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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坏好情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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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一声巨响,门板被撞破了一个大洞,庄迢龙的随从还想撞进来,却被大门闩挡住,那人轻而易举扯掉门闩,推开了破门板。
  “哈哈!”庄迢龙大踏步地走进来,笑容暧昧,“挽翠娘子,别学姑娘家的害羞模样了,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别怕呀!”
  “我……我去告官!你们私闯民宅……”挽翠感觉身体剧烈颤抖,而大宝也随娘亲簌簌抖动。
  “老爷来疼娘子,又何必让官府知道?”庄迢龙扯开了衣袍,就要扑上去。
  “你们……”挽翠吓得想跑出门,却又被他的随从挡住。
  “把小孩扔出去!”庄迢龙又逼进了挽翠。
  “娘!娘,”大宝被两个随从强行抱开,他两脚乱踢,哇地哭了出来。
  “大宝!”挽翠惊心大叫:“你们不能伤害大宝!”
  “你乖乖听话,你儿子就没事。”庄迢龙轻而易举抱住了挽翠。
  “你……你放开我啊!”
  “你们出去守著。”他反而抱得更紧,转头吩咐那两位随从。
  挽翠意识到他的目的,更是拼命挣扎捶打,宁死不屈的决心战胜了惊恐。
  虽然她曾为人妇,但她不是荡妇,她绝不能让这个恶棍毁了她的清白。
  “不要碰我!放手!”
  “香一个!挽翠娘子!”他毛手毛脚,欲望就快爆发了。
  被抱出去的大宝也是拼命挣扎,他知道有人正在欺负娘亲,他讨厌坏蛋!
  大宝要救娘!大宝长大了,不会再眼睁睁看坏蛋欺负娘,娘疼大宝,大宝不能哭,大宝要帮娘打跑坏蛋!
  小指尖用力掐住坏人的脸,趁那随从痛得松手,大宝一溜烟跳下地,小小身子抓起高过他身体的扫帚,冲进屋子打坏蛋。
  “打打!蛋蛋!”大宝大声呼喝,拿著扫帚柄猛戳坏蛋屁股,正好抵进了庄迢龙的屁眼。
  “你这小鬼!”庄迢龙手里还抓著挽翠的衣襟,龇牙咧嘴地转过身,眼里欲怒交加,就快要喷出火来了。
  “大宝!”挽翠惊叫著,却来不及阻止他一脚踢向大宝。
  只见大宝的小身子飞起,咚地撞向墙壁,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娘……痛……”大宝没哭,但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却让挽翠心碎了。
  “大宝!大宝!”她发狂地冲向大宝,却被庄迢龙挡住。
  “娘……”大宝吃力爬起,又抓过扫帚,却是力不从心地倒了下去。
  爹,大宝要找爹,爹可以救娘……
  门口狂风也似地冲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一拎,把他抱进熟悉温暖的怀抱中,然后是打雷般的怒喝:“庄迢龙!你在做什么?!”
  爹来了,大宝绽出一个憨笑,昏昏沉沉睡著了。
  庄迢龙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怒不可遏的楚镜平站在身边,而骆宏忠、骆宏义则推开他的随从,也挤进了小屋。
  “庄迢龙,你给我离开这间屋子!”楚镜平又怒喊道。
  庄迢龙被楚镜平一吼,也跳起来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几个钱就管到我庄大爷的头上了吗?”
  “我是这块地、这间屋的主人!”楚镜平昂然道。
  “你们卖了?”庄迢龙望向骆家兄弟。
  骆家兄弟心虚地点点头,其实只是口头承诺而已。今天他们约好过来察看地界,打算和隔壁地主解决纠缠不清的部分,谁知道竟然撞见这种事。
  楚镜平将头上流血的大宝交给挽翠,见到她凌乱的衣衫,怒气再度上涌,“庄迢龙,你擅闯私人土地,非礼良家妇女,打伤小孩,今天我到县府告你了!”
  “你去告呀!挽翠娘子是我的小妾,他们都收聘金了,还什么良家妇女!”
  “你们收什么聘金?!”楚镜平怒视骆家兄弟。
  “一百两……一百两……”骆宏忠变得结巴,“在楚公子刚来时,我们不知道楚公子喜欢……喜欢我妹妹,那时候就……就收了……如果……”
  楚镜平冷冷地道:“如果我早说要娶你妹妹,你们就来跟我收一百两,是也不是?”
