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千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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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带信。」米拉奇说，「但我不能告诉他们你在哪里，否则就是违反规则，契约就不成立了。」
四道复杂的目光同时转向他处，他挠头笑笑，笑中有无奈，有感伤，还有歉意。
「艾尔，我很抱歉，我绝不是希望你死。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洛孤单死去，更不忍心看到你们的路程刚开始就结束了。这一生，你们人魔殊途，无法更改，只有这惟一的办法可行。所以。。。。。。请原谅我。」
阿卡路尔摇头，由衷道：「别这么说，我才要感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米拉奇又笑，眼光却有些稳不住了，悄悄地别过了脸。
重新看回洛赛提，阿卡路尔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问道：「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艾尔。」阴郁的眼睫越掩越深，他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亲手杀了这个人？
「你啊，你不是逼我用匕首自己解决吧？」看够了他的犹豫不决，阿卡路尔大剌剌晃出手里的东西。
「别拿死来要挟我。」无力地扶住额头。
闻言阿卡路尔笑了，走过去紧紧抱他一下，轻柔耳语：「这样就行了，我很好很好，你也什么都别去管了，嗯？」
虽是问话，却没有等待他的答复，随即便松开他，向米拉奇招手：「来，我们把必要的事情交代交代。」
米拉奇应言过去，听完送信必须的情报后，接着告诉洛赛提订立契约的具体步骤。
犹如已被搭在弦上的箭，饶是洛赛提尚有再多顾虑，再多不忍，此刻也再道出一句拒绝的话。
并非没有遗憾，更不是不为彼此惋惜，但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呢？毕竟，他也不希望看到对方的灵魂死去，变成一具徒有外表的空壳啊。。。。。。
他们谈着谈着，不觉间天已蒙蒙亮，曙光将至，而时间，亦剩下不多了。
最后米拉奇率先起身，笑眯眯地，至少脸上是笑眯眯地，催促道：「好了，快点开始吧。你们到河里去。」
另两人对视一眼，应许，无需言语。
他们走下河岸，一直涉进河水及胸的较深处，停住了脚步。
天际尽头，山岚在徐徐消散。年轻的河携带着无数山溪，从高高的源头顺山坡欢跳而下，水声哗哗，迎面而来。
新的一日即将来临，所以它也在欢欣雀跃么？
阿卡路尔深吸一口夹着草木香的山中气息，胸中充满纯净空气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他面对着洛赛提，含笑的瞳孔就像灰曜石一样，灼灼闪光。
「开始吧。」他说。
洛赛提静静凝视着他。风在此时止住了，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屏息。
恍然间，红纱般的长发无风自展，犹如大鹰的翅膀，俨能覆过天籁。
「等等。」阿卡路尔忽然说，红纱的伸展应声而停。他走上前，双臂环过对方腰际，脸孔压进那温暖的颈窝。
「可以继续了。」他闭上眼睛。
「艾尔。。。。。。」
紧咬着这个心心相系的名字，痛苦蹙紧的眉宇间刻满的，都是那一个字眼，亘久不灭。
红纱，再一次富有生命力般地张开了手。
「再见。」
「。。。。。。」
阿卡路尔轻轻一震，奇怪的是竟然不觉得痛，但能很明显的感到，对方的发梢已经自后背刺进了他的心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流失，又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涌进来，矛盾的冲撞像要把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这令他的意识一时间只有混沌一片，不知过了多久，额头感受到一种劲力不足的暖意。
睁开眼，原来不过须臾之间，东方已现出一天云锦，镶着红边。晨光中重山叠峦，连天接地，不可穷目，惟见云深处露出点点蓝天掖晚留下的乌云，犹在拖着流苏般的尾迹向北飘去。
他艰难地后倾身，看进对方的双眼。那双曾经红若朝霞的眼眸，如今已蒙上了深渊般的阴影，但依然在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他，铭心刻骨。
