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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澜露-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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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件件都禀报到我面前,我没十四小爷的沉稳和傲气,只能强打精神,去替他操持这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还要处处仔细,提心吊胆,唯恐婚礼上再出差错,平白给人看笑话,落话柄,半点都不敢松懈。本就满心烦扰,回头看小爷受委屈,吃了哑巴亏,愤懑难平、又强作欢颜的样子,也跟着惆怅难过。
  好不容捱到新妾室娶进门,也算是平平顺顺,人松懈下来,才觉得身上仿佛被掏空,眩晕之症愈发明显,偶尔眼前都模模糊糊,也不敢冒然请御医诊治,唯恐惊动十四小爷,又闹个人仰马翻。
  可这状况,还是被小爷察觉,毕竟共处一室,他人又精明谨慎,不发现才是奇怪。御医诊脉之后,面露难色,左右摇头叹气,就是不肯讲实话,反反复复都是仔细身体,小心歇息。
  每每都是十四将御医送出门,他们彼此间具体聊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可从小爷脸上,又窥探不出蹊跷,他都是笑言让我放宽心,再追问,也不过是些别胡乱折腾,尽量少操心之类的敷衍话。
  几次偶然上书房,都看见他在愣愣出神发呆,也不知在琢磨什么;直觉他心事重重,可就是摸不到头绪。
  盛夏暑热难捱,人在屋里呆的实在憋闷,可眼下又被禁足,至多去园中吹吹风,可才到檐下回廊,就听闻府中下人奏报,说庶福晋不'炫'舒'书'服'网',太医诊治过,确是已经有了身孕。
  听得我愣愣发怔,庶福晋?哪个庶福晋?娇雪?若是她也罢了,寄晴没了,她日子过得也落寞。可细问之下,差点把我下颌惊下来,有身孕的,竟然是太子爷新赏的小妾,且不说,十四爷碰没碰她,且她进府日子才月余,有身孕也太快了。
  慌忙让管家将太医脚步留住,请到我院落,赐座奉茶,拐弯抹角、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孩子居然都好几个月了……太医是明白人,拿了锦云递过的银子,连连点头,弓起背退了出去;这银子,明摆了是封口,他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拿了大家都踏实,他脑袋也才待得长久。眼下十四小爷在朝中办差,这事儿尚不知情,等他听说,必然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心快跳上嗓子眼,忙乱之时,自己又不争气,可叫人如何是好?
  心中忽然拥堵烦乱不堪,头晕目眩袭来,强光刺眼后,面前昏黑黯淡。恍惚中,扶住了身旁人,猛的只觉下腹沉坠,阵阵难言刺痛,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后背湿冷一片,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来,已是夜色深沉,房中熏笼里,袅袅果香弥漫,让人静心神怡。顺手一摸,身旁冰凉无人,看来小爷还没歇下,也不知庶福晋的事情,他知道没有。
  突然忆起之前危急状况,赶忙摸摸肚子,好像,孩子还在,顿时踏实大半。方才意识模糊前,仿佛看见衣裳染血,顿时心凉,唯恐孩子出差错,可眼下,一切都没大碍。
  隐约中,看见外室有光,偶尔还有谁在说话,几句都是关于药方、孩子,估摸着,御医还在府中,大概是在做些交待。
  眼睛酸涩,人也疲乏,本无心去听御医的废话,可偏偏钻进耳朵里的字眼,越来越不对味,让人心生疑窦。
  幸好现在房内丫鬟都不在,强忍疲惫,扶着床框、桌沿,悄无声息倚在帷幔后,往外室张望,果然是御医在和十四小爷谈话。看小爷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就知道说的不是好事。
  听了几句,终于是怵目惊心,连自己的耳朵、眼睛,都不敢再信……
  “你开方子吧……”,眼看小爷长叹口气,一抬手,御医就要落笔。
  我的眼泪断线般落下来,浑身冷颤,噤若寒蝉。
  忍不住跑出去,将御医的笔拂落在地,吓的他也不敢去捡,只傻怔怔望着我。
  “十四,你要他做什么?你要他做什么?你告诉我!你敢不敢告诉我!”,攥住十四胳膊,拼了命的追问,就是想他给我个交代,方才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澜儿,才刚醒,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小爷见我出来,慌忙的睁大眼睛,人也手足无措,只催促我进内室。
