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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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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也正想说那。”张氏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连守信也道。
五郎和小七对视了一眼,这次五郎没有拒绝。卖葡萄酒的钱,再加上他们卖酸菜的钱,零零总总算起来,能有二百两。他们家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很珍惜去念书的机会。
“还有明年买种子的钱,种地咱家的人手不够,也得雇人……”一家人就乐呵呵地小声核计起来,要买多少地,还要留多少银子花销。
“二伯跟何老舅来了。”小七到外屋去倒水,突然跑回来说道。
“上咱这屋来了?”连守信忙问。
“没有,去上房了。”小七用手比划着道,“何老舅还提着两包点心,一坛酒。”
这肯定是要去打通连老爷子的关节,然后让连老爷子来压服他们的,好在他们想在前头,先跟连老爷子说清楚了。
“我去看看。”连蔓儿就从炕上下来,出了西厢房,轻手轻脚地走到上房窗跟底下,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爹,那酒是我跟老六合着伙酿的。”连守义的声音道,“爹你别瞪我,老四说老六偷学了他的酿酒法子,不是那么回事。我要酿酒,问老四咋酿,他能不告诉我?我没问他,就是怕老四媳妇娘们儿家小心眼。”
呸!连蔓儿差一点骂出声来,不仅是因为连守义背地里说张氏的坏话,还因为连守义太会颠倒黑白。他的算盘打的倒是精,说这酒是他和何老六合伙酿的,那酒就成了连家的酒。连老爷子不帮何老六,难道也不帮自己的儿子吗?
酒是何老六酿的,连守义偷偷跟着分钱,那就是他的私房钱。现在这么说,那钱可就成了公中的了。连蔓儿就想,连守义肯定是没法了。要不然也不会到连老爷子跟前说这些话。
连蔓儿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功夫,连守义和何老六已经商量好了。他们是打算先借连守信的光,把酒给卖了。至于钱的分成,明面上一本帐,背地里一本帐。明面账上连守义的分成。交给连老爷子。过不了几天。二郎的婚事正好花销,里外里他们都不吃亏。
“……爹,眼瞅着要过年,大哥那边也没啥进项。就是靠着花儿,帮不上家里。这不,二郎娶亲的日子也近了,这酒卖了,咱家也就不用去借钱啥地啦。”连守义又道,“娘说。是府城那个沈家买了咱家的酒。他们家有钱啊。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老四家那些酒,怕是不够他们喝的。……正好把我这酒也给他们家……”
“是啊。叔,咱这酒金贵,别人家怕买不起这么多酒。”何老六的声音道。
“这酒是老二酿的?老二你咋不早说,你是想把钱昧下是不?”周氏的声音道。
“娘,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哪能那样那。这酒钱下来,就交给娘。”连守义的声音中透着讨好的意味。
周氏哼了一声。
“老头子,要是这样,你就帮着把酒给卖了吧。”周氏道。
果然是这样,连蔓儿冷笑。
“沈家的人已经走了。”连老爷子的声音道。
“爹,你和大哥,还有老四,不是陪着沈家的管事喝酒了吗,是王掌柜给牵的线不是,咱再麻烦一次王掌柜。一回生两回熟,这事还吧好办吗?”连守义道。
连蔓儿听得抚额。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你爹、你哥出去都能代表你,你想撇清?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是分家了,可连守信那么孝顺,事事将连老爷子摆在头里。
分家的日子久一些,会好点吧。哎,以后在这方面,还是不能太顺着包子爹。
“老二,你这聪明劲,咋不往正处使?”连老爷子沉声道。
“爹?”
“老六啊,这不年不节的,你家里也不宽裕,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连老爷子似乎不再搭理连守义,而是对何老六说话,语气相当的温和。“老四家已经分出去了,他酿酒,和我,和你姐夫那都没啥关系。……听说你也酿了酒,那是好事啊。该卖就卖吧,肯定比我四儿子家卖的好。”
连蔓儿听得心中欢喜,连老爷子没有被骗,没有答应。
屋里的连守义和何老六似乎都有些傻了。
“咱们两家是亲家,可有些是,何家是何家,连家是连家。老六啊,你那酒我没看见,肯定是好酒啊,跟我四儿子家的肯定不一样。回头我也跟人说说,省得耽误了你卖酒。”连老爷子又温和地说道。
“爹!”