  “不是的!”骆家兄弟赶紧回答,自从楚镜平出面为大宝看病之后,他们就知道事情麻烦了,又舍不得吐出一百两聘金退婚,心想拖过一天算一天吧。
  楚镜平怒道:“你们还把挽翠当妹妹看待吗?她离开颜家之后,你们有尽到兄长的责任照顾她吗?如今还有脸以兄长的身分为她主婚再嫁?!”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骆家兄弟一肚子气,但一想到卖地的丰厚收益,可以让他们去赌坊翻一翻,只好憋住了不讲话。
  楚镜平怒气冲天,见到挽翠被欺负,他说什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胆儿!”楚镜平大叫一声,门外的胆儿立刻跳进来,把一间小屋几乎挤得无立足之地。
  “给骆大爷一百两!”
  “是!”胆儿掏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捧到骆宏忠面前。
  “骆大爷、骆二爷,我代垫一百两,你们想办法和庄大爷解除婚约。”
  这家伙简直把他当透明人了!庄迢龙气得七窍生烟,指著楚镜平道:“姓楚的!请你弄清楚,是我先聘了挽翠娘子,她是我的人!”
  “今天人证俱在,告到官里,我就有办法把你告成非礼之罪!”
  庄迢龙冷笑道:“你也睡过她,大家彼此彼此……”
  话未说完,楚镜平脸色转为铁青,语气更是冰冷。“好!这就是民风淳厚的惠文城!哥哥不照顾妹妹、药铺不帮幼儿看病、恶霸在光天化日下欺负孤儿寡母,这  种地方不值得我留下来,待我到官府告状后,就带挽翠母子离开!”
  “楚公子,您……您要去哪儿?”骆宏义紧张地问道。
  “走了,再也不回来。”楚镜平向来笑脸迎人,此刻说话再也不留情分,“不买地、不酿酒,反正都是口头谈谈而已,我还来得及收手。”
  此言一出,庄迢龙立刻后悔!虽说他家有恒产,但谷仓里堆了几万斤麦子,万一烂掉了、发霉了,全都是他的银子啊!更何况开设酒坊之后,他日后收成谷物有了出路,这些收益可不是一百两的挽翠所能比拟的呀!
  骆家兄弟更是惊慌,眼见到嘴的肥肉即将飞走,忙好言劝道:“楚公子,别生气,我们跟您赔不是了,楚家买地酿酒的事,上头的巡抚大人都看好,说是有利地  方发展,为了惠文城老百姓的生计,我们兄弟在这里求您了。”
  还不是为了他们的荷包!楚镜平心中纵有不屑,脸上仍然没有表现出来。
  庄迢龙换了一张笑脸道:“楚公子,我只是路过进来看看挽翠妹妹,我怎敢非礼你要的女人?一百两的退聘我收下就是了,咱们有话好谈。”
  “你把大宝打伤,没有商量的余地。”楚镜平的态度仍很强硬。
  “是我不小心碰到小娃娃,不是打伤的。”庄迢龙赶忙解释,又掏出几锭银子,陪笑道:“我也不敢要楚公子的一百两,这里有些钱,就给小娃娃看大夫、买果子吧。”
  “不必了,我自然会照顾大宝。”
  骆宏忠又道:“既然是大宝自己摔伤,楚公子也别生气了,今晚我们兄弟摆桌酒席,喝喝酒,就气消了。”
  “是了!是了!”骆宏义也忙打围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事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也是地方上有头脸的人物,一点就明白,楚镜平冷眼相看,见好即收。
  “今后谁也不准再打扰挽翠母子。”
  “不会了!不会了!”三人异口同声。
  挽翠披头散发,抱著大宝坐在床边,被这群男人弄得心烦意乱。
  这是她的家,这些人挤在这边做什么?又闹烘烘地吵什么?
  “出去,出……去……”无力地喊了出来。
  眼前都是人影,叽叽喳喳,她觉得好气闷,又大喊一声:“出去!”
  那些人影好像动了起来,她无心再去管他们,一心一意只有受伤的大宝。
  可怜的儿啊!才刚大病初愈,又让坏人撞伤了头,挽翠又痛又怜,她方才已经撕了裙布帮大宝包扎,此刻见他昏睡不醒,小脸苍白,一颗心又裂成无数碎片,泪  水一滴滴掉了下来。
  “大宝!大宝!你看看娘一眼呀!别睡呀!”
  在他身上揉了又揉,大宝终于蠕动一下,茫然睁开大眼,蓦地放声大哭。
  “大宝啊,”挽翠心疼地搂紧儿子,泪如泉涌,“大宝不哭,大宝把坏蛋打走了,大宝好勇敢,娘好高兴!”
