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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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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年哥儿看着她半垂着小脑袋,久久不抬起,伏身凑过去,却碰上她一双微红含着水气的双眼,焦急的将她扶正,“梨花,到底怎么了?”
李薇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笑了下,“没事呢。”
突然心思一转,把话岔到旁处,“对了,年哥儿,你真的不打算再读书了吗?”
贺永年盯着她明亮微红的双眼顿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发顶,“是我让爹娘姐姐们挂心了也让梨花挂心了”
李薇嘿嘿笑了两声,又瞪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自你离家,爹娘面儿上不说,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难过,多替你担心呢连对虎子都没对你上心”
“是我不好梨花回去跟爹娘说,有气别闷着,我再去时,让他们有什么气儿都使出来……这样我才心安呢……”
李薇伸手抹了下眼角,笑了下,“你往后心头若有什么打算,提前跟他们说说,他们就安心了。虽然你是不想让他们操心,可他们能不操心么?什么事儿都要猜,猜得累呢,而且还疑心你和家人生分了,不想说……”
“嗯”年哥儿突然侧身挑了车帘,向外面儿扫了一眼,声音有些闷沉,“快到了……”
李薇皱皱鼻子,突然把头伸到外面,还是不想让说点头应了声,也挑帘去看。
等马车转入县衙后衙的胡同,李薇扫见往常出入的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咦”了一声,疑惑的问,“大姐家来客人了?”
年哥儿从另一侧车窗外也看到,回了她一句,“象是方府的马车。”
方府?李薇又往外伸了伸头,好象是方府的将头缩了回来,看了看年哥儿,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凑近他道,“若是方碧莹在,咱们坐一下就走”
年哥儿笑笑,“好”
等他们的马车到了跟前儿,刚停下,便听见侧门被打开的声音,李薇忙挑了车帘,与正要出门的小玉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愣了一下,若不是她极熟悉小玉的眼睛,刚才乍然那一下,还真有些不敢认她。她一身葱绿新衣,梳着时兴的纂儿,耳朵上一对粉色珍珠耳饰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在阳光下打着晃儿,头上一只碧玉簪子翠幽幽的映衬着乌黑的青丝,另有几朵仿真海棠娟花,点缀发间,留海弯弯,象是用火烧热的铜筷子夹过,整齐服贴。
十指上丹蔻鲜红,手指中间夹着一方月白色的帕子,帕角绣着一串半开的紫藤花。
小玉看到李薇也愣了一下,带着身后的两个小丫头,跨出门来,笑道,“梨花来了大嫂在家呢”
李薇眉尖微不可见的蹙起,却并未多言,跳下马车笑道,“小玉姐姐,都半晌午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玉抬手指向马车,手腕上一只碧玉镯子露出来,轻笑,“方小姐做东,在幽兰轩摆宴,请我去呢。”
李薇扫过她的裙角和裙下隐隐露出的绣鞋,一股闷气涌上,强压着向她扯了下嘴角,“嗯,那我们不打扰小玉姐姐了。”
小玉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向巷子外奔去。
李薇把手攥得紧紧,小玉那鞋面和裙子上的花样儿,正是大姐十几天前到家里,在吴旭娘珍藏的一堆花样中挑选出来的,当时她以为大姐绣了给自己的,却没想到是绣给她的。
这十几日来,大姐只匆匆回家过一次,跟何氏只说家里那两个小丫头还不顶事儿,要她在家里照看着些。
只怕是大姐在家里给她绣衣裳呢
贺永年把篮子交给小厮,盯着小玉远去的马车,好一会儿才回头,走过去拍她的头,轻笑,“梨花,怎么了?”
李薇长长的吐了口气儿,摇头,“走吧,看完大姐,还要去周大哥家呢。”
春桃正在家里与厨娘说话,定天中节的吃食,赵瑜在一旁乖乖的玩着。突见他们二人来了,份外高兴,忙让二人进来,“是不是娘怪我这些天儿没去,派你们来催了?”
李薇强笑着回了春桃的话,又与那厨娘客套了两句。等她走远了,脸上的笑再也不挂不住,跟春桃说,“大姐,刚在门口儿碰上小玉姐姐了。”
春桃嗯了一声,轻笑,“快过节了,小姐们互相走动呢。”
李薇不高兴的皱了皱鼻子。春桃拍她一下,“行啦。”
说着起身去查看两人带来的篮子,“娘让给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贺永年笑道,“是周大哥家给送的几只瓜,还有今儿在菜市里买到的新鲜大虾与海男子。”
春桃笑道,“还是自己的兄弟姊妹知道疼人。”
李薇不高兴的看着春桃,“大姐,小玉姐姐这些日子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春桃嗯了一声,又笑道,“行了,这些事儿啊,不用你替我操心。我心里有数着呢。回去也别跟娘说啊。”
李薇把身子一扭,“我就要说”
春桃拍她一下,“是什么大事儿么?”
