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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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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请坐。”魏思林慌忙起身。
“小魏,我是来请你的。”
“请我……”
“对呀,上个星期天不是说好的吗。”
魏思林脸红了,并不像成年人红脸,轻微的,自己都不觉得,而像小孩子红脸,觉得自己做事可笑,因而感到惭愧,就更加脸红了:
“我差点忘了。”他拍了拍脑瓜子:“老师,我有点儿事,过一会儿去行吗?”
“好吧,过一会儿我来叫你。”柳飞走了。
来到厨房,魏思林把浸泡在盆里的衣裳打上肥皂洗刷起来。
上午,他本想把衣裳给洗了,由于接连发生两件事情,把时间全给耽搁了。吃过午饭,他想休息片刻,可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这对于他——一个单身汉来说,是常有的事情。
他把洗净的衣裳晾在阳台上。
别看他是一个搞艺术的,在家务活方面却是一个好手,不管烧菜做饭,缝衣洗被,样样拿得起,而且还很在行,就是有一点,不太勤快。
晾晒完衣裳,他倒了杯水,心神不定地喝着。
这一瞬间,他确实有些紧张,紧张的就像初次登台时的那种感觉。尽管他去过柳教授家,然而那次是贸然闯入,当时的心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由于不了解情况,心里理所当然的要比现在这种明确了事理的目的自然的多,平静的多。现在,他就像一个初次和女朋友会面时的男子,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魏老师,忙好了吗?”柳飞来叫他。
“忙好了。”
柳娴早已站在屋地里静静地等候着魏思林的到来。她微笑的脸孔,一双黑亮的眼睛显得亲切、信任的表情;纤细的眉毛生得端正无比;仙使般的体态富有一种高傲的美。她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有孔毛线开衫,里面衬了一件尖领白衬衫,一条米色直筒裤显出她美丽的线条。不知是喜悦,还是激动,还是因为光线照射的原因,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微微张开的嘴唇轻轻颤动。
瞧见柳娴的那一刻,魏思林心跳加快了。虽说上个星期天他来过这里,但是今天却像是第一次来到这块陌生的连一丝印象都没有的地方,视线正好与柳娴的目光碰在一起,就像电磁感应产生了电弧,然而这种感应却产生了相反作用。柳娴那双亮晶晶灼热的眼睛凝视他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更加激烈地心跳,于是急忙避开了那双温柔、迷人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巡视着房间里的摆设。
“老师,您好!”柳娴腼腆。
“噢,您好!”有些尴尬。
“魏老师,请坐。”柳飞招呼道。
倏地,魏思林的脸孔表露出一种神秘的,亲切的,看不见的笑意,然而睫毛和眼神却是严肃的。
此刻,柳娴心里却充满了一种青春、敬佩的喜悦,一双眼睛相似一个温顺而又天真孩子般的眼睛的眼神看着魏思林,脸上流畅甜蜜的微笑,笑容好像一直洋溢在她美丽漂亮的脸蛋上。幸福的笑脸到似临风莞尔,娇羞欲笑的“含笑花。”
“魏老师来了?”
柳妻端着一只白底金边的杯子,杯面用黑色绘制出一幅潇洒的竹子,显得这杯子既高雅,又珍贵。
魏思林慌忙起身:“师母,您好!”
“您好!近来忙吗?演不演出?”
“暂时没演出。”
“小魏,请抽烟。”柳飞下意识地打断妻子的话,递给魏思林一支烟,划了根火柴点燃。魏思林吸了一口,吐出一朵平静的烟云。烟云随即散开,向空中疏疏落落、慢慢地挥发,变成许多灰色线条,一层透明淡薄的雾气,一些相似网状的气体。
柳娴婷婷玉立在钢琴旁,面容与神情——仿佛她和他很久未见面了,今天难得碰在一起,应当仔细瞧一瞧。
自打耳闻目睹魏思林那美妙,高超的演奏技巧,着实令柳娴心驰神往,天天都在期盼着今天的到来。可是时光有意,慢腾腾的,白天,黑夜走着,让人心焦。今天,总算给盼到了,可是病区却偏偏让她加了半天班,好像有意在捉弄她,要不然上午就能美美地上他一课了。
“小魏,晚上有事吗?”