  “我不!我听见了!你要他做什么?你告诉我,你敢不敢告诉我!”,指着一旁傻站着的御医,望着眼前的十四小爷,反复质问,就是心有不甘。
  “澜儿,我……”,小爷眉头紧蹙,喘气都不平顺,可见他也慌乱之极,烦扰不堪。
  “你什么?你不敢承认是不是?你要他!这个刽子手,把咱们的孩子杀了,对不对?我听见了,十四,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恨你!”,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我当然不恨他,无论他对我怎样,都无法言及这个字。可关乎孩子一条命,让人如何不痛惜。
  “福晋、福晋,老臣罪该万死,全是老奴一个人的过错,与十四爷无关,他是……,他是……,为您着想,福晋息怒!”,御医见此情形,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口口都是给十四开脱求情,可眼下谁还有耐心听他请罪。
  “你退下!出去!”,小爷眉毛一跳,也动了脾气,挥手把御医遣退,想来他也不愿外人干预家事。
  “澜儿,你听我说,听话,这孩子,不要了,好不好?”,他犹豫片刻,开口就是让人心灰意冷的言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他好端端的,凭什么不要?你是亲爹,居然说出这样铁石心肠的话?再说,按大清律,拿掉孩子是重罪,身为皇子,知法犯法,你疯了?!”,若真要拿掉孩子,也是太子赏的新妾室,如何就算计到我头上?
  “我当然知道是重罪!况且,孩子是我亲生的,当真我就舍得不要?可眼下的情形,实在堪忧,我提心吊胆多少日子,终归还是发生了!澜儿,这孩子恐怕会拖累你;本来,我也想碰碰运气,只要悉心调养就没问题。请了几位御医,都说如若孩子出闪失,会殃及母亲;以你目前的状况,就算等到降生,还是少不了受罪,难保不会母子择其一的状况。所以,澜儿,你听话,不如……”,小爷原是出于这个考虑,可他何尝明白我的心情,谁会为了自保,舍孩子于不顾,今儿若应允,日后恐怕才真的愧疚终生。
  “十四爷,你疯了?这些妖言惑众的疯话,你都肯信?”,我想要好好说,心平气和解释,可就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他,开口就伤人,心里苦不堪言。
  “我是疯了!多少日子,夜不成寐;唯恐身旁人,转眼就烟消云散,昨日恩爱全是场梦!我受不了!想想就受不了!所以我就疯了!你真以为我是铁石心肠?今天我自己做主不要这孩子,往后此生的每日每夜,都是无尽痛苦和愧疚!还也还不清!奈何桥上,都是场债!可纵使这样,我宁愿自己都承担!我不愿意因为孩子,让澜儿有危险!天下人,任何人,在我心里,都比不上我的澜儿重要,所以我舍了孩子,也舍了自己,你如何就不明白?”,小爷话讲到一半,红了眼眶,哽咽难言。
  终于明白,他心情和我分毫不差,谁也不忍心亲手放弃自己的孩子,深知罪孽深重,他都愿意承担,这份情意,还叫我如何去怪罪。
  “十四,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无论是孩子,还是我,都有各自的造化。肯定会母子平安,把孩子留下吧,你相信我好不好?”,任凭心如刀绞,可看他痛苦不堪,我怨怒就烟消云散,化成绕指柔,百转千回。我怎么会不明白,十四,你在我心里,同样胜过天下人,任何人……
  “我不信你!多少次,你都把我骗的团团转!倒头来,只是把我哄住了,自己去以身犯险!我才不信你!”,小爷虽嘴硬,可气势已经缓和下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事态肯定有转机,况且,他内心感情柔和,肯定不舍得真打掉孩子。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信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三生三世,生生世世,陪我的爷天长地久!绝不让你孤孤单单!永不食言!”,抬手指天发誓,虽是在安抚他,可若能成真,该有多好,生生世世,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生生世世,天长地久,你别再骗我了,好不好……”,烛火摇曳,他茫然望着我,轻声自言自语,温热手心,放在我脸上都发烫,心中猛然抽紧,眼泪又要掉下来,到底是我又让你不安心。
  经过这次的波折,对自己更不敢大意,尽量仔细小心,现在就盼着孩子平平安安降世,不然他娘都快憋闷疯了。
  “姑娘,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七姥姥平常都有话直说,训斥唾骂从不客气,难得她今天居然礼貌踌躇起来,弄得我反而不知所措。
  “七姥姥,您要干嘛?我现在不能挨训……”,心里颇为忐忑,老太太又要干嘛?我也没犯错啊。
