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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的束缚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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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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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何时,我们的最大努力和最高目标就是要使我们自己适合那载着我们的河流,以便安全到达彼岸,而不至于沉船、搁浅或被草丛阻拦。一路上,我们只是随波逐流,根据我们非凡的冲动行事。这种冲动能看到我们视野以外的结局。谁也不知道路在哪里。路是人走出来的。
需要做出牺牲——一个古老的牺牲。第一个人是这样,最后一个人亦是如此,所有生命无一例外。我必须使我的意志、我的理性、我的一切服从于那突如其来的暗示,而不是任何其他的意志、其他的理性、其他的事物。这就是我必须关心和服从的。它不是我,却凌驾于我。
没有什么看得见的保障,纯粹的信仰就是唯一的保障。没有既定的道路,今天也不会有,没有预见的知识,没有航海图,没有法规的保障,没有北极星,只有纯粹的信仰。
我们必须放弃自我意识,放弃我们对最终知识的幻想。放弃正确和错误的固有观念。我们必须永远放弃这些。我们不可能制定航线,也不能制定去新世界的航线。我们所有的地图、航海图,所有的正确和错误都只是对过去的记录。对新事物来说,总有一个新的并永远变幻莫测的因素。
我们必须把我们交付给那运载我们的安宁之河,而不是任何其他现存的东西。我们必须遵从创造的冲动,我们必须确实地安睡,那样的话,我们就似乎什么都不是了。我们可能会害怕无政府状态和无序,但事实上,最可怕的无政府状态莫过于固定的法律。固定的法律是机械的。
我们必须进入某种状态,就像睡眠。我们必须汇入那股载着我们的水流。我们在水流上安眠,在安眠中消去我们的固执和自我意识。我们似乎感到,当我们不再通过强调自我意识而激励自己时,我们就变得十分渺小,似乎一点进步也没有,什么进化也不曾发生过。然而,如果我们四下看看,我们就能看见,旧河岸在两旁无声地滑动,一个逐渐显露的新世界就在我们周围。这是纯粹的历险,最美了。
但首先它需要行动的勇气,也就是将我们的意志交付给未知,把我们的行动方向交付给不可见的潮流。由于孜孜不倦的坚持,我们硬是控制了自己的生命;由于病态的狂乱,我们试图结束我们;由于可怕而固执的疯狂,我们在我们自己的意志下打碎了我们自己!我们企图用数学的和机械的方法设计一切,而忘记了这么一个事实,安宁远远超越了数学和力学。
有一种比不屈不挠的勇气更为崇高的勇气,它不是那种面临死亡脸带轻蔑的微笑的勇气,而是一种完全将自己交付给内心最完善的启示的勇气。当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付给超度他的启示,自豪地接受创造性的命运时,他便是美的,他超越了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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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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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肯定的勇气中,一个人可以在死亡的剧烈痛苦中安宁地微笑,就像美国印第安人。他可以履行惊人的英雄主义职责。但这是死亡的勇气,仅有勇敢的去死的勇气是不够的。
世上还有什么地方的人能比美国印第安人更具有死亡和忍耐的勇气?有史以来,这个特别骁勇的、未开化的人种难道不是按自己意志的自负来维护自己的吗?他使自己远离所有纯粹的变化,他竭力保持意志的完整并与生命脱离直到他成为一个自动装置——疯狂,只生活在一个否定创造冲动的内在愤怒中。他活生生的精神被压抑了,被限制在一个牢不可破的意志中,就像中国妇女的小脚被痛苦地包裹和扭曲。他只知道他靠愤怒的刺激和危险引起的激奋而生活。他需要危险而引起的强烈感受,他需要通过危险和人类仇恨的互相交换而取得进步,他需要一种与内在被压抑的精神苦恼相对应的外在折磨,这是因为,产生于生命敏感部位的情感最终将在他身上找到充分的表现。美国印第安人在死亡的最后痛苦中找到了解脱,因为肉体的死亡终于与痉挛的精神痛苦合为一体了。他终于解脱了,进入死亡的纯洁和神圣的重新调整中。