魏思林摇摇头,蹊跷地望着柳飞。
“那好。魏老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名——柳娴,在市立医院工作。”柳飞又转过脸对女儿说:“小娴,这位就是交响乐团的钢琴演奏家——魏思林,魏老师。打今天起,魏老师就是你的钢琴老师,你要好好向魏老师学习,多多向他请教。”
魏思林与柳娴同时垂下了头颅,血液一霎间都涌到了脸上,一种羞赧、腼腆的情绪完全控制了他和她,直接感受到的是人类共同的随后才因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心情改变感觉。
柳飞笑了。
“老师,还是随便一点儿好。”
“你看,这课怎么上法?”
魏思林思绪片刻:“平时练习,以哪些教材为主?”
柳飞望着女儿。
“我练琴没规律。一般以这些教材……”柳娴从琴凳里拿出《钢琴基础教程》。
“我问练习曲?”
“练习曲?”她又拿出:【拜厄】的《钢琴基本教程》和【车尔尼】的《钢琴初步教程》(作品599号);《钢琴流畅练习曲》(作品849号)。【哈农】的《钢琴指法练习》和【布格缪勒】的《钢琴进阶25曲》(作品100号)。
“你弹一首,车尔尼的钢琴流畅练习曲。”
柳娴翻开曲谱,左手轻敲键盘。琴弦和谐而低沉地响起,本音之外,又有一阵浑厚的音响,好像深深叹了口气,涌了出来。突然,旋律变得节奏强烈,英勇豪迈,表现出年轻人勇敢蓬勃的朝气和充沛的精力。后来,旋律变得缓慢柔和,像是吐露爱情,倾诉衷曲,接着便越来越低,转入热情的絮语,然后悠然静止下来。
“某些小节处理的不够细腻。特别二十小节后,节奏不够强烈,显得气势有些弱。”魏思林说。
柳娴那双久久不动的眼睛一直凝聚着魏思林,以致不能自抑地而仿佛是些令人快乐、令人兴奋和最有意义的事情使得她的脸上除了虔诚和敬畏的神情之外,还流露出无限的喜悦。这时候,你看她一眼,定会把她当作一个圣徒,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
“练习曲,你继续往下练,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疑问。另外,你在练哪首独奏曲?”
“献给爱蒂斯。”
“啊……”蓦地,魏思林短促地吸了一口气,紧收的眉头,缩小的眼睛,表露出恐惧和厌恶的神情。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听见这首乐曲的名字时一样,愣怔那里。一种怨恨的情绪使得他心冷。
“老师,这是乐谱。”
“你为何练这首乐曲?”
柳娴不由自主地心惊肉跳起来,好像犯了什么过错,脸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过,魏思林这种秘密的缠绵悱恻和怨恨,她是不会知道的。
“这首乐曲不好吗?”柳飞问。
“不!请原谅。”魏思林心情缓和了一些。他喝了口水,低头翻阅着《献给爱蒂斯》乐谱。
谱子是用晒图纸复制的,上面用德文标明了曲谱的名称,作曲家的名字。
“这首曲子练得怎么样?”魏思林问。
柳娴低头不语。
“噢,是这样。”柳飞接过话题说:“我觉得,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够细腻,特别前十几小节和中间一部分,节奏和速度都达不到要求。我意思是,你重新把这首乐曲教给她,这样弹起来比较规范。你看呢?”
“好吧,你弹一遍。”魏思林面部表情改变得太快了,惊恐——怒色;木然——窘状;一会儿工夫:怒色——平静;窘状——坦然。
柳娴竭尽所能,默默地弹奏。曲子弹得颇有进展,比上一次成功。她妩媚、优雅、自然的举止加上几分天真的娇羞,自有的迷人的力量,使人见了神魂迷醉。
魏思林一点儿也没迷醉;他那固执的,容易波动的心怀,连一丝反应也没有;他那没有头脑,没有灵魂的躯体,对待女人——一个美貌、漂亮的少女,像灰色的石头死气沉沉,但是又有一种新的希望在复苏,一种信任与怜悯;一种对女人不再那么固执己见,不再那么令人发指,而是严肃、温和。确切的说,是音乐家的责任感和他的本性在促使他改变过去的那种让人恐惧,茫然的神态。
柳娴紧张地弹完最后几小节音符,轻轻喘了一口气。她的面额渗出几滴汗珠,像白色的玫瑰花沾着几滴露水,愈发显得美丽。
“平时,你如何练习?”
“模仿。”
“这首曲子也是?”