“叔!”
“老二啊,你送送老六。爹晌午喝多了,话说的到不到地,你让老六多担待吧。……东西别忘了拿走。”连老爷子说了这句话,就没有声音了。
接着,就听见脚步声朝外面走来。
连蔓儿忙小跑回西厢房,趴在门后朝外看,就见连守义和何老六垂头丧气地从上房走出来,何老六手里抱着两包点心和一坛酒。
连蔓儿就回到里屋,将方才听到见到的都和张氏、连守信说了。
“这样就好。”
一家人总算放下心来。
很快到了晚饭时分,张氏从食盒里挑了一碗菜,让连蔓儿给连老爷子和周氏送去。连蔓儿进了上房,就见上房已经摆上了饭桌,连守仁和连守义却都不在。
“老二说不回来吃饭了,老大是去哪了,咋还没回来。”周氏抱怨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晚归

“该回来他就回来了。”连老爷子沉声道。
许是发现连老爷子的脸色不对,周氏竟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连蔓儿就将菜端放在了连老爷子的桌上,说了两句话,就回了西厢房。吃过了晚饭,连守仁还是没回来。
连蔓儿出门抱柴禾,就看见连老爷子站在院子当间,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烟袋,正在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旱烟。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儿了,连老爷子的脸在烟雾中,让人看不出具体表情如何。但是,任是谁都能感觉道,连老爷子心情很不好,而且越来越焦急。
连蔓儿没敢说话,抱了柴禾回屋。连老爷子应该猜出连守仁去了哪里,却不去找,也不说给家里的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应该是为了维护连守仁的脸面吧,毕竟连守仁是家中的长子,又是以后要做官的人。连老爷子这是一直在等连守仁自己回来,可连守仁迟迟不归,这让连老爷子有些沉不住气了。
连守仁,不会真的要在那个庙前街过夜吧。连蔓儿暗自咂舌。
“老爷子在外面站了半天了?”张氏也看见连老爷子站在院子里,就和连守信说道。
连守信想了想,就叫了连守礼一起走了过去。
“爹,大哥还没回来,要不,我和三哥去找找去?”连守信向连老爷子说道。
连老爷子抽了一口旱烟,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连蔓儿跟着连守信走近连老爷子见他脸上现出犹豫的表情,心想,连老爷子不愿意让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知道连守仁去了那种地方可是因为天晚了,他又担心连守仁,因此犹豫着要不要三儿子和四儿子去找连守仁回来。
“再等等。”连老爷子犹豫了半晌,最后说道。
连老爷子不是一般的爱面子啊,连蔓儿心中叹道。
“爹,大哥这是去哪了?”连守礼问。
连蔓儿就瞧着连老爷子,看他怎么回答。
连老爷子似乎没听见连守礼的话,自顾自地抽着旱烟。
“吃饭的时候伙计进来说县上来人找大哥大哥跟爹说怕是有啥要紧的事他去去就回。”连守信见连老爷子不说话,就向连守礼解释道,“怕是真有啥事耽搁了吧。”
“就是有事,也该捎个信回来。”连蔓儿就道,“看把爷给担心的。爷,外面天冷了,你进屋等吧。你要是不放心,让我爹和我三伯到村口迎迎我大伯。”
“还是蔓儿懂事。”连老爷子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叹息,面色也跟着缓和了下来。“你们都回屋去吧我就是在院子里消消食,不是等老大。他那么大个人了,心里就没了算计,还怕他丢了。”
连蔓儿心里暗笑,连老爷子还不好意思说他是在等连守仁那。
“爹,我还是去村口迎迎大哥吧,天黑了。”连守信道。
连蔓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她这个爹可真是又老实又厚道她方才那么说,是因为知道连老爷子肯定不好意思让连守礼和连守信去村口等连守仁。
大儿子去烟花地风流快活,至晚不归,连老爷子这个做爹的替大儿子担心,还要替大儿子遮掩,难道还要让两个老实巴交的小儿子去迎接?连守仁是功臣?连老爷子要真这么做,才可笑。
“他爹,你添件衣裳。”张氏走出来,将一件厚布衫子递给连守信。
连守信披了衫子,就往外走。
“回来!”连老爷子沉声道。
“爹?”连守信听连老爷子语气含怒,只得停住了脚,心中很是不解。
“天都黑了,都回屋睡觉去,你们明天不还有活?”连老爷子道。