  “姑娘,瞧您说的!姥姥从小给你带大,你身边没知心人,有些话,我该告诉你。原本,我心里好一阵子都愤愤难平,替姑娘不值。想我们姑娘自小聪明懂事,人又善良温和,我一直盼着你能嫁个知情达意,知道疼你的人;不然三妻四妾的,少不了受气。当初,你嫁给十四爷,我好一阵子担心,这小爷心高气傲,莽撞、脾气大,不像个会怜香惜玉的!只叹气你没嫁给来咱家的那位爷,看着倒还温厚……”,七姥姥握着茶盏,唉声叹气,娓娓道来,都陈年往事,她又给晾出来,听得我心惊胆颤。
  “哎哟喂,七姥姥,您别害我啊!我和十四爷儿子都生了!他脾气大、莽撞、心高气傲,也不是一两天了,我都习惯了!给我个温厚的,现在未必受得了!还有,可千万别提来咱家的爷了,谁啊,十三哥啊?他和小梅福晋过得挺好,您别乱牵线,回头我又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掩闭门窗,叮嘱七姥姥别乱说话,嫌风平浪静的日子过着难受是怎么的?
  “哈哈哈,瞧给你吓的!”,七姥姥终于把茶盏放下,指着我哈哈大笑,老太太今儿吃错药了?
  “姑娘,你喜欢十四爷吧?我不是问你三从四德,姥姥年纪大了,看得出来你的心意。原本啊,我是觉得,这小爷孩子心性,脾气又倔,担心你跟着他受委屈。可其实,他宅心仁厚,对人好起来,实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之前,孩子的事儿,你心里千万别有疙瘩。天底下,男人大多是蠢货,让猪油蒙了心,认为女人是下作,不值钱。庄稼汉打媳妇,家常便饭。权贵富绅爱讨小老婆,喜新厌旧,儿子或许还金贵,可老婆就是衣服,巴不得换新的。可十四爷没有,他拿你当心上人,费心思哄着、护着,不为传宗接代,就是两人恩恩爱爱。谁不爱孩子,可人心里都有杆秤,放在上头一称,就分出轻重了;所以,他也不好受。姑娘,你念的书多,比别人机灵,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得空哄哄他,谁也不容易!”,七姥姥望着我,眼里都是睿智,她早就看透世事,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
  “我没怪他,傻兮兮的样子,谁好意思怪他?”,突然被七姥姥看透心意,有点不好意思,慌忙讥讽了十四两句,好遮掩羞愧。
  “你这孩子!不懂事!哪有这样说自己丈夫的?!”,结果七姥姥还当真了,方才还说,不提三从四德,结果翻脸就斥责我……
  被七姥姥训诫的晕头转向,到了下午有些无精打采,昏昏欲睡。让锦云扶着在廊下走走,才到偏厅窗下,听闻屋里有动静,细细辨认,好像是九哥和十四在闲说话,声音压的很低,气氛全然不似往日。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听,偏偏就有字眼往你耳朵里钻,本来这种情况,屋外应该有太监把守。可估计现在十四把书房、卧室搬到我院落,为图清净,伺候的人也少了很多。本也没外人过来,所以才让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私密的对话。
  “什么叫我的人?我的人都在铺子里张罗生意,要不就是在四处收租子,哪儿有闲人去算计他?老四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听声音是九哥,话里提到四哥,必然和上次行刺的事情有关。
  “什么也没说,他有事当然不会和我说;平日里,就没见他搭理过我,走对面都跟没看见一样!是别人告诉我的……”,十四小爷吞吐犹豫,估计他从私底下得知了什么情况,所以来问九哥。
  “谁告诉你的?老十三?问题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且不说老四心眼小,我招他干嘛啊?非得记恨我一辈子!退一万步讲,当时小澜儿就在那,刀箭不长眼,我能冒这个险?她有闪失,让我福晋知道,非找个机会往我茶里放点什么!”,九哥嬉笑玩闹,似乎根本不把十四的担忧当回事,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任性放纵,自己的心意最大,旁的从来不放在眼里。
  “可也说,就是因为澜儿在,最后才不了了之……,九哥,现在矛头都指向你,你还开玩笑,不当回事。”,十四小爷察觉了九哥的态度,更显忧心忡忡,他定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苦口婆心的劝九哥。
  “怎么?为你亲哥哥鸣不平,私下里三堂会审,拷问我来了?”,九哥也是心高气傲,他弟弟如此反复质问,让他也开始焦躁恼火,言语就尖刻起来。
  “九哥,您这说的什么话?什么亲哥哥?谁不是亲哥哥?谁又和我亲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爷被讥讽误会,忙着澄清辩白,听话音也急躁。
  “对!明明知道!你现在懂了吧?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干的,还来问我!所以我明明知道你是替我担心,还要拿话刺激你,一个道理!”,九哥已经明显不耐烦,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可为何矛头就指向他了?