柳娴点点头,脸颊微微罩上一层红晕。这时刻,她不安地倾听写字桌上闹钟的“滴嗒”声和自己脉搏的“突突”声,好像这两种节拍都在心里激烈地荡动。
一种油然而生怜悯的情绪在魏思林的心里踯躅。人往往是这样,越是出乎预料的事情,越是让人感到惊讶,人的思想就越是活泼宽畅,许多平时不活跃的情感反而这时候活跃了起来。此刻,他心里正堵塞着一种辛酸的痛苦混淆着某种同情和赞叹的复杂的情感。
“小魏,我去办点儿事情,不陪你了。”柳飞起身说道。
“老师,你忙你的。”
“思想不要开小差,要听老师的话。要多听,多问。”
女儿点点头,脸上露出羞赧后的残辉。
柳飞欣然地离去。
阳光变得暗淡了,金色的云雾变成一片褐色的微光,在墙壁上映出临终前的告别。在暮色来临的这个时刻,有一种亲密的气氛将这间屋子掩埋在温暖的柔静里。
时候不早了。魏思林默默嘱咐着自己:该回去了。
“总的来说,曲子弹得还可以,至于不足的方面……就像你父亲说得那样,某些小节处理的不够圆满,不够细腻。演奏曲子,感情一定要丰富,要善于理解作者和乐曲的含义,不要为了弹琴而去演奏乐曲,而是为了演奏乐曲而去弹琴。下面教你小步舞曲。”他边说边用右手敲击琴的高音部分,然后闭合眼睛,熟练地弹奏起来。他神秘的表情和一双大而有力的手,足可以把才能和智慧展示在你的面前。
柳娴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双超群出众的手,简直可以说是人世间唯一的手。这双手,令她痴痴发怔!尤其令她惊骇的是,手上所表现的激情,是把内在的情感全部显示在手上狂热的感情,是那样的热烈、丰满。
魏思林重新把琴交给柳娴,一旁指点道:“放慢速度,再慢……用力,使劲用力。放松,整个手腕放松,像这样……”
呵!真挚、坦率勃发了。他阐述了一个新的生命的复苏,生命在颤动,生命在复活。
“手腕和手臂要放松,缓慢地弹奏。该强得地方一定要用力,整个力协调发挥。另外,不要操之过急,由慢到快。今天就说到这里,下个星期我再来。有什么问题要提问?或者有什么要求?”
“我这手腕为何使劲不上?”柳娴伸出双手。
瞧着这副白嫩纤细的手,魏思林想抓住,陡然又停止了,一种神秘的思潮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这是女性的弱点。如果……你最好找一付哑铃练练。”说话时,魏思林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练哑铃不是伤手腕吗?”柳娴疑惑不解。
“练哑铃只是你弹琴时的十分之一,手腕那一刻固然紧张、吃力,但是在你长时间练琴时,手腕却是放松的。不妨你使一使。”
她羞赧地垂下头颅,心里踌躇道:这是男孩子练得东西,一个女孩子家……多难为情啊?
“我回去了。”
柳娴猛然惊怔,竭力压制心头的慌乱:“老师,我爸爸说,让你等他回来……”
瞧着柳娴认真焦虑的样子,魏思林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身。他沉着、镇定的风度,赋有男子的那种独特的美。
这时刻的柳娴,心里正蕴藏着一种依恋的情感混淆在另一种不安的情绪中,她不知如何去表示,只能嫣然一笑。
此刻,魏思林的心里却交织着非常复杂的情感。这女孩子火热向上的热情和若隐若现流露出对他的敬佩和羡慕,好似一阵春风吹进他那关得严严的心扉,心开始萌动,如果在以前,他定会向一位纯真的少女诉说秘藏在心底的一切。可是现在,不能这样,他必须克制自己,对待女人一定要冷漠,既不能热情,也不能有意,一旦超越了这条规律,那苦痛将是浩大的。
“老师,你知识真渊博!”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真诚的羡慕与敬佩。
魏思林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钢琴谱。
说实话,自打柳娴第一次见到他,又知道他是魏思林时,她的心开始炽烈动荡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激情在心中荡漾,她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她加紧练习《献给爱蒂斯》,把内心对他的敬佩和爱慕之情全都倾泻在钢琴上。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爱”是否过于荒唐!可是少女的心正受着爱情初放时的折磨,纯洁的心灵已被爱悄悄感染了。可她又不愿意将这情感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偷偷地表露出一丝一缕,是单相思的。
