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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嫡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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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上去很讨喜。

明珠笑道:“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今日时候尚早,天气也极晴朗,春风似鹅绒般拂过面颊,轻柔而温暖。明珠走在兰花从中的鹅卵石小径上,一边欣赏着遍地的素心兰花,一边和彩屏闲聊。

明珠问道:“刚才听绮罗姐姐说,你对府中各处都很熟悉?进府几年了?”

彩屏答道:“回表小姐的话,奴婢的父母都在府里当差,奴婢也算是从小在这府里长大的,各处都极熟。前年刚领了差事,如今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当差,领三等的月银。”回答的十分干净爽利。

明珠听了,倒有了些兴致,问道:“那你一个月能领多少银钱?”

彩屏倒也毫不隐瞒,道:“奴婢领的是三等月钱,五百钱;二等是一吊钱①;像绮罗姐姐和红绡姐姐她们都是一等的,便是一两银子了。”

明珠又随口问了一些诸如四季衣服的料子和发放时间,丫鬟们的起坐休息的时间,又或者是哪一个院子有几个人当差等等。彩屏事无巨细,问一答三,连那琐碎的细节也说得十分清楚、详细。

明珠捂嘴笑道:“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彩屏笑道:“表小姐现在相信奴婢是这府里长大的了吧?”

明珠努力板着脸,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相信绮罗姐姐没有怠慢我。你们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哄我,刚才你跟绮罗姐姐说了什么悄悄话?”

“这……奴婢不敢说。”彩屏圆圆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为难。

“看吧,我就知道你们是哄我的。刚才怕不是老太太那里传唤,其实是你们私下有事要做吧!看我这就告诉老太太去。”说着,作势欲走。

彩屏吃不准这位表小姐的性子,但她能感觉到明珠语气中的一丝恼意,生怕她对绮罗心生不满,更怕她向老太太告状,那连她这个传信的也得连带着遭殃,便连忙上前拦住了明珠,道:“是真的有急事,小姐就别为难奴婢了。除了这一件,小姐不管想问什么都好。”

明珠就等她这句话呢,她忍住笑,装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道:“好吧,那我就问你一件别的事……”


再说绮罗这边。刚才她听了彩屏的话,急匆匆的朝上官大奶奶的院子赶了过去。院门虽然开着,但是有几个粗壮的婆子正站在那里,警惕的四处瞧看。为首的一个穿绸裹缎的婆子正在那焦急的搓着双手,强作镇定的四处张望着,口中念道:“怎么还不来呀?”

远远的一见绮罗来了,其他几个婆子如蒙大赦般叫道:“来了来了,绮罗姑娘来了。”

为首的婆子立刻鞠躬哈腰的迎了上来,道:“姑娘可来了!我们大奶奶正在屋里等着您呢。”

绮罗皱了皱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别让人看见了。”

那婆子忙道:“姑娘快快请进。”说着,引了绮罗进入内院,依旧命人严守院门,不许任何人入内。

绮罗走进房内,只见上官大奶奶正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抚着额,一副头痛的样子。屋内只有两个心腹的丫鬟伺候着,碧绿凿花的地砖上跪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低等丫鬟,正在那里瑟瑟发抖。

上官大奶奶一见是绮罗来了,连忙扶着丫鬟站起身来,道:“你可来了,你看看,这事该如何回给老太太?”

绮罗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子,道:“大奶奶找奴婢来究竟有何事?刚才太过匆忙,也没问清楚怎么回事,还请大奶奶再细细的说一遍。”

上官大奶奶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甘草,甘草连忙上前细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上官家的大老爷上官晟睿共有一妻三妾,正妻就是这位上官大奶奶薛氏。三个妾中,其中两个是打小在身边服侍的通房丫头,一姓祝,一姓柳,薛氏进门后开的脸,升为妾。另一个则是别人送的,名叫蝉儿,因为生得十分美貌,受尽了宠爱。只是有一样,这个蝉儿竟然受宠多年也不生育,半年前却忽然害了喜,上官大老爷得知后惊喜异常,就连上官老夫人亦是十分欢喜。长房子嗣不旺,上官晟睿膝下只有上官鸿瑞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所以,这一回即便蝉姨娘生个女儿也是好的。上官老夫人十分看重蝉姨娘的这一胎,亲自派了身边生养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前来照顾,饮食起居都格外仔细,生怕会有任何闪失。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一早,蝉姨娘刚吃过早饭,下身却忽然开始流血,吓得众人慌了手脚。幸好上官老夫人派来的那位老嬷嬷经验丰富,立即用土办法止了血,又叫了大夫,这才免于流产。上官大奶奶当时就命人封锁了整个院子,一个人都不让放出,严加查问,想看看究竟是谁想谋害蝉姨娘。

