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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温柔4-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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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温柔
 

 
04  真爱
玻璃门轻敲,君杰捧看一大东花微笑站在那儿,君杰送花?当然不是,看它每天相同的装束,知道是郭守业的「例行公事」。
「在询问处见到你的花,顺便带给你。」君杰走进来,把花插在花瓶里,顺手折一朵玫瑰,送到亦俊面前。
亦俊的不快一扫而光,君杰总带给她一天的阳光。
「把昨天忘掉,中午我陪你吃日本菜,银座,你最喜欢的。」他淡乃怠?BR》
「好。」由心底的兴奋。
君杰是最瞭解地也最体帖的大哥哥。
他凝望她一阵,掉头而去。
非常轻松愉快地做完应做的工作,并没有三个会要开,只是不想跟郭守业嚕嗦。十二点半,君杰的电话过来。
「能走了吗?」
「门口见。」她笑。
走出玻璃门,就看见另一扇门里出来的君杰,两人极有默契地并肩走出公司。
运气极好,他们不必排隊等候,就有一张小檯子。
「吃鱼生?」他用询问的眼光望看她。
「嗯。」她是个听话的小妹妹。「你作主。」
吩咐了食物,沉默一阵,他说:
「昨夜走得冲动了些,是我不好。」
「你不同意我也要走,郭守业有点仗势凌人,阿文无辜。」
「这些男人哈巴狗似的跟在你后面,我不该再助长你的气焰。」
「你当然要帮我,」她扮个俏皮的鬼脸。在他面前无拘无束的,她可以露出真面目。「你是君杰我是亦俊哦。」
「怎么善后?」依然凝望她。
「我不喜欢麻烦,干脆谁都不理。」
「真这么做?」眼中隐有笑意。
「为什么不?是他犯错在先。」
「不好。」他的声音拖得很长,有点犹豫迟疑似的。「郭守业各方面的条件配得起你,不要错失机会。」
「我最恨人讲'配',又不是猫狗畜牲,」她涨红了捡,又羞又恼。「连你也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与别人有何不同?」
「你是君杰,他们不是。」她盯看他。「他们那些人算什么呢?我才不介意。」
他眼光一闪,随即隐去「下班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接你。」
「你替我挡驾。」
「我凭什么?没有资格立场。」
「你是君杰,谁都知道我们是兄妹、是死黨,你没资格谁有?」
「不能这样。」他吸一口气。「保持风度,保持形象。」
「我有什么形象?又不是明星歌星。」
「你看来骄傲,高不可攀,实际很友善。」
「我是这样吗?」她愕然。
他忍不住用手抚乱她的头发,这是他们之间习惯又亲暱的动作,从在美国唸书时就开始。
「我眼中的你,永远长不大。」
「这几年来我白吃白喝了?长不大。」食物送来,他们停止谈话。午膳时间有限,他们不想迟到。
***
回到办公室,另一大篮花又摆在那儿,郭守业花样真多,也表示他的道歉极有诚意。
君杰看见了,摇摇头迳自回他的办公室。
三点钟,询问处的女孩子又捧一大束花进来,那笑容真羨慕得不得了。
「那送花的女孩说,五点钟还有一束,早已预定的。」她说。
亦俊忍不住笑起来。
郭守业。
五点钟的人百合是他亲自送到的,花到人到,满办公室浓烈的特殊火百合香味,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张望。
「原谅我了,是吗?」微胖的他一脸孔尴尬笑容。
她摊开双手,没有办法不笑。
「我并不打算开花店。」
「我只要求一个机会,保证以后不做令你不开心不满意的事。」
「好。我请你吃日本菜。」她大方地说。
「你真那么喜欢日本菜?好好,我们去--」
「去置地地窖的银座。」她想也不想。
为什么是银座?心头又浮现君杰的笑脸,心中的喜悦加深了。
「好好,好好好。」连串的答应。「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好。」
时间还早,他们先去文华喝咖啡。
「你不必凡事依我,我不是那种需要人宠的人。」她说。
「我喜欢听从你的意见。」
「为什么叫郭守业?」她忽然间。
「父母取的名字。有什么不妥?」
「现代这时代,只守业而不攻,恐怕已不合时宜了。」
「我改,我改成郭创业好了。」
她笑他的天真稚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开玩笑,别认真。」
「你讲的每一句话我都认真。」他郑重说。
「不必这样,我会有压力。」
「昨夜」他考虑一阵。「阿文没来。」
她不意外,文耀扬不是笨人。
「我枉做小人,搬石头打自己的脚。」
「我一定要告诉你,目前,我只能当你们是同样的好朋友,也许我们两比较合得来些。」她说。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合得来,好夹。」他认真地说。.「我不急,我有耐心也有诚意。」
「你不像现代人。现代人没有耐心,稍碰一点钉,掉头就走,反正有大片树林。」
「主要是因为你,因为再也找不到人像你,你很独特。」
「不要赞,一赞我就跑,我怕赞。」
「不是赞,真心话。」他举起手发誓。
「还有,」她考虑一阵,终于说:「我属于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请别再乱作安排。」
「我明白。」他点头。「但我不气餒,不放手,相信我的毅力。」
回到家里,三束不同的花,黄玫瑰、百合、蕙茁。唉﹗郭守业疯了吗?他想买下全香港的靚花?