  “哇哇!”大宝瑟缩在娘亲怀抱中,怕坏人还要来摔他。
  “别怕,大宝保护娘,娘也会保护大宝,没有坏人了,别哭呵!”挽翠一边劝哄著,泪水却不可抑遏地掉落,沾湿了大宝的软发。
  她是一个弱女子,保护自己都成了问题,又怎么保护至爱的儿子?
  门破了,她的天地也毁了,原来她用来隔绝外界的大门是如此脆弱!
  有谁能帮她遮风挡雨?还她一个安详的生活?
  洞开的门口走进一个人,柔声地唤她:“挽翠。”
  这人怎么可以随便走进她的屋子?挽翠低下头,嚷道:“你出去!”
  楚镜平坐到她身边,心痛如绞地望著她的梨花泪雨。
  是他疏忽了,原以为让她回来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她才会心甘情愿过去别庄当管家,谁知道竟冒出庄迢龙这只大色狼!
  她是需要被保护的,他不能再离开她。
  曾几何时,他不再只是娶个贤妻的念头,而是为她的柔情所牵引,深深地探入她的内心深处,随她悲喜,与她同尝人生酸甜苦辣。
  唯愿紧守她身畔,相伴一世,一生护从。
  爱她。
  “挽翠……”他又低低唤了一声,轻轻触上她的手臂。
  “不要碰我!”她立即避了开去。
  大宝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见到楚镜平,又是哇地一声哭出来,伸长了两臂要人抱,“爹!痛痛!”
  “大宝,”楚镜平抱过嚎啕大哭的大宝,站起身轻拍他的背,“爹在这里,大宝不痛了,好乖,不痛了喔。”
  “痛!”有人可以撒娇,大宝也不管真的痛不痛,哭得更大声了。
  “哎,会不会撞坏头了?”楚镜平心头一抽,不觉焦急起来,“挽翠,我带大宝去看古大夫,我们一起去。”
  挽翠神情恍惚,摇了摇头。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那边有很多人会伤害她。
  “挽翠,走呀!”他伸手要拉起她。
  她猛然推开他,又向床头缩去。“不要碰我!”
  “挽翠,你怎么了?不然我自己带大宝回城里了。”他素知她离不开大宝,他  带走大宝,她也一定会跟著走。
  她抬起迷蒙双眼,有些空洞,有些凄迷,望见大宝歪在楚镜平怀中,直觉那是一个安全稳当的避风港。
  大宝跟著他,就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再吃苦了。
  挽翠楞楞地掉下一串泪,又是摇摇头,把自己缩进了墙角。
  楚镜平著急不已,现在母子俩都出事,一个该走,一个又不肯走,他立刻下决定,拿出巾子帮大宝抹了眼泪,轻声道:“大宝不哭,大宝听话,爹请胆儿叔叔带大宝到城里看大夫,看完就不会痛了。”
  “娘……”大宝也离不开娘。
  “大宝很勇敢,大宝先跟胆儿叔叔骑马回城,然后爹再带娘去找大宝。”
  大宝止住了哭泣,圆圆大眼充满了对爹的信任。
  “好乖的大宝。”楚镜平脱下外袍,将他裹起来保暖,走到门外唤著胆儿道:
  “胆儿,快送大宝去看古大夫,务必外伤内伤都要治好,你照顾不来的话,再请玉泉他们夫妻过来帮忙。”
  “少爷,没问题。”胆儿接过大宝,紧抱在怀里,跃上马匹扬长而去。
  胆儿办事他放心,楚镜平望看马蹄扬起的尘沙,又蜇回屋内。
  “挽翠?”
  “你出去!”
  “你不要紧吧?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不用你管!”挽翠双目直瞪楚镜平,用力嚷了出来:“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必你好心出面,拿了银子把我卖来卖去!”
  楚镜平耐心解释:“我不是买卖你,是银子造成的问题,就要用银子来解决。”
  “对!你有钱!你可以帮大宝看病,也可以把我买回去!”她忿忿地道:“楚镜平,你听著了,欠你的,我会还你,但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从来就不要你的东西。”他镇定地道。
  “你要的!你就是有目的!”她不自觉地抓紧衣襟。
  “我有什么目的呢?”他无奈地摊摊手,“我想照顾你和大宝,不让你们被外人欺负,这算不算目的?”
  “我会保护自己,不用你出面!”