说完便转了话题,问起春柳的事来,春桃不愿多说,李薇心头不痛快也没什么好主意,也不再往下深问。
只是来时的好心情却一点不剩,强陪着春桃坐了一会儿,借着还要去周家送东西的名头,与年哥儿一道出了后衙。
马车上,年哥儿看她小嘴嘟得老高,轻笑,“小玉现年也有十五岁了吧?我倒认得几个不错的公子少爷,不若回头我跟大姐夫提提?”
李薇眉头一挑,这些事儿大姐和娘怕是都没跟他是过,倒是个透的年哥儿拍拍她的头,“不好吗?”
她憋不住笑了,想了一会儿道,“你提提也好。不过,可千万要找好人家儿。”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姐夫对咱们还是不错的”
年哥儿敲下她的头,“我是那么坏的人么?”
李薇又嘿嘿的笑了。
到了周家,两人刚从马车上下来,周荻一阵风迎出来,一见李薇便笑咯咯的道,“哈,李大娘又送什么好的来?”
周濂随后赶到,李薇和年哥儿跟这兄妹二人见了礼。周府下人接过两人带的盒子,周荻凑近瞄了一眼,笑道,“呀,还是好东西呢。哥哥,留梨花和她哥哥吃饭嘛。”
周濂含笑拍拍她的头,向年哥儿道,“总没时候碰上你,今儿尝尝我这里新出的酒?”
年哥儿拱手谢道,“三姐夫有命,不敢不从。”
李薇“扑哧”一声笑了,周荻也笑。拉她,“走,你到我房里瞧瞧,我哥哥的朋友送来几匹江南新出的料子,你帮春柳姐姐挑一匹呀。”
李薇向年哥儿周濂挥挥手,被周荻拉得一路趔趄着,向她的闺房而去。
在周家用了午饭,周濂让厨房把天中节备下的几样口味新奇的糯粽一样挑了一些,装了满满的一盒子,给他们二人带上。周荻与李薇各抱着一匹轻纱从她的闺房中出来。
周荻一面把布匹往车上放,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梨花,你可要记好了,那匹樱桃红是给春柳姐姐的,那匹湖绿才是给你和春杏的……”
李薇应了一声,又邀请周荻没事儿去自己家玩儿。周荻笑得很开心的应下。
……
注:海男子,即海参。
今儿码字间隙,又去搜了自己的文,无意中看见有亲亲对前文提前写到八月十五收大白菜、毛笋子和大笋子发笋期不一样,以及蚯蚓喂鱼等细节提出质疑。下面一一解答吧。
某宝儿时在乡间长大,关于农业,时令上也算是记个大概。按节气来讲,八月十五左右,是寒露。在这个时候,秋粮象玉米花生等基本收完。棉花与红薯两样,生长期长一些。我记得小时候,为了让这两种作物长足,都会在九月初,也就是霜降前后收。农历九月初十前或者九月十五前,是一定要把麦子种下去的。
但实际上,后来村民们为了省事儿,早早把麦子种下,八月十五左右开始收棉花的也多了起来,红薯也有提早收的。
大白菜也一样,农历八月十五时,大白菜基本都结球长了大半足,但是因冬天菜园子无菜可种,会为了让其长足,而在菜园子里多留一些时日,甚至一直留到第一场雪将下时,才把大白菜采收回家。
我想说的是,八月十五收大白菜时,此时已长了大半足,应该没什么不妥当,毕竟当时乡下有乱。
另有关于竹笋的质疑,说到毛竹笋和大竹笋发笋期不在同一时间的问题。这个,某宝确实不专业,我只是在某一年的春天,恰好在山里呆过一两个月,同时采收过小细毛笋子和大笋子。(嗯,采收地点,在我国长江沿岸的山区。在这点儿上,可能有些小小的BUG,嘿嘿)
最后,关于蚯蚓喂鱼,文中最后是用蚯蚓喂了鱼的,可能是这位读者没注意到哈。
再最后,古代没有阳历之说,所有的时间,都是阴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与贺府人相遇


宜阳县的天中节,与李家村的侧重点稍有不同。天中节正值麦收时节,在李家村的时候,顶多是改善改善生活,做些好吃的,插些艾蒿,剪五色花纸等,略应个节景并不大办,都紧着麦收呢。而在县城之中,这个节日明显比乡下隆重许多,而且侧重于天中节的另一个别称:女儿节。
这一日,未出阁的少女须佩灵符,簪榴花,精心妆扮,娘家又要接出嫁的女儿归宁,回家躲端午,日子久了,这天中节也渐渐成为女子们相聚说笑玩闹的节日。
上午在周荻闺房之中闲聊,听她噼里啪啦的说了许多关于宜阳县的天中节习俗,李薇以为她是有心向自己科普,免得她跟土包子一样,惹人笑话,却没想到她的目的却在最后一句,“梨花,咱们这里过节,不但要插艾悬五雷符喝雄黄酒吃粽子,还要佩带香嚢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眨啊眨的,李薇不明所以,正要往下接着问,她又说,“香嚢我可是不会绣的,那个梨花……”
李薇听到这儿明白了,周荻哪里是好心给她科普,明明是替周濂向三姐索要那香嚢才对。
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年哥儿坐在她对面,看她自出了周家便是副嘴角含笑沉思的模样,这会儿便问,“梨花在想什么乐事儿?”