  “你既然说,此事与你无关,我当然会信!因为九哥从来坦荡磊落,不会背地里做手脚。而且,若你真有这盘算,必然也不会瞒我,这些我都信!可问题是,我信没用,现在种种情势都对你不利,而且四哥心眼多,让他起疑,你们俩梁子就算结下了!他动了心思,就要追究到底,你还是寻个机会,想个法子,把事情澄清,彼此解开误会才好!何苦莫名其妙就多个冤家!”,十四小爷太清楚他亲哥哥的脾气性格,所以才劝九哥去澄清误会,免得以后彼此存下心结,后患无穷。
  “他?我没法和他澄清,我越澄清,他越怀疑!再说,爷这辈子坦坦荡荡,犯不上下三滥一样去别人面前求和!他爱信不信,我有病啊,没事我找人宰他干嘛啊?吃饱了撑的?”,九哥仍是气势绝决,他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就用不着去此地无银。
  这话也没必要再听了,兄弟几人,全拿自己当人中龙凤,一个赛一个的傲气倔强,出了事,谁都不是轻易低头的主儿。他们彼此都太过了解,只是骨气面子大过天,平白给有心人钻了空子。九哥决然不会去低三下四的澄清辩驳,就算他去了,四哥也未必肯信。
  命人将沁玥请来,和她说了心里的担忧,我们都知道这其中,必是有人陷害,可眼下他们彼此都存有心结,谁也不肯拉下面子去低头,事情才真叫难办……
  今年冬天来的早,从初冬就混着雨滴下小雪,屋里湿冷湿冷的。眼瞅着就要临盆,行动不便,索性就倚着熏笼,彻底休养个够。
  十一月的时候,太子赏的庶福晋先给府里添了个儿子,十四小爷声色不动,月子刚过,新福晋连同儿子,都不见了人影。小爷说,自己仁至义尽了,给送别苑了,省的在府里看着闹心。
  弘明已经两岁多,从最初牙牙学语,一个字一个字喊爹叫娘,到现在可以围着你说故事,太多时光,都是他在陪我,而不是我在照顾他。看着素净小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长的和十四一摸一样,想想都能笑出声。可别看他年纪小,脾气秉性就已经看出来,和十四小爷完全不一样。弘明很乖巧,责任心重,知道很多规矩,会念及他阿玛回家的钟点,让看妈带他过来请安,会盼着未出世的弟妹。所以我想,这个孩子,往后定是可倚重的性格,比他满脑子天马行空的阿玛可靠的多。
  到了十二月,月初就先下了几天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的白色,晃的到处都是茫茫一片,让人张不开眼睛,而往后就稀稀落落,未曾见晴天。
  风雪之中,谁都不愿出门,十四小爷被圣上派去巡查京师驻军,时常三五日不在家中。这是苦差事,换个皇子,未必受得了,搁谁也不愿意揽。可纵然这样,还有闲话冒出来,人心就是如此,尖酸、妒忌、从不肯轻易宽容。
  可就是这样恶劣的天气,却迎来一位难得碰面的贵客。四嫂来府中探望,话未说几句,泪先掉下来,弘晖是四嫂的独苗,病重多时,未见起色,难免忧心忡忡。
  “妹妹,我知道,这时候来找你不妥当,可孩子如今的状况,想来你也有耳闻,他之前被你照看,心里头念及,总有意无意提起,想再见面。我知道不该来叨扰,可都是当娘的,想来你也明白。爷嘱咐不让来给妹妹添烦扰,可,可我心里难过,孩子的心愿,当娘的怎能不动心?所以这次,我瞒着爷过来,还望妹妹……”,四嫂话说不利落,几度哽咽,我明白她的意思。
  弘晖病重,想再见见我,可四哥不开口,谁也不敢冒然过来送信。可四嫂是孩子亲娘,她当然心里难过,所以瞒着四哥过来,去替病重的儿子圆了心愿。
  客套劝慰的话,不必说太多,既然是小小弘晖的心愿,就事不宜迟,让孩子高高兴兴才是正经。
  禛贝勒府在内城东北角,飞檐斗拱在风雪中,更见肃穆。雪天路难行,我和四嫂到四爷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下人禀告,说四哥已经回来了,方才探望过小阿哥,现在书房写奏折。
  既然是瞒着四哥过来,且又不是来探望他的,那些虚无俗礼也都免去,悄悄绕过前殿正厅,直奔后院内室。