印第安人有勇气面对死亡的一切恐惧。他拥有一种静态的、不屈不挠的意志所具有的可怕的庄严。他有那么一种被压抑的高贵而惊人的美,一种孤立而不变的光辉,以及一种对运动的生命的静态抵制。结果怎么样呢?他对所有生命都麻木不仁。因此他需要折磨,需要痛苦来渗透他。他已经同进步无缘,所以,他只能在毁灭的缓慢和临死的痛苦中得到满足,他不知道安宁的完美,最终得出的只是死亡这个结局。
由于拥有的都是否定引起的勇气,他在生活的危机中败北了,他没有勇气把自己交付给能给他新生命的未知数,真正有意识地交付给它。任何殉难的故事都像保罗皈依的故事那样使我们动心吗?在荒蛮的时代,当人们在通往大马士革的路上谈论癫痫时,我们避开了历史,不去理喻被告知的东西,我们不敢那么做。我们有胆量幸灾乐祸地注视耶稣在十字架上钉死,却不敢面对改变旧世界这个关键的事实,不敢面对那个还没有被表达的新世界。圣?保罗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已经在孕育这个新世界。
这是一条穿越危机、比死亡或殉难更严峻的通途,一条从死亡的陈旧之路通向创造之路的历程。它是从自信到安宁的过渡。它是从理解到信仰的变化,这是对接近我们的新事物的服从和忠诚。新事物将取代自信、取代对已知事物的固执观念。已知事物是静止的、外部的。
萨福,跳入了死亡之海。这十分容易,可又有谁敢从旧世界跳入新世界?谁敢献身于生活的安宁之流?许多人随死亡之流而去了。谁敢跃入新生活之流?谁敢在静态的社会中消亡,从而使自己进入未决的奇迹?谁敢结束他的旧的自我?谁敢结束他自己和所有其他旧的现存世界?谁敢抛弃他自以为正确的观念?谁敢结束人类?是时候了,该结束所有这一切,把自己交付给即将产生的未知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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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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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唯一的出路。每个将进入活生生的世界的人都需要有绝对的行动勇气,恩培多克勒曾卖弄地跳入了火山口。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必须摆脱自己,投身于更令人崇敬的创造之火。恩培多克勒在往火山口跳时知道得很清楚,他正在走向哪里。他只是性急地扑向死亡罢了。那可是他想不去也得去的归宿。他只是抢先了那么一会儿,因为我们大家都必定要死。然而,我们不必都活着,在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扇死亡之门,但我们的行踪弯弯曲曲,最后才到达这死亡之门。我们会在一个规定的期限里死去,那儿根本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
但我们不是被迫生,我们只是被迫死。我们可以拒绝活,我们可以拒绝进入生命的未知,我们可以完全摒弃生命。在这儿,我们有如此多的选择,有那么多的自由意志,我们完全可以自由地在我们的末日之前去死,也可以自由地延长我们的生命,喜欢延长多久就延长多久。
我们必须选择生,因为生决不会强迫我们。我们有时候甚至根本不能选择,对死也是如此。然后,生命再一次与我们同在,使人感到有一种温和的安宁。但是我们最终可能会断然地否认这种安宁,因此我们也就断无安宁可言。我们可能会完全排斥生活并最终拒斥自己。除非我们把自己的意志交付给生命之流,否则,我们就是毫无生命的尤物。
如果一个人除了死别无选择,那么,死亡就是他的光荣,他的满足。如果他的不满和抵抗都是冷漠的,那么,冬天便是他的命运,他的真理。为什么一定要诱骗或威胁他去发表生的宣言?就让他去全心全意地宣告死亡吧。让每一个人都去寻找自己的灵魂,并从中发现他的生命是急速地趋向生抑或是死。当他找到了以后,就让他自由行动,因为天下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谎言。如果一个人属于不可逆转的死亡之路,那么,他至少可以心满意足地去遵循这条道路。但我们不会把这称之为安宁。在剧烈而美味的毒药获得的满足、顺从自我满足的谦卑和安宁的真正自由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安宁存在于我们接受生命之时;当我接受死亡时,有一种和安宁相对应的无望,那便是沉寂和顺从。
生命不能打破固执己见的意志,死亡却做到了。死亡强迫我们,不给我们以任何选择。任何比较都是死亡,不是其他而是死亡。