「再见。」他答道，吻上对方的唇。
就在唇缘相触的那一瞬，耳边隐约传来有如铃铛叮叮咚咚的脆响，覆在他唇上的那双唇，刹那间失去了感觉。
他尝试着收紧手臂，却穿过对方的身体，抱住了自己。
痴痴望着那渐趋透明的身影，好似有七色彩虹盛满其中，美不胜收。
风再一次地挽唱起来。虹彩渐稀，人影渐灭。
他真的美，每时每刻，永远都如此地。。。。。。
衷心赞叹着，伸出手，握住他留下的最后一缕飘渺光丝，直到它在掌心里完全消逝。
「再见。。。。。。」
长空飞鸟凄鸣不止，晨曦正徐徐穿出东面云蔼，天上地下，万物皆沉浸在一片空蒙的死寂。
曾经盛放在白昼之下的璀璨星光终被旭日融化，永恒之索也索不住的永恒，流进了无名河。
河岸边，米拉奇眨去眼角的泪光，望着重归平静的河面，吟然而笑。
「你们一定会再见的。希塔什的所有生灵都将为你们日日颂愿，直到你们重逢的那一天。」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希塔什静静坐落在苍穹之下，看老万物的更叠，从不肯为世人稍作停留，徒增无数叹息。
不知哪一年开始，山崩石裂，河水渐渐干涸，露出苍老河床。河底石苔上，杂草日益丛生，点缀未名繁花。
伴着储藏在每一块小石中的久远回忆，它们静静沉睡。直到有一天，飕的一声，一个外来客闯进来，将它们从多年的沉睡中惊醒。
惊讶地望着不远处一顶顶墨绿色的布房，它们不知道，那叫作帐篷。而那些帐篷里，正坐着成千上万的，来自遥远国度的军人们。
一个漂亮少年蹦蹦跳跳过来，寻找那颗被他踢飞的宝石。宝石是波斯使者送给罗马的，他可痛恨波斯了，所以刚才就拿宝石泄愤来着。
他在草丛里翻来翻去，宝石没有找到，却摸到了一串晶莹剔透的项链，精致纹理嵌在颗颗晶石里，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
「哇，难道这里有宝藏吗？」他惊叹，兴致勃勃地加大了探索范围，被他粗鲁拨开的花草们轻轻地呻吟着。
他越找越深越来劲，不知是看到什么，他突然受惊吓地大叫起来。正叫着，他猛地停下，仔细端详半晌，随即叫得更加响亮。
「将军！艾伦将军！你快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随着他的叫喊，一位铠甲锃然气宇不凡的青年徐步走来。
「怎么了？」
温和磁性的声音，花草们听得醉了，都忘记了呻吟。
「你看你看。」
少年跑过去，把他拉到刚才引起尖叫的地方，将军的脸色也在目睹眼前情景后暂态变了，沉吟着，与那兴奋的少年低低交谈起来。
谈着谈着，少年忽然惊喜地捂住嘴巴，疑问的目光带着祈求投去，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微笑。
「看来这次凯萨让我们绕径行军，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闻言，少年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一头扑进将军怀中，雀跃地欢呼不停。将军也笑，静静地，仿佛浸染着秋季最清爽的那一缕阳光。
不知是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还是听懂了他们的交谈，守护遗骨千百年的花草们，也齐齐绽露了美丽的笑颜。
千年，是沧海桑田，还是转眼一瞬？
再见，终于不再只是一句道别。
尾声
　　　　在通往巴比伦的丘壑大道上，一支绵长的队伍有秩行进，众多马车拖着令人咋舌的精巧箱囊，惟有一辆马车锦帘华盖，一看就知里面坐的非寻常人等。
呈双人纵队分布在马车前后的骑士，人人高大魁梧，背挂上漆盾牌，皮带上插着长剑，铠甲盖过膝盖，轻巧头盔下头发飘舞，神色严峻，目光锐利。
车队马不停蹄地前进着，一群强盗打扮的骑马者忽然从山谷间隙中穿出，挥舞着长矛，直冲队伍而去。
最初的错愕过后，护队骑士们很快稳住阵脚，镇定迎敌。其实这帮强盗人数不多，但狡猾地左右开攻，东打西窜，硬把原本整齐的队伍搅散。
一支箭矢就在这片混乱中破风而来，直取那辆显贵马车。酣战中的骑士们不曾注意，即便注意到也赶不及，眼看箭矢就要射入车内，始终置身战外的图尔尼快马驰来，横剑挡下那柄箭。
他顺着箭的来向望去，丘陵顶上，一道人影骑在马上，盘矢弯弓，又嗖嗖嗖连发数箭，均被图尔尼准确挡开。
大约是看出再难趁乱取巧，对方调转马头，迅速消失在图尔尼的视线里。
图尔尼扫了一圈战场，敌少己众，又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击退强盗只是迟早的事。但那个偷袭者让他很在意，把马车安全托付给副将之后，独自策马奔向丘陵下的山道。
不知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
