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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不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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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吉,你很快就会出名了。”历安岩看着男孩的背影如此评论道。

    我一言不发地走到水房抄起墩布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现场。历安岩远远看到我过来,敏捷的窜到窗外窄窄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水泥台上。北风猎猎,吹得他看来摇摇欲坠,恶劣的地势丝毫没降低他做这追猎游戏的兴致,但却看得我有些心惊胆战。

    “滚回来吧。”我叫道。

    “嘻嘻,这你就怕了?胆小鬼。”他隔着窗子向我作鬼脸。

    怕?鬼才怕!虚荣心作祟,我三两下爬上窗台小心翼翼的把一只脚跨了出去。三楼虽然不高,但也有好几个我摞起来的海拔了。说是不怕,腿还是有点软。

    “当心呦,当心,摔成肉饼你妈来找我我可赔不起。”他不咸不淡的说。当我完全站在仅容一脚水泥台上时,他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风大的时候好像要飞起来!”

    “看到校长的时候我看你还飞不飞。”我看看楼下围上前来的师生时,简直从心底里沮丧。

    我在新学校第一天的生活啊,就这么给毁了。

    但是,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喜欢翱翔的人……是个能在空中翱翔的人。也是从那一天,我喜欢起了翱翔的滋味。

    那事情的结果就是从那儿以后再也没有老师敢把学生赶出课堂了。他们怕学生跳楼自杀……

    历安岩的预言没错,不到一周的时间,“吉吉”就被叫开了。以至于背诵古文到“鸡犬相闻”这句的时候,全班同学的声音都分外的响亮。

    这种时候,历安岩就窥着眼看着我笑。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在学这篇课文的时候,他的新外号也诞生了——犬。因为我们两个坐同座,而且走得又最近。在那个时候,一个人的外号叫得越广泛,往往说明了他的人缘儿越好。而历安岩的人缘儿恰恰还真是不错。外号演化这就变成了通俗易懂的“狗子”,他反抗不得后来也就欣然默认了。当时给我灌外号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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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岩就是这么走近的——走得太近,以至于意识到失控的时候已经刹车不及。

    高中小岩考取了与我距离相当远的一家学校。开学头一周的日子过的真正艰难,上放学的路上身边空空荡荡总感到一种异样的寂寞。上课没人在我旁边流着口水讲笑话,下课没人趴在桌上和我给班上女生排号……每一秒钟过的都是不完整的,但我并没意识到自己丢失的是什么。朋友……朋友会再有的……可是,我还是感觉很寂寞,感到身体的一部分缺失了。

    那个周末早上四点我猛然就醒了,从没自动自觉地这么早起床的。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听到窗外有人惴惴不安地,压抑着音量在叫:“吉儿……吉吉……”

    我猛然翻身坐起来扒着窗子往外看,天还灰蒙蒙的,楼前的小花园边一条人影直直的立着,看着我的窗子。

    放下窗帘我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穿好衣服飞奔到楼下,小岩迎上来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玩!”

    我就跟着他在马路上奔跑,心中异常快乐。

    “吉吉,我们班上的女生长得可丑了,一个一个跟土豆似的……”

    “吉吉,我原来以为老王够变态了吧,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吉吉,你知道吗?我班上有个人可像你了……外号我都给他起好了,小鸡……可惜他不是你。”他停下脚步,低着一贯高昂的头,“我后悔死了,如果我初中好好学习就能跟你读一个高中了……”

    头脑一热,我忽然作了一个终生懊悔的动作——我吻了他。

    假如没有这一吻,或许我的生活,他的生活都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或许是我诱出了他的同性之爱的因子,或许是他引发了我同性之爱的倾向。我们的关系便在那一刻彻底颠覆。

    有点青涩,有点矜持,有更多的手足无措,我和历安岩的初吻就发生在这灰蒙蒙的早晨。

    每个细节回忆起来都仍然让我怦然心动,包括微笑,包括牵手,包括生涩的吻,包括一切不经意的,却让人心动的小动作。可我和小岩是非常干净,绝对干净的。在我们之间有,且只有那样美好的,柏拉图式的恋情,这让我遗憾的同时也让我庆幸。我虽然诱惑他误入歧途过,但却不曾玷污他的生活。