对生命,我们必须放弃自己的意志,默认它并与它一致。如果我们兀自站立,我们就将被排斥,被从生活中驱赶出去。生命的服务是自觉自愿的。
在生命与宗教的关系中已经发生了逆转。这似乎有点不那么现实,就像奇迹那样不十分可信,但事实上,从根本上说,这种现象是很自然的,是我们的最高荣誉。我们知道,用我们的灵与肉的全部的力量来执行死亡意味着什么,我们知道什么叫完成死亡的活动。我们已经把自己全部的灵与肉投入制造死亡的发动机、死亡机械和死亡发明物之中。我们想迫使任何人从事死亡活动。我们想在一个巨大的死亡合唱中包围世界,不让任何东西逃跑,我们充满了强迫性的疯狂,我们的坚固的意志已经同强迫、同死亡的巨大发动机协调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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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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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我们的基本存在已经显现。不错,我们的旗帜上公开地写着安宁。但不能让我们因为躺下而退化。死亡的威力震慑我们全身,已经在我们身上聚集了一百年。对死的激情早在我们的父辈那儿就开始累结起来了,它一代一代地滋生,越来越强。在我们的内心,大家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所以,我们有权利了解转化的“现象”。这非常简单,让每个人都检查一下自己的心,看看那里什么是基本。是不是那种啃啮人心的、不易显现的不满?还是一种秘密的渴望,渴望将有一次新的竞争?抑或是有一个预言?糟糕的还在后头!有没有一种微妙的激奋,即期待在这里,在英国,在各阶级之间将出现一次痛苦的分裂,期待一团巨大的黑暗覆盖英国,并发生一种因毁坏而发出的巨大的撕裂声?是不是渴望看到民众站起来结束这错误的旧秩序?是不是想投身于这种分裂之中?是不是希望用计谋去取胜大众,使他们服从高级的智慧?我们应该为了他们的利益而牢牢地统治他们吗?
站在哪一边都一样,因为那是死亡的欲望。如果我们预言民众将战胜他们腐败的统治者,我们是从死亡中得到了灵感。如果我们为了顺从的人类而大声疾呼,反对不公正的暴政,我们仍然纯粹是从死亡出发。如果我们说聪明人控制了愚昧的人,我们谈的依然是死亡。
因为旧事物之间的所有争执都隶属于死亡。我们人类被分成两大部分,谦卑的和骄傲的。这种划分本身就是死亡。除非我们努力扯去旧的标志,成为我们自己独立的、新颖的个体,否则我们就不停地被划分,直至死亡。无论我们是骄傲的还是谦卑的,统统逃脱不了这个厄运。
但是,如果我们能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发现避免争吵的幸福的火花,并接受它,一旦我们把这个火花作为我们生存的财富,我们就进入了一种新生活。这就是转化,如果你心中有一个迅捷而崭新的渴望,渴望拥有一个新天地;如果我们成功地把自己交付给这个欲望;如果我们知道它最终将被实现,我们就被转化了。如果我们在这地球上有了一个新的创造,如果我们的灵魂急于重新闯天下,如果我们双手急于建造一个新世界,一个有着新的开阔的天空的新世界,那么,我们就将穿过那不可想象的深渊,从旧的死亡之路走向新的开端。
(二)理解
精神的开端始于冬天里的苏醒。对我们来说,理解就是克服。我们有一个死亡的冬天,破坏的冬天,一种崩溃的感伤主义,一个克服和超越的悲剧性经历,冬天般的荣耀。由于透彻地理解了这些东西,我们以苍白、冰冻的花朵(就像球苓花)的形象出现在春天首批花朵中,获得一种对死亡的完全理解。当我们认识到死亡就在我们自身中,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新纪元。因为,当我们沉溺于死亡之流时,我们发现不了抵抗的原因,这种抵抗的原因便是理解的基础,当最终我们凌驾于生命之上时,我们便能够知道淹没我们的洪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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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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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所理解的东西往往也就被人所超越。