在转过几道弯后，他顺利追上了对方，且是正面相迎，而对方的箭头，就遥遥直指他的胸口。
两人默然而立，后听得嗖的一声，箭离弦，结束了这场对峙。
图尔尼从马上跌下去，一动不动了。
看得提南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刚才还不慌不忙地连挡了他几箭，怎么这次倒一箭即中，半点悬念都没有？
他并不想杀死对方的。因为此人不是他的目标。
提南下马上前，看见图尔尼双目紧合躺在地上，右手抓着胸上的箭，似乎真的没气了。
「难道之前能挡住我的箭只是凑巧？」提南自言自语，准备翻查图尔尼身上的物品以获知其身份。毕竟他杀的是目标以外的人，不把情况弄清楚，接下来很难行动。
不料，他刚一蹲下，ι图尔尼就张开了眼睛。没等他反应过来，图尔尼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他的肩膀，咔咔两声后，提南满眼不可置信地倒下，图尔尼长腿一跨，稳稳地把他制在了地上。
「你说，这是不是凑巧呢？」
图尔尼拿着那支根本没能射进他胸口的箭矢，在提南眼前晃了晃，笑着问。
提南气结，想挣扎起来，无奈双肩刚被脱了臼，痛得全身都虚软。
他恨恨骂道：「装死？卑鄙无耻！你算什么狗屁军人？」
图尔尼大笑：「我不是什么狗屁军人，我只是。。。。。。」
他倏地脸色一正，无形的威严如火焰般在周身燃烧起来。
「亚述第二军团里的一个小小的元帅。」
他说得云淡风轻，提南却不免为之色变。
对亚述的军情他并不太清楚，但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元帅一职，其深藏不露的本领可见一斑。
说不赞赏是假，但提南仍是不屑之极的表情别过头，冷哼一声。
图尔尼趁机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尽管脸颊因为生气而紧绷，却丝毫不减本身高贵的气质，反倒很。。。。。。很有一种被嗔怒衬托出的妖异。
莫名熟悉的妖异。。。。。。
他明明很确定，眼前自己的审美口味绝没有这种倾向。
可为何他此刻会产生这样的，心弦被狠狠触击般的惊悸感觉？
。。。。。。够了！这种时候我还在分心什么？
图尔尼很快回过神，伸出手，在提南的胸膛上摸来摸去。
提南被摸得恼了：「你是不是有病？杀人之前还要把人从头到脚摸一遍？」
「至少我不会这样摸女人。」
图尔尼恶劣地回答，下一秒的语气却陡然严厉，「你和那帮强盗是一伙的？」
「哼。」这就是提南的回应。
图尔尼又说：「表面上看，他们是冲着财物而来，你却在山上放箭，并且箭箭瞄准将与巴比伦王结亲的亚述公主的马车。如果真是普通强盗，你可真不走运呐。万一公主被你射死，别说捣掉你们的强盗窝，只怕这片山头都会被亚述大军踏平吧。」
顿了顿，他冷笑起来，「别以为穿得不伦不类就能冒充土匪。你，到底是什么人？与巴比伦王有什么关系？」
提南不语，心里微泛涟漪，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的头脑精密之至。
只是谈到自己的身份，面对亚述的将官，又做了那样的事，自是绝不能透露的。
沉默良久，图尔尼恍然大悟似地一拍额头：「难道你是巴比伦王的男宠，受不了情人娶妻，所以来消灭情敌？」
提南倒噎一口气，一张俊脸气得发青。
「你这蠢材！竟敢侮辱我是男宠？我明明是纳加姆西的。。。。。。」
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他及时忍了下去，虽然还是想骂人想得不得了，却再不肯吐露只字片语。
纳加姆西的？。。。。。。图尔尼蹙眉。
这个人冲口直呼巴比伦王的名讳，又敢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加之刚才在他胸口摸到的东西。。。。。。
对他的身份，已大概有了结论。
图尔尼举起手中箭矢，冷冷道：「不管你是谁，在我的护送下刺杀公主，下场只有死。」
「你敢！」
提南的瞳孔一缩，只见那箭头袭面而下，却在最后关头转向，插进了他颊边的泥土里。
图尔尼微笑，指尖顺着他眼睛的轮廓一圈圈描画，低柔地说：「你的眼睛真漂亮，如果死了就没有神采了，多可惜。我怎么舍得？」
提南怒不可竭，一瞬间，那双蓝绿色的瞳孔仿佛染上血色。
「你、找、死？」
「呵呵，你还是那么讨厌别人说你漂亮啊。」
话刚说完，图尔尼却猛地怔住，笑意刹那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自己的不对劲越发地感到迷惘了。
为什么他会讲出这样的话？刚才那一刻，在心头闪过的莫名熟悉的刺痛是什么？
「你居然坐在我身上发呆！」
提南气极，一头撞去。图尔尼防不甚防，脑门挨了狠狠一下，被撞得往后一跌。
他揉着额头，好笑又好气，瞪着同样疼得在那里龇牙咧嘴的提南。