“那……大哥他……”
“他丢不了,不用管他。”连老爷子道。连守信和张氏夫妻的孝顺、实诚、善良,让连守仁的所作所为更加让人难以容忍。
连老爷子强把连守信一家和连守礼都撵回了屋里,他也不打算在院子里等了,转身就要回屋。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大门外马车声响,紧接着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略有些踉跄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哥回来了。”连秀儿站在上房的门口,喜的叫了一声。
连老爷子停住脚步,转过身,正对着连守仁。
“回来了?”连老爷子上下打量了连守仁一番,语气平静地道。
见连守仁回来,连蔓儿就跟着连守信又从屋里走出来。连蔓儿莫名地觉得,连老爷子的神态和语气都太过平静了,很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那种感觉。
不过,连守仁似乎并没有发现连老爷子的态度有什么异常。
“爹。”连守仁站在连老爷子面前,“是县城的黄举人强拉着我说话,不让我回来。”
“大伯,你的衣裳可真香。”连蔓儿吸了吸鼻子道。离了连守仁有两三步远的距离,连蔓儿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还有更浓重的酒气。
好吧,这句话是她故意说的。
“你进来。”连老爷子对连守仁说了一句,又将旱烟袋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扭过身,径直往上房里去了。
连守仁这个时候察觉有些不对头,也只得跟在连老爷子身后。
连守信、张氏、连守礼和赵氏都有些不解,也跟在后头,要进上房,他们想打听打,连守仁那县城的黄举人,和连守仁谈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不是连守仁捐官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们都回去歇着去。”连老爷子回头对连守信和连守礼道。
连守义和连守礼只得站住。
“你们俩也歇着去。”连老爷子又对站在东屋门口的周氏和连秀儿说道,然后招呼连守仁,径直进了西屋。
西屋的门随即被关上,连蔓儿还听见了门插上的声音。
“跪下!”这是连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外面站着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然后,西屋里就响起连守仁吃痛呼号的声音。
不用亲眼去看,连蔓儿脑海中此时闪现出连老爷子怒不可遏地挥舞着旱烟袋,往连守仁身上招呼的情景。连老爷子维护连守仁的面子,不等于他认可连守仁的行为。恰恰相反,连老爷子很生气,又对连守仁动了家法。
“爹啊,别打了!娘,快救救我,爹要打死我了!二弟,三弟、四弟,救命啊……”连守仁似乎被打的狠了,胡乱叫起了救命。
西屋里,又传来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是连守仁在自救,撞翻了桌子。连老爷子却不放过他,一边追打,一边斥骂。
“……你那些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别拿你那花言巧语糊弄我,我还没瞎。这些年,一家人省吃俭用供着你,你花钱大手大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还往下道走!今天不打死你这个畜生,我愧对连家的祖宗……”
连蔓儿偷偷吐了吐舌头,连老爷子这次可真生气了,和上次对连守仁动家法不同。
连守仁的哭嚎已经不像人声了。
“老爷子,你开门,你真要把老大打死啊。”周氏变了脸色,扑到西屋门上,拍打着木门,向里面喊。“有啥事,你好好和他说。他这些年念书,不像老三老四那么皮粗肉厚的,禁不住你打啊,你打坏了他,咱家还有啥奔头啊……”
“爹,开门,别打了。”连秀儿也扑了过去。
“这么打,可真出人命了。”连守信和连守礼这个时候才着急起来。不是他们俩个人反应慢,实在是他们没想到连老爷子会打连守仁。在他们眼里,连守仁就是回来的晚了些,没给家里人捎信,按着连老爷子的脾气说两句也就完事了。
连守仁呼喊的声音渐渐虚弱,大家听见了连老爷子喘气的声音。
听屋中的情形,连老爷子真的肯能将连守仁打死,而且还要搭上他自己。