当我们理解了我们在死亡中的绝对存在,我们就超越了死亡而进入一种新的存在。当我们知道世上存在着许多厉害的可怕的事物时,我们就可以超越它们,它们不再有力量战胜我们。
然而,理解不属于每个人,它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义不容辞。关键在于,一些人理解了,而只有少数人穿过最终的痛苦。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只须在获得安宁时能认识安宁。但是,对少数人来说却有理解死亡已经到来的必要性,以便我们能够远远地避开死亡。
认识到这一点,即认识到我们自己,我们正直的自我始终处在死亡之流中,是十分痛苦的,其本身就是死亡,它意识着我们已有的对我们自己的信仰的死亡,是我们的现行的自负的结束。那些活着有头脑的也必定因为有头脑而死去。没头脑的人不会有此痛苦。
我们不仅是光明和美德的创造物,我们同样也活在衰败和死亡之中。如果我们要想自由,就必须使黑暗和光明均衡。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我们自己即是衰败之溪,又始终是生命的光明之河,要想自由,就必须恢复我们的平衡。我们体内既涌出衰败之流,也涌出创造之流。我们必须在二者之中存在,我们的知识必须存在于二者之中。旧的庙宇的帐幔必须撕裂,因为它们只是掩盖我们已经衰败了这一现实的屏幕而己。
在我们成为完整的人之前,必须撕去这层屏幕,这是我们的自知之明。在我进入我所能存在的真正的人之前,必须毁掉我所认识的我。先前那个我必须死去,被丢弃在一边。
我们或者能够并愿意理解另一个事实,即我们属于黑暗之流,崩溃之流,并因此而成为自由和整体,或者与我们的另一半——怯懦作斗争,就像人们常做的那样,在暗自的羞怯和自我憎恨的负担下沉沦,因为我们衰败的潮水正在高涨。除非我们调整自己,除非我们从挂着帷幕的庙宇里走出来,看见水,认识水,冲上去迎接它,骑在它身上,并因此而逃避它,否则我们就没救了。
在我们的内部,衰败之流缓缓地流向衰落之河,这是一个方向。在我们的血管里,生命之流也在流淌,流向创造的河口,这是另一个方向。我们同时流向两个方向,我们是流向黑暗的地狱之河和流向闪光的天堂之河的分水岭。
如果我们感到羞愧,那就让我们接受那使我们羞愧的事物,理解它并与它合二为一,而不是用面纱来掩盖它。如果我们从一些我们自己的令人作呕的排泄物前退缩,而不是跃起并超越我们自己,那么,我们就会堕入腐败和堕落的地狱。让我们再站起来,这次不再是腐烂发臭,而是完成和自由。如果有一个令人讨厌的思想或建议,不要由于不恰当的正义感而马上否定它,让我们诚挚地承认它,接受它,对它负责,把魔鬼驱逐出去并不是好事。它们属于我们,我们必须接受它们并与它们和平共处。因为它们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是天使,同时也是恶魔。在我们身上,天使与恶魔共存。不仅如此,我们是一个整体,富有理性的整体。一个完整的,没被贬谪的人完全可以超越天使和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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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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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条件在于:在理解中我什么也不怕。我的躯体怕痛,我在恋爱中怕恨,在死亡中怕生。但在理解中,我既不怕爱也不怕恨,不怕死,不怕痛,不怕憎恶。我勇敢地面对甚至反对憎恨,我甚至理解憎恨并与它和平共处,不是通过排斥,而是通过合作和统一。排斥是没有希望的,因为无论我们把我们的魔鬼投入什么样的监狱,它都将最终进入我们的内心,我们将沦入我们自己憎恨的污水池。
如果我们的灵魂中有一种秘密的、害羞的欲望,千万不要用棍子把它从意识中驱逐出去。它将躲得远远的,躺在所谓下意识的沼泽里,我不能用我的棍子去追逐它。让我把它带到火边瞧一瞧,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恶魔也是上帝的造物,它也有它存在的理由。在它的存在中,也拥有真和美。甚至我的恐惧也是对它、对真的一个赞颂,我必须承认,我的恐惧是名副其实的,我应该接受它,而不是把它从我的理解中排斥出去。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可羞愧的东西,地底下也没有,只有我们悬挂在那儿的怯懦的遮羞面纱。拉下面纱,并按照每个人自我负责的灵魂去理解一切,理解每个人,那么我们才是自由的。