这家伙的乱来简直超乎人类想象。
不过，好有趣呢。
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有马蹄声隐约传来，图尔尼暗恼来得不是时候，却没办法，只得环住提南的腰一道站起来，又在他肩上咔咔两下，把关节归位。
提南虽然始终不曾呻吟，实际上已经痛得连给对方一拳的力气都抽不出，由着图尔尼把他拉到坐骑边。
「走后面那条山道，快离开这里。」图尔尼说着，就要推他上马。
提南挣开他的手：「为什么让我走？」该不会打算跟踪尾随，挖出他的所在地？
图尔尼看出提南的戒备，很不高兴。
确实，他压根没想过真的放了提南，但他知道，不久之后他们一定会再碰面的，所以不急于一时。假如现在被亚述军追上来，事情肯定会闹大，即使他身为元帅，亦无法凭个人意志来决定如何处置这个意图谋杀公主的刺客。
不识好人心！图尔尼暗骂，虽然他其实没安什么好心。
他牵起提南的手，张口就是一咬。
提南疼得呼吸一窒，诧异地看着图尔尼咬完之后，竟还沿着血迹舔了一圈。
舌头软腻的触感令他本能地厌恶，同时，却有些眷恋，甚至希望对方能一直舔过来舔过来，最后，滑进他的嘴里，就像是他体内曾经遗失的部分，回归于他。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眷恋，是。。。。。。怀念。
提南吃了一惊，不敢相信此时心中的悸动，有些狼狈地抽回手，违心地骂道：「恶心。你果然有病！」
图尔尼笑了，一脸的诡异：「是啊，我不止有病，我的牙齿还有毒，一旦谁被我咬过，就会毒性缠身，除非有我帮他解毒，否则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会疼上一辈子。」
「你。。。。。。」提南摇头，「这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
图尔尼漫不在意似地说着，将提南推到马上，看提南仍是半置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
「你也认为我放了你很奇怪，当然，我本来就不想放。」图尔尼说，「所以，假如不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好令你以后主动找来，我不是太傻了吗？」
提南想了想，他的确言之有理，脸色不由微变得难看了。
「另外再告诉你，」图尔尼藏起得逞的笑意，表情无害地说，「我除了是亚述第二军团元帅，也是亚述王的亲弟弟，图尔尼
努薇塔，要记牢喔，找我时会用得上。」
说完他朝马臀用力一拍，骏马长嘶一声，纵蹄飞奔。
提南深受冲击。
回头看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影，不知不觉地，仿佛与另一副身影相重叠了。那一人，也是如此地英挺非凡，傲然绝尘。他一望，就再不舍挪开目光。
充斥满脑的矛盾感情几乎将提南撕裂。
对方坦诚身份，俨然是一个暗示：他已经猜出自己是谁。那么他们若再见面，难保不会捅破这层危险。
但同时，他却想回去，甚至想带对方和他一起走。
为什么要分开？他不懂。
为什么会不愿分开？他更不懂。
我们会再见的，一定。。。。。。心中一遍遍传来这样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又似乎是他自己的意志。
方才那沉重的羁结如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解开了，他畅快离去，带着期待。
期待不久的将来，与那个人的重逢。
重逢，将在巴比伦，他的国家。
直到提南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图尔尼才回身上马，向正朝这边而来的部下们走去。
提南。。。。。。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
与他一样，提南也是自己的国家里，国王最小的弟弟。他早就听说过此人，但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邂逅。
之所以推断出提南的身份，其一，得多亏他在提南胸口摸到的吊坠。那种纹理只有巴比伦王族才能佩戴。
其二，提南让一队军人乔装成强盗，袭击送亲车队，目的更是昭然若揭。
亚述觊觎巴比伦已久，这一回的结亲有种种隐因存在。现任的巴比伦王宽仁有余，却警觉不足，一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而身任亲卫队队长的提南，身先士卒，意欲将亚述的阴谋掐死腹中，确实理所应当。
只可惜，提南遇上的对手是他，外加暗杀进行起来本就困难成倍，又不能让亚述军得知真实身份，否则必将引发两国交战，生灵涂炭。