“我的天啊,这是咋回事啊,老爷子,你不疼老大,你顾着点你自己啊……”周氏着急起来,一下下地朝门上撞过去。“老三、老四,你们想想法啊……”
“把门撞开吧。”连守信和连守礼一商量,他们说的话连老爷子不听,只有这个法子了。
张氏、赵氏和连秀儿就上前将周氏扶到一边,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喊了一声一、二,三,一起往门上撞去。
这个年代,没有连蔓儿前世那么发达,但是东西却更实在。房门都是木头的,真材实料,那门插也是一整块的木头,不是什么三合板、木屑等压制成的东西能比的。连守信和连守礼都正在壮年,常年劳作,身子骨结实,很有一把子力气。就是这样,两人还是用了好一会功夫,才将门撞开了。
门一开,大家伙呼啦一下子都拥了进去。
屋内地上,桌椅翻到,连守仁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连老爷子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臂垂在身侧,脸色通红,满头的大汗。旱烟杆断为两截,掉在地上。
“天那……”周氏看见这个情形,两腿一软,差点就坐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丧事

连守信和连守礼还镇定些,一个上去扶了连老爷子,一个去看连守仁。
连蔓儿也跟了过去,就见连守仁胸膛一起一伏,显然人还活着。
众人乱了一阵,将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都扶到了炕上。
“快去找郎中来!”周氏叫道。
“不要去。”连老爷子和连守仁异口同声道。
这是在众人进屋后,这两个人第一次出声,而且竟然能颇有默契。张氏端了热茶来,先给连老爷子喝了,又给连守仁也灌了一碗,就见连老爷子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连守仁则是不住口地呻吟。
看来,两个人都没事了,若一定要比较,只怕还是连老爷子的情况更糟糕些。他毕竟上了年纪,急怒攻心,也多亏他身体底子好。至于连守仁伤的如何,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
“爹,还是请郎中来看看吧。”连守信见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都不愿意请郎中,就忙劝道,“要不然,娘和我们都不放心。大哥的伤,也得看看。”
“我没事。”连老爷子在炕上坐直了身子,“他更不用看,也别给他买啥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连守仁只是哎呦,也不提请郎中来看的事。
连蔓儿心想,这父子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怕把事情闹大了,传扬出去不好听。
周氏这个时候是最忙的,一边放不下连老爷子,一边又心疼大儿子。等她看见连老爷子似乎是恢复了,一颗心就都系在了大儿子身“你把老爷子扶过去。”周氏吩咐连守礼,就要去脱连守仁的衣裳,查看他受伤的情况,只是闺女、儿媳妇和孙女都在,不方便。
“老四你留下,别人先出去。”周氏又说道。
男女有别,张氏、赵氏、连秀儿并连蔓儿、连枝儿、连叶儿几个就都朝外走去连蔓儿扭头看见地上的旱烟袋,忙走过去捡起来,送到东屋。
东屋里,连老爷子躺在炕上似乎是睡着了,连守礼挨着炕沿坐着,见连蔓儿进来,就冲她摆了摆手。
连蔓儿轻手轻脚地将旱烟袋放在连老爷子身边,就退了出来。
张氏等人从西屋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和赵氏一起在灶下烧火。连守仁断断续续的呻吟夹杂着周氏的哭声和骂声从西屋里传出来,连秀儿呆呆地站在地当间,脸上泪痕未干。
“娘,这是干啥?”连蔓儿就问。
“烧点热水。”张氏一边利落地将铁锅刷洗干净,倒入清水,一边低声答道,“一会你爷口渴啥的好喝,还有你大伯要是洗洗也得用热水。”
“也就是你娘想的周到。”赵氏笑道。
“孩子他娘,咱娘让你烧一锅水。”连守信掀开门帘,从西屋里探出头来。
“正烧着那马上就好。”张氏道,“他大伯伤的咋样?”
连守信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回话。
“蔓儿,你爷那屋没人看着吗?”连守信看见连蔓儿就问。
“爷睡着了,三伯在屋里陪着那。”连蔓儿答道。
“水还没烧好?”西屋里传来周氏的声音,“一个个地,是不是都回去挺尸了?”