「请勿再送那么多花,那令人发疯,做事都不能集中。」她提出要求。
第二天不再有花,却变成一瓶包装绝对讲究的名牌香水。
她啼笑皆非,逼她开香水店?
「守业,别再浪费,友谊不在这些形式上的。」她逼得提出警告。
「我总要表达我的心意。」
「诚意已经足够了,再送东西来我就不见你,送那么多那么久相同的东西,连惊喜都没有了。」
果然,安静了几天,没有花,没有香水,只有晚上来接下班的笑脸。
「很感激你每天接我,但我没精力每天出去晚餐、兜风、看电影,」她觉得自己彷彿要被他烦疯了,简直比密集抢攻的突击隊还厉害。「我需要安静,需要休息,需要与父母共处的时间,请给我呼吸的时间空间。」
她严重抗议。
他呆怔在那儿,彷彿听不懂她的话。
「我又做错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把这情形看在眼里的君杰与蝶儿,星期天请亦俊回家吃红油水饺,那是蝶儿跟一位四川朋友新学的。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蝶儿警告。
「我有窒息的感觉。」
「那郭守业也是仅余的稀有动物,受保护类的了,哪儿有如此这般的富家公子?」君杰也说:「难得的一往情深。」
「根本说不上情,连感觉都没有。」
「别太贪心,郭守业只要肯站出去,那些女明星艺员们不前仆后继?看看看,明明有发妻,有五个子女的名公子,女明星还不是死活不放手?」
「不一定他就是我那杯茶。」
「啊﹗」蝶儿大惊失色,夸张地叫。「若非你那杯茶,为何浪费时间精神?」
「他浪费我的时间精神。」亦俊说。
「你可以拒绝。」蝶儿很认真。
亦俊忽然觉得不安,有一对目光炯炯的黑眸深深沉沉的凝望她。
「我不知道。」亦俊垂下头,不敢和君杰的视线相接。
君杰会不会恼她,不满她的态度?
「是不是有那么一丝丝动心动情而连自己也不知道呢?」蝶儿不放弃。
回家后,那丝不安扩大了,不只因为君杰的炯炯逼人视线,她自己也在思量,是否该抉择的时侯了?
真的动心动情可以继续,否则,是否真该抽身而出?她怕再下去,大家都回不了身,造成极大的误会就惨了。
她失眠,整夜辗转,无法入睡,那种不安的感觉像漣漪变成波纹,变成巨浪,一波波沖激上心头,令她情绪极度低落。
***
「君杰,请为我请一天假。」她在电话里说。
「什么事?病了?」
「不我情绪不好,我需要安静。」她的声音也不稳定。「对不起。」
她收线。
君杰呆地抓看电话,思想一下子飞远了。
亦俊的情绪低落是因为昨夜蝶儿的话?亦俊真的对郭守业动心动情?
郭守业的确有比别人更高更好的条件,最主要是他人品纯良,质素优秀,背景更佳,女人选丈夫没理由不选他。
让亦俊冷静思索一天也好。
替她请了假,就回到平日惯常的工作上。
嗯,想喝杯咖啡。拿回又开始工作,一口也没喝,签两份文件,思绪又飘回亦俊和郭守业,他们适合吗?