李薇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说话间,目光扫过他腰间挂着的孤伶伶的玉佩,突然很想八卦一下,象这样的节日,有没有人会记得绣一只香嚢塞给他?思绪刚触及此,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仿佛这是一块不可触及的禁地,连在心底私下想那么一下下便觉得不舒服。
这样的情绪让她不明所以,悄悄的瞄过去一眼,他双目朗朗含着笑意相询,李薇忙又摇了摇,表示她什么都没想。
年哥儿轻笑,挑车帘向外扫过,回头,“我们直接回家吧。这会儿日头毒辣着呢。”
李薇忙点头,“好。”从周家出来时已是末时三刻,约是下午二点钟的光景儿,天越来越热,她也有些饭后困倦。
再看年哥儿,双颊有一抹酒后的红晕,想必午时也喝了不少的酒。便又说,“你也一起回去歇歇再回那府吧。娘给你留着房间呢。”
年哥儿嗯了一声。
※※※※※※※※※※※※※※※
第二日一大早儿,李家人刚用过早饭,有人敲门儿,孙氏过去开门儿,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封素雅的贴子进来,向何氏道,“夫人,是佟府送来的贴子。”
何氏摆手,“孙家妹子,叫什么夫人?咱们家不兴这个,你呀,还称我大嫂就好。”
何氏一边说,这边春杏已将那贴子接过去,李薇伸头过去看,却是柳氏邀自己一家去看戏的。
何氏听说是这个,下意识就想推,不过,她话到一半儿,又顿住,想了想,问孙氏,“佟府是什么人过来的?”
孙氏道,“是一个管事模样的媳妇儿坐车来的。”
何氏看了李海歆一眼,他也是一副眉尖蹙起的模样。自己思量了一会儿,便和孙氏说,“行,你去和佟府的人说,明儿我们必去。”
李薇兴致缺缺的皱皱鼻子。春杏也拍拍手道,“我不去,明儿大姐来呢。”
何氏笑笑,“年哥舅母请了咱们,还能漏了你大姐?只怕这贴子是一同送的呢。”
李海歆想了想便说,“反正也没事儿,你们就去一趟吧。若是旁人旁的时候还能推推,这会儿你们若推,年哥舅母还认为咱是因石头派了官,在他们面前儿摆架子呢。”
何氏一叹,“谁说不是呢”
佟府的马车走了约有一个时辰,衙门里老车夫过来送信儿,送的正是柳氏请春桃去看戏的事儿,说她已知道何氏去佟府,今儿家里有事儿,出不来,明儿就在佟府见吧。
李薇跟何氏说,“娘,你说是不是小玉又在折腾大姐?”
何氏拍她一下,“她是当大嫂的,闹腾两下也没什么。”说着催她们自己去准备明儿见客的衣裳,便出了厅中,向厢房走去。
李薇知道她娘心底肯定不是象嘴上说的那样,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也可能是怕她们一时认为大姐太过委屈,心性左了,对小玉恶言相向。
再者,以她娘与石头娘相处的融洽程度,这会儿她还真不好太过责怪小玉。也不知道石头娘过些日子会不会过来,来了后,看见小玉这副模样,又是个什么态度。
自己在心里左思右想,想了半晌,愈想愈郁闷。直到周荻兴致极高的来到李家,她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周荻看她笑得不欢畅,小嘴一撇,“不欢迎我来吗?”