末了,甘草又补充道:“我们审问蝉姨娘身边的丫鬟,她说是其他的并无异样,只是姨娘昨夜睡不沉,就点了一些祝姨娘送的安神香。早饭的时候喝了一碗燕窝,因想吃甜一点的,就命厨房加了些冰糖熬。大夫已经验过了,说那香里掺杂着少量的麝香,而那碗燕窝粥里则放了芫花、通草之类,皆是利尿泻下之物,有孕的妇人食了易动胎气。”

说着,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女子,道:“这是祝姨娘身边的丫鬟小绢,因祝姨娘说自己没做过,奶奶怕冤枉了她,便先禁了她的足,先审问姨娘身边的丫头,哪知她却一直喊冤。”

绮罗看了看她,那丫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立刻朝她“砰砰”的磕起头来,口中直念:“大奶奶,绮罗姐姐,我们姨娘冤枉呀!”

上官大奶奶叹了口气,道:“你先别磕了,看得我头晕。我问你,那香究竟是不是你们姨娘送给蝉姨娘的?”

小绢这才停了下来,抬起已经咳得红肿的额头,望着上官大奶奶,道:“回奶奶的话,我们姨娘确实送过安神香给蝉姨娘,可那香却是上次姨娘生辰,奶奶赏给我们姨娘的。”她刚才不敢说,现在一见绮罗来了,再无顾忌,立时将实情说了出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甘草斥道:“你胡说!那安神香里根本就不含麝香,奶奶当年怀大少爷的时候用的就是那香。奶奶是什么人?怎么会赏给姨娘加了料的东西!”

小绢哭着道:“奴婢没说瞎话。那香在市面上值五十两银子,我们姨娘每月的月银却只有二两,平日里连好一点的胭脂都舍不得用。要不是因为蝉姨娘怀孕,我们姨娘想向蝉姨娘示好,又怎么会舍得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绮罗略一思索,对上官大奶奶道:“依奴婢看,蝉姨娘既是今早动的胎气,恐怕和那燕窝粥的关系更大些。”

甘草会意,知道继续纠缠安神香的事只会连累了大奶奶,便连忙道:“既然昨夜蝉姨娘没事,应该就不是那香的问题,没准是行凶之人在早上趁乱把香给换过了,好转移燕窝粥的视线。”

上官大奶奶也急了,立刻道:“还不快去查今日是谁熬的燕窝粥!”

又命人将小绢带了下去,严加看管了起来。

上官大奶奶见屋内没了外人,遂叹了口气,拉过绮罗的手,道:“我当时赏她这样重的礼,却没想到会引出这样一场祸事来!这府里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好事了,好不容易盼来这一次,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成想竟发生了这样的龌龊事!”

绮罗劝道:“府里谁不知道大奶奶贤惠,最是体恤下人的。只是那些心怀叵测,无福短命的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老太太私底下就经常夸奶奶心地良善,不愧为当家主母。这会子可千万别被这些事给气坏了身子。再者说,蝉姨娘也并未出事,老太太那里奴婢会慢慢说的,不会惊到她老人家。”

上官大奶奶忍不住红了眼圈,拍了拍她的手,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事。我就是怕吓着了老太太,再弄得府中鸡犬不宁,这才会在私下里把你叫来。你放心吧,这回我一定亲自照管蝉姨娘,绝不会让她再出事的。”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绮罗见大奶奶已经镇定了下来,这才告辞离去,回去斟酌着禀告给了上官老夫人。

上官老夫人一听没有出事,倒也没怎么惊讶,只略一思索,道:“你们大奶奶的为人我是知道的,绝不屑于放低身价,为难一个连男女都不知道的庶出子女。左不过是那两个姨娘的搞的鬼。我从前看她们倒都还安分,如今听说蝉姨娘怀了孕,怕是坐不住了也未可知。如果不出所料,那燕窝粥定然会查到是柳姨娘搞的鬼。至于蝉姨娘……”她顿了顿,道:“告诉大奶奶去,将祝、柳两位姨娘先送到庄子上去住着,等蝉姨娘生下孩子是之后再接回来。” 

她的目光微冷,“将蝉姨娘送到我这里来养着,把她身边的丫鬟全都换掉。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玩出花样来!”