  楚镜平回头望了被撞破的门板,声音变得沉稳:“这是男人主宰的世界,不懂珍惜你的男人,他会破坏你的生活;如果有人懂得珍惜你,他会出面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
  挽翠一愣!过去,她的生命一直由兄长和颜均豪摆布,即使到了今天,他们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她身上,甚至她的兄长还要继续操纵她的命运。身为软弱的女人,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藉由另一个男人楚镜平来救她!
  不!她不要他的施舍!她不要让其他男人保护!
  她跳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大门闩,不由分说就打了出去,“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家,不准你进来!”
  “挽翠,你怎么了?不要激动啊!”他忍受著棍棒的敲击,一步步退开,“我会保护你……”
  “是男人就是坏蛋!”她泪水迸流出来,“出去!”
  “挽翠……”他退到门口,心疼地看著她悲痛欲绝的眼神。
  她又看到他深邃注视的神情了,而那眼眸里有她所没见过的疼惜。
  她是多么渴望有人能好好爱她、疼她,可是她能相信男人吗?谁愿意与她相守一世?不离不弃?
  不可能的!婚盟会破裂,原本指望白首到老的夫君也会变成恶魔,世上男人更是专门伤害她的恶徒,没有男人会珍惜她!更何况是这个到处撒银子的有钱奸商?
  她咬著唇,扔下大门闩,视线移向破门板。她是该离开了,这个小屋不能保护  她和大宝,她要逃开这里!
  但是她无处可去呀!外面都是男人,她不要见到男人!
  “啊!”一声凄咽低号喊出,她跑进了浩渺天地之间。
  黄昏时刻,朔风再起,暗云堆卷,暗示著风雨夜的来临。
  胆儿驾马车急驰赶来,当他扶下丹桂时,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挽翠瑟缩身子,披头散发地坐在井边,头脸全埋进了臂弯之间。
  楚镜平焦急地站在一旁,目光全然注视著不胜寒风的她,手里拿著一件黑色披风,却是迟迟不敢披到她身上。
  “楚公子,挽翠她怎么了?”丹桂忙问道。
  “你来了。”楚镜平露出疲惫的笑容,又转眼盯著挽翠,“她不肯说话,也不让我碰她,我一碰她,她就又咬又打。”
  丹桂看到他手背上一个鲜明的齿印,叹了一口气。“你还肯让她咬,别人却是把她打得更惨。”
  别人?那个可恶的颜均豪?楚镜平心痛了一下,更明白她的失常了。
  丹桂走到挽翠身边蹲了下来,语气温和:“挽翠,我是丹桂,我来看你了。”
  “丹桂?”挽翠缓缓抬起头,两眼已经哭得红肿失神,乍见贴心姐妹,不觉悲从中来,泪水又是扑簌簌掉落。
  “挽翠啊!”丹桂心疼地搂抱她,就像哄著大宝一样:“没事,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起来吧。”
  挽翠失魂落魄哭喊著:“他们都要欺负我,我没力气,我怎么办啊!”
  “我在你旁边,你别怕。”
  “他打我啊!他说我没有落红,可我清清白白的身子,我不明白啊!”
  “不去想了,你已经离开颜家,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外面都是坏男人,要我的身子……”
  “没有了,他们都走掉了。”丹桂极力劝慰著。
  “我怕啊!哥哥又要把我嫁掉,谁也不顾我,他们就是要钱……”挽翠大声哭号。
  丹桂用力搂住她颤抖的身子,以坚定的声音安慰道:“挽翠,别想过去的事,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能欺负你。”
  “很多坏人啊……”挽翠几乎声嘶力竭。
  “坏人很多,但是也有真心待你的人。”丹桂向楚镜平望去,意味深长。
  “没有!没有!都是坏人!”挽翠大声嚷著,泪眼模糊。
  蒙胧泪雾中,好像看到有人为她披了一件衣裳,是谁?是谁会真心待她?
  依稀彷佛,她靠在井栏边不停地哭泣,他一次次走近她,想为她加衣,却让她拳打脚踢给赶走。
  但他并没有走,仍守在她身边,寒风吹来,那翻飞的袍角一直在她身侧舞动,不曾挪移半步,紧紧相守。
  是谁?还有谁能一世伴她?