  小小爷睡的正香,在他床沿坐下,看着面色倒还平静祥和,只是气息不太稳,不免让人担忧。
  “十四婶……,您来了?侄儿给您请安……”,听闻身边的动静,弘晖被吵醒,他在看见我的时候,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的吃惊,可定了定神,还是把礼义规矩放在前头,挣扎起身要请安。
  下人递赶忙上靠枕,这一坐起来,才发现孩子已经瘦弱不堪,可见病痛的折磨。身后的四嫂背过身,泣不成声,被下人扶出内室,如此情形,任谁都酸楚无言。
  “晖儿不'炫'舒'书'服'网',就甭管规矩请安了,十四婶来看看你,咱们还像往常那样说说话儿。”,拉过小小爷的手,冰凉彻骨,可见这孩子元气消散,叫人心疼。
  “十四婶,你别难过,我这样挺好,不用念书做学问,也不用练骑射,乐的清闲。十四婶可千万别告诉我阿玛……”,他一提醒,我才知道,自己也是满脸眼泪往下掉。这孩子内心细腻柔软,聪明懂事,他会关心身边每个人,悉心察觉别人的心情。
  其实他从小被四哥给予厚望,自知嫡子之责,所以,断然不会有偷懒,享清闲的心思,这样说,无法是为了安慰我罢了。
  “当然不告诉他,这是咱们的秘密。晖儿好好养病,等你身体好了,咱们还去山上放风筝。或者,我可以求求你阿玛,让他同意我带你下江南,看看余杭城,十四婶在那里长大,风景灵秀,远远不同于京城。吃的玩的,净是稀奇古怪的,让人眼花缭乱……”,眼下的话,无意于痴人说梦,可不留点念想,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十四婶,我也想去江南看看。可我,大概去不成了,御医虽说,过阵子就会好,可侄儿都明白。只是辜负了阿玛、额娘的养育之恩……”,他年纪幼小,心智却太过成熟,让人哀叹他生在帝王家,从小就背负期望太多。
  虽比喻不恰当,可弘晖和当今太子,都是被给予太多厚望,只是一个疲惫憔悴,一个失了平常心。
  “晖儿别胡说,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胡思乱想!往后还要娶媳妇,长本事,给你阿玛瞧瞧呢,省的他老训斥你;咱们晖儿,比他有出息的多!”,心痛难捱,可孩子在面前,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期望慰藉。
  “十四婶,如果我不在了,我额娘会很难过,还望十四婶能多劝慰她,也算侄儿求您!”,弘晖挣扎要起身,看来他虽年纪小,却已经看透了世情,眼睛平静清澈,没太多牵挂。
  “谁劝也没你在她身边管用,晖儿,你安心养病,别胡思乱想。可……,可你的嘱托,我都记下了,承君此诺,永生不忘!”,虽知道还要再安慰,可面对他坚定透彻的眼神,我再也无法忍心欺哄。
  弘晖既然信任我,留下此重托,我就不能拿他当孩童敷衍,无关年纪辈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承诺,就应被郑重对待。
  “小小爷,拉个勾儿吧!”,伸出手在晖儿面前晃晃,等他也露出笑脸,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命遇此劫。
  “十四婶,你说,人有来生吗?若有来生,我在你身边好不好?从小就在你身边,我们去放风筝,你带我去江南,好不好?”,弘晖声音渐渐隐去,开始气息不稳,我知道他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并无益处。
  “晖儿贪玩了?不想在你阿玛身边了?是不是讨厌他总管教、训诫太多?当然好,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你抢过来,咱们下江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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