幽然飘来的花香,影入的霞光,都浮动着一种幸福的气息,飘荡着一种不可捉摸的希望,使得柳娴心头泛起一阵一阵难以平静的波涛。
爱情是甜蜜的,是幸福的,然而人们对爱情既清湛,又模糊;清湛的似山谷里的泉水,模糊的像早晨里的雾气。
在人的意识中,爱情分为多种:一种高尚的、纯洁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简单地说,是以内在的情感所表现出内在的美;一种浮华的、虚伪的、来自表面的美;还有一种,就是金钱、地位,而本身的美和外在的美并无关紧要,只要有钱、有地位、有权势,就是最高尚,最纯洁的,甚至超越了世间一切的美。
在爱情方面,人们往往喜欢以第二种“外在的美”过度到第一种“内在的美。”也就是说,从人的外表是否美丽、漂亮,风度翩翩、气魄来取舍爱的结合。虽说这种爱浪漫、美妙、赋有诗意与情味,但是它带来的痛苦和灾难却是浩大的。绚丽的彩虹将一对情人的眼睛蒙住,彩虹是绚丽的,可多少有些虚幻。至于第三种,那痛苦和灾难更是无法拯救的。就像一个“贪食”的人,终将死于胃癌之下。然而,柳娴对爱的理解和认识,打眼前看来,还不能够确定属于哪一种?不过从表面看来到近似第二种;然而从某种程度上又不完全像,因为魏思林均占有以上三种,不管是内在的美、还是外表的美、还是地位、才学都算得上一个绝佳之人。
虽说她还不是十分地了解魏思林,当一切东西全都展现在她的眼前,她就变成一个颤动的花蕾了。
爱情始于倾慕。
“难道这就是爱情?”朦胧的思想,带着迷茫的温馨,从柳娴的心底升起。她回答不上来,也不愿意想象和回答。她只想念自己敬佩和爱慕的男人,这个男人能够带给她欢乐和幸福,能够使她解脱一生中最痛苦的一种她不愿意回忆,也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然而在魏思林的意识中却存在着这样一个概论:圆满、高尚、纯洁的爱情完全取决于人的心态和意识;道德与情感;社会的文明程度;这三条形成了爱情的核心,不管缺少哪一方面,爱情终将会破裂,甚至带来痛苦和悲哀,带来怨恨和绝望。
爱情是幸福的,男女之间开始倾慕,这只是爱的低潮,双方发生了性关系,也只能说,爱从低潮进入了一次高潮;结婚,并不能说明爱情圆满成功了,只不过法律、社会、家庭起着监护作用,如果将这些东西全都抽去,那又是什么呢?双方白头到老,幸福地度过晚年,这才说明爱情是圆满的,成功的,他和她都没有给社会、家庭、儿女带来不应有的灾难——离婚。这种概论幽灵般地深藏在他的心底,以至于对待女人和家庭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情,不能轻易相信和信任她们!
不知什么时候,柳娴的脸孔呈现出不安的情绪,当她一看魏思林时,心里就发慌。特别在她久已润白的面颊上燃起一片红潮,她的女性,她的青春,以及她全部丰茂的美丽,她那少女的希望、热诚和前所未有的幸福,就都一起聚在此刻的幻术圈里,到觉得处处有一种情绪在心里越来越强烈。
魏思林起身:“对不起,我回去了。下个星期我再来。”
“你不能走。”
“为什么?”
“我爸爸说得。”
“是我说的。”正在这节骨眼儿,柳飞走进屋:“怎么,想走啦?”
“时间不早那,我该回去了。”
“小魏,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吃过晚饭再回去。”
“不,我……”魏思林连忙摇头。
“你就别解释了,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吃过晚饭再回去。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她们……”柳飞指了指女儿和外间。
魏思林思潮起伏,眼前的事叫他为难?他绞尽脑汁,想寻出一个既能脱身,但又不骗人的话来开脱此事,然而就是寻不出一句适当的词句来表白其内心的愿望。
“怎么样?答应吧!”
魏思林没吭声,两眼无神地瞅着茶杯。原先碧绿的茶水,现在已变得淡淡的,像白开水。他喝了一口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用力抚摸茶杯,好像把心中不安的情绪全都发泄在杯子上。
柳娴默默不语。这会儿,她的心里正蕴藏着一种欲念:上帝保佑魏思林不要离去。她成了一个基督教徒,冀望神灵的出现,神灵的保佑。
“怎么样?答应吧!”
望着柳飞坦率、慈祥的面容,魏思林心里反而不安起来,脸孔微微一红。过了片刻:“好吧!”