  “丹桂,我好苦!”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她只能哭倒在丹桂怀中。
  “过去了……”
  风起云涌,暮色沉重,嘶吼的夜风也在哭泣。
  楚镜平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缈缈,随著风声钻入了挽翠的心灵深处。
  第七章
  睡梦中,风雨飘摇,雨点打在她的脸上。是雨?是泪?她分不清了。
  她好想睡,只愿睡死了,不需再面对滚滚红尘。
  外头好乱,似乎有人抱着她,紧紧地把她搂在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温暖,不再受伤,身心安顿……
  乾净舒适,窗明几净,这是挽翠对这个房间的第一印象。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呆楞地坐在床上,忽然想到大宝没有睡在身边。
  “大宝,”她一跳下床,就看到丹桂从椅子中吓醒。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晕了呢。”丹桂揉了揉眼。
  “丹桂……”挽翠记起来了,昨晚丹桂去看她,她抱着丹桂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记不得发生什么事吧?”丹桂起身轻拢鬓发,整整衣裳,微笑看她。
  “哎!我心情太乱,记不得了,你陪了我一夜?”
  “当然是我陪你了,有个人担心你担心得要命,又怕被你打,只好情商我来照顾你。”
  她打谁了?昨日那飘飘晃动的袍摆闪入她眼帘中。
  “啊……我……这里是哪里?”她结巴问着。
  “是楚公子新买的宅子,他说你已经答应过来当管家了。”
  “那是被他威胁的。”
  听到挽翠强硬的口气,丹桂就知道她恢复正常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是挽翠抑郁太久,昨天发泄一场也好。
  “主人威胁管家做事,也是常有的事,以后你可得适应楚公子的脾气了。”
  挽翠苦恼地揉揉额角。“我先回去收拾,还有大宝……”
  “大宝在客栈睡,今天一早楚公子去接他了。”
  “大宝受伤……”挽翠蓦地担忧起来,她颓废了一日,竟忘了大宝。
  “大宝没事,昨天古大夫已经帮他敷药。”
  “那我先回去整理东西,门也破了,要修理……”
  “屋子都破了!”丹桂笑道:“昨晚你先睡了,我本来想留在那儿陪你,谁知道一入夜就下起雨来,外面下雨,你屋子里也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我补过屋瓦了。”挽翠诧异地道。
  “百年老屋,屋顶墙壁到处是裂缝,再怎么修补,还是不能住人。”丹桂顿了一下,慢慢地道:“不如就丢了,把破裂的过去都扔了、忘了,重新开始吧。”
  挽翠望见外头的天光,心头好像被撞击一下,“扔了!”“忘了!!”的声音不断迥响在她脑海里。
  丹桂继续道:“后来屋顶破了一道口子,雨水灌下来,屋子里头待不下去,楚公子就送我们到这里来了。”
  她睡得糊涂,又怎么会自己走动呢?挽翠猛然摇摇头,不愿去想细微末节的事,反正丹桂在身边,谅他也不敢胡来。
  “娘!娘!”房门被打开,大宝笑呵呵地跑了进来,小鞋踩得啪啪作响。
  “大宝啊!”挽翠欣喜地抱起心爱儿子,亲了亲他的胖脸颊,看见他头上仍扎着白布,脸色转为担忧。
  大宝也捧着娘亲的脸蛋猛亲。好香的娘!昨天没有闻到娘的香味,害大宝睡不着耶!
  “大宝,还痛不痛啊?”挽翠轻抚着他的伤口。
  大宝用力摇头,再香娘一个。
  徐玉泉也走进房里,笑道:“昨天古大夫怕大宝摔伤脑袋,叫我注意他一夜,幸好没有头晕呕吐,今天早上古大夫换过药,说是没问题了。”
  “徐大哥,谢谢你。”
  徐玉泉放下几个药包,“这是古大夫开的调养补药,让大宝补血压惊,另外敷伤的药膏也在这里。”
  “真是麻烦你们了,徐大哥,丹桂,你们老是帮我……”挽翠红了眼眶。
  丹桂笑道:“别老是掉眼泪了,我们姐妹当假的吗?”
  “假假!”大宝插了嘴。
  “大宝胡说,是真的!”挽翠破涕为笑,轻轻捏了大宝一把。
  “来!来!大家吃早饭了。”胆儿提着一盒食篮进来,大声吆喝着:“挽翠姐姐,你昨天没吃饭,少爷特地请陆大娘炖了一盅鸡汤,给你补身子了。”
  挽翠脸一红,这种事干嘛大声嚷嚷?
  丹桂故意睇视徐玉泉。“瞧你,我也累了一天,你就不帮我炖鸡汤?”
  “老夫老妻了,回家再慢慢炖,不急。”徐玉泉笑意温柔。
  两夫妻同时望向挽翠,而挽翠只是瞪着那一大盅鸡汤,心思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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