用原子笔轻敲脑袋.全神工作,别人的事不用他费心。起草一封给总公司的信,写了几行,亦俊、郭守业的影子又飘过来。
他狠很地拍一下桌子,怎么回事?今天精神这么不能集中。
去洗手间走一趟」用冷水敷面,希望工作能顺利些。回去时故意绕道不经过亦俊办公室.坐下来,心中还是想看他们的事。
长叹一声。他被打扰了。
「蝶儿,你在做什么?」拨电话给太太。
「我在做什么?上班啊﹗正忙得想杀人,你有什么事?」蝶儿烦躁地说。
她是这样的脾气,但绝对好人一个。
「只想听听你的声音。」他说。
「不要呀,回家让你听个够,拜。」她收线。
蝶儿帮不了他,他开始烦躁,莫名其妙的。
他吞下整杯咖啡,又喝了一大杯冰水。
心绪还是浮浮沉沉的,完全不能集中起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从来他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今天怎会如此反常?很想很想很想跟亦俊谈几句话,随便讲什么都好。拿起电话,拨了六个号码,停下来,把电话放回去。
亦俊情绪低落,不要去打扰。
在椅子上移动一下,做点什么事才好呢?案头电话突然响起来,把失神的他吓了一跳。
「君杰,是你吗?」郭守业不安的壁音。
「什么事?」他情绪一下子稳定下来。
「我找不到亦俊。他们说她没有上班,却也不在家,她家工人说的。」
「她没有上班,」君杰说:「可能请事假。」
「她没有告诉我,她会有什么事呢?我可以代她办。」
「有些事是别人帮不了忙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讲。
「我知道。」郭守业很洩气。「你见到她,请转告我找她。」
君杰收线,心中竟有丝莫名快意。
快意,他笑了笑,变态。
奇怪的是他竟能立刻集中精神工作了。
全情投入地工作了一整天,蝶儿来电曰:「不能陪你吃晚餐,有公事应酬,会尽快赶回。」
他伸一个懒腰,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不必急赶回家,或者找亦俊,不不,亦俊正为郭守业的事情绪低落,找他的TlMING不不对。那么租张靚影碟回家欣赏,倒是个很不错的节目。
穿起西装预备离开,从来没有过的强烈念头湧上来:找亦俊,聊几句也好。
拘不过心中强烈欲念,终于拨了号码,他听见亦俊的声音,整个人立刻轻松起来。
「是我,君杰哥哥。」他特别强调「哥哥」两字。「有兴趣出来吃晚餐吗?」
「我」亦俊不知在犹豫什么。
「就我跟你,蝶儿有应酬。」他说,竟是那么热烈想见她。
「你来接我?」犹豫一扫而去,语音轻快。
「四十分钟后下楼等我。」
他愉快地哼看歌曲到停车场取车。
其实他知道只需半小时就可以到她家的,故意说四十分钟是不想她等。他一直宠她,没有比她更可爱、乖巧、纯良的妹妹了。
一转进亦俊家的那条街,就看到她穿了牛仔裤白T恤站在那儿等,脸儿红扑扑的,完全没有一丝情绪低落状。
「你这打扮,让我带你哪儿去好呢?」
「大碗粥。」她想也不想。
「岂不便宜我?」心情极佳。
「只要你带我出去,哪儿的东西都好吃。」她笑得皱眉皱眼,像只可爱的哈巴狗。
「小心我把你吃了。」他极少这么开玩笑。
「你不会。你吃蝶儿也不会吃我。」她笑。
突然间,两个人都顫动一下,同时停下来。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有点呆怔。
车廂中有阵奇异的沉默。
「对不起,我说错话。」她莫名的心虚。
他无言地拍拍她,微微一笑。「蝶儿公司应酬?」
「是。做广告的人应酬极多,蝶儿又好热闹好动。」
「其实你也可以参加。」
「和他们那班人不熟。」他忽然想起,「郭守业找过你。」
「我知道。他打过无数电话来,」她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已答应对他认真些。」
「认真?」他望着她。
「蝶儿说得对,要不就拒绝,否则就认真些,」她慢慢地说:「他人不错,也合得来,我想试试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很好啊。」他说得彷彿勉强。
「好不好是未知数。我给自己一个时限,到时不行就算了,不要再拖下去。」
「现代女性都理智得很。」
「没办法。碰不到我嚮往的,也许我太爱幻想,其实那种感情并不存在。现在试试走另一条路,看看通不通。」
「对自己妥协了?」