谁使我们成为事物的判官?谁说睡莲可以在静静的池塘中轻轻摇晃,而蛇却不能在泥泞的沼泽边咝咝作响?我必须在那可怕的大蛇面前卑躬曲膝,并当它从我灵魂的神秘的草丛中抬起它那低垂的头时,把它应得的权益交给它。我能够消灭上帝的造物吗?只要那造物的生存条件不变,我就不能毁了它。只要大蛇的原则不变,就不可能杀死它。它的原则在我肚子里慢慢地挪动,我必须剖腹自杀才能摆脱它,“如果你的眼睛冒犯了你,就挖掉它。”但是,事实上并不是眼睛冒犯了你,而是它所看到的原则冒犯了你。不论我怎么挖去我的眼睛,我也不可能从创造的宇宙中挖去原则。我必须服从它。我必须使我自己适合那冒犯我的东西,必须与它和平共处。也许我所憎恨的大蛇正在我的心里做窝。如果确实如此,那我只能恭恭敬敬地对它说:“蛇啊蛇,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舒适。”我知道我的心是一片沼泽。但是,也许我的理性将排去沼泽里的水。当大蛇生存的条件——沼泽中的水——蒸发以后,它也将会死去。事情就是这样。当存在一片沼泽时,大蛇就有它的神圣的基地。
我必须使我同我内心那可恶的毒蛇和平相处。我必须承认我最隐秘的羞怯和最隐秘的欲望。我必须说:“羞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让我们互相理解并和平相处吧。”我会成为什么人,如果我必须超越我最终的或最坏的欲望的话?我的欲望就是我,它们是我的萌芽,我的茎,我的干,我的根。假称自己是一个天使简直是离题太远。我创造了我自己吗?我最大的欲望,便是我的成熟,我的兴旺。这永远超越我的意志,我只好学会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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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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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伟大的创造欲,也有伟大的死亡欲。也许,这两者是完全相等的。也许秋天的衰败和春天的蓬勃完全是一码事。当然,两者是互为依存的,它们是物理世界的扩张和收缩。但是最初的力量是春天的力量,这显而易见。秋天的毁灭只能随着春天的繁荣而来。所以说,创造是初始的,是源泉,而衰败则是结果。然而,它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就像水必定要向低处流一样。
我有创造欲和死亡欲,我能否认其中一个吗?那样的话,两者都实现不了。如果没有秋天和冬天的衰败,也就没有春天和夏天的繁盛。我必须始终从我旧的存在中解脱出来。麦子由于纯粹的创造活动而被揉在一起,成了我吃下去的纯创造物——面包,来自麦子的创造之火进入我的血液。在纯粹的粮食中被揉在一起的东西现在分裂了。在我的血液里产生了火,而水汪汪的物质则通过我的肚子流入地下。我们的生命中存在着两种运动。难道有必要为其中的一种运动羞怯吗?在我的血液中,火从我已经吃下去的小麦面包中忽隐忽现,在更远更高的创造中闪烁,对我来说这是羞愧呢还是骄傲?如果在我的血液中渗出一些苦涩的汗水,这怎么能说是羞耻呢?当我的意识里显出腐败之流的沉重的沼泽花时,又怎么能说是羞耻呢?那通过我肠子缓缓向下流的腐物,自有它们的根扎在这浊流中。
在我的肚子里有一块自然的沼泽,蛇在那里自然得像呆在家里,难道它不会爬进我的意识?当它抬起那低垂的头,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难道我应该用棍子把它杀死?我是应该杀死它呢还是挖去我那看见它的眼睛?无论如何,它将仍然在那沼泽内爬行。
那么,就让活的腐败之蛇在我们体内堂而皇之地获得它的地位吧。来吧,有斑纹的可恶的大蛇,这儿有你自己的存在,你自己的正义,是的,还有你自己所向往的美。来吧,在我精神的太阳里优雅地躺下,在我内心的理解中安然地入睡,我能感觉出你的分量,并为之而感到十分满意。
保持你自己的道路,你自己的存在吧。放心地来吧。在灌木丛下有一块草地,鸟儿在那里栖息,上帝是所有事物的上帝,而不只是某些事物的上帝。一切事物都将在自己的均衡中喝下它的生命之水。但是,我有理解的天赋,都必须在我自身内保持创造的最灵巧最超然的平衡,因为现在我被纳入了创造的安宁。我必须最优美、最公正地开出我春天的花朵,并把它交给我肚里的那条大蛇,但是,每一方都有自己的比例。如果我被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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