李薇忙笑,“不是呢。小荻姐姐今儿怎么来晚了呀?”
周荻神秘一笑,招小丫头上前儿,让她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又问,“春杏呢?”
这时,春杏从后院出来,听到她的声音,在外面应了一声,进到厅中,“找我什么事儿呀。”
周荻笑咯咯的拉她到桌子旁,按她到椅子上坐了,伸手去开那盒子,“这是我刚在胭脂铺里买的,明儿你们不是要去佟府做客吗?可要好好装扮一下。”
李薇笑了,倒了半杯子菊花凉茶递过去,“小荻姐姐怎么知道的?”她问完才意识到,柳氏即请自己家人,三姐又与周濂定了亲,必定不会漏下她,便笑道,“原来也送贴子给你了呀。”
周荻哼了声,接过杯子喝了口茶,小鼻子皱皱,“是呀,我这次可是托了你们的福,不然,那佟蕊儿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下贴子?”
李薇笑了笑,她们虽然不是很关心这些富户们谁与谁家相交如何,但是因年哥儿这层关系,还是略了解佟府的。
年哥儿回了贺府后,虽然佟府与贺府的交往多了起来,但是明面儿上还是与方府相交更密切。而且佟维安这些年虽然没再出海,凭着柳氏父亲的关系,每年也还是能弄来一些新奇的货品,佟府在宜阳城内也算是扎下根基,且小有声名。
周家虽然经营酒坊酒肆,可惜周濂与其父对赚钱似乎并不是很热衷,家业如那位媒婆所言,在宜阳城中并不拨尖儿。
佟蕊儿一向与方碧莹交好,又因周荻个性直爽,估计与那些小姐们不太合拍。这么着,各有各有圈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笑着劝了她几句,拉她与春杏到房间研究她带来的胭脂香粉,笑闹了一上午,留她在家用过午饭,小睡到末时四刻,周濂派人来接她,她临走时笑嘻嘻的跑到春柳那屋,片刻又笑咯咯的跑出来,手中拿了一个物件儿,向李薇挥挥手,“不用送啦”欢天喜地的跑了。
李薇看着立在东厢房门口,气中带羞瞪着周荻远去背的春柳,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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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一大早儿,李薇早早的醒了,刚穿好衣衫,春杏便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披着一乌黑的青丝,眼睛半眯着,一副没睡好的慵懒模样。
李薇有些恍惚,何时,记忆中那个初始时怯生生只会埋头挖土,分家后又经常在竹林小道儿上飞奔着回家,大叫我饿了的小春杏,已长成豆蔻年华的少女?
春杏以手掩口打了两个哈欠,见她一副愣愣怔怔的模样,上前敲她的头,训斥,“还不快打水洗脸。等会儿我给你梳个上次从小荻姐姐丫头那儿学来的新发式。”
“哎”李薇应了一声,笑着起身,去打水洗脸,让春杏给梳头。
两人梳妆完毕,春柳也从东厢出来,今儿她身穿的是入夏时新做的银红色大袖夏衫,配着月白的裙儿,发式还是往常的发式,不同的是,头发上的饰品舍了绢花,改用一只银红色发带挽系在发间,那发带之上点缀着小手指尖大小的润白珍珠,好看又不张扬。发带垂下来的一小段儿和着脑后散下的乌发披在肩头。除此之外,发上别无饰品。
俏生生从东厢顺着抄手游廊向前厅缓缓走去。
李薇和春杏不约而同的微张着小嘴儿,呆呆的望着春柳。李薇在心中感叹,三姐对衣着装扮还真有天赋,银红色与她白晰的肤色极相衬,另与月白裙儿搭在一起,显得即利落又雅致。
难得是那发带用法,那是周家行纳征之礼时送来的,看似不太起眼的发带,在头上这么一系,却显得十分别致。
春柳走穿堂那儿,停下脚步,有些别扭的斥责她俩,“傻站着干什么,不去吃饭么?”