连守信的脸上就有些尴尬,忙回头冲着屋里解释,“娘,水马上就好了,三嫂和枝儿她娘出来就烧上了。”
“不用你在那打马虎眼哪个黑心烂肺我都知道,快把水端进来,你也看着你大哥受罪?”周氏又骂道。
张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锅盖揭开,见铁锅底已经微微泛起了水花,就从旁边拿过一个木盆舀了半盆的热水。
连守信忙走过去,端起水盆。
“娘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连守信压低声音对张氏道。
“哼。”连秀儿突然哼了一声。
“快把水端进去吧。”张氏对连守信道,又另外拿了盆子,从水缸里舀了半盆的凉水。
“五郎,”张氏叫过来五郎,“把这水端屋去,给你奶。”
五郎就端了水,走进西屋。
“拿这么烫的水,你想烫死我,还是想烫死你大哥?”西屋里,周氏尖声骂道。
“奶,这有凉水。”五郎的声音道。
“干点活,都不让人省心。”周氏又骂了一声,又提高了声音道,“去,再多烧点水。”
五郎从屋里出来,连蔓儿就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我和你三伯娘在这就够了,五郎也留下,来回帮着打个零儿。”张氏又往锅里添水,“枝儿,你带蔓儿、叶儿和小七回去睡觉去。”
连蔓儿几个就都回了西厢房,扯了一条大被胡乱盖了,几个孩子靠在一起,虽然都困了,却都不想睡。
“奶咋这么刁,这么难伺候?”连叶儿撅着嘴道。
连蔓儿和小七都点头,连枝儿没说话,不过显然也是不大高兴。
“可不是。”连蔓儿深有体会。在她看来,即便没有之前张氏被各种亏待的事,张氏作儿媳妇,对待周氏和整个连家,也几乎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刚才,张氏根本就没用周氏说话,就主动想在了头里,和赵氏一起生火烧水。张氏这么做,不仅是想的周到,还因为她的热心和善心。
可周氏那,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反而鸡蛋里挑骨头,还恶语伤人。
“不是嫌咱伺候的不好吗?要我说,就让四婶和我娘都回来。”连叶儿继续恨恨地道,“老姑也有手有脚,她咋就不能烧水?”
“我看老姑站在那,倒像个监工。”连蔓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我娘老实,怕咱奶。四婶就是心太好了。”连叶儿幽幽地道。
将近半夜的时候,院子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二伯、二伯娘他们才回来?!”连叶儿道。
连守义跟了何老六去,晚饭也没回来吃。吃过晚饭后,何氏也带了几个孩子去了西村,家里只留下六郎和连叶儿。方才这一番闹腾,六郎和连叶儿两个也来看了,然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后半夜,连蔓儿半睡半醒之间,五郎先回来了,然后是连守信、张氏、连守礼和赵氏。
连守礼和赵氏将睡的迷迷糊糊的连叶儿抱回了自己屋。
“爹、娘、哥,你们咋才回来?”连蔓儿揉了揉眼睛道。
连枝儿和小七也醒了,都坐了起来。
“要陪着你爷。”连守信就道,“你娘和你三伯娘忙着烧水,还得陪着你奶,照看你大伯。”
原来,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怕连老爷子是年老的人,半夜会出什么事,所以不敢离开。直到刚才,连老爷子睡醒了一觉,才让他们回来了。还有上房西屋,周氏给连守仁擦洗了身子后,连守仁因为身上被打的疼,睡不着觉,周氏眼泪不干地一直陪着,时不时要水要茶的,因为连守仁和连老爷子都咬死了不肯叫郎中,她又怕连守仁的伤有什么变故,所以就一直把连守信给禁在眼皮子底下。
“大伯到底伤的咋样?”连蔓儿就问。
“……都是皮外伤。”连守信道,“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咋也不能真把大哥打死,都挑怕疼的地方打的。”
“老爷子这是因为啥?”张氏不解地问,“就因为大哥回来晚了,不至于的呀。”
连守信沉吟了一会,“总得因为点啥事。咱爹不说,咱就别多想了。”
张氏就和连守信对视了一眼,夫妻两个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连蔓儿在旁边瞧见了两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猜想,这么多年他们也该对连守仁的脾性有所了解,他们是不是也猜出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件事情丢人,因此都避而不谈。
“爹,我们走后,我奶又没少拿我娘出气吧?”连蔓儿就向连守信道。
张氏就白了一眼连守信。
连守信嘿嘿地笑了两声。
“娘就是那个脾气,孩子他娘,你多包涵。”连守信冲着张氏拱手陪笑。
“在孩子们跟前,你做这个样子干啥?”张氏嗔道,“我要是计较,我当时就回屋来了,也不能跟着你忙活到现在。”
“娘,我奶就是认准你这个脾气,吃定了你。”连蔓儿道。
“小孩子家,别乱说。”张氏道,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斥责的意思,眼睛也瞟向连守信。她是怕连守信听见连蔓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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