    我徘徊在钱柜附近的黑暗中。进,是不能;退,是不舍。有人进入有人离去,其间似乎有些依稀熟悉的身影,从五点半到七点半聚会开始,百八十个人从那扇门间走过。

    两个小时里我没看到小岩。我想他不会来了。他为什么要来呢?我高中班级的聚会啊,与他何干。

    不能见了,我松了口气却又这么的失落。不要他来,不要他还记挂着我,只是让我看看,他是否还是旧时的模样行不行呢?

    他是不是还是那样高高地昂着头,眼角眉梢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俊俏,还是那幅爽朗的青春年少的模样?

    是不是还带着些与我相恋时的痕迹?

    所以,我还恋恋不舍,恋恋不舍的张望。

    仍然是那种不寻常的心悸,就像那个灰蒙蒙的早晨一样,我不自觉地把目光偏向路边。

    一个人简直就是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拔腿就向钱柜方向跑。

    我迎上前去了,忘情的一直向他走,直到街灯的光线照到我的脸上,刺到我的眼睛。

    被灼伤了。我觉得自己被灼伤了,闪电般地把自己缩回到树后面。

    就那短短的十米的距离,我没办法走到他身边。

    小岩似乎感觉到什么,在钱柜的门口驻留了一下,疑惑的四处张望,但看了一下手表之后,他就匆忙的消失在门里。

    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微微颤动的门,看着从路边到钱柜的路径。消失了,没什么痕迹。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看清他的样子。好像是没看清,又像是看清了。大抵仍是旧时青春爽朗的模样,只是多了些沉稳和成熟。

    想着想着,眼前就白花花的一片。眼眶里的液体蜂拥而出,把灯光都模糊了。

    他离开了歧路,走上正途。我该为他的幸福而快乐,为他的快乐而幸福。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扰他的平静。也许还有未尽的话和未尽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将慢慢的忘却。这是很好的结局。

    而我,在面对着他无法举步的那个瞬间就已经知道,我和他完了。也许这个背影就是永诀。我要好好的记住。

    我的头很痛。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因为我喝醉了酒。甚至连后来是怎么回到于胜宇家的我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头上湿淋淋的,身上有些地方隐隐作痛。

    “起来!去洗澡,去换衣服!”

    大脑本来就在一缩一缩的痛,这个声音无疑使得情况更严重。可我不想动,就这样躺着,就像死了一样,或者说把自己当死了,很爽。

    “你是同性恋。”

    于胜宇蹲下身来,并不是询问,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真可笑,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这本是很明显的一件事。

    小岩说寒假回来北京,我就跟家里说寒假要找工作,不回去了。

    我等着,盼着那载着小岩的火车快点到来。

    那天早上我满心欢喜的穿戴好要去火车站接人……我洗了澡,剪了头……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他……天好像也分外的晴朗,人也份外的可爱……就在这个时候,小岩的电话忽然就来了。他说谭喆,我不去了。我不去北京了。

    怎么了?我问,怎么不来了?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春节吗?

    我不去了,他的声音都抖了,你别等了。他说。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等了,我叫你!我跟你说你别等我了,我不去了,永远都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分手吗?

    对,就是分手,你别等我了!!!分手吧,分手吧!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要……我不想………………

    那边是长久的忙音。我看了看手机,这电话号码不是他的手机,也不是广州的,也不是家里的。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区号。

    我打回去,没人接听。打倒他的寝室,没人接听。打到他的手机,超出服务区。

    他没了,消失了。
11
    其实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他还在的,只是我找不到而已。

    他还在,我找不到。

    下午他又打来电话。他说分手吧,谭喆。我不想搞同性恋了,你也别搞了。好好做正常人吧。你知道吗?人这条命是很宝贵的,一不小心就没了,所以好好珍惜。同性恋是很容易感染……很多病的。

    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我问,是不是!你……你出去……嫖了是吗?得病了?什么病你说啊!

