夕夜里,飘起了漫天的大雪。

第五百六十八章 拜年

除夕夜的一场大雪,对这个年并没有什么影响。相反,人们更加兴致勃勃,说这是瑞雪兆丰年。
大年初一,又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连蔓儿一家都起了个大早,连守信先是带着人扫雪,然后,一家人匆匆地吃了简单的早饭,就穿戴齐整出门来。
就如同昨天连守信所承诺的那样,她们要去老宅,给连老爷子和周氏拜年。
村外的道路因为还没什么人踩,连蔓儿一家坐了两辆青骡车,前面又有管事的韩忠带着长工扫雪开道,慢慢地进了村口。进了村口之后,路就好走多了。庄户人家大都是勤快的,又是大年初一,一般的人家都要起个大早,将自家的院落打扫完了,顺便也会将门口的路扫出来。
没有人组织,大家都自觉地各自负责自家的门口,有性格好,更勤快的,还主动地多清扫出一段来。更有抢着清扫的,大家相互打招呼,说着拜年的吉祥话,将本来格外寒冷的清晨,烘托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进到村里,连守信就带着五郎和小七下了车,在车前步行,见到人便相互见礼、寒暄。张氏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一直在车上坐着,只是将车帘子掀开了,见了相熟的,也相互亲热的招呼。
最后,骡车在连家老宅的门口停了下来。
连老爷子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勤快人,因此连家老宅内,包括大门口还比别人家清扫的更加干净。连蔓儿一家下了车,除了连老爷子和周氏,老宅的所有人就都迎了出来。
进了上房,就见连老爷子和周氏都穿的板板正正地坐在炕上,地上背靠着躺柜,正对炕头的地方,摆了两张八仙椅和一张茶几。两张八仙椅的下首,还摆放了几张长凳。
连蔓儿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眼。屋子打扫的非常干净,而那些椅子和凳子,则是专门为了她们而摆设的。
韩忠媳妇和丫头小喜抱着毡子和锦垫随着连蔓儿进了屋。她们将毡子和锦垫在地上铺设好,就都退到了旁边。以连守信和张氏为首,连蔓儿几个跟在后面,就给炕上的连老爷子和周氏行礼拜年。
拜过之后。一家人起身,韩忠媳妇和丫头小喜将毡子和锦垫收拾起来,一家人纷纷落座。
张氏、连枝儿和连蔓儿被让到了炕上,周氏拿出崭新的小褥子来。连蔓儿认得。这小褥子就是上次她来,周氏拿出来的那个。小褥子的大小,正好可以坐下两个人。
周氏并不看张氏,只是将小褥子推给了连枝儿和连蔓儿姐妹俩。
不用周氏说什么,张氏也知道,周氏不待见她。因此,就让连枝儿和连蔓儿坐那小褥子,她就要招呼小喜另外拿坐垫来。
等小喜拿了坐垫过来,却被连蔓儿给接了过去。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张氏就和连枝儿坐在了小褥子上,连蔓儿则坐了自家的锦绣坐垫。因为来的时候一家人商量好了,不会久坐,因此谁也没脱鞋上炕,都只在炕沿上坐了。
周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就垂下眼皮,什么也没说。
何氏、作为陪客的媳妇。就在炕沿上坐了。赵氏和连叶儿比连蔓儿她们早拜了年,现在也在炕沿上陪坐。
连蔓儿她们坐好了,连家的男人们也都在椅子、凳子上坐了。连守仁,被连老爷子特意安排,坐在了头一把太师椅上,连守信和连守仁对坐,两边下首的长凳上,则分别坐了连守礼、五郎、小七。连守义、连继祖、二郎、四郎、六郎。
连蔓儿将地下的座次扫了一眼,心中就了然。
连老爷子,是个十分注重规矩,讲究长幼尊卑的人。即便是连守仁等人不成才,做了许多的错事、恶事,在外面声名狼藉。然而在家里,连老爷子还是不会忘记,并且时时提醒其他的人,连守仁的尊崇地位。
连老爷子的心意,无非是告诉连守信这几个排行居幼的儿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不管连守仁,包括连继祖怎么样,他们都是连家的长子、长孙,你们对他们都要永远敬重着。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连蔓儿对连老爷子也算是很了解了。连老爷子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他擅长通过细节,向儿孙们灌输某些态度和观念,并加深某些烙印。比如这屋里的座次,又比如说连蔓儿家杀猪请客,连老爷子将老宅所有的男丁都带了过去,而且都带进了前厅,准备都坐席。
那是连老爷子想要抬举,也就是在连蔓儿一家人面前,以及周围人面前,确定他这些儿孙的地位。
连蔓儿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心里略有些不满,不过却并不肯做绝。她们一家人商量,将连守仁、连守义、连继祖和二郎都安排坐了正席,给了连老爷子和连家老宅天大的脸面。但是却没有让四郎和六郎坐席,如果也让四郎和六郎坐席,这脸面就给的太过了。
而之后,就发生了连守义借酒撒疯的事,后来,连叶儿还偷偷地告诉连蔓儿,对于四郎和六郎没有坐上席,何氏还很不满,说了些怪话。
连蔓儿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一笑,心里也是淡淡的。就算连老爷子机关算尽,就算老宅这天翻天覆地,其实,都不能撼动她们分毫。因为一切都改变不了一个铁一样的事实,那就是,她们占据着完全的主动。
有些体面,她们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根本就无需纠结,就这么简单。
而今天来拜年,这是必不可少的。她们做到了礼数,至于对方如何,都影响不了她们的心情,不过是徒增些谈资、笑料罢了。
这边大家都坐定,连老爷子就和连守信、五郎、小七闲聊起来。
蒋氏则带着连朵儿和连芽儿,端了大托盘,送茶水和果盘进来。庄户人家过年,要招待来拜年的亲友,一般都会预备茶水,没有茶的人家,也会在水里放上一勺红糖。至于果盘,只有日子过的极好的人家,才有水果端上来,一般的人家,也就是准备炒毛嗑,炒花生这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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