李薇忙笑呵呵的点头。春柳瞪她们一眼儿,自已往前院儿去。
春杏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叹道,“原来嫁人这么好啊”
李薇“扑哧”一声笑了,推她,“快走吧四姐若喜欢那发带,不用嫁人,自己赚钱也能买”
春杏嘿嘿笑了两声,扯她往前院儿。
到前院儿时,何氏与吴旭娘春兰正在夸赞春柳的衣着装扮,顺带又夸周濂送的这首饰好别致衬春柳等等。
直到将她夸得有些羞恼了,众人才笑呵呵的住了嘴。
原本何氏是要吴旭娘也去凑凑热闹的,她死活不应,说要在家里帮她看家,带耀儿,让春兰也跟去散散心,好好歇一天儿。
何氏没办法,也只好随她。
用过早饭,佟府的马车来接,何氏带着给备的薄礼,带着四个女儿上了马车。
※※※※※※※※※※※※※※※
佟府大门口此时已热闹起来,佟富与已做妇人打扮的依春依夏二人,立在大门里侧等着迎客。
另有几个伶俐的小厮在大门外面儿注意着两边的动静。
柳家的戏台子是在后花园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就搭建在湖边儿,看戏的位子,大多临边安置,另在湖中石亭子里摆了两桌,是招待贵客的。此时,已摆了好桌椅,茶果点心都摆放妥当。
柳氏带着依秋依冬二人转圈查看一番,便在亭子里坐下歇脚儿。不多时,有小丫头来报,“夫人,有客人到了。依春姐姐请她们在偏厅里歇脚呢。”
柳氏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下,“是哪府的?”
小丫头道,“是城西柳府还有许府的。”
柳氏点头“嗯”了一声,“等贺府方府赵知县的夫人和李府的人到了,再来回我。”
小丫头应了一声去了。
柳氏坐着歇了一会儿,站起身子,轻笑,“还是去看看吧。这摆宴啊,累人着呢。”
依秋跟在身后笑道,“可不是呢。今年轮到夫人做东还算好,天公作美,天气凉爽,风也利落。前年贺府摆的那一回,那才叫真真累人呢。”
柳氏笑了笑,带着人出了花园去前院儿。
偏厅里已坐了好几家的夫人小姐,诸人相见,寒喧一番,这时,又有小丫头在外面报,“夫人,李府与赵夫人还有周府的小姐一块儿来了。”
众人立时停了声。自赵石头上任后,春桃虽然出席过两三回推不过的宴,可也是小规模的聚会,官家夫人还是居多。平日里她也不大出门儿,这里面儿倒有许多人见都没见过她,只听说这位知县夫人出身贫寒,性子柔和,不摆架子,长得倒是极美。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认为她应该是没见过大世面,所以才摆不得架子等等。
柳氏起身正要去相迎,又有一个小丫头来报,“夫人,贺府太太带着两位姨娘两位小姐到了。”
柳氏忙带着依秋依冬出去。剩下的人立时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这位知县夫人的生母,正是贺府二少爷的养母。贺府二少爷在她们家住了足足六七年,直到十三岁上才回了贺府……”
另有一人说道,“这些事儿啊,满城皆知了,不稀奇稀奇的倒是,这贺李二府的关系看起不一般,可平日里却并无来往,只有贺二少爷时不时的到李家走动走动……”
有人便问,“这是为什么?”
那妇人笑道,“这咱们哪儿知道啊。不过,今儿倒是有好戏瞧了。看看贺府这位贺二少爷的嫡母与其养母之间会不会发生个什么事儿来。”
依春在一旁轻咳一声,那妇人立时住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看我这张嘴儿,该打,该打这贺二少爷不正是佟夫人的亲外甥,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语调夸张,一边儿说,眼睛还一边儿骨溜溜的瞄着众人,这些妇人们都是极透的,哪个能听不出来她话有话,是取笑贺府二少爷与佟府不亲近呢。
便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
李薇随着她娘与大姐几人进了佟府,依夏笑迎着几人行至二门处,忽然听见有人说贺府太太和小姐来了。
母女人几立时定住脚步,往佟府大门口看去。
四辆马车渐次驰进佟府大门,在院中停定。当头那马车之中跳下两个丫头,手脚利索的将脚踏子摆好,一齐躬身施礼,“夫人请下车。”
轿子车帘一闪,一个年约三旬,脸似满月的妇人出现在车厢口,她一身暗青色衣衫,满头乌发之上,别着两根白玉簪子,除此之外,多余的饰品全无。李薇有些诧异,这就是那位赶走佟氏的石夫人?与她想象之中的形象,差了可算是有十万八千里。
她看起来眉眼温和,气韵温婉,眼角含笑,在丫头的搀扶下,踩着脚踏子下马车。
两个丫头待她站定,一人收凳子,一人上前替她微整衣衫。
她轻扫众人,向后面三辆马车看去。
第二辆马车之上,下来两位小姐。一人与春杏年纪相当,一身耦合色的纱衣,眉目清细,头上发饰也简,只一根碧玉簪子。另一人与李薇年纪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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