    没有。我从来没嫖过。我一直活得很干净的!所以老天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是不是。吉吉,咱们分手吧。没别的意思,单纯的就是不想糟蹋生命了。我累了。

    他挂断了。

    我知道小岩其实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他不像他表现得这么花。如果他真的耐不住寂寞,他也会来找我。他说他累了。这我能理解。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累!

    或许我真的该听他的。不当同性恋了行不行。好好活着。

    撂下电话我就去打篮球。

    天气有点冷,打球的人很少。只有校篮球队的两名队员在玩。我加入了他们。

    后来投篮就越来越难了。

    “黑了,都看不到篮筐了。明天再玩吧。”恍惚中有人对我说。

    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空荡荡的操场上只剩我和一个篮球队的男孩。他叫夏志冶,是我们系的。

    浴室里没人。错了,现在有两个。

    “你叫谭喆吧?”他问。“我叫夏志冶。”

    “我知道。”

    “噢?你认识我?”

    “是啊。你挺有名。”

    “是吗?”他说完忽然就来到我的跟前把我抱住了。

    “你干什么!”我一把推开他,大怒。

    他也有些惊愕。“你不是gay吗?!”他说。

    好象死穴一下就被点中了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所遁形。“你怎么……”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大概是一种类似绝望的感觉吧。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就是gay。我也是。”他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对戳穿我的伪装感到很满意。

    “是啊,我是。”我茫然了,麻木了。想逃避吗,想否认吗?想做正常人吗?不行啊!我就是gay。我的眼神就是。小岩不是,所以他回头,可是我往哪儿回呢?走到哪,都会有人一眼就把我从人群中揪出来。我是gay,还装什么呢?

    才想掉头的,却发现此路不通!

    然后就在那水龙头下,第一次尝到被进入的滋味。

    为什么不是小岩呢?当时我想,因为他不是gay。

    我几乎不记得夏志冶的长相。但是我记得这段对话。我知道我无法翻身无法回头了。除非……去做个盲人。

    可笑于胜宇,居然会到现在才发现我是个gay!

    “你喜欢……爱那个男人吗?”他问。

    “不,不爱!”我激烈的否认。直觉的认为他说的就是小岩。不爱。不能爱。

    于胜宇笑了,很阴郁的那种。“那你爱我吗?”

    “爱。”我回答得毫不犹豫。有时候说谎就这么容易。

    “爱,你爱,你爱个屁!”衣领被拎了起来,“你撒谎,你撒谎!你不爱……哈,你不爱。你去买醉,去打架……你看看你什么死样子?就凭你也去打架?你干吗不躺在马路上等着车压?你不爱……”他大概越说越气,一巴掌就打过来了。“你去死吧,你活着也没用了!废物,废物!”

    真吵。真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死吗?因为我……想上天堂。

    那里,肯定有我想要的一切……或者过个几十年,我还可以看到小岩。也许那个时候他会老得不成样子,但是我想我还是会在人群……不,天使中一眼认出他来。可是,天堂会要我吗?

    “大傻瓜!你爱什么!你还要怎样呢?你爱他干什么?在你需要的时候,你身边的不是他,是我!是我!在你身边的是我!一直……你看清楚了,是我!”

    头一直被晃啊晃的,彻底的要裂开了……他在说什么呢?什么是他?我听不懂。

    衣物似乎被粗暴的除掉了。我没想他要干什么——大脑停止工作了。那时候感觉真得很奇怪,好像对自己说你已经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一样。除了头,全身都没有痛,亦没有思维。

    “反应,反应啊!别像个死人一样!给我点反应!给我动!”