绮罗领命,还未走出门口,忽听外面有人大叫:“冤枉呀!求老太太给奴婢做主!” 




16

16、阴私(中) 。。。 
 
 
这一吵嚷,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上官老夫人把脸一沉,道:“是谁在外面大喊大叫的?”

绮罗快步走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妇人正跪在院子里大哭,两旁一边站一个婆子,正有些为难的互相对望着。但见那妇人发髻微乱,满面泪痕,正是大房里的柳姨娘。因为规矩严,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只敢远远的立着,眼神却明里暗里的朝这边打量着。

绮罗立刻指着那两个婆子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也不怕惊扰了老太太休息,还不快点把姨娘搀起来,送回去。”

两个婆子立刻有了主心骨,一左一右将已经哭得全身发软的柳姨娘搀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出来,道:“老太太让把柳姨娘带进去。”


上官老夫人望着跪在面前的柳姨娘,微沉着脸,道:“哭什么哭?好好说话!我问你,你一大早去大厨房做些什么?”

柳姨娘感觉到了上官老夫人的怒意,立刻止住了哭泣,委委屈屈的道:“奴婢的丫头昨日偶然听蝉姨娘说,大奶奶最近胃口不好,早饭想吃新鲜的蒸酥酪。奴婢从前做酥酪最是拿手,连老太太都赞过,一时想着要孝敬大奶奶,早早就起身去厨房做了,想着用早饭的时候送去给大奶奶,哪知道刚回来就听说产蝉姨娘出事了,又说是食用了厨房一早送去的燕窝粥出的事。奴婢一听就觉得不好,怕是中了贼人的圈套,被人算计了去。”说着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从前是上官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自觉比别的妾侍体面几分,一听说这件事已经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当机立断的跑来请旧主人做主。虽说这件事她真的是冤枉的,但是又听说了祝姨娘送的安神香还牵扯到了大奶奶,怕是一个不小心,最后会成为替罪羊,这才不得不想了这个下策。虽说这样做等于打了大奶奶的脸,可是她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

上官老夫人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你说你冤枉,可谁能给你作证?”

柳姨娘一边哭,一边道:“老太太,奴婢真的没有做那伤天害理损阴德的事,奴婢自从去了大爷身边伺候,就这十几年来一直本本分分的,大老爷不喜欢奴婢,奴婢也认了,只一心侍奉大奶奶。奴婢知道,即便没有蝉姨娘,也会有其他人,大老爷怎样也不会宠爱奴婢的。蝉姨娘受宠,是她的福分,奴婢从不敢有任何妄想,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也仍有人容不下奴婢。奴婢敢对天发誓,此事若是奴婢做的,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上官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让你去伺候大老爷是委屈你了,不如我干脆就打发你出去好了,也省得留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你的人才。”

柳姨娘浑身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连忙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口中道:“是奴婢的错,老太太千万莫要生气。”

上官老夫人阴晴不定的看了她一眼,道:“回去之后给你奶奶认个错,竟敢如此放肆,未经主人允许,就将此事惹得府中人尽皆知,早该拉出去打死了事了。”

柳姨娘继续拼命的磕头,连声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上官老夫人训斥了她几句,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命人将她送了回去。

柳姨娘心下略定,也不再吵闹。回来时正好经过蝉姨娘的屋子,却见大老爷身边的一个小厮立在门口,屋内传出了男子温柔说话声和女子的娇笑,心内如煮沸了一锅热油一般。却不过稍微顿了顿,又匆匆朝上官大奶奶的屋子走去。


“听说了吗?大舅老爷的一个姨娘险些小产,据说是因为大房里的几个人八字冲克,已经送到庄子上去了。”素英将从府中打听到的闲话传了回来。

青雪正在低头缝东西,闻言,“嗤”的一声笑道:“你还真的相信呀?什么八字冲克,不过是些妾侍争宠的阴私事罢了。”她用嘴咬断了线头,将手中已经缝补好的裙子递给了林妈妈,“已经补好了,我在那破洞上绣了朵花,应该看不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窗口的美人榻上发呆的明珠,小声问道:“妈妈,小姐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如此。还有这裙子,怎么好好的还破了个洞?难道小姐还钻过山洞树丛不成?”