刹那间,柳娴感到心里有种不可抗拒地冲动,她怀着热烈而敬畏的情绪,轻快地跑出房间。
不大一会儿工夫,客厅里摆上一桌丰富的晚餐。那80厘米长宽的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花色品种繁多的菜肴:有新鲜美味的广东香肠,色彩鲜明的炒虾仁,还有那油光光的烧鸭,香美可口的蛤蜊……这一切,再加上被人们称为珍馔美肴的海生,就像招待一位上等宾客的宴席。
“老师,请坐。”柳娴一双眼睛闪烁温柔的光彩,隐隐约约透露出内心的幸福和欢乐,油然,她连餐具都不知如何摆放,她在魏思林的坐位前摆放了两副餐具。
魏思林瞥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这里温暖的气氛像一阵甜蜜的和风,吹进他的心扉。他望着美味佳肴,凝神屏气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惟恐惊散了这幸福的,甜蜜的气氛。
实际上,魏思林的个性被那固执,狭窄的生活拘禁了,外部的一切在他心里显得不再那么纯真,友好,而是虚伪,邪恶。似乎唯有他的思想,他的意识才真正充满了——真、善、美;充满了人世间给予的希望。
屋顶上那盏玉兰花灯,照射的处处闪光发亮,从墙壁的镜子里反射出一道道的光,照得筵席上的人个个容光焕发,分外动人;晃眼看来,筵席上的年轻人都是绝代佳人,而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也恢复了青春;个个脸颊红润,天庭开朗。
“魏老师,怎么没见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没和你住一块儿?”柳妻慈爱般地问道。
魏思林打了一个寒碜,脸色苍白。一刹那间,他那深埋隐秘的家事被人奇突地提起时,他大为惊恐,好像被那痛苦的离奇的人生厄运冲昏了似的,并且在惊恐的过程中,起了一阵大震动前的那种小颤抖。他想说什么?嘴唇颤栗却发不出声来,神情和颤抖的嘴唇,似乎把心中的一切严严关闭,唯恐走漏一丝一缕。
大家被魏思林突变的情绪愣怔,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为何这样的骇然失色?难道……倏地,柳飞打魏思林惶恐的脸神中发现了什么?他用责备的眼光瞥了妻子一眼,然后岔开话题说:
“来,来……魏老师,我敬你一杯。”
“这……”
“这是红葡萄酒。”
魏思林犹豫了一下,神思恍惚地站起身与柳飞碰了碰杯。由于动作过大,杯中渗出几滴深红色的液体。他急忙把酒杯放到唇边一涌而进。
柳娴惊怔、担忧!魏思林那苦痛、忧郁的面容,深深地触动了她。
“从小我就失去了父亲。十五岁那年,母亲也去世了。”魏思林沉痛地回答了她们想要知道的家事。
“那你是一个人生活得喽?”柳妻同情般地问道。
“是的。”他点点头说:“父亲去世时,我还不懂事,是母亲将我抚育成人。后来,母亲过渡的劳累,得了白血病……”当声音停息时,一种深深悲痛的情感映照在魏思林的脸上,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他是笼罩在苦痛的哀愁中;从悲伤低垂的额头,依附的眼睛,直到微微发热的双颊,仿佛都在表示,这张脸孔没有幸福。
宴席上,那欢快,和睦的气氛,刹那间凝固,沉默——痛苦,同情——哀思,惊叹!
“你是如何生活的呢?”柳妻愈加怜悯他了。
“母亲去世后,留下了部分抚血金。十五岁那年,我考进了乐团。”
“老师,你一定是艺术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吧?”柳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凝视他。
魏思林忧郁的目光望着柳娴天真、纯洁的脸颊,凄楚地摇摇头:
“我没上过音乐学院。”
柳娴惊愕、茫然:他没上过音乐学院,没受过正规教育,怎么能够成为一名钢琴家?难道他……
“你没上过音乐学院?”瞧着魏思林,柳飞想:他这么年轻,如果没受过正规教育,这岂不成了奇才吗?自学固然能成才,但对于艺术、音乐,特别钢琴这一行,世界上称之为“乐中之王”。
瞧见他们惊叹和疑虑的样子,魏思林心里却平静了许多。
“虽说我没上过音乐学院,但是我有一个好老师,一个学识渊博,令我敬佩,使我永生难忘的好老师。是他,从童年时代,少年时代,一直到今天,将自己毕生的知识传授予我,让我在艺术的天堂里颇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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