    于胜宇就在我头顶叫,左右开弓括我耳光。对他的暴行,我一点也不想反抗。在发现不得不对小岩死心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大半。我想我可能活不过来了。亲情,爱情,尊严……这些都被毁掉了大半或是全部,已经让我痛到没有知觉了,这个伤口是我无力修补的,只好任它溃烂,直至最后整个灭亡。

    “张开嘴!”

    于胜宇在我耳边喊。我很茫然地看着他。

    他扳着我的下巴,接着把沾染着血污的硬挺的下体塞进我的嘴里。我从未觉得这么恶心过,胃中的东西一下就涌到喉头,但却被他硬生生的顶在那里吐不出来。我难过之极,企图把他推开,但软绵绵的手哪有力气?

    于胜宇却为我终于有了活人的感觉而兴奋着,蛮横的在我牙膛和舌头上磨擦着,不时的来个深喉的动作,直到射到我的嘴里。

    他刚一离开我,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侧过身开始狂吐。

    正吐得不可开交,门铃伴随着砸门的声音大做。

    于胜宇骂骂咧咧地离开去应门,我趴在卧室地板上的一堆污物里实在无力挪动身体。

    “小宇,出了什么事?你和小哲一个都没来,打电话也不接。”

    吐过之后我略为清醒了些,听到客厅里谢荣焦灼的声音问。

    “哦……唔……没什么。”于胜宇含糊的道。

    “嗯?……没什么?即便是你有事,不来也该给我个电话吧?”谢荣埋怨道,并不是很生气的。

    “唔……”

    “小哲呢?”谢荣随意地问。

    “……”

    “小哲呢?!”谢荣的声音明显的带了些质问的味道。“在卧室吗?”他的声音已经向卧室靠近了。

    “你……!”于胜宇似乎想阻挠一下,但是失败了,因为谢荣已经出现在门口。

    谢荣是穿戴整齐的,他身后的于胜宇亦是衣冠楚楚的,只有我不着片缕,全身赤裸着。

    全身各器官的知觉并未全部恢复,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惨,但我从谢荣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正因为清醒了些,所以我为自己的样子感到羞惭,转过视线,企图把腿并拢些,却因为倒吸了口气而把喉头的异物带进了气管咳嗽起来。

    “你给我放手……你他妈疯了吗?!”

    卧室的门紧闭上了,谢荣的声音从客厅隐约传来。

    “不用你管!”

    “让我把小哲带走!”

    “不行!”

    “…………你他妈让我恶心!少把你军营的恶习往这带!”

    “我告诉你谢荣,这屋里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了。这是我家的事!”

    “你家?哈!你家!你家很快会挪到城南监狱去。你准备坐牢吧!我去请律師,我他妈亲自作证人!”

    “好啊,你请,你请,你随便!現在,你给我出去!”

    “喂!喂!你让我带走小哲!”

    “抱歉。”

    “喂!等等!”

    两个人不再高声争吵,在卧室听来,外面一片安静。我企图爬起来,但全身上下都开始叫嚣着说“痛”。妈的,真想从窗户跳出去。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可惜的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我沮丧地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和空气一起慢慢发馊。

    不知过了多久,于胜宇推门进来。只有他一个人。

    他把我从地板上抱起来,我周身的污物毫不客气的沾染到他的名贵西装上。

    我对他已经麻木了,视线穿过他就像穿过空气。

    “别总把我视若无物。”他说。是无奈还是挑衅?我不在乎,我已经不在乎了。

    “……”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我放到浴盆里,满满的注入温水,然后自己把身上的衣服除下,塞进垃圾袋里。尽管开着空调,但温度也不高,于是他也钻进装满温水的浴盆。

    一个人躺是很宽敞,但两个人就稍显狭窄了。于胜宇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用喷头轻轻的洗去头发上的酒和污秽。

    整个浴室里除了水声就不再有其他声响,很安静。

    “疼不疼?”他减小了水流冲洗我的脸,问。

    “……”

    他的剑眉一扬,戾气浮上了眼睛。但奇怪的是他没发作,只是瞪视着我,缓缓的,缓缓的,又换了另一种神情。

    放掉了浴盆里的水,他又重新注满。“里面……我是说……自己能洗么?”他问。

    “能。”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把自己的身體冲洗干净,从架子上随手拿了件浴衣披上。“洗好了叫我。”他说。

    “……”

    我很累,很疲惫。所以我记得我好像是没洗……我在浴盆里睡着了,亦或者是晕倒了。

    “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忘了他就不行吗?别人不行吗?”