要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他了。
刺杀失败，又在自己面前露了脸，届时在巴比伦再会时，情景一定非常有趣吧。
其实正常来说，如果提南不想见他，躲还是可以躲得过的，偏偏他心血来潮，咬了人家一口。。。。。。
说牙齿有毒自然是骗人，但他深信，提南会来找他的。
虽然提南的身体没有中毒，心却中了他的毒，他知道，因为他在提南的眼睛里，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情绪。
震惊、困惑、动摇，以及想要接近却不能接近的挣扎。
换一方面来讲，他同样中了毒。
就仿佛是久久以前就根植在他血液里的毒种，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发觉，直到遇见了提南，直到对上了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毒性才终于被引发出来。
无从遏制。
这时，小队骑士已经来到了图尔尼面前，看见元帅神情值得揣测，副将奇怪地问：「您追到这边，有发现什么吗？」
图尔尼摇头，淡淡地说：「在阿卡德语中，巴比伦就是『神祗之门』，我想它的含义，是代表天神常安排奇妙的故事在此发生吧。如果我说，这次来到巴比伦，或许将不止有公主成婚这一桩好事，你们信不信？」
「。。。。。。」
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句话忽然在图尔尼心中响起。
他轻笑起来，展开掌心，一束阳光透过浮云落了进来，暖融融的，尽管已是日渐西沉。
（全书完）
后记
　　　　作为《征服者》的前传，罪爱和正传实在扯不上多大的关联，除了接近尾声时的那么一点点。。。。。。
不过，尽管只有一点点，却可算得上是关系两篇文的重点部分。那两对人究竟能不能平安幸福，可就全都指望它了呵呵。
很奇怪，发现我的灵感不少是来自于卡通，比如正传，再比如这篇。
虽然并不是直接受了哪部卡通的影响，但之所以塑造出「洛塞提」这样一位，暴躁时连真火山都要自愧不如，付出时却能让我这个原作者都要淌哈拉子的角色，得益于高桥留美子老师创造的经典卡通人物犬夜叉。
设想到小洛以要吃掉对方为目的而黏在别人身后的场景时，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就冒出来一只白头发尖耳朵的半妖，一脸不爽地嘟着嘴，狗狗一样蹲在石头上。
乍一看似乎不相干，在撰写时也并没有真的把狗狗拿出来作为参考，但那股赌气似的任性和骄傲，却是狗狗最典型的特色，更是我从一开始就想赋予红头发妖魔的特质之一。
但小洛始终只是小洛。在遇上戈尔之前，他没有任何苦涩的追忆，认定了什么就会不得了的固执，不惜付出最宝贵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专一。这一点，我们的犬犬是怎么样都没法跟他相比吧？嘿嘿。
至于改变了他几百乃至几千年命运的决定性人物艾尔。。。。。。
说句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很暧昧，并且多样化。几乎不敢置信他是我笔下的产物，可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拿捏得清他的脾性。
写他的时候，纯粹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等到写完一段了，仿佛还会看到他双手抱怀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冲我得意的笑。
单单就这一方面来说，他远比有獠牙的妖魔更要可怕得多。。。。。。
其实，个人挺喜欢塑造娜尼茜娅这个角色，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笔下女性角色实在不多吧，但像娜尼茜娅这种程度的女子，亦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甚至曾经很BT的，为她与洛塞提之间那锁链般的亲子关系心悸过几回。可惜在这部作品里她只是配角，假如哪天我突发奇想捣言情，第一个就拿她作主角了。
想一想，人家可是真正的女王样呢！
最后要一提的是，这个怎么看怎么觉得埋了太多线啊索呀的结局。
笑~是的，因为我是把尾声当作另一个全新的开始来进行的。
谁都不可能一味沉浸在过去，即便转生了，要重新搭结起过去曾经断开的羁绊了，他们毕竟还是要朝前走的嘛。
不凡的人，当然应该继续地不平凡下去。
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