素英端详了一会明珠,满面疑惑的道:“莫不是昨日在花园子里冲撞了什么神灵?被附了身?”

明珠用团扇掩了嘴,笑着回头,道:“鬼丫头,你们又编排我什么呢?当我没听见吗?”

素英吐了吐舌头,道:“奴婢总觉得您今天反常,该不会是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了吧?”

明珠神秘一笑,道:“你猜对了一半。”

原来,她确实听见了一些本不该有人听见的事情。就在昨日,一大早天气甚好,她一时兴起,想去湖边喂天鹅,经过花园时竟然迷了路,身边又没带丫鬟,一时找不到东南西北,绕来绕去的忽然看到了一棵古树。树干有五六个人合抱粗细,树高参天,枝叶森森,根部虬髯纠结,有的已冒出了地面,姿态怪异,让人忍不住想仔细瞧看。

明珠一见也忍不住走进了多看两眼,边看还边往树干的另一头绕,快走到另一边的时候,忽然有几声说话声传入了耳内。她侧耳细听了一下,却是上官大奶奶和她身边的丫鬟甘草的声音。她前世没少接触这位大舅母,对她印象不错,那甘草也经常给她送东西,大家也还算熟悉。

借由古树掩着身体子,明珠悄悄的探出了头去。只见古树的另一边竟是个八角凉亭,头戴金簪,身穿石蓝底妆花缎子袄,下配泥金色马面裙的上官大奶奶正背对着明珠的方向坐着,一身丫鬟打扮的甘草则侍立在她身侧,只听她说道:“……奶奶放心,时候这么早,这里不会有人经过的。”

“嗯,趁着这里没人,咱们好好说说话。”

“奶奶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大老爷也是,竟然还怨怪奶奶。还是大少爷向着您,还替您在老爷面前辩解。”

“是呀,还是我的瑞儿最贴心。”许是提到了儿子,上官大奶奶的语调变得温和了起来,“我早就看透了,只要我的瑞儿好,我这个当娘的不管做什么都愿意。什么举案齐眉,夫妻恩爱,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这些年后院一直安然无事,倒是我大意了。祝姨娘性子懦弱,我就安排主意最多的小绢伺候她;柳姨娘性子好强,从不吃亏,倒也用不着我提点。蝉姨娘平日受尽宠爱,赏赐不少;我也乐得贤良,老爷赏赐她多少,我也照样赏赐祝姨娘和柳姨娘多少,以示公允。虽说这些年她们私下里斗来斗去的,但也只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没有子嗣的姨娘,凭她再怎么受宠也翻不出大浪去。凭我对蝉姨娘的了解,她并不是个安分的人。平日里撺掇老爷做的那点小事只当我不知道呢?”

她冷哼了一声,“她从那种地方出来,听大夫说,因为常年吃带麝香的药,很难受孕。明明老爷自己也知道,却偏生还得替他瞒着老太太。不过想想也好,没了她,还会有别人。与其换个人来,还不如是她这个不下蛋的呢。可没想到,如今她竟也有了?既如此,她定然会想尽办法除去眼前的绊脚石。”

“那奶奶的意思是……”甘草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上官大奶奶,“蝉姨娘拿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冒险?”

上官大奶奶不答,只是问道:“我问你,当时大夫检查完之后是怎么说的?”