「不,不」她看他一眼。「我只是试试。」
停妥车,他们步行去大碗粥,吃了亦俊心爱的小食。出来时,他们很自然的漫步街头。
「这么多人,找个散步的去处都难。」
「我们去海边?」她眼睛闪亮。
「开车过海去丽晶酒店,那儿海傍比较美丽。」他雀跃。
拖着她的手转身奔向停车场,说去就去。
时间尚早,不到九点,明亮的路灯下谈心的行人仍多,多半是双双对对的情侣。
他们漫步在人群中,中间隔了段距离。他们很清楚,他们不是情侣。
「想不到这里的人一样多。」他轻叹。
「根本上香港九龙人已爆棚,到处都挤,想清静,除非移民。」她说。
「我想过这件事。」
「不是说不离开吗?」她十分意外。
「只是想过。有时心意会变的。」
「为什么?」她盯看他。
「没有原因,」他有点不自然。「人的情绪和要求都很难讲,最近我考虑过。」
「蝶儿同意?」
「我没跟她讲,是我自己的想法,也许还没成熟,」他自嘲般的笑笑。「我发现彷彿愈来愈不懂自己。」
「怎会这样?你又不是孩子。」
「我也不懂。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做很多事都不对劲,精神也不能集中,」他看她一眼,「三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
「谁敢说你失败?事业、爱情都好,人人都羨慕你。」
「他们不懂。自己知自己事。」
「能告诉我一点?希望我能懂,或者可以分担些。」她也有些不自在。
是这灯光,这气氛?周围双双对对的情侣?或是夜色下温柔的海水?她不知道。
「不能。因为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垂下头,把眼光藏在垂下的眼帘下。
「君杰,你变得古怪。」
「是。我也有这种感觉。」他深深吸一口气。「对周围的人或事,甚至工作、环境都觉得厌倦,心神烦躁,不能集中,多想一走了之。」
「怎么能走?」她忘情地叫。「你不理我我们了吗?」
他抬起头,黑眸中尽是无没无际的温柔。
「又不是真的走。」他笑,并用手抚乱了她的头发。
「吓我。下次不准讲这种话,也不准弄乱我的头发,我已不是大学里那个傻女孩。」
「在我眼里永远都是。」
「给个机会让我长大,好不好?」她叫。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踪,你会怎样?」
他用一种探索的眼光紧紧的盯看她。
「我不知道,但一定好伤心,真的。」
「傻女孩。」他再一次抚乱她的头发,很满意似的。
「什么事令你真的会走?」她极感兴趣。
「不告诉你,等你心思思。」他笑。
走完整段尖东海傍大道,他们转身折返。
「走得动吗?」温柔的关心。
「休息了整天,比老虎更有劲。」她说。
「很久没散步.也没有这样轻松,觉得好舒服,好舒服。」
「如果喜欢,每天都可以散步。」
「不。环境、气氛、人不对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感叹。「有些事只能偶尔一次在生命中出现,不可强求,不可安排。」
她不懂他的话,只深深的望着他。
「别想探我內心,你不会明,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
这夜回家,亦俊睡得极美好,甚至梦到个满是百合花开的大山谷。
她把決定告诉郭守业。他们的感情明显地迈进一大步,他对她更是殷勤,更是千依百顺,他甚至安排她见他父母。
她没有反对。
正当的交往原该大大方方,见他父母并不代表什么,她心中坦荡荡。
与郭守业相处时间多了,无意间就疏远了君杰和蝶儿,她完全不知道他们近況,与君杰近在咫尺,却连讲话的时间都少,往往只能匆忙中点个头,打个招呼。
突然间,亦俊强烈地思念他们夫妇。
特意到君杰办公室,他没有笑容的望看她,彷彿面对的是一个普通同事。
「有没有空,请你和蝶儿吃晚餐。」
「没有。我约了人。」冷冷的语气。
「明天呢?」她再问。
「忙。要开0T。」
「那么中午可以吗?」她再接再厉。
「不。胃口不好,中午不出去吃。」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什么时候可以?总要给我一个期限?」
他彷彿在努力压抑着甚么情绪,然后才淡淡吐出几个字。
「到时候才告诉你。」
莫名其妙的被冷待,亦俊愈想愈不是味儿,难道君杰又情绪低落?又和蝶儿冷战?公司这阵子并不忙碌,他为什么?