    模模糊糊的,听到于胜宇说。这时候我躺在床上,头发,身体都被擦干了。而他就躺在我身旁,胳膊环着我的身体。

    他在说我,还是他自己?

    他是不是也会死去,如果此刻身边没有另一个人来温暖他的身体,像我一样?
12
    日子终究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了。我也没离开这个曾经凶残的折磨过我的人,因为我无处可去。最重要的是,当时的情形真的不允许我自力更生。

    因为我一时偷懒,没有清理体内的污秽,以后的一段日子吃足了苦头。次日早上我开始发热,但却不是很严重的,肛门处更是疼痛不止。我揣度是因为昨夜的暴力进入导致的撕裂,因此就默默的忍耐了。于胜宇因为大半夜的折腾,起迟了半个钟头,略约洗漱了一下,想穿衣服时才发现自己的西服已被扔进垃圾袋里,匆忙的整理出另外一套来,却找不到相称的衬衣,气得他胡乱的骂人,只想裸奔去公司。做了很久思想斗争他打开左侧的衣柜——这是他自我来到这里就不曾打开过的——从里面选了套衣服。

    于胜宇偏好厚重的颜色,而这衣柜里的衣服皆趋于飘逸,我直觉上的反应出这里应该是谢荣的东西。想到谢荣,我皱了皱眉头。让他看到昨晚那一幕,今后我还怎么有脸面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谢荣的……我一直忘了给他送去。”于胜宇看我盯着衣服瞧,有些忸怩地解释道,神情像极了小孩。“感觉怎样?还……很痛吗?”

    我垂下眼帘,依旧默不作声。于胜宇无奈来到床边,以他的额角试了试我的温度。“还好,不怎么烧。回来给你带些退烧药。嗯……你早饭吃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见我仍是不理他,于胜宇只好去到厨房烤了两片面包,热了牛奶端到床头柜上,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挣扎着来到洗手间,退下睡裤查看伤势。肛门附近肿的连根手指都容不下,稍微摁压就痛得难耐。这时我已经有点意识到伤得不寻常,连忙找了药膏——他家里是常备的——忍痛涂抹上,肚子确实饿了,连胃都痛,可是我不敢吃东西,更不敢碰牛奶——若是拉肚子就要命了,只好在胃痛得难忍时喝些温水聊以慰藉。

    中午下班时间不到于胜宇就赶了回来,鞋子没脱就扎进卧室。见到牛奶面包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他皱着眉道:“唉,知道你不爱吃这个。看看我带回来的怎样?”他打开手中的塑料袋,原来是几个油汪汪的猪手,还冒着热气,看着就很喷香诱人。

    只可惜我既不能吃,也没有了胃口。

    “那你到底要吃什么呢?还是说你打算绝食?别傻了,如果恨我不如养好了打还我,净学傻瓜大学生那些没用的。”

    他扳着我的肩膀说,忽然“咦”了一声:“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他熟捻的退掉我的睡裤和短裤。我一把拉过被子盖好。他急了,扯着被角道:“我看看是不是发炎了,你别任性。”

    “不必看,是发炎了。”

    他重新给我穿好睡裤,又从衣柜里翻出毛皮大衣来把我裹住:“去医院。”他说,“这事可大可小。”

    我摇摇头,推开他。这种事情我怎能再让别人知道!丢人不是丢到家了吗?

    “那你到底要怎么办呢?”他原地打转。“消炎药是不是在外太空啊?”他有点抓狂,掏出电话来:“小荣,药箱你放在哪里了?我一直都找不到!!!”

    得到了指点他终于从床头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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