甘草眨了眨眼,道:“大夫说,那燕窝粥里所下的药量很微小,所以药味才没被人发觉。再加上姨娘本就吃的不多,所以只是少量的出血,还不致于滑胎。至于安神香,里面的麝香量虽不多,但若是点了一夜,也是会滑胎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蝉姨娘也太毒辣了些!她夜里点的是祝姨娘送她的安神香,那麝香灰没准是她后来掺进去的;接着又设计骗柳姨娘在当天早上去了趟大厨房,让人误以为是她做了手脚。这样一来,谁又能猜到竟是蝉姨娘自己在每日食用的燕窝粥里下了药?正因为她知道,所以才只吃了一点。现在想来,奶奶当时赏祝姨娘安神香的事可谓人尽皆知,祝姨娘当时还拿着到处显摆来着。这一招不但拉扯上了两位姨娘,竟然连奶奶都算计上了!像她这样恶毒的心肠,若是再生下了男胎……”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上官大奶奶。

上官大奶奶冷笑了一声,道:“我本来不想对付她的,左不过是个庶出,就算是儿子又怎样?但她千算万算竟然算到我头上来了,以为我是好性,仗着老爷的宠爱的,竟然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等她有了儿子,我的瑞儿恐怕就是她下一个要加害的人了!”

甘草气道:“幸亏老太太是个明白人,若是此计成了,那大爷必将迁怒于奶奶,再因此而远离的奶奶,远离了大少爷。等她再生下了儿子,那这府中哪还有奶奶和大少爷的立足之地呀!”

上官大奶奶猛的一拍桌子,咬牙道:“这个贱人,夺了老爷的宠爱还不够,竟然还敢有这等妄想,我定然容不得她!”

“奶奶别急,此事还得慢慢筹划才是。如今两位姨娘都走了,她身边的人也都换成了老太太的,若是现在下手,恐怕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奶奶身上来。而且,奴婢听说老太太的本意是想将蝉姨娘挪到老太太院里养着的,可现在偏又改了主意……”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糊涂事的。老太太的想法我也大概猜到了几分。放心,要想除掉她,我有得是办法。”

这之后,主仆二人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明珠只觉得腿都站麻了,却又不敢乱动,生怕弄出什么响动来,再让二人发现,那可怎是一个尴尬了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倚在了树干上。就这样,直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上官大奶奶主仆方才离开。

待脚步声走远了,明珠这才从挪着僵硬的脚步,从树后转了出来。她生怕二人再回来,决定立刻离开。谁知脚下一个没留神,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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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阴私(下) 。。。 
 
 

明珠忍着膝盖的疼痛,爬起身,这才发现裙子的下摆处被树枝给划出了一个破洞。幸好裙子上绣满了花朵,看上去并不十分显眼,这才不至于出丑。后来遇上了一个婆子,这才找到了回来的路。

明珠一路上都在回想大舅母刚才说过的话。虽然她也听过也见过不少大宅院里的阴私事,但这样弯弯绕绕的委实不多见。她心道:我从前只是听说舅舅十分宠爱一个姨娘,隐约只记得见过一面,而且听说她性子极好。今日听了大舅母的话,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狠毒,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当做筹码来算计。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她想起自家的李姨娘和四叔家的秋姨娘,竟然也比不得这位蝉姨娘的毒辣手段,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大舅母本来并无害她之意,但这回却因为她心怀鬼胎而不得不动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能容下这样狠毒而又野心勃勃的女人占一席之地?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况且此事还关系到子嗣身家,确实容不得心软。还有一点,因为此事涉及到长房的子孙,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影响一族的兴衰,绝非小事。

她就这样只管自顾自的低头想着,走着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后花园了,刚穿过一个月洞门,迎面忽见二表姐钟灵带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钟灵一见是她,十分高兴的紧走了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可让我好找呀!一大早去找你,结果扑了个空,你的丫鬟说你去了园子里闲逛了。”又看了看她来的方向,疑惑道:“你这是打哪过来的呀?”

明珠一笑,含糊道:“我只是起得早了,想出来到处走走。”一边悄悄向后扯了扯被刮破的裙角。

这时,原本落在后面的五个小姑娘也已经走到了明珠二人的近前。她们差不多都是十来岁左右的年纪,看打扮,看气度,应该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钟灵向明珠一一介绍了一番,最后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今日是过来玩的。” 原来,是钟灵提议去湖边水榭里小坐,正巧明珠也从那个方向过来,这才撞上了。

明珠向她们问了好,这些小姐们也都回了礼。明珠能感觉到她们正在暗自打量着自己,似乎对好友这个从未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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