回到工作上,想把这件事忘掉,却耿耿于怀,心里就是橫梗着一根刺,很不舒服。
***
快下班时,忍不住打电话找蝶儿。
「终于想起我了,」蝶儿打趣,「我以为你拍拖拍昏了头。」
「像我这种理智型的永远不会昏头。」
「总有一天让你撞到了你梦想中的人,令你全情投入痴痴迷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们好吗?」她问得并不自然。
蝶儿沉默一阵,然后说:「你知道了什么?」
亦俊吓了一跳,难道真有什么不妥?
「我什么也不知道.刚约君杰餐聚,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从没试过有这种态度。」
「现在才发现,做人老婆真难,大概又是我做了什么他不满意的事,或说错话。」
「他不是那么小器的人。」
「有些人对自己妻子特别挑剔。」
「你们又在冷战?」
「我有什么可战的?他不理我,总是黑起块脸不出声,我承认失败。」
「这么严重?」
蝶儿在电话里深深叹息,然后沉默。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亦俊真切关心,她们情如姐妹。
「不知道。我已尽力做到最好。」蝶儿沮丧。「到现在我才发觉完全不瞭解他。」
「不要尽往坏处想。我--再去试试他。」
「不不要。」蝶儿彷彿有难言之隐。「我怕他再令你难堪。」
亦俊翻来覆去的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君杰变得厉害,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极易与人相处,尤其是他喜欢的人。
她开始在办公室里留意君杰的动静,他很冷、很沉默,永远埋头工作,不苟言笑。好多次她故意在他办公室门口晃来晃去,他恍若未闻,视而不见。
他到底怎么了?即使真的恼了蝶儿,也不该有那么长久的懲罰,没有女人受得了。
地拒绝了郭守业在银行家俱乐部午餐之约,鼓起勇气去找君杰。
「君杰--」
他抬起头,冷冷的盯看她半晌。
「别理我,我没有空。」
「总要吃午餐。」
「说过别理我。」他脸上有抹暗红。「我不想见任何人。」
「我只想帮忙,君杰。」
「你帮不了忙,永远不能。」他近乎咆哮。「你走开。」
亦俊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态度,他怎么变成这样子?
她涨红了脸呆在那儿,进退不得。
君杰「碎」的一声把一堆文件推在檯上,铁青着脸大步奔出去,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委屈的泪水在亦俊眼中打个圈,她坚强地收回去。不要哭,错又不在她,她只不过想帮忙,尽点力。
君杰可恶,原来这般不可理喻。
她退回办公室,失去了出去吃午餐的情绪。
大概这次蝶儿和君杰间真出了麻烦,那麻烦不是任何人帮得到的。
她非常不安,又不敢打电话告诉蝶儿。如果君杰每天都是这种态度,蝶儿大概也受够了。君杰,她好失望。
没心情见郭守业,下班之前她已离开公司,迳自叫的士回家。
那种由心底发出的不安愈扩愈大,莫名其妙的令她坐臥不定,甚至烦躁。
***
深夜的门铃令她心惊肉跳,又发生了什么事?首先她觉得与君杰有关。
满脸頹丧的蝶儿站在门边。
「能否收留我一夜?」她还有心情讲笑。
把蝶儿带进臥室,只怔怔地望看她,甚至不敢问什么事。
蝶儿摇摇头苦笑,点燃一枝烟。她已经很久不抽烟,至少在亦俊、君杰面前不。
「蝶儿」她轻轻叫。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样,实在无法忍受家中的气氛,我快疯了。」蝶儿发洩似的。「我宁愿他大吵大骂,我最怕沉默无言,到底我错在哪里?死也有个理由才甘心。」
「有那么严重吗?」
「我甚至怀疑我们曾有的感情。」
「不能这样,你们是令人羨慕的一对,你们的感情谁都看得到﹗」
「看得到?我感觉到的只有冰冷。」
「他--君杰没有解释?」
「他回家就不说话,一句也不说,想活活闷死我。我只不过酒醉一次--」
「酒醉?」
「心情不好,阿文陪我喝酒,当时他没生气,大概事后想想就气起来。」
「妒忌?」亦俊说。蝶儿呆怔一下,她没想到这点。「会吗?妒忌阿文?」她叫。「他是我波士。」
「男人若钻牛角尖是没道理可讲的。」亦俊透一口气,笑起来。她以为找到了原因,找到根由。「试试解释,君杰吃软不吃硬。」